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叔!我說了不讓他一個人去,偏不聽!脫棺是非常可怕的一種情況,就像當年害死馬三炮的那個女人。怨氣大的甚至都能危害方圓數十里,哪兒是他一個斬穴人能搞定的事情!
想到這裡,我勸崔大嬸道:「嬸,您先別急,我叔昨天一夜沒睡,今天大早上又跑出去,搞不好是累了,在哪兒睡覺給耽誤了。我們這就去再找找,您別亂跑,就在家呆著,省得崔叔回來了見您不在,又要出去找您,行不?」說完,我連朝秋天打眼色道:「去,把嬸攙回家。」
秋天得令,架著失魂落魄的崔大嬸回了隔壁院。等她們一進屋,殷騫立刻低聲埋怨我和黃博雅道:「你看看!我說吧!早把袁大頭弄過來多好!非得給人家交什麼心。現在可好!心交上了,把東西交沒了!咱們還得負責去找。」
「你說的是人話嗎?」黃大小姐本來還不想理他,見這傢伙得理不饒人,瞪了他一眼道:「如果先把袁大頭盤過來。這崔大叔不見了,你的意思就是不用管了?任由人家破人亡是嗎?!」
「你別上綱上線啊!」殷騫見她揪著自己話裡的漏洞不放,連忙解釋道:「我說的是兩碼子事兒!救人是肯定的,但是如果先把袁大頭拿到手,咱們現在就不至於如此被動!」
「好了好了!」我見他倆的爭吵有升級趨勢,趕忙和解道:「現在再討論這個已經沒什麼用了。不管那枚袁大頭在不在崔大叔身上,肯定是要去找他的,這點義不容辭。你們三個就在鎮子周圍找,我再去後山看看。」
「別扯淡!要去一起去!」殷騫歪著嘴衝我擺手道:「崔大鬍子只可能去一個地方!別想支開我們!」
「你們又不懂術術,去了也是白去,我還得分神照顧你們!」我一邊說著,一邊朝他直打眼色。不是我不想要他們去,就我們倆倒也罷了,再帶上兩個姑娘,的確麻煩。最好是先想辦法支開這倆妞兒,我們再抽空跑去瞧上一瞧。
黃大小姐是什麼人?只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思,一邊轉身朝院外走一邊道:「我現在去買些臨時用的東西,十分鐘後出發!」說完,不等我反對,就快步出了小院。
殷騫朝我吐了吐舌頭,笑著小聲道:「看見沒?你要麼就壓根別讓她們知道。只要敢知道,甩都甩不掉!至於秋天,你更別想了!這丫頭是個見稀罕就上的主兒,我看只能一起去了!」
我唯有報以苦笑。
我們終於在太陽完全落山前趕到了山腳下的採石場。墳地就在身後二百來米的地方,遠處是黃河還有對岸依稀可見的一百零八塔。即便是在炎炎夏日,也總帶著一股子陰森的寒氣。
來到山洞口,基本上還是昨晚的樣子。只是那會兒天太黑,許多我都沒注意到,此時藉著僅剩那麼一丁點兒的夕陽,我又大體觀察了一遍,發現兩個罐子依然埋在土裡,也果然都是空的,而且是從內向外炸開,頸口的部分基本上都碎了,其他地方依然完好,甚至還能看到上面畫著的符咒。
而且兩個罐子周圍的地面上,方圓七尺內竟然也畫了不少的符,本來以為是崔大叔畫的,但仔細觀察後,雖然不知道什麼意思,許多符咒都和罐體上的相似或是一樣。看來應該是早就設好的局。
……究竟是什麼人幹的呢?
黃博雅擰開才買來的普通家用手電,朝洞內照了照,轉身問我道:「人呢?崔大叔會不會是進去了?」
洞口的角落裡整齊地放著昨晚被我落下的鐵鍬和鋤頭,崔大叔顯然來過這裡。照目前情況看,他進去的可能性至少有八成,不然怎麼可能會找不到人呢?
問題是,他進去幹嘛了?如果是找這兩個罐子裡的孩童屍體,恐怕是凶多吉少,一般有能力脫棺的,都不會是善茬兒。
「別想了!」殷騫知道我的脾氣,喜歡謀定而後動,拍了拍我肩膀說道:「你再合計,咱們也是個進去!走吧~一邊探一邊琢磨!」
為今之計,恐怕也只有如此。
雖然小鎮沒什麼高級裝備,但黃大小姐這十分鐘的準備還是相當充分的:一人一把大號手電,兩節備用電池,兩根撬棍,還有一盞施工用的手提應急燈。由於注定不會呆太久,所以我們什麼吃喝也沒帶,輕裝上陣。
要說這洞穴真不小,四周都是堅硬的石頭,結構絕對不會有問題,中間還有一條廢棄的小軌道,應該是當年用來往外面運石頭的,但早已破爛不堪。
往裡走了大約幾十米,拐過一道彎,成堆的石頭攔住了我們的去路。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坍塌的,堆得把路都埋住了。不過既然我們認定崔大叔是進去了,那就一定有路。
殷騫拾起一塊,用手電照著上面的斷面給我看道:「你瞧,新的,估計是才塌,搞不好這老哥就埋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