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兆林相信舒彥有巨大的活動能量,同時也懷疑,她的能量是否足以將這件事擺平。所以,他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沒有:隹備停止。相信別人總是虛的,相信自己才最真實。
黎兆林的計劃其實很簡單,既然是周萸栽贓,只要拿到周萸栽贓的口供,事情就迎刃而解。拿到口供的辦法也只有一個。周萸這個女人,一輩子渴望成功卻並不怎麼成功,畢竟是養尊處優的,何曾吃過苦頭?撬開她的口,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只要給她吃些苦頭,她就怕了。黎兆林也知道,武力脅迫周萸的風險很大,但俗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件事之所以不尷不尬地卡在這裡,就在於沒人敢於犧牲。中國的事,最怕就是將事情i嗣大了,一旦鬧大,所有事情,就擺到了前台,誰想捂蓋子都不可能,幕後想伸的手,也只好縮回去。周萸栽髒的事實一旦確定,那些在背後支持周萸的手一旦縮回,周萸就失去了依憑,就一定得想辦法自保。
最壞的結果是什麼?假若黎兆平被定罪,他相信,自己也一定逃不了,很可能得陪著哥哥坐牢。既然牢獄之災很難避免,不如鋌而走險,不定還有一條生路。就算最終定他一個綁架罪或者別的什麼罪,那也比他和哥哥兩人呆在監獄裡強。他甚至相信,只要哥哥在外面,他就一定有辦法好好照顧在監獄中的弟弟。這可是最好的結果了。
黎兆林常常拿自己和哥哥開玩笑,他和黎兆平惟一共同點,就是從同一個黑洞裡爬出來的。雖一娘生九子,九子九個樣,其實,遺傳基因的強大,超出我們所有人的想像,而成長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也是終生的。既然從同一個黑洞裡爬出來,就一定會有諸多共同點。許多地方,甚至近乎於程序的複製。
黎兆平黎兆林兄弟最大的共同點,就是好交朋友,而且交朋友的理念也出奇的一致。這一點,源出於他們的母親,她就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人。兩兄弟從來不在乎別人給了自己什麼,只在乎自己給了別人什麼,他們往往沉浸於某種施予能力的自我欣賞。當然,兩人交朋友的範圍截然不同。黎兆平所交的朋友,絕大多數是官場,其次是文化場,第三是商場。第三類人中,單純的商場人士或者那種眼睛只盯著金錢的人,黎兆平是不交的。也就是,黎兆平所交往的人,全都是有地位有身份會拿捏分寸的人。黎兆林所交往的,卻是社會人士,三教九流,至於哥哥的朋友圈,他倒沒有半點興趣,也交不,根本談不到一起。因為哥哥的關係,他認識很多官場中人,他覺得那些人太過虛偽,為了政治利益,什麼都可以失去。他也認識不少文化名流,在他的眼裡,這些人要麼是太酸迂,要麼是太諂媚,屬於籐生植物。至於商界人士,就更顯出了籐生植物的本性,遠不像他所交往的江湖人士那般直爽率性。
兄弟倆的交友理念雖不同,交友方式,卻出奇的一致,簡單地形容,就是陽光普照,雨露滋i悶。可如今的社會,有福同享的朋友多,有難同當的朋友幾乎沒有,天下熙熙,無不為了一個利字。無論是黎兆平還是黎兆林,交了那麼多朋友,有幾個真正肯為他們兩肋插刀,彼此心裡都沒有數。但黎兆林相信,利字當頭,重賞之下,勇夫還是有的。何況,黎兆林的計劃,並不是明日張膽地綁架,只是利用某種手段,將周萸控制起來。最終即使獲罪,也只是限制人身自由。以一大筆錢換取這個罪名,天下不知有多少人願鋌而走險。
