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新的一天。
我依然如從前一樣來到學校,上完課後,又如從前一樣收拾好東西準備去醫院。
可是,當我走到走廊上時,卻……
我想我的心臟著實還不夠強韌,不然為什麼在看到那個恐怖的胖妞之後一顫一顫的呢?
「還說不是你?」那個名叫李麗的胖妞指著我的鼻子道,一臉橫眉怒目。
我環顧前後左右,發現竟然有十來個女生將我團團圍住,周圍的同學大多*了,沒走的同學經過我們身旁時就像沒看見一樣似的加快了步伐匆匆離去。
以前怎麼沒看見他們走得這麼積極,現在為什麼在見到惡勢力之後走得跟追風似的?
再看看眼前的胖妞,此時她正怒火衝冠地看著我,恐怖的樣子彷彿要將我吞到肚子裡,嚇得我心臟急速跳動。
看來人長得帥真是種禍害,竟然惹了這麼多群惡女生為之瘋狂。
漸漸得,她們漸漸得靠近我,最後將我逼到一個牆角落。
「大姐,這裡不方便教訓人,咱們換個地方吧。」那個打小報告的女生對胖妞說道,胖妞想都沒想,說:「把她帶到天台上去。」
她的話音剛落,那群女生便像惡狼般向我撲了過來。
我想呼喊,無奈卻被其中一個女生摀住了嘴巴,我想掙扎,無奈卻被其中兩個女生抓住了胳膊和雙腿,然後,無奈的我便硬生生地被他們拖到了天台。
在天台的一塊空地上,她們放下了我,然後又像一堵人牆似的將我緊緊圍住,生怕我一個不注意就會逃跑似的。
坐在肉牆中央,我只感覺全身上下在瑟瑟發抖,心也跳得厲害。
唉!我王語胭倒了什麼霉啊,竟然會惹上這麼多禍害?
都怪我貪心去照顧白立群,不然我現在一定還過著安穩太平的日子,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擔驚受怕。
白立群啊白立群,你真的是藍顏禍水嗎?
現在天台上只有我和這群不懷好意的惡女了,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為什麼我的命運會如此坎坷呢?注定我王語胭要毀在這群魔女的魔爪之下嗎?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說,照顧白立群的那個女生是不是你?」頂著一張難看的大餅臉,李麗凶巴巴地問。
「真的不是我啊。」我裝作一臉苦相道,反正橫豎都是死,我就索性不承認到底,說不定還能換回一點生的機會。
「你還想騙我啊,物證都有了。」胖妞手裡抖著一張照片氣勢洶洶地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就是她,上次她還抵賴,這次可是我親眼看到的,還有照片為證。」一旁那個在醫院碰到的老熟人道。
「啊?照片?什麼照片?」我裝傻沖愣。
我繼續不承認。
「就是這個。」李麗將照片一把舉到我的面前。
我低頭看去。
「這裡面哪個是我?」照片上明明就是模糊的兩個背影,要說唯一看得清楚的地方就是裡面是一男一女而已嘛。
「完全沒有我嘛,我的背影哪有這麼高挑,再說了,其實我都想照顧白立群啊,可是輪不上啊,要是真的是我,我怎麼會怕人知道,我還生怕別人不知道呢!」我一抬頭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道,這回總算讓我鑽了回空子,我也挺佩服自己的,竟然能偽裝得如此真實,像我這樣的人不去當演員簡直是國家演義界的一大損失啊。
「還有啊,你能不能不要那麼無聊,老是幹這樣一些誣蔑別人的勾當。難道你知道真正照顧白立群的人是誰?故意跟別人說是我來混淆視聽嗎?」我轉頭一臉狐疑地看著那個李麗身旁喜歡扭屁股的女生。
周圍的女生都微微狐疑地看著那個女孩,李麗也趕緊轉過頭去盯著她。
這個時候一定要一鼓作氣並且理直氣壯才行。
呵呵,我夠聰明吧!
