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答案,已經放在了我的面前,
而我的答案,卻還不知道該從何找起。
所以我懇請你給予我時間,
讓我用心來回答你。
「你要我去中國?」辦公室中,不破澤人雙手環胸地看著一臉氣定神閒的石井文彬。被喚來這裡說是有事商量,但是他卻怎麼也沒想到對方說的會是這種事。
「是啊。」石井文彬點點頭,「公司決定要打開中國的動畫市場,所以決定這次的影片《絕對主動》日本和中國同時上映,因此我才特意推薦你去中國,參加在中國的首映式。」
「你是說,去中國的事兒是你推薦的?」琥珀色的眸子輕輕瞇起,而清冷的嗓音,則透露著幾分危險的氣息。
「當然了。」未發現有任何的異樣,石井文彬承認道,「我想你母親是中國人,而雨梅也是中國人,你的中文又說得那麼好,不讓你去中國,實在是可惜了。」所以他可是在冒著人人反對的情況下力挽狂瀾,才得到這滿意的結果的。畢竟作為公司的高層,知人善用是起碼的。
「這就是原因嗎?」去中國,他根本從來都沒有想過。自他有記憶以來,亦不曾去過。因為他根本就懶得去一個他所不熟悉的國度。
「不然還需要別的什麼原因嗎?」石井文彬聳聳肩,「對於你母親還有雨梅所出生,生活的地方,你難道一點郡不感興趣嗎?」
「不感興趣。」他冷冷地甩出一句。
嗄?一盆冷水當場潑下,凍得石井文彬打了個哆嗦,「可是雨梅說不定很想回國看看啊,畢竟她來日本都已經那麼———」
「她會留在日本。」清麗的聲音,越發的冰冷。她——回到中國去的時候到了嗎?她現在明明在他的身邊,但是他卻依然感覺抓不住她。彷彿她隨時都會消失、會不見。
而他,卻不知道該如何找起。
「不破。」石井文彬皺了皺眉,「雨梅是中國人,就算——」
「她會留在日本。」冷冷的聲音打斷了石井的話,不破澤人抿了抿唇道。他想要她只待在他的身邊,只看著他。
「你該不會是打算一直把雨梅留在日本吧。」
「是又如何?」
「可是她在中國有她的親人,她的家人,即使你再怎麼喜歡她,她還是會回國啊!當然,中日也是可以通婚的,不過你也得先問過雨梅的意見,然後再作決定。」猶如老媽子一般,石井開始了他的碎碎念。
「她不必回國,我會寵她一輩子的。」
「就算這樣,但……」
「哎,你們還在談事情嗎?」黑色的頭顱自門的背後探出,蕭雨梅看著站在辦公室中的兩個男人。
「已經談好了。」不破澤人甩了個眼神給石井文彬,隨即拉過蕭雨梅,返身走出辦公室。
「不破!」行井文彬叫著,但是對方的腳步卻不曾停下。
「石井先生在叫你耶!」被拉著走的蕭雨梅提醒道。
「無所謂。」不破澤人不甚在意地道。
無所謂嗎?但是為什麼她還是覺得怪怪的?「對了,你不回個電話給你父母沒關係嗎?」蕭雨梅仰頭問道。指的是昨天清晨的那個「應該」是不破澤人父母的電話。
而之所以說是「應該」,則是因為通話到了最後,壓根沒人理會她,手機另一頭的兩人只顧彼此的爭吵。
「不必那麼麻煩。」不破澤人淡淡道。基本上可以解釋為他懶得去打電話回家。
「可是……」
「可是什麼?」
「沒什麼」
畢竟那是他的家事,好像和她無關吧。
真的是無關嗎?抑或只是她的幻想。
起碼,在45分鐘後,無關這兩個字,蕭雨梅怎麼都說不出口。
兩杯茶遞至兩個年過50的夫婦面前,她努力地扯動著自己的臉皮,力圖擠出燦爛的微笑,「伯父好,伯母好。」
地點:不破澤人的公寓。
人物:不破澤人的父親,不破澤人的母親,不破澤人,外加一個很倒霉的她。
而劇情:呃……此刻正上演到她和兩位長輩初次見面,順便倒茶遞水。
「父親,母親,你們怎麼會來這裡?」站在偌大的客廳之中,不破澤人輕蹙著眉頭看著正坐在茶几前的父母。
