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凌哲的東風,我也成為了名人,可是代價卻不是我所喜歡的……
「用手抱住我的腰,否則會掉下去。」
「嗯。」
「等一下如果覺得冷的話,就把手放進我外套的口袋裡,知道嗎?
「嗯。」
1.麻煩來了
自從為凌哲設計了那套大受歡迎的服裝,妮子的麻煩就漸漸開始了。不時會有同學,甚至是學姐學妹跑過來要求妮子為自己設計衣服。
她們要的還不是一般的休閒類服裝,都是各自有各自要求的高級衣服。
「妮子同學,我下個月要出席姐姐的婚禮,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設計一套服裝?」這是客氣點的請求,算是很有禮貌了。碰上這種人妮子還能面帶笑容地客氣拒絕。
「妮子同學,我爸爸說了,如果你肯給我設計一套衣服,他可以付你1萬塊錢。」這是某個傲慢的同學對她下的命令。這種人是妮子最討厭的一種,她通常都以沉默不語來打發。
「林小妮!林小妮!!拜託你給我設計生日宴會的禮服吧,求求你啦!!」激動一點的差點沒下跪懇求了。這是最讓她頭疼的一種,惹不起只好用躲的。
「林小妮……」
「林小妮……」
一開始還是零星的幾個人,後來隨著雜誌的發行跟學校的宣傳,凌哲跟妮子的名氣越來越大,幾乎每天她都會遇到這種沒有道理的要求,讓她很是困擾。
妮子雖然也很想幫助同學,不過設計衣服是要靠靈感與自身的熱情才能辦到的,絕對不可以用粗製濫造的態度對待,所以她只得禮貌地一一回絕。
可是並不是每一個被回絕的人都能夠保持心平氣和的態度,而因此莫名其妙地與人結怨卻是妮子沒有想到的。
「沒想到林小妮這麼看不起人啊,大家還是同學呢,人家都那麼拜託她了還拿喬,哼!又不是什麼名家……」
在洗手間隔間裡還沒出來的妮子,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地站住了。也不故意偷聽,只是這種情況下她實在沒有勇氣就這麼出現在那幾個同學面前。
「說什麼呀,人家現在可是名人,搞不好已經是鄭凌哲這個未來大明星的專屬設計師了哩!」有人酸酸地接下話茬。
「再怎麼看她也不像那麼有才氣的人呢,每天都像只小老鼠一樣跟在鄭凌哲後面……」看來嫉妒她的人看來還不少,不只為了她的才華,還因為她跟凌哲走得很近。
妮子聽著聽著,眼圈忍不住紅了——她什麼壞事也沒做啊,同學怎麼能這樣說她。
她只好呆在洗手間裡,聽著大家出去了,才敢慢慢地走出來,洗了把臉。直到整理好心情,才慢慢走出洗手間低著頭走到走廊上,在想心事的她冷不防撞上了一個人。
「小妮子,幹嗎無精打采的啊?沒睡醒嗎?」原來是凌哲。他笑嘻嘻地問,明亮的雙眼閃爍。
妮子看著他,突然覺得非常委屈,可是又不好跟他說自己的遭遇,只好沉默不語。
「真有事?」凌哲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關切地問:「不打算告訴我嗎?」
「沒、沒什麼……」還是不要說出來好了,不然又要給凌哲跟東旭哥添麻煩。
「真的沒事?」這丫頭,明明一副都快哭出來的表情還說沒事,真是的。凌哲搖搖頭,「吶,要是沒事的話,晚上一起去江邊上吧。」
「啊?」妮子有些奇怪地抬頭看他一眼,可是凌哲一臉無所謂地瞧著別處,彷彿是不經意地提出一個無關緊要的要求而已。
「江邊……去幹什麼啊。」今天又不是什麼特別要出去玩的日子。啊,對了,今天是情人節呀,但是他卻約了她是什麼意思呀。
「去……反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想去就早點說。」凌哲轉身就走,妮子注意到他白皙的俊臉有點泛紅。
怎麼回事啊?!妮子覺得莫名其妙,再想問,那傢伙已經走遠了。
沒辦法,那也只好去了。
晚上放學的時候,妮子收到一封短信,是凌哲發來的:「在學校後門等我。」
哈哈,學校後門可是很隱蔽的地方喔,越來越神秘了——這傢伙想幹什麼呢!
