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非炎炎夏日的三伏天,但艷陽高照的烈日,照樣曬得路上行旅汗流浹背,再加上粗喘驢馬板車所揚起的黃塵,更令行走道中的人,個個恍如身染黃花一般。
此時在「武夷山」的寬敞黃土道旁,在兩株如巨傘般的巨榕之下,掛著酒帘及茶幡的一間寬長野店前,有數輛驢馬廂車、板車停歇著,店仙打尖用膳或飲茶歇息過客已分坐店內的六張大方桌.以及專供車伕腳夫同聚暢談的兩張大長桌。
嘩然笑談或低聲細語或沉默無語,已可大略的看出堂內各桌食客分屆何等人?
一張長條大桌周的十一個人乃是一些車伕、腳夫,因往來經年因此大多相識,故而歡笑逗樂之聲最洪亮。
分散各處人數不等的四桌乃是往來商販所聚,另一張大長桌是男女老少旨似是一家的十四人占坐著。
有一方桌的三人皆是魁梧凶悍,桌上尚擺著厚重大刀的武林人。
最靠內側的一桌人數最少,乃是兩名發挽雙鬢,身穿一青、橙衣衫羅裙,看似大家閨秀但身側椅上尚斜倚著長劍的美貌姑娘。
突然……店門一黯,店內食客皆不約而同的往店門口望去!
只見店外步入一名身材高挑.穿著緊窄短小裂紋處處,且洗得發白的青衫,年約雙旬左右的落魄書生。
雖然他穿著落魄,但卻是個劍眉星目、鼻若懸膽、滿面親和笑顏的雄偉青年,若能變換一下衣衫,有誰會不認為他是出身達官豪門的公子哥兒?
滿面笑意的落魄書生跨步入店,星目略一環望後雙眉微皺,但隨即行至內側座位尚空的二名姑娘桌前,含笑躬身的歉聲說道:「兩位姑娘請恕小生冒昧,但不知可否容小生分坐一角用膳?」
那名姑娘初時雙眉略皺似有不願之色.但眼見他雖是個落魄的青年卻相貌不凡,而且面上及嘴角上浮顯出的笑意,實也難令人拒絕,再者出門在外,茶樓飲館皆乃行旅停足之處;又豈可獨佔桌座拒入同桌?
因此右側橙衣姑娘立時輕啟朱唇聲如黃鶯輕啼的說道:「這位公子客氣了!出門在外時有不便、相互容忍自是出外人應懂之事,公於但坐無妨。」
落魄青年聞言立時笑望女一眼含笑謝道:「如此便恕小生失禮了!」
話聲一落立時斜坐一角,對行至的店伙低聲點了一些膳食後.便正襟危坐的垂首閉目養神。
「哈……哈……那小於可真有眼光!竟挑上了兩位美嬌娘同桌?嘿……嘿……二哥!你我以後可得學著點哪?」
粗曠的曖昧笑語聲方止,接而便聽另一人笑說道:「嗤!三弟你可放亮服睛!在「蘇州二嬌」之前,你可得先照照鏡子再說吧,否則惹惱了兩位嬌娥,可有你受的了!」
隔有兩桌的方桌,乃是三名魁梧的武林人,其中兩人一搭一唱後。橙衣姑娘已是柳眉怒挑的叱罵道:「長江三絞』姑奶奶姊妹倆尚不曾找你們算舊帳,你們倒先招惹姑奶奶了?難道不想活了嗎?。
「哈……哈……柳二嬌!此地並非蘇州也無那些自命俠義的公子哥兒擁簇你倆左右,因此你少在大爺之前再扭挺身子了!莫非又想靠著那窮書生護花不成?」
落魄書生聞言頓時雙眉一皺的斜首望向三名大漢,待望清三人面貌後卻似心異的立時回首,默然無語的端坐不動。
此時那橙衣姑娘已是芳心大怒的便欲起身,但身側的青衣姑娘則伸手按住她,並且柔聲低語道:「雯妹你和那三個無恥之輩扯什麼?他們若非仗恃者和『排幫』有關係,豈敢如此猖狂?和他們動手豈不污了手?坐著吧。」
「霜姊……好吧!算他們幸運。」
「長江三蚊』眼見「蘇州二嬌」並未如兄弟三人的預料,怒顏相向,因此皆心中大樂的哄然大笑,並聽其中一入又挑釁的笑說道:「哈」*「哈……真是離山虎、失巢雕.威風盡失,大哥,三弟,看來咱們兄弟三人可騎在她們身上樂呼了!哈……哈……啊那『長江三蚊』老二正自邪心邪語盡顯威風之時,橙衣姑娘也已狂怒得暴然起身,但尚未及出手時候又聽那二蚊竟狂叫一聲,接而便雙手捂耳的翻倒地面,身軀顫抖不止,雙目暴睜,雙手指縫中竟然進出鮮血……
「咦?二弟……二弟你怎麼了?」
「二哥……二哥?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倏聽那一大家子,圍著長條桌中的一名六旬左右的老者開口哼道:「哼……哼……」你們三個賤胚子!今日終於嘗到苦頭了吧?若非那位高人尚方饒爾等一命之意,否則……『天雷音』不震死他才怪?」
而此時另外一桌商販中的一名五旬老者則開口笑道:「孟大俠說得好!這三個小泥鍬靠著『排幫』的一些餘蔭,目無餘子,今日果然遭報,可惜那位高人心無殺意,算他們幸運,既然有高人已罰過,咱們也就無須再多事!你們三個還不快滾?」
「咦……喔!原來是,洛水秀士,陶老弟也在此哪?失禮「長江三蚊』老大「鬧水蛟」及老三「分水蛟」眼見二蛟倒地昏迷不醒,再耳聞店堂內竟有開口說話……
循聲望去才發現大長桌的那位六旬老者乃是白道高手「追風劍」孟師源,而另一方那人則是「洛水秀士」陶明煌,頓時心中驚駭得怦然亂跳,方才怎未曾注意尚有兩人在店堂內?
