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一個政治家的直覺,趙德良認為這件案子絕對不簡單。一千五百萬平方米的商品房,平均每平方米賺一千元,總利潤便高達一百五億。每平方米每月收取物業管理費三元,僅物業管理費收入一項,每年就高達五點四億,七年間,收回三百七億。僅這一個項目,最終可以獲得超過五百三億的回報。相反,因為是滾動式開發,總投入資金,很可能只有不足個億。回報率百分之五千多。
這是一個不能令人滿意的結案報告,可就是這樣一份報告,竟然有許多高級領導人在面簽名畫押。如果不是趙德良有過批示,這樣一份報告,是不需要報送給他的。趙德良感到,這件案子的背後,有一股巨大的勢力,這股勢力,竟然將省市主要領導的眼睛蒙了。怎麼蒙的,到底是金錢的力量還是權力的力量?他不知道。
他再一次拿起筆,想在報告批幾個字,斟酌再三,這支筆,還是沒法落下。恰好秘書唐舟進來,向他報告今天的日程安排,他只好將這份文件收起,塞進了辦公桌的抽屜。
晚,常委會要聽取雍州市關於黨代會籌備情況的報告,這是今年整個江南省的第二大事,趙德良不得不異常重視。他首先拿出了雍州市的報告文本,仔細地,關鍵的地方,還做記號,或者寫幾句話,一些晚必須討論的重點,他都一一標出。
點鐘左右,唐舟進來,給他的杯子裡續了水,並沒有立即退出。他預感唐舟有事向自己匯報,便問,舟,有事嗎?
唐舟,我剛剛接到巫丹姐的電話。
趙德良手裡拿著一份文件在,聽了他的話,並沒有出聲,只是抬眼他。
唐舟,巫姐,她剛剛從紀委出來。她被留滯了四多時。
這話讓趙德良重視了,問道,留滯?什麼事?
黎兆平和巫丹被帶走後,並沒有直接去市紀委,那裡不是辦案的地方,也沒有去金山酒店,那裡是市紀委的辦案點,而是被帶到了新雍路的紅太陽賓館。名義,巫丹是被帶去協助調查,實際,他們審了她四多個時。從紅太陽賓館出來後,巫丹立即給唐舟打電話,唐舟趕過去見了她。當天晚,唐舟又分別進行了一些瞭解,這些過程,唐舟自然沒,只是將黎兆平被雙規,以及巫丹被帶去協助調查的簡單情況向趙德良作了介紹。
趙德良,黎兆平不是省廣電的幹部嗎?為什麼是雍州市對他雙規?
唐舟,我也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第一,黎兆平是省裡的幹部,就算是雙規,也輪不到雍州市紀委出面,除非他們是受省紀委委託辦案。第二,巫丹既然不是被雙規,僅僅只是配合調查,紀委無權留滯她,問過話後,應該放她離開。可事實,巫丹在紀委被留滯了四多時。我問過巫丹,被留滯期間,市紀委主要問過她一些什麼問題,她問了很多問題,主要問題,有兩大方面,一是和黎兆平之間,是否有經濟來往,二是問巫丹和哪些男人有兩性關係。按理,既然是配合調查,就算要問到兩性關係,也是她和黎兆平之間是否存在兩性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