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賓館,竟然還是帶著一個未成年人,站在賓館大門外我竟然有些猶豫,回頭望了望葉小愁,葉小愁並不理我,她熟練地把自己的書包塞到自己的大衣裡。推開賓館大門我問葉小愁我第一句話應該說什麼?葉小愁沒有回答只是直接把我推了進去。這是一個所改建的賓館,沒有太大的大堂,進門正對著的便是前台,一個服務員用手支著下巴坐在那裡好像快要睡著的樣子。我走過去站在前台,他看見我連忙坐正,結果我們倆相對了兩秒誰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我先打破了沉默說了一句晚上好,服務員奇怪地看著我回應了一句晚上好。葉小愁在我身後狠狠踢了我一腳,說哪那麼多廢話,然後轉過頭對服務員說一間標準間,服務員抬起頭迅速看了我和葉小愁一眼然後低下頭一邊開票一邊快速簡短地說:身份證,二百押金二百房費一共四百。服務員每說一次葉小愁就以同樣的速度衝我重複一次,好像和她站在一起的我聽不到服務員說話一樣,我手忙腳亂地拿出身份證和錢,先把它們遞給葉小愁,葉小愁再交給服務員。服務員不聲不響登記身份證、收錢,最後將一把鑰匙扔到前台上,葉小愁一把拿起鑰匙轉身就走,我連忙跟了上去。直到走進電梯我才長長出了一口氣,旁邊的葉小愁面不改色地從大衣裡拿出書包,她看也不看我說了一句:看把你嚇得那樣。我問葉小愁你經常開房嗎,好像經驗很豐富,葉小愁轉過頭衝我陰森一笑,是呀我經常帶老頭來開房,你怕不怕。
第一次進賓館難免有些好奇,除去賓館是一個可以為外地人提供住房的地方以外,它似乎更多的是為非合法關係的男女提供進行親密活動的溫床。在大學時每逢有女友的男生要出去過夜都會在寢室裡大聲宣佈:我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和女朋友開房去。其實這倒是**奔裸地向我們這些沒有女朋友的同學叫喊他馬上就要和他女朋友**一樣。包括那些開過房的男生每每回到寢室都會對剛剛去過的賓館品頭論足,某某賓館裡的茶几上明晃晃地放著男女洗液和保險套,某某賓館裡大床間裡是一張紅色大圓床,甚至還有某某賓館裡的電話經常會有人打入問是否需要服務。這一切的一切都給賓館罩上了一層神秘而又極為曖昧的色彩。葉小愁打開房間門便不顧我直衝進去,扔下書包打開空調。而我卻是輕聲慢步,好像進了博物館一樣。從門廳到洗手間每一個能打開的房門,櫃門都打開看看裡面有什麼,就在我還在研究洗手間的一次性牙刷的時候,葉小愁在外面喊我,我走出洗手間看到葉小愁仰面躺在床上,雙腿高高豎起。葉小愁雙手雙臂張開望著天花板扯著脖子喊著:老杜快來,鞋子脫不下來了。我走過去像拔蘿蔔一樣向上拽著葉小愁的鞋子,葉小愁穿的是一雙厚厚的雪地靴,靴子結實的好像長在她腳上一樣。葉小愁的身體被我連同鞋子一起扯起來,葉小愁一個陣地喊輕點,輕點腿要斷了。鞋脫了下來,可是葉小愁的腿依然高高立著,老杜,腳凍僵了。我坐在另一張床上,把她的腳拉下了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揉著。葉小愁一邊吃吃地笑一邊拿起電視遙控器打開電視不停地換台。過了一會葉小愁從我懷裡抽出腳,用腳尖點著我的腿,說快去洗澡。看我坐在床上不動,葉小愁坐起來湊到我身邊說要不要一起洗。結果還沒有等我說話,葉小愁就把我從床上推了起來,別想美事了,你不洗我先洗,凍死我了。說完葉小愁便站在床上開始脫衣服,一邊脫著衣服她一邊哼著兩隻老虎的曲子。我坐在床上看著她,葉小愁衝著我嘻嘻笑在床上扭來扭去,就像個五六歲的孩子,葉小愁脫得只剩下襯衣襯褲便光著腳跳下床衝進了衛生間,在關衛生間的門時她伸出頭對我說,老杜不可以偷看,偷看少女洗澡犯法。說完葉小愁衝我做了一個鬼臉,剩下我一個人從地上撿起她剛才到處亂扔的圍巾、大衣還有襪子。
洗手間裡傳來嘩嘩的水聲,我坐在床上無聊地看著電視,可是電視上演著什麼卻一點都不知道。葉小愁的書包就放在手邊,我把它拿到手裡,那是一個現在學生經常用的單肩包,上面的拉鎖沒有拉死,我可以從縫隙裡看到幾本書的邊緣。我把拉鎖拉開看到裡面零散地放著幾本書和幾隻本,一個黑色的小本子在其中顯得很與眾不同。第六感讓我知道那是葉小愁的日記,我的手伸進她的書包卻久久沒有拿出,那個日記本不知為何變得十分沉重,我的手不斷摩挲著日記本的表皮,眼睛卻望著衛生間的門。最後我抽出手重新拉上書包的拉鎖,仰面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一直等到葉小愁站在我的面前我才回過神。
葉小愁身上裹著裕巾濕身冒著熱氣,雙手叉腰地看著我,看著我愣在那裡葉小愁先是甩了一下頭髮然後揚著臉得意地說:怎麼傻了?沒見過洗完澡的維納斯?她的話讓我想起第一次我和她見面時的情景,我雙手支著身子半坐起來笑著說沒有,是燈光太強,我一直沒有反應過來,開始以前是個大美女,結果竟然是個小屁孩。葉小愁用力地踩了一下我的腳但臉上卻帶著笑,我剛要坐直身子卻不想一個東西竟然罩在我的頭上,我拿下來時才發現是浴巾,轉過頭葉小愁已經鑽到了被子裡,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只露出小腦袋。她笑嘻嘻又從被窩裡伸出腿踢著我,快去洗澡,不洗乾淨不讓上床。