但聽兩人之言,似乎二弟之竊與二人無關。而是另有高人竟以「天雷音」……
「天雷音」?天……那豈不是與「魔音穿腦」的功夫相同?
「天雷音」乃是儒家所稱以音震腦的持異功夫,此門功夫叵無甲子之上的功力甚難施展,可見暗中高人的功力是如何了?
因此大蛟及二蛟心中一顫,哪還敢開口吭聲尋找傷及二弟的隱身之人?
立時慌急的拾起二蛟使快步行出店堂,只聽馬嘶連連,蹄聲驟急,轉眼間使疾馳離去。
「天雷音」與魔道的「魔音穿腦」道家的「降魔玄音」釋家的「獅子吼」「醒世梵音」皆屬異曲同工的高深武學。
但不論是何種名稱皆有等級之分以及其功能可分為定心正神、驅除心魔的功能或專用為制敵傷人之功。
又依施展之人的功力而分為有聲及無聲者;有聲者,則是口出有聲.籍以定心驅魔或是用以傷人,但是只要在場之人皆可聞。
因此除非在場者全屬敵對之人,否則甚少施展以免傷及自己人,或是僅止做為施展威風,震懾敵方之用。
至於功力高達極頂之人.便可藉傳音入密的功夫,將音含勁氣之聲、灌入特定之人的耳內,使者如針、如刺、傷人耳腦,將敵方震斃或震傷或震昏成癡。
因此二蛟被隱身高人逼音震傷之後,已然使得店堂內引起一場騷動,除了有限之人外,一般車馬腳夫及商販尚以為那壯漢得了急驚風而倒地?當三名大漢走後,店堂內便再度回復了原有的喧嘩之聲。
最為驚異之人則是「蘇州二嬌」了,雖然已知曉有高人心怒中以音震傷二蛟,但是高人在哪兒?是誰?要如何答謝義助之情?
此時另一方的「洛水秀士」陶明煌沉思一會兒後,雙目已疑惑的望向「蘇州二嬌」同桌的落魄書生.並且朝雙嬌笑說道:「兩位妨娘,剛才那三個無恥之徒言語猖狂無衛,而惱怒了隱世高人,且不願兩位姑娘遭受屈辱,因此才施以懲治,這也是兩位姑娘善有善報之果呢!」
「咦?陶前輩您何出此言?晚輩姊妹倆怎能獲隱世高人的青睞?」
青衣姑娘大嬌唐如霜聞言疑惑的證怔問著?
而二嬌柳如雯雖心知姊妹倆以往也常打抱不平義助他人,但哪有能力協助功高得已能施展「天雷音」的隱世高人?因此也是莫名其妙的不知是怎麼回事?