「是不是你知道是誰,故意替那個人掩飾所以才找上我?」我一步逼近那個女生,一把揪住她的衣領。
「你,你幹什麼?」她明顯有些慌亂。
站在我周圍的那些女生都彙集到我身後,然後慢慢向她這邊靠攏。
「真的是她啊。」她看著我身後那一雙雙懷疑的眼睛,額頭明顯冒汗了,說話的語氣也有些軟了下來。
「林秀明,到底是不是王語胭,還是你真的知道是誰不告訴我?哼!」胖妞李麗也向她逼了過來。
「其實大家想想就絕對不可能是我啦,我這麼平凡又這麼普通,又不會做飯,學習也不夠優秀,這跟白立群家招聘啟示裡面沒有一條相符合的耶!大家仔細想想是不是這麼回事?所以怎麼可能是我呢?那個招聘啟示大家又不是沒有看過。唉!看了那個之後我可是去都沒有去啊!」我故做歎息狀。
身後一排女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是啊,是啊!」
「就憑她的條件白立群怎麼會看得上。」
「那個神秘女生到底是誰啊?」
「難道秀明真的在說謊,她其實知道是誰?」
「林秀明,你給我說清楚。」胖妞一個箭步衝到我前面代替我揪住那個女生的衣領,聲音大得嚇人。
「你以為我那麼容易耍弄的嗎?拿這些東西過來就叫證據?」她一把把那張照片甩到那個女生頭上,「你以為你在糊弄誰?」
「說不定那個人就是她哦,所有的事情都說不定的哦。」我繼續火上澆油添油加醋。
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她這麼多嘴愛打小報告,就該讓她多吃點苦頭。
見我這麼說,胖女生更生氣了,一巴掌打在那個叫秀明的女生的臉上衝她大罵:「說,那個女生是不是你?我是奇怪這段時間不見你人影啊,原來你是去伺候白立群了,好啊你,膽子可真大的,今天就讓你嘗嘗說謊的滋味。」說著,她又一耳光打在了秀明的臉上。
秀明的臉頓時像五指山似的,她捂著臉一步一步後退,解釋道:「大姐,我是幫你去查誰照顧白立群啊,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啊。」
可是胖女生無論怎樣都不相信了,一步步向她逼近,其他女生也跟著簇擁而上。
頓時,周圍響起了一陣慘烈的毆打聲,以及痛苦的尖叫聲。
我悄悄地,悄悄地後退,退出人潮,轉身長呼一口氣,這才擦了擦一頭的冷汗。
向秀明投去一個同情的目光之後,我便偷偷地,偷偷地離開了天台,猛然向醫院奔去。
走在去醫院的路上,我滿腦子都是想著怎麼讓白立群賠償我精神損失的事情。
然而,當我到達醫院時,當我看見醫院公園那個人時,這個想法全然被我拋到了腦後。
並且,我發現自己還笑了起來,還笑得很溫暖,很開心。
醫院的公園裡,此時呈現著這樣一番情景。
正午的陽光溫暖明媚均勻地灑在草坪上面,一棵高大的榕樹下面站立著我們的石膏腳白立群同志,雖然他此時正拄著枴杖,但是他英挺的雄姿和高貴的氣質卻絲毫不減。
在他的週身,圍繞的不僅僅是一道和諧的光環,還有一群小朋友圍在他身邊。他們腳挽著腳,肩扶著肩以白立群為圓心正在做著圓周運動,口裡還唸唸有詞:「四十八、四十九、五十、五十一、五十二……」
白立群被圍在中間哭笑不得,滿是無奈的看著那群可愛的小朋友。
我慢慢向他走近,此時的白立群,就像一個孩子般,充滿天真的無邪。
當我走到他身邊時,白立群才發現了我,又是一臉無奈地看著我。
「小朋友們,麻煩讓大哥哥出去好不好。」他清了清嗓子道。
完全沒有人理他,那些興高采烈的小朋友們自己在那裡玩得不亦樂乎。
這個豬頭,搞錯了沒有,人家只是要用一下你旁邊的那棵樹做個圓心而已,你幹嗎好死不死地站在那裡啊,看看你,現在出不來了吧。
望著他那一臉有些不耐煩又有些窘的臉色,我打心底裡面笑了出來。
真的,他的樣子真的好像一個天真的孩童,完全沒有那種驕橫跋扈的味道。
我走近他們,臉上的笑容此時一定很燦爛。
他看到我的樣子不覺皺了皺眉頭,隔著一圈小朋友他叫道:「喂!你笑什麼?」
「沒有啊,我哪有笑?」我攤開手聳聳肩膀一臉無辜樣。
