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寒鐵雖然少見,但在許多修習異術的人看來,都算不得是什麼稀罕東西。所以羅剎鬼市的記錄顯示,之前十五年中,齒寒鐵只出現過三次,而這其中,近兩次的交易,包括兩個月前王永利賣出的那塊,買家都是同一人,信息直指陝北神木縣清泉寺鎮高唐村白家祠堂。
「這個……白家祠堂,究竟指的是什麼?是個人?還是組織?」我看到這裡,忍不住問男青年。
「應該是一個家族。」他直接答道:「這個白家人每次來的都是不同人,而且只允許我們把請柬送到這個白家祠堂。說實話,羅剎鬼市也曾派出人調查過,但每次被跟蹤的目標都會消失在黃土高坡的丘陵中。所以我們猜測,這應該是一個神秘的家族,他們會對齒寒鐵感興趣,也就不足為奇了。」
「那照你的意思……」殷騫接道:「只要去那個高唐村白家祠堂,就能找到有關齒寒鐵的線索?」
「不!」男青年果斷擺手道:「我只是說可能,到底找不找得到,那要看你們的造化了。」
「切!~就憑個破信息,就想換回來個帝王璽,你們也真厚得起這個臉皮啊?!」殷騫覺得這對我們沒什麼大的幫助,語中帶刺譏諷道。
男青年果然一臉窘迫相,但隨即說道:「羅剎鬼市從來不做不平等的交易。我現在給你們的,只是目前所掌握的最新信息,當然,隨後我們也會進一步調查跟進,幫你們打探各種與齒寒鐵的有關的消息。至於那個白家祠堂,去不去,完全由你們自己決定!」
殷騫那句話嚴重傷害了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身份和地位,但卻沒有說什麼,因為這傢伙所給的消息,的確不怎麼樣。
我本來還想看看自己那枚袁大頭在不在這三次交易記錄中,卻發現齒寒鐵的記錄統稱為「齒寒鐵」,也就是說,齒寒鐵被做成了什麼,他們並不關心。
但交易就是交易,雖然他們的信息很不完善,可畢竟人家拿出了誠意,還許諾幫忙一起找齒寒鐵。雖然並不知道羅剎鬼市究竟是個怎樣的組織,但他們的力量自然要比殷騫我們倆大得多,有其幫忙,尋找面自然會擴大不少。
簽下協議,留了聯繫方式,我們就把那李淵的金印留給男青年,從長安旅舍中走了出來。
互相攙扶著走了一會兒,我見殷騫情緒不怎麼高,知道他在心疼那塊金印,主動問其道:「那個白家祠堂……咱們就不去了吧?我覺得有羅剎鬼市幫忙就……」
「去!為什麼不去?!」殷騫沒等我把話說完,立刻瞪大了眼睛叫道:「不去,你打算讓我賠死啊?!必須得去!去了我才覺得沒花冤枉錢兒!明兒就出發!」
「哦……」我含混地應了他一聲,隨即想到個很嚴重的問題,猶豫半晌,決定還是問他道:「我有個問題啊……假設……我是說假設,如果那枚金印你剛才不拿出來,而是帶回去給了你們家老爺子,你覺得換個一兩百萬出來,可能不?」
「……」殷騫聽我說完,頓時陷入了一個短路的狀態中,過了好一會兒,轉身就要往回走。
我正架著他,趕忙問道:「你幹嗎去阿?」
「我去把金印要回來!」殷騫後悔得都快哭了:「媽的!這次真的虧大了啊!~」
印,他是肯定要不回來了。送出去的東西,還怎麼往回收?殷騫也只是隨口說說,發洩而已。不過我卻看出了他和志豪的不同,兩個人雖然都衝動,都有點愛財,但這其中的區別,卻讓人唏噓。
你可以不顧一切,但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你要不顧一切?我想,人與人之間其實總共也就這點兒不同吧!僅此而已。
回到御寶齋,已過晌午。好歹我倆臨出來前,在長安旅社中草草洗漱了一番,要不然這模樣走在街上,非被警察扣了不可。
饒是如此,當我們衣衫襤褸,一瘸一拐地推門進來,還是把李伯和秋天給嚇了一跳。
怎麼搞成這樣的,自然不能說,殷騫負責和他倆胡溜八扯地做解釋,而我則直接找來一張陝西省地圖,想看看那個清泉寺鎮在哪兒。
可我找了半天,地圖裡倒是能看到神木縣,至於那個清泉寺鎮在哪兒,就不顯示了。看來,估計要先到神木,才能打聽清楚,再者就算我們想直接去,西安也不一定有直達的車。
殷騫的腳好在只是崴了一下,並沒有傷到骨頭。雖然腫得老高,但在李伯的藥酒和推拿之下,消散得還算快,但要想恢復,沒個三五天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