此時「洛水秀士。陶明煌已緩緩起身行往「追風劍」孟師源一家的長桌處,兩人相互見禮後便同桌交談,但目光不時望向落魄書生,似乎兩人皆心有同疑的在談論著隱身高人之事。
突然落魄書生似乎想起了什麼事,匆匆吃完面前膳食便欲結帳離去,但「洛士秀士」陶明娛已限尖的急忙起身呼喚道:「這位小哥請留步!老朽可否請教台甫尊稱?」
落魄書生聞聲一怔,但立即拱手笑道:「啊?這位先生,小生姓張,雖年已及冠,但尚未行禮,因此未曾冠字號,但不知先生有何見教?」
「落水秀士」陶明煌聞言立時笑道:「原來是張小哥兒?張小哥見,出門在外,四海一家,但不知小哥兒可否同桌共飲,略做寒暄?」
落魄書生正是由「雄鷹堡」脫困的「慈心仁醫」張天賜;此時他內心中對武林人甚無好感,且有些厭惡及警惕之心.因此聞言頓時雙眉一皺的歉聲說道:「先生!小生乃是一介落魄寒生,並無意沾惹刁武之江湖人,況且身有要事待辦,恕小生告辭了!」
此時突聽二嬌柳如雯不悅的低語著:「霜姊!憑陶前輩的名聲威望,要請這呆子同桌寒暄,他竟然給臉不要臉的高傲拒絕?你說……」
「雯妹你別亂嚷嚷!那位公子乃是尋常百姓,不願沾惹武林人也是情有可原之裡,你怎可憑一己之心斷人是非呢?」
「霜姊……好嘛……好嘛!人家又不是看不起他,只是覺得他有點不近人情嘛……」
未曾留住「慈心仁醫」張天賜的「洛水秀士」陶明煌雙目怔望著已行出店外的背影,不由搖頭歎息說道:「唉!真乃難得一見的人中之龍,孟老哥,你看這位張小哥兒的出身來歷……」
「追風劍」孟師源聞言頓時笑說道:「陶老弟!武林之中藏龍臥虎不乏其人,名山的高人是不計其數,依老夫之見這位張小哥兒願以武林人自居,而且不願沾惹武林人,可見是個十足的隱世高人,你又何必再打擾他呢?」「這……孟老哥所言甚是!不過小弟於方纔之意原本是想多瞭解他的出身來歷,憑他的身手功力若行道江湖,必然可成為一位名聲響亮的絕項高手,若再能拉攏身居白道,豈不是能為我道增添一位高手,造福武林?」
「哈……哈……陶老弟實乃性情中人為武林安寧不遺餘力.這太令老夫汗顏了!」
「嘿!孟老哥客謙了,你所行所為,江湖武林有誰不知?只不過你如今欲封劍歸隱,實乃我道之一大損失呢。」
「唉……老羅……老羅……老夫一家子十餘口,孫兒輩者已然棄武從文.因此老夫也不得不封劍了,以免往後為兒孫們惹出麻煩,倒令陶老弟見笑了!」
「急流勇退若能含貽弄孫、享享天年,實也屬一種福份,小弟在此也只有借孩獻佛,祝賀孟兄一家安秦了!」
「哈……哈……陶老弟……」
此時在另一桌的「蘇州二嬌」耳聞「追風劍」及「落水修士」之言,才恍在大悟的想起方才以音功震傷「長江三蛟」老二之人,莫非便是方纔那落魄書生嗎?若真是他……那麼方才豈不是辱及暗助自己姊妹的高人了嗎?
因此姊妹倆互視一眼後立即起身結帳.並朝「追風劍」一家大小及「落水秀士』告辭後,便匆忙出店追尋那落魄書生去了。
可是姊妹倆芳心中尚懷疑是真是是假?憑他年僅及冠,怎可能功力高達至甲子之功?莫非是「洛水秀士」他們只是猜測而已並非確實?
但不論是真是假,皆已勾起了姊妹倆的好奇心,因此已有—探究竟之意;若是,便可當面道謝暗助之情,若否,那也無可損失呀?
☆☆☆
一如往常的「雄鷹堡」依然燈火通明再加上膠潔的月光更使「雄鷹堡「在深山荒野中顯得雄偉壯觀。
巡曳不斷的堡丁身影在月光下歷歷在目,在堡東高聳巖牆上的八名堡丁剛轉入一條暗道內時……
候見一道身影由堡牆外暴升而上,手舞足蹬的落在堡牆上.且踉蹌數步,險些摔墜至堡牆下才穩住身形。
「咦?什麼人?……」
此側堡牆角樓內突然響起一聲暴喝,並見二名堡丁急忙奔出角樓欲叱喝,但卻見堡牆上空無人影,方纔所見……
此時已轉入暗道的巡曳堡丁已然聞聲再度衝出,並有人喝問道:「什麼事?方才有何動靜?」
那名堡丁眼見堡牆上毫無些許異狀及動靜,頓時怔愕的以為自己方才眼花看錯?當耳聞喝問聲,頓時面含疑色的囁囁說道:「隊長!方才屬下似乎看見牆上有人?但再仔細看卻毫無人影,因此……」
一名魁捂四旬壯漢聞言頓時疑惑的再望望各處?但卻毫無動靜,而且嗅到那堡丁身上傳至一般濃濃酒味,頓時恍然的怒斥道:「哼!輪休之時不好好休息,只知酒黃湯,卻在值更之時醉眼朦朧、哈欠連連?哼!哪天惹毛老子……那就有你們好受的了;好好守著!否則就莫怪本隊查辦。」
「是……是……隊長您息怒!屬下一定改過,一定聚精會神的值更瞭望。」
「哼!放機靈點!莫再讓本隊長查出你鬆懈防守,否則立時查辦。」
「是……是……屬下曉得!」