走進衛生間,整個衛生間全是霧氣,佈滿了水珠的鏡子上被葉小愁用手劃出一個大大的杜字外面罩著一個心形,水滴慢慢劃落字已經開始變得模糊,我大力地將所有水珠都抹去,鏡子上露出我呆呆的臉,每當這樣的時候,我總是會有不真實的感覺,就像我所在的這個賓館,我站在的這個衛生間,我面對的這面鏡子,還有身邊葉小愁剛剛脫下的衣褲,都讓我感覺不真實。但我知道這些其實都是真實存在的,如果它們是真實的,那麼現在讓一切不真實的就是我自己。不過如果真的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夢,我希望自己可以不要醒來。我打開淋浴器,閉上眼睛輕聲念著葉小愁曾經對我說的話,熱水澆在我的身上很快將我的身體澆濕。
走出衛生間才發現屋子裡已經是一片黑暗,電視不知什麼時候也被關掉。我叫著葉小愁卻沒有人回應,我只好摸索著向床走去,結果自己被地上的鞋子拌到,可是我明明記得自己並沒有將鞋放在這裡,果然我聽到了葉小愁吃吃地笑聲。我彎下腰用手摸索著小心地向前走去,果然另一隻鞋子還有賓館的椅子都放在屋中間。當我將於摸到床抓到被子時本來躲在被子裡的葉小愁用力將被子一把扯到自己的懷裡,我一下子倒在了床上,葉不愁哈哈大笑了起來,我撲上去得到的卻是一個滿滿的擁抱。
葉小愁用力地抱著我,她把頭埋在我的懷裡,雙手在我背後緊緊拉著勒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等到葉小愁平靜下來我長長吐了口氣說你想謀害殺夫呀,葉小愁笑著說和我在一起就得有不怕犧牲的精神。我問難道和你在一起會有危險,葉小愁坐起來趴到我的身上說和我在一起就是會有生命危險,你怕不怕。我抱著她說怕,可是來不及了,已經上了賊船了,這一次換我抱得葉小愁喘不上氣了。葉小愁在我懷裡扭來扭去她身上衣服的扣子一直劃著我皮膚,她還穿著我的長袖襯衣,我伸手將它脫去,可是葉小愁卻攔住了我的手。我以為葉小愁會錯意便在她耳邊說衣服劃到我了脫下來吧。葉小愁聽完緊張地摸著我的皮膚問我疼不疼,但她卻絲毫沒有要脫下衣服的意思,這讓我有些奇怪,我試探著觸摸葉小愁的身體,果然碰到葉小愁上臂以上的位置時葉小愁都本能地躲閃。我坐起身打開燈,葉小愁把整個身子都縮在被子裡可憐地看著我,我讓她坐起來她總是搖頭拒絕,最後我硬把她抱了起來。拉下她的衣服我看到她的肩頭上一條暗紅色的傷痕。我輕輕轉過葉小愁的身體撩起襯衣,她的背後交錯了十幾條傷痕,我一碰到它葉小愁的身體還是會跟著顫抖。我問葉小愁這是怎麼弄的,她沒有說話,我問是誰弄的,她也沒有回答。問完這個問題我也弁得有些多餘,在那個家裡除了她媽媽不會再有別的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我輕輕撫摸著一個個傷口直到葉小愁的身體停止了顫抖,我問葉小愁還疼嗎,葉小愁搖了搖頭。我把葉小愁攬到懷裡在她耳邊說跟我走吧,我們在一起。葉小愁看著我的眼睛問你說的是真的?我認真的點了點頭。不是隨便說著玩,不是在哄我?我再一次點頭,葉小愁輕輕拍了拍我的臉,說算了,你現在雖然這麼說以後肯定會煩我,不想要我。我不知道怎麼才能讓葉小愁相信我所說的話不免有些著急,葉小愁看著我的樣子笑了,她說你都不瞭解我,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以後你突然有一天後悔了呢?我搖了搖頭說不會,你不是告訴過你以前的事情,我都相信,我也不會後悔。還有我喜歡的是現在的你,以前的你怎麼樣我都不會在意。葉小愁手指點著我的眉心,真的以前什麼樣你都不在意,真的只要在一起就不後悔?我用力地點了點頭,葉小愁猛地親了我一口,我們永遠不分開。
黑暗中葉小愁的身體緊緊纏繞著我,我聽到她在我耳邊發出的喘息。那一瞬間曾經有過的感覺再一次出現,我伸手撫摸觸及到的又像是一個陌生的身體,灼熱飽滿,皮膚光滑如同蘇繡旗袍的緞面,她在我身體上起伏,那種美妙的感覺讓我如同在夢中一般。我無暇思考也甘心放棄了一切思考身體只跟隨著慾望一點點沉淪直至最後昏昏睡去。
第二天醒來床上又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喊葉小愁卻沒有人回應。從床上坐起我拚命揉了揉腦袋來確定一下自己是否還在夢中,還是在這賓館,床上的痕跡清晰可見,只是葉小愁不在。走下床發現寫字檯上有一個紙條,上面寫著:老杜,看你睡得太香沒捨得叫你,我去上學了,給你留了一塊巧克力,記得要吃早飯。週六是聖誕節,我們一起過,記得給我買禮物。
我拿起桌子上的巧克力,還沒有吃都已經覺得甜得發膩。我站在那裡一個人傻笑,因為我知道現在的一切都不是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