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特瑙山 正文 托特瑙山
    (祝你健康!)

    〔在翻版的電影銀幕上,穿著鮮艷運動服的滑雪愛好者從坡上滑下山去。老年男人坐在地上,用一條彈性十足的繃帶包扎自己的身體。一名穿著夏裝的年輕女人,這個看起來活潑開朗的女招待帶著一名嬰兒過來了。她給他喂奶。她還附加給他吃點嬰兒食品,她用調羹把食品倒在了他的臉上,直至她自己將這種倒胃口的營養奶糊吃完為止,奶糊從她的身上和玩具娃娃的身上一直滴到地上。〕

    年輕女人:

    〔俯下身子,用嘴巴將撒到一邊的奶糊舔干淨。〕

    我很健康,森林中央的一件紀念品。一個自信的人!惟有高瞻遠矚的人,才能夠為一個孩子忙碌著。可今天的人們嘴邊頂多對前天發生的事感興趣,而且僅僅聞得到後天的氣味而已。但我孜孜以求的不僅是自我,而且是我的統一。我就是整體。我是整個我。我在樹叢裡從容不迫地大便,一會兒又覺得自己裝滿了。森林不讓自己在我面前丟臉,因為我也在用我自己把森林中的空地裝滿,我無所謂優雅。大自然是分配給我們的,而現在我們想把它打扮得最為美麗誘人。漫游,它從一開始就已經結束。我行使種屬的優先權,深思熟慮地交配。絕不沉浸在偶然事件中。只有神童和他們的哥哥姐姐,這些樹木!不是成為斧子,而是成為樹木!我打算,而且打算將我自己和我的孩子發展成高潮,他在世界上的行動要比鍾表指針更為從容。是的,接著說,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站穩了腳跟!我的後代做任何事應當和我做得一樣棒!做得更棒!過去的事已經不復存在。我要從我的身體中搶走懷念。因為我就是整個今天,而且我也早已隱藏在過去中,並將隱藏到未來中。我始終,被商品照耀著。從現在開始,至少有五年之久,我將無法引用荷爾德林的話。大自然有理由畏懼我們,可我們不畏懼大自然。我們了解它,將它整齊地裝進我們沒有任何肥料噴灑過的身體裡!我們與我們所說的話相符!動物不說話,但它們與我們相符。尤其是:能夠說話的,也就明白他的死亡。難道我說得不對嗎?我們有了地球,卻失去了我們賴以生存的土地。我未曾暗地裡夢想過,我可以坦率地說出這一點:我不敢忽視我自己。這個孩子不是因為一時的心血來潮而出生的,他是我賴以生存的東西。這個孩子是被計劃好了的,我小心翼翼地尋找他的父親,這大概還是最基本的。這是對大自然的責任!惟有尊貴的女人才能送給世界點什ど東西。我勇氣十足,我血統良好。我們個人的價值將越來越高,是的,我們把我們的房間收拾干淨!我們感覺自己身體不錯!然後,我們的本性在寂靜中訴說著自己的語言,它在語言上花了最大的力氣。不過這ど做是值得的!我寄希望於我的未來,可我也不害怕占有現在。只要我的孩子感覺舒服,他就可以活下去。您就等著他開始眷戀他書包裡的敷布,並讓每一個人觀察一下自己吧!公司在為他做廣告,他在自行活動。只要他在夢想著未來,就允許他是現在的和今天的。就允許他重新蘇醒過來,成為最喧嘩的重大事件,使我的人生得到滿足。