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醫生小心翼翼拿著鑷子,與護士慢慢拆卸微真臉上的紗布。
冰箱裡最後一瓶的飲料,G慢條斯理坐在椅子上喝著,二郎腿亂晃。
紗布已經完全拆下。
「我想靜一靜。」微真說。
於是醫生與護士在拉下窗簾後便走出房,留下G,跟他的槍。
「現在看得見看不見,對你來說有差別嗎?」G掏出槍,指著微真。
微真不說話,還沾黏著藥液的眼睛還在適應室內的光線,沒能睜開。
天橋上。
一束鬱金香以堅定的步伐靠近醫院,伴隨著輕盈的節奏。
紅色的皮衣,高佻的身段,閃耀在鬱金香花束裡的金屬光澤。
「可以,綁馬尾麼?」G問,槍上膛。
微真莞爾,熟練地反手將頭髮紮起,用紅繩束綁起馬尾。
G瞇起眼睛,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馬尾控。
一陣風吹起窗簾,撩亂微真的瀏海。
「鬱金香。」微真說。
醫生在一樓長廊旁的自動販賣機底下,拿出一杯即沖的熱咖啡。
太燙了。
坐在長椅上,醫生等待咖啡變得溫些,一邊回想跟護士之間的打賭。
女孩的眼睛看得見,或看不見。
以及那位企業家的交代。
突然,醫生聽見轟然巨響,然後是一群女人們的尖叫。
「發生什麼事了!」醫生趕緊衝進大樓。
塑木板門中間整個脆開。
密密麻麻的小彈孔散射在門板邊緣,呈不規則輻射狀,瀰漫著若有似無的焦氣。
喀,巨大的特殊彈殼當當落地。
霜沒有踹開門,只是在五步之外用散彈鎗遙遙對著病房。
然後再開一槍。
門板一震,發出結構徹底粉碎斷開的聲音。
木屑紛飛中,門自行啞啞打開。
霜聚精會神,手指緊貼板機。
空無一人。
只有地上一團用過的衛生紙。
「這混蛋。」霜恨恨道,身後的護士與病人家屬早已尖叫一片,紛紛抱頭蹲下。
微真坐在輪椅上,從病房外的護理站自行划動輪子,來到霜的背後。
「G走了,他要我跟你說一句話。」微真依舊緊閉雙眼,眼皮快速顫動。
霜絲毫沒有鬆懈對四周風吹草動的注意力,散彈鎗架在左手臂上一動不動,眼睛卻快速瞟動。
「G說,他不是針對你。」微真覆述。
霜冷笑。
G走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