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遠行 正文 參觀韓國站
    天氣晴朗,韓國站出動兩隻機動橡皮艇,接我們去參觀和做客。

    長城站和韓國站分別建在一個海灣的兩岸,隔海遙遙相望。距離的確遙遠,僅在天氣好的時候,可以隱約看見他們的房屋。今天,橡皮艇載著我們橫渡,我們才一睹海灣的全貌。到了海灣中央,真是海闊天空,全部海岸像一條用冰雪和岩石連綴成的飄帶,遠遠地繫在天邊,把天空和大海隔開。這飄帶彎成一個U字形,開口處是海平線,海平線上密佈著大小不等的冰山。1-26

    我乘的這只艇的司機是一個沉默的中年人,模樣與我印象中的朝鮮船夫完全吻合。他始終一聲不吭,只顧駕舟朝目標勻速行進。另一隻艇就不同了,那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駕舟一會兒快駛如在兜風,一會兒拐向冰蓋和冰山,流連其旁,讓乘者照相。這不同的駕駛風格,鮮明地顯示了駕駛者的不同的性格。一定是受了觸動,看見最後一座較大的冰山,我們的船夫也終於把船靠過去了。由於天氣暖和,冰山一路融化,都已不大,並且在漂流中被海浪沖刷得孔洞密佈,枝杈繁多,形狀毫不規則了。圖片上常見的方正的大冰山,是一座也沒有看到。

    上了岸,岸邊散著許多從大洋漂來的冰塊。回頭看,比起長城站一帶來,這裡的海面遼闊得多,景物也更多樣,科林斯冰蓋和納爾遜冰蓋一併收在眼中。這也許是因為,韓國站的位置已經靠近海灣的開口處。

    午餐相當可口,有新鮮的生魚片和牡蠣肉。而且衛生,文明,毫不喧嘩。聽說那天我們的人在智利站做客,晚餐也是豐盛而精緻。我不禁詫異,我們最引以自豪的是請人吃飯,堅定地相信中國飯菜是南極一寶,人家都爭著要來享用,而事實上,相比之下,我們的伙食遜色得多。

    參觀他們的科研棟,更令人慚愧。一進門,牆上貼著項目的一覽表。各個房間裡,整齊地安放著電腦、儀器、實驗裝置、文獻資料。三名科學家,帶著若干名研究生,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專心致志地工作著。人家的確是在幹著正事。據說由於經費的原因,中國南極科考基地已經完全轉移到中山站,長城站只成了一個「窗口」,即一個供人參觀的場所。我不禁詫異,我們的這個「窗口」究竟展示什麼,讓人參觀什麼?因為站上的全部裝備和站上人員的全部工作都只是服務於站上人員自身的日常生活。我很想向有關部門建議,不如乾脆把它建成一個旅遊接待站,開闢國內的南極旅遊航線,不但名正言順,而且可以為國家增加收入,豈不兩全其美。

    韓國站附近也有一個企鵝聚居的地方,他們在那裡設有觀察點。沿海岸朝大洋的方向走,爬上一個雪坡,眼前便是一座座巖巒,每一座上都有密集的企鵝。巖巒襯著海的背景,今天海水格外藍,企鵝們像是在海邊城堡上玩守城遊戲的一群群孩子。當然,事實上它們中有媽媽和爸爸,有孩子。小企鵝的生長節奏很不一致,許多已經長大,個兒和黑羽毛的黑快趕上媽媽,有些仍然幼小,毛茸茸淡灰色。企鵝大約也有心理斷奶的問題,長大了的仍然朝媽媽肚子下鑽,媽媽便躲開。有一位媽媽的腹下沒有小企鵝,卻有一隻潔白完好的蛋,她心裡一定很著急。媽媽們常常帶領孩子們昂首朝天大叫,想必是一種技能的傳授。這裡的企鵝多為境圖,但有一塊地方聚居著帽帶。在阿德雷島上,我們沒有看見帽帶的聚居地。帽帶常常朝前探著畫了臉譜的腦袋,急沖沖趕路,那模樣很可笑,被某君譏為傻冒。

    韓國站站長來電話,說預報一小時後天氣惡化,讓我們立即返回。果然,我們的橡皮艇剛離岸,就下雪了。雪越下越大,海上一片迷茫。但是,友好的韓國朋友發現一座冰山上有兩隻海豹,仍然體貼地讓我們靠近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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