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的寵妃·終結篇 正文 第十六章 可米托爾
    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拉美西斯的蹤影。阿納緋蒂被送去城外療傷,聽侍女說大約一兩個月左右就可以回到她的身邊。朵因為是下埃及的貴族,階位卻還不足,所以只能在法老規定的日子才可以來探望艾薇。

    但是她還沒來得及覺得自己無聊,拉美西斯就又給她找了一位訪客。她正托著腮幫子坐在桌前發呆,便有侍女來報,"殿下,可米托爾前來拜見。"

    可米托爾?什麼名字啊,沒聽說過。艾薇沒理會。

    侍女怯生生的聲音又響起,"可米托爾是陛下派來求見……"

    "知道了,請進吧。"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艾薇將視線落在了門口。

    卻只聽來人有些不耐煩地說:"好了,我自己拿進去。"那是屬於女孩子的聲音,但是卻有些中性的低沉。緊接著,門被推開,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端著精美的蓮花圖章的泥盤走了進來。她身材細直而高挑,有著栗木色的雙眸、棕色的卷髮和淡米色的肌膚,在左眼的下面,她還非常招搖地用深綠色的顏料繪出了一隻小蛇。即使以二十一世紀的眼光來看,可米托爾的長相也充滿了極為強烈的現代感。

    艾薇還有些發怔,她已經走到艾薇面前,先是快速地掃了她一眼,然後按正統的禮節跪拜下來,高舉手中的泥盤,"奉法老之命,請殿下挑選。"

    被她的氣勢所影響,艾薇下意識地將視線移到泥盤中,然後目光就再也無法移開。

    來到古埃及這麼多次,什麼樣的珍奇異寶也都見過了。但是這個泥盤中的飾品,不管是從結構設計、寶石成色,還是精細的製作工藝全部是絕不遜於現代技術的極品。

    "這些都是我親自設計製作的,世界上只有這一份,殿下可以放心挑選。"

    艾薇點點頭,示意可米托爾可以站起來。隨即她拾起裡面的一串青金石項鏈,每一塊打磨得都極為精巧,宛若夜空的深藍,靜靜地躺在一起。

    "這裡的青金石都是最好的成色,是我親自去吉薩地區淘回來,花費了三個月打磨而成的。設計的本身並不複雜,這裡的關鍵在於寶石,選擇、打磨、拋光,每一項都是花費大量的時間。"可米托爾在一邊看似漫不經心地說著,語調裡卻帶著滿滿的自豪。

    艾薇點點頭,將那項鏈放了回去,然後又拿起了一旁的綠松石額飾。額飾以純銀打造,細緻的鏈條中央是蓮花形狀的扣,扣住了紋理清晰色澤飽滿的綠松石。

    "這額飾的亮點在於扣,這個蓮花扣是我設計的,全埃及僅此一作。"可米托爾頓了頓,又補充道,"當然,這顆綠松石也是上埃及地區最好的,我選擇了很久,之後特意請祭祀院的大祭司祈福過的。"

    艾薇又將額飾放了回去。可米托爾的臉色尷尬地凝滯了一下,隨即又看向她。而艾薇只是停了停,然後又拿起旁邊的一副金質腕飾。上面以浮刻的手法雕繪了一條蜿蜒的蛇,蛇的眼睛鑲嵌了一顆細小但是卻極為透徹的紅寶石。

    艾薇拿著這只鐲子,便無法放下。

    "這只鐲子,是陛下要求我做的。"可米托爾例行地介紹著,"認識陛下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親自告訴我設計的想法。我照著做出來了,他卻說不像,於是我就拿出來賣了。但是,這也是我的得意之作!不管是金飾本身的塑造,還是紅寶石的成色、挑選和形狀,東至巴比倫、北至赫梯絕對找不出比它更好的。"

    艾薇點點頭,嘴角帶著苦笑,"是,這鐲子確實不像。"

    不知為何拉美西斯會想要做這樣的鐲子,與她曾經擁有的黃金鐲相比,雖然更加精美,卻相差甚遠。

    僅是相似,畢竟遠遠不夠。

    她將鐲子放了回去。可米托爾卻不開心了,她端著盤子站在那裡,說道:"殿下,可米托爾的首飾,看過的人沒有不喜歡的,而這些都是我的最得意之作。能否請殿下告知,究竟什麼地方不能滿足殿下的要求?可米托爾好一一改正。"

    艾薇一愣,然後笑道:"這些當然都是極好的東西。但是我現在手裡沒有錢,你給我看,我肯定也買不起這種國寶級的首飾。你若等我一兩個月,我再來找你吧。"

    可米托爾愣住半晌,然後問:"殿下,您可真喜歡開玩笑,您拿首飾還用考慮價錢嗎?當然是……"

    艾薇搖搖頭,"反正我買不起。"

    可米托爾愣了好半天,總算擠出一句話來:"殿下,您可真是太特別了……"

    艾薇轉過頭來對她繼續說:"但是我對你設計的寶石很感興趣。我也很喜歡寶石,以後有機會的話,可以和你多請教一些這方面的事情嗎?"