「你上個禮拜怎麼沒有回名古屋?」不破文越板著臉看著兒子。
「因為回去會讓我覺得很無聊。」撥了撥額前垂落的頭髮,不破澤人答得雲淡風輕。
「什麼話,讓你回家是無聊的事情嗎?」口氣上揚,不破文越拍了拍茶几怒道。
「難道不是嗎?」懶懶地挑了挑眉,不破澤人無視父親的怒氣,「繼承家業真的是件很無聊的事情呢。」所以他才會在3年前離開家,獨自來到東京,找了份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
「你——」
「哎,好了好了,兒子這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段櫻趕緊打著圓場道。真不知道兒子的個性像誰。雖然自小到大,他從來都不需要她操什麼心。學習體育樣樣都是一級棒,家裡的獎狀簡直可以堆成山。而惟一的缺點,大概就是他懶得和人溝通交流,彷彿任何事物在他的面前,都是極其無聊的,害得她還一度以為兒子得了自閉症。
「就是知道了才氣,那麼多年了,居然連一丁點的改變都沒有!」簡直就和三年前一樣欠扁。
「不然怎麼會是你的兒子呢。」在她看來,丈夫兒子都一樣,脾氣性格一旦定型了,想要改變根本就難如登天,「況且我們今天來的重點也不是兒子啊,你和兒子鬥什麼氣啊。」段櫻提醒道。
也對。不悅地瞪了自個兒兒子一眼,不破文越倒也不再說什麼。
唔……別人正在處理家務事,她這種外人照理來說最好應該先迴避迴避吧。蕭雨梅想著,才準備轉身回廚房裡,卻陡然被段櫻拉住了手。
「你是蕭雨梅蕭小姐吧。」熱情的聲音,簡直讓人有種消受不起的感覺。
「是啊。」蕭雨梅訥訥地回道。頭皮一陣發麻,天生的第六感在提醒著她危險二字。
「哇,果然是個秀外慧中的好女孩啊!」段櫻毫不吝嗇地讚歎道,這是她第一次在澤人的公寓中看到女人,想來應該就是她今天想來找的人了,「你看你,長得多圓潤啊,一臉的福氣,一看就知道是個能生的。」
這……秀外慧中和生孩子有關嗎?臉皮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蕭雨梅乾笑一聲,「謝謝。」除此之外,她實在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哪裡哪裡。」段櫻笑得溫柔,「你覺得我們家澤人怎麼樣?」
「他啊……」
「他很乖吧。」
「……」乖,有嗎?
「而且他從來不會和別人吵架,既知書又達理。」王婆賣瓜,當然是要自賣自誇了。
「……」他的確是不會和人吵架,但是卻很懂得如何把人惹毛。
「另外他對待女性絕對溫柔,而且沒有任何不良嗜好。」
「……」不是吧,他起碼每天早上都會一腳把她踹下床。
「還有啊,你不覺得我們家的澤人長得很美嗎?」簡直是綜合了她和丈夫兩個人的優點所生出來的精華品種嘛。
「這倒是。」蕭雨梅無異議地點了點頭。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能稱得上是「美人」。
「所以啊,你什麼時候嫁給我們家澤人?」笑盈盈,笑盈盈,笑得簡直猶如上帝耶穌,聖母瑪利亞。
啪啦!
重物落地的聲音重重地響起,亦揚起了一陣輕風。
「嫁人?!」狼狽地自地上爬起,蕭雨梅不敢置信地看著笑得燦爛的段櫻。
「當然啊,你們不是已經在同居了嗎?」她已經想要一個媳婦想了很久了。
這……他們的確是住在一起,但是和傳統意義上的同居還有好大一段距離吧。
「喂,不破澤人,你不會說幾句嗎?」她把一旁閒閒看風景的人拖下水。
「說什麼?」望著窗外的腦袋終於回轉過來,他看著她問道。
「當然是說我和你只是認識了沒多久,還沒有深入到論及婚嫁的地步啊。」這種話,還需要她來教嗎?
