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裝璜華麗一色桃紅的寬大客房中,在內間臥室的雕花木床上,“丑魂”沙劍仁斜靠床角,雙目怒火凌射。
只聽他喃喃自語說道:“沒錯……一點都沒錯!體形、話聲從未在腦海中消退過,哼!哼!哼!賤人哪!從今之後我定會要讓你們自食惡果,至死也不知因何而死!哦……不能沖動,千萬不能沖動敗事,好不容易查出頭緒來,絕下能貿然行事的引入懷疑,要忍耐!忍耐!”
正自面含陰狠殘酷的冷笑細思之際,倏然聽見居外似有細微的衣衫飄拂聲迅疾接近,運功細查之下,不由心中冷笑著立時低喃囈語:
“好……好……我……願意……美!大美人你……別走……可惜你……你們兩個都美……美如天仙我……我都喜歡……嗯……抱抱……我跟你去……去……”
掠身房門外的“桃花仙子”江香桃,聞言之下芳心中果然七上八下的怦然忖道:
“哼!這丑鬼果然是個色鬼,似也被秋菊那蕩媚之色所迷,尚幸她辦事晚歸,否則豈不要令老娘大費周章才能拉攏這丑鬼?……嗯!看來今晚……只好犧牲一夜,讓他嘗過甜頭之後就不怕這丑鬼不拜倒老娘裙下了。”
“桃花仙子”思忖已定,立時面含微笑的跨步入房,才跨進兩步,便聽那丑鬼喝道:“嗯……美……美人……嗯?誰?……是什麼人?”
只見“丑魂”沙劍仁似從夢中驚醒的翻身而起,疾如鬼魅的幻化至房門處,伸手便欲抓去。
“咯!咯!沙兄弟別慌,是姊姊來看你醉意消退否?姊姊擔心你醉中口干舌燥,因此進來看看使女是否照顧好沙兄弟!”
“丑魂”沙劍仁聞聲立時改抓為摟,輕摟她香肩色瞇瞇的涎瞼笑道:
“嘿!嘿!好姊姊勞你費心了,小弟此時已酒意大消,再喝個幾壺也不礙事,姊姊你是否要再陪我喝兩杯?”
“桃花仙子”聞言輕咬朱唇媚眼斜瞟的嬌嗔道:“你呀!本門中眾多投效者可是只有你一個初入門內,便亂開口稱呼副門主為姊姊!哼,小心你被姊姊吃了哦?”
話說中似無意或有意的身軀貼近“丑魂”沙劍仁,將胸前豐滿高聳的玉乳觸及他臂貼磨。
“丑魂”沙劍仁心知她此時來此,必是存心勾搭自己,因此毫不客氣的緊摟她身軀,一張丑臉貼近她嬌嫩柔滑的玉頰輕吻,一雙大手則不停的上下其手撫摸。
“啊……不行……你……好弟弟不可以……嗯……嗯……不要嘛……”
一個有心半推半就,一個早已洞悉對方心意。
因此在似有卻無的假意掙動中,雙雙倒至床榻上,未幾便聽“桃花仙子”的嬌嗔、蕩笑、囈語聲,以及“丑魂”沙劍仁的興奮喘息聲及淫笑聲混雜,響徹室內。
初時!
“桃花仙子”江香桃只是想仗恃媚色及“奼女神功”讓“丑魂”沙劍仁嘗盡風流滋味,而依戀拜倒裙下,成為自己的裙下不二大將。
然而,“桃花仙子”在兩人衣衫盡褪之後,竟發覺他天生異稟,那東西又粗又長足有兩握,且火燙堡下自己全身輕顫發慌,難忍芳心的驚喜及淫欲。
在“丑魂”沙劍仁有心的挑逗下,使得她春心蕩漾淫欲高漲,情不自禁的呢哺囈語,嬌哼不止。
終於怒矛挺剌靈蛇入洞,使得“桃花仙子”發出滿足充實的歡愉聲,只覺那火燙粗長之物疾如狂風密如暴雨的挺剌不休,未及片刻已使得她鼻息粗喘嬌哼連連。
在舒爽中並未忘記運行吸陽補陰的“奼女神功”,欲盡迅將他元陽吸出,盜取他些許功力。
時約兩刻之後,但見他勇猛如初,疾迅的抽挺下反使得她舒爽之意逐漸加深,那種遙如天邊十余年未曾嘗過的美妙滋味,竟然逐漸來臨。
“桃花仙子”江香桃芳心中又驚又喜,又惶恐又期待,五味雜陳,矛盾至極,但終於抗拒不住那種騷癢舒爽的感覺,以及芳心中的期盼。
因此她心中吶喊著:“好吧!就此一次嘗嘗那久不知味的美妙滋味吧!之後再吸取他元陽補身,也為時不晚呀!”
