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看見我出現在面前王征連忙把手裡的槍擺了擺:小兄弟快走開,這事與你無關。
肅慎接過話說:這裡的一切都與他有關。如果沒有他,我們現在怎麼會都在這裡。
蔣力伸手抓住槍筒喊了聲老二,王征才不情願地把槍放下。蔣力對肅慎說:你還是快些離開這,我們就當沒有見過你。
肅慎冷笑著:你們可以當沒見過我,我又怎麼能當沒有見過你們呢。
你想怎麼樣,就你一個人還能有什麼可鬧的。李小山嘻嘻笑著。
肅慎手指我說:就憑我是肅慎族最後一個族人,只有我才懂得得到仙草,換句話說只有我才能讓他恢復記憶,找出麒麟。
什麼???
老王叔聽完驚呼了出來,而蔣力四個人的臉色卻各有不同,我知道他們也一定知道這些。但蔣力卻不動聲色地對隸慎說:你說什麼我們不懂。
不懂?你把他帶到這麒麟山為了什麼?你們一路追尋狼群又為了什麼?別又拿你們老祖宗的話來壓人,什麼山裡的規矩,都是你們騙別人的話。申,你別信他們,他們不過是想用你達到他們的目的。
申?你別以為你用些瞎話就能騙這小兄弟,你是不是又對他說什麼你是肅慎族的,要一起復國的事情,小兄弟你別信他。李小山衝著我喊,我的心亂成一團,他們的話相互矛盾,我根本不知道應該相信誰。
肅慎笑了笑說:我在騙他,難道你們沒有騙他嗎?難道你們對他說了實話。
我不管你們誰對誰錯!我搶過他的話,你們都口口聲聲說著什麼命運。你們為什麼都想擺弄我的命?
蔣力見我變得激動起來,連忙上來拉我:兄弟別信他的話,他本來就是一個瘋子。
哦,我是瘋子,一個瘋子也知道麒麟廟現在去不了。
為什麼?
狼群包圍了麒麟廟。
狼群在麒麟廟!我和老王叔驚呼起來,我問肅慎:狼群怎麼會去麒麟廟。
你說為什麼,難道你自己在想著什麼你自己不知道?
小白!我在心裡叫了出來,可是小白為什麼會在麒麟廟呢。
李小山再也忍不住了,他對蔣力喊:大哥,別再讓他在這胡攪蠻纏了。蔣力舉手攔住了李小山的話頭,他對肅慎說:狼群圍住麒麟廟的確奇怪,我們也沒有辦法,我想你在這時出現也絕非偶然說吧。
肅慎點了點頭:都說蔣大當家做事穩重,果然聞名不如見面。你們世代保護白狼、麒麟不流於世,不能加以利用;只有我們肅慎族才懂得它們真正的意義,但卻沒有辦法得到它們,所以我們一定要合作,才能得到一切。
放屁!我們怎麼能和肅族人聯合,別做夢了。我們帶上他根本不是為了麒麟。李小山指著我急忙辯解著。
我走到肅慎面前問他:肅慎,你到底想做什麼。我不明白你們說的是什麼,也不想自己成為你們的工具。肅慎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這長白山上的一切嗎?事到如今,我會全部告訴你的。
好!我們就一言為定。蔣力大手一揮李小山便也不再說話。
一行人繼續前行,老王叔用力扯著我的胳膊小聲說:他們到底想幹嗎?為什麼我一點都聽不明白。孩子,你還是抽空快跑吧。我聽著老王叔的話卻心裡卻還是毫無頭緒,眼前的情節和夢裡的情節是那樣相似,但又有不一樣的地方。可是有哪些不一樣呢。蔣力走到肅慎身邊說:你準備怎麼辦?要和山上的狼群硬碰嗎?肅慎:這長白山上能與狼抗爭不是我們,當然是它。說完肅慎一指山頂露出的麒麟廟旗。蔣力說:這話怎麼講?肅慎笑了:明人不說暗話,蔣老大難道不知道怎麼做嗎?說完又看了看我,蔣力說:用四字決?肅慎說:是五真言!蔣老大你還要再試探我?蔣力盯著肅慎哈哈大笑:得罪了。
蔣力的臉上雖然露著笑容,但我還是覺得有一絲不對。我突然抬起頭發現少了一個人,就在我張望尋找的時候突然發現蔣力在像王征和李小山使著眼色,而肅慎卻好像沒有發現一樣。眼看他走到了山坡轉彎處,李小山從他身後猛地撲了上去扳過他的雙臂,還沒等肅慎發問,一個身影已經從一旁的樹後閃出,是韓雷。他舉起刀就向肅慎砍去,而我想都沒有想就攔了上去。
