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體現,
需要波瀾來襯托,
深深地望進你的眼,
告訴你我愛你。
「你的聲音怎麼了?」康雯雯抬頭看著站在樓梯口的華矢紋問道。他的聲音向來舒服得可以當催眠曲,現在卻難聽得像是在鴨子叫。
「有點感冒,可能昨晚著涼了吧。」緩緩地步下樓梯,華矢紋伸手揉著額頭說道。一個晚上徹夜不眠吹冷風,換來的是感冒發燒。自從去美國留學後,已經很少會這樣了,沒想到昨晚,竟然又中了頭獎。
著涼?她看著他有些疲憊的面容,該不會是因為她昨天晚上把他叫出去外加進警局的緣故吧?十一月的晚上,已經有點寒氣。哎,他會感冒可能她也要負一部分的責任。
「你來有事?」他下了樓梯,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水邊喝邊問道。喉嚨有些發疼,喝水多少可以緩解一下。
「哦,對了,」進來的目的差點忘了,「有人找你。」她指了指身旁的人,對著他說道。
「婭紗?」華矢紋順著康雯雯手指看向站在她旁邊的人。
「矢紋……」柔媚的雙眸,凝視著日思夜想的人,溫軟的呼喚,柔得快要沁出水般。
他輕瞥了她一眼,「你怎麼會知道我家?」她的出現,多少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幾天前從彼利的口中知道她來了,卻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出現在他的家中。
「是我向彼利要來的。」
該死的彼利,竟然沒有通知他一聲,就把他家的地址給了婭紗,「你有事找我?」他看著她問道。
「我……」咬了咬下唇,她瞅著他平靜的面容,沒有任何的歡欣,他——似乎並不高興看見她的出現,「我有點事想找你單獨談。」婭紗瞥了一眼身旁的人,欲言又止地說道。
唔,康雯雯瞭然地聳了聳肩,她不是笨蛋,當然看得懂她的暗示,「你們談好了,可以當我不存在。」她自發自動地走進廚房到冰箱裡翻出了罐牛奶邊飲邊說道。歷來她只想管好自己家的門前雪,至於別人家的瓦上霜她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呃,也許一點點的興趣還是有的。
「雯雯。」華矢紋看了一眼康雯雯手中的牛奶,「喝冷飲對身體不好,你應該先熱一下再喝。」額頭的發燙,亦讓他對從冰箱裡拿出的食物特別敏感。
「懶得熱。」這是她的解釋。
好溫柔的語氣——婭紗震驚地看著華矢紋。在美國,從來沒有聽到過他用這樣的語氣對別人說話。他向來對人保持著禮貌性的距離,不會太冷漠,亦不會太溫柔,永遠只是淡然處之。可是現在……
「矢紋——」幽幽的語氣,像是在提醒著她的在場。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溫柔,讓她覺得仿若有一個插不進去的世界,一個只有兩個人的世界,而她只能呆呆地在一旁觀看。這樣的感覺有些難受,「可以……和你單獨談談嗎?」她要和他單獨談,想要問清楚他對她的感覺。
談?華矢紋把目光轉向了婭紗,也許他是應該和她談一下比較好。
點點頭,他率先朝著二樓走去,「那麼,我們就去書房談吧。」
華家的書房,位於二樓的最裡側,采光好,空間亦大,套句華也哲的話來說,這是為和康溢競爭的準備。畢竟他們兩個從小到老,什麼都比,關於閱讀書籍方面,也是一個比拚的重要環節。
推開書房的門,華矢紋領著婭紗走進去,「你找我有什麼事?」他隨意地坐在書桌前的沙發皮椅上,揉著太陽穴問道。頭疼的症狀似乎越來越明顯。
「我……」她走近他,望著日思夜想的人,她喃喃地問道:「為什麼,你要回來卻不告訴我?」這個問題她想問他好久了,從他離開美國的那一天起,她就反覆地在睡夢裡問著這個問題。即使心中隱約有著答案,卻不想要承認。被悲傷吞噬的感覺並不好受。
「但是,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他不告訴她,也會有別人去告訴她。
是的,她知道,但卻是從別人的口中知道這個事實,「我想要聽的是你親口告訴我,而不是別人在你離開美國後再對我說這個事實。」她朝著他幽怨地說道。
他宛若一陣風,她想抓卻怎麼也抓不住。費盡了苦心以為留在他的身邊最終會得到他的愛,哪知卻換來了他的離開。更可悲的是,他離開,她竟會是最後一個才知道。
他的音樂才華與俊雅的外貌,是吸引她的地方,亦是她為之折服的地方,在音樂學院,他可以做到比任何的學生都好。她是古典樂裡的玉女,理所當然應該是和他站在一起的才對。除了他之外,別的男人亦入不了她的眼。
「為什麼需要我親口來告訴你,別人來說不是一樣嗎?」他直直地看著她,為她的話感到奇怪。
為什麼——他竟然在問她為什麼?!
