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四周,那海水已經徹底的被凝固了,其間
和海獸紛紛動彈不得,整片的海域似乎都形成了一個固體,而我正是要將這個固體給高舉而起。無數的珊瑚礁開始在我的神禁力下粉碎,那腳下凹凸不平的海底,也在一瞬間被我抹成平地,但我卻故意保全了逆槧宮。
如今他與紫蠷妖,一個是被破了血煞,元氣大傷,一個是被剛剛解禁,嚇破了膽,而對方恰恰是剛得到了四件威力強大的靈器,此消彼長之下,他們已經呈現一邊倒的趨勢了。
如今卜虛五人是嚴陣以待,將他們防的是風雨不透,這下可好,連逃跑都已經不可能了。卜虛尊者大喝一聲,光芒閃動,五人同時發動了攻擊。
只聽見一聲聲的慘叫聲傳來,七牟天魔和紫蠷妖的受虐旅程已經正式的開始了。
蕤瀚星分為四大部分,東邊是綠色的璀嫫大陸,生存著包括嫫羽族在內的一些原始部落,西方則是那乾垠沙漠,北邊是陷暹玄邸,而南方就是那天殤海了。
天殤海,光是海洋的面積就足有將近一千萬平方公里,那浩瀚的大海上,波濤洶湧,碧綠的波浪一陣接一陣拍打在岸邊,激起耀眼的水花。
岸邊是一片寬闊的海灘,上面佈滿無數的五彩小石和貝殼,那細碎的泥沙均勻光滑,海空之上,飛行著各種各樣的鳥類,偶爾一隻海鳥盤旋著俯衝而下,那尖細的銳爪劃過水面,帶起水波的同時,也帶起了一條銀色的小魚。
此時的海邊倒也是風平浪靜,我站在雲端之上,望著腳下的波濤,皺著眉頭道:「咱們一路追蹤到了這裡,卻是未見冰雲的身影,莫非她已經不在此處了?」
「奇怪,這裡風平浪靜,旁邊的岸邊,我也巡查了一遍,並未發現有任何的人影蹤跡啊?」燃亟在一旁開口道。
「我的牽引靈符不但可以捕捉萬千生靈的樣貌,甚至還可以探察到她的氣息,那氣息確實是到了這裡之後才消失不見的,依我所見,恐怕冰雲妹子她們該是在這海底了。」厲原天尊大膽的猜測道。
「老哥是說他們已經葬身海底了嗎?」我忍不住駭然道。「不,不,老弟是關心則亂,想那冰雲妹子兩人都是出於天燮宮,本身雖然修為不如我們,卻也不會太差,更何況,還有兩大神獸跟隨,區區的海水還是奈何不了她們的。」盤天在一旁安撫我道。「老哥說的極是,是我關心則亂了。」我不好意思的道。
就在我們說話的同時,只見腳下的天殤海突然泛起陣陣的波濤,那海浪居然掠起足有十丈來高,然後重重的拍打下來,一浪接一浪,那種突變是突然出現的,就彷彿是有人在刻意的攪動那海水一般。
天空也在瞬間陰暗下來,那些原本還清閒的鳥兒都在一瞬間吱叫著飛走,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噗」大海正中突然陷了下去,緊跟著一道水柱沖天而起,那水柱並未落下,而是從中露出了一隻龐大的怪獸,那怪獸體形如蛇,足有二十丈長,渾身光滑,呈現一種墨綠色,只有腹部露出一點魚肚白。
它的頭部為扁圓的四方形,兩鰓的位置各有一張的透明短鰭,一張寬嘴邊長滿細長的墨綠長鬚。怪獸尾巴的每一次擺動,都會帶起一陣巨大的波浪旋轉。
「鳧波獸!」盤天一眼便認出了這隻怪獸的來歷。「這東西,翻江倒海有如兒戲,可行雲布雨,看那身體長度,修行至少不下十萬年了,晉級仙獸恐怕也是指日可待。」燃亟對鳧波獸也是不陌生了,他的仙宮之後,便曾有一口仙潭,裡邊就眷養有幾隻鳧波獸,閒來無事,燃亟倒也會到仙潭觀賞那鳧波戲水。
只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們的眼珠子差點沒有掉了下來,隨著鳧波獸的出現,天殤海上,緊跟著翻起無數的水柱,天空中同時烏雲密佈,劈下數道閃電,不過眨眼間的功夫,海面上頓時翻起了無數的怪獸。