就在堡牆上的隊長怒斥喝罵之時,堡牆下方的一幢木房黯影中,一道幻影疾幻至「蒼揚樓「之處隱消不見,但不到一刻便又疾幻至「雄鷹樓」的暗隅內。
未幾,倏聽頂層之上響起一聲暴怒驚喝及一聲悶哼,但隨即靜止的寂靜如常。
然而那一聲短哲的暴喝聲在寂靜的月夜中卻顯得格外清晰,並且不知碰解什麼?已然警訊大作……
霎時只聽驚喝大叫聲由四面八方同時響起,並見巡曳堡丁及暗椿迅疾奔圍至「雄威樓」。
一盞盞精亮如日的孔明燈連連閃射精光,立將堡內各處照映得光亮如日蛇鼠難隱。
不到片刻已有上百手執兵器的黑衣大漢,及一些年逾五旬之上的老者已圍聚「雄威樓」四周,並有數名老者立時掠入樓內。
「大家快圍妥……不得縱放入侵之人……」
「快圍住!數位護法已入樓了……」
「啊?堡主來了……隊長!堡主來了……」
「杜護法!堡主已至!」
一道身影由後院之方疾如箭矢的射至,正是「雄鷹堡」堡主『墨羽雄鷹』廖宏志,並聽他怒喝道:「是怎麼回事?為何警鈴大作?二堡主他人呢?」
就在此時突由「雄威樓」大門內倒退出一個人影,只見那人正是方才掠入樓內的護法之一,競見他神色驚駭的狂急叫道:「大家注意!莫讓入侵之人……啊?堡主……堡主您來了?二堡主他……他被一個蒙面的藍縷之人制住了,仇護法他們……竟然也方一出手便被制住了!那蒙面人說要歸還他失物才能放了二而堡主」
「墨羽雄鷹』廖宏志聞言頓時心中一驚!沒想到憑拜弟的向手競被人制住?但略一思忖便知必定在睡夢中才遭入侵之人制住,並非技不如人之故。
內心大寬正欲邁步入樓之時,競又見兩名護法緩緩退出樓.接而便見一名面蒙撕裂布塊、身穿短小破舊青衫的蒙面人,正手扣滿面驚怒之色的『飛鷹』吳一方右肩頸處,並由吳—方略帶痛楚的種色看來;似乎是被一種擒拿手法緊扣住肌肉內道。
身穿破舊青衫的蒙在內一出樓門便已見到外面人群中的『墨羽雄鷹』立時席急的叫道:「喂!廖堡主快將小生祖傳炙針歸還,否則小生便殺了二堡主。」
「炙針?噫……莫非是……你是張公子?你沒被震塌的地牢壓……你……你未在地牢內?」
「墨羽雄鷹」廖宏志耳聞蒙面人索討炙針再加上語聲甚熟,這才恍然的知曉是何人了?但卻心驚疑惑他怎會未被壓斃在尚無暇挖掘重整的地牢內?
蒙面青衫人聞言卻驚慌的否認叫道:「不……不是,小生不是張天賜,他乃小生恩人……是他托付小生至此索取他祖傳炙針的,因此廖堡主快將小生……恩人祖傳炙針送還,否則小生先樂了他再殺你們!」
「墨羽雄鷹』廖宏志聞言頓時心疑沉思?
那「慈心仁醫」張天賜是個毫無武功的醫者,而眼前蒙面人既然能出於制住拜弟t其功力不問可知,已然不弱……
再者縱然是他,又怎可能逃出崩塌的地牢?且在不到四個月的短短時光中,變成一個高手?
「墨羽雄鷹』廖宏志心思疾轉中,似也覺得不太可能?因此內公疑惑中續又說道:「啊?那麼……但不知這位同道如何稱呼?喔,失言……失言!請教張公子,如今在何處?他……」
方說至此處倏又有如身邊轟雷全身一震,並具疾思著:「啊?我怎麼糊塗了?那張天賜被暗中擄至堡內,江湖武林無人知曉,更別說是身遭囚禁地牢之事,他所用的炙針被收藏之事外人更無人知曉而此人競說是受張天賜之托前來討取?那麼若非是張天賜親口告訴他,否則怎會知曉此事來討取?如此說來:「慈心仁醫」果然未曾命喪地牢,而逃離出堡……不……不可能!雖然自己率精銳出堡尋找『滌心洞府』但依然有好手留守堡內,他怎能逃得出去?天……莫非……莫非地牢內有變後使他……是了……是了!既然有可能藉大地異變中撓幸由不明之處逃離才有如此情形,以後……」
「吠!廖堡主體為何不回答小生之言?那就莫怪小生殺了二堡主……」
「墨羽雄鷹』由沉思中突被怒喝之聲驚醒,眼見拜弟竟然滿面痛楚之色,汗水滴流不止的咬牙強忍痛楚,頓時慌急說道:「閣下且息怒,本堡主立即去將張神醫的炙針取來,尚請閣下手下留情。」
果然話聲出口後已見拜弟面上痛楚之色大消的喘息著,因此心中略寬的急忙拱手,才身形疾掠入樓消失不見。
蒙面青衫人服見廖堡主掠入背後樓內,頓時心急的推著『飛鷹』吳一齊行往堡牆處。而此時卻聽吳一方根聲怒喝道:「哼!閣下是何方高人?競敢夜闖本堡擄人勒索?難道你不怕與本堡為敵嗎?」
「叱!你們不仁不義以怨報德的殘害小生……小生的恩人,小生尚未曾以此事向貴堡尋仇,也未曾將貴堡只為了一張羊皮圖便殘害救命恩人之事告訴任何武林人,你們……你們由有何顏面開口要與小生為敵?」
青衫蒙面人愈說愈氣,右手的勁道也不知不覺的加重不少頓時痛得『飛鷹』吳一方全身痛顫得步履不穩,面色蒼白冷汗滲流,那還敢開口惹怒他?