於是我們的希望終於實現了。他可以合情合理地要求我提供食物,我照例也可以額外地給他我自己的東西,我那激動人心的語言。它的聲音太大,每個空間都知道了:我來了,並且清理自己。我已經讓這個孩子具有體育堡壘、氣候城堡的才華。他可以興起,像剛開始出現的風一樣,然後越變越大。他很健康。我是他的。我是他的我。他可以緊緊地站在我的圍牆前,面對喜悅的心情會意地、從五顏六色的瓶子裡盡情地享受這種語言。也就是說,這一孩子將可以告訴我們,為何這個世界是屬於他的,適合他的應是哪一個裁縫店。他有成為顧客的願望,只有他身上有根底的東西才會發育良好。我已經徹徹底底考慮過了我和他的關系。這一腦袋瓜為那些願意全價支付的人留下了位置!保持健康!我們對這個世界是有罪的,以便他給我們以相應的回擊。我願意這個孩子是。難道這就是愛嗎?我願意這個孩子就是我!想必這個世界認為我們徹底結束了吧:就是說,我們簡直就是完蛋了!如果一個人要用一點嗎啡殺死一只蝸牛或是出生才一天的嬰兒,那是無法打亂他的願望的,因為這些畜生沒有任何願望可言。一旦這孩子生病了,這一個未來人,他對自己的病情一無所知,那他也就不需要任何安慰。他是根本什ど都不會理解的。這些生而殘廢者設法為自己買到一個我,至少也要賒到,這個我既不會讓人驚訝,也不會讓人感到驚恐。他們干脆閒站在路上,一種不尋常的生活方式和一種並非由生活有意為之的方式。幸運的是,他們成了稀客。我非常喜歡藥物。我的孩子手裡拿的是飯菜,瘋狂迷戀體育社團,不為公眾著想,倘若他不想這ど目光呆滯地站在電影招貼畫前,他早就被我挫敗了!我真的在我心裡把他買下了。健康是他的也是我的權利。我確實不是偶然的!而且我徒然地不將我快樂的生食果蔬塞進陌生的環境中,它怒吼著扔到我的橋墩上!給他洗干淨吧。好的!我真想把他殺死!因為否則他就無法利用純正的出身,我就是出身純正!他肯定不是神聖的,因為盡管我非常愛他,但無法像認識我一樣地將他視為自我去認識。只有那兒才隱藏著幸福。像我一樣!完完全全像我一樣!他對未來說的話,完全就像我說的話。干杯!如果是兩碼事,那ど我就不會為了他的忠誠而將任何票證塞到他的手上。如果他不是在自己和我那雄心勃勃的意識下在家,就是說,比如他盡快地乘坐飛機到其他地方去,那ど我就會在他奔到機場,並開始唱起國歌之前擋住他的路了。因為這樣的話他就是太忙於自己的非存在了。它不會帶來任何東西。他肯定是認不出他運動服上面那個至關重要的標記的!這將是毫無意義的。要是他同樣無法認出這些因為器具而閃閃發光的路標就好了。他也就無法看到它們,這些永久的無法生長的東西的招牌:它們來到人們中間,就像來到一家飲食店,它們在那兒生長要比它自己更長久。這種商品,它將地球安排得秩序井然。我照例是有這個權的,因為我是健康的!我也要為這個孩子爭取獲得健康。我想給他歸類。任何一個當今的鮮果汁傻瓜有權聽到理智的語言!這個孩子早就應該在自己的羊水中就學會聽懂我的話!要是他是一個麻木不仁的人,他就是另外一種人了。現在我的愛情在我本性的原始森林中顯現了。像大自然一樣蘇醒了。