有巨大的海龜、烏賊、海馬、獨角碧睛獸。每一隻海獸的後背之上都坐著一個身著盔甲,手拿長戈的武士。「嗚」一陣號角聲起,「轟隆」一聲,大海正中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那海水自動的向兩旁分開。
「嗷嗚」一聲龍吟響徹天空,緊跟著光芒一閃,一隻龐大的白龍隨之躍出了水面,那白龍之上,還正經的端坐著一個唇紅齒白的英俊男子。
他身著一身黑甲,頭束高冠,左手之上拿著一桿亮銀長槍,身後的大紅披風迎風招展,自有一股威霸天下的氣勢。
「參見龍舞太子。」所有的武士同時異口同聲的道。「今天是本太子的大喜之日,兒郎們,盡情的歡呼玩樂吧!」那高坐白龍之上的龍舞太子高聲道,看他滿臉笑容,顯然十分高興。
「好小子,恐怕冰雲妹子的失蹤是和這個人有著莫大的關係了,大家看清楚沒有,那小子銀槍之上的那條絲巾。」燃亟眼尖,一眼便見到了其中的關鍵。
那絲巾呈明黃色,迎風飄動,燃亟這一說,我也注意到了,當下驚訝起來道:「那不是蘭絲頭上所紮的絲巾嗎?」
眾人此時也全都見到了,盤天肯定的道:「沒錯,就是蘭絲那丫頭的絲巾,那小子什麼來頭,居然敢動我家妹子!」
「看他的樣子,好像也是個修行者,奇怪的卻不是修真,哦,他的身上有著淡淡的仙氣,莫非是個修仙者不成?」厲原天尊一邊打量,一邊猜測道。
「管他是修仙者,還是修真者,他得罪了我們,就是他倒霉了。」燃亟冷哼一聲道。我淡淡一笑,分開雲層,當下揚聲道:「龍舞,可否告知一下,你那銀槍頭上的絲巾是何人之物?」
「你是什麼人?」「大膽!居然敢直呼我們太子的名諱。」「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找死。」那些武士紛紛出言喝罵道。「好膽!」燃亟的聲音凌空爆開,彷彿是驚雷炸響,那聲音瞬間將所有人的喝罵聲都壓了下去。
緊跟著,盤天四人一個個的都現了出來,四個人在空中一字排開,俯視著腳下的一幫眾人。龍舞臉色一變,他自然看的出來四人氣度不凡,在摸不清對手的來歷和背景之前,他也不敢過分的得罪了。
端坐於龍背之上,他雙手一抱拳,朗聲道:「天殤海逆槧宮龍舞在此,請問各位朋友如何稱呼?剛剛的問題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等名字說了,你也是不知,我且問你,之前是否有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帶著兩隻小獸來你這天殤海?」我不耐煩的道,看那龍舞說話之間言辭閃動,顯然言有不實之處。「四位也太不識好歹了吧,一上來連名都不通報一聲,就這樣咄咄逼人,莫非是欺我逆槧宮無人不成?」龍舞的語氣也漸漸重了上來。
他已經大約猜到了一點,眼前的四人是之前兩個女子的同伴無疑,若是如此,就有麻煩了,說不得只好採取一些強硬的手段才好。
我頓時鬆了口氣,龍舞說話間卻是一句也未提黛墨冰雲等人,顯然是做賊心虛,這倒也從另一方面,承認了黛蘭絲之前確實來過這裡。
燃亟哈哈大笑起來道:「不是我小看你們逆槧宮,我勸你還是識相一點為好,你知道我這位老弟的身份嗎?他乃是仙界之人,人稱盤歿老祖的便是,若是惹他發怒,別說你一個小小的逆槧宮了,就是整個天殤海,他也能讓其乾枯蒸發。」
龍舞臉色一變,大吃一驚,盤歿是何許人物,他不知道,但是仙界他還是十分瞭解的,只是他更為疑惑了,眼前幾人的身上,絲毫感應不到任何的仙力,也沒有展示出強大的力量,就彷彿是那凡人一般。
只見盤天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莫名的笑意,按照燃亟的話推斷,龍舞若是個知趣的人,必然會對他的警告加以留心,並藉機後退。