但『飛鷹,吳一方已由他的口音及言語中的破綻,已然驚異的猜測出他必然是「慈心仁醫」張天賜本人無誤。
雖不知他為何未曾壓斃塌陷的地牢內?且在短短三個多月的時光後竟然功力如此高深莫測?
若想知曉其中玄奧,只有盡早挖掘塌陷的地牢或可查明內情。
果然如他猜測青衫蒙面人,確實是歷經數次驚險危急且緣入『滌心洞府』的張天賜。
「慈心仁醫」張天賜脫困緣人『滌心洞府』在內功暴增突破「天地雙橋」且習得昔年「武林聖君」瀟湘子的武功概要菁萃後,已然對武林人的武技招式有了深倍,雖然末習成什麼一氣呵成的連貫招式,但已然深悟隨心所欲隨環境變化而變,以不變應萬變的精要心得。
原本欲盡早遠商「武夷山」但是祖傳炙針遺在「雄鷹堡」叵沒了祖傳炙針,要如何再行醫濟世?況且如何對得起祖先?因此.心中一狠,便重返「雄鷹堡」索取。
此時『墨羽雄鷹,廖宏志已手提著一隻包袱疾掠出樓,當掠至兩人之前時,已見到拜弟極為痛楚的神態,頓時慌急的解開包袱將內裡一隻木盒及一隻玉盒呈現並說道:「閣下且息怒!老夫已然將張公子祖傳炙針取來了,另外……尚有當初老夫答應送給張公子的另一盒炙針,也煩請閣下代為轉贈。」
「不必了!你只要將小生恩人的祖傳炙針奉還便可.至於「九龍針」廖堡主自己留著吧!」
「墨羽雄鷹』廖宏志方才入樓取針之時,也已心疑思索過蒙面人的身份來歷,但千思萬想都認為蒙面人應是張天賜,正好與吳一方所思相同,因此心中雖已確定但又不便開口拆穿,為了消解他內心中的仇恨憤怒之心,便將「九龍針」也取來奉贈,待拜弟脫離他所制後再視情為之。
當耳聞蒙面人竟毫不猶豫的開口說出「九龍針」之名,且未曾思忖,便一口推拒的情況下,更是內心篤定.眼前蒙面之人便是「慈心仁醫」張天賜無疑,因此忙笑道:「閣下!老夫早已悔恨愧對張公子,但張公子他竟然……唉!尚幸張公子吉人天相能脫出塌陷的地牢未曾喪生,也使老夫羞慚之中略為安心,但不仁不義之惡行惡名已是冠子老夫身上百死不能洗刷,如今也不敢乞望張公子寬恕,但「九龍針」已由老夫當面奉贈張公子了,因此已屬張公子所有,尚請閣下一併轉交張公子,至於……若閣下轉交張公子後,張公子依然厭惡不收,那麼便棄之荒野留待有緣人吧。」
「這……恩公他……一定不會收的。」
「閣下既受恩張公子,自是理當為張公子的利益著想,豈可越俎代皰推拒?因此閣下還是先收下再交由張公子處置才是。」
「慈心仁醫」張天賜原本不願收下,但被廖堡主之言所制,不得不收下兩盒炙針,否則豈不明示於人自己便是張天賜嗎?因此只得說道:「也罷!那小生便收下轉交思公後由他親自處置便是了!」
伸手接過已包妥的兩盒炙針後,環望身後緊倚的堡牆及三面人群後,張天賜將身前『飛鷹』吳一方大力推前。身形驟然暴升沖飛,瞬間已衝至十餘丈高的堡牆.接而便手腳揮舞踢蹬數次才斜往堡外曳去。
「啊?好高的功力……但是……這是什麼身法?揮管踢腿……怎麼從未見過、也末聽過如此怪異的輕功身法?二弟……你。」
脫出禁制正撫肩活動的『飛鷹』吳一方,神色陰摯猙獰,雙目射出一股仇根怒火沉聲說道:「大哥!他就是那小子沒錯!大哥!咱們要快吩咐堡丁挖掘塌陷的地牢,說不定內裡有何等玄奧?因大地劇震而出土,否則他……」
「嗯!二弟你所言與大哥相同,他必是因禍而得什麼神秘福緣?快吩咐他們連夜挖掘!」
「是!大哥!」
☆☆☆
話說回頭,在「天目山」尋寶的群雄中,又有兩批先後尋至與傳說相符的山谷水瀑。
因此第一批尋到「水中洞、洞中水」的三十餘名武林人,原本據守不容後到者進入水瀑後的石洞,但是眼見相繼到達的兩批人中,有不少是相識或深交的好友,豈能為利而對峙爭鬥,傷了交情?