妮子的臉上泛起小小的笑容,趕緊收拾好東西走出教室。
討厭,不喜歡走這條路……妮子有點害怕,學校的後門比較偏僻,膽小的她向來不喜歡走到這邊來,不過凌哲說有事,怎麼也不能不去吧——為什麼不能一起放學呢?妮子在心裡有點抱怨地想著。
不過想到凌哲以後是要當明星的,妮子忍不住覺得好笑——難道那傢伙是在實驗以後怎麼躲影迷嗎?
也難怪啊,連只是幫他做個衣服的自己都被追殺得喘不過氣來,身為準明星的他又怎麼還能像從前那麼逍遙呢?哎……果然幹什麼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啊。
一邊想著一邊走近那個僻靜的小樹林,妮子聽到有沙沙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這才發覺好像有什麼人跟在身後。
她的心裡立刻開始發毛,天啊,到底是誰……她不敢回頭看,只好加快腳步往前走。她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拚命祈禱:不管是誰請你離我遠一點吧,求求你了!!
大概老天爺沒有聽到她的請求,那腳步聲更近,更雜沓了。妮子嚇得夠戧,覺得自己都快走不動路了。
「林小妮,你給我站住!」一個冷冷的女聲響在身後。
終、終於來了!妮子嚇得不敢亂動,更不敢回頭,只得呆在原地。
幾個長髮美女「飄」到她眼前,妮子差點尖叫起來,幸好她狀起膽子看了對方一眼,才發覺有點眼熟——好像是學校戲劇社的學姐——李秀京!其實她是個大美女的說!
「學、學姐找我有什麼事嗎?」還好,對方是人……而且還是認識的人,妮子終於鬆了一口氣。不過,看她們的臉色可不是多友好,她的心裡又開始七上八下起來。
「嗯……林小妮啊,不是我說你,你怎麼就這麼不招人喜歡呢?看到人就跑,沒膽子見人嗎?你又長得不難看啊。」美女李秀京很有氣勢地看著妮子,不愧是戲劇社的社長啊!
「不是的,我……」妮子不敢告訴她自己是因為怕黑怕鬼才這樣,否則美女被當成鬼一定會發標的,「因為我趕時間……」凌哲那傢伙已經在等她了吧。
「唷,果然是名了啊,還趕時間呢。秀京學姐咱們還是別妨礙人家了。」有人冷哼著諷刺,妮子聽聲音就知道是早上在洗手間裡說她壞話的其中一個女生。
「對啊對啊,你看她匆匆忙忙的樣子……」其他幾個女生也開始附和,一下子僻靜的地方因為有很多女孩子而熱鬧起來。
李秀京似乎覺得很吵,她不耐煩地將手一舉,大家立刻聽話地安靜下來了。
「都別囉嗦了!林小妮,聽說你最近很囂張,啊?!」她逼近妮子的臉,但是那瞬間放大的美女面孔比恐怖片還可怕。
雖說是美人,但是太近了看也是不好受的,妮子怕怕地往後仰著脖子,「學姐,我沒有啊……」她沒什麼底氣兒徒勞地辯解,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都說你現在出名了,不把同學放在眼裡,是嗎?」李秀京漂亮的大眼睛望著妮子,「我們學校出的名人多了,可沒幾個像你這樣擺臭架子的。」
糟糕,好像秀京學姐很生氣……妮子暗叫不妙,可是她怎麼想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這個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啊,「學姐,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她急得快哭了。
「是誤會嗎?」李秀京皺眉,好像有點困惑,「她們都說你看不起我們戲劇社,讓你幫我們的新戲設計戲服你都不願意。」
什麼?這是完全沒有的事啊?妮子呆住了,因為目前來找她設計衣服的同學都是為自己來的,根本沒有人說是為學校戲劇社做衣服的人啊!