只是這一笑,卻又讓龍舞的內心想法產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他就十分不情願盤天等人尋來,那就意味著他的美好願望要泡湯了。
在他認為,燃亟的笑,是一種藉以掩飾自己軟弱的表情,龍舞對於自己的修為十分的自信,更何況,海上還有自己的近千子弟兵,可謂人多勢眾,還用怕對方區區的四個人嗎?仙界之人,雖然他有所顧忌,卻並不懼怕,因為他有所仗恃。
眼睛移到銀槍上的絲巾之上,龍舞的眼中不自覺的浮現一個人的倩影,那嬌媚的姿容,萬種風情,僅僅是片刻的功夫,卻已經將他的一顆雄心徹底的俘虜了。
搖了搖頭,他清醒了過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容忍,如此美麗的人兒在自己的眼前溜走。
「我龍舞還是那句話,今天是我龍某人的大喜之日,幾位若是有空,不凡到我逆槧宮喝上幾杯,至於幾位所提的問題,龍某一無所知,要去要留,幾位一言可決。」龍舞的態度逐漸的強硬起來。
我望了龍舞一眼,臉色頓時冷了下來,當下淡淡的道:「龍舞老兄看來是要選擇那不識時務的人來做了,兩人兩獸,你最好是保證她們毫髮無損,否則~~~」
「否則如何?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龍舞不屑的看了四人一眼,心裡的怒火漸漸上來了。「否則莫怪我們蕩平你那逆槧宮。」我發狠話道。
「混蛋,你們是什麼東西,逆槧宮是你們說蕩平就能蕩平的嗎?不錯,那兩個丫頭是被我們所抓的,本太子還要娶她們做太子妃呢?你又能如何?」龍舞頓時被徹底激怒了,身為逆槧太子的平日裡呼風喚雨慣了,如何受過這種侮辱。
我瞪了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轉身對盤天三人說道:「我這一激果然是見了效果了,冰雲等人的失蹤,果然是和他有密切的關係。」
「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我們家弟妹你都敢綁架,兄弟,你說吧,要怎麼處置他們,神禁力威力太大了,用仙力就足夠了,你說,是先給他們幾顆堯聚仙雷,先攪動一番呢?還是將這天殤海好好的煮上一煮,讓他們體會一下熱度呢?」燃亟悠閒的道,若是此刻有仙界的其他仙人在場,必然會膽戰心驚,通常燃亟大怒之前的語氣都是十分悠閒和平淡的。
厲原天尊與他相處多年,自然是深知他的脾性,當下暗罵龍舞等人蠢貨一堆,不識抬舉,他私下拉住燃亟道:「帝君何必如此急迫,你若要將天殤海煮沸,豈不是連冰雲妹子她們也要波及了,到時候你看盤歿老祖不跟你急才怪。」
我飄前一步,歎了口氣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龍舞,我最後在奉勸你一句話,你若現在將我同伴完好交出,我二話不說,馬上掉頭便走。若是你在執迷不悟,那就莫怪我們出手無情了,不是我輕視你們逆槧宮,我這一隻手掌就可以將它覆滅,你信是不信?」
龍舞此時已經怒火中燒,自己一味的退讓,別人卻是當作了耳旁風,根本就沒把他放在心上,更有甚者,張口就是煮天殤海,閉口就是滅逆槧宮,即便是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性,當下龍舞銀槍一揮,大喝道:「該死的東西,居然屢次出口侮辱我逆槧宮,兒郎們,給我將他們拿下,本太子要將他們扔進燎原焰池之中,讓他們好好嘗嘗那幽燃天火的滋味。」