因此雙方招呼寒暄後,便同心協力的尋找尚未曾尋到的「水中珠、珠中府」只要有所獲必然公平的皆能獲得一份。
於是七十餘名武林人便繼續在黝黑深遠不知何處是起點,何處是出口的湍急陰河中,分批在上下游同時尋找。
約莫近月,果然在上游一處凹陷巖壁的一個高寬巖地,發現了一支巨碩的水陸兩棲異獸屍身,並且由傷口及喪生時間算來,似乎在近月之時道不知有多少人圍攻而亡,可見早已有人先進入地底陰河內了。
是什麼人?』有多少人?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滌心洞府』是否已被他們尋獲?昔年「武林聖君」所遺的武功秘籠及珍寶是否已彼人得去?
在湍急的陰河中欲往上游尋找.哪是容易之事?
分批輪流往前細尋之人,不但要在巖壁上釘椿、穿繩以供攀行.而且還要在有洞穴或凹巖之處才能略微休歇,因此每日至多只能推進里餘,況且推進二十餘里之時所備之釘椿、繩索及照明火炬皆已用留,更增加搜嫂尋的困難。
在濕滑且無處可攀的巖壁上勉強移動,一不小心便滑墜湍急水流中沖流而下.幸運者尚能在同伴的協助或自身的警覺掙命中攀爬回巖壁上.但也有十餘名不幸者皆隨波沖流不知流往何處去了?
時至近百里外的山區小村鎮補充所需,但也因此偶遇尚在各山區內尋找的武林同道,不識者自是噤口不言,但遇有深交的好友當然密語相告,如此一來人數已達一百三十餘人了。
一天!
依然在巖壁上邊查邊往前推進的人,在湍急的嘩然水聲中,依稀聽見上游之方有人聲傳至,並且隱約見到火光閃爍,因此立即通知後方同伴注意。
約莫片刻後,果然由上游緩緩流至四腔狹長小舟,每條小舟上皆有五名黑衣壯漢,有的執火炬、有的拉扯著一條粗索減緩順流之速。
雙方終於在水道中莫名其妙的相逢了。
初時,雙方皆隱下己方為何會在地底陰河內?只是相互詢問對方身份,知曉了黑衣壯漢竟是「雄鷹堡」之人,而「雄鷹堡」也知曉是各方武林同道彙集。
對方為何會在此險惡的地底陰河內?他們要找什麼?因此雙方具心抱著懷疑及不信任感互有敵視之意。
尤其是「雄鷹堡」之人的後方陸續順流至兩艘狹舒後,舟上的人竟是,飛鷹』吳一方及七名年有五旬之上的老者,更使群雄產生懷疑莫非「雄鷹堡」之人已先他們進入,尋到『滌心洞府』獲得了「武林聖君」的遺澤嗎?
而後至的『飛鷹』吳一方則心疑群雄為何會在此陰河內?他們……
但隨即想到近來各山區中尋找『滌心洞府』的群雄,莫非是……
雙方互存心機爾虞我詐的笑詢在陰河內所為何來?終於在一言不合且有人無意中詢問是否為『滌心洞府』之事時,已然暴發了無情的攻擊,竟在狹窄湍急的陰河中展開了一場慘烈激戰。
「雄鷹堡」之方人數雖少,但卻佔有身居舟上活動方便之利,將貼壁險立的群雄逐一擊落河中順流而下慘叫連連。
貼巖站立時群雄雖一一慘遭不幸,但有些已被後方巖洞或平巖上的同伴救起,在得知前方情況後,已然憤怒無比的叱罵不止,並且有人猜測必是「雄鷹堡」之人已然獲得『滌心洞府』內的武功秘笈及珍藏,才興起了殺人滅口的殘狠之心。
於是,群雄已然逐漸退返至水道中可供立足的平巖及山洞,與順流而下的「雄鷹堡」之人展開殘狠激烈的惡戰。
在湍急水道中順流而下甚為輕鬆,但若想逆流而上使甚為艱難了,因此在陰河中既要拉索減緩流速,又要注意兩側站立在乎巖或山洞上的群雄攻擊,已然一反優勢使狹舟上的「雄鷹堡」之人處於挨打的險境。
因此經過了十餘處平巖及山洞後『飛鷹』吳一方競已被群雄迢射暗器重傷落水,不知去向?