心防一松,頓時停施“奼女神功”,盡情的迎納那猛如虎豹驟如暴雨的長矛挺刺,甚而矯軀開始扭、挺、夾、吸,極力的配合他的挺動。
片刻之後,只見她鼻息急促淚水盈眶緊咬貝齒,一雙玉手在床上緊抓被褥,身軀上挺如弓,玉臀急扭搖挺,倏聽她急喘聲中尚夾帶著哼叫,終於在陰露狂洩魂飛九天中,軟倒在床榻。
“丑魂”沙劍仁已感覺到她淫露四濺的陰穴內疾洩出一股元陰,但毫不停頓的繼續抽挺不止。
“桃花仙子”元陰初洩快感未消中,被他依然勇猛的挺動以致舒爽更甚。
但此時她芳心中已然狂呼著:“我不管……我不管了……這滋味十余年未曾嘗過了,真是那麼美妙!我……我要盡情享受!其它的還管它做甚?以後再說吧!先任由這人王讓我享受享受!”
忘了初時的目的,只為了享受那令她刻骨銘心的舒爽之味,於是只見她囈語哼聲不止,且時而尖叫狂呼聲傳房外。
在“丑魂”沙劍仁有心的運功行欲之下,使得“桃花仙子”元陰不停的狂洩而致昏眩,昏了又醒,醒了又昏,已然使她神智昏迷,且全身輕顫不止。
“丑魂”沙劍仁眼見她已是舒爽過甚得元陰大損,雙目無神,鼻息似有似無,全身香汗淋漓,嬌軀顫抖不止偶或抽搐,胯間被褥已是被淫露浸濕一大片,這才冷笑的緩緩抽出較剛才更為粗長火燙的陽物,略微清洗一番後才仰躺她身側。
靜思中,心知自己已成功的跨出了一大步,往後的行動……思有片刻後,似已設計妥行動,這才面含冷笑的緩緩入息。
翌日清晨!時約辰時。
在正中那高有四層玉宇瓊樓的寬敞大廳內,進門三丈之內兩側各有四張太師椅,此時已坐有六人。
左側上首乃是那“雷堂”堂主“霹靂神君”黃嘯天,第二位則是“火堂”堂主“山魈”陳思漢,第三位坐椅原本是“風堂”趙堂主之位,但因喪命“丑魂”之手,因此空著,第四位則是那身材瘦小如馬猴的“雲堂”堂主“靈猴”甘明倫。
右側上首“日堂”堂主之位,而堂主“毒拐煞”吳道成外出公干未回尚空著,第二位便是“月堂”堂主“逍遙秀士”梁明宜,第三位麗人乃是“星堂”堂主“飛霜仙子”司徒麗珠。
右側最後一位乃是執掌“復仇門”刑責的“刑堂”堂主,乃是一位全身枯瘦雞皮鶴發年約七旬的陰狠老婦“勾漏鬼婆”申碧花,也就是與彩霞同乘一車的那名老婦。
八張太師椅前的三級石階之上,橫列著五張虎皮椅,正中主位尚空著,左側一位也空著,外側之位則是那位“總護法”“玄冥星君”崔厲雨。
右內側坐著“副門主”“菊花仙子”屈秋菊,右外側也是一個空座。
廳內在座的八人此時神色各有不同,但皆不時的望向廳堂門外,似在等候何人?
未及片刻,果然只見“桃花仙子”神色蒼惶的疾掠而至,身後則緊跟著神定氣閒身形飄逸的“丑魂”沙劍仁。
“桃花仙子”江香桃眼望廳內,見門主尚未至,這才松了一口氣的轉首笑望“丑瑰”沙劍仁,嬌媚膩聲說道:“好弟弟,你暫且先在門外等候,待姊姊喚你時你再入堂好嗎?乖!聽話喲!”
