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萍回北京娘家,徐伯春樂得清靜,泡了杯普洱茶,往CD機放了一盤雅尼的CD,躺在沙發上,在悠揚的樂曲聲中,身體放鬆,閉著眼睛細細聆聽,靈魂似乎飄起來,跟隨旋律和音符,遨遊飛翔,所有煩惱和雜事,在音樂的魔力中,飄然遠去,剩下的,只有閒適的輕鬆和淡淡的愜意。
徐伯春喜歡這種感覺。在小山村當幹部時,交通上來往不便,通信的信號很差,很多時光都是音樂陪伴著度過的。那段日子,雖然物質上貧乏,但並沒多少精神壓力。加入興華日化之後,雖然平步青雲,收入之高,更是以前所不敢想像,但是他發現,越活越累,每天就像生活在戰鬥中,神經繃得緊緊的,容不得一時一刻的懈怠。
職場就像登山,越往高處走,空氣越稀薄,想再上一步的難度越大。徐伯春有時感到疲憊萬分,也有停下來歇一歇的念頭,畢竟以他的經濟狀況,完全可以過上比一般人優越得多的生活。但這想法只能一閃而過,趙海光對他不遺餘力的提攜,趙萍對他出人頭地的極度渴望,讓他就像被綁著兩條繩索,身體不由自主地往上拉。
如天籟之音的薩克斯聲中,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來,徐伯春不情願地睜開眼睛,瞄一眼來電者的姓名,才把音樂關小聲,懶洋洋地說:"有什麼情況?"
"蕭昊今天把莊進叫過來,現在應該在南澤了。"對方說。
"莊進?果然是他。"徐伯春的思緒漸漸凝聚回來,嘴角掛起笑意:"病急亂投醫,他有什麼能力能當營銷總監?"
"這我不清楚,不過他算是老員工,資歷足夠。"
"資歷夠,可是能力不夠。"徐伯春冷笑著說,"資歷這關被我卡住,外面的他又放棄,我就知道他不可能在內部找到合適的人選,只好找個聽話的先頂著。你幫我留意他們這幾天的動態,我自有辦法應付。"
"好的。"等對方答應下來後,徐伯春接著說:"我聽你舅媽說,LV這季度的新貨到了,你去挑個中意的包,開張發票給我。"
等對方掛機後,徐伯春坐起來,揭開杯蓋,一口接一口地喝茶,考慮了一會兒,撥出另一個電話:"把手頭上的工作處理好,準備週二或週三過來,具體時間我和黎總確認後,再讓秘書通知你。"
"那邊已經動了?"對方問。
"是的,和我們預計的一樣,朱捷沒戲,蕭昊果然要推莊進。"
"有資歷卡著,他能找的人沒幾個。"對方不屑地說,"莊進,就是一條聽話的狗罷了。"
"別大意,蕭昊的鬼點子多的是。尤其是黎總,他是最關鍵的人物,可他到底支持誰,我還沒把握。"徐伯春沉聲說,"總之,先按我們原先的計劃來。"
再商量幾句,放下手機,把音響的音量調大,雖然旋律依舊動聽,徐伯春卻發覺再也進入不了欣賞的狀態,戰鬥的號角已經吹響,哪兒還有歌舞昇平的閒情逸致?無奈地搖搖頭,起身關了音樂,坐在沙發上,像棋手在運籌一盤對局般,靜靜謀劃著下一步的動作。
蕭昊的心情就和這兩天的天氣如出一轍,綿綿細雨漸漸消弭,烏雲散去,陽光灑滿大地。看完蔡雪兒送上來的文件,說:"這個投標價,依據充分嗎?"