而其餘之人也未能逃過群雄的攻擊全軍覆沒了。
群施雖已將順流而下的「雄鷹堡」之人盡殲,但依然群情激忿且貪念未泯的立時聚眾由山路前往「雄鷹堡」要『墨羽雄鷹』廖宏志交出「武林聖君」的遺留武功秘笈及珍藏。
沿途急趕的群雄當然也引起散佈山區尋寶的其它人疑惑,經詢問後才知昔年「武林聖君」的遺寶已被「雄鷹堡」尋獲,並且在殺人滅口的一場激戰後群雄傷亡四十餘人,但也合力盡殲『飛鷹』及三十餘名「雄鷹堡」高手。
消息一經迅疾廣傳後.得知消息者立時趕往「雄鷹堡」竟然在三日之中已不約而同的聚合了一千多名三山五嶽湖海水路的各行武林肝雄。
數月前「雄鷹堡」獲得『滌心洞府,秘圖.在各山區搜尋「武林聖君」遺寶之事,已然傳遍了江湖武林。
雖然在「天目山」被群雄圍困,逼出秘圖供群雄過目,但秘圖依然在『墨羽雄鷹』廖宏志手中。
說不定秘圖上另有玄奧被『墨羽雄鷹』發現,才確知『滌心洞府』所在,並且搶先群雄獲得遺寶,並在群雄也先後尋至『滌心洞府』所在之地時,興起了殺人滅口的動機。
如此的猜測謠傳已然迅速被各方群雄深信無疑,因此各方群雄逐一匯聚之後,已推派出五名為首之人。
明是率各方濟雄至「雄鷹堡」問罪殺人滅口之大惡,暗裡則是欲攻入「雄鷹堡」搜出「武林聖君」的遺寶.由各方群雄同享。
然而如此轟動江湖武林的謠傳「雄鷹堡」之人豈會蒙然不知?
「墨羽雄鷹』廖宏志當然已驚聞謠傳、雖然又驚、又怒.但已心知在群雄的貪念中定然百口莫辯,實難解釋未曾獲得『滌心洞府』內遺寶的謠傳。
「雄威樓」二層的堡務重地『墨羽雄鷹』廖宏志神色憂急的踱步沉思,席坐一側也神色悲傷的堡主夫人,此時已歎聲說道:「「唉!老爺!賤妾屢勸你莫生貪念,但你卻不曾入哥,如今……唉!群雄已接近不足二十里之地了,到時該如何解釋方能令他們相信?」
站立樓門前的「墨鳳」廖芙蓉,及弟弟「沖天雕」廖天華並立無語的不時互望。
突然廖天華開口說道:「娘!事到如今您再說已無益,如今吳叔敘己然命喪他們之手,而且已將圍至本堡周圍,因此首要之事乃是如何能阻止他們?或是……爹!您看咱們是否應先避開鋒頭?」
「墨羽雄鷹』廖宏志此時似已思忖妥當,有了心意,因此望著夫人及兒女沉聲說道:「憑咱們「雄因堡」的名聲威望.豈能容他們猖狂無理的罪冠咱們頭上?因此定要他們爭個道理才行,至於你們……我方纔已細思過,堡內有大黑、二黑兩支神鷹。夫人!你先與蓉兒騎一鷹飛往祖居的「天壺蜂」暫避,華兒則騎一鷹往「浮羅山」你師父那兒去!你們一達目的地,便迅速遣神鷹回堡容我使喚;如果能仗理穩住他們,或可使本堡免於一劫,否則必難避免一場殺伐,到時再看情況或戰或避?」
堡主夫人聞言頓時不從的悲聲說道:「老爺!讓芙蓉及華兒先往「天壺峰」哲避吧!賤要則留下……」
「住口!」
「墨羽雄鷹』廖宏志一聲怒叱打斷了堡主夫人之言,接而雙目中浮出一股憐惜目光,望著愛妻沉聲說道:「你不必多說了,我惹出的風浪我自會擺平,你們三個定要依我所言先行離去,如此方能令我安心無慮,要緊的是你們一到地頭便遣神鷹回堡以備萬一。哼!此事過後我非尋到那張小子,斃了他才能洩我心頭之恨,若非他因恨散插謠言,群雄豈會毫無根據的硬將罪名冠在咱們頭上?」
堡主夫人聞言頓時神色悲憤的急聲說道:「老爺!事到如今你怎麼還心存偏狹的將罪名推在張恩公身上?你不是也知曉乃是因吳叔叔在地底陰河中與尋找『滌心洞府』的群雄巧遇而生的誤會嗎?這怎能怪罪張恩公?」
