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電影院,姚沐心的眼睛還是紅紅的。
「還在傷心嗎?」鳳染看著身邊人兒那雙紅得和兔子似的眼睛。為什麼,他會覺得她越來越可愛呢?哭泣的摸樣,皺鼻子的某樣,還有那貝齒咬著下唇的摸樣……一切,都讓他覺得可愛無比。難道這些也是獸與主人的法則嗎?似乎又多了一些不同的東西。
「好難過,那個男人,直到最後,都不知道,原來他的眼角膜是女主角捐出來的,他甚至不知道,那個默默愛他的女人已經死了,他還一直以為,女主角是在國外過著快樂的生活!怎麼可以這樣呢!」姚沐心怞了怞鼻子道,為劇中人物而憤憤不平。
「為什麼不可以呢?」他平靜的反問道。
「因為女主角為他付出了那麼多啊,可是他一點都不知道。」
「那麼如果他知道了,又如何呢?」
「他知道了的話,就……」
「就能挽救那女人的性命嗎?或者就能改變命運的結局?」
她被問得啞口無言。是啊,如果知道的話,又能這麼樣呢?
「那樣的話,只怕所有的人都會不開心。現在這樣的結局,至少女主角是帶著滿足死去的,因為她的眼角膜給了她最愛的人,而男主角也會開心的活下去,因為他永遠也不知道,有一個愛他的女人,已經死去。」鳳染淡淡的分析道。
「可是……這樣真的可以滿足嗎?自己離去了,而最愛的人卻什麼都不知道。」她這麼也無法理解影片中女主角的心情。
「那是因為愛得太深了吧,所以才會什麼都不說,所以才會寧願一個人靜靜的離開世界。」
愛得太深嗎?那究竟要深到什麼樣的程度,才可以忍受著寂寞,忍受著嫉妒,看著心愛的人和其他女人幸福的生活下去呢?對於愛情的理解,她還太淺太淺了。「那如果換成學長的話,學長也會這麼做嗎?」
「也許會吧。」他定定的注視著她,那雙鳳目是如此的漆黑,黑得讓她只覺得所有的心神,都被吸入了那雙眸子。
她的腦海中,不由得又浮現出了之前在電影院中的那一幕:他俯下頭,吸吮著她的淚珠……那時候的他,又是用什麼樣的目光在看著她呢?一股熱氣,慢慢的從身體中湧了出來,姚沐心的臉開始發燙著。
她突如其來的沉默,讓他微蹙了下眉頭,而後俯下身問道,「這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啊!」她的視線,從他的眼移到了他的唇上,那一張一合的薄唇,只讓她的臉紅得更加厲害。她到現在,彷彿還感覺到他的唇印在她眼簾上的灼熱,他的舌尖帶著濕濕的暖意,輕恬著她的眼皮……
「沒……沒事!」她結結巴巴的答道。
「真的?」他盯著她臉上不正常的緋紅問道。
她很用力的點了下頭,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似乎都因此而變得敏感了。心臟跳動得好激烈,激烈到彷彿越靠近他,就會跳得越快。
「你的臉有些紅,發熱了嗎?」
她沒事,臉紅只不過是因為他而已,姚沐心在心中不斷的喊著。只覺得自己全身的神經都不由自主的緊繃了起來。
鳳染抬起手,想要探上姚沐心的前額。她整個人一驚,反射性的往後跳開。玉色的手就這樣停頓在了半空中,他的臉上,有著錯愕的詫異。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中蔓延著。
「對了……聽說前面的珍珠奶茶很好喝,我去買!」姚沐心忙不迭的找了個借口,也不等鳳染回答,就急匆匆的朝著不遠處的奶茶店奔去了。
她是在——逃避他嗎?鳳染默默的收回了手。即使表面上再如何的偽裝冷靜,可是他卻無法欺騙自己。他在介意!介意著她的迴避,介意著她的逃開!又或者,是他什麼地方做錯了?雙手不禁握成了拳,直到他的指甲掐破了掌心,他也渾然未覺。
而當姚沐心拿著兩杯奶茶回來的時候,只看到鳳染背靠在街邊的石柱旁,低垂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儘管是在人來人往的街上,但是他就像是一個奇特的存在般,與周圍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望到他。
「學長,給。」她走到他跟前,把手中的一杯奶茶遞給了他。
「謝謝。」他嘴角輕揚著淺笑,伸出手接過奶茶。
沾著血的手,卻讓姚沐心嚇了一跳,「你流血了?!」
「血嗎?」鳳染低頭,看著掌心中滲著血的傷口,明明這具身體傷得的再重,他也不會覺得痛,可為什麼現在他卻覺得痛了呢?