「學姐,沒這回事啊,一定是弄錯了……」
「秀京學姐,聽到了吧,她根本不會承認的……」有人又趁機進讒言。
林小妮向說話的人一望,依稀記得那人是曾經向自己要求設計衣服卻被拒絕了的同學。
「學姐,你們戲劇社要排演新戲嗎?」自從凌哲想向娛樂圈發展之後,妮子對演藝之類的東西也漸漸關注起來。
「對啊對啊……」李秀京聽到她的話,臉色馬上好轉起來,「我們要排《仲夏夜之夢》,準備新年演出的,人物都分配好了!!」
林小妮看學姐漂亮的臉閃著陶醉的光華,心想這學姐真是個戲劇狂人啊,可是那和自己有什麼關係?「是嗎……那學姐加油。」
凌哲應該等很久了吧,真是的……為什麼她要在這裡跟不熟的人說奇怪的話呢?
「嗯!」李秀京鄭重地點點頭,一雙熱切的眼睛繼續瞪著樸妮子,似乎在期待下文。
然而妮子卻說:「那麼祝你們排演順利,我要走了,失陪。」說完她轉身想離開。
才走了沒兩步,身後傳來李秀京的尖叫聲:「林、小、妮!!你給我站住!」
妮子嚇了一跳,膽小的她立刻停下了腳步,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李秀京「噠噠噠」地跑到她面前,「不是說好了你來設計這次演出的所有服裝嗎?你這丫頭,什麼都不說就走了是什麼意思?!膽敢小看我們嗎?」她很惱怒地瞪著妮子,漂亮的大眼睛都泛紅了。
啊?林小妮的腦袋裡一陣糊塗,她什麼時候答應過這種事啊!謠言的力量未免也太誇張了些。
「學姐,別生氣啊。」
「學姐,你還好吧……
「學姐,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還是算了吧。」這時候一群女孩子也趕過來在李秀京旁邊唧唧喳喳。
「不行!我說什麼也得要把這次的演出做到完美!」李秀京一咬牙,居然對著林小妮深深地鞠了一躬!
「哇!!」
大家一片嘩然,因為人人都知道堂堂的戲劇社社長——大美女李秀京,平時可是心高氣驕傲,不要說給人鞠躬,就是讓她說一兩句謙虛一點的話都難,今天怎麼竟然向一個高一的小丫頭低頭懇求呢?
妮子當然也覺得非常意外。她原本以為李秀京是來找麻煩的,還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她們揍扁呢!根本沒想到學姐會這樣拜託她。其實若是設計服裝有關,其實她是很感興趣的。
「學姐,我……」這下她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是不是應該接受她的委託呢?
拒絕?好像很對不起誠懇來拜託的秀京學姐,而且能夠給這麼有名的戲劇設計服裝也的確滿吸引人的;接受嗎?自己沒有設計古典戲服裝的經驗,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啊!
正在躊躇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傳過來:「你在那邊幹什麼?」
天啊,是凌哲!他怎麼來了?是等得不耐煩了吧?
與此同時,女孩們也像100度的水一樣沸騰起來,「鄭凌哲!是鄭凌哲誒……」
「好帥……」
「他是我的男朋友就好了……」
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地鬧開了。
凌哲看也不看其他人,一上來就拉著妮子要走,「怎麼這麼磨蹭,時間不早了。」不是說好了下午放學就見面的嗎?害他等了那麼久。
「鄭凌哲,林小妮!!你們給我通通站住!」秀京像隻母老虎一樣站在路中間,攔住兩個人的去路,「今天不說清楚我是不會放你們走的!」
看著對方執拗的眼光,林小妮心中暗暗驚歎——這位學姐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啊!
鄭凌哲剛剛到,不知道她們在糾纏什麼,看著李秀京那咬牙切齒的樣子,皺起了眉頭,「你想幹什麼?」素對方是著名的美女,但對凌哲來說卻跟路人甲沒什麼區別。
「我……我……」李秀京躊躇了一下,終於對著凌哲回答:「我要你在《仲夏夜之夢》裡面出演一個角色!!」
什麼?!林小妮聽得有點呆,學姐剛才明明說是要她設計服裝呀,怎麼突然就變成要凌哲加入她們了?秀京學姐的心思還真不同於一般人。
「我沒有興趣。」不愧是凌哲,他很直接地回絕了。雖說是對表演有著天賦,但是怕麻煩的凌哲卻從來不喜歡參加什麼社團。
「不要走啊!!」李秀京急忙抓住要走的兩個人,「你們不是很要好嗎?林小妮是這次的服裝設計喔,你就不想再穿一次林小妮設計的戲服??」她一眼就看出凌哲對妮子很在乎,提出了讓他無法拒絕的條件。
「學姐,我沒……」妮子想跟她說自己還沒決定接受她的委託,可是秀京根本不打算聽。無論如何,這兩個人,她都想要抓進自己的社團!!秀京的眼裡冒出「強悍」的火花。
果然凌哲聽了她的話一愣,瞧向林小妮,「真的嗎?」好像沒聽她說起過啊,這也不算小事了——若是妮子喜歡的話,他可能會考慮一下的。
「凌哲,是學姐剛才拜託我的,不過我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下來……」說實話妮子有點心動,不過她向來膽小,信心不足,所以不敢貿然接手。要是做不好怎麼辦?