"我算過,這價格不算高,《城市追擊》畢竟是收視王牌,難得的優質資源,值得投資,下半年只要減掉其他二線頻道的廣告時間,把預算集中過來,我們承擔得起。"
蕭昊遞根煙給蔡雪兒,自己再點上一根,說:"我覺得這價偏高,節目資源和收視率雖然不錯,但額外的成本還要算進去,價格一高,後邊的回扣也高,到時走賬財務那邊又要唧唧噥噥。而且下半年其他電視台說不定會有好資源,預算太緊,到時就不好操作。這次是投暗標,只要價格差不多,我們有優勢,其他公司給不了太高的回扣,把價格降一點,花小錢辦大事才是本事,純粹以高價壓人,就算辦得成,又有人要借題發揮。"
"明白。人力資源部昨天安排個小女孩來我這,長得挺可愛,聽說是黎總的親戚。"
"哦,那安排什麼職位?"蕭昊坐直身體,頗有興趣地問。
"聽到美女,你就來精神。"蔡雪兒笑罵一句,"沒工作經驗,學歷又低,只能先當監播員,不過人看起來挺機靈,是個苗子。"
"你以為我是徐伯春那偽君子,明著道貌岸然,背地裡男盜女娼。"蕭昊很是不屑,"對美女不感興趣,那還是男人嗎?既然是老闆的關係,你就照顧些,多帶帶她,先安排點輕鬆的工作讓她上手。"
"這還要你吩咐,我這經理不白當了。"蔡雪兒歎口氣,"你們男人就這德行,一想到黃選,我就噁心。"
"想到年底的獎金,就沒啥了。"蕭昊笑嘻嘻地說,"美麗本來就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如何利用好,你可是箇中高手。而且,真讓你陪他上床,你肯我還不讓呢。"
"算沒白叫一聲老大,有點良心。"蔡雪兒將煙頭放進煙灰缸裡,"莊進來總部了?"
"我培養的那批新人,資歷不夠,只能退而求其次。"蕭昊咬咬牙,恨恨地說,"去他媽的資歷。"
"他可是出了名的鐵公雞,一毛不拔,口碑不咋樣,到時能過關嗎?"
蕭昊聳聳肩,無奈地說:"我把那群大區經理篩了好幾遍,只有他,資歷有,業績馬馬虎虎過得去。鐵公雞不怕,越看重利益的人,越好控制,給點小恩小惠,就會乖乖聽話。也只有他,從條件上能和王炳昌掰掰手腕。"
"徐伯春不會那麼好說話吧,肯定要搞些麻煩出來,王炳昌的口碑,比莊進好得多,競爭起來,他有優勢。"
"扶不起的阿斗也要扶,只要他聽話。何況他就是個過渡,最多兩年,等朱捷他們的資歷夠了,我自然會挪開他。至於王炳昌,再有優勢,只要靠著徐伯春,我就會讓他知道,誰才是能真正決定命運的人!"蕭昊自信得很,"還有個事,過兩天我和你一塊去省城,除了搞定黃選,還要接待個重要的客人。你不是認識一些演出公司嘛,能不能到時安排個小明星過來接待?"
"接待?"蔡雪兒皺皺眉,不解地說,"夜總會小姐多的是,幹嗎不去找?"
"我這客人你不知道,挑得很,專業的他從不要,嫌髒,非要找些兼職的,點名要演藝圈的,還得漂亮。"蕭昊直歎氣,"他在北京時,就專玩小明星,我想來想去,就你能找到這種關係了。"
"什麼客人啊,要這樣接待?"蔡雪兒的眼神中寫滿好奇。
"重要得很。"蕭昊不願多說,"反正你去找吧,只要符合條件,漂亮,會唱歌跳舞,錢不是問題,開個價給我,要是有點名氣的更好。"
"我找找看。"蔡雪兒哭笑不得直搖頭,"你倒好,拿我當媽咪用了。"
"人盡其才,哪天你要失業,去當媽咪也是條不錯的後路。"蕭昊戲謔地說,"好久沒和兄弟們Happy,剛好晚上有空,你叫上媒體中心的同事,一起吃飯。"
蔡雪兒笑著答應下來,蕭昊看看閃動著的手機屏幕,歎著氣喃喃說:"中午還有個飯局,女人啊,就是麻煩。"
"是那個空姐吧?"蔡雪兒的笑容有點奇怪,淡淡地說,"難得能維持幾個月,你這次的耐心還真好。"
"聽起來有點醋味,酸酸的。"蕭昊一拍蔡雪兒白皙的手背,笑嘻嘻地說,"難道你想取而代之?"
