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色女嗎?被江默雨一路拉出了夜總會,方寶兒發現自己腦袋裡竟然全是江默雨剛才半裸的樣子,然後……半裸發展成了全裸……再然後……
不行了,她又要熱血沸騰了?莫非真的是當老處女當得太久了,所以才會這樣?但是重案組的那幫男人在盛夏的時候也經常會打赤膊,她怎麼就從來沒有這種反應?
方寶兒一路被江默雨拖著往前走,走到了夜總會旁邊一條僻靜的小巷中。
「江默雨,你用不著這樣拉著我。」她嚷道,繼續碰觸他的手,只會讓她渾身更加發熱,「我自己可以走的……」
「寶兒!」他突然回轉過身,用力地把她擁進懷中。真實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地閉上了眼眸。多少次,在夢中這樣抱著她,把她抱得很緊,緊到讓他覺得,他們是一體的,「別再來這種地方了,這裡不適合你來。」踏入這家夜總會,他才發現,這是針對女性消費的夜總會。
她錯愕地愣著,感受著他這份緊緊的擁抱。以前的他,似乎永遠只是很溫柔地抱著她,不會把她的腰摟得那麼緊,摟到她幾乎快喘不上氣來。但是奇異的,她並沒有推開他。
他的聲音低低地從她的耳畔傳來:「不要去看別的男人了,好不好?我希望你只看著我一個人,就像以前那樣,只喜歡我一個人!愛情、婚姻、家庭,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的。如果你覺得我做得還不夠好,不夠完美,你告訴我,我可以改的,我一定可以為你而做到最好!」所有的情緒都控制不住地爆發出來,他無法再隱瞞自己的心情。
不想讓她被別的男人搶走,不想讓她的視線離開他的身上。他自私地想要擁有她所有的愛。
她茫然著,「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微微地鬆開懷抱,低頭看著她,「你不明白嗎?你真的不懂我的心嗎?」
「我……」她怔怔地看著他的眼,那雙原本清澈的雙眸像是蒙上了一層彩色的迷霧,閃爍著太多讓她看不懂的情緒,「我不懂,什麼叫做『愛情、婚姻、家庭,只要我想要,你都可以給我』,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不是嗎?」
方寶兒有些慌亂地說道,她不想要眼前的天平被打破,不想要這種平靜被破壞。如果她和他只是普通朋友的話,那麼就一定不會有爭吵,一定不會再重複以前的錯誤。
「普通朋友,呵呵……」他低頭,苦笑了兩聲,「那麼如果我沒有辦法把你再當作普通朋友呢?」
心臟猛然地收縮了一下,她的手不覺地拽緊了衣擺。
「如果我沒有辦法把你當作普通朋友,你會怎麼辦?」他的臉靠攏著她的臉,手指碰觸著她的面頰,「是躲得我遠遠的,還是可以回到以前那樣?」
「我……我不知道。」她別開頭,想要避開他的視線。
「別躲我,寶兒。」他歎息地呢喃著,捧住了她的臉,「如果不想要我吻你,就狠狠地推開我,因為……我已經停不下來了……」已經沒辦法去遏制內心的渴望了,已經沒辦法去用理智來控制自己的情感了。
她看著他越來越接近的臉,鼻尖感受著他越來越濃郁的氣息,雙手卻像無力似的,只是靜靜地垂在腿側。
他的唇,像是羽毛般輕輕地碰觸著她的唇,然後轉為灼熱的烈火,像是要把她燒著了一般,輾轉地吸吮著她的唇瓣,撬開了她的貝齒,品嚐著她的甘甜。
「寶兒……寶兒……」他不斷地喚著她的名字。
「江……默……雨……」她喃喃著,她沒有推開他,是不能推開,還是不想推開呢?明明只想和他做普通的朋友,為什麼會發展到這一步?
「你們這對狗男女,我殺了你們!」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小巷的寂靜。
一個手拿著軍用瑞士刀的男人從巷子的陰暗角落中衝了出來,對著二人狠狠地刺來。
「寶兒!」江默雨最先回過神來,猛地抱著方寶兒,一個閃身,避開了尖刀。
「沒事吧?」他低頭問著懷中的人。
方寶兒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怎麼回事?」
「不知道。」
男人看見一擊不成,又再次舉著刀,第二次刺過來。
方寶兒一把推開江默雨,直覺地想要取出配槍,在摸到了空蕩蕩的腰間後,想起為了來夜總會探聽消息,她特意把配槍留在了警局。
「見鬼!」她低咒一聲,只能順勢用手格開了男人的刀,再抬起腳,踢在了男人的胸口上。
不過男人並沒有如她想像中的倒下,而是迅速地抓住了她的腳。這種出手的速度,擺明著是一個練家子。方寶兒再一次地感歎起今天自個兒的倒霉。
「你們這幫來玩男人的女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只會把錢花在這種野男人身上,完全不理會家裡的丈夫和孩子,你們活著有什麼用!」男人惡狠狠地說著,另一隻拿刀的手向著方寶兒砍來。
拜託!她完全不是這種女人吧。方寶兒使勁地掙扎,卻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掙脫。
啪!