風突然吹過夾雜著雪塊打在所有人的臉上、身上,瞬時便看不清身周的一切。所有人不由得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護住了臉、緊閉眼睛靜等著風停,可是風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而吹來的雪也慢慢壓住了腳和腿。我想喊人,但猛烈的風透過兩個胳膊之間的縫隙打在臉上根本張不開口。感覺不到身邊的人,肅慎、韓雷、老王叔所有人都好像被狂風吞噬,我小心睜開眼想看看四周,卻發現身週一切昏暗,什麼也看不清楚了。這時一種熟悉又有節奏的聲音透過風雪傳到我的耳朵,是馬蹄聲!我的心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而越跳越快。會是二寶嗎?還在我猜測的時候,打在我臉上的風突然弱了,原來它已經站在我的面前。它的身子高大、強壯,它的鬃毛長長的不斷拂過我的子身子,它轉過頭,頸子磨擦著我的臉,我緊緊抱住二寶的脖子不再鬆開……
三十七
二寶帶著我在黑暗中飛奔,我不知道它要將我帶到何處,但是騎在他身上卻讓我感覺十分安穩。即便冷風還是不斷從我身旁吹過,抱著二寶的脖子我也不會感覺一點寒冷。雖然身體隨著二寶不斷顛簸、起伏,但卻好像睡在老王叔屋子裡的土坑上一樣,我的眼睛沉沉的馬上便要睜不開。
二寶,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沒有回答,眼前卻突然出現一道紅光,我連忙把頭埋在二寶的頭頸中。感覺到二寶的腳步慢了下來,我慢慢抬起頭,看到遠處光對面透出。我翻身下來,發現自己的腿沒有一點疼痛的感覺,我的腿已經好了,我扶著二寶的脖子向前走去。走到光的源頭我伸出雙手在上面摸索才發現那是一道門。我用力推開門,傍晚的太陽掛在半山腰上,幾縷赤色的餘暉斜斜地照在了馬場的院子裡,煙囪裡又飄出了裊裊炊煙,祥和平靜重新來到了這裡。
我站在院中不知所措,慢慢走向門口,腳踏在土地上的感覺那樣真實,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是時間倒轉,還是神仙將一切災難都磨平?還來不及懷疑,我就推開院門,用力呼吸山谷間新鮮的空氣,沒有一絲火藥味和血腥味,有的只有野草和炊煙的味道。我對著山谷大聲呼喊,回聲蕩漾,我看到大媽和老王叔從房門中走出來向我微笑。
大媽向我招手,好像以前一樣吃我回來吃飯。我高興地應了一聲跑回院子,跑到了大媽身邊,大媽還像以前那樣擦去我額頭的汗。老王叔笑呵呵地站在一旁,他的手裡拿著我的行李卷,這是?大媽笑著對我說:孩子趕快上路吧,老張還在鎮上等著你呢。老王叔一邊把行李背在我的肩上一邊說:這一晃就是半年,以後放假就過來。半年了?難道發生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夢。我問老王叔,這馬場……老王叔和大媽笑著說:馬場這半年多虧了你,你是一個好孩子。孩子你別擔心了,這馬場有我們老倆口照應呢。我還是暈乎乎的,卻幾下子就被老王叔推出了馬場。回頭望去,老王叔和大媽一齊向我揮手。
我背著行李走在山路上,心情愉快不禁開始唱起了歌。剛走過山腳,肅慎從角落裡閃出。現在的他仍然像第一次見我時那樣微笑,我對他不理不睬,肅慎在我身後喊: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肅慎,你一次次出現到底為了什麼?難道你非要所有人都死才開心?
