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裡面喊聲突然一下子停了,德妃臉色微微一變,對翡翠吩咐道:「快,進去看看。」
「是。」翡翠應聲向院門小跑去。裡面慘叫聲突然戛然而止,她想肯定又不知哪個宮女倒霉了。剛想到這,見前面不遠處站著三個太監,地上躺著一個宮女。這時,見那手持木板的太監正要舉起木板向那宮女身上打去時,忙喊道:「全都給我住手!」
那老太監一聽這話,扭頭一看,見是德妃身邊的宮女翡翠,微微一笑向那小太監低聲吼道:「停下吧!」
一見是老太監張起麟,翡翠不由一愣,心想:此人在康熙年間在宮中就一直得力,如今四阿哥登基了,聽說他和乾清宮的小順子走的很近,這宮女要是得罪了他的話,那也是活該,可我要是不管這事的話,那豈不是怕了他?可要是管了這檔子事兒,今後可就要多一個對頭了。到底該不該求這倒霉的小宮女那?想到這翡翠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哪個宮女,只見她臉對著地趴在地上,渾身上下沒一處是完好的,不由起了同情心,想起了自己剛剛進宮時的情景,當初自己剛進宮的時候,也是遭人欺負,每天吃不上飯,睡不好覺,不去惹別人可卻一直被別人惹,後來,要不是遇到了德妃娘娘我也不會有今天,既然今天的事兒讓我翡翠遇到,這也就是緣分,說不定她能給我和娘娘帶好運也說不定。這麼一想,心中的那絲憂慮頓時蕩然無存,走了過去,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哪個宮女,問道:「張公公,這是怎麼回事兒?」
這張起麟也是宮裡的老人了,說起輩分來,他和李德全差不多都是一個時期進的宮。見翡翠問道,微微一笑答道:「翡翠姑娘沒什麼。」雖然你是德妃娘娘身邊的奴婢,但咱家也不怕。張起麟暗暗心道。
「沒什麼?」見張起麟態度有點傲慢,翡翠眉頭一皺,臉色沉了下來,冷笑一聲道:「那這宮女是怎麼回事兒?」
「呵呵呵。」張起麟長笑了一聲,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宮女答道:「此奴婢怠慢皇上,咱家現在奉皇上的旨意懲罰一下。」說著挺了挺胸,眼角向旁邊樹上看去。
「既然怠慢了皇上,就該罰,可理應交由內務府辦理,可張總管這麼做,可是私設公堂。」
一聽這話,張起麟心中咯登了一下,可一想,這人必須要處死的,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倒不如咬咬牙挺過去。想到這,咳嗽了一下說道:「這是我們乾清宮的事兒,翡翠姑娘這麼做,是不是有點管的太寬了?」
見張起麟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心中不由一陣惱怒,回道:「總管的話是否說的有點過了,什麼乾清宮,什麼你的人我的人,如果這話要是讓太后娘娘或者皇上知道的話,張公公的這個總管位置還能坐的下嘛?」
胤禛最討厭結黨營私,特別是宮中的太監,一旦查出不管是誰絕不留情。這點張起麟最清楚,見翡翠這麼說道,心中一陣憤怒,斜了一眼冷哼道:「你想怎樣?」
「公公言重了,只要把人留下,剛才所發生的事兒,我就當沒看見。」
「哼。」張起麟冷哼一聲,揮了一下手道:「咱們走!」向一旁的側門走去。
良久那宮女微微睜開了眼,一見翡翠無力的說道:「謝謝你……」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德妃娘娘吧。」見她醒了過來,翡翠餵了她一點熱水。
那宮女一聽「德妃」兩個字,立馬清醒了過來,向四週一看,只見德妃坐在一張椅子上,身後站著侍從,忙向德妃爬了過去連連磕頭道:「宮女心蓮謝謝娘娘,謝娘娘……」
「好了,快起來吧。」見她額頭都可破了,德妃忙道。
「謝謝娘娘,謝謝娘娘。」這才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翡翠一見忙走過去把她扶住。
「你是哪個宮的?」德妃問。
「回娘娘的話,奴婢先前是乾西四所儲秀宮的宮女,叫心蓮。」
「哦,您是僖嬪妹妹宮中的?」德妃臉色微微一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接著問道:「本宮記得儲秀宮的宮女不是由內務府安排了嗎?怎麼你成了這幅摸樣?」