「手怎麼會受傷的呢?是剛才嗎?」她急急的問道。
「不知道呢,也許是吧。」只要看著她,就會覺得這傷越來越痛。
鳳染蒼白的臉色以及蹙起的眉頭,讓姚沐心急了起來,「對了,先要止血包紮!」
她趕緊從身邊找出了乾淨的手帕,執起了他的手包紮了起來。
「這傷口好奇怪,感覺也不像是被割破的啊。」姚沐心一邊清理傷口,一遍說道,「剛才,學長有碰過什麼鋒利的東西嗎?」
「不記得了。」
「痛嗎?」
「很痛。」真的痛得厲害。
「那要不我給你吹一下,好像吹吹會降低點疼痛……」她不經意的抬起頭,卻看到他滿眼的痛楚。這傷那麼痛嗎?為什麼看著他的眼,她覺得,他彷彿是痛到了極致?
白玉色的手掌上包著一塊卡通熊的手帕,看上去實在會覺得有些滑稽。
「學長,你真的不用去醫院再處理一下這傷口?」姚沐心不放心的問道。
「不用了,只是小傷,很快就會好的。」鳳染道,只要用靈力稍微修復一下,手心就會完好如初,只是這些,她不知道而已。
「可是你剛才不是還很痛嗎?」
放心,現在已經不痛了。」抬起手,他的唇輕輕貼上了掌心中的手帕,而眼梢則微微向上揚著。那是一種妖艷般的魅惑。她從來沒想過,高貴如斯般的臉龐,也可以流露出這種神情。
心跳又開始加速,姚沐心急忙別開頭,「我、我好像又有點渴了,我再去買點水……」
她才邁開步子想要跑開,手腕卻已經被他先行一步的抓住了。
「學長?」她楞了一下。
「你——又要逃了嗎?」他的手握著她的,很輕,卻也很緊。
「我……」她莫名的產生一股心虛。
「今天的約會,我有做錯什麼事情嗎?讓你一次次想要從我身邊逃開?」
「不,不,學長沒有做錯什麼。」
「那為什麼你甚至連視線,你都不願意在我身上過多的停留。」
「那……那是因為……」她又習慣性的咬著下唇。
「又或者,你已經厭倦我了嗎?」
不!不是的!只是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他望著她良久,終於,緩緩的鬆開了扣著她手腕的五指,往後退開了一步,「今天的約會,就到此為止吧,我送你回去。」說罷,他轉過身,背對著她。
她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是第二次了吧,第二次如此清晰的看著他的背影。每次看到他的背影,總是有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覺,總是覺得即使伸手,也無法去碰觸到。一種莫名的心慌在心中蔓延著,不要!她不想要看到他的背影啊!
「等一下!」猛然的衝上前,姚沐心死死的抱住了鳳染的腰,「我會逃開,只是因為在害羞而已,只是因為我怕學長看出我的臉紅心跳,不是你做錯了什麼。」
他的身子一僵,半側過身,他低著頭看著那顆埋在他腰間的小腦袋,「害羞?」
「因為和學長這樣的約會,我有點緊張,也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之前在電影院裡……」說到這裡,姚沐心的臉又紅了紅,「我沒有厭倦學長,真的沒有!」這麼美好的他,她這麼可能會厭倦呢?真的要厭倦的話,也該是他厭倦她吧。
環抱在他腰間的手,小小的,卻是那麼緊張的抓著他的衣擺,似乎深怕下一刻,她就會抓不住他似的。鳳染定定的望著姚沐心,她急促的呼吸,激烈的心跳,以及說話的口氣,都讓他隱約的明白了一件事——她在緊張著,因為他而緊張。
「呵呵呵……」愉悅的笑聲,從他的口中溢出,鳳染低低的笑著,笑聲中恍如鬆了一口氣般,「原來,只是這樣而已。」
「學長?」她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他。
鳳染耙了耙頭髮,長長的喘出了一口氣,「下次,別再這麼嚇我了,那會讓我害怕。」
