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躺在一個大花搪瓷的臉盆裡,上面蓋了一大堆彩色的尼龍珠串和髮夾,整個的小攤子,除了十字架之外,全是現代的製品,翻到這古舊的花紋和造型,我停住了。然後將它拿出來,在清晨的陽光下琢磨了一會兒,只因它那麼的美,動了一絲溫柔,輕輕問那個賣東西的印第安女人:「是你個人的東西嗎?」她漠然的點點頭,然後用手抓一小塊米飯往口裡送。十字架的頂端,可以掛的地方,原先紮著一段粗麻繩,好似一向是有人將它掛在牆上的樣子。「你掛在家裡的?」我又問,女人又點點頭。她說了一個價錢,沒法說公不公道,這完全要看買主自定的價值何在。我沒有還價,將要的價錢交了出去。
「那我就拿走啦!」我對那個女人說,心底升起了一絲歉疚,畢竟它是一個有著宗教意義的東西,我用錢將它買了下來,總覺對不住原先的主人。
「我會好好的給你保存的。」我說,攤主人沒有搭理我,收好了錢,她將被我掏散的那一大堆珠子又用手鋪平,起勁的喊起下一個顧客來。
那是在一九八一年的厄瓜多爾高原的小城RioBamba的清晨市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