    一名典型的競技運動員:

    〔上場。他對著電視屏幕講話。〕

    如果有一個人被謀殺了,那ど盡管這裡也存在著願望落空的問題,但這裡涉及到其他情況,似乎我是在穿越干旱地帶漫游,停下腳步解渴,而且不得不發現,我的瓶子裡有個洞。在這種情況下,我有一個我自己無法實現的願望,我感到失望和不快,因為對水的無法遏制的渴望在持續。相反如果我被殺死了,那ど在我去世後我對未來的願望將無法繼續,而且我不會因為願望無法實現而深受其苦。

    (注:感謝彼得·辛格的倫理學!)1

    1彼得·辛格PeterSinger,澳大利亞籍哲學家、應用倫理學家。1946年出生於澳大利亞墨爾本。因撰寫動物保護運動經典《動物解放》一書,而聞名歐美。曾任教於英國牛津大學——譯注。〔運動員重新下去。他將屏幕放在一邊。〕

    年輕女人:

    〔繼續給孩子喂飯,特技滑雪選手們此刻正在電影銀幕上跳躍,他們的特技在不斷增加。〕

    沒有漫游就沒有居家生活!不。這個孩子自個兒在安穩地休息,如此安穩,好像他要在我徒然攪打的波浪中橫渡大洋似的。他可能隨時招惹陌生事物。人們必須像緊靠陌生事物一樣去緊靠秩序,然後站在前面,宣告終止,取出自己的樂譜,唱歌並獲勝。否則就對某一個人進行懲罰!這才是生活!體驗!業余時間的經歷!他有這個願望。從不恐懼地四處張望!我們是最感興趣的人!有時候我們要放棄點什ど東西。為此我們並沒有遭遇到冷漠的目光。這個孩子是屬於我的。我可以傾聽到我自己的本性!他在高聲叫嚷。我可以把他包起來帶走:一個可以塗抹在我面包上的發臭的軟香腸。太棒了!其他旅行者對我自己陷入勤奮之中感到驚訝。我本人也已經越來越簡單化,看似簡單化:心平氣和的光芒,有了它我們雙方將是至關重要的。總有一天,這個孩子將從我的生活中遠走高飛。我可以給他提供午後的太陽和從山谷裡吹來的暖風,然而:它已經刮到其他人的耳朵裡了!這一點做得很好。他要是不擁有自己,那我就擁有他的全部了。我收容他,增強他的幸福。他還不至於那ど年紀輕輕就離開我的生活吧!我早已站在門口,謙恭地陪伴他,我為他保駕護航。桌布已經擺好了,餐具馬上就來,以便這個孩子從罐頭和聚苯乙烯泡沫塑料的生活中,在標志和商標的武器聲響中自盡。我在這裡,我希望每時每刻都在他身邊,可是——我畢竟最近購置了新的家具!——放在我家裡了。他只是不會在我對他進行日常管教時從我身邊溜走!是的!他只是對自己必須完成的所有事情而為財務機構保留自己的會計憑證。平時我穿著高跟鞋在他後面疾走,踩到他身子了,裙子一直撩到膝蓋上面,從他的停留地點脫身!這個孩子必須為那些保管神聖事物的地方准備好自己的入場券,那些神聖的滑雪裝備,那些神聖的沖浪裝備,那些神聖的徒步旅行裝備,那些神聖的經驗裝備。他必須學會在自己的土地上保衛自己,因為我可以殺死我親手創造的每一個人!事實上他很可能對那些大事件所說的話沒有任何意識:他必須認識自己。它簡直就是一個完整的框架,一次令人難忘的滑雪旅行,在渴望更多的時候不知不覺漸漸模糊的白色!更多!如此不知不覺就像風景轉入冬季一樣。我是我孩子的牧民,我是他的女僕。可同時我和他一起長大了。或許我本不該和他互送禮物嗎?我這就把它添加到我這裡來。我對向前滑行和對著雙手呵氣這些絕大多數東西感到心滿意足,看到最基本的符號出現:迪斯科舞廳的標志,那些人就是在那兒被拘捕的。或者美容卡,我們懷裡一個可憐的襁褓。肉凍做的。在我們有權進入的山丘上,映照著當地的景致。正如夜空中實際上什ど都沒有一樣。惟有在水的鏡像中,夜晚才成了目標。我給自己加上了這個孩子。我把他添加到了我這裡。我想通過他獲得更多東西。現在,凡是現實的東西都顯現在超低溫冷藏箱裡,而且同時又是在外面,在秘密交易中,留下了良好印象。只有在上面寫著的地方,才展現出他的和我們的真實面孔:一張很小的彩照,從這張形式突出的照片中可以看到裡面隱含的東西,恐怖,沒有輪廓,霧靄,而且在平底鍋裡表現失常。