「是嗎?」凌哲聽了她的話卻開始認真思考起來,「為什麼不試試看?你很想做這件事吧?」
妮子的心一跳,抬頭看了看他,果然凌哲什麼都知道,「嗯,我是想做,可是我沒做過戲服,怕沒有經驗……」
「想做就去做!」凌哲的聲音忽然大起來,所有的女孩都一致望著她,「想做的話就去做啊,沒有經驗就去賺經驗。每個設計師都是從一張白紙開始的吧,你不能總是這麼膽小啊,丫頭。」
妮子呆呆地望著他——自己真的可以嗎?被凌哲這樣一說,好像非接受不可了。
「是啊是啊!」這時候李秀京笑瞇瞇地拉著妮子的手,「你看,他說得多對,就是沒做過才應該嘗試一下嘛對嗎?這麼說,凌哲也會來參加我們的演出,對吧?」
大美女的笑容果然有效,連平常靦腆內向的凌哲也忍不住笑起來,「好,只要妮子設計服裝,我就一定參加。不過,我要自己挑角色。」他堅定地說。
李秀京一聽,雙眼想看到雞的黃鼠狼一般(啊,真是過分,這樣形容美女)放著強光,「沒問題沒問題,你就算要演女主角我也可以讓給你啊!啊哈哈哈哈!」
妮子看著這位激動的學姐,忍不住嘴角一彎笑了出來。
「學姐,我也答應了,為會加油設計服裝的!」因為她發現秀京學姐並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而是對自己的夢想不惜一切代價都要追求的那種理想主義者,這跟凌哲,真的很像,所以她也想要幫助她完成夢想。
「哈哈哈哈!!!」李秀京一點也不像個淑女,哈哈大笑,「我成功啦!那麼鄭凌哲,你要演哪一個角色呢?尼克?泰坦妮婭?你該不會想演忒修斯吧,呵呵呵呵~~」
「都不是。」凌哲靜靜說出一個讓誰也意想不到的答案,「我想要演那頭驢,拜託了。」他朝李秀京鞠了個躬。
什——麼……?!
凌哲的回答讓美女秀京張大嘴巴呆在了原地,半天也沒有恢復。
不久校園裡就傳開了林小妮跟鄭凌哲要加盟戲劇社的新聞,導致想要加入戲劇社的人猛地多了好幾倍!
2.江邊上
打發走了秀京學姐那塊牛皮糖,鄭凌哲將妮子帶到學校後門。
妮子看到不遠處有一台非常搶眼的機車,這是凌哲走過去跨上,她才知道那是他新買的。
「什麼時候買的這東西?」妮子好奇地問,這車看起來真的很漂亮,也很拉風,很適合凌哲英俊的外型。
凌哲笑笑,「用簽約的錢買的,敢坐的話就上來吧。」他還沒滿十八歲,這車是拜託經紀公司的人秘密幫忙買的,所以才搞得這麼神秘兮兮。
「你簽的那個約,沒問題吧。」想到當時簽約時鬧得天翻地覆的,妮子至今心有餘悸。
「都已經搞定啦!」凌哲笑嘻嘻的,看來已經完全擺平了。
妮子的眼睛一亮,凌哲終於可以做他想做的事了,「真的呀,那我們現在是要去慶祝嗎?」聽起來似乎很刺激的樣子誒……接著她呼吸一頓——好像很曖昧喔,他們這算是約會嗎?