他物色的具體執行者名叫許喬生,是黎兆林當兵時的鐵桿戰友。許喬生沒有完成自己的服役期,因為他長得很帥,又給首長開車,這兩項資本令他在女人面前分得寵,而他又無法抗拒美色的誘惑,常常和駐地附近的女性滾到一張床,結果背了個處分,離開了部隊。離開部隊以後,許喬生跑到南方打工,可每一個地方都無法幹得長久,因為他總是將單位裡的男女關係搞得極其複雜。後來有一次,黎兆林去南方旅遊,邀請在南方的戰友聚會,許喬生覺得自己混得不好,沒臉見戰友,沒有出席。黎兆林聽後,特意安排時間去拜訪他,此後便常常給他一些好處。有幾次,許喬生向他借錢,他絲毫不猶豫,出手非常大方。這次,黎兆林想到要用人時,立即想到了許喬生。
在黎兆林的計劃中,許喬生是一位來自海南的大老闆,意外地和周萸相識並且一見鍾情,然後不失時機地約周萸去海南旅遊,借此機會,將她扣下來,逼她出真相。
像周萸這樣的女人,性能力超強,一般的男人,根本無法滿足她。這也正是她不斷需要男人的原因。黎兆林找;住了她的弱點發起進攻,效果出人意料。許喬生執行這一方案的第二天,便在魅力射酒吧找到了機會。大概是處於敏感時期的緣故,周萸遠離了身邊的那些官場男人,加心情鬱悶,便跑到酒吧去消遣。許喬生不失時機地出現在她的面前請她喝酒。幾瓶啤酒下肚,氣氛來了,兩人很快變得極其熱乎,等喝到幾瓶的時候,他已經把她樓在懷裡,摸遍了她的全身。此時,他提議去她的房間,自然是水到渠成。
當時,周萸或許只想一夜情,天亮後便分手。這種經歷對於她並非第一回,倒也無所謂。可許喬生不幹,對她死纏濫打,不斷地發手機短信,是愛了她,盡甜言蜜語。周萸被他弄得心花怒放,渾身都潮濕起來,難以自抑,當天下午跑去和他見面。經歷了前一晚,彼此再沒有任何羞澀,見面就直奔主題。許喬生年輕力壯,生龍活虎,又是拼著命要征服周萸,使了渾身解數,三點見面後,兩人就一直在床滾。晚飯時間,許喬生打電話叫餐,要了牛排和紅酒。服務生送餐來時,周萸仍然躺在床,許喬生也僅僅只是披浴巾而已。他住的是豪華大套間,周萸躺在裡面的大床,根本不可能有人知曉。
服務生離開之後,許喬生將食物擺在桌子,倒了兩杯紅酒,再叫周萸出來。
周萸披著浴巾出來。許喬生立即替她拉開椅子。她嬌媚地了他一眼,眼中流光溢彩,電波四射,輕移蓮步,走到椅子前,正準備將自己豐碩的臀部擱去,他卻伸手扶住了她的肩,並且順勢扯下了她的浴衣,讓她完全**著呈現在自己面前。
周萸猛地愣了一下,似乎不知是該坐下,還是就這麼站著。許喬生卻表現得極其優雅,仍然扶著她的肩,輕輕用力,將她按坐在椅子。他將她的浴衣搭在另一隻椅子背,又將自己的浴衣脫下來,也搭去,再端起酒杯,將中的一隻迷給她。那一瞬間,周萸的心開始急速地跳起來。自己在世活了四多年,可算闊人無數,年輕的時候,也曾浪漫過,可從來沒有這樣的經歷。到了後來,接觸的男人越來越多,那些男人似乎只需要她的性,只需要她的性器官,開門見山,直奔主題,甚至連過程都是能省則省。她漸漸也就習慣了,身體彷彿有開關一般,想開則開,想關則關,能夠收放自如。直到此時,她才意識到,她真正需要的,其實就是這牛排,這紅酒,這暖昧的燈光以及燈光照射著的無牽無掛赤誠相見的身體。那一瞬間,她突然有了一種當處女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的心中,湧起無窮無盡的波濤。
許喬生真是一個造氣氛的高手。他先拿過了她面前的牛排,替她切成塊。酒是由她自己喝,牛排卻是他用叉子又住,遞到她的口中。最讓她受不了的,還不是這些溫馨的動作,而是兩人的身體之中,似乎有什麼氣體散發而出,瀰漫在空氣裡。她知道,這是性的味道,或者,是動物發情的味道。人變成人之後,是完全退化了。動物不同,一旦發情,身便會有許多分泌物,這種分泌物的味道充斥在空氣之中,空氣便會暖昧起來,並且越來越曖昧。人用衣物將自己裹成了粽子,這種味道,便也被裹在了虛偽之中。異性既不可能從她身發出的味道判斷她是否發情,更無法從她分泌物的味道判斷是否自己喜歡的那一類。
周萸喜歡這種味道,這種味道令她潮動洶湧。她也不清為什麼,是真的很喜歡和許喬生一起,如果不是體力消耗太大,她寧願兩人一直躺在床,不停地**,直到快樂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