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1日,絕對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仔細想想後來發生的人和事,都是由這天開始有了正式的交會,而以前不過是前戲。也許在那一天,命運女神諾娜突然翻轉了手心,看見幾道交纏的曲線,微微一笑,所以應該相逢的人和事,一個也少不了。
陸羽回到學校的第三天是11月11號。他發現學校裡的氣氛甚是詭異,無端端身邊多了N道冷嗖嗖,涼冰冰的目光,從接收方往發射端一看居然都是男人,同時發現學校裡多了許多男生,身邊都有個漂亮或者不漂亮的MM,在學校裡來回晃蕩,一臉神采飛揚,毫不顧忌學校的嚴打,這讓他很是驚疑了一陣。
到了放學的時候鄭穎風蹭過來,可憐兮兮的要求陸羽請客:「放學我們去吃kfc,好像樟茶烤翅味道還不錯,然後再來一個老北京雞肉卷,一份薯條,一杯百事可樂,最後來杯濃濃的美祿我就滿足了。」
「沒問題。」陸羽向來很是大方,眉毛都沒皺一下,「不過,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陸羽把鄭穎風拉近一點問:「為什麼今天這麼多男人對我放射X光線?」
鄭穎風一副我早知道的表情,歎氣,「唉,小羽羽你真是單純啊,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啊?不知道。」陸羽難得表現出一臉迷糊,從口袋裡拿出索愛的手機翻了翻,而後一臉認真地看著鄭穎風說:「11月11號,有什麼問題?」
「還沒反應過來啊!」鄭穎風一臉得意的看著陸羽,心想:「你小子也有迷糊的時候麼?真是太難得了!哇哈哈哈!」
「每年的11月11號,也就是今天啦,俗稱光棍節。你飽漢不知餓漢饑,天天有女生追著寫情書送巧克力,哪裡會瞭解我們廣大光棍」青燈照壁入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的淒涼啊,所以廣大人民群眾如此仇恨你是應該的。」鄭穎風義正詞嚴的盯著陸羽。
「靠!你丫紅樓讀的不錯呀,」青燈照壁入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都整出來了。」陸羽恍然大悟,皺皺眉「真夠無聊的。」
「是啊,他們夠無聊的,我們這些不無聊的人應該去解決晚餐了吧,小羽羽,GO!GO!GO!」鄭穎風一屁股坐上陸羽的藍色變速車,催命一樣向學校附近的KFC進發。
在KFC的門口,鄭穎風習慣的拍拍山德上校的腦袋打招呼:「嗨,老頭,我們又來吃你小雞雞了。」剛好旁邊有幾個小孩,聞言很天真地問:「哥哥,小雞雞可以吃嗎?」
鄭穎風無語ing。
陸羽受不了的翻個白眼,揣了鄭穎風一腳:「靠,說話注意點,不要污染下一代!可憐的山德上校早晚給你拍成禿頭。」
寬敞明亮的大廳,稚童嬉戲的甜美笑聲,食物的香味,溫暖的笑容,讓人有幸福的感覺。鄭穎風去點餐,陸羽鶴立雞群般的站在大廳裡尋找位置。看著那些小孩和慈愛的父母,內心酸楚。
還是選擇了窗邊的位置,陸羽喜歡靠著窗戶坐。心理學上好像說這樣的人,習慣觀察探測,內心難以安穩。
李好好和陸曼兒走進了KFC,一眼就看見了靠窗坐著發呆的陸羽。這個時候李好好的花癡程度跟紫霞仙子差不多,眼睛變得湛亮,心說:「發呆都發的那麼帥,我真是太幸福了!」好不容易均勻了呼吸以後,她壓低嗓門對曼兒說:「我看見他了。」
「啊?哪個他?」曼兒沒反應過來。