凌哲點點頭,自己先跨上那輛重型機車,然後偏偏頭示意妮子趕緊坐上後坐。
妮子有點興奮又有點害怕,也慢慢地坐在凌哲背後。
「用手抱住我的腰,否則會掉下去。」凌哲提醒她。原本不知手該放哪裡的妮子這才悄悄地伸出雙手,圈住凌哲的腰,這時她的臉開始發起燒來。
「等一下如果覺得冷的話,就把手放進我外套的口袋裡,知道嗎?」凌哲自然而然地叮囑著,但妮子卻覺得很不好意思,她紅著臉答應了。
幸好凌哲已經在發動車子,不會看到。
靠在凌哲寬闊的背上,臉頰上傳來屬於他的體溫,妮子覺得心裡暖暖的。耳邊掠過呼呼的風聲,她閉上眼睛,覺得自己彷彿騎著白馬在雲中馳騁穿行。好愜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妮子覺得風停下來的時候,才慢慢地睜開雙眼,原來天已經黑了。他們已經來到了江邊上。
習習的夜風掠過江面,星星像打碎了金子一樣搖曳在水上。
「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妮子望著遠處明滅的星星——這裡的夜景她都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了呢!不過跟凌哲一起來也算是不同的感覺吧。
凌哲神秘一笑,從背包裡拿出一些東西,舉到她面前一晃,「因為突然想玩這個。」其實他是因為順利進入演藝圈而感到非常高興,很想跟某個人分享,才會想到這個主意的。他知道妮子一定會喜歡。
妮子好奇地一看,立刻驚訝地叫出聲,「是仙女棒!」小時候她最喜歡玩仙女棒了!
「呵呵,想玩嗎?我帶了很多哦。還有其他種類的。」凌哲舉高手中的煙花,促狹地不讓身材嬌小的妮子輕易夠到。
「凌哲~~」妮子不滿地叫著他的名字,「快點給我,我要玩!!」
凌哲這才笑嘻嘻地分給妮子幾支仙女棒,並小心地用打火機點燃,銀色的火焰立刻就在黑暗中四散開來。
兩人一人手上拿著一支流光溢彩的花火,一時間明亮的光線讓彼此的容顏都朦朧在光暈裡。不知過了多久,仙女棒一支又一支地被點燃,凌哲一直瞧著妮子的笑臉,突然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嗯?」正全神貫注看著仙女棒綻放光彩的妮子沒注意,隨便應了一句。
「妮子。」看她並沒有感覺到自己認真的情緒,凌哲又輕輕地叫了她一聲,心裡有些無奈——看來在妮子心裡,焰火比自己重要啊。
這時妮子才抬頭看他,「什麼事?」突然對上凌哲複雜的眼神。她的心裡一陣慌亂——這是怎麼回事?她想轉開頭,但凌哲的視線牢牢地鎖住她的。
「妮子,我……」凌哲想說出自己的心事,卻又不知怎麼開口,正在猶豫著要不要乾脆親她一口,卻在這個想法沒還成型的時候,手中最後一根仙女棒卻熄滅了,四周霎時一片漆黑。
被他看得心緒不寧的妮子這才藉著黑暗鬆了一口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衝破剛才有些尷尬的氣氛。突然想到之前的事,她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以為她在嘲笑自己剛才畏縮不前,凌哲有些不高興,撞了撞她的肩膀追問:「喂,笑什麼啊……你這傢伙。」
「我笑剛才啊……你跟學姐說要演一頭驢,這是怎麼回事。」這真是太滑稽了。
當時李秀京的下巴都快插到地面上了。雖然那頭驢也是重要角色,但是應該沒有人會搶著去演它啊,凌哲真是個讓人難以琢磨的傢伙。
「那個啊……」凌哲咕噥著,搔了搔頭,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然後他解釋著:「雖然進入演藝圈,不過我知道自己還需要很多磨練。我想演那頭驢會比較好一點,因為我……我不希望觀眾只關心我的臉。」
「這樣啊……」妮子聽了,默默地思考起來——原來凌哲會考慮這麼多。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妮子的心裡已經相當贊同凌哲對未來事業的態度了。他真是個認真的人。
嗯,凌哲這麼努力,看來她也要加油追趕他的腳步了!看著江面的流光跟路燈明亮的光線,還有凌哲英俊的臉,突然想出一個主意。
「喂。」她喊著,「你借我用一下好嗎?」
「什麼?」凌哲一頭霧水地看著坐下來的她,當看到妮子開始拿著鉛筆在本子上塗抹時,才恍然明白她在幹什麼,「你要畫畫?」
「嗯,我想把你畫下來,還有背後的夜景,很快的,三十分鐘就OK了,不要亂動啊。」妮子一邊說一邊在紙上迅速地塗抹著。
「……那好吧。」難得她有靈感,凌哲搔搔頭,然後乖乖站在江邊任由她畫,果然不到半小時就大功告成了。
「給我看看麻。」凌哲非常好奇妮子會把自己畫成什麼樣子——不知道自己在他心裡是什麼樣的人呢?