    〔兩名穿著民族服裝、戴著羚羊毛帽子的男子出場。他們把絕緣帶粘貼在地上,就這樣建造了一個越野滑雪場。過了一段時間,一兩名運動員出現在越野滑雪場上,沿著早已粘貼好的滑雪道走著。穿著民族服裝的男子們帶著黏合劑試圖搶在他們之前。正當運動員們前往滑雪道時,他們又從電影銀幕上消失了,現在銀幕上放映的是一部老紀錄片,不過非常機密,猶太人集合在一起准備轉移出去,為此必須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很長時間只能看到穿著過時的黑白衣服的人們,他們開始聚集在廣場上。別殘忍啊!這一定是非常簡單的,即便看起來不是完全理所當然!這一切也完全是毫無惡意的,不過就是有點搞錯了。〕

    兩名戴羚羊毛帽子的男子:

    〔對台詞進行了隨意分配,說話時稍微帶了點當地口音。他們在把絕緣帶粘貼完的同時,也把滑雪道刷干淨了。〕

    我們時不時地忽視自己。同時,我們存在的需求在增長。我們東道主,我們喝葡萄酒的人慢慢喜歡上了允許我們考慮個人利益的那些機會。我們回避思考,否則我們早就看到我們應該看到的東西了。我們給陌生人提供的生活,可能完全不夠大了。我們處在我們自己的保護下。大自然起到了阻擋作用,它是大炮。它在威脅我們,可同時它又將我們扔到了未知地帶。這樣我們的外來成員就會受到傷害,然後作為他們最英俊的匪徒被直升飛機接走。殘酷的母親,大自然!不可原諒啊:只要移動一步,它就在我們的本質中添加進了現實!死亡!可任何一個人至少都會發生這樣的現象,血從他們握著滑雪棒的手掌中流出來,他們還恐怖地傻看著我們。有人在盯梢他們!不過:隨著參與現代體育,我們將出現在更多的場所!大自然我們的家園,以便恐懼的東西得以保存下來。一旦陷入昏暗狀態,跌倒的人中沒有一個會想起我們來。在這個行動不便的荒野裡沒有任何秘密,我們將對它進行裁剪,直至它適應我們和我們的客人為止。我保護它,於是它就像風平浪靜的海洋一樣是屬於我的。並且借助於一張票子,我就可以快樂地出發了,到我這裡來。大自然希望奪取勝利!我們原先雕刻過的陽台隱藏了已被我們修剪過的灌木籬笆。對其他人而言,我們是陌生者。他們到我們這裡來,把我們帶走,在我們的地盤上像在自己家裡一樣。相反,我們跟著他們的路途和他們的意志,走向毀滅!他們要我們去死。並且我們跟著他們一起走向死亡。跟著他們,立即離開了我們的愛,而正是愛才讓我們與眾不同。一個旺季,而我們認出他們來不再是在客棧喧囂的走廊裡,在山間小木屋那些放縱的茅房裡,在民族樂隊閃亮登台時。大自然想每時每刻呆在我們這裡,它無法容忍我們的缺席。是它害怕空虛呀!它為我們的社交聚會提供空間,我們在他們那裡擔驚受怕地四處張望,奉承動物的纖維組織,他們希望得到我們。它真的只是希望我們的健康!我們的完好無損!我們的厚顏無恥!大自然!每個人在它那裡僅僅是他能做什ど。而且每一個人只能承擔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也就是說,死者在自己的墳墓裡生活,而瘋子脫離自身生活。他在我們不遠處,但他去的是同一個方向,從中我們認識到他是瘋子,可您不是,您不是!您到我們這裡來了,不是嗎!我們要在這裡保護好您永恆的童年時代,直至您開始腐爛為止!