「嫁我不好嗎?」結婚,他所沒有想過的事情,但是經母親一提,卻不由得產生聯想。娶她,更加能夠讓她留在他的身邊。
「是啊,嫁給我兒子有什麼不好的?」段櫻亦在一旁附和道。
「不是好不好的問題,而是根本就……」
「我什麼時候答應讓她入不破家族了?!」威嚴的聲音,終於適時地響起。不破文越沒好氣地看著自說自話的老婆和兒子。
就是,千萬不能答應啊!蕭雨梅一顆小腦袋猛點著。
「你不答應他們的婚事?」段櫻眼珠子一瞪,兩手叉腰地問道。
「沒錯,我不答應。」不破文越肯定地回答道。
「為什麼,原因呢?」語氣之中,儼然有一股暴風雨前的平靜。
「她是中國人。」他列出了原因之一。
「狗屁!我不也是中國人!」絲毫不介意出口成「髒」,段櫻反駁道。
「她身份不明。」他列出了原因之二。
「等會兒問清楚了,不就明瞭了?」繼續駁回。
「還有就是她根本就沒有當家主母的風範。」他列出了最最重要的一點。他要的媳婦,是能夠出得了大場面的,畢竟不破家在名古屋也算是個大家族,平日裡自然會有很多宴會與應酬。
「當家主母的風範?」怎麼她嫁他那會兒,就沒聽過他提這詞呢?
「你看看她,矮成這樣,和澤人站在一起怎麼會般配?」
矮?她好歹也有161吧,蕭雨梅自我打量著。
「鳥窩一樣的頭髮,穿著隨便。」
她有嗎?頭髮她今天早上梳得應該還算是整齊吧,況且穿著T恤和牛仔褲,很隨便嗎?
「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的氣質。」
好吧,她從來都沒有承認過自己是大家閨秀。
「最後就是那張像包子一樣的臉。」簡直就是一個字——肥!
「……」包子?!她的臉難道就真的那麼像是包子嗎?
「拜託,我的臉哪點像是包子了!」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瞪大眼睛,蕭雨梅狂吼道,她一定要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你——」不破文越顯然沒料到正在被他數落的女人會一臉發顛地狂吼。
「你什麼你,你難道不知道這年頭小家碧玉要比大家閨秀值錢嗎?還有,頭髮像鳥窩,衣著隨便有罪嗎?我又不是接見什麼人,也不是參加選美;另外,不是我太矮,是你們生的兒子太高。」她狂噴道,把節約用水的國家條例置於腦後。
「你……你……」
「對了,忘了告訴你,大家閨秀是不抽煙的,而我,抽煙喝酒樣樣行!」她說著,衝進臥室,從自己的行李袋中拿出了香煙與打火機,隨即又衝出了臥室。
5根煙一起點燃,她當眾表演抽煙的藝術,「怎麼樣?!」猖狂的態度,只差沒有一隻腳踩上茶几,然後大叫三聲,「我是女王。」
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不破文越傻了眼地看著蕭雨梅。
「最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蕭雨梅抖了抖手中的煙,右手食指直指結婚對象,「我不會嫁給你兒子,中國人又怎麼樣?誰稀罕嫁到日本來啊。」她才不要和番呢。
「哇,兒子,她好棒!」段櫻忍不住地驚呼出聲道。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老公如此目瞪口呆的樣子,爽啊!
「是啊,很棒。」不破澤人深深地凝視著前方的人兒,「所以,我會娶她。」
因為她,是他惟一想要的。
數日後的某天,陽光依舊燦爛。
「你決定去中國了?」石井文彬詫異道,前幾天才告訴他絕對不去中國的某人,此刻竟然會一舉打翻自己所說過的話。
「嗯。」下頜輕點,不破澤人承認道。
「怎麼突然想著去中國了。」如果說是不破良心發現,打算要好好為事業做出貢獻的話,那麼請原諒他吧,因為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因為要去提親。」不破澤人彈彈手指回答道。雖然他無所謂,但是在基本的禮節上,母親很堅持。
嗄?「提親?!」下巴掉地,兩隻眼睛幾乎掙脫出眼眶,「你要……結婚了?」石井文彬不敢置信地問道。今天是愚人節嗎?