妮子搖搖頭,「等我回去把它改成水彩畫,畫好了再給你看。」其實她心裡有更新鮮的主意,不過這還需要一些加工,凌哲一定會喜歡她這份禮物的。
「不能現在看嗎?」他可憐巴巴地看著妮子。
「不行。」她微笑。笑語盈盈,「我肚子餓了,難道我們就不吃晚飯了嗎?」今天一下課就跑到這邊來,中途還跟學姐蘑菇了半天,現在肚子早餓扁了。
「啊,我有準備食物……這個。」凌哲這才想起晚飯的事,他打開身上的書包,取出一個塑膠盒,立刻一顆形狀怪異的飯團遞到她面前。
一看到飯團的樣子凌哲非常尷尬,「啊,我沒想到已經被我壓成這樣了……對不起啊。」他抱歉地看著妮子。
「幹嘛?就給我吃這個啊……」她嘟起嘴,故意假裝嫌棄。
果然凌哲惱羞成怒,「有得吃就不錯了,還嫌……不吃就還給我好了。」
「哎呀,我是騙你的啦!!」
兩個人正在鬥嘴,突然手機響了起來。妮子連忙拿出來一看,是東旭發來的短信。
「在哪兒?為什麼沒回家?有點事想跟你說。」電話那頭的他好像有點著急。
妮子一愣,怎麼東旭哥突然有事呢?
她立刻回信:「我跟凌哲在一起,馬上就回家。」
「什麼事?」凌哲也湊過來問她,手機熒屏淡淡的光暈映在彼此的臉上。
「沒什麼啊,是東旭哥問我在哪裡。他好像有什麼事要找我。」正說著,東旭的回信又到了。
「你跟凌哲在一起啊……那麼你們好好玩吧。晚安。」
雖然東旭這麼說,但妮子總覺得他有什麼事欲言又止,不問清楚她覺得不太好,於是她又回信:「發生什麼事了嗎?要不要我到你家去。」
凌哲看妮子全神貫注的樣子,感覺不方便在她回信的時候站在旁邊,就慢慢在江邊踱步。
妮子等了一會兒,東旭回信了:「不用,不是什麼大事,你不要在意。」
他越是這麼說妮子就越感到不安,於是她向一邊的凌哲喊了一聲:「凌哲,我們回去了,好嗎?」她想快點回去。
凌哲有點心酸地看著妮子,難道她真的不懂今天叫她出來的用意嗎,但是他不忍心拒絕她,最後還是朝她點了點頭。
3.去看流星雨吧
回到家妮子立刻打開電腦,並發短消息讓東旭也上線,想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今天怎麼了嗎?」一看到東旭上來她就直接問,「有什麼事?」
東旭給了她一個笑臉,「沒有什麼,想問你喜不喜歡看星星……你一定覺得很無聊吧,如果打擾到你們真對不起了。你跟凌哲玩得開心嗎?」
其實今天他發現一個很好的地方——學校的天文台,原本今天要約她去看的,據說這幾天都是天龍座流星雨的最佳觀賞期。
不過他聽到妮子跟凌哲一起出去,就不能再約她了。畢竟凌哲對妮子來說也是很重要的朋友。
「今天凌哲帶我去放焰火,很漂亮。」妮子喜滋滋地告訴他,「東旭哥你也在的話就好了。」玩焰火就是要人多才熱鬧的。
「啊,那一定很有趣。」東旭回復她,有點淡淡的落寞。
「我告訴你喔,我今天跟凌哲一起答應要參加戲劇社的新年演出了,我擔任服裝設計,凌哲他很好笑,要演出《仲夏夜之夢》裡的那頭驢!!」妮子發了個哈哈大笑的表情給東旭,希望對方也能哈哈一笑。
東旭好像很感興趣,「是嗎?凌哲那小子還真喜歡亂來啊……這麼說你已經有靈感了嗎?」
「嗯,我想嘗試一些華麗的服裝跟造型,小時候就很喜歡了。」
「那是精靈、神仙都很多的戲劇,服裝設計會很有意思的。」
「是啊是啊,我現在非常想設計這些跟平常的衣服不一樣的服裝呢,這是一個挑戰……東旭哥,你有什麼好建議?」
「我?我可不會做衣服啊……要我說嘛,多點古典美就好啦,呵呵,我可是外行。」
「哎呀,東旭哥你一直很有品味啊,不要這樣說嘛。」
「那當然,我可是有品味的金牛座呀!你要要加油啊。」說到星座,東旭又想起今天的事來,不免覺得有些鬱悶。
