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洛晴川離開蔣廷錫府上,蔣廷錫就開始和焦秉貞一起臨摹洛晴川的畫像。終於在第二天黎明前,臨摹成了兩副。吃過早飯,蔣廷錫便急沖沖的向年羹堯府上走去。
剛來到年府,恰巧遇上了剛剛從宮裡回來的年羹堯(也就是小春)。「年將軍留步。」蔣廷錫見年羹堯下了馬,忙走了過去。
「哎呀,蔣大人。」回頭一看,見是蔣廷錫小春滿臉笑容抱拳道:「多日不見,可好可好?」
「勞年將軍費心,最近安好。」說著取出昨夜畫好的畫說道:「年將軍交代在下的事情,已經辦妥。」
一看蔣廷錫手中捧著的畫軸,小春立馬想起了這件事。忙接過來笑道:「蔣大人真不愧為丹青高手,這麼快就已經畫好了。」說完交給了身後的下人,接著說道:「蔣大人請到舍下坐坐?」
「年將軍的好意,在下心領了。」蔣廷錫忙說道:「在下還有要事,就不打擾年將軍了。」說罷向小春拱了拱手。
「既然這樣,那就不強留大人了。」小春抱拳回禮道。
「在下告辭。」說完蔣廷錫轉身離去。
望著蔣廷錫遠去的身影,小春不由打了呵欠,輕輕的拍拍嘴。身後的老管家見狀忙說道:「少爺,早飯已經好了,用不用吃了再睡?」
「好了,不用了。」小春一邊走一邊說道:「給我打點清水來,一會兒去隆大人府上。」
「好的少爺。」說話的這個老管家,不是別人正是年府的先前那個老管家。此人為人忠厚,後來,小春也就把他留了下來。
蔣廷錫離開年府後,本來是應該往東去的,卻突然往西走。只見他剛拐了一處牆角,突然就見焦秉貞走了出來,道:「大哥我在這裡。」
「嗯,畫那?」
「給。」說著焦秉貞把手中的話遞給了蔣廷錫,繼續說道:「真的要去宗人府?」
蔣廷錫點了點頭,道:「二爺是個很不錯的人,同時他也是一個很無助,需要別人幫助的人,所以,我必須要去。」
「大哥。」焦秉貞猶豫了一下說道:「兄弟有句不該說的話,可是不說的話堵在心裡悶得慌。」
「那就說吧。」焦秉貞把畫重新捲了卷,用黑布裹好,往背上一背,然後掏出袖中的錢數了起來。
「大哥。」焦秉貞舔了舔嘴唇想了想說道:「這個二爺已經是被圈禁的人了,,,」
「爾正不許胡說!」蔣廷錫臉色嚴肅道。
「大哥,被圈禁的人已經是個廢人了,再說,如果大哥常去宗人府的話,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對於,焦秉貞的話,蔣廷錫也不是沒有想過。宗人府雖然是關犯了錯的皇室宗親的地方,可是裡面的大多人都是和當今皇上有關的人。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去的地方,雖然去了的話也沒有什麼大礙,不過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看見或者知道的話,到皇上那裡打個小報告或者給你穿只小鞋的話,到時候你全身長滿嘴,在皇上那裡也會說不清的。
不過,蔣廷錫一想到二阿哥那副無助的表情,心裡頓時軟了下來,他擺了擺手喝止住了焦秉貞,歎息道:「你沒有和二爺打過交道,所以,二爺心裡的痛苦,一般人是不會理解的,不過,爾正老弟你放心,為兄知道怎麼做。」
見自己的話,蔣廷錫根本聽不進去,焦秉貞只好歎氣道:「好吧,大哥什麼時候回來。」
「看看吧。」蔣廷錫想了想又說道:「對了,八福晉的事兒,你一定要暗中細訪,據說,八福晉先前在一家」夢仙居「的青樓有相識的,不妨去那裡找找?」說到這頓了頓又道:「四門的守衛我已經打點過了,現在都還沒有消息,相信八福晉肯定去了哪裡!」
「嗯,這事我馬上就去辦。」焦秉貞點了點頭,緊接著說道:「那張公子下午就要來,我到時怎麼說?」
「嗯,,,就說我去宮裡給年妃娘娘送畫去了。」蔣廷錫想了想說道:「他一聽這個消息準會相信的。」
「嗯,大哥小心點。」焦秉貞拱了拱手裡去。
來到宗人府外,只見平常只有四個守衛把門,可是今天卻突然一下子增加了好多。蔣廷錫數了數竟然一共十六個,而且個個腰間還配著刀。這時,只見養心殿總管李德全從裡面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蔣廷錫慌忙往牆角躲去。心道:這個李德全不是被關在了天牢嗎?怎麼會在這裡?想到這,只見李德全一招手,那些個侍衛跟著走遠。這才走出了牆角。
這時,見守在大門前得那四個守衛全都是先前的老相識,看到這警惕性摸了摸背上的畫,走了過去。
