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慶家的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玉米想把手裡的東西掖緊一些,一不小心卻弄掉了一樣東西,是玉米的相片。相片躺在地上,一副不知好歹的下作相,居然還有臉面笑。玉米想用腳踩住,還是遲了,有慶家的已經看在了眼裡,她的臉上已經明白了。玉米羞愧得連有慶家的都不敢看了。有慶家的撿起相片,一抬頭便從玉米的眼裡看到了危險。玉米的眼睛特別地堅決,是那種隨時都可以面對生死才有的沉著和堅定。有慶家的一把抓住了玉米的胳膊,拽起來就往自己的家裡跑。有慶家的把玉米一直帶進自己的臥房,臥房的光線很不好,但是玉米的目光卻出奇地亮,出奇地硬。然而配著一臉的癡,那種亮和硬分外地嚇人了。有慶家的拉過玉米的手,央求說:「玉米,你要是還拿我當人,你就哭!」
這句話把玉米的目光說鬆動了,玉米的目光一點一點地移過來,望著有慶家的,嘴角撇了兩下,輕聲說:「粉香姐。」玉米的聲音並不大,聽上去卻像是噴湧出來的,帶著血又連著肉,給人以血光如注的錯覺,有慶家的呆住了,她再也沒有料到玉米會喊她「粉香姐」。嫁到王家莊這麼長時間了,她有慶家的算什麼?一條母豬、母狗。誰拿她當過人?有慶家的被玉米的「粉香姐」打翻了五味瓶,竟比玉米還要揪心了。有慶家的沒有能夠憋住,一口放開了嗓子。有慶家的一把撲在了玉米的肩頭,順便把嘴巴捂在了玉米的胸前。這時候她的肚子裡面卻是一陣動,有慶家的感覺到了,那是小王連方在踢她的肚子了。有慶家的一想起自己的肚子氣又短了,不敢再出聲了——要是沒有王連方,她和玉米不知道會成為多好的姊妹。可她偏偏就是王連方的大女兒。這個想法把有慶家的塞住了,說都沒法說。有慶家的調息了半天,總算把自己收攏回來了。
有慶家的抬起頭,抹去了眼淚,卻發現玉米已經在看著她。沒事的樣子。又嚇了有慶家的一跳。玉米的臉上雖然沒有一點血色,可神情已經恢復得近乎平常了。有慶家的有些不相信,可玉米的樣子在那兒呢,這是裝不出來的。有慶家的到底不放心,小心地說:「玉米。」玉米的頭讓開了,說:「我不會去死。我倒要好好看看——你別給我說出去,就算幫過我了。」玉米說這句話的時候居然還笑了一下,雖說不太像,但是嘲諷的意思全有了。有慶家的想,玉米這是怨我多事了。玉米脫下自己的上衣,把相片與信件包裹起來,什麼也沒有說,開門出去了。有慶家的一個人被丟在臥房裡,僵在那兒。有慶家的想,這下好了,多事有事,這件事要是傳出去,玉米又要恨自己一個洞。
玉米睡了一個下午,夜深人靜時分,玉米來到了廚房,一個人躺在了灶台後面。她把自己解開來了,輕輕地撫摸自己的乳房。手雖然是玉米自己的,但是,那種感受和國梁給她的並無差異。就是手是自己的,這一點太遺憾了。玉米的手慢慢滑向了下身,當初國梁的手正是到了這兒被玉米擋住的,現在,玉米要替國梁哥做他最想做的事。玉米無力地癱在了稻草上,身子慢慢地燙了,越來越燙,難以按捺,只好吃力地扭動。但是不管怎樣扭,總覺得哪兒不對,特別地心願難遂,更需要加倍地扭動了。玉米的手指再怎麼努力都是無功而返,就渴望有個男人來填充自己,同時也了斷自己。不管他是誰,是個男人就可以了。夜深人靜,後悔再一次塞滿了玉米。玉米在悔恨交加之中突然把手指頭摳進了自己。玉米感到一陣疼,疼得卻特別地安慰。大腿的內側熱了,在很緩慢地流淌。玉米想,沒人要的×,你還想留給洞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