問明情況後,才知道崔大叔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他覺得既然答應人家了,就得把事兒辦完。他只是單純地認為大白天的不會再有什麼古怪,於是完全不顧我的建議,早上回家後歇了一會兒,就又直奔後山而來,想著如果能找到那兩個孩子的屍體,就重新下葬,也算有個交代。不然拿著人家的錢,沒辦成事兒總覺得有些理虧。
崔大叔來到這裡,看到了昨晚的殘局,雖然不認識那些鬼畫符,但他聽我說罐子裡的東西出來後就直接鑽進了山洞,正盤算著要不要進去瞧瞧,沒成想山洞裡卻隱約傳出孩子的嬉戲打鬧聲。
由於這個採石場早已荒廢了好多年,平時看得嚴,幾乎從未有孩子往這裡面跑過,所以當崔大叔聽到了打鬧聲,第一反應就是誰家孩子不聽話鑽進去了。
因為採石場曾經發生過很駭人的事情,崔大叔為了裡面的孩子,想也沒想就鑽了進去,後面的事情,他基本上就不記得了。
「那您的袁大頭呢?」黃博雅還是比較在意這個,但還是堅持禮貌地聽完才問。
「……」崔大叔一愣,趕忙左右看了看,然後抬起頭問我道:「我……我的包呢?!」
他這一說,我才想起來,崔大叔有一個軍綠色的單肩背包,裡面裝的是羅盤、蠟燭、香等小零碎兒,那枚袁大頭記得也見他放在裡面。既然他帶來了,而現在又沒有,不用問,肯定是我們剛才急著撤出來,只顧救人,根本就沒注意那個包。
就連秋天都想到了這點,轉身一邊朝山洞走一邊說道:「你們等著,我去拿出來!」
「站住!」我趕忙喊著她道:「沒搞清楚這山洞是怎麼回事兒之前,誰都不能再進去!反正袁大頭就在裡面,它又不會自己長腿跑掉。」
吩咐了秋天繼續看著殷騫,我問崔大叔道:「您所說的駭人事情,能不能詳細地和我們講一講?」其實他剛才的敘述幾乎沒有什麼參考價值,唯獨這一句勾起了我的興趣,照目前情況來看,再探山洞是必須的,畢竟袁大頭還在裡面。多知道點兒,說不定更有利於我們下一步的行動。
於是崔大叔又和我們講了幾十年前,關於這座採石場的一樁往事。
具體的時間已經無從考證了,反正還是在解放前。這座採石場倒是已經開了好多年,外面的挖完了,就開始打洞朝裡面挖。
挖山體裡面的石頭,一方面是防止依山採石造成的山體滑坡;更主要的一點是山體內的石頭多用來奠基,賣得上價。
當時山洞挖了大概有三個多月,產出的石料質地上乘。正當所有人都卯足了勁兒打算在年前大幹一場,好掙個歲末錢兒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並最終導致該採石場被廢棄,從此再無人問津。
那是入冬後,陰曆十月的一天,山洞內聚集了大概二百多名工人,正在對一片全是土的區域進行突擊清理。一般純石頭山是很少會遇到這種情況的,山體內填充有大面積的土方,照常理是不應該去動的,而是接著去挖那些有石頭的地方。
但這個山洞剛挖進來不久,如果不繼續沿直線挺進,而左右開挖,就會有塌方的危險,所以礦主考慮再三,決定清理掉土方,繼續挺進,只有再往前挖上一截,才好放手大幹。
其實人們根本就沒想到土方會有那麼多,連著清理了三天,挖出近萬擔,依然還沒碰到石頭。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挖了這麼久,現在停手似乎又有些虧。
第三天晚上,礦主正在山洞外的工捨裡面盤算著要不要繼續。工人卻來報:說土沒了,挖著石頭了!而且石頭很怪異!
礦主一聽,來了精神,帶著人就下到了礦裡。
路上他也曾問那工人怪在那裡,工人似乎有些緊張,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明白。等到了最深處,守在這裡的工人們早已點了數根火把,將隧道照得通明。礦主來了定睛一瞧,這才發現,挖是挖到了,但不是正前方,而是腳下的隧道地面上,突然出現了一扇石門。
這石門其實早被挖出來了,只不過工人們只顧著朝前方挺進,根本沒人注意腳下,加上光線黑暗,直到有一個工人挖累了,蹲下來打算抽根煙,這才發現面前的石頭地面和其他地方的不同。
開在地上的石門成橢圓形,直徑約有丈餘,分左右兩扇,上面應該是門把手的位置上,還分別有一個U型的凹槽,應該是供人打開時抓取用的。
這扇石門之所以被發現,就是因為它周邊的地上,石頭都大大小小、坑窪不平,只有這個橢圓形,表面被打磨得光滑如鏡,以致工人一眼就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