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峽是寧夏回族自治區的一個縣級市。被譽為塞上明珠,離銀川只有幾十公里。」殷騫趁著開機的時間和我解釋著。
打開電腦,殷騫立刻調出全國地圖,拿著信紙比對了半天,十分肯定地道:「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這個點絕對是青銅峽無疑!你看,要說墨點很大,涵蓋了銀川周圍的阿拉善盟、石嘴山、青銅峽和吳忠這幾個區域。人口稠密,範圍過大。這上面雖然很隱晦,但標的已經十分清晰了。唉?你這到底是哪兒來的?黃博雅給的?」
我跟他說了這張紙的來歷,殷騫也十分奇怪,到門口轉悠了一圈兒,回來說道:「這肯定是熟悉咱們,知道咱們想幹什麼的人做的。除了黃博雅,我真的想不出來還有誰?」
如果是黃博雅,指定不會用這種方式,偷偷地將信塞進來。畢竟我們現在處於合作階段,她也知道店裡的電話,不可能不吭一聲就這麼幹,因為完全沒有必要。
「會不會……是志豪?」我胡亂猜測著。說白了還是不肯相信他會擺我一道。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殷騫托起下巴,看著櫃檯上的那張紙道:「但是有兩個問題,你得能解釋通才行。一,如果是志豪,他為什麼不當面送來?就算是他不想再見咱們了,那也沒有必要單獨再畫一張送來吧?在古長老原來給的那張上畫不行麼?他既然已經知道了,拿著也沒什麼用。再一個,志豪的文化水平你應該很瞭解,這字是他的麼?」
「……」殷騫的兩個問題一拋出來,我頓時語塞。暫不說志豪為什麼「偷」走了藏寶圖,還又告訴我們新的信息,單看這幾行詩,鋼筆字至少也是練過的,絕不可能是志豪!他的字,也就是小學生水平,我見過。
見我沉默,殷騫知道說中了要害,一邊將信紙對著屋內的燈泡舉起,一邊自顧自地說道:「究竟是誰幹的呢……」
可他剛把那張紙舉過頭頂,神色就立刻變了個樣,忙朝我招手道:「你快來看!快來看!」
我趕忙湊過去,只見在燈光的映射下,信紙的下面兩個角,分別被人刻意用堅硬的東西軋了個印記出來。左下角是一個面目猙獰的小鬼,有一元硬幣那麼大,右下角的更大,細看之下,竟然是一枚袁大頭的拓印!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告訴我們袁大頭在青銅峽?可是這……不應該是藏寶圖麼?怎麼就成了袁大頭了?
「……我知道是誰了!」殷騫突然「茅塞頓開」,扭頭看著我說道:「羅剎鬼市!」
羅剎鬼市和我們有約定,提供一切和袁大頭或是齒寒鐵相關的信息,那個左下角的鬼頭,雖然我們沒見過,但想必應該就是羅剎鬼市的標記,而且也只有他們是為了幫我找袁大頭。黃博雅所感興趣的,只是馬三炮的寶藏而已。
「你說……這是羅剎鬼市送來的?」我還是有點將信將疑。
「那你說還能有誰?」殷騫朝我攤開手道:「他們也知道御寶齋的地址,除了這些人,我不知道還有誰有理由會這麼做?」
難道,真就這麼湊巧?寶藏和袁大頭剛好同時出現在了同一座城市?或者是正應了那句話:機緣巧合?
反正不管怎麼說,此時出現了這麼一個信息,我們沒有不繼續往下追查的理由。究竟是不是陷阱,那得跳了才知道。
我們正討論著,只聽門外一聲急剎車,隨即黃博雅捲著風就推門衝了進來。看到我在,一把就拽住道:「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回學校了呢!幫我個忙好不好……」
秋天對這位「姐姐」格外敏感,此時聽動靜走了出來,見她正雙手環抱著我的胳膊,趕忙走上前兩步道:「嘿!嘿!嘿!幹嘛呢?青天白日的,也不知道注意點兒影響!」
「就是!~」殷騫在一旁也湊熱鬧道:「真不拿我們當外人啊~嘖嘖!~」
黃博雅常年在歐洲留學,這種場面見多了,也不臉紅,大大方方地朝他倆一笑,隨即鬆開我,從兜中掏出摞照片,遞給我的同時說道:「我今天來是想請你幫個忙。我大學時候的導師,席勒·韓教授前些日子收到了一對英國夫婦寄來的照片,上面是他們倆結婚十週年紀念,來中國旅遊時在新疆中西部地區所拍攝的……」
我接過他遞來的這二三十張照片,一張張地翻看,發現大多數都不怎麼清楚,顯然要麼是攝影師當時不在狀態,要麼就壓根不會拍照。幾乎百分之九十的照片都模糊不清,只能勉強能看得出來是一些殘垣斷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