「就是,就是,那個他啊。」好好又急又羞,恨不得跺腳伴奏一下。
曼兒一看好好的表情立即恍然大悟,好笑地四處張望著問:「哦,人間絕色啊,在哪在哪?」好好用手指了指陸與羽的方向小聲說:「在那邊,靠窗戶的位置。」
「喂,你要不要這麼誇張啊,死拽著我的衣服幹嗎呀?衣服很貴的啦!」曼兒看著緊張兮兮的表妹,好笑的搖頭。
「我們去找他們好了。」曼兒提議。
「不要啊,不要啊!」好好假裝拉住曼兒的胳膊,其實她心早就飛到陸羽那邊去了。
「哦!那我們就走吧。」曼兒轉身向門口走去。
「不要啊,不要啊。」好好死命的拽住曼兒,把她往陸羽的方向拉。
「靠!還沒追到手呢,追到手再裝矜持也行啊!」陸曼兒戳破好好的偽裝以後,拽著忸扭捏捏的李好好向陸羽和鄭穎風走去。
「請問,旁邊的位子有人嗎?曼兒輕柔地開口。
「沒有。」陸羽拿過自己的背包,隨意的回答,不經意的抬頭看見淺笑盈盈的陸曼兒,心頭狂震。
陸曼兒今天穿了一件水藍色的V字領毛衣,更襯得膚白如雪,櫻唇嬌艷,脖子上圍著一條同色系的圍巾,配上一條款式簡單的白色A字裙,頭髮簡單挽起挑了個髻,順著肩披下來,髮質很好,充滿光澤,黑緞子一樣柔亮。而鄭穎風正啃著老北京雞肉卷,低頭津津有味地研究餐單上的兒童小知識,根本沒注意到夢中情人來了。
根據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原理,我們可以發現在陸羽打量陸曼兒的同時,陸曼兒也正以她一貫挑剔的眼光審視著陸羽,眼前的男孩長著一張明星臉,俊美的無須多言,U2的灰色T恤黑色外套,更是讓他顯得氣質不俗,俊逸非凡。
「他還真是很有味道,怪不得好好會動心。」曼兒看著陸羽心裡下了總結評語。心裡很滿意這個未來妹夫。
陸羽和陸曼兒互相鑒賞了一番以後。遲鈍的鄭穎風終於抬起頭來,滿臉興奮的宣佈:「小羽羽,我終於知道栗米就是玉米了,不過分很多種就是了。」他個衰人還沒發現陸曼兒的到來。
「不容易啊!恭喜你,終於小學畢業了!」陸羽懶懶的拍手鼓掌,揶揄鄭穎風。
「OO~~~!怎麼是你!」鄭穎風和李好好異口同聲的大叫。我們遲鈍的鄭大公子和李大小姐終於火星撞地球般交會了。因為像李好好這樣身為一個身陷愛情的女人,基本上眼中也只有陸羽的存在。
「我和我家小羽羽來吃大餐。」鄭穎風首先表白。
「哼!了不起啊,我和我表姐也是。」李好好瞪了鄭穎風一眼,不情願的挨著他坐下,小聲說:「愛滋病患者坐遠點。」
「靠!你歧視我們愛滋病患者啊。」鄭穎風條件反射似的大叫起來。
此語一出,四座皆驚,周圍眾人紛紛射來詫異的眼光,連兩個冷人兒陸羽和陸曼兒都忍不住笑出聲。鄭穎風覺得全身的血都往腦門上衝,懊悔地恨不得咬舌自盡。如果有個地縫能立刻鑽下去。
好好非常得意於自己成功的誤導了鄭穎風,報仇的感覺真爽啊!如果不是夢中情人當前,要保持形象,她恨不得立刻仰天長笑一番。
「好好,別鬧了。」曼兒看著鄭穎風一臉窘相,覺得他很可憐。忍住笑開口:「要不我和你換個位子吧。」聰明如曼兒自然知道好好是想跟陸羽坐在一起的。
「好啊。」好好情不自禁的歡呼,隨即羞的臉通紅,偷眼看陸羽的反應。陸羽若無其事的嚼著一根薯條,看著臉紅的跟番茄有一拼的鄭穎風暗笑。
「耶?這個說話的美女就是!就是!就是!偶的夢中情人嘛!」超級遲鈍的鄭大公子,終於終於發現了李好好的表姐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陸曼兒。
「挖塞~~~」頓時鄭穎風體會到什麼叫小鹿亂撞,「小心肝開始撲通撲通地跳。受不了啦!哈里路亞!」
