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領導辦公室,馬天行道:"小老頭又不知道在玩什麼花樣?你看那兩個小子像什麼人?我看那個男孩子簡直就是個悶葫蘆,一個屁都不放。"
我道:"你說話客氣點,人家還是個孩子,你以為和你一樣,沒事滿世界吹牛。"
兩人說說笑笑,進了辦公室,年輕人看到我們自覺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馬天行道:"坐,都別拘束,來這裡的上班是同事,下班就是朋友,所以你們也別和我客氣,今天我要出去辦案子,你們有沒有準備好?"
女孩子道:"馬隊長放心,既然來了,我們就已經有了充分的思想準備,絕對不會成為你的負擔。"
馬天行下意識的看了男孩子一眼,道:"既然這樣那就最好,咱們也別耽擱了,這就出發吧。"說罷我們幾人出門而去,上了過去團長專用的吉普車,一路向目的地開往。
路上只有馬天行說個沒完沒了,小女孩出於禮貌配合性的笑一笑,接一兩句話,小男孩始終一言不發,而我也是心事重重,一路上就和做賊一樣東張西望,擔心看到不屬於這個空間的東西,不過並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現象,只聽馬天行道:"羅子,其實我一直想問你,自從這次回來以後,你老是心不在焉的,咱們都是生死兄弟,還有必要瞞著我嗎?"
倒不是我不信任馬天行,而是現在的情況屬於保密級別非常高的項目,馬天行級別不到,所以他不可能知道這些,我只是淡淡的道:"我幹嘛要瞞著你,我現在什麼鬧心的事情都沒有,只是為團長擔心罷了。"
馬天行道:"你這是鹹吃蘿蔔淡操心,團長現在估計生活的不錯,可能比你我都好,他是個多聰明的人,在哪裡都不會吃虧的。"
我道:"話是這麼說,但見不著人,我就是不能放心。"
說話間車子開到了一個小區門口,只見大門入口擺滿了花圈,我心裡奇怪,就算是有人死亡,也不至於把花圈放到公共場地來吧?除非這個人在小區內威望非常高。
還沒有等我們下車,保安就攔住我們車子,馬天行搖下車窗,保安道:"不是本小區的車輛一律不許進入,就算是你們人進去,也要做登記。"
馬天行掏出工作證道:"我們是做調查工作的,如果有公安部門的同志在這裡蹲點,麻煩你通知一聲,他肯定會讓我們進去的。"
保安立刻去做了匯報,沒一會兒一個身穿公安制服的中年人夾著一個公文包走了過來,我們都下了車子,馬天行上前和他握了手,他道:"能有你們這樣的專業調查人員來配合我們工作,那破案的希望就大了不少。"
馬天行道:"您客氣了,咱們是先瞭解一下案情,還是直接去現場?"
他道:"還是先介紹一下案情吧,你們應該瞭解一下細節方面的東西,這個案子總結起來就是兩個字:奇怪,按理說人命案子我們也沒有少辦,但是以這種方式死亡的我真還沒有遇到過,不單是我,局裡其餘的同志也都和我一樣,見都沒有見過。"
他先說要給我們介紹案情,但是絮絮叨叨只是表達自己的感受,馬天行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插嘴道:"我也聽說了,好像是三個人,連續三天在同一個時間段死亡的,沒錯吧?"
他道:"准全的說是在同一個時間點死亡的,很精確到15:30分,一分不差,一分不少,不過最奇怪的一點是從他們死亡時凝固的表情來看,這三個人都是被嚇死的。"
馬天行道:"什麼?在當今這個社會你們還能下這樣的結論,能有人信嗎?"
對方面露難色道:"聽報告的都以為我們是敷衍了事,但是做過現場調查的人沒人可以否認這一推論,而且他們的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全部死於心力衰竭,這就是因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所致可不是我瞎說。"
馬天行道:"既然屍檢的結果都出來了,你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按照這個路子往下差就是了。"
在我們多年的調查生涯中,遇到過很多千奇百怪的案子,一些常人聽來不可思議的案子,我們也辦了不少,所以馬天行聽到這方面的描述基本上沒有覺得任何值得奇怪之處,對方顯然對他淡定的態度有些不太適應,.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正是由於屍檢報告出來了我們才為難,因為我們總不能告訴那些高層領導,這三人都是被嚇死的。"
馬天行想了一會兒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理解你的難處,並且我絕對相信咱們公安同志的辦案能力,你的分析雖然還沒有說完全,但是我完全同意。"
他如釋重負的歎了口氣道:"
那就太好了,我相信總能遇到明白人,不過你相信了問題也就來了,這個案子究竟應該怎樣去辦呢?"
馬天行稍稍遲疑了一會兒道:"如果可以,我想先看看屍體,再做打算。"
沒有一句多話,他上了自己的車子帶著我們向停屍體的地方而去,到了後我們推門而入只見死氣沉沉的停屍房內斜放著三輛停屍車,我有些不解的道:"還沒有送到火葬場呢?"