蔡雪兒眨著大眼睛,半真半假地說:"我可沒那空姐漂亮,不敢比。"
"你也有謙虛的時候,難得。"蕭昊岔開話題,說,"和你那個小男朋友談得咋樣?"
"還是那樣唄。"蔡雪兒明顯不想談這事,站起來說,"要開部門會議,我回去了。"
雖然個性不拘小節,但在時間觀念上,蕭昊卻極為嚴謹,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浪費時間,是對他人最大的不尊重。相應的,對不守時的人,他是深惡痛絕。約好了十二點半,但一杯咖啡下肚,卻連方玉嵐的影子都沒見到。
時針指向一點時,隨著服務生的一句歡迎光臨,穿著短褲,蹬著長靴,一件緊身襯衫的方玉嵐終於登場,優哉游哉地坐下,笑著說:"剛剛去做SPA花了不少時間,親愛的,沒生氣吧?"
方玉嵐確實具有普通女孩難及的魅力,時尚新潮,艷光四射,在走進餐廳的一刻,就如磁鐵般,牢牢吸引住不少男人的視線。有這樣的尤物女友,不知是多少男人的夢想。蕭昊難得的不慍不怒,甚至還帶著笑容:"有什麼好氣的,看看吃什麼,今天部長說凍大紅蟹不錯,我點了一隻,其他菜你安排。"
"最近有點上火,得潤一潤,來個木瓜燕吧。再來份招牌豬頸肉,雪梨瘦肉湯,炒份青菜,差不多了。"方玉嵐輕車熟路地點菜,餐館叫"六號公寓",專門做精緻潮菜,在業界鼎鼎大名。拍拖兩個多月,她和蕭昊來吃了不下十次,對招牌菜早已爛熟於心。
一邊吃飯,一邊輕鬆自在地聊著,對前幾天的冷戰,兩人都絕口不提,等到服務員把甜品木瓜燕窩端上來後,方玉嵐說:"親愛的,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聽這口氣,蕭昊就知道是花錢的事:"你說。"
"我剛考了證,想練練手,南澤雖然不大,但是有輛汽車代步,還是方便許多,我想買一輛。"方玉嵐說得輕描淡寫。
汽車?胃口還不小。蕭昊一陣火起,眼光在方玉嵐美麗的臉龐上游動,不得不承認,這小妮子確實是床上難得的對手,那股透骨的風騷,令人回味無窮,可惜眼裡只有個錢字:"你看上哪一款了?"
"大眾的POLO不錯,顏色鮮艷,車身緊湊,挺適合我們女孩。"方玉嵐說。
"POLO是好,不過對新手來說,一開始沒必要開新車,撞到了心疼。"蕭昊盤算著,說,"我先找輛車給你練手吧,開熟了再買新的。"
方玉嵐臉上難掩失望,嘟囔著說:"只要小心點,不會出事的,再說了,到哪兒找輛舊車去。如果花錢買,還不如一步到位,POLO又不貴。"
"是不貴,沒說不買,只是先讓你練好技術。"蕭昊有點不耐煩,"車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來想辦法。"
一看蕭昊的態度不太對勁,方玉嵐軟化下來,白皙柔嫩的手掌蓋在他手掌上,嬌嗔著說:"好吧,親愛的,聽你的,不過你可得快點幫我弄,技術可得經常練的。"
"你是說什麼技術呢?"蕭昊奸笑著,說得曖昧且不懷好意,心裡默默加上一句,用錢堆出來的東西,都他媽不是什麼好東西,真得考慮換一個了。
"蕭昊推薦西南大區經理莊進接任營銷總監,資料應該送到人資了,你怎麼看?"總經理辦公室內,黎仕國不緊不慢地喝口茶,悠然望著沙發對面的徐伯春。
"昨天下午送的,上午人資已寫上意見轉送給我,我就是想和你談談這事。"徐伯春穩穩地說,"我們不同意晉陞莊進。"
"理由呢?"雖然在意料之中,黎仕國還是明知故問。
"他不適合。"徐伯春斷然說,"雖然是老員工,但他的能力屬於一般,當大區經理都勉為其難,業績只在中游徘徊,不具備擔當營銷總監的要求。"
"業績最好的朱捷,你們認為資歷不夠,莊進資歷夠,你們又認為能力不行,這麼弄下去,別人會怎麼看?"黎仕國的手在茶杯上來回摩挲著,提醒一句。
"人資的工作,就是為每個職位找到最合適的人選,同時不耽誤經營業務的開展。營銷總監這位置,既然我們能否決莊進,自然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徐伯春胸有成竹地說。
"是誰?"