看著騰空而來的逆槧武士,殺氣騰騰,一個個的臉上都是那興奮的神色,似乎眼前四人都是那到嘴的肥肉,唾手可得。這種心情倒也不全是狂妄自大,逆槧宮的修行方式一向有別於正常的修真者,按照正常的換算方式來講,一個尋常逆槧武士的修為至少抵的上一個離相中期的修真高手,這是傳承方式的不同。
上千的逆槧武士騎著海獸,揮舞著長戈瞬間衝了上來。盤天看了他們一眼,搖搖頭道:「不知死活的東西,這些人就交給我應付了,兄弟們可別跟我搶啊!」
「昊皓長天,光耀萬丈。」盤天老祖說著,右手已經高舉到了頭頂,那張開的手掌之上,頓時泛起一陣金芒,金芒輪轉著越來越大,彷彿就是天上的太陽。
那金芒越來越大,然後「轟」的一聲從四面八方射出,就彷彿是萬道光箭一般,金芒穿過一個個逆槧武士和那海獸的身體,然後激盪在海水中,濺起無數道沖天的水柱。被金芒射中的武士和海獸莫名的被定格在了空中,隨後他們的身上光芒一閃,發出一陣陣的爆炸聲,一時間,肉末紛飛,頓時將腳下的海水染紅了一片。
那上千的逆槧武士和海獸在盤天的一擊之下,頓時折損了一大半,剩下的不足一百人,各個的臉上都難掩驚駭的神色,連龍舞也是不能例外,他怒吼一聲,身下白龍一個騰空,已經到了盤天四人的面前。
他高舉著手中的銀槍在上空不斷的畫著圓圈,隨後銀槍下擊,帶動了天空中的烏雲和閃電,天空頓時轟下來幾道粗如水桶的閃電。
同時,他腳下的白龍也是張口噴出了一道烈焰捲向眾人。所謂上下交擊,龍舞自認為怎麼說也可以給對方製造一些麻煩。
反常的,我和燃亟、厲原三人卻是統一的保持著一動不動,一副事不關己的悠閒樣子。盤天是老大,他的話既然說出口了,那麼我們自然也是不好意思插手,我們三人的袖手旁觀,並不是將自己置於危難而不顧,恰恰相反,那是一種對於盤天的信任。
盤天是不會讓我們受到任何的一點波及的,那既是一種面子問題,也是一種自信的體現。「區區小蛇和一點火苗居然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盤天冷哼一聲。
屈指彈出一道光芒,形成光罩,將我們三人完全籠罩,他自己卻是不閃不避的立在了外面。那閃電和火焰轟在光罩上,連一點的火花都沒有濺起。
至於盤天,倒是硬生生的受了幾道閃電,至於火焰,到了他的身上,就彷彿是被海綿吸收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挨過閃電之後,盤天毫髮無損,他搖搖腦袋,不滿意的道:「你這牽引下來的小蛇就是這個樣子啊!連給我搔癢都不夠,還有這火苗,也就是起點取暖的作用。」
龍舞揮舞著銀槍定在了半空,滿臉的震驚神色,他實在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人居然如此的難纏。他懷疑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銀槍,這桿真武逆破槍乃是逆槧宮的鎮宮法寶之一,乃是逆槧王龍戰,龍舞的父親親自所煉,本身含有金木水火土五大屬性,可以揮槍引流,牽引閃電,遁地裂土等等。
威力無窮,龍舞出道以來大小經歷一百二十七戰,全部勝出,倒有大部分是因為借了這桿真武逆破槍的光了。
如今盤天動也不動,就將他引以為豪的逆破槍攻擊化為無形,這也極大的挫傷了龍舞的自信。他一咬牙,不信邪的再次揮動銀槍。
大喝一聲,「真武超流破」龍舞飛身而起,從白龍背上一躍而下,整個人凌空下擊,長槍狠狠的插在了海面之上。
出奇的,那原本波濤洶湧的海面,突然平靜了下來,平靜的就彷彿是一面光滑如玉的鏡面,龍舞雙退呈大字形張開,站在海面之上,身後披風飛揚,雙手緊握著真武逆破槍。只見那平靜的海面之下,突然湧出一道光華,那光華蜿蜒著衝進銀槍,那平靜的海面頓時動了。
「轟」的一聲,以龍舞為中心的周圍海面,海水突然凌空升起,在空中形成一個龐大的水龍卷,空中的白龍長吟一聲,俯衝直下,瞬間鑽入了水龍卷之中。