眼淚順著眼眶慢慢地滑落,心傷亦心痛,「你對我說和別人對我說的意義是不一樣的。」怎麼可能會一樣呢?她的傷心,她的眼淚,這些,怎麼可能會一樣呢?「如果你在離開美國前到我的面前來親口對我說的話……如果這樣的話,我……」
「有必要嗎?」淡淡的言語,打斷了她的話,亦讓她的眼淚落得更快。他的冷淡呵,卻比無情更加刺痛她,甚至有時他的冷淡已經等同於了冷漠。
「你難道不知道我愛你嗎?」
愛他,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痛苦,掉這麼多的眼淚。這是最深沉的呼喊,有著最無奈的悲哀。
「我知道。」黑瞳雙眸看著眼前淚流滿面的女人,平靜的語氣,彷彿在說一件最平常般的事,「但是,我並不愛你。」她的眼淚,沒有讓他有任何的心痛和不捨。是的,因為不愛,所以才可以這樣平靜……
不愛她?!他不愛她……婭紗怔怔地看著華矢紋,為什麼他可以如此冷淡地對她說著他不愛她的事實?難道她在他的心中真的一點地位都沒有沒嗎?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說!」她朝著他大聲地問道。他的這些話,她寧願不聽。心好痛,像是要碎開般,「是因為我不是中國人嗎?所以才不愛我?」她找著理由。
頭已經開始有點昏了,她的大喊在他來說,不啻是讓頭疼得更加厲害,「和國界沒有關係。即使你是中國人,我也不會愛上你。」他想要追求的,只是那份感覺而已。那份讓他可以一生只愛一人的感覺。
「既然不是,那為什麼不能愛我?」在旁人的眼中,她和他是最相配的一對,「還是說……難道你是喜歡在樓下的女人?」那個可以自由出入他家的女孩,可以讓他用溫柔的語氣相待的女孩。
從來都以為只要守在他的身邊,就算他對她淡然以對,但,至少她可以安慰自己,他對別的女人亦是如此。可是今天,她沒有辦法用相同的理由來說服自己。他的溫柔,是她所不曾見到過的。她羨慕卻也嫉妒那個女人。
「婭紗,你說得太多了。」他不悅地皺著眉頭,不喜歡她探究他的內心世界。
「那你就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樓下的那個女人。」她不想相信,他會去喜歡一個平凡普通的女人。一個沒有出色的容貌,也不曾在音樂界裡出現過的女人。
他愛上雯雯?「……也許吧。」那份還不確定的感情,連他自己都肯定不了。
也許——沒有用任何的否定,而是用了也許兩個字。那麼以後呢?以後他就會肯定了嗎?一『抹不甘劃過眼眸,如此委屈求全,卻換不來他的一絲絲的憐惜與愛意。
她是古典樂裡的公主,他卻不願成為來接她的王子。她該用什麼方法才能得到他的愛呢?