“嗯!我聽姊姊的話,在門外等候!”
“丑魂”沙劍仁滿面依依不捨的樣子,好似被她一夜之間臣伏裙帶的極為順從。
“桃花仙子”江香桃聞言芳心大悅,神色嬌媚的斜瞟媚眼後才昂首跨步進入廳堂,直接行往台階上橫列的左側內座之位坐下。
所經之處,眾人只見她滿面春意盎然,但卻無往日般的光釆,並且眼圈浮顯出青黑之色,明眼人一望即知是因縱欲過度而引起的。
“菊花仙子”屈秋菊眼望大姊面色後,頓時一楞,芳心又疑又驚的盯望思忖著:
“啊……看大姊的神色極為憔悴似是元陰大損光采已失,但是憑大姊吸陽補陰的‘奼女神功’已達十成,元陰緊鎖點滴不漏,怎會有此現象發生?……
莫非……她為了擄獲那丑鬼之心,因而自干元陰松動?若真是如此,那想要從她手中爭到那丑鬼豈不大費周章或恐無望了?”
正思忖時,突聽一聲清脆玉鈴聲響起,霎時堂中眾人已起身面向右側石壁。
只見橫椅後方右面石壁間緩緩打開一道石門,八名宮裝使女已依序步出,分立兩側石壁前,接而一名身穿宮裝雲發霧鬢面蒙輕紗的婦人緩緩步出。
堂中眾人立時齊聲道:“屬下恭迎門主!”
宮裝蒙紗婦人行至正中座前,玉手微抬的輕聲說道:“諸位雖禮,請坐!”
“謝門主!”
眾人待門主落座後,才一一落座目注門主。
“復仇門”門主一雙凌厲目光環望堂中眾人,似有不悅之意的沉聲說道:
“兩位副門主、總護法、諸位堂主!本門主昨夜返回時便得傳報,得知竟然有人公然在本門重地行凶,雖然得知此中始末原由,但卻為趙堂主叔侄倆感到悲痛,江副門主!”
“屬下在!”
“此人現在何處?本門主倒要見一見這位‘鬼府’高手,憑什麼敢在本門重地出手傷人?”
“玄冥星君”崔厲雨耳聞門主之言心中大喜,說不定門主將因趙堂主之死而責怪那丑鬼,到時……
而此時“桃花仙子”則是惶恐萬分的不安回道:“啟稟門主!那‘丑魂’他……
他此時正在廳外候傳!”
“嗯,叫他進來!”
“這……是!屬下遵命!”
“桃花仙子”聞言起座略略欠身後,芳心怦怦不安的緩緩行往堂外。
只見“丑魂”沙劍仁正席坐石階上,正伸手施展虛空攝物將數丈外碎石吸入手中,並以指力捏成細粉的消遣著。
芳心驚羨中,行至他身側柔聲說道:“好弟弟!跟姊姊進去吧!門主要見你呢!”
“我不去!”
“桃花仙子”聞言心中一驚,立時急問道:“弟弟!門主她想要見見你,看來是想觀察你的功力如何,你若不去……”
“哼!她剛才所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想召見我?哼!哼!我才不理她高高在上的高傲態度!”
“桃花仙子”聞言立時憂急的柔聲說道:
“好弟弟!你可不能怪門主喲!門主統率門中數千人豈能有所偏袒?因此才會要你進廳藉機平息一些不服之人的恨怒,如果你使性子執意不去,那將害苦了姊姊,並且使事情越發不可收拾,所以好弟弟,你就可憐姊姊聽姊姊的話進堂拜見門主好嗎?”
“這……好吧!我聽姊姊的話!”