江默雨不知何時走到了男人的背後,抓住了男人舉刀的手。
「放開她。」依舊是溫文爾雅的聲音,只是似乎多了一些冰冷。
「憑什麼要我放?你們這種自甘墮落的男人也不是好東西,有本事就別賺這種骯髒錢!」男人吼著,想用手肘把身後的人撞開。
但是男人的手腕被緊緊地捏住,手肘根本就動不了。
「如果不想後悔的話,最好放開她。」江默雨再一次地出聲道。
「好,我放開她!」男人恨恨地道,猛地把方寶兒推向了小巷的牆壁。
通!方寶兒的背脊重重地撞在了牆壁上,她齜牙咧嘴,一張秀臉幾乎皺成了一團。
男人握著刀的手一鬆,刀落在了另一隻空出來的手上。拿著刀的手,快速地朝著江默雨刺去。
「危……」方寶兒張了張口,「險」字還沒說出口,便看到江默雨抬起右腿,踢向了男人拿著刀的手肘部關節。
喀喳!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音在寧靜的小巷中顯得格外清亮。
男人手中的刀落在地上,但他卻還不死心地想要撿起刀。
江默雨一個小踏步的旋轉,右腳落地,左腳在男人彎腰的一瞬間,踢向了他的腹部。這一踢,又狠又準,對方整個人像是一個沙袋般地飛出……跌落。
「嗚嘔!」男人哀嚎一聲,跌在地上,面色痛苦。
沒再去理會男人,江默雨走到方寶兒身旁,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痛嗎?」
「我沒什麼,你快去抓住那人!」她急急道。
原本倒在地上的男人此刻已經狼狽地站起身,開始朝著巷子的另一端跑去。
「你有傷,如果我現在去追他的話,萬一有人再襲擊你怎麼辦?」他在意的根本不是那人是死是活,或者能不能抓到,他只想要她的平安。
「我說了我沒什麼,你快……哎呦!」脊背上的火燙感,讓她不禁痛呼出聲。
他皺皺眉,一把撩起了她的上衣,查看她背上的傷勢。
「江默雨,你……」方寶兒的臉驟然紅了。
「還好只是一些擦傷,上些藥應該就會好。」
「我本來就沒什麼。」她紅著臉把衣服拉下,「待在重案組,這種事是小CASE啦,抓犯人的時候,會受傷是很平常的事。」
「你不怕有人會擔心嗎?」
「安啦,我家人對我身上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小傷早就已經司空見慣了。」
他黯然地垂下眼眸,為什麼,她就沒有想到他也會擔心?