而可悲的是……為什麼,她竟然會愛上他……
哎,美女前五分鐘進書房時還是一副我見由憐的樣子,後五分鐘出書房時卻是難堪與苦澀,臨走還不忘用怪異的目光上下左右看了她好幾眼。真是夠奇怪的。
手上拿著一罐牛奶,康雯雯邊喝邊走進了書房,「喂,華矢紋,叫外賣吧!」她朝著書房裡面喊道。既然華叔和丘姨不在家,那就只有指望他了,總不能真的要她進廚房去煮那些不能下嚥的東西吧。
一室的寧靜,沒有人回應她的話。
哇哩,居然趴在書桌上睡覺。她走向他,伸手拍著他的肩膀搖晃,道:「起來。」再不然她恐怕會餓死在這裡。
聲音好吵——似乎響起在耳邊。微微地睜開疲憊的眼眸,華矢紋看著站在書桌旁的康雯雯,「雯雯……」沙啞的聲音,喚著來人的名字。
呃,好難聽的聲音,比起剛進門的時候聽到的還要難聽。她蹙著秀眉看著他。幾縷髮絲微濕地搭在額前,漂亮的眼眸有些可憐兮兮地半閉著,性感的薄唇微微地開著,喘著有些粗重的氣。此刻的他,沒有優雅與貴氣,倒像是一隻病倒的小狗,惹人憐惜。
「你感冒了。」康雯雯很肯定地說道。
「嗯,你進門的時候我不是對你說過了?」華矢紋有些搖晃地從沙發皮椅上站了起來,「對了,你剛才進來要說什麼?」婭紗走後,他就趴在桌上睡了,所以並未聽清楚她進房間喊的話。
「沒什麼。」她瞥了他一眼說道,依他現在這副病懨懨的樣子,怎麼也不可能有下廚做飯菜的能力,「你吃藥了嗎?」看他有些發紅的臉,他的感冒,想來是不輕。
「吃了。」只是效果似乎並不大。他繞過她,走到飲水機旁想再倒一杯水解渴。
驀地,衣領被一隻手狠狠地往下拽,連帶地也讓他的腰整個彎了下來,「你——幹嗎?」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止不住心跳地問道。
沒有答話,她的手爬上了他的臉,然後停留在了他的額頭。
好燙!熱氣從他的額頭傳遞到她的手心,「你在發燒!」她瞪著他說道。體溫這麼高,居然還敢在這種月份只穿著一件毛衣在家裡晃悠。
「我知道。」對他來說,發燒和感冒是同義詞。
「你知道!你知道還這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燒得有多高啊!」沒有39也有38度了。居然還在這裡滿不在乎地說「我知道」,「知道自己發燒不會多穿幾件衣服嗎?還是要風度不要溫度,自以為瀟灑哪!」
「我……」他想要辯解。
「我什麼我啊!」她壓根不給他任何的辯解機會,一把拖著他走到他的房間,打開了衣櫃,從裡面翻出了外套和圍巾,「把這些穿上!」她不客氣地朝他下著命令。
「這個嗎?」他懷疑地指著她手上拿著的冬天出門的裝備,現在連初冬都還沒到。
她沒好氣地瞄了他一眼,「廢話。」否則翻出來幹嗎?