沒有人死的世界只會是夢,你真的願意這樣活在夢嗎?你真的要這樣一走了之?
夢!這是夢?
你仍不相信我的話?讓我帶你去看看現在發生的事情。
說完肅慎轉身離開,我不由得跟了上去。
不知走了多久,感覺身邊的路越來越熟悉,彷彿路邊的每一棵樹,天上的每一片雲都沒有改變過。這是通往天池的路。果然當我爬上山坡,站在肅慎的身旁時。那如天空般湛藍的池水。
肅慎指著湖心對我說:天池就如同長白山的心臟,這裡有著長白山上一切的生老病死,這裡有著歷史和未來。現在的你應該可以看到自己的過去和未來了,申我需要你。
站在天池邊我可以感覺自己的心是那樣的澎湃,每一次與它相遇都會有不同的感覺。我好像越來越接近它,那種感覺就好像與自己的親人和老王叔在一起一樣。我向前走去,湖水泛起陣陣波瀾,水面蕩漾下似乎有著什麼。我努力望去,湖水中竟然顯現出奇異的景象。
狼群在雪地中奔跑,蔣力四個人還有老王叔被狼群逼的無路可退。我看見他們向麒麟廟跑去,卻突然被一隻狼攔住了去路,那隻狼通身白毛,是小白。
不可能!小白不會攻擊老王叔的。
每隔百年長白山上便會有一場戰爭,天與地,人與神,麒麟與白狼。每個人,每個動物都有著自己的命運,沒辦法背離。
難道沒辦法阻止這一切?
白狼出現,只有麒麟才可以阻止它。我們要找到麒麟,我需要你。
你看那。說完肅慎一指遠方,我轉頭望去,二寶在湖水的對面望著我。
當我們的彼此對視,二寶突然踏入湖水中,水面頓時亂成一團,再沒有任何景象。我叫著二寶,可是二寶卻不再理我慢慢轉身離去。
肅慎從我身邊跑過,他跪在地上雙手捶著湖水。
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它始終不願意變成麒麟?就要到關鍵時刻,你與前世的記憶已經那樣接近,它卻將你送走,難道神也不希望歷史被改變嗎?
我看著二寶越走越遠,肅慎的話也讓我心中感覺不安,我不應該這樣離去,難道這真的只是假象,老王叔還在等著我,小白還不知去向。
現在的你已經不能離開,除非你願意活在這樣的假象中。
二寶!二寶等等我,我要回去。我不顧肅慎的話向二寶跑去。
可是二寶頭也不回徑直跑開,就在我轉身的那一瞬,我身後的一切又變成了黑暗。
二寶!!
我伸出雙手卻不知被誰按了下去,睜開眼才發現自己躺在老王叔的懷裡。
我剛要說話,胸口的不適卻讓我先大聲咳了起來。低頭一看才發現胸口綁著一塊棉布,已經有血從中間滲出,位置竟然和我原本的槍傷位置差不多。恍惚間又回到中槍傷後的那一刻,沒有一絲疼痛卻有著無法言語的感覺。
老王叔見我醒來,連忙問我:怎麼樣?
我看著老王叔依然茫然,不知所措。好半天才醒過神來問老王叔:到底怎麼了?