「是。」回答是肯定的。
「雨梅同意了?」就他看來,雨梅並不是那麼好擺平的。不若其他女人看著不破時的那股癡迷。她的目光之中有著自己所堅持的主見。
薄唇輕抿著,不破澤人肯定地道:「她會嫁給我的。」她是他的惟一,而他也會成為她的惟一。
「你……」石井文彬歎了口氣,看著好友,「那你現在還堅持自己沒有愛上雨梅嗎?」愛,在不知不覺中開始,他一路看過來,只是不知道不破此刻是否發覺。
「我不知道怎麼樣才算是愛上。」喜歡她,想要擁有她的心情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到不知所措,「石井,愛上一個人會有怎麼樣的感覺呢?」他輕問著,華麗的聲音,有著一絲縹緲。
「你真的需要我來回答你嗎?」他盯著他。
眸子垂下,不破澤人盯著腳下那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光潔的地板,倒映著他的容顏,有著平日所沒有的清晰。
「喜歡一個人,喜歡得好深,深到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只想要抓住她,拼了命也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如果她的眼睛可以只注視著我一個人,如果她的手可以只擁抱我一個人,我便會無比的幸福。如果這樣的感情是愛情的話,那麼我愛她。」
猶如吟唱般的,清麗的聲音丁冬地響著。這樣的感情,是愛嗎?不知從何時開始,但是卻真真實實地存在著。
石井文彬沉默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雖然他早就知道,不破一旦愛上了,那麼便會比誰都堅持,但是真的聽到了他內心的感情,卻還是不禁吃驚。
也許,他永遠也不會如不破這般,強烈地去愛另一個女人吧。也許,懂得愛情的他,卻沒有辦法深刻地瞭解愛情。
「你不後悔嗎?」愛情是迷藥也是毒藥,染上了便逃不開。
「需要後悔嗎?」微一挑眉,不破澤人斜瞄著石井文彬反問道。
哎,他的問題顯然是白問了,看來好友是已經完全陷進去了。石井文彬攤了攤手,「那麼記得結婚的時候,別忘了發請帖給我。」儘管他自己崇尚不婚主義,但是對於好友的婚姻,他還是會給予百分百的祝福。
「當然。」對於這一點,他沒有異議。
「對了,還有,既然你要去中國,那麼自然還是要按照原定的計劃,你得參加《絕對主動》的首映式。」石井文彬狡猾一笑道。
畢竟——這關係到公司的利益。
「不破澤人,我要告你綁架!」兩手叉腰,蕭雨梅雙頰氣鼓鼓地狂吼道。一大清早,在她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便已經被他打包扔上了飛機。
這算什麼,她好歹應該有人生自由吧。
雙手優雅地交疊置於膝蓋上,不破澤人望著正氣得直跺腳的人兒,「你不想回國嗎?」
想,她當然想回國,但是絕對不是用這種方式回國!「我要告你侵犯我的公民權利!」她大聲道,把革命之不屈不撓的精神發揮到極限。太可恥了,他竟然趁她睡覺的時候,進行此卑鄙的行為。
「口不渴嗎?」他很好心地遞上了一杯飲料。
這……的確是有點渴,不過……
「要喝嗎?」他繼續在她面前晃動著飲料。
「唔……我要!」不喝白不喝,況且她也確實有點渴了。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適當地補充口水也是需要的。接過飲料,蕭雨梅仰頭灌下。
「糕點呢?」他對著她繼續遞上食物。
「我要!」不拿的是笨蛋,她的肚子早就在咕咕叫了。
「話梅?」他遞上零食。
「我要!」她繼續把白吃白拿的政策貫徹下去。
飲料,糕點加話梅,就在吃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女人驀地想到這根本是男人的緩兵之計,「等等,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呢。」抽出紙巾,蕭雨梅擦拭著嘴角。還要她發現得早,識破了他的奸計。
「你想說什麼?」不破澤人耐心良好地等著對方的下文。
「我想說的是,我要回……」話到一半,她猛地眨了眨眼。回哪裡?回中國嗎?現在飛機不正飛往那裡嗎?總不見得說要先回日本,然後再從日本搭飛機回中國吧。
「回什麼?」他挑眉。
「算了,沒什麼。」氣往肚子裡咽,她自我懊惱地搔搔頭。反正回到了中國,也代表著她的解放。給他當了那麼多天的女傭,應該也夠本了吧。
拿起沒有喝完的飲料,她一邊喝著,一邊看著窗外的一片雪白。
片片的雪白,她知道,那是雲。因為座位的關係,他坐在窗口處,而她坐在他的旁邊,所以在看著窗外的時候,目光自然也無可避免地看到了他的側面。
完美的五官,似乎不管從那個角度看來,都是美好的。而最近,她似乎越來越容易看著他的臉發呆。老天,她該不會犯花癡吧!「對了,你為什麼和我一起搭飛機回中國?」她終於想到了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就忘了問的事。
若是回國的話,好像可以她自己一個人回耶!