抓了抓頭髮,華矢紋認命地套上康雯雯掏出的外套,沒有道理的,她的這種粗暴的方式並不讓他討厭,甚至還有一點的喜歡。
看著他穿上外套,她攤出手伸向他道:「鑰匙!」
「什麼?」他疑惑她伸出的手,不明就裡地問道。
「你的車鑰匙!」她咬牙切齒。開他的那輛寶馬Z3總比開著她那輛小綿羊送他去醫院要好得多吧。
「要幹嗎?」他愣愣地問道。
「送你去醫院啊!你是白癡啊,這麼簡單的事都不懂!還是說你準備在這裡發燒發到死啊!」她朝著他吼道。若非看在同是鄰居的份上,她才懶得來管他的死活。畢竟現在老爸老媽、華叔丘姨都不在,勉強能照顧他的也只有她了。
「可是……」
「可是什麼啊!你是想要被我打昏後送進醫院,還是讓我開車送你去醫院啊?」難得好心地要送他去醫院,這個白癡居然還不領情,「快點拿來!」她再次重申道。
「哦——」他被動地應道,把車鑰匙遞給她。
她接過鑰匙,用力地拉著他向外走。
他沒有反抗地任由手被牽著,溫柔的雙眸凝視著她的背影,她還是依然如小時候一樣,用著她自己的方式來處理,儘管野蠻、霸氣、沒有一絲的溫柔,但卻讓他眷戀且懷念。
她的背,溫暖如昔呵……
是的,他想,他是喜歡她的,而這種喜歡,名曰「愛」。
「38.7度,你很行嘛!」華矢紋的臥室內,康雯雯對著躺在床上的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樣的高燒,竟然還沒把他燒成弱智,實在是幸運。若非他堅持不肯住院,她早把他打包送進醫院的病房,而非待在他的臥室裡,像個保姆一樣地「伺候」他了。
「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不是我帶你去醫院的話,你很可能就會得炎症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要吃了藥;過幾天就OK了。」她邊說邊走到矮几前,拿起了從醫院裡配來的藥。
如果他現在不是有病在身的話,她會先打他幾下,讓他記住吸取教訓。一個沒有危機意識的白癡!真不知道他在美國是怎麼存活下來的。
不過想想她自己也奇怪,居然會打算留下來照顧他,連她自己都在懷疑她是不是哪根神經搭錯了。
小時候的不合到長大後的還過得去,算起來是一大飛躍。但照理說送他去醫院看病已經是仁至義盡,沒道理再留下來照顧他的地步呀。事到如今,也只能用吃錯藥來為自己的不合理行為作解釋。
「我先聲明,我只是看你太可憐了,才決定留下來照顧你的。」她對著他鄭重地說明道。對,一定是這樣的,因為可憐弛,她才會有這樣反常的行為。
他好笑地聽著她的聲明,曾幾何時,他淪落為可憐的角色。
「我知道,所以——謝謝你。」華矢紋坐起身子,望著康雯雯說道。她不經意的關心,永遠是藏在不善的語氣之下。
唔,果然孺子可教也,這麼快就懂得謝人的道理了。
滿意地點點頭,她拿著裝著水的玻璃杯和藥走到床前,「哪,吃藥。一次兩粒,一天四次。你現在吃下,明早起來再服兩顆。」
他自覺地接過杯子和藥,和著水把藥吞下。現在,他開始感謝生病,否則,恐怕沒什麼機會讓她這般待他。
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他看了一眼房間中的掛鐘,「你不回去嗎?已經很晚了。」時針已經走到了九點。
「再過會吧,」反正九點對她來說還算早,「我剛才打過電話給我老媽了,他們果然是和你爸媽在一起,說是玩得太晚,趕不回來,要在那邊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來。」她盤腿坐在地毯上,摸出了一盒巧克力派。晚飯是四點半吃的,到了現在這時候,肚子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哦。」他瞭然地點點頭,父母的不歸,對他來說,沒有太大的驚訝。此刻他在意的,是在他房間裡的她。
一頭利落的馬尾辮,清爽的素顏,簡單的著裝,她算得上清秀可人,不過比起在美國他所接觸到的社交圈裡的女人來說,就平凡得多了。
但是——不可思議地,他竟喜歡著這種平凡。喜歡著在這種平凡之下我行我素的個性,永遠清楚自己所想要的是什麼。
柔柔的凝視目光,讓坐在地毯上的康雯雯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身子。她不是死人,定力沒有好到可以在這樣的目光下行動如常。
不過,她還不至於自作多情地以為他在看她,「喂,你在看什麼?」嚥下了口中的巧克力派,她朝著他問道。該不會是肖想她手中僅存的幾塊巧克力派吧?