你剛才突然跑到這兩伙人中間,那個叫韓雷的刀子就砍在了你的身上,還好傷口不深。可是孩子你怎麼就一下子暈倒了。說完老王叔指了指離我們不遠處山路右側的大雪包,韓雷半趴在那裡。他緊張地望著前面,而再往前不遠是一個土坑,裡面躲著蔣力、王征。見我四處張望,老王叔繼續說:誰也沒有想到你會突然出來挨了這一刀,但那個叫肅慎的人卻說什麼不錯,不錯你已經還了前世的帳。那幾個人本來想對付他,但不想從麒麟廟那邊衝出許多狼來,這一分神,肅慎便逃到了山下。蔣力四個人又開始對付狼了。
老王叔說得又急又快,我還一時沒辦法把事情理清,只是不住地點頭。這時韓雷突然跑了過來,他見我醒了十分高興,但又紅著臉不知該說些什麼。老王叔顯然還對他有氣,他說:你過來幹嗎,我們還沒死呢。韓雷說:大叔,我不是故意的。他轉頭望了望前面,然後轉過頭小聲對我和老王叔說:大叔,你們趁這陣子快下山吧。別再攪進來了。老王叔沒有好氣地說:是我們想攪進來的嗎?明明是你們不放我們走。韓雷擺了擺手說:大叔,別說這個了,現在的情形你又不是看不到。大哥他們是想用杜兄弟引出麒麟。老王叔氣得罵道:放屁,鬼神的事也能信嗎,還要用人來引……我擺手打斷了老王叔的話,我正要再問韓雷什麼,卻聽到李小山在那邊叫喊的聲音,韓雷連忙又跑了回去。
老王叔扶我從地上起來,我望了半天卻沒有看到李小山的人影。又聽到他的喊聲,我才發現他正站在山坡那邊零散的松樹中最高一棵上。李小山正抱著樹幹高聲叫喊:怎麼樣,爺們上來了!你們這些狼崽子能上來嗎?他站起來,爬得更高一些,樹下有幾隻狼不斷跳起,又落下,它們將松樹皮紛紛扒落。李小山更加得意了,站在樹枝上哈哈大笑,痛快!我打獵這麼多年就這回最痛快!大哥、老二、老四,你們瞧好了,等下看我怎麼一下子就把這些狼崽子都給炸稀巴爛!
又向前走了幾步,我才看到山坡上、松樹的下面滿是黑壓壓的狼群。韓雷回過頭看見我走過來臉上先是一笑,他衝著蔣力和王征喊:大哥,二哥,他醒了。蔣力他們根本聽不到韓雷的話,只是全神貫注地望著前面。韓雷轉過頭又變得焦急起來,直說:你們怎麼還不走,我問韓雷這是怎麼回事,韓雷一邊望著遠處的情形一邊說:這些狼真怪,好像在守著這廟。我們在這裡就被它們截住,再也不讓我們往裡進,卻不往外攻,好像是有什麼顧忌,等了大半天,三哥忍不住了,先到那山坡埋了雷,然後引這些狼過來。,
我遠遠地望著李小山,不由為他捏了一把汗。
老三,小心一點,蔣力衝著李小山喊,別被自己下的雷子炸到了。李小山遠遠地擺了擺手,大哥,你放心吧。在這大樹上炸不著的,我先給你們來個響聽聽。說完李小山從懷裡拿出一個像大炮仗似的引雷子,又拿出火鐮子。可是李小山並不著急點著,他又從懷裡翻出一個小袋子,居然又從袋子裡抽出一根鐵煙袋鍋,不慌不忙往煙鍋裡放好煙絲。然後用火鐮點著了,用力吸上兩口煙。韓雷看到了,笑著說,這個三哥,就會整事。我卻一點也笑不起來,一股深深的不安襲上了我的心中,不由緊緊握住了雙手,眼睛直直地盯著那些狼。
樹下的狼群有的蹲在一邊抬起頭用憤恨的目光向樹上望著,有的則來回在大樹下轉圈。蔣力大聲喊著,老三,你就別玩了,快把引雷點著扔了!李小山嘿嘿笑著,不急,不急。現在就得好好整整這些狼崽子。他手拿著引雷,笑嘻嘻地看著樹下面的狼群。蔣力和王征也不敢太靠近狼群,只能遠遠看著,這邊我們三個人也都在等著李小山下一步的行動。
此時山坡上的狼大都聚在李小山呆的樹下,樹下的狼群足有二、三十隻以上。狼群現在似乎失去了主張,它們沒辦法攻擊在樹上的李小山,又不敢貿然跑下山坡,因為狼群也明白蔣力三人正埋伏在山坡下。但這種對峙不止僅僅讓狼群陷入暫時的慌亂中,更是讓蔣力似乎大為惱火。老三,你幹什麼哪?!你想把我們都拖死呀!