那水龍卷一陣翻轉,頓時形成了一條墨綠透明的水龍,透過水流,可以看清楚水龍的腹中,還有一條白龍蟄伏著。
不知道什麼時候,龍舞已經站在了水龍的頭頂位置,真武逆破槍與龍舞重合,在巨龍的頭頂形成一個斜插的利刃,朝盤天直衝過來。
那水龍的身體倒有大半是在那海水之中,龍舞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要借助真武逆破槍將自己和整個天殤海連接在一起,換句話說,他是要借助整個天殤海的海之力,來擊敗眼前的強敵。
「好傢伙,倒是豁出去了!」盤天忍不住驚訝起來道:「以為人器結合,就可以對付我嗎?倒是天真的可愛啊!那就不能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盤天說著,身前,飛出了一道光芒,那是一件仙器。奔雷離煽鑽,屬於宸天仙器的級別,用勾陣星沙、藍鱗石以及其餘各種的材料以仙力煉製而成,並不是靠那火焰煉化之後,將它們相溶就可以的。
它的樣子倒也平常的很,整個形體呈一種淡淡的藍色,只有半個巴掌的大小,前方是一個尖尖的六角菱形,後半部呈橢圓形。
樣子雖然平常,但是威力卻是十分龐大的,這是盤天在近期才煉製的仙器,構思卻是在衍天神殿被困多年的時候早就想好了的。
這件仙器隨著盤天境界的提高,本身的級別已經接近於大滅天仙器,之所以拿出來對付龍舞,並不是因為龍舞的修為值得他動用這件仙器,而是因為他要立威,他要讓蕤瀚星的所有人知道,我們四個人都是不能惹的凶神。
奔雷離煽鑽在他的身前形成一點藍芒,藍芒瞬間擴大,伴隨而來的是那如轟雷一般的隆隆聲音,藍芒之外,圍繞著點點的星光,那是勾陳星沙的特質所反襯出來的異像。盤天揮手將仙器釋放而出,藍芒的前端現出了一個不斷轉動的六角菱形,赫然與離煽鑽的本體十分的形似。
這是硬碰硬的架勢,也是一開始就已經注定的結果。「茲」的一聲,半空中,藍芒和那墨綠的水龍在半空相遇,彷彿是口袋被扎破了一般。
隨後光芒爆散開去,離煽鑽的光芒連一點蕩漾都沒有,半空中只見,海水片片飛散,從空中灑下,由於水龍的本體連接著大海,因此,連帶著大海都跟著晃動了起來。
那些逆槧武士紛紛被海水翻湧著吞沒,不見蹤影。「轟」墨綠的水龍毫無抵抗力的被仙器擊散,導致直接暴露的是那條白龍和龍舞的身體。
一人一龍在身前形成一片白色光幕,在抵擋了不到兩秒鐘後,那光幕就崩潰了。若是讓仙器直接轟在他們身上,恐怕人和龍都休想有片刻的渣滓殘留下來。
這可不是盤天想要的目的,他身形一閃,已經趕在了仙器之前,那仙器碰在他的身體之上,就好像是沒進了水中一般,無聲無息。
只是龍舞的噩夢卻沒有結束,因為盤天的一拳已經轟出,一團金光脫手飛出,擊在了龍舞身前揮舞的逆破槍上。
「噗」龍舞控制不住的一口鮮血噴出,那真武逆破槍頓時斷成兩截,飛上半空,然後掉入海水之中。
「撤」龍舞人在半空,終於恐懼的下達了撤退的命令,那白龍凌空一個轉折,用後背接下龍舞,帶著他一頭扎進海中,逃命去了。
盤天也不追趕,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殘兵敗將遁入海底,他自有一套自己的打算。我們三人圍了上來,燃亟當先開口道:「大哥故意放他們走,莫非是為了立威不成。」
「不但立威,也是警告的意思,經過這一番爭鬥,若是這龍舞還依然分不清好歹,那咱們可就不用客氣。」厲原在一旁插口道。
「恐怕盤天大哥的一番好意要泡湯了,這逆槧宮看來咱們還是要不吝腳力,親自的去走一遭了。我雖然語氣平靜,內心卻也是大為震怒,龍舞等人拖拖拉拉,就是不將冰雲兩人送出,也不知道她們的安危到底如何了?