「幾位兄弟辛苦,辛苦!」蔣廷錫說著掏出了兩定各十兩的銀子道。
「蔣大人,還請收回去。」其中一個守衛說道。
「怎麼了,兄弟?」蔣廷錫想了想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這個……」
見那個侍衛說話面露難色,蔣廷錫忙接著說道:「兄弟別誤會,我次來是給二爺送點東西,麻煩幾位兄弟通融一下。」
「哎!」那侍衛叫陳景生是這裡的頭,先前蔣廷錫去裡面見二阿哥的時候,經常向這人送點錢就能進去。當然了,對於這些事情,陳景生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如今,不一樣了,自從八王爺突然出現在宗人府以後,這裡的守衛突然增加了很多,如今此事皇上已經知道了,而且還對吃屎很憤怒,不過,一見蔣廷錫手中的銀子,心裡又不忍心不收。想到這,只見蔣廷錫又從袖中掏出了兩定,這加起來可有二十兩了。看到這些銀子,陳景生心裡怦怦的直跳……
「兄弟,就讓老哥哥進去一下,看看二爺,馬上就會出來的。」蔣廷錫懇求道。
「好吧!」陳景生佯裝犯難考慮了好久,接過蔣廷錫手中的銀子說道:「現在是辰時,大人快著點,未時的時候內務府慎行司的人就會接管這裡。」
「慎行司?」蔣廷錫一聽這話,心裡不由一涼。要知道這『內務府中的慎行司可不是一般的主,難道又有哪位皇親國戚犯了罪?想到這,蔣廷錫點了點頭道:「多謝各位兄弟照應。」
見蔣廷錫走遠後,陳景生歪著嘴冷笑了一聲,歎息道:「瞧見了嗎?」「這位可真是的,太子都廢了這麼多年,他還來這裡,要是換做我,寧願去找剛出去的九爺和十爺也不來這裡找這麼個廢人。」
「管他那?」另外一個侍衛接口說道:「這幫讀書人腦子就是有點毛病,雖然忠義兩個字,老子也懂,可是也不能跟個瞎子似的胡來吧!」
「這話就不中聽了,你斗大字不識一個的,哪知道人家大人心裡想什麼?」另一個侍衛接口嘲笑道:「也許人家大人這麼做突然就能感動上天,突然讓人家的主子轉運了這又不是沒有可能的。」
「簡直胡說八道,哪有那麼的『突然』,這二爺在先帝活著的時候就被廢了二次,而且還終生不許出宗人府半步,如今改朝換代了,咱們皇上也都不敢把二爺放出。」
「對,咱們頭兒說的是。」另一個侍衛摸著下巴接口說道:「不過,也真奇了誒,八爺不是被那道奇怪的光收走了嗎?」「怎麼突然又出現在了這個鬼地方?」
「好了,好了。」陳景生見眼前這三兄弟說的話,越說越離譜,忙制止道:「以後放屁時小聲點,隔牆有耳你們都沒聽過?」說著掂了掂手中的銀子,說道:「哥幾個,這裡起碼有二十兩,一會兒找個地方把它分了,不過,我要說一句,今天蔣大人來這裡的事兒,誰要是抖摟出去,小心我不講情面。」
「大哥說的這是什麼話?」
「對,這事兒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蔣大人來這裡又不止一次,而且每次還給咱們兄弟們一些吃酒錢,要是連這事兒都說了出去,咱兄弟們還是人嗎?』
「就是,再說了,咱們也希望蔣大人能天天來,這樣以後喝酒的錢就不用發愁了。『
說完,眾人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二爺?」二阿哥住的地方是一間僻靜的小院,房屋也不錯,一間向陽房,除了這裡有點冷清外,還是不錯的。這些都是胤禛皇帝登基之後給二阿哥特意下的恩典,畢竟,二阿哥是個老實人,再說也沒有罪過四阿哥,反倒是四阿哥處處陷害二阿哥。不過,自從登基之後,對於,二阿哥,四阿哥也曾來過幾次,畢竟害人的感覺不好受,如今剛剛登上大寶,更得籠絡人心。不過,這些事情都是四年前的事兒了,如今一晃四年而過,太子的面貌究竟變了多少?不過,看這間院子,滿地的雜草,周圍牆上的顏料也都脫落了不少。可想,二阿哥在這裡住的非常辛苦。蔣廷錫連連喊了兩聲,才見二阿哥一身白色長袍臉色平淡的推開向外面張望了一下,見是蔣廷錫,臉上微微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那笑容那麼的清純,那麼的無暇。可蔣廷錫每當看見二阿哥這幅笑容時,心裡就不由自主的發酸,這麼個善良老實的人,怎麼會逼宮造反了那?
「蔣大人!」就在蔣廷錫又一次為這笑容感到所迷茫時,只見二阿哥天真無暇的高興的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