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澄溫植洪四弟左右:
三月初四發一家信,其後初九日,予上一折,言兵餉事,適於是日持以粵西事棘,恐現在彼中者,不堪寄此重托,特放賽中堂前往予折所言甚是,但目前難以舉行,命將拆封存軍機處,待粵西定後,再行辦理,賽中堂清廉公正,名望素著,此行應可迅奏膚功1。但湖南近近粵西,兵差過境,恐州縣不免借此生端,不無一番蹂躪耳。
魏亞農以三月十日出都,向於借銀二十兩,既系姻親,又系黃生之侄,不能不借與渠,渠言到家後,即行送交予家,未知果然否?叔父前信要鵝毛管眼藥,並硇砂膏藥,茲付回眼藥百簡,膏藥千張,交魏亞農帶回,呈叔父收存,為時行方便之用,其折底付回查收。
澄弟在保定,想有信交劉午峰處;昨劉有信寄子彥,而澄弟書未到,不解何故?已有信往保定去查矣,澄弟去後,吾極思念,偶自外歸,輒至其房,早起輒尋其室,夜或遣人往呼。想弟在路途,彌思我也,書不一一,余俟續具,兄國藩手草。(咸豐元年三月十二日)
【註釋】
1迅奏膚功:意思指可迅速取得成功。
【譯文】
澄、溫、植、洪四弟左右:
三月初四發一封家信,以後初九日,我上了一個奏折,講軍餉的事,恰巧皇上因為廣東西部的事情棘手,恐怕現在在那裡主事的官員,難以擔當這個重任,特地放任賽中堂到那裡去,認為我的奏折所講的很對,但是目前難以實行,命令把奏折封存在軍機處,等粵西的事情平定後,再來辦理,賽中堂清廉公正,名聲威望素來有名,他這次去一定可迅速取得成功,但是湖南與粵西很相鄰近,兵差過境,恐怕州官,縣官以此為借口生出事端,不免有一番蹂躪。
魏亞農三月十三日離京城,向我借了二十兩銀子,既是姻親,又是黃生的侄兒,不得不借給他,他說到家以後,便把銀子還到家裡,不知道還了沒有?叔父前次信中要鵝毛管眼藥、硇砂膏藥,現寄回此藥一百簡、膏藥一千張,交魏亞農帶回,呈叔父收存,可以在平時行方便,折底寄回查收。
澄弟在保定,想必有信交劉午峰處,昨天劉有信寄子彥,而澄弟的信沒有到,不知什麼緣故?已寫了信到保定查去了,澄弟去後,我很想念。偶爾從外回來,便到他住房裡,早晨起來也去他住房處,晚上還派人去喊他,想弟弟在路上,使我經常想念,不一一寫了,以後再寫,兄國藩手草。(咸豐元年三月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