「娘娘。」心蓮哽咽著說道:「自從僖嬪娘娘走後,奴婢便被派往了辛者庫……」
「好了。」德妃輕輕咳嗽了一下對翡翠吩咐道:「帶她去換身衣服,讓太醫的太醫給她看看。」
「謝謝娘娘。」
德妃微微一笑,起身說道:「如果願意的話,以後就到本宮這裡吧。」
乾清宮中,胤禛坐在軟榻上,微笑的緩緩摸著手中晴川的照片,喃喃道:「佛有云:求不得苦,您知道嗎?我的心好苦好苦,但我不會放棄的,我堅持,晴川我永遠愛你……」
「奴才參見皇上。」小順子走了進來說道。
「什麼事兒?」
「皇上,田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吧。」
「庶!」
小順子剛走了出去,就見一個一身官服,年約六旬多的清廋老頭兒走了進來,向胤禛行禮道:「臣,田文靜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萬歲。」田文靜道:「皇上,允祀已經回到了皇上賜的宅院了。」
「是嗎?」胤禛微微一笑道。
「可是,他卻把聖上賜的那些下人們全都辭退了。」田文靜臉色不安的說道。
「可朕卻沒在裡面安插人,,,對了,你沒跟他說,這些人全都是在城東胡同招募的閒置百姓嗎?」
「說了,可是他還是那些人全都一個不留的辭退了。」
「理由那?」見胤禛竟然沒有生氣,臉色平靜的問到,田文靜忙回道:「理由,,,理由是付不起雇擁下人的錢。」
「好,傳朕的旨意每月都給他發五百兩銀子。」
「臣遵旨。」
「八哥,八哥?」不管十阿哥怎麼使勁兒敲門,八阿哥胤祀就是不肯開。
這是一座最常見的四合院,說是一間四合院,這話有點勉強,有一個堂屋,東西廂房,但是卻沒有南房,而是一排高大的院牆,那院牆大概有三人高,不大的院子中擺著一個缸,裡面存著一些水。
八阿哥胤祀一身灰色的棉馬褂,失神的坐在石階上望著院中的那棵不大的棗樹出神。
見敲了這麼長時間的門,胤祀始終都沒把門打開,九阿哥仰頭歎了口氣,拍了拍老十的肩膀,歎息道:「好了十弟,別打攪八哥了!」
「九哥,八哥會不會想不開啊?」十阿哥有點不放心的問道。
「不會的,八哥不是那種人。」
「哦。」十阿哥戀戀不捨的望了一眼那扇緊閉的門,滿臉失望道。
「好了,讓八哥好好休息吧,等過些天,八哥情緒好點的話,我們再來。」九阿哥輕輕拍著老十的肩膀安慰道:「我們走吧。」
「那這些禮物那?」
「嗯……」九阿哥想了想突然計上心來道:「八哥雖然沒出來,可我們可以把這些禮品給他從牆上扔進去。」
「對。」一聽這話,十阿哥頓時來了精神,滿臉笑道:「好,我來扔。」
這些禮品就是一些衣服和一些點心,全部丟完後,十阿哥拍著手微微笑道:「九哥,我們走吧!」
腳步聲走遠去後,坐在石階上的胤祀緩緩動了動身子,看了一眼丟在院中的那些禮品盒子,歎了口氣轉身向屋子走去。
「兩二位爺回來了?」阿爾松阿道:「有沒有見到王爺?」
「唉!」十阿哥長歎了一聲回道:「阿大人,八哥不肯開門,不過我們把那些禮品全都丟進去了。」
「哦,什麼?」阿爾松阿尖聲喊道:「全都從牆上扔進去進去了?」突然想起自己包的那個禮盒中還放著一個最重要的東西,一聽這話,不由心急道。
「怎麼了阿大人?」九阿哥問道。
「沒……沒什麼、」阿爾松阿忙道。
「哼!」老十冷哼了一聲,半開玩笑道:「九哥別問了,阿大人肯定把一些不可高人的秘密放到了禮盒中。」
一聽老十這麼說,阿爾松阿心中突然一陣發涼,見九阿哥徑直走到了桌前端起一杯熱茶輕輕吹了吹,大口大口的喝起茶水來,對於老十剛才的那些話,彷彿像沒聽到一樣。看到這,阿爾松阿暗自鬆了口氣。
「算命,,,算命!」
「看相,測字,算凶吉嘍!」
一個年約四十左右的男人,一身玄色棉長袍,手持一根掛著八卦圖案的布幡子在八阿哥的住處四周,走走停停的呼喊著。
這天,天色灰濛濛的,西北風呼呼的刮著,干冷干冷的。像是要下雪的樣子。雖然已經快到年關,可這裡過年的喜氣一點都沒有,四周的幾家農家戶全都是些窮苦的人家,日常的生活都還解決不了,更別提到了年關購買一些年貨。這幾戶人家,白天全都在外打工,到了天黑才會回到家裡。這些人雖然知道換了鄰居,可由於白天大家都出去忙,晚上才會回來,對於新來的鄰居長什麼摸樣誰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