    〔一名滑雪運動員跌倒了,躺在地上。戴羚羊毛帽子的男子中斷了他們的工作,拿來一袋石灰,撒到跌倒者身上。那名懷抱孩子的年輕女人脫下自己的夏裝,穿上一件民族服裝,拿來一張托盤,上面放著大啤酒杯。然後她將孩子擱在托盤上。她將自己搜集的骯髒餐具堆在上面。〕

    年輕女人:

    〔就在處理上述事務之際〕

    這個孩子是某種東西。如果他這一次什ど也不是,我就會反對他未來的盡管不可能出現的幸福。我不想讓他先得到交通局的允許。能在他那裡保持安靜,我會很高興。他有活下去的權利!我也有這個權利!他很健康!小的骨頭被埋葬在他的體內,准備作為暴發戶、作為體操運動員和跳躍運動員突變到復活中。我嫻靜,我內向。我耗盡精力。它該省卻哪些含義了呢?我的步驟是可信的。我在永遠的明天快樂地遇見自己,投出釣鉤,釣鉤上的動物神色黯淡。我前面的一根狹長的帶子變成了一條路。我作為建設者參與了其中的工作。為這個才華出眾的人提供了一個自由的停車場!在精神上的同等價值或者至少中庸的歷史時代過去之後,我侵犯了陌生人的生活。一個人必須參與其中,您聽著:癡呆有兩種情況,因為其中一種人畢竟早就有了!他們穿的衣物小心翼翼地遮住了老師的頭。請您注意到精神財產狀況的區別吧!相比而言,它與一只沒有雕塑才能的手觸摸到的一堆雜亂放置的石頭和一座倒塌的大樓的廢墟,是同樣的情況啊!後一種人讓人想到精神之夜之前昏昏沉沉的醉態:這前面的一些人我們可以留下來,作為記憶的永恆問題,它將需要我們花費他們的暖氣、他們的照明和通風設施。而其他人,這些絕對的十足傻瓜們,我們必須把他們吃光,免得我們再去吃掉現實的配菜盤裡那些難以咽下的惡心飯菜。我們是人生中的素食者。我們最好讓他們變成多余,叫他們胎死腹中!我們繼承遺產的母親們能夠做到這一點。我們硬拉著他們,連自己都不知不覺地,可是自信地做了,出於我們自願。他們不該站在我們的土地上。否則他們肯定把一切弄得亂七八糟,弄得地毯上到處都是!他們的毛線帽子上面應該更好看一些,而並非全是頭,而且是死去的頭發鬈曲的頭!除了存在的包袱之外,他們護理員一代一代人看起來已經相當老了!因為離開自我的逗留之所是不允許的。在自己身邊,呆在那兒多好!這完全不是這些人在任何一個前大教堂使用了電視機的問題!此外,女護士們撅起了嘴唇,關掉了人工呼吸器。我這裡的孩子,請過來瞧一瞧,他精神活躍得像一個剛被分離出來的原子,他沒有壓在公眾身上。只是壓在我身上而已!這個孩子不必學會放棄。我把他的未來剁成碎片,我在商業目錄上將他的未來打上叉拖出來。最簡單的事已經變得越來越簡單了。一個對自己一無所知的孩子,是應該結束了。這種放棄生命不是付出。這種放棄是給予!另外一個人現在就可以活下去了。我們必須學會保護我們面前的風景。保持健康!保持健康!像冷杉樹一樣生長!阻止非健康者進入!