我這才想起之前自己所感應到的不安是怎麼回事,只是當初自己忽略了而已。「那咱們就去闖一闖這逆槧宮了。」盤天在等待之下,也失去了耐心,我們四人的修為都已經超越了仙人這個層次,對於情緒的控制已經遠超從前,但是那並不代表我們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相反,那就好像是隱藏在水面之下的暗湧,一旦被人觸動,卻是十分可怕的。
燃亟並不說話,身體騰空而起,單掌劈下,一道金光延長而出,頓時將那寬闊的海面拉出了一道口子,那海水自動的向兩旁推開。
我身形一閃,領著盤天三人當先潛了下去。海底的空間是十分令人嚮往的,海水中有著各式各樣的游魚、珊瑚礁。那海面上的光線折射入水中,隨著水波蕩漾,忽明忽暗。我們四人的身上都自然而然的,散出一股力量,將那海水和壓力一起排開,那是肉身強悍之後所具備的一種能力。
之前的海獸和逆槧武士,此時卻是一個不見。「那幫傢伙,不會是嚇的躲起來了吧?要不怎麼一個未見。」燃亟忍不住嘀咕道。
厲原皺著眉頭道:「我倒認為是另一種情況,這些人恐怕是給咱們安排了什麼陷阱,就等著咱們去鑽呢?」
「管他是什麼陷阱呢?世上除了那滅神禁之外,還有什麼陷阱是能夠讓咱們害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龍舞那小子最後別後悔才好。」盤天無所謂的道。
「快看,那是什麼?」燃亟突然指著前方說道。我從身前的一塊珊瑚礁縫隙穿過,隨聲望去,只見正前方的腳下方向,出現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那宮殿燈火通明,呈圓形坐落,分成三層,宮殿的身前左右是無數的瑪瑙、玉珊瑚,還有那一根根閃耀光芒的黃金柱。
宮殿之前是一塊巨大的玉質平台,上面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了無數的逆槧武士,站在所有逆槧武士之前的,還有兩人。
一個赫然是之前逃走的龍舞,他一臉的煞白,眼睛驚恐的望著前方,有點六神無主的樣子。另外一人身材魁梧,頭束帝王冠冕,滿臉的黑髯直垂到身前,身上穿著一件白玉錦袍,他雙手負後,顧盼之間,自然的流露出一股帝王的霸氣。
「看來對方果然是有備而來,以前倒是我一直找人爭鬥,如今這世道變了,居然都是由別人來找我了。」燃亟苦笑起來道。
「前面可是逆槧宮主,還不將我等同伴放出,莫非真要等到我們蕩平這逆槧宮不成。」我朗聲說道,聲音隆隆傳開,先發制人,一向是我的辦事準則。
既然爭鬥不可避免,我倒也不會刻意的去迴避,以免讓人看輕了。「各位前輩多心了,小兒無知,冒犯了各位,龍戰在這裡代犬子向各位前輩賠罪了,還請前輩大人大量,不要計較才是。」出乎意料的,逆槧宮方面一上來就擺出了一副誠心道歉的姿態。這倒是讓我們驚訝起來。
說話之間,我們雙方終於來了個面對面,相差也就是十幾步的距離。「道歉的話就不用多說了,龍宮主還是將人放出,那麼一切都好商量。」厲原語氣溫和的道。
龍戰嘴唇微張,正要說什麼,卻是終究沒有說出來,他抬起左手一揮,只見身後的逆槧武士紛紛向兩旁散開,現出了身後的一人。
「黛蘭絲!」我一眼便認了出來,看她的身體倒是沒有什麼損傷,只是頭髮之上由於少了絲巾的束縛,顯得有些凌亂。「四位哥哥總算來了,快去救救公主吧!」黛蘭絲一見到我們,眼淚頓時控制不住的滴落下來。