「你明明就在笑好不好。」他拄著枴杖撇撇嘴道,「你不是不來照顧我了嗎?為什麼現在又來了,沒事的話不要在我面前晃,小心我不發工資你。」
「啊?我什麼時候說不照顧你了啊?我可不想在你眼前晃,事實上也可以說現在是你在我眼前晃吧,如果你不想在我眼前晃的話,你趕緊離開啊,我覺得這裡很好,中午在這棵大榕樹下曬曬太陽還真爽咧!」我揚起頭伸了個懶腰。陽光透過榕樹的葉子灑在我臉上,感覺到那些光斑就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
「姐姐姐姐,過來跟我們一起玩啊。」我低下頭,看到那些正圍著跳的小孩子中,有一個眼睛黑黑大大梳著娃娃頭的男孩子在向我招手。
真是可愛的小孩耶。
「*你們在玩什麼啊?」我彎下腰微笑地問他們。
「玩轉圈圈,看能堅持多久。」一個穿花裙子的小女孩奶聲奶氣地說道,她的視線專注在自己跳的腳上,鼻尖都已經可以看到細細的汗珠了。
真的好可愛哦。
「哦?那還真好玩呢。」我笑道,抬眼看到白立群的臉似乎又拉下來了一點。
「八十一、八十二、八十三……」小朋友們整齊地念著。
「姐姐也想玩,讓姐姐加進來好不好。」我在一旁期盼地說道。
「好啊,好啊。」果然是一呼百應。
「那我們還是一直跳,小虎跟我的腿先分開一下,你馬上加進來好不好。」邊跳著邊說話的大眼睛道。
「好好好。」果然是好,怎麼會不好。
於是馬上那一圈就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我飛快地插了進去,有些吃力地彎下身子勾住後面那個男孩子的小腿,然後前面那個大眼睛用腿勾住我的小腿,一個周長大了一點點的圈圈馬上形成了。
「小朋友我們邊跳邊唱歌,好不好?」
「好。」得到的是大家整體的回應。
「那大家跟我一起唱哦。」我清了清嗓子。
「一隻老虎,一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個不小心他摔斷了他的腿,真奇怪!真奇怪!」
我得意地邊唱邊看向白立群變色的臉。
白立群在榕樹下定定地看著我,陽光透過樹葉照到他的身上,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都在盯著我,隨著我的移動而移動。
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嗎?我瞪大眼睛也回盯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我都覺得自己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太無聊太白癡了時。
他突然笑了。
那帶著一點點無可奈何的跟一點點似乎是感覺有趣的笑容,讓這個下午變得有些不同尋常起來。
在他的笑容中,在我們的歡聲笑語中,一個有趣的下午便度過去了。
天很藍,覆蓋著一層又一層淡淡的雲層,午後的陽光不算刺眼,透過玻璃窗灑在身上有種暖暖的感覺,一*困意波濤洶湧的襲來,我慵懶著趴在沙發上,看向靠著床頭不知道真睡還是假睡的白立群。
剛才的情景依然歷歷在目,在陪同那群小朋友玩了半天後,我便扶著白立群回到了房間,而那群小孩子一哄而散,又瞄準另一個「中心點」咿咿呀呀地開始轉圈。
我靜靜地靜靜地看著安靜入睡的白立群,一時間竟著了迷。
他睡覺的樣子好像一隻可愛小貓,長長的睫毛酣然地搭在緊閉的雙眼上,粉嘟嘟的小嘴微微翹著,好像在做一個美夢似的。
他的臉蛋好像也撲上了一層粉紅色的胭脂,像蘋果般紅彤彤的,可愛至極。
看著看著,我的眼睛漸漸瞇成了一條彎彎的縫。
王語胭啊王語胭,你這輩子注定要栽在超級帥哥手裡了,沒救了你!
白立群這種帥哥,光是母親就漂亮得容不得眨眼,他的父親一定也更加帥得不得了。
相比之下,為什麼擁有如此優等基因的我,差距卻這麼大呢?!
唉!上天真是對我不公平啊!