「嗯,我會努力的,到時候東旭哥一定要來看演出啊。」妮子很認真地邀請他。
「那是當然要去的了……不過離現在還有好幾個月吧。明天我們去看天龍座流星雨,好嗎?我找到一個不錯的地方。」東旭還是希望能帶給妮子更多的驚喜,所以最後他終於還是開口說了。
反正他就是無法忘記妮子送凌哲九百九十九隻紙鶴的事情。面對喜歡浪漫的妮子,之前他並沒有為她做過什麼。想到可以一起去看星星,可以陪著她領略自然的美麗,他想這也應該會是一段不錯的記憶。
「哇~~」果然妮子聽了非常感興趣,「就是那種像漂亮的鑽石一樣從空中掉下來的流星雨?!真的可以看到嗎?」她非常興奮,連電腦那頭的東旭也輕易地就感染了她的開心。
看她的反應,東旭笑了起來,「對啊,就是那種,我們可以看到的啊,我已經找到可以準確看到流星雨的地方。」
「那我們說了好喔!你要帶我去看……好想看!」
「嗯,真的想看嗎?那就要準備好不睡覺才行呢。」東旭耐心地說。
「啊,我不怕!」
「哈哈,你真的不怕嗎?那你敢一個人去學校的天文台嗎?」他故意這麼說。
「……」妮子想想天文台坐落在學校附近的山上,不敢說話了。
「放心,我會陪你的啦!」東旭到底不忍心嚇她。
那天晚上他們倆還談了很多,後來妮子累了下了線,東旭就坐在電腦前,想著自己、妮子還有凌哲的未來。
4.迷茫的前途
現在他們都還只是高中生,還有好長的路要走,不知道大家的腳步會跨向何方呢?
想著想著,聰明的東旭也不禁迷茫起來。
這時候有人在敲他房間的門,東旭這才回過神。打開門一看,是媽媽。
「東旭你這孩子,怎麼叫你也不答應一聲。你爸爸有事跟你說,快去他的書房吧。」媽媽有些抱怨地說。
「啊,我知道了。馬上去。」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呢?東旭一邊想著,來到父親的書房,推門進去。
「父親,你找我嗎?」他恭敬地問候了一聲。
父親點點頭,「我有點事要找你談談,,看看你自己的想法如何。」
東旭有些奇怪,父親一向開門見山,很少這樣話說一半的,「什麼事?」
「關於你的前途。」父親終於開口了,神色非常嚴肅。
「我的前途?」東旭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需要好好思考未來規劃的年紀了。
「是的。你也高中三年級了,我打算送你去美國讀書,先讀一個預科,然後去哈佛商學院深造。你自己的意思如何?」
父親威嚴地問。雖然說是在跟他商量,其實意願已經很明顯,就是希望兒子去美國讀書。
突然說到這個問題,未經思考的東旭的心有點亂,「父親,我才剛上高三,現在決國的事會不會太早了。」
「不早了,很多人高中就過去唸書的,你也十八歲了吧。」
「嗯……」要離開嗎?那妮子、凌哲的事怎麼辦?這邊的家庭、親人跟朋友又怎麼辦?「這件事情,我還需要考慮。」他需要一些時間來整理自己的情緒。
「也好,你就先想想,不過,你要成熟一些,想周全一些,知道嗎?」父親看著兒子,體諒他突然聽到消息,還沒能仔細消化的心情。
不過要他改變主意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也相信兒子的判斷力,他一定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
東旭點點頭。
回到房間後他忍不住拿起電話,撥通了凌哲的手機。
「喂,凌哲嗎?是我。」今天一連發生了兩件讓他鬱悶的事,他想找個地方發洩。
「東旭?什麼事?」
「過來打籃球吧,小子。這次我要徹底打敗你!」東旭突然笑著說。就抓那小子來狠恨K一頓吧,誰讓他今天拐走了妮子,害自己看不成流星雨!!