為什麼只有黛蘭絲一人出現,其餘的兩大神獸和黛墨冰雲卻是一個未見,莫非他們出事了不成,我的腦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身形一閃,我頓時出現在了龍戰的面前,雙目射出一股黑芒,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冷冷的道:「龍宮主當真是好手段啊!難道真的不怕我將你們逆槧宮給滅了不成。」
說著,我將神禁力的威勢散發了出來,不只是龍戰父子,其身後的數萬逆槧武士,都在我的威勢籠罩之下。龍戰只感到內心一陣膽寒,雙腿一軟,他頓時跪在了地上,身後的龍舞更是不堪,已經徹底的攤在了地上了,從他的跨間開始流出那液體,竟然是嚇的。
「前輩息怒,前輩息怒,我們逆槧宮雖然算不上什麼正道中人,卻也不是邪惡歹毒之人,逆槧宮中確實只有這位姑娘一人,你就是殺了我,也是變不出其它人啊!」龍戰哭喪著臉說道:「若說冒犯這位姑娘,那確實是有的,主要是犬子已長大成人,至今尚未婚配,昨日見到蘭絲姑娘,頓時驚為天人,加上犬子一在央求,晚輩便有成其好事的意思~~若是龍戰知道這位姑娘與眾位前輩有所關聯,晚輩就是膽子再大,也是斷不感有這個念頭的啊~還請前輩恕罪啊!」
「龍宮主倒是聰明啊!一句話便將責任推的乾乾淨淨了,我來問你,你當真沒有見過另外一位姑娘嗎?」燃亟反問道。
龍戰一猶豫,然後堅決的搖了搖頭。我知道事情並不向表面想像的那樣簡單,當下轉口朝黛蘭絲問道:「蘭絲,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仔細說清楚。」
「我喜歡大海,所以就和公主一路往南邊來了,誰~~知道到了這裡,就~~遇上了一陣紅色的怪風,我一聞見怪風的氣息,就開始~~頭暈了,模模糊糊當中,只聽見了小姐的一陣驚呼,隨後我就見自己從~~半空掉下,後來~~就暈了過去,醒來就到了這裡,可是他們又不放~~~我走,公主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黛蘭絲一邊說話,一邊抽泣著,說的話雜亂無章,卻也已經讓我們大概的明白了一個事情的經過。
「龍宮主,我們可以不計較貴公子的言行。」頓了一下,我繼續道:「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們,那陣怪風到底是怎麼回事,別跟我說你們不知道,當然,如果你對於我們的手段無所謂的話,你盡可以說謊話。」
龍戰在聽見我前半句話的時候,還舒了口氣,在聽見後半句話的時候,心裡卻是涼了半截,他支支吾吾的道:「當初犬子也是在偶爾~~偶爾巡邏的時候才遇見這位姑娘的,至於其他的人和事情,當真是一點也不知道啊!前~~前輩,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盤天雙眼一瞪,沒好氣的道:「我們就是強人所難了,又能怎樣?」龍戰一時語塞。「哎呀,兄弟們,你們發現沒有,這個逆槧很不錯啊!你瞧瞧,這些雕欄畫棟,這些金碧輝煌的宮殿,還有這蔚藍色的海水,我們連日的奔波,倒也累的很,不如在這裡歇歇腳好了。」燃亟在一旁突然提議道。
龍舞此時在一旁不開眼的道:「幾位前輩難得來到逆槧宮,這幾天就不要走了,也好讓我們這些做晚輩的好好招待一番才是。」
龍舞這話一說,龍戰的心中可是暗暗叫苦了,眼前幾人各個都是難纏的角色,他是轟都來不及,哪還敢往家裡留啊,搞不好四人當真把這裡當成家,長留不走了,那就要了命了。
