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志強和王蘭鳳相好,是他到了縣文聯以後發生的。
縣文聯是文化藝術界人士的家,志強與在劇團扮演外交角色的副團長王蘭鳳就有了親密接觸。志強只要面對女人,尤其是使自己動心的女人,就立刻談吐風雅,蓮花般的語言,娓娓動聽,蘭鳳就非常喜歡聽志強談話。她曾經稱讚志強說:「志強,你是個少見的大才子。」說這句讚揚話時,那眼光同時流露出一種迷人的色彩,不由得讓志強怦然心動。
後來,蘭鳳只要來縣委辦事,總要到縣文聯來轉一轉。見過主席和其他人之後,就以索要劇本的名義,拐到志強的辦公室聽他引人入勝的談話。一坐下來,就有點無休無止的磨蹭。在志強的眼中,這蘭鳳作為一個風塵女子,卻又別有一番風味,落落大方,說話得體,舉措之間,萬種風情。尤其那帶有道白韻味的聲音,給人以高級享受,比之前兩個情人,獨具特色。漸漸地就展開了進攻的架勢。人家蘭鳳是何等角色,哪能看不透志強心裡的小九九兒,採用了不迴避,不拒絕,不袒露,不延伸的態度,當志強故作深沉時,就引他一下;當志強明顯地挑逗時,又輕輕地避開撩人的話題,王顧左右而言他。這些情態,勾得志強心裡癢癢的,每到閒暇時,總是盼著蘭鳳來坐坐。蘭鳳也奇怪,總是在他渴念的時候,飄然而至,給他以精神上的無比滿足。也許王蘭鳳也同樣動了情愫,找他來就是搞精神會餐,享受一番神聊的樂趣。這種若即若離的姿態,正是王蘭鳳的過人之處。
文藝界的人自己不用請客,也會酒場不斷。在筵請他們時,縣文聯的人也常常深入其中,志強與蘭鳳就不斷相交,感情不自覺地向縱深發展。特別是在酒後,蘭鳳在志強面前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扭捏,讓志強欲進不能,欲罷不忍。兩個人的愛情就由此產生,漸漸地形成了勾肩搭背的態勢。
是果子就會成熟的。一次他們在一起聚會,酒才喝了不過三五成,蘭鳳就明顯地表現醉了,說要離席,大家轟著、哄著她,不讓她走,甚至說出急話來勸阻她。迫於大家的火一般的熱情,她不得已才說:「我老公今天回來了,很久沒有見過面,也不知在家怎麼著急呢。」
大家又哄笑成一團,說:「這可留不得,快走,快走!」
蘭鳳剜了查志強一眼說:「我頭有點暈,志強,你來送送我!」聲音執拗得不可拒絕。
志強有點流流氣氣地說:「我不送你,你一個人在家時不請我,老公回來了,我去了又沒有什麼便宜可佔!」說著,仍然站起來,去送蘭鳳。
清風撩人,月色溫柔。路上,蘭鳳的身子有些發軟,到了沒有人處,就不自覺地往志強身上靠,有了人就飛快地分得開一些。志強弄不明白,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喝醉。
走到一排林蔭小道時,蘭鳳幽幽地喊:「志強哥。」
第一次稱呼他「哥」,讓查志強心裡一熱,「唔」了一聲。
蘭鳳柔柔地說:「好想和你談戀愛。」
志強把她擁得再緊一些:「我們不是正在談著嗎?」
蘭鳳就「嗯嗯」地應著,緊緊地貼著他,用身體說話。
就這樣,志強和她相依相偎,一直送她到她的住房門前,正準備離開時,她一定讓他進屋去坐坐,志強只得聽從她的請求。一進屋,發現她老公並不在家裡,才知道這是一個多麼高明的托辭,電光石火般地閃出做愛的念頭,一下子擁抱了她,兩隻帶有酒香的嘴巴熱吻時,舌頭攪在了一起。這一吻來得突然,來得持久,在膠著的過程中,查志強竟然突發奇想,「情侶」的「侶」字,可能就是古人在男女之間親吻時創造的。如果這個「侶」字讓他造的話,兩個口字不是分開,而是應該用一撇串連在一起,可能造這個字的古人含蓄,只是口對著口,沒有伸出舌頭。又想,「侶」字的兩個「口」字是上下迭放著的,不是他們站著的這種情形,一上一下,才更有獨到的深意,就要抱起蘭鳳,試圖把蘭鳳放到臥室裡的床上去。
蘭鳳猛然把他推開,兩個人在客廳裡捉迷藏一樣追逐,追著追著,蘭鳳跑進臥室不出來,門卻虛掩著,志強推開門進去,蘭鳳正趴在床上啜泣,志強把她翻轉過來,一邊愛撫她,一邊吮吸著女人濕鹹的眼淚。
蘭鳳說:「志強哥,你愛我嗎?」
「愛,愛死了。」
「你們男人都會這樣說,到手了就不說了。」
志強說:「我會永遠愛你的。」邊說邊動作起來。
蘭鳳再一次推開了他:「不能這樣,我怕骯髒了你的身子。」
志強信誓旦旦地說:「哪龜孫嫌你是骯髒的,你是乾淨的女神,我們男人才是最骯髒的。」
蘭鳳有點僵硬的身子癱軟了,下面就順理成章,志強覺得他想要的地方非常美妙,(此處刪去十八個字),蘭鳳在波濤翻捲中,非常滿足。
這一天,查志強帶著材料任務,又來蘭鳳身上尋找靈感。邊走邊想,這寫材料如同追女人一樣,剛開始時,「眾裡尋他千百度」,一直不得要領,紮下了筆,深入進去,就順暢了。只要操弄得盡心盡意,完稿時,就會上下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