陸羽接收到鄭穎風期待的眼神,當然知道他的心思。暗暗一笑,對陸曼兒的安排也不反對。對他而言,只要看到陸曼兒就可以了。
於是四個人各懷鬼胎的吃著薯條喝著可樂。還是好好先開口對陸羽說:「上次謝謝你哦。」
「呃?」陸羽一愣,好半天才想起來她是說幾個月前去上海書城的事情,淡漠掃了她一眼,冷冷地說:「沒什麼。」然後轉頭看著窗外,再也不理她。噎得李好好下一句話堵在喉嚨裡出不來。「
鄭穎風也不知如何跟初次見面的陸曼兒搭訕,雖然他看起來很油腔滑調,但當他真正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孩時,他那種純情少男的本質還是顯露無遺。他很緊張,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怕說錯話,唐突佳人。
鄭穎風和李好好小心翼翼的喝著可樂,捏著暑條沾著番茄醬,小心思量。
氣氛有些僵,陸曼兒突然看著陸羽問:「你叫什麼?」李好好嚇了一跳,心想:「老姐可真夠直接的。」
「陸羽。他叫鄭穎風。」陸羽淡淡的說,連帶介紹了鄭穎風。
OO!鄭穎風非常驚訝的看著陸羽,嘴巴張的奇大,雖然只是一個名字。但是對陸羽而言可是破天荒的,他一貫的作風是冷字當頭,陌生女生跟他搭訕就一個結果:自找沒趣。
「我叫陸曼兒,她是李好好。」陸曼兒微笑了一下,神態自若地介紹著。陸羽心裡有種難言的快樂,他喜歡的女孩就應該是這樣直接明快的。
不自覺間又是一陣沉默,陸羽陸曼兒神色游離的盯著窗外,看著街頭的艷麗的霓虹和遊走的人群,一臉淡漠,這兩個人似乎同時都縮回自己的世界裡,就好像現在隔著玻璃看外面的世界。
半晌,陸羽收回眼光,對鄭穎風說:「我們回去吧。」他的眼光又一次無意間和曼兒碰撞,兩個人心裡都是一涼。陸羽背著背包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那種眼神讓曼兒突然有很強烈的錯覺:「他是認識她的,而且認識很久了。」這樣想著曼兒也開始恍惚:「我是不是認識他呢?」
鄭穎風跟了出來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陸曼兒若無其事的嘬飲著咖啡,而李好好低著頭,「她不會又哭了吧。」鄭穎風這樣想著,腳步慢下來,這時陸羽在外面催促著。他搖搖頭,推門出去了。
他沒有看錯,好好的確又哭了,以她的美貌,平時都是男生來奉承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冷落?「姐姐,他怎麼能這樣?」好好非常委屈,眼淚哪裡還忍的住大滴大滴的流下來,
「他就是這樣的人。」曼兒說的很自然,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好好,輕輕搖頭說「明知道他是冰山,你還要當泰坦尼克的,怪誰呢?
好好嗚嗚地哭了半天,突然抬起頭來,接過紙巾擦眼淚,不服氣地抬頭:「我就不相信了」她帶淚的臉突然綻出一個嬌艷甜美的笑容,眼睛裡又充滿了勇氣:「大不了改變戰略!」
曼兒看著剛才還哭哭啼啼,現在突然一臉古靈精怪的好好,無奈地歎息一聲:「晴時陰天偶陣雨。真是服了你這個小妖精!」
她的目光一轉,無意間又瞥見那輛藍色的變速車,載著兩個大男孩飛快的消失在茫茫的夜色裡。陸羽的影子第一次清晰的映照在陸曼兒的心裡。但如白雲映水,過往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