    可米托爾愣住,似乎聽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大言論。

    直到艾薇又問了一遍,她才非常興奮地大聲回復說:"當然——殿下,這真是我的榮幸。"

    誠然,艾薇回到莫迪埃特家族後受到了很多這樣的教育,比如"你不用出去賺錢,我們有很多錢,我們只需要僱傭其他人來為我們工作",或者"工作是興趣,不要將它和你的生活聯繫起來"。但艾薇就是忘不掉前十五年母親對自己的教導,並總是覺得靠自己的努力所換取應得的東西,才顯得有意義和格外珍貴。

    被拉美西斯帶回來後的這段日子,心裡的不安和危機感變得強烈起來。

    冬不知道掉落去了哪裡,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找到他。現在拉美西斯將她留在了宮殿裡,多半是為了讓她頂艾薇公主的位置,雖然有什麼考慮她還不知道,但當一切結束時,她總還是要離開這裡。那個時候如果還沒有回到未來的方法,自己應該靠什麼才能生活下去,如何可以找到荷魯斯之眼都變成了決定她生死的未知數。

    這個時候可米托爾的拜訪給了她極大的靈感。拉美西斯是一個很挑剔的人,如此重用可米托爾想必是因為她對寶石的瞭解在全西亞數一數二。她希望可以多和她接觸,學習品鑒寶石的方法,再搜集更多關於寶石的信息。如此,肯定會得到荷魯斯之眼的消息,肯定會等來冬的。想到這裡,突然覺得未來有了希望。可米托爾覲見後的第二天她就忙不迭地求見拉美西斯。

    想到拉美西斯肯定非常繁忙,這一次求見不知要等多久才能見到,艾薇不由做好了長期等待的準備。然而上午才派人去求見,中午的時候就有侍者返回來說陛下願意與自己共進午餐。這使得正在自己一個人啃麵包的艾薇愣在那裡,有些後悔自己已經吃了半飽。

    匆匆地套上平日鍾愛的白裙,艾薇趕忙隨著侍者往主宮殿趕,中途還差點跌倒。

    侍者連忙扶穩艾薇,關心地說:"陛下回復的時候就說請您不用著急,陛下會等您到了再開始用餐。"艾薇有些狼狽地站直,然後回答說:"我還是快點吧,他肯定挺忙的。"

    她快步地走著,花了很短的時間就到達了主宮。拉美西斯已經在長桌前坐好,靜靜地看著莎草紙文件。深棕色的髮絲從他的頰側靜靜淌下,他微微垂首,長長的睫毛擋住了如琥珀色般透明的眼。

    原來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動心、不再與他糾扯這段沒有未來的感情,但是看到他的時候,心裡還是猛地一緊,然後一股酸澀就會慢慢地蕩漾開來。如果早知道自己會這麼難受,就不答應他和他一起回來。與其見到了,卻不能表達自己的任何情感,不如見不到,然後以最小的頻率想起關於他的任何事。

    她停了腳步,站在離開餐桌十幾步遠的地方,安靜地看著他。做出一個手勢給侍者,示意他們不要打擾。

    侍者乖乖地走了。艾薇卻沒有勇氣走到前面去,只是站在那裡。他似乎在很專注地看著文件,但是手中的那份讀了很久也沒有翻動。時間似乎變得很慢了。除卻偶爾風吹過時高大蕨類植物的輕微響聲,他們之間彷彿一切都沒有變過。

    突然,他似乎有些不耐煩地停止了閱讀,驟然抬起頭來,琥珀色的眸子在看到艾薇的那一瞬間猛地凝住。那一瞬,艾薇微笑,彷彿自己剛到的樣子,邁開步子向他走去。

    "謝謝陛下,能抽出時間來。"她走過去,在他前面站住,輕輕彎腰行了個禮。

    他依然有些發愣,琥珀色的眼睛好像不能在她身上聚焦。

    她便繼續說:"打擾您閱讀了……我可以坐下嗎?"

    他這才似乎有些回過神來,微微頷首。

    "今天埃及的天氣還是那麼好,我很喜歡這樣晴朗的天空。"艾薇抬起頭,沒話找話地說著。心雖然跳得都快出來了,但是表面上還是很冷靜的樣子。她不由想,自己比起幾年前,真是成熟了不少啊。

    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視線還是沒有離開她。

    "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有一件小事想請求陛下的同意。"艾薇實在沒有話題了,於是就打算直奔主題。他還是看著她,卻看不出臉上有什麼表情,她便硬著頭皮繼續說,"陛下能不能允許我每天出宮幾個小時。"

    "不行。"他的答案斬釘截鐵,彷彿是沒有思考過的。那種有些不近情理的回答讓艾薇幾乎一時語塞,但是過了一秒他又追問,"為什麼想出去?"