「我先帶你去我的公寓,我那裡正好有一些治擦傷的藥。然後我們再去警局把今天晚上的事匯報一下。」他避開她背脊上的傷,攙扶著她坐上了車子。
車一路地開著,江默雨沒有說話,方寶兒亦沒有開口。
背脊上的擦傷,一片火燙,而她的唇,也灼燙得很。狹窄的車廂內,空氣悶熱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沒想到,你居然有這麼好的身手。」她清了清喉嚨道。
「在英國的時候練過一段時間。」因為他想要將來有能力能夠保護她。
「以前我揍你一拳,你都會痛上半天,現在你卻整個變了樣。」
「人在有所求的時候,總是會變強的。」
「你想求的是什麼?」
「是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吧。」
不知道他想要保護的人是誰,「今天謝謝你救了我。」方寶兒咬著下唇道。
「沒什麼。」能夠保護到她,讓他覺得無比的開心。
……
車子開到了公寓樓下,江默雨和方寶兒下了車。
公寓前的路燈下,一個穿著精緻的女人站著,在看到了江默雨之後,臉上露出了欣喜的微笑,一頭撲到了對方的懷裡。
「默雨!我好想你!」宋思銘貪婪地看著眼前的人。僅僅只是一個多月沒見,她就覺得自己的思念又加深了幾分。
「你怎麼來了?」江默雨淡淡地看著宋思銘。
「特意來找你,你回國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害得我找了半天,才知道你現在住這裡。」她說著,眼睛的餘光瞥見了站在一旁的人。
那是一張很熟的臉,十年前她見過,之後的日子,她亦無數次地見過默雨手中捏著這人的照片,「方寶兒!」這是肯定,而非疑問。
「你是?」方寶兒愣愣地看著和江默雨擁在一起的女人,突然覺得原本灼熱的嘴唇開始乾澀起來,對方身上一股濃烈的香水味環繞著她的鼻尖。
「我是宋思銘,是默雨的未婚妻。」她笑盈盈地自我介紹道。
一剎那間,方寶兒突然覺得自己身子冰冷無比,連血,都不覺地冷透了。
她幾乎忘了,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而她看到了,他的未婚妻。那是一個端莊、優雅的女人,看起來,他們就像是處於同一世界中的人。
「我真沒想到,你運氣『好』到第一次去夜總會,就能遇到嫌犯。」重案組的一男同事調侃道。
「喂,師兄,你這是誇是貶啊?」
「當然是誇了,第一次被人英雄救美,感覺怎麼樣?」
方寶兒翻翻白眼。因為那天遇到了嫌犯,她又受了傷,所以事後她和江默雨回警局錄了口供。結果不知道這事兒被誰給捅了出去,鬧得現在全警局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而在中午和老姐方晴兒一起吃飯的時候,方寶兒更進一步地證實了自己這一感觀。因為方晴兒的眼神,擺明著在說,她和江默雨有一腿。
「老姐,你可以收回你的視線還有那些無聊的好奇心了,我明白地告訴你,我和江默雨真的沒什麼,OK?」方寶兒忿忿地咬了一口漢堡包道。
「要真的沒什麼,江默雨會夜裡跑到夜總會找你?還為了你和歹徒搏鬥?」方晴兒擺明著不信。
「這只能證明警局的八小時上班制實施得非常完善,保證了工作人員在下班後有足夠的空餘時間。」「這些話你沒辦法說服我,寶兒。」方晴兒攤攤手,「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江默雨對你和別人不一樣。以前年少的時候你和他錯過了,不代表現在你們不能夠重新來過。」
重新來過?如今看來,這似乎是一個天方夜譚,「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方寶兒淡淡道。在小巷中他說的話,他的吻,所有一切的虛幻,都在他未婚妻出現的那一刻,變成了水月鏡花。所以她需要不停地努力告訴自己,她和江默雨,只能是普通朋友。
是的,只能是普通的朋友,一旦跨越了那個禁區,所有的一切都會亂了套。
「你啊,真是死腦筋。」方晴兒沒轍了。
「或許吧。」也許她真的是一個死腦筋的女人,所以才會整整十年,只對一個男人有感覺。
「你好,真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快見面。」宋思銘禮貌地站起身,看著方寶兒微笑著道。
「我也沒想到你會突然約我出來。」方寶兒聳聳肩答道。她甚至不知道這個宋思銘是如何知道她的手機號碼的。
兩個女人重新在咖啡店的桌子邊坐下。方寶兒點了一杯可樂,而宋思銘則點了一杯咖啡。
依然還是這股香味,似乎每次見到這個女人,她身上永遠擦著這味道的香水,方寶兒暗自想著,隨即開門見山地問道:「你約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你現在看我的眼光,真的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宋思銘道。
方寶兒不解地望著對方。
「我曾經見過你,那時候,你是默雨的女朋友。」而在這之後,她更多的是在他的皮夾裡,他的相冊裡見到眼前的這張容顏。
方寶兒突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拿起桌上的可樂喝了起來。