"王炳昌。他和莊進同時來公司,業績穩居前三,能力毋庸置疑。為人處世各方面,有口皆碑,客觀來看,他才是第一人選。"
看來黎仕國早就猜到徐伯春會提出這個人選,並沒多少意外的表情:"他的確是個人選,只是你覺得蕭昊會同意嗎?"
"如果不徇私,他必須承認王炳昌更合適。"徐伯春譏諷地笑笑,"但那就不是蕭昊了。他一定會找各種理由來製造麻煩。某些人,從來就是把個人的喜惡放在第一位,找的不是能幹事的人才,而是聽話的奴才。"
"營銷總監由他直管,他有否定的權力。"對徐伯春的一語雙關,黎仕國恍若未聞,"我希望你們不要像鬥牛一樣,互相強頂著,誰也不讓步,否則不但損害公司,更影響你們自己。"
"我的建議,可完全是出於公心。"徐伯春先叫聲屈,表明立場,接著說,"所以我有個提議,如果蕭昊非要支持莊進,可以考慮這麼操作……"
聽完徐伯春的計劃,黎仕國神色不動,左手環在胸前,右手托著腮幫考慮好一會兒,才說:"這倒是個解決問題的辦法,行,明天上午開會,確定這件事。"
徐伯春答應一聲,便告退出來,走出門外時,臉上不由自主流露出笑意,這個方法,任何人都找不出反對的理由,蕭昊,這回看你還怎麼打如意算盤!
剛想著,老同學陳統的電話便打過來:"我說徐總,週日開同學會,你和趙萍可得參加。"
"趙萍去北京了,我週末可能有事,到時看。"徐伯春含糊地說,十幾年未見的同學,經歷社會風雨的洗刷歷練,早就不復過往的青春熱血和躊躇滿志,更多被勢利和虛榮所蠱惑,見面聊的不再是同窗之誼,而是攀比著人前的風光,展露領先一步的優越感。對此趙萍樂此不疲,畢竟他們夫妻倆在同學中的發展,屬於令人艷羨一族。徐伯春則不以為然,比他們有錢有權,難道就幸福很多嗎?自己的快樂,難道就是建立在別人的鬱悶上?
"趙萍不在?那你更得來。"陳統嘻嘻笑著:"林曉晴從澳大利亞回來了,這次同學會就是她組織的,才子佳人不見個面聊一聊人生經歷,還像個事嗎?"