「去參加《絕對主動》在中國的首映式。」他給了她一個答案,隨即又道:「還有……」
「還有?」他的目光,讓她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去你家提親。」他對著她扔下了一爆炸性消息,當場炸得她頭昏眼花。
噗!口中的飲料自口中狂噴而出,斑斑駁駁的污漬染上了他白色的襯衫。
「提親?!」高八度的聲音,足以讓人的耳膜受到非比尋常的刺激。
不破澤人蹙了蹙眉,自口袋中掏出了手絹,擦拭著襯衫上的飲料漬,「嗯。」
「你要和我結婚?」蕭雨梅反手指著自己。她需要確認清楚。
「是啊。」比起她的急躁,他顯得平靜無比。
「可是……可是……你父親不是反對嗎?」她猛抓著一頭短髮。對於此種消息難以接受。
「他已經同意了。」比起那第一印象,她後來做出的行為,讓一向嚴肅的父親跌破眼鏡。除了母親之外,她是第一個在父親面前放肆到這種程度的女人。即使父親沒有直接開口說同意,但從他默許的態度來看,足以讓人明瞭他的意思。
「哎?同意?你父親居然會同意?」嘴巴大得足以吞下西瓜,蕭雨梅猛翻著白眼。拜託,那天他父親不是反對得厲害嗎?既然反對,好歹也該有點職業道德——反對到底啊!
「不然等下了飛機後,你可以直接打電話給父親。」他不介意地說道。
「免了。」吸氣,吐氣,吸氣,吐氣……蕭雨梅力圖保持自己情緒的穩定,「我有答應過要嫁給你嗎?」這是最重要的一點吧。現在人人都是婚姻自由。而她,不記得她有說過要嫁給他之類的話。
「嫁我不好嗎?」頭微側著45度角,他盯著她問道。
沒人說不好,但是她根本就沒想過他會成為她的老公。好吧,她承認,她是喜歡上他了,只是這種喜歡,還沒有強烈到要嫁給他的地步。
況且,他說過他要她,說過他喜歡她,但是卻不曾說過他愛她。
「不好。」她癟癟嘴答道。
「可是我卻覺得很好呢。」手指,撫上了她的柔唇。
「你……」她猛瞪了他一眼。想要狠狠地撥開他的手指,但是……哎,他的手指碰觸著她的唇,這種感覺,真的很,呃,舒服。
「梅梅,嫁給我。」棉絮般的嗓音,猶如天邊浮雲般的聲線,讓人不自覺地想要淪陷。
卑鄙啊,明明知道她喜歡他的聲音,竟然來這招,「我……我……」堅定立場啊,這時候絕對要堅定立場。
「好嗎?我會寵你的,一輩子寵你的。」一抹微笑顯現在那唇角邊,他若天使一般地溫柔道。
溫柔的聲音充斥著耳膜,他的笑容讓她看著怔忡。這該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溫柔的他吧,溫柔得彷彿不存在那冰冷的面具。
心,開始有種淪陷的感覺。淪陷在了他撩人的音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