「學長也會害怕?」
「會啊,即使是我,也會害怕的,害怕著……」一陣風猛然的刮了過來,他的聲音融在了風中,令她沒辦法聽清楚。
天空中雲層開始聚集,風也越來越大。
「起風了。」
「快樣子是要下雨了,快找個地方躲躲吧。」
「這天怎麼說變就變啊!」
周圍有不少人都在議論著,一些人急匆匆的鑽進了附近的街店,或者奔向了車站。
「學長,我們也先找個地方躲一下吧,一會兒可能要下雨!」姚沐心看著天色道,在看到鳳染點頭後,拉著他朝著最近的大廈走了過去……
呼~~~~~~~~~~呼~~~~~~~~~~~~
風刮得越來越猛烈,突然,大廈的頂端似乎有什麼人在驚呼。
「閃開,快閃開!」
「下面的人,快點閃開!」
有人在喊著,有人在奔跑著。只見原本在大廈最頂端掛著的廣告牌,因為風大螺絲鬆脫的關係,從上面眼看著要被風刮落下來。大廈的工作人員此刻正極力的想要拉住栓著廣告牌的繩子,但是卻無濟於事,僅僅只不過是拖慢了廣告牌下墜的時間而已。
咖啪!廣告牌終於和繩子斷開,朝著下面墜落。
「啊!」周圍有聲音驚呼了起來。
姚沐心本能的想要抬頭看,卻在抬頭的一瞬間,眼前一片漆黑。一隻手掌覆蓋住了她的眼睛,然後,她整個頭被壓向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自空中墜落的廣告牌,在所有人的眼中,突然憑空消失在了半空中。當然……只是看起來「像」而已。若是有其他的獸在,就會明白,那廣告牌是在一瞬間被鳳染釋放出來的靈力給分解了,化為了點點塵埃。
「天!不是吧,廣告牌呢?」
「居然消失了?」
「還是我們眼花了,其實根本就沒有廣告牌?」
凡是親眼看到這一幕的人,不住的議論著。而在原本廣告牌會砸到的下面,鳳染鬆開了遮蓋住姚沐心的手掌。
「學長,剛才怎麼回事啊?他們好像在說什麼廣告牌的。」姚沐心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小事罷了,我們走。」說完,他牽著她的手,走進了大廈。
而不遠處的路燈下所秘密安裝的小型攝錄鏡頭,則把這一幕忠實的拍攝下來。
「東宮小姐,有異常數據顯示!」叩開了東宮沙愛辦公室的門,漢斯在接到了工作人員的報告後,急匆匆的向著東宮沙愛報告著最新發現的情況。
坐在辦公桌前的女人,膝蓋上擱著一本最新的時尚雜誌,而手上,正在塗抹著鮮紅色的指甲油。她喜歡紅色,一如她喜歡耀眼出色的人一樣。總長很出色,只是這樣的男人,一來太難掌握,二來,總長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個半死不活的「夏」身上,所以她只可以成為總長的下屬,而非情人。一直以來,她總沒有尋到讓自己心動的男人,直到發現了白玄,那個把野性和純真奇異的融合成一體的少年。可是白玄愛的是易北北,即使她費了許多心思,依舊沒有辦法把白玄得到手。而且……一想到在此之前,秘密測試白玄的超能力,結果導致儀器全毀的事情,東宮沙愛的心中一陣發寒。那個少年的超能力,已經超過了組織儀器所設定的上限。以至於,到現在,組織都無法估計白玄的超能力上限是多少,還有那個叫做綠雋的人,和白玄似乎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可是,組織卻查不出這兩個人究竟來自哪兒。
「數據異常?」塗抹著指甲油的手一頓,隨即又繼續均勻的塗著,「是分佈在T市的能力檢測儀器出現了異常數據?」
「是的!」漢斯道,同時迅速的把一張光盤插入了辦公室的影碟機中,「這是儀器拍攝下來當時的畫面,同時,我們的數據顯示,當時的環境中,有超能力值的波動。」懸掛在牆壁上的大屏幕,顯示著街頭的景物。很普通,沒什麼特別的,直到那巨大的廣告牌從空中墜下來……然後,消失!