「哼!你懂什麼?那小子必定是在地底陰河內大難未死,且巧入『滌心洞府』內,因此才能在短短不到四個月的時光習成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功,而且他竟然還回返示威,追討一盒不值錢的炙針?若非因此為夫豈會派二弟冒險率人深入地底陰河內?而且也沒想到陰河竟湍急延仰如此之遠的深入「天目山」邊緣?總歸而論全因那小子之故才會使本堡面臨如此困境,若不尋到他。凌狠的殺了他.怎能消我心頭之恨?」
「你?老爺……你?你事到如今尚……尚……唉……天做孽猶可說,自作孽不可活!當初若非你心生邪念,獲得羊皮圖後尚要害了張恩公.否則怎會惹出如此大禍,你……唉……蓉兒、華兒咱們走,你爹他不但不思悔意尚偏激的怪罪他人,如今已是群雄將至,眼看即將堡毀人亡,但你爹他……為了為廖家留下命脈,娘帶你倆離去。
「娘……爹爹他……娘!您帶弟弟先走!女兒留下陪著爹爹,萬一有何危境時,女兒會勸爹爹騎鷹離開的!」
「墨鳳」寥蕪蓉話聲剛落而「沖天雕」廖天華也欲開口時……
倏見「墨羽雄鷹』廖宏志仲手彈出一股指風點昏了愛兒,並朝「墨風」廖芙蓉沉聲說道:「蓉兒!你抱著你弟弟先駕鷹至「天壺峰」由你娘陪爹便是了。」
「爹……」
「不許再說!快去!」
堡主夫人此時認為兒女先避開將至的大禍也是道理,因此也忙催促愛女收拾離去。
就在此時突聽樓下傳至一名長老的凜報聲:「啟凜堡主!各地群雄現已彙集堡外了!並且請您現身答話!」
「喔?好!本堡主這就過去!你們且嚴守堡牆莫讓他們衝入堡內!」
再已無多餘時間贅言『墨羽雄鷹』寥宏志立時吩咐夫人將樓內重要之物收拾妥當,交由兒女同攜往祖居之處.接而便迅疾下樓往堡門之處飛掠而去。
堡主夫人及「墨風」廖美蓉也知情況緊急不容浪費時光,因此迅疾收拾一些珍貴之物後,挾著「沖天雕」廖天華掠往高大的鷹架處。
就在母女兩入剛安撫雙鷹跨騎時,倏聽堡門之方已然響起震天吶喊,並聽堡內所屬也明叫連連的已開始張弓、架弩,似乎已然燃起戰火了……
「蓉兒快帶你弟弟走,娘去接應你爹去了。」
「娘……您……您和爹要保重,女兒這就走了!」
悲哀的應答聲中倏然狂風大作,巨碩的墨黑雄鷹已雙翼伸展連振,妻時沖飛而上,在堡空旋飛一匝後便往西方疾飛而去、另一支巨鷹見同伴已飛離頓時急映數聲欲追,但在堡主夫人的安撫後,才雙翼平復的低唳數聲。
忽然堡牆上的堡丁驚急狂喝……
循聲望去只見東堡牆之處已有十餘名群雄縱上堡牆,狠疾的攻向守牆堡丁,並且後續而上的群雄愈來愈多……
「雄鷹堡」原本有長老、護法等高手兩百餘名,加上隊長頭目及堡丁共有八百餘人,本屬實力雄厚的大堡。
但因數月之前,墨羽雄鷹』率三百餘精銳出堡暗尋『滌心洞府』競與武林群雄對峙激鬥而傷亡兩百餘人,可說是元氣大傷。
數日之前竟然連二堡主『飛鷹』吳一方及三十名精銳又全軍覆沒,因此堡內除了有數的五名長老及八名護法外.只餘—些功力低弱的隊長、頭目及堡丁,如何能抗拒得了貪慾高湧狂急衝殺的千餘群雄?後果如何已是可想而知了!
果然激戰一起,便是一面倒,立使「雄鷹堡」所屬陷入艱險的敗退慘境,但是有些群雄一登堡牆並未專注搏殺,而是迅疾的掠往高聳的「雄威樓」及「鷹暢樓」之方,恍如盜匪般的翻找珍寶。
原本依初議先控制「雄鷹堡」再逼問珍寶的群雄。
在狂猛的激戰中眼見不少異心之人未依所議,竟狂急的衝入堡內巨樓翻尋,因此哪還有心再拚命搏鬥?當然也放棄激戰至各處樓宇內翻找。
不多時,只見群雄中已有不少人扛著木箱、包袱四處奔掠,有些樓宇已然有火光湧升且迅疾蔓延成映天烈焰。
天哪!
他們皆是武林中薄有名聲之人呀?他們的行為……
這又與盜匪何異?難道人之貪慾如此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