    艾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覺得可米托爾的首飾很漂亮,我想去參觀她的工房……如果有可能,還想和她學習下如何製作。"

    "你若喜歡,儘管讓她做給你。"

    "但是,我也對可米托爾的工房很好奇……"

    "奈菲爾塔利——"他垂頭看回自己手裡的文件,語音裡帶著些許的輕歎,"你忘記前天發生的事情了。在我把事情追查出來前,不要隨便在外面亂跑。"

    "可是……"那她的情況豈不是與被軟禁起來無異。艾薇很緊張,想要問他到底要將她如何處置,卻又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不知從何提起。一來二去她便語塞。拉美西斯便忽略了她方纔的那句"可是",一個眼色,遠處的侍者就匆忙而有禮地將各式的食物端上桌子。他帶著笑意地看著她,"不要太擔心,不會讓你一直無聊下去的,先吃飯。"

    艾薇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看著桌子上越上越多的菜有些不安,下意識說了句:"我已經吃過了。"

    他以為她不開心,於是又連忙補充說:"我開會一直到中午,等知道你要見我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不然就早點回復你。"

    她又是一愣,這是在和她解釋嗎?

    他似乎也有些侷促,於是指指艾薇旁邊的水果,岔開了話題。

    拉美西斯最終還是沒有同意艾薇出宮的事情。但是卻信守了"不讓她無聊"的那句承諾。第二天可米托爾就帶著各種寶石的樣品到了她的行宮報到,一見面就劈頭蓋臉一句:"法老讓我每天都來回答殿下您關於寶石的任何問題。這可是大大耽誤了我的生意,真希望您多從我們這邊下些訂單。"

    艾薇一愣,隨即就又笑了起來。如今,可米托爾恐怕是為數不多幾個還會這樣和自己說話的人。她心情極好地點點頭,隨即就又好奇地看向可米托爾的寶石。看到艾薇很有興趣,可米托爾也十分開心,講解得十分賣力,艾薇也很努力好學,經常問出一些讓她印象很深刻的問題。很快二人就熟悉起來了。

    雖然可米托爾的性格是屬於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遇上了艾薇小機靈裡帶著點強勢,竟就不知不覺中達成了奇妙的平衡。

    很快,艾薇就從可米托爾那裡學會了最初級的寶石鑒賞和加工理論。她已經可以在相當短的時間內鑒別常見寶石的成色和質量。比如看到綠松石的時候,光從色澤和細紋上,她就可以大致判斷價格。而可米托爾則嗤之以鼻地說,下一步就是一眼就要看出是哪個地方產的,大致可以用於什麼東西的鑲嵌。

    但是,尋找秘寶之鑰的事,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提起珍奇寶石就一陣胡侃收不住的可米托爾,每當艾薇提起秘寶之鑰,她就會突然緘默,裝傻,然後支支吾吾地轉換話題。艾薇是很聰明的人,裝作漫不經心地問起兩次後,就大約明白了怎麼回事。

    當然,更多的是,日子雖然無聊,艾薇發自內心地感激可米托爾的陪伴。她開朗且大而化之的性格就好像古代版的溫蕾,讓她的生活驟添不少色彩。

    沒事的時候,可米托爾會選在黃昏的時候拜訪,兩個人一起吃過晚餐,然後跑到中庭喝點啤酒。有一次二人聊得開心,一直聊到半夜。可米托爾喝酒之後更加豪爽,往往半瞇著栗木色的雙眸,醉醺醺地發表她的男人論,"我覺得埃及的男人不如巴比倫浪漫,沒有赫梯人高大,沒有亞述人野性,生在埃及真是太無聊了。"

    艾薇愣了愣,她就又歪著頭說了下去:"我上次交往了一個巴比倫人,他一口氣送了我十塊大小一樣的青金石,我腦子一熱當天晚上就跟他回了家。第二天早上還沒起來,他就讓奴隸把早餐做好,端到床前,親自餵我吃,特別寵我。"

    聽起來就好像現代的談戀愛方式一樣……艾薇正思忖著,可米托爾又咬牙切齒地說:"但我們剛在一起沒幾天我就發現他已經有老婆了,竟然還是在亞述城。當然這年頭娶個妻妾是男人的本事,但是我二話沒說就把正在給我剝葡萄皮的他給蹬了。我是真的用腳蹬的。"她猛灌了一口酒,"最討厭男人這樣。"

    可米托爾的想法很現代,這和埃及本身在性愛方面的開放也是密切相關的。但是艾薇側過頭去,看著她對著月亮的眼睛裡隱隱帶著點霧氣。雖然罵得這樣凶,可米托爾一定是很喜歡那個巴比倫商人的。但突然,可米托爾又轉過頭來,帶著點紅暈地微笑說:"不過現在可米托爾也有了喜歡的人。所以,也不那麼難過了。"

    "真的?他在底比斯嗎?"