警察道:"火葬場現在是想盡一切辦法拒絕收留這三人的屍體,這幫人是真缺德。"
我皺眉道:"沒搞錯吧?他們有什麼權利拒絕本來屬於自己的工作?難道是領導不想做官了?應該沒有這麼糊塗的人吧?"
警察道:"這裡面具體有怎樣的情況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咱們這邊也沒有堅持一定要把三具屍體送過去,所以人在這裡放了兩天了,死者家屬還不知道這些情況,要不然一定出事情。"
馬天行平生第一次很嚴肅的對我道:"咱們先看看死者再說別的。"
我兩走上前伸手拉開一具屍體的裹屍單,雖然現在的我膽子依然不小,不過仍舊被嚇了一條,因為死者的表情簡直扭曲到了極點,手指頭併攏在胸前,似乎是抽筋的樣子,總之在不專業的人都能一眼看出來他們的死因。
馬天行搖搖頭道:"真沒想到居然能被嚇成這副樣子,他臨死前一定是看到了讓他極度恐懼的事物,那麼究竟是怎樣的突發情況才會產生這樣的結果呢?"
我下意識的道:"肯定是見鬼了。"
警察乾咳一聲沒有說話,馬天行則對著我的耳朵壓低聲音道:"我認為你說的有道理,還記得午夜凶鈴嗎?"
我道:"你別在這種地方亂說話,要注意影響。"
馬天行道:"咱們都是見過那東西的人,其實單論外形,真正的鬼絕不可能把一個人嚇成這副樣子,從他們的死狀來看除非是讓人發自內心的感覺到極度恐懼,否則就算是真撞鬼了也絕不可能把人給活活嚇死。"
我道:"你說的都是廢話,真見到鬼了誰不是發自內心的害怕,你以為都和咱們一樣身經百戰吶,要我說見鬼被嚇死的是正常人,咱們屬於不正常的人範疇。"
馬天行搖頭道:"你的思想有一定的問題,鬼是嚇人,但未必嚇死人,人心中有鬼若真見到鬼了那才會真正的害怕,如果你從一開始就不相信鬼神,就算突然撞鬼,也不會把它當鬼來對待,既然如此就算是受到了驚嚇,也不至於成這副模樣。"
我道:"你的意思我懂,但是咱兩的認識並不矛盾,說到底一句話:他們就是被嚇死的,至於為什麼他們會嚇死,那是我們立案的目的,現在誰也不可能做出最後的答覆。"
馬天行連連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不過現在我就可以提出自己立案的方向:為什麼連續三天會在同一個小區裡出現同一種方式死亡的人員,這三人之間是否可能存在某種程度上的相同點。"
話音剛落,警察就道:"你想的很對頭,我們就是按照這個方式開展調查的,不過很不幸,一無所獲。"
馬天行有些神秘的道:"如果這方面的調查工作你們都在行,那我們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相信我這件事情一定有很深的內情。"
警察猶豫了一會兒道:"說說你的看法。"
馬天行道:"我暫時沒有什麼看法,你們已經做過調查工作了,是不是可以說一下目前所掌握的情況呢?"
警察道:"首先死亡的三人都是男性,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屬於壯年而且我特地去醫院瞭解過他們是否有心腦血管方面的疾病,根據他們以往治病的記錄,以及屍體解剖並沒有發現三人有這方面的毛病。"
馬天行道:"也就是說他們的身體應該是非常好的?"
警察道:"沒錯,至少沒有大的毛病,對死者鄰居的調查基本可以知道三人都是略有所成的中產階級,人緣也算是不錯,沒有和別人結過怨,所以基本可以排除突發疾病,或是有人尋仇這兩點,我們公安部門的調查手段是有其局限性的,從這兩點入不了手,就很難再說別的話了,請你們來也就是因為如此。"
我道:"確實沒錯,你們說有鬼那就違反了基本認識,而我們說有鬼,那就是真的鬧鬼了。"
警察道:"一點沒錯,說來說去就為了這兩個字,我們實在沒有辦法說出口。"
馬天行這才恍然大悟道:"看來你們早就有這方面的認識了,叫我們來只是幫你們說個話而已?"
警察直搖手道:"你千萬不要多心,讓你們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破案,我們卻是不具備偵破這類案件的能力。"
馬天行想了一會兒,小聲對我道:"你說應該怎麼辦?"
我道:"這件案子不簡單,怎麼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就想到解決的法子,還是要仔細商量一下看如何找到切入口。"
馬天行道:"團長不在,做什麼事情都難,真不知道還要熬到那一天才算完。"
話沒說完忽然停屍房內響起了一聲輕微的咯咯聲響,就像是骨頭摩擦發出的響聲,我們都變了臉色,尋聲望去,只見其中一個蓋著白被單的屍體似乎微微抖動起來,我們心裡都是咯登一下,警察連槍都掏出來了,沒一會兒功夫,屍體抖動的越來越厲害,我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該如何,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的男孩,上前去一把將被單掀了起來,一幕匪夷所思的景象出現在我的眼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