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們爬上來了!!!」蘇晨往窗戶那裡一瞧,身子立刻就軟了下來,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指著步步逼近的血手印,哆哆嗦嗦地朝我喊道。
「退回去!躲在門後,我不說話誰都別出來!」我回頭厲聲吼了一句,然後單腳踩在飲水機上,扯掉了飲水機的電插頭,又將其另一端也從飲水機上強行拽了出來,露出裡面的電線絲。
我又把只剩下插頭的電線重新插回到插座上,手拿電線另一頭,站到被踢翻在地上飲水機上,深吸一口氣,將那電線插進了地上的水裡。
上帝保佑,希望我這雙鞋底是橡膠的!雖然中間隔了個飲水機,但那玩意兒也是鐵皮的。
「嗡嗡……」電梯間的照明燈頓時閃了幾下,還好沒滅。但周圍的溫度卻瞬間降低了不少,地上的血手印也跟著水化開了,閉上只眼一瞧,只見早已把這裡充滿的黑氣被電過後竟然開始慢慢地向窗外收縮。
「蘇晨!!!」我回頭叫了他一聲,等這傢伙開門露了個頭出來,立刻問道:「當心腳下!別踩在水裡,看你夥計在哪兒?告訴我方位!」
「……」這傢伙瞇著眼看了一下,就指著我身前十點鐘的方位喊道:「就在你左前方,大約三米不到的位置!在地上趴著呢!」
「看準了!我要準確距離!」我確認道。
「沒錯!兩米五多一點點!」蘇晨肯定地答道。
心裡默算了一下角度和方位,我撐開那件皮衣,朝他給出的方位丟去,緊跟著拔掉了牆上的電線插頭。
這些方法,都是舅爺教我的,但為什麼要這樣做?原理在哪兒?我早就忘光了。反正能管用就行,這會兒哪還有時間和功夫去考慮為什麼管用?
皮衣扣在水面上,說來也怪,緊跟著「噗」得一聲,衣服下冒起一片水蒸汽,就連那一片地面上的水,瞬間也被蒸發了個乾乾淨淨。
成功了!我趕忙跳下去,不等周圍的水再次漫來,將皮衣從地上撿起,轉身丟給蘇晨,並吩咐道:「快!把衣服蓋在你夥計身上!」
「哦……」蘇晨接過衣服,立刻又轉身跑了進去,這裡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我也跟著跳進重症監護室,裡面的醫生護士不明所以,早就怒了,圍上來要討個說法。
哪裡有空搭理他們,把門後的插銷都上好,剛好發現身旁的護理車上放了一瓶碘伏,我拿過來用手指頭蘸著在門後畫了一個大大的符,又把插在鎖眼上的鑰匙順手拔掉,這才朝蘇晨那裡跑去。
好在他們認為我倆都是瘋子,一時也不敢靠近,至少來去自由。
來到蘇晨站著的病床前,上面躺著個一頭紅髮的男青年,雙木緊閉,看樣子和我差不多大,各種儀器插了一身。
輕輕地把皮衣蓋在他身上,蘇晨斜眼瞧著我問道:「這……這就行了?」
「……」我也是第一次實戰,所以沒法兒告訴他,但是如果管用,應該在片刻之間就能見效。
果然,我剛吸了口氣,正打算搪塞他一下,床上的人卻突然猛地咳嗽起來。
蘇晨見他夥計竟然瞬間就有了反應,大喜過望,趕忙想要將其扶起,卻被我攔住了:「他已經沒事兒了,還需要恢復一會兒,咱們眼下還有別的事情,趕快走吧!」
「還……還有什麼事情?」蘇晨一愣,看著我道。
「我告訴你,這都是那個木頭蛤蟆在作怪,你一直帶著它,現在就算是不要了,但它們依然認得你,不抓到你是不會甘心的!」我也不理會後面圍著的醫生護士,提醒著蘇晨:「如果你不處理好,就算今天逃過去了,還有明天,後天,大後天,總有一天,你倆還得死在那拾荒婦手上!」
「啊……」蘇晨這才明白過來,今晚的主要目的是幫他解難,救他夥計,只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走吧!」我說完,推了他一把,指著床上的人道:「是你們的事情,就得你們自己解決。他現在在這裡安全得很,只要呆在人多的地方不到處亂跑,都不會有事。」
蘇晨聽後,知道還有一大關要闖,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臉色也由大喜轉為煞白。
我不再勸他,畢竟兩人當初這樣做,是一種很缺德的行為,再說身後圍了一圈的醫生護士,有些話也不方便講,更何況再不走,搞不好一會兒保安和警察就要來了。一把拽住他,就朝病房外走去。
見我們要走,這些醫務人員可不願意了,擋在門口說什麼也不讓走。我只得讓蘇晨去和他們交涉,好說歹說,又壓了他的身份證和隨身的幾百塊錢,說有急事兒,天亮後再回來,這才推門走了出來。
電梯間裡一片狼籍,由於被我鎖著,那些醫生和護士都沒能出來,還是我剛離開時的樣子,一地的水,水桶和飲水機在地上躺著,就跟有人剛打過架似的。
「……那……那些傢伙……沒了?」蘇晨看了一圈,才敢鑽出來,躲在我身後膽怯地問道。
沒空解釋,我按下電梯,看著它慢慢從一樓升上來,突然覺得這東西不怎麼安全,如果被困在裡面,那就是任人宰割的份兒,於是轉身推開了消防通道的門,招呼蘇晨道:「走這裡!別坐電梯!」
樓梯走道裡面非常狹窄,燈好像還壞了,我倆剛跑下去一層,就聽到下面傳來「登登登」的上樓聲。
很快,兩個黑影從下而上,擋在我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