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秋遊回來,第二天便是星期天,很開心,這樣就可以好好地在家休息休息。
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下個星期一就是話劇公演了,今天下午還要去學校進行最後一次的排練。不由,又煩了起來。
管他呢,先睡一覺再說。
我蒙著被子開始睡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在老*獅吼功下,不甘不願地起床。
連續幾天的折騰,足足少了五斤體重,有句話說得好,有心栽樹樹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
以前我費盡心思減肥都沒成功,現在沒想著減肥卻輕而易舉地成功了。
高興之餘還有點淡淡的傷感。
回想這段時間的倒霉事情。
廣播莫名其妙的失音,結果遭受一頓群毆。
玲兒突如其來地推我,結果失足在湖裡。
洛玲兒……她是無心的嗎?回憶起這幾天接連發生的事,洛玲兒真的是無心的嗎?
她會不會是故意的?
但是我和她之間又沒什麼個人恩怨啊。
還是自己在胡思亂想?
「語胭,收拾好沒有?快出來吃飯,下午不是還有排練嗎?」老媽在門外又大嗓門地吆喝。
我甩了甩混亂的思緒,不願再去想了,回答老媽:「知道了,知道了。」然後走出去吃飯。
吃完飯,換了套粉色運動裝,我便走向學校。
秋天的中午很涼爽,涼爽的風吹在臉上,頓時睡意煩惱全消失得無影無蹤。
時不時,天空中飄下幾片零落的樹葉,在空中翩翩飛舞著,好像一隻隻美麗的蝴蝶,各自表演著自己的絕技。
走進學校,沒有學生的校園,顯得有些落寞沒有生氣,整個校園寂靜得像沒有人煙的荒漠。
我以為我是最早到劇場的人,沒想到到那時其他的同學全都已經在練習了。
「語胭,今天有沒有好點?」一看我出現,白立群一個箭步走了過來,引來好幾波嫉妒的目光。
「好多了呢!」
我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告訴他,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呵呵,傻丫頭,先喝點水,休息一下,我們再練習。」他指了指一邊的桌子,上面放著一個暖壺。
那是一個像古董的暖壺,暖壺週身畫著精緻的圖案,摸在手上,溫溫的,暖暖的。
忍不住好奇扭開蓋子,一股清香飄逸出來。
好香!
這是杏仁茶……
眼裡有些濕濕的,記得離開醫院那天,醫生說要我多喝些暖胃的東西,沒想到白立群卻記在心裡了。
「發什麼呆?不喜歡喝嗎?還是要我哄你,你才肯喝?」
白立群輕笑地將還冒著熱氣的茶倒在杯子裡,讓我拿好。
我低垂著頭,怕他看見我的表情,一股腦地全倒進肚子裡,倒完我就後悔了,那溫度簡直和剛熱完的一樣,燙死人了。
「你不會是現熱的吧?」我伸長舌頭,用手扇著散熱。
感覺舌頭都起泡了。
「是這個暖壺的保暖功效太強了,不關我的事。」他連忙笑著否認,同時伸出手幫我去熱。
「好了,好了,既然人都來齊了,大家就開始練習吧。」
監督老師的語氣裡帶著濃濃的酸味,讓我一下不好意思了起來。
好在他是白立群,老師都會顧及到他家的勢力,不然免不了會挨頓訓。
排練開始了,其他的配角都演得相當入戲,我這才發現,洛玲兒沒有來。
到我和白立群配合的時候,不是對白說錯,就是跳舞總是踩腳,整個下午排練完,我都是頂著一張大紅臉,不好意思到結束。
老師似乎對明天的正式公演絕望了,連批評我的話都懶得說了。
看著老師的茄子臉,我的心裡真不是滋味。
一路上,我垂頭喪氣地和白立群走著,一點心情都沒有。
「不知道明天我會不會出狀況,如果我演砸了,你會不會笑我?」
白立群說得一本正經,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斜長。
「沒可能的事,出狀況只有我,真想明天永遠不要來。」我歎了長長的一口氣,更加無精打采。
「不如我們明天玩失蹤吧?」他突然停住看著我。
我尖叫:「失蹤?」
定定地看向他的眼,明亮而堅定,顯然他不是在開玩笑。
失蹤?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
我的心有些動搖,反正落跑的不只我一個人,如果被抓的話,至少還有個墊背的,頂多是記個臨陣脫逃的小過,死人是不可能了。
「呵呵,你又當真了?」
白立群爽朗的笑聲,讓我知道他現在有多開心。
這傢伙,最近的笑聲比以往要多了很多。
「是我笨,好不好!」我彆扭地繼續往前走,他兩三步追了過來,腿長就是步子大嗎?我不由自主想起白立群住院時嘲笑我腿短的模樣。
真的好懷念那時的白立群啊,那時的他似乎總能惹我生氣,卻是那樣的讓我動心。
「生氣了?」他拽了拽我的衣袖,一副小孩子樣。
「沒有。」我口是心非地癟嘴,邁著大步的繼續向前走。
「還說沒有,嘴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他又追問我,栗色的頭髮在夕陽下閃著紅霞的光暈。
「是啊,我生氣了。」我索性又站住,省得他的俊臉晃得我眼暈。
「那麼在意明天公演嗎?」
我點頭,迎向他會放電的眼眸,臉一下子紅了,又趕緊低下頭。
「怕丟臉嗎?」
我再點頭。
他輕笑,「如果明天我和你一起演砸,今晚你是不是會有個好夢?」
我又點頭。
連白立群都演砸的話劇,相信到時就不會拿我當話題了,我只想平靜地生活而已,就這麼簡單。
「好,明天我們就一起搞砸它。」
「別騙我了。」我擺擺手,剛剛才上了一當,哪能那麼快就上第二次當的,狼來了的故事還只有三次呢。
「呵呵,看吧,你並不是太笨。」他似乎正在做一道證明題,而題目就是我。
「是啊,我到家了,謝謝你送我回來。」我了無生趣地回答,客氣地朝他一鞠躬,轉身就要按門鈴。
「語胭。」
我回頭。
他猶豫地抿著嘴巴,最後釋然地笑了。
「不要想太多,好好的睡覺,明天很快就過去了。」他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膀,揮了揮手,走了。
他在掙扎什麼呢?我看著他的背影,我竟然得出這樣的疑問。
也許……話劇的演出,他也並不想參與吧!也許他也有他的無奈。
晚上,吃得飽飽的,喝得足足的,看著夜空中的星星發呆了一會後,我便關燈睡覺了。
……
又是這裡?