我忍不住站起來,一步步靠近白立群,輕輕站在近在咫尺的他面前,鬼使神差伸出我的玉手,一點點地移向他可愛的臉蛋……
「你想用你那根手指戳死我嗎?」他睜眼的瞬間,不可抑制的紅潮迅速飛上我的臉,眼睛飄向那根僵硬在半空中的手指,避開他讓我不好意思的目光。
我嚥了嚥口水,恨不得將那隻手馬上剁了,剛才……剛才真是糗大了。
為什麼他的臉會讓我有種很強烈的想去觸摸的*呢?
不管有多悔恨,在他目瞪之下,我好想找個洞鑽進去。
「喂,懶豬,你真想戳死我?不拿開你那個豬爪,是讓我看它有多可笑嗎?」我肯定他的臉正逐漸黑下來,並且目不轉睛地盯著我那只僵掉的手。
「怎麼可能呢?我看你睡得像沒氣了似的,我只不過想看看你是不是斷氣了啊。」我硬生生地抽回那隻手,放在背後,死鴨子嘴硬地對著他。
英俊的五官組合成一張氣人的表情,只是那對眼睛裡朦朦朧朧卻有一絲玩味。
這傢伙又想到什麼損人的詞了?
「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長得醜,身材差勁,腦袋不靈光,連眼神都遜斃了,從你身上完全一點看不到可取的地方,不對,唯一可以利用的大概就你那一身肥肉了,當肉墊剛剛好。」
我差點被我嚥下去的口水嗆死,連忙拍著胸口。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白立群這個豬頭絕對不會對我好臉色一刻鐘。
「傳說白立群脾性見鬼的好,無一女生不無拜倒在西裝褲下,真是不見不知道,一見真奇妙,果然種地瓜是可以長出土豆的。」
天知道,此時我已經站在忍耐極限的邊緣了,不回兩句恐怕我真的會當場翻臉,把那疊粉紅的鈔票砸在他的臉上。天啊!本小姐也是人啊!不是尼姑呢!而且我已經反覆在大腦裡過濾、拿捏,最後才挑出這句低級級別的對抗話。
我容易嘛我。
他不反擊,反倒一臉認同,並且用那種見怪不怪,習以為常的表情上下打量我。
「如果是你種的話,也許真的是種地瓜長土豆。」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豬腦袋怎麼可能明白天才的痛苦呢!」他見我一臉莫名,輾轉摩挲著下巴,似乎更加肯定他的說法,俊逸的輪廓上掛著一個邪邪的弧度,他那是明目張膽的笑我笨嗎?
我呸!我呸!我呸呸呸!
聰明就能夠這樣囂張嗎?
真是豈有此理。
「我要吃小籠包,限你十分鐘。」白立群嘴角的弧度依然健在,頭一歪居高臨下的神態蔑視我。
「如果我說本小姐身體欠佳呢?」意思就是告訴你,本小姐不願意動,懶得動!
可我看到他那張欠扁的俊臉時,我突然很後悔一件事!!
為什麼?為什麼要把他從那群小孩中救他下來……天啊!有沒有後悔藥來一點啊!
「那很簡單,減薪嘍!」說得輕鬆,我肯定他幹得出來!陰險!!卑鄙!!小人!!戳我痛腳……
我在心裡把他祖宗八十代問候個遍。
哼,以為這樣能夠威脅我嗎?我才不幹了。
「你想減就減吧,我不在乎。」我對自己有這樣的骨氣很是滿意。
「哦?不在乎?什麼時候拜金女轉性了?我還以為你一切向『前』看了,原來不是啊。」他的語氣明顯帶著貶義,不過我才不上他的當,依然站在原地不動。
「最後一句話,你到底去不去?」白立群對我發狠話。
「不去。」我也不是好惹的。
「那好,不如這樣吧,咱們來打一局撲克,如果我贏的話你就去幫我買小籠包,如果我輸的話你就可以不去了,你看怎樣?」白立群眼睛帶著邪邪的笑看著我。
打撲克?呵呵,這個笨傢伙,還嫌自己上次輸得不夠慘嗎?竟然還要和我打撲克,好啊,既然你想送上門找死,那麼本小姐就如你所願吧。
「行,不過如果你輸的話還得像上次那樣,一天加我五百薪水不然我不幹。」我貪心地加了一條。
白立群又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好的,不過我也有外加條件,如果我贏的話你不僅要幫我買小籠包還要答應我以後不許和我頂嘴。」
「好的,我答應你。」反正我有十足的信心能夠贏他,所以我才如此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
「就這樣,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