突然樹下的狼群騷動了起來,狼群裡發出了一種奇怪的聲音。聲音不是很響,但斷斷續續傳到了這邊,韓雷咦了一聲,直起身向前面走了幾步,我和老王叔也不禁站起來往山坡上望著,可是我們什麼也看不到,只是聽著那種怪聲音越來越大。李小山在樹上突然哎呀叫了一聲,蔣力大喝了起來,李三,你搞什麼球呢!那聲音大的似乎連樹上的雪都震了下來。我看見李小山緊緊抓住了身邊的樹幹,他衝著蔣力喊著,老大,老大,這些狼崽子們想把我從樹上弄下去,它們正在啃樹皮呢,還有兩賊大的公狼用身子撞大樹呢,樹上的干樹枝都被撞得直往下掉。
什麼?蔣力他們一聽都站了起來。王征二話沒說就往李小山的樹下開了兩槍,狼群一轟而散,果然露出被狼群啃得露出樹幹的松樹。老三,你快扔雷吧。王征喊著,李小山哼哼唧唧地沖這邊喊著,剛才樹枝一晃把我的雷給嚇掉地上了。
蔣力倆個人的臉一下子都沒有了表情,韓雷從綁腿裡抽出了刀,跑到蔣力、王征身邊,大哥,咱們衝上去吧,要不三哥就要完了!蔣力一沉臉,不要命啦,衝上去咱們全得玩完,不能衝上去。
可是,在山坡下開槍又沒有太大的用處,那些狼已經懂得利用身邊的樹當掩體了,槍一響它們就躲到樹幹後面。只要蔣力他們不打槍,狼群便又會聚到李小山的樹下,或用牙咬或用身子撞那樹幹,幾個來回竟然將那五、六米高的松樹弄得搖搖欲墜的了。
看到這些老王叔搖了搖頭說:唉,沒辦法啦,孩子,如果他們四個死了,咱們倆也馬上就跟著完。別管這些,趁他們現在顧不上我們,我們快走吧。我慘然一笑,老王叔,我們能走到哪去,這都怨我。老王叔奇怪地說:這怎麼怨你呢,這就是命,和你無關的。我搖了搖頭說:老王叔我越來越覺得這些事都與我有關,反正不管怎麼說,路都走到這一步了,我決心要闖一闖,如果這事是因我而起的,那就看看我能不能把這事弄明白。老王叔你相信我,我們倆一定不會死在這的。老王叔笑著點點頭,我信你,孩子。反正也跑不了,那我們就先坐下歇一歇,你身上受了兩處傷。先養養精神吧。說完老王叔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聽了老王叔的話我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靠著老王叔的背望著遠處的山坡。
蔣力三個人一點點向山坡上小心地靠近,不時開槍打散聚在李小山樹下的狼。但狼群越來越狡猾,它們大多聚在蔣力他們看不到的死角,不時還有狼從上面向蔣力他們攻擊,蔣力發瘋似的嘴裡開始不停地叫喊著,他把手裡的大刀揮得跟風車一般,拚命地掃著身邊的雪。狼不敢向他們靠近,可是蔣力他們也根本沒辦法再向山坡上靠近了。不過這一次短暫的對峙沒有維持多長時間,突然狼群裡傳來幾聲尖尖的狼嚎,李小山又哎呀地叫出聲來,他衝著蔣力他們拚命地揮手,老大,老大,你們快走吧。來不及啦!
那棵大樹已經開始發出一陣陣「喀喀」的響聲,樹幹也開始慢慢傾斜起來。
蔣力三個人急得喊起來,老三!三哥!
李小山掙扎地坐樹幹上直起身子,老大,對不住,這次是俺李小山弄砸了,你們快退下去,我死也得讓這群狼崽子瞧瞧三爺的能耐!李小山的聲音變得聲嘶力竭起來,蔣力他們驚呼一聲便都開始往後撲倒在地,而李小山竟然在樹倒之前就先從樹上跳了下來。
李小山一跳下樹,狼群立刻撲了上去。飛濺的雪花伴著撕咬棉衣的聲音,李小山啊啊地大叫著,他在雪地上翻滾了兩下,突然不再動了。
李小山用盡力氣喊著,弟兄們,爺們先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