「消失了,怎麼會?!」東宮沙愛手中塗抹著指甲油的小毛刷幾乎掉到了地上。
「這是直接從傳過來的畫面拷貝下來的,絕對沒有做過任何的手腳,但是奇怪的是,廣告牌真的消失不見了。」漢斯解釋道,「而且更奇特的是,有很細微的超能力數值在波動,雖然不強烈,但是和這件奇怪的事一起發生,就不能不引起注意了。」
東宮沙愛定了定心神,把最後的一個指甲塗好了顏色,視線才再次落到了屏幕上。
「把畫面再重新播放一次。」她命令道。
「好的。」漢斯隨即再把時間倒回去,重新放了那一段錄像。
「廣告牌突然會消失,的確是很奇怪。」她喃喃道,「知道這股超能力波動,是從誰身上釋放出來的嗎?」
「現場人太多,我們很難推測出具體是誰。」他面有難色道。
東宮沙愛沉默不語,只是不斷的倒帶,重放……倏地,她的視線落在了那廣告牌原本可能會掉落的地方,那裡站著好些人,但是她卻一眼就注意到了其中的一個少年。畫面中的少年,穿著一身簡單的白T恤,精緻優雅的面龐,給人一種漂亮而高貴的感覺。但是,讓她真正注意他的卻不是這些,而是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疏離感,和白玄初次給她的感覺,簡直——一模一樣!那是一種純異類的感覺,就像是和普通人群完全格格不入似的,太過的耀眼!
瞇起眼眸,她定定的望著畫面定格中的少年,然後對這一旁的人道,「去查出這個人是誰,我要知道他所有能夠讓人查出的資料!」
她和華林不同的是,華林太過理智,凡是都要有充分的證據,而她,則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身為女人所獨有的直覺!
期中考試越來越臨近,姚沐心也開始越來越常的窩在鳳染的身旁複習英語了,畢竟,要是英語考砸的話,她未來的半個學期,都不會過得太好。只不過,雖說是複習,但是此刻學生會的辦公室裡,卻是彼此大眼瞪著小眼。確切點說,是鳳染一臉的微笑,而姚沐心則一臉的心虛,臉頰上還有著幾道折痕印,很明顯,是臉壓在袖子上所致。尷尬的瞄著鳳染,姚沐心在心中不斷的喊著,拜託!他越是露出這樣的笑,她就越不知道該這麼解釋。他依舊擺出一副極好耐心的樣子,絲毫沒有要先開口的意思,於是,她只能清清喉嚨,由自己先開口了。
「今天……那個,天氣很好。」她總算想到了她的第一句台詞。
「嗯,的確不錯。」他側頭,看了看窗外那綿綿的陰雨。
「……我昨天因為背單詞背的太晚了,所以睡得遲了。」她再繼續掰著她的第二句話。
「原來如此。」他表示很理解的點點頭。
「再加上學長的聲音又那麼好聽,呃……比起那些專業聲優,也絕對不會遜色的。」
「是嗎?」他笑得益發溫柔,「心,你想說的重點在哪兒?」
她的汗毛瞬間豎起,這樣溫柔的笑,換成平時她是很樂於欣賞啦,但是現在嘛……
「重點就是……」她支支吾吾。
「嗯?」他好整以暇等著她的回答。
「重點就是我真的不是故意在你給我補習的時候睡著的!」低下頭閉著眼睛,她一副請求原諒的摸樣。好吧,某些時候她也挺佩服自己的睡功了得,幾乎隨時隨地都可以睡著。等了半天,沒聽到對方的責罵聲,姚沐心偷偷的睜開了眼睛往上瞄,卻看到鳳染依舊是雙手環胸,笑盈盈的看著她。
「我的聲音真的那麼好聽?」他問道。
她遲疑了下,而後還是決定老實的點點頭,「很好聽。」以至於她聽著聽著,就把他說話當成了催眠曲,直接陷入了昏昏欲睡。「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我開始做那個夢後,就經常會不由自主的打瞌睡。」姚沐心說著,還敲了敲自己的額角。
「夢?」鳳染的眼眸微微瞇起。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很奇怪的夢,夢裡老是有個人,要我說出他的名字,我總覺得我是應該看到他長相的,但是夢醒了,我卻這麼也記不得那人的長相。」
她抬頭,再瞄了瞄他的神情,「學長,我是不是很奇怪啊?」以前的學校,因為這個夢的關係,她幾乎被同學們疏離了。
「不會。」他輕搖了下頭,「那麼你有記起那個名字嗎?」
「沒有,我只記得我在夢中喊他赤大人,但是卻這麼也想不起具體的名字到底是什麼,姓赤嗎?赤後面是什麼呢?」
他的眼神黯了一下。
「不過,我這個夢也可能只是我潛意識裡太想要一個……」姚沐心話說到一半,突然噤住了口,沒有再說下去。
「太想要一個什麼?」鳳染問道。濃黑的睫毛,極輕的顫著。
她低下頭,手指幾乎是無意識的攪著裙擺。要說嗎?把獸與主人的事情告訴他!可是,他會相信嗎?自己以前不也曾經不相信世界上還有「獸」這種生物的存在,如果不是因為在姚家,見到的太多了,恐怕她自己都不會相信吧。