「沒什麼,只是發現了某些事。」他的眼眸依然盯著她,柔聲地說道。
「事?」發燒的他能發現什麼事?
「對。」華矢紋慢慢地從床上下來,跨步走到康雯雯的面前。
「是什麼……」不自覺地站起身,她看著他,一身微微敞開的深色睡袍,凌亂的髮絲以及慵懶沙啞的聲音,此刻的他看來少了平時的雅氣,卻多了一分頹廢的誘惑。
他靜靜地凝視著她的眼,「我想……我是愛上你了。」愛上她了呵,真的是可以確定了『,確定了那份他一直在追尋的感覺。
噗!口中殘存的巧克力派止不住地噴出,康雯雯瞪大眼睛看著華矢紋,「你愛我?」她忍不住笑地問道。現在是天方夜潭的時間嗎?還是說她的耳朵有問題,居然從他的口中聽到他說愛她。
「是的,我愛你。」認真的言語,坦白著自己的心意。
呃?看來是不是她聽錯了,「你在和我開玩笑?」想來也只有這個可能。
「我從來不會開玩笑。」他無視她的笑,逼近她。
「可是你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嗎?」
「誰?」他皺了皺眉頭。
「剛才和我一起來的那個,叫什麼朱古力紗的。」外國人的名字她向來不太記得住。
朱古力?「是婭紗?唐古力吧。」
「對,就是她,她不是你女朋友嗎?」明明都已經有了一個美女girlfriend,居然還開口對她說愛她。不是她要自我貶值,但若真的把她和那個婭紗放在一起的話,她就只有靠牆站的分了。
「不是。」他否認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呃?不是?!莫名地,聽到他的否認竟讓她有一絲的雀躍。那個朱古力是不是他女朋友她雀躍個什麼勁啊!
「那……」
「我從未對婭紗說過『我愛你』,你是第一個讓我說出這三個字的人,也會是惟一的一個。」既然確定自己是愛她的,那他就不會放手,亦不會改變。
第一個?也是惟一一個?!
他的話讓她噤住了口。他不是在和她開玩笑,他是認真的。嚴肅的表情以及專注的發燙的眼神,讓她的心猛地一跳。
「你愛我?」不確定的問話,連聲音都似乎變得不像她了。臉似乎已經開始升溫了。
他單手靠住牆,把她圍在懷中,右手輕輕執起了她的一綹髮絲放至唇邊,「是的——愛你。」也許已經很久了,在她的不經意間。
愛?他愛她?!她呆呆地看著他,難以消化這個事實。心跳在加速,因為他的話而控制不住地在收縮。不自覺地退開步子,直至身體抵住了牆邊。
好認真的眼神,深潭般的眸子黑得誘人,人彷彿會被吸引過去。
「我——」手足無措,甚至忘了反應。身平第一次面對男人的表白,讓她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他低下頭,兩張臉慢慢地靠近。
貼得好近,近到她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瞳孔中那個不知所措的她,甚至還略帶著一絲的羞怯。老天,不可能吧,她怎麼可能會是那個樣子?「你——幹嗎?」話出口了,卻小聲得和螞蟻叫一般。拜託,這時候她應該要直接把他推開,再狠狠地跺他幾腳,而不是用這種三八兮兮的聲音在問他要幹嗎?
「吻你……」她的唇,像是在誘惑他一般,吸引著他去擷取。唇慢慢地由髮絲游移到了她的唇上。兩片唇的相碰,竟是如此契合,他輾轉吸吮著她的芬芳。
「唔……」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她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被動承受著他的吻,接受著他從唇上傳來的熱量。是吻碼?這般熱……
為什麼沒有推開他呢?她竟然讓他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