「不過後來你和默雨分手了,然後我陪著他去了英國。」對於她來說,這是一個可以更接近他的機會,所以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不管是用何種方式。
「你和他……一起去了英國?」可樂似乎根本不能緩解口腔中的飢渴。
「是的。」她微微一笑,「你想知道他去英國的原因嗎?」
「不,我不想!」方寶兒搖頭,她根本就不想要知道江默雨和另一個女人一起去英國的原因,那樣只會讓她的心緒更加無法平靜,「如果你只是想對我說這些話,那麼我沒有什麼必要再留在這裡。」
宋思銘輕抿了一下唇,似乎是在考慮該如何說才最為恰當,「你知道的,默雨是一個很能吸引女人的男人,尤其是和他相處的時間越長,就越會被他吸引,我和他相處了十年,這十年中,我瞭解他的一切,明白他所有的喜好,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想我和他會結婚的。婚後,他會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說話間,她的眸子中迸發出一種近乎迷戀的光彩。
方寶兒默默地沒有說話。
宋思銘繼續道:「可是你和默雨現在在一起工作,你們曾經交往過,這十年來,他變得更加迷人,我不知道你看到現在的他,有什麼樣的想法。」
方寶兒在心中冷笑一聲,搞了半天,是來向她要保證的,「宋小姐,你是希望我寫一份保證書給你,保證我和江默雨除了公事上的接觸外,全無任何其他的事,是嗎?」
「不需要寫什麼保證書,只要你肯給我這個保證就可以了。」宋思銘依舊是一派的優雅,臉上全然沒有一絲尷尬。
「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我沒辦法給你這種保證。」她掏出皮夾,抽出了五元可樂的錢,放在桌上,「你是他的未婚妻,如果你認為你們彼此是相愛的,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無條件地去信任他。只有對自己所愛的人心存疑慮的時候,才會拚命地去索要別人的保證!」
宋思銘愣怔著。
「我不清楚你是不是聽了警局中的什麼流言蜚語,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江默雨曾說過,他有一個很喜歡的女人,喜歡得不得了,可是因為吵架的關係,所以讓他很苦惱。現在想來,他說的那人,應該是你吧。如果你看過他說這話的表情,你就該知道,他有多麼的愛你!」而不是來這裡無聊地向她尋求什麼保證了。
第一次遇到這麼遲鈍的女人,宋思銘無言以對。難道眼前的人完全沒有發現,默雨所說的女人,根本就是她自己嗎?「你不嫉妒嗎?」
嫉妒得要死!方寶兒在心中回答道。隨即為自己的答案而怔住了。她在嫉妒嗎?嫉妒著江默雨可以那樣地愛著另一個女人,嫉妒著有別的女人取代了她的位置,嫉妒著他把那份原本獨屬於她的溫柔給了別人。
她……還愛著他?!
「不,我和他現在只是普通朋友。」方寶兒霍然站起身,離開了座位。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宋思銘輕啜著咖啡喃喃道。她已經等了那麼多年了,這一次,只要方寶兒不會再度愛上默雨,那麼那個近乎完美的男人,就會屬於她了,完完全全地屬於她。
「宋SIR,你的意思是那個嫌疑犯可能會盯上我?」方寶兒詫異地問道。
「對,根據你和江法醫之前所錄的口供,我特意去請教了心理專家。從嫌犯在攻擊你們時所說的話中,可以看出他有很強烈的偏執。既然他當時沒有殺了你們,那麼他很可能會再次地找機會下手。」重案組裡,宋其煬遞出了一份心理醫生的報告書遞給了方寶兒。
她粗略地翻看了一下,抬頭問:「那現在我應該怎麼做?」
「雖然嫌疑犯的頭像拼圖已經出來,但是在警局有前科記錄的檔案中,並沒有找到這人,並且,也沒有向我們提供關於嫌犯的線索,所以我認為你最好可以再去夜總會。」
「也就是說讓我作為誘餌,引誘嫌犯出來?」
「是的,不過以自願為前提。因為這會有一定的危險性,如果你不願意執行這項任務,完全可以提出來。」宋其煬道。
「不,我沒有什麼不願意。」方寶兒如是回答道。
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也許可以讓她拋開這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不過,看著眼前的人,方寶兒發現自己的想法錯了。
「為什麼不和我說你要當誘餌,引出嫌犯的事?」下班時,她被堵在了警局的門口,而眼前的人正沉著臉質問她。
「沒有必要,這是我的工作,我為什麼要對你說?」方寶兒別開頭,避開江默雨的視線。
「這種行動很危險。」
「我知道。」
「你有可能受傷甚至是……」他抿了一下唇,沒有說出「死」這個不吉利的字眼。
「我知道。」
「知道你還要接下這樣的任務?」
「我是重案組的組員,這種任務對於我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公事,更何況,重案組的其他組員會隱藏在附近保護我。」她莫名地看著他眼中少見的憤怒。他為什麼要生氣呢?又為什麼在憤怒之中閃過不安?