果然,盤天接下來的一句話,當時就把他嚇的趴下了。「哪用那麼麻煩啊!我說龍宮主,不如這樣好了,你這逆槧宮就暫時先借我們住上了三五百年,到時候我們玩夠了,馬上就走。」
龍舞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了,他欲哭無淚的望了龍戰一眼,低下了高昂的頭顱。「各位前輩,你們~~到底要怎樣,才可以放過~~我們啊?」龍戰再也顧不得顏面了,當下哀求道。
我見盤天等人已經將氣氛調動的差不多了,當下站出來道:「龍宮主此話可就冤枉我們了,我們哪裡是為難你了,是你一定要跟我們為難啊!哎呀,你看這些黃金柱,一根根的倒也粗大啊!就是不知道是否真材實料的。」
說著,我已經飄到了那黃金柱的跟前,猶如插進豆腐一般容易,我的手掌已經沒入了黃金柱中,一陣光芒閃動,那黃金柱頓時化做金粉混合進了海水當中,同時消失的,還有黃金柱所在的地面,那裡已經出現了一個黑不隆冬的深洞。
我轉過身子,眼中黑芒閃動,冷冷的道:「若是這點還不夠讓龍宮主說真話的,那不知道我的這手微薄之技是否足夠了呢?」
我一邊說著,一邊舉起右手掌,雙腳叉開,呈托天的姿態,神禁力從我手裡奔湧而出,一圈圈的黑芒從我的手中蕩漾開去,整個海底似乎都被震動了。
盤天三人知道我的意思,當下將黛蘭絲防護起來。
我的身體四周,那海水已經徹底的被凝固了,其間的魚和海獸紛紛動彈不得,整片的海域似乎都形成了一個固體,而我正是要將這個固體給高舉而起。
無數的珊瑚礁開始在我的神禁力下粉碎,那腳下凹凸不平的海底,也在一瞬間被我抹成平地,但我卻故意保全了逆槧宮。
珊瑚粉碎,龍戰沒有說話,海底抹平,他也沒有說話,只是緊咬的嘴唇卻已經被咬破了,當我最後連整個逆槧宮都給撼動的時候,他終於出聲了。
「我說,我說,前輩~~快停手~~我全部都說。」龍戰終於崩潰了。「何必鬧到這一步才肯說呢?早痛快點不是更好。」我淡淡的道,說著,把手放下,將神禁力收了回來。一瞬間,那海水又恢復了流動,那魚兒依然生龍活虎,除了那被抹平的海底之外,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過。
「這~~這是什麼力量?難道是神的力量。」龍戰駭然的道。「你說對了,這就是神禁之力,你若夠膽儘管接著隱瞞下去。」盤天看了他一眼,隨後問道:「那怪風到底是誰搗的鬼?」
「此人名為赤戌,號白骨上人,居於北邊的陷暹玄邸,為人貪婪狡詐,偏又修為超強,修的乃是仙魔同體,不死不滅之身,平日裡無甚愛好,卻是喜歡女色,因此~~因此~~」龍戰再也不敢隱瞞了,當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無論他的膽子如何的大,也是有極限的,靠山再硬,沒聽說還能硬的過神的,若是自己再不識趣,那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因此,我那冰雲妹子就被他給擄去了是嗎?」厲原說到最後幾個字,臉色已經冰冷了起來,四人當中,要算厲原的脾氣最好的了,能夠讓他發怒,可這件事情的不同尋常。
「那赤戌又如何會出現在這裡?既然好女色,為何又留下了黛蘭絲?還有,你這逆槧宮到底還想不想要了?」我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