林曉晴?徐伯春心裡轟然一聲巨響,稍一遲疑,才說:"你少耍嘴皮子,到時我要去再和你聯繫。"
在陳統的笑聲中,徐伯春掛了電話,平復下湧動的心緒,向電梯走去。
衛菊的人生歷程很普通,父母是縣裡國營廠的工人,下崗後經營著一家小食雜店,兄弟姐妹六人,她排行老四。讀完初中,沿著高中和大學的路線是不敢想的,學費根本負擔不起,便挑了個中專,學習人體保健按摩,當時她懵懵懂懂的,只是聽朋友說,學個一年半載,然後到大城市當按摩師,賺錢得很。一個學期後,學校便安排她們實習,很快她就發現90%的按摩院干的都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勾當,肉體交易是家常便飯,幫客人"打飛機"已經是最低限度,所謂的按摩技法,根本就無人問津。衛菊發覺上當,又不肯乖乖就範,便找到學校又哭又鬧,擺出一副寧可不要畢業證書,也要把這事鬧大的姿態,鬧得老師校長怕了她,便幫她聯絡到康健。
康健對按摩師的要求比較嚴格,年輕貌美只是其次,更加看重專業技能。幸好衛菊在校時學得刻苦,掌握了基本的手法,人又機靈,能說會道,總算過關。入職後,她非常用心,學得很快,加上長得俏皮可愛,很快就有一群固定客戶,收入越來越高。在人民幣的刺激下,她樂此不疲,有了一定的積蓄。但不到一年,對日復一日的體力勞動,已越來越厭倦,比起光鮮亮麗、名頭響亮的職場女性,她這個容易引起異樣眼光的按摩師,總覺得矮上幾分。
衛菊知道自己最大的資本便是年輕,轉行要趁早,便動起跳槽的念頭。她素來敢想敢做,為了來興華日化上班,付出的代價可不小,她和康健簽了三年的勞動合同,壓了5000元保證金,沒干滿年限,這筆錢便沒了,而未做完一個月的離職期,上個月的工資隨之泡湯,加起來至少丟了小一萬。不過她已顧不得那麼多,在客人身上揉揉捏捏,虛與委蛇的生活,是多一分鐘都不想待,到辦公室當白領的願望如饑似渴地燃燒,難得黎仕國願意提供機會,便義無反顧地一頭扎進來。
客人見得多了,從黎仕國的談吐中,衛菊猜得出他身居高位,而且比較好說話,才敢壯起膽子求他。沒想到興華日化的規模會這麼大,工資雖然低不少,但她並不計較,反而有種洗盡鉛華、返璞歸真的感覺。辦公室的一切,讓她充滿新鮮感,而憑著活潑可愛的個性,不用半天就和同事們打成一片。
下午參加完人力資源部的入職培訓,衛菊回到辦公室,還沒在位子上坐穩,旁邊的同事錢傑就湊過來說:"好消息,晚上有行情,我們老闆請客。"
"我們老闆,黎總?"
"黎總是大老闆,我們所說的老闆是指蕭副總,他主管營銷、品牌和廣告,而蔡經理則是老大。"錢傑扳著手指頭,笑著說,"蕭總人豪爽,經常請兄弟們喝酒唱歌,你酒量咋樣?"
"很少喝,不咋樣。"衛菊說,錢傑的眼光在她身上一轉,嘻嘻笑著:"蕭總是個大帥哥,又是鑽石王老五,而且再過一兩個月,說不定就成大老闆,他喜歡美女,說不定你有機會。"
"我算什麼美女啊,就一醜小鴨,雪兒姐才是白天鵝呢。他當大老闆,那黎總呢?"以前工作時,早就習慣了客人的油嘴滑舌,衛菊不以為然,趕緊問。
錢傑伸出手,自然而然拍拍衛菊的肩膀,"黎總的任期到了,很快要上調到集團總部,就看蕭總和徐總誰來接班。妹子,別說哥沒提醒你,蕭總和蔡經理的關係,可不能拿來開玩笑,我們私下說說就罷了。以後有時間,哥再和你透點內幕。"
"好啊,我可最喜歡聽內幕消息了。"衛菊雀躍地說,一臉天真,以此掩飾心底對錢傑的鄙夷。男人,不管西裝革履還是袒胸露背,不管是職場還是按摩院,都改不了喜歡佔便宜的德行。
不過令她擔憂的是,黎仕國就要走了,自己以後可就少了個大靠山。而對兩位頂頭上司的曖昧關係,不禁產生幾分好奇,對傳說中的蕭總,暗暗多了幾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