「你是有什麼話想說嗎?如果想說的話就說,我會聽。」他就這樣站在窗邊,很認真,又很溫柔的道。陽光從窗外透了進來,照亮了他整個臉龐。如此的明淨,又如此的炫目。
微風吹進了室內,連帶著輕輕撫弄著他及肩的黑髮。他的眼,是漆黑的,如同子夜一般,他的唇,是淡淡的玫瑰色,柔和,卻不至於瀲灩。
挪了挪唇,姚沐心用著很慢很慢的語速,一字一句的道,「學長相信嗎,這個世界上除了人類以及我們平時所瞭解的那些生物之外,還有另外一種生物的存在,他們可以是人形的,可以是動物或者植物形態的。它們並不是地球上本來所有的,而是從宇宙的其他地方,來到了地球。我們稱它們為『獸』,它們需要以人類的鮮血為媒介,才能長時間停留在地球上。」頓了一頓,她恬恬有些乾澀的唇角,繼續道,「我知道,這種話聽起來會讓人覺得很荒謬,很難讓人相信,但是……」
「我相信。」他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啊?」她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著他,「學長相信?」
「不過我很好奇,如果真的有你說的這種『獸』的話,你會想要什麼樣的『獸』?」他的眼神中,甚至是有些期盼的神色。
她想了想,很小聲的道,「我希望可以是一隻小貓或者小狗之類的吧,有著暖暖柔軟的皮毛,會撒嬌的,小小的,可以把它抱在懷中的。」
姚沐心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大小,微微彎起的嘴角,帶著羞澀的笑意。那是她從小時候就開始擁有的小小心願,不需要太厲害的獸,只要能夠陪伴她的就好。
她的笑容,令得他那漆黑的瞳孔中悄然的染上著艷紅。
「還真是讓人嫉妒呢。」鳳染低喃著,抬起手,擋在了額前,也遮住了他的那份目光。他的主人,他傾盡所有去愛的主人,卻在他的面前,用著毫不知情的表情在告訴他,她所想要的獸,不過是一些低級的獸。
「學長?」她詫異的抬起頭。
「看到你剛才的表情,我甚至在希望,自己是你想要的小貓或者小狗。」等到他再次把手放下時,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如常,「你似乎總是學長學長的喊我,從來都沒聽你喊過我的名字。「
名字?她喊學長的名字嗎?姚沐心有些怔怔的望著鳳染。
「我想聽你喊著我的名字,心。」那個在心底塵封已久的願望,那個有著他無比渴望的願望……
「鳳……鳳染……」她漲紅著臉喊著他的名字。
他輕輕的合上了眼眸,歎了口氣,把她擁入了懷中,「再喊一次,喊我的名字。」
「鳳染,鳳染,染!」暖洋洋的懷抱,是那麼的令人安心。姚沐心把頭埋在了鳳染的胸前。
而此刻,在學生會房間的門外,黎茵叩門的手距離門只有些微的距離,只要她的手腕再稍稍轉動一下,就能把這扇門扣響。
一隻手無聲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力道卻令得她的肩膀一沉。
「別做沒用的事情。」嚴浩洋站在了黎茵的身後道。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只是有些關於學校的事務,想要讓鳳大人過目而已。」她轉頭,瞪了身後人一眼。
「這些瑣事,原本就是我們在處理,鳳大人根本就沒關心過。」嚴浩洋的臉上依舊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阿茵,我們只是雜粹,我們要做的,只是聽從鳳大人的吩咐而已,即使你再如何不喜歡那個人類,你也沒有去否決的資格。」
黎茵的身子僵了僵,「放手。」
嚴浩洋合作的鬆開了手,「話說回來,你這種情緒,很像人類所描述的一種名曰嫉妒的情緒。阿茵,你是在嫉妒嗎?」
嫉妒?她在嫉妒?!黎茵的臉色在不斷的變得更加蒼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轉過身,看著嚴浩洋,字字清晰的道,「我是雜粹不是人類,人類所謂的嫉妒,我從來都不曾有過。」
「希望,你真的如你所說的一樣。」嚴浩洋擺擺手,轉身離開。
在人類的世界久了,總會變得有些不一樣,染上了人類的氣息,也在不知不覺中擁有了人類的情緒。喜悅、悲傷、高興、憤怒……以及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