無論如何,這小子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吧。
「好哇!敢跟我挑釁,你等著!!」凌哲在電話那頭叫囂。
5.和東旭約會
第二天。
放學後妮子接到一封短信,自然是東旭發來的。
「我們放學一起走,先去吃飯。晚上帶你去看流星雨。」
妮子看了立刻回信:「好啊,謝謝。我也有事要請你幫忙呢。」東旭哥對她真好,果然是她喜歡的好哥哥啊。
東旭很快回了信:「是嗎?那麼我們一會兒見。」
沒過多久兩個人就在教學樓下碰到,東旭看見她,立刻走過來,「我們今天去吃西餐,爸爸新開了一家西餐廳呢。」他興奮地說。
「西餐?」妮子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樸素的高中校服,「我這樣也可以去嗎?哈哈。」那種店是要穿上名牌衣服才可以進去的吧。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就是吃飯而已,我們走。」東旭根本不在乎這些小問題,只要妮子開心就可以了。
兩個人來到一家非常漂亮的店,「金薔薇西餐廳……好漂亮啊。」妮子看著那裝飾精緻的招牌讚歎,她是個看到漂亮的東西眼睛就移不開的那種人。
「嗯,餐廳還是要看吃的才行。這裡可是法國名師主廚喲。今天就請你好好地吃吃牛排跟鵝肝醬!」東旭含笑告訴她。
「哇!太棒了。」除了服裝設計,妮子最喜歡的東西就是美食了,尤其還有東旭哥陪伴,不像她在家裡都只有一個人,爸爸媽媽永遠不在身邊,唉。
有時候想起長年在外逍遙的父母她就恨得跟什麼似的,可是想想他們也是為了自己的夢想跟事業,也就不能抱怨什麼了,爸爸媽媽也有自己的人生。
在靜謐浪漫的氛圍下吃完一餐美味的西餐,妮子正在享受飯後的甜點——焦糖布丁。突然東旭說有點事出去一下。
妮子沒在意,但過了一會兒一陣悠揚的音樂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好像是小提琴?她忍不住抬起頭來,卻發現拉著小提琴的東旭慢慢地走過來。
妮子的眼睛瞪得好大——東旭哥在拉琴?他拉的是《亞麻色頭髮的少女》,是在說她嗎?妮子忍不住看看自己那有些淡顏色的頭髮。
她的心砰砰只跳,臉也覺得有些熱。
他拉得真好聽啊……不管是為了誰都好,聽著這樣的音樂本身就是享受。
東旭望著眼前的少女,他想給她最最溫暖浪漫的體驗,無論是鮮花、音樂還是星星,他都會努力帶給她。而他也在心中跟自己打了個賭——賭注就是妮子。如果這個賭贏了,他會選擇留下來;如果輸了話……
一曲完畢,東旭笑嘻嘻地看著妮子,「你喜歡嗎?這支曲子我只練習了幾個月,還不太熟練。」
妮子立刻搖頭,「已經很好很好了,我很喜歡。東旭哥你真厲害,什麼都會呢。」
「這不算什麼,呵呵。你喜歡就好……對了,你剛才說有事要找我幫忙,是什麼事呢?」
妮子這才想起自己差點忘記了最重要的事。她立刻從書包裡拿出一個盒子,笑瞇瞇地望著東旭,「就是這個。」
東旭一看,好像是個類似拼圖的東西,他笑笑說:「你都這麼大了還玩這種玩意啊……」等他打開盒子,才發現這盒拼圖上的人,是凌哲。
「這幅畫是我昨天跟凌哲去玩焰火的時候畫的,我回家上了色然後做了拼圖,你看漂亮嗎?」
東旭沉默幾秒,「很漂亮啊……」
「可是我做完才發覺好難拼起來,我準備拼好了送給凌哲,等一下你幫幫我吧!」她用信賴又拜託的目光看著東旭。
東旭沒有拒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