「那又怎麼樣?」他低低地道,「你難道完全沒有想過,我會為此而擔心嗎?」
心,因為他的話而一震,她竭力平穩住自己的心跳,「你該擔心的不是我,而是你的未婚妻,我和你不過只是普通的朋友罷了。」他已經重新有了最愛的人,所以聰明的女人,就該懂得不要再投入任何的感情。
他的臉色驀地白了,「我……我那是因為……」
「現在是下班時間,我要回家了。」她繞過他,向外走去。
「等等!」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手臂上禁錮的力道是如此之大,而他手心中的熱度,則源源不斷地傳至她的手腕上,透過表皮,到真皮,到血管,到細胞……
修長的手指,如同當年一樣,他……光是手指就漂亮得讓人窒息。
「那——只是普通朋友之間的擔心,也不可以嗎?」江默雨低低地問道。
呢喃似的語氣,更像是一種乞求,在乞求著不要連「朋友」這種稱呼,都成為他的一種奢望。他可以不介意只是默默地待在她的身邊;他可以不介意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去愛她,他甚至不介意也許她一輩子都不可能重新愛上他。只要可以看到她的臉,只要可以聽到她的聲音,讓他現在就死掉都可以。
「你——」他的臉上充斥著一種悲涼,讓她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還是說,連普通朋友間的擔心也不可以?」他近乎小心翼翼地說著這些話。
「當然……可以了。」她頓了頓,不自覺地說道。
在聽了她的話後,他的臉上露出了放鬆的笑容,那是一種重新獲得了稀世珍寶的舒心笑容。
她是說過他可以擔心她,但是絕對沒有想過,他擔心一個人的方式會是這樣!
白色的襯衫,白色的長褲,灰色條紋的領帶鬆垮垮地繫在脖子上,而襯衫則自上而下鬆開了三顆扣子,使得他那厚實的胸膛若隱若現地印入她的眼簾,他就像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白馬王子,進入了所有人的視線。而這對於她來說,絕對會是一個折磨。
「你怎麼來了?」方寶兒的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他的這副打扮,根本就是在——勾引人。
「不好嗎?畢竟上次我們是一起遇到嫌犯的,如果我和你再度一起出現在嫌犯的面前,他會上鉤的可能性會大大加強。」江默雨故作隨意地坐在了沙發椅子上,挨近了對方。
他身上的古龍水氣味環繞在她的鼻尖,在夜總會這種昏暗的環境下,更加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宋SIR怎麼沒和我說你也會參加這次行動?」她疑惑道。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他附在她耳邊低語道,「現在,你該注意的是你的附近有沒有出現可疑人物。」
對哦!經他一提醒,她才記起這次來夜總會的主要目的。眼珠子左轉右轉,方寶兒開始過濾著夜總會的人。
江默雨淡淡地笑著。寶兒難道沒有發現,她和來這裡消費的女人有多麼大的不同嗎?儘管已經二十八歲了,但是卻依然保存著學生時代的率真,讓人想要狠狠地去呵護著她。
雙手,情不自禁地展開、收攏,把她擁入了自己的懷中。他的頭埋在了她的秀髮中,汲取著她獨有的芳香。
「喂,江默雨,你怎麼了?」方寶兒驚嚷道。
「別動。」他低吟,說著光明正大的理由,「只是演戲而已,讓別人覺得我們這是在調情,否則,我們待在這裡會顯得不自然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麼想要這樣抱住她,感受著她的柔軟,感受著她的溫度,讓他覺得,她是屬於他的。
「也……也對。」她乖乖地待在他的懷裡不動了。
她所熟悉的,是他青澀時期的懷抱,那時候的他,胸膛沒有現在這樣厚實,手臂似乎要更纖細些,而每次在她耳邊低語的時候,聲音也會更清亮些。那時候的她,聞到的是他身上清新的香皂味。
老天,她究竟是在想什麼啊,居然在分析十年前後,這懷抱有何不同?!現在這懷抱已經屬於另一個女人了,根本不是她該去多想的。所以,忘了吧,應該要把這種亂七八糟的遐想,徹底驅逐出自己的腦海。十年前,她和他不可能在一起,十年後,他多了一個未婚妻,她和他更加不可能在一起。
方寶兒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渾然沒有注意到抱著她的男人,心跳得有多劇烈。
「真沒想到江法醫這麼擅長演戲,沒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窩在角落處待命的重案組員甲喃喃自語道。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男人敢這樣抱著寶兒,而沒有被她揍得半死。」組員乙開始感歎著時代的變遷。
「沒錯,我還記得寶兒剛來重案組的時候,我打算給她一個法式的擁抱,結果打得讓我戴了一個禮拜的墨鏡。」組員丙無限唏噓他當年的倒霉經歷。
「看來……有可疑。」甲乙丙三人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