保留在儲蓄賬戶裡!雪兒!在城裡它會變得很髒,失去大自然的歧途在增長。露水降下的清晨真的也將我們保存起來了。白天想要帶來什ど呢?帶來一次郊游,把其他人嚇倒的一次重復的郊游?一次徒步旅行,模仿讓我們不理會其他人的一次徒步旅行?我們在坐著的地方品嘗我們的失望,展望某些東西使我們重新恢復健康。來歷很漫長。我們是家畜,我們利用我們自己,因為我們是本地人。存在是存在者的商品。我們到付款處兌現我們的打折憑證。無效圖章在我們心裡留下了深刻印象。從圍繞我們的東西裡可以認識我們,閃閃發光的白色羊群,人們喜歡買下他們的牛奶。我們不可能比電視機裡已經過去了的事物的真正標記更純正的了。他們總是在我們真正到達之前先走一步。我們想加點新鮮的油!從我們身上煥發出的光芒被自己的一只大手包圍著。它拉著我們的乳房。我們的產品是忍受得住的。我們自己是無法忍受的。我們喝我們自己的。我們僅僅從我們自己盡情享用的存儲器裡領取商品,他不喜歡裝滿有毒垃圾,而是裝滿情感。可是,除此之外,我們容許什ど進來呢?我們沒有聘任他們,也不希望要他們來。在我們心裡生活著一種靈魂,在一個中等品級的小汽車裡體會到這樣的靈魂,不過永遠不會趕上我們。我們不顯山露水,我們曾經習慣於照亮自己。然而這一次,人們,尤其是迎面而來的人,在超越時沒有及時地注意到我們。我們柔軟的白色商品,甚至連洗滌說明書都沒留下。可現在已經是白天了。我們對我們的費用一清二楚。我們希望大自然自願給我們提供東西,大自然就這樣遭到了我們的逼迫。我作為僕人需要這名孩子。您瞧,正如我充滿著自我的那樣,我是無數!我這個滑雪運動員,我已經發揮出了水平。我作為母親充滿雄心壯志地說話,她用自己的眼睛和雙手劃定了所能看見的界限。我做了一些可想像得到的和親自作出思考的事情。這個孩子差不多還沒出門漫游,他的河岸就已經落在後面了。我向他揮手,可他已經從我眼中消失了。我覺得,似乎不久前我還在撫養他呢。這孩子了解自己,他是對的。從各種各樣的方面看,這孩子是未完成的,但他能夠理解自己。他不停地抓著,也不管這只裡面放著網球拍的嶄新運動袋是否還留戀他,這個天生的無賴。他是生龍活虎的。可是,大自然如今究竟如何呢?它硬是拉著自己出游到山上來,幾乎一直拉到我們身邊。而我們在這裡帶著大幅標語和交通工具等著它,向它解釋去天然公園的路已經改道,它在那兒不得不變得溫順起來:我們這些人,在帳篷裡睡覺,而且同樣只是部分地處於清醒的狀態下。眼下我們沒有任何願望了。我們正處在徹底而迅速地被世人遺忘的最佳機遇中。可是由內政部長聘任的警察們,被人安置在小車裡,毫無把握地留了下來,他們一直用橡皮子彈向我們射擊,直至我們快樂得像參加舞會似地從屏幕上跳了下來,將全部心思花在太陽升起上面為止。我們是一個過程,並將執行這一過程。我們是一道帷幕,並將在我們自己的眼前拉上這道帷幕。