    可米托爾搖搖頭,栗木色的眼睛裡洋溢著幸福的光芒,"他是外國人。不過我們總能定期約會。他是個很特別的人。"

    "那太好了,你們打算在一起嗎?"

    艾薇覺得自己的問題很自然,但是可米托爾卻驟然沉默,似乎她並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隨即她猛地拍了艾薇一下,"別說我的事情了,說說你的男人。"

    原本是很輕鬆的話題,這時一下子變得酸澀起來了。艾薇喝了口酒,悶悶地回復道:"我喜歡的人有了老婆,連孩子都有了。"

    可米托爾推了一下她,"你少來,陛下才兩個妃子,還那麼重視你,你還有什麼不滿的。他可是埃及的王。"

    艾薇愣了一下,然後有些鬱悶地說:"你說什麼,他是我的哥哥。"

    可米托爾也糊塗了,栗木色的眼睛裡充滿了不解,"難道你還不明白,陛下對你這麼好,大家都看得到。"她頓了頓,然後恍然大悟一般地回復,"不會吧,你喜歡的不是陛下?這世界上還有女人會拒絕陛下?我還是那句話,你可真是太特別了。"

    可米托爾的聲音很尖,迴盪在空氣裡不免有些刺耳。艾薇無奈地搖搖頭,喝過酒的臉頰有些許發紅,"我解釋不清楚。"

    可米托爾歎了口氣,"不會吧,你要是不喜歡陛下……"她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語句戛然而止,尾音迴盪在空空的庭院裡再融進無盡的沉默。

    艾薇心情低落地看著自己手裡的酒杯,心裡有千斤大石壓著,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也希望,自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地活在這個年代的女孩。可以不顧一切地去愛自己喜歡的人。可以和自己的好朋友盡情地討論關於他的事情。為能夠見到他而開心,能夠聽到他的話語而心跳不已。只是如果這事兒,靠努力就能希望的話……

    握住杯子的手更加用力,小小的指甲彷彿要嵌進泥塑的杯身。艾薇搖搖頭,"你想太多了,他想的不是那些事情。"

    風吹過樹蔭,發出沙沙的聲響。

    可米托爾有些尷尬地指指艾薇的身後,轉角的陰影中走出一個人來。一身白衣的拉美西斯靜靜地站在那裡,琥珀色的眸子在月色下顯得清冷而孤獨。

    艾薇看到他的那一刻,心猛地跳了一下,然後變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米托爾顯然是喝醉了,她也沒有用正式的禮節,而是半跪下去,雙手把杯子舉得高高的,"陛下,您來得正好,酒正美味。"

    拉美西斯慢慢地走過來,淡淡地說:"可米托爾。"

    "是,可米托爾幫您斟上?"

    "回去。"

    他的命令簡潔而冷漠,這一下就讓跟他打交道很多年的可米托爾酒醒了一半。這個面癱的法老王,心情越差的時候,表現出來就越平淡、越漠然。她有些擔心地看看艾薇,卻頂不住拉美西斯無聲的催促,慢吞吞地行了個禮,"那可米托爾就先告退了。"

    出於義氣,她最終還是嘗試著鼓起勇氣說:"要不要我先送艾薇殿下回去……"剛說了一半,拉美西斯就看過來,她立刻沒骨氣地一垂頭,"可米托爾突然想起來還有事,先走了。"

    "啊……"艾薇還沒來得及叫住她,可米托爾已經匆匆地三步並兩步地跑掉了。友情肯定是重要的,但是和自己的小命掂量掂量還是命比較重要。艾薇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裡一陣不安。而回過頭來,拉美西斯已經坐在了自己身邊。她還來不及說什麼,他已經從她手中拿過杯子,將裡面的啤酒一飲而盡。然後又斟滿,又全部喝乾。然後繼續。直到他把兩個女孩打算享用一晚上的酒喝得一滴不剩,才轉過來,月光落在他俊美的臉龐上,暈染得他的表情一片模糊。

    空氣裡醞釀著似乎一觸即發的情緒,而他卻一直沉默。艾薇很緊張地站在一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總不會是因為聽到了她剛才說的話而不爽。那如此,她是否需要解釋點什麼。但轉念想想,又覺得自己實在沒有什麼立場,可以解釋什麼。

    二人沉默地僵持了好久,他似乎總算決定好了要說什麼,他說:"我有東西要給你,回你的宮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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