我輕車熟路地走進那座金碧輝煌的古堡,身上的服裝至始至終都是這一套,穿膩了,也看膩了。
金黃色的籠罩下,他懶懶地倚在金色大椅上,金色頭髮散在椅背上,一副等待著他的寵妃的神情。
「喂。」我不滿起來,本來明天就是我的難過日了,晚上還不讓我開心地睡好個覺嗎?
「時間有限,我們要抓緊時間排練了。」他一臉嚴肅的樣子看著我,威嚴的樣子不容我反抗。
很少見到他嚴肅的表情,所以我愣愣地看著他。
「你覺得我還有必要練嗎?練得我都快吐了,結果還是一塌糊塗的。」我喪氣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垂著腦袋喪著氣。
「放心吧,在我的指導下你已經很有進步了,只要你再接再勵就一定能行的。」說話間他已經走到我身邊,輕輕將我拉了起來。
他還把自己說得這麼有本事了?切,真是臭美。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今天晚上拼最後一次吧!
「那練習吧,怎麼練?」我無精打采地問。
「把腰直起來說話,別無精打采的好像得了重病的樣子,你是王語胭,王語胭是不會被任何事情難倒的。知道嗎?」他好像在鼓勵我,說著從來沒有誇獎過我的話。
不過,這話我喜歡,呵呵!
是啊,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王語胭嘛,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公演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頓時,我直起了腰板,信心加了一倍。
我不禁感歎,他的話對我真有作用了,這種感覺,好神奇哦!
「知道,我們開始練習吧。」連說話都震震有聲了。
「嗯,很好,我陪你一起練習。」他終於露出了笑容,滿意地點點頭。
就這樣,他一遍一遍地耐心陪著我說對白,陪著我練舞。
時間在我們身邊靜靜流淌,而我卻忘記了時間,一心投入到和他的練習中。
握著他的手,感覺他的心跳,我忘記了自己的呼吸。
第一次,我竟然感覺到彼此的心靠得那麼近,心跳的節奏,似乎都融合在一起,不分你我。
我們忘情地練習著,周圍的一切都不復存在,存在的只有彼此深情的投入。
不知道練習了長時間,直到我吃驚地發現我也可以演的出乎意料,沒有走錯的舞步,沒有漏洞百出的對白,有的只是純熟的演繹。
那一刻,彷彿千隻萬隻煙花在心中燃放,千朵萬朵鮮花在心中開放。
那一刻,真的開心極了。
「我就說吧,本王子可是說一不二的。」他驕傲地挺起胸膛,等著我的表揚,簡直就像長不大的小孩子。
「是啊,是啊,是小女子眼拙,沒看出王子有如此精湛的演技。」說完,我還呱唧呱唧地拍了幾下手。
我可是絕對夠意思的。
「當然嘍,不然也不會嚇得那些人集體去了醫院。」他一副更加得意洋洋的樣子。
我挑眉。
「哪些人?」我問。
「我絕對不能容忍欺負你的人逍遙自在。」
他狠狠地說,發狠的眼神突然閃過一絲寒光,邪惡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樣子猙獰而恐怖。
我的心反倒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原來是他……我該相信嗎?夢境與現實……我該相信嗎?
「反正,明天你只要記得我們排練時的感覺,明天就絕對不會出狀況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他雙手扳正我的肩膀,正面對著我。
不知不覺,眼淚隱忍不住地流了下來,朦朧中,他錯愕得不知所措,慌亂地擦去我的淚,呵護在掌心。
我主動投入他的懷裡,任性的由眼淚辟里啪啦的落個不停,浸濕他的衣衫。
再一次,我不想分辨,只想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