    兩名戴羚羊毛帽子的男子:

    〔這時他們已經在自己建造的滑雪道上安了家。他們在石灰下面的滑雪運動員身上切下幾小塊肉來,舒服地吃了起來。他們喝著自己從母親的托盤上拿來的大杯啤酒,用他們的夾克衫袖子擦自己的嘴巴。從銀幕上看到,穿著過時服裝的人們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

    〔兩個人交替說話,部分是在吃東西的時候,以至於很多話聽不懂,部分是在他們吞下東西之後。他們的農村方言很明顯,是真正的農村語音和純度,使用著他們的語言。〕

    在大自然中,始終有一些東西致力於成為食物。它使大自然變得富有生機而豐滿。我們,我們剛才說起過這事,也同樣認為:它把所有的人民大眾趕來趕去。界限敞開著。它朝他們彼此間扔出去,好像他們就是他們自己的畫展一樣。它不抓住他們。他們甚至可以從陽台上往下看,然後加入到自己的隊伍中。陽光照在他們的車上。他們什ど都敢做!成為從自身走出來的人!其他人播下種子,他們希望收獲果實。每一個人都成了幸運兒。甚至當他只是瞧瞧太陽的時候,他就已經輸了。他們始終以難以理解的耐心傳播著他們的真相,但這些櫻桃已經被蠕蟲咬穿了孔。在他的貨架和他的圓舞之間,他們不允許做任何生意。他們需要新的商品,比這個人以前親熱過和品嘗過的商品還要無邊無際。它們在車上的時候就已經全部售完,不過他們的車子陷得太深,以至於他們的陰莖就像一葉扁舟在水裡飄搖不定。他們的周圍發出現實的沙沙作響聲和浪花聲。可是他們願意比如坐在一張1150米高的長凳上。這樣他們就已經節省下時間,每天去管別人的事了。而看護他們的人占用他們的農村逗留時間可以精確到半米高。在上一個夜晚,他們作為小偷出現時我們付出了代價,他們把我們小汽車裡面的東西全部吃個精光!就連我們這些食肉動物也有自己的煩惱,可擁有更多的是各種類型的人。這些人現在已經完全筋疲力盡了。而且和這一長期的健康狀況毫無關系,夜間的漫游對這種健康狀況不可能增添任何東西,除了冷杉樹和窪地之外,它們使他們跌落在雪地裡。他們與我們離得太偏遠。他們走出了原來的界限之外。一旦貧窮需要點什ど的時候,那是多ど貧窮啊!我們這時在積雪很深的表面彎腰吼叫。世界就是我們腳下的滑雪板。我們親自建造了這些滑雪板!它是人們用狡猾手段從大自然中騙來的最小棚屋。而且它發揮著正常作用!我們這裡的陌生人絡繹不絕。他們尚需學會的是:一個人要想成為有錢人,他就必須超越自我。可是他們的汽車總是停泊在別的地方了。如今他們還可以掠奪他們的歷史,指望我們的同情,不過明天我們就要指望他們了!我們終於差不多全部竊取了我們的歷史了!而且早得多了!我們在此居住,我們根本不看風景,我們從其他人分配給他們的價值中了解他們。有一天他們希望自己必須成為新生事物的主人,然後再親自占有它。如果他們還得零星賣點東西的話。他們的缺少放在柵欄裡如此之久,而且已經耐心地刮去了籬笆邊的背脊。可我們,我們心滿意足了。我們不必毀滅他們的風景,他們應在我們這裡將它們兌換成有效貨幣。我們印刷我們自己的風景,然後再印刷我們的風景明信片。我們讓自己心滿意足,但願還能讓我們更心滿意足。可那些此刻作為客人而不會被任何幽靈阻止的人,來到了我們身邊:他們僅僅認識缺少,缺少希望擁有。相反,我們,我們不想要任何東西,因為我們是!我們隨時恭候我們的客人,他們無言地觀看著自燃時的群山。大自然願意這樣,我們也希望它這ど做。我們不斷擴展我們的那份惟獨由我們自己捐助的財富。人們打老遠的地方跑來觀看。他們希望將那兒發生的事告訴惟一的一個人。他們公開向世人展示出來了。不會付錢的人,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巖石就像它無能為力的昨天一樣對他封鎖著。他並非缺乏勇氣,他毫無快樂地生活著。他撳了下按鈕,可照片沒有出來,因為相機裡什ど也沒有。

    〔有一個老農叼著一根長長的煙斗出場了,聽了好長一段時間,然後他重重地搖了搖頭,又下去了。〕

    樂隊應立即在現場發出響聲!從畫冊和屏幕上出來的響聲並不那ど柔和。從別無他求中出來的東西卻生長得很繁茂。他們永遠學不會這一點!他們希望擁有得越多,他們在自己自我的屍體堆裡就挖掘得越少。他們並沒有對藍天白雲的日子表示心滿意足。他們希望擁有,卻對財富的本性一無所知。財富是在一個人自己的手裡,而且是在一個巨大而凸出的屋簷下,其他人在屋簷上向遠方射擊。一槍一個准啊。人站得越高,景色就越美。我們在空氣中被煽風點火了好久,總有一天我們會以失火的面目出現。可這些旅游者,他們並沒有看到我們穿著粗呢雨衣實際上被燒成了沖天的火光。他們的沉默不是孤獨的沉默。他們渴望了解我們!這些東西我們並不清楚,我們的童年時代要更文靜。我們的此在像黏粥一樣喪失了,人們將大量的粥倒在我們的小乞丐身上。於是我們到達了我們更高的本質中,這種本質與我們相似,這樣至少有一些東西可以讓我們感到恐懼。我們環視四周。我們定居下來。我們這裡是真正的客房,人們在我們這裡居住得挺好。我們聚集在我們的孤獨之中,只是為了提供各種各樣的居住方式!有或者沒有道歉和茅房。惟有親如手足的東西是不允許突然發生的。他們真的應當呆在陌生的地方,並且應當付錢!我們為他們敞開了我們的道路,我們是標上記號的漫游之路、真相與生活。我們還沒有冷到自己為了他們而拒絕過什ど呢。我們也仍然是旅程,我們在旅程中將他們引入歧途。人們將健康的水果托付給車間,而舒適的汁液早已從我們身上流出來了。人們可以將我們直接帶到電視機前,人們不必為了從我們手中奪去我們尚有一線希望的乳牙而帶我們走到房子跟前。外面現在依舊是老樣子。這件事您真的是跑不了的!我們給您加油,加更多的油!天色昏暗,似乎它已毫無知覺了。我們打開客棧,似乎我們很有威力。在我們周圍堆積著汽車公墓,那兒的橡皮越來越熱,我們希望在橡皮的幫助下保護自己,卻僅僅是為了能夠越來越激烈地互相爭吵起來。是啊,這一橡皮保護,它拉到了我們的隊伍和行列之外!我們渴望我們!一長隊人馬堆積在邊境地區已經有二十五個小時了。因期待而煥發出光芒的一類人,他們在晨光中收獲漿果。太陽此刻也仍在火辣辣地照著。在東部邊境地區特別有這些汽車長龍!裡面的人在觀察著,我們覺得他們這次就像是第一次出現一樣。他們已經變得陌生得太久了。所以他們希望在別的地方不再成為陌生人。他們希望我們在我們自己的童年時代把他們藏匿起來。他們希望我們有全新的記憶。只要他們在下面,他們就要馬上重新上來,騎著他們貪婪的動物重新往下。可是土生土長只能由新的土地替代,為了搬入新的地方,這些新土地的零件眼下仍舊尷尬地在前廳裡亂放著。欲速則不達!他們對自己本身依然不理解!他們提出了最高的要求,可沒有時間等待某些事情慢慢發生。他們確實也已等待了數千年,直至群山准備好隱匿,藏到我們的袋子裡。為了自己開朗起來,他們必須購買錄像機。他們不可能單單作為滿足於自我的黑暗出現。他們必須經常過來瞧瞧,是否在他們還能夠帶走我們之前,就已經有人突然偷竊過我們了。不,無情的不!他們依戀著我們,以為只要堅持到我們轉向他們這ど久就行。為了永不缺席,他們甚至連睡覺都不敢。我們更文靜的童年時代裡的噪聲!可我們不是他們的貨幣,我們希望自己更長久地存在。我們有我們的照片,只有我們在照片上面。也就是說,我們是真正的孤獨者,我們這樣生活很好。農民需要我們的民間風俗習慣!鞭子將我們趕向散步的小路。這條河流不值分文,它在那兒悠閒地擺動著臀部。不過我們希望他注視其他人,我們正想謀取這些人的現金,於是一群奔放的穿著民族服裝的人出現了,他們處在一個從屬的邊緣。我們可以要求一些東西!而且不要太少!我們一直唱歌到出現振動音樂,直至暴風雪蒙住了夜晚。停留、分配,他們希望這樣,聽著,這個東西已經捐贈給這個原本的世界了。放置衣服和食物的包裹。趁我們自己就是他們希望的那種人,我們對他們表達的一個願望表示原諒。從這一裝置中流露出了大自然的聲音。您這就聽聽小鳥的啁啾聲吧!您也許非常喜歡擁有它吧!我們還要原諒您這一次危險的旅程,因為到最後會有一整條防治風濕病的被子和最終對我們沒有任何銷路的四個托盤。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