人的心境實在微妙得難以猜測,尤其是“女人”。
“桃花仙子”江香桃闖蕩江湖二十余年,閱歷豐富識人良多,雖是以淫蕩聞名江湖,但並非人人可做入幕之賓,不中意之人絕不假以顏色,而看中之人也在相處一段時日後便逐漸吸盡對方功力後施辣手除掉,從未曾動過一絲真情。
然而昨夜因想培植自己的勢力而欲虛以委蛇色誘攏絡,可是經過一夕風流後,不但未曾盜吸他功力,反而被他那天生異稟勇似猛虎的強勁男子剛氣所伏,使她難以抗拒的連連洩身,舒爽得魂魄飄渺如登仙境,甚而從芳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甜蜜愛意,便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年齡相差甚多,但愛苗依然在她心胸中滋長,有愛便有體貼也有柔情順應,因此也會在意對方的喜怒哀樂,也因此使她往昔的嬌媚蕩態收斂,好似一位順從夫君的貞節婦人。
而“丑魂”沙劍仁心有企圖,在計謀未臻之時也不願引起麻煩而使功虧一簣。
因此好似心不甘情不願的順水推舟答應道:“好嘛!可是如果她……她想要欺壓我,那我可不管她是什麼人喔?”
“不會!不會!門主乃是極為愛才之人,如果知道弟弟你功強技高後,一定會誠心拉攏而不會為難你的!”
“真的?……嗯!我懂了!”
話落!立時起身轉向堂門,跨大步的進入廳堂,行至台階之前立時抱拳說道:
“本使乃是‘鬼府幽冥’鬼王的師弟,號‘丑魂’沙劍仁是也!前來拜見門主欲在門主座下謀一職位,以獻在下之薄技!”
“門主!這位便是……”
“好了,我知道了!江副門主請回座!”
“是!門主!”
“桃花仙子”立時轉首投以關懷的眼神後,才緩緩行至原位落座。
而此時堂中有數人面顯憤怒之色的盯望“丑魂”沙劍仁,恨不得門主立時下令圍誅這丑鬼。
然而“復仇門”門主卻一言不發的目注顏面極丑的“丑魂”沙劍仁,半晌後才聽她贊佩的欣然笑道:
“嗯!果然好功力,‘鬼府’沙朋友果然是身懷絕技的頂尖高手,‘千斤墜’中內含‘化石成粉’的絕頂功力,由此可知功力已達甲子之上且突破‘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境,看來本門中尚難有人與沙朋友一爭高下。好!好!沙朋友既肯投效本門乃是本門之幸,必能使本門聲威更盛!”
廳堂內眾人耳聞門主之言,立知門主已有意攬攏這位丑鬼,而六位堂主似不信這丑鬼竟功高得如門主所言,因此俱皆不約而同的望向他所走過之地。
只見剛才“丑魂”沙劍仁所踏過之處,堅硬厚實的青花岡石竟然印出一個個的腳印,但並無啥稀奇之處?
“雲堂”堂主“靈猴”耐不住心中所疑,立時伸手揮向地面。
霎時只見勁風過處沙粉塵起飄飛,而青花岡石的地面已顯現出一個個深有四寸的腳印,這才使六大堂主心神震駭得倒抽一口寒氣。
莫說六大堂主了,便是“總護法”崔厲雨也神色震驚得變幻不定。
而“復仇門”門主雖已看出他步履中所施展的武功,原以為能踏出兩寸之深已難能可貴了,但沒想到竟深有四寸之多,因此更是出乎預料之外,極力攏絡之心更為高昂。
此時的“丑魂”沙劍仁眼見眾人神色,心知已達到展現功力的目的,因此立時神色恭謹的說道:“門主!諸位同道!本使雖是‘幽冥鬼王’的師弟,但因初踏江湖,並不想倚仗前人余蔭成名,因此自干投效貴門,欲憑仗自身所學闖出一番事業,只因年少識淺若有何出言不妥或行為偏差之處,尚請諸位同道見諒並給予指教。
至於昨日之事,本使夜裡細思後也深為自責歉疚,然而事已至此難以挽回,也不知該如何表示自己的魯莽與冒失,只好請諸位同道饒恕本使無心之過。”
“丑魂”沙劍仁這一番話立時使堂中眾人怔愕靜望,為他的不卑不亢之言所感動。
只見“菊花仙子”面含微笑的朝門主欠身說道:“門主!昨日之事實乃雙方皆有錯,如今沙朋友已當眾認錯陪罪,本門也不應狹視苛責他,也不能因趙堂主叔侄倆之喪而將沙朋友拒之門外,否則傳出江湖後,本門以後如何能寬納同道投效?因此依本副門主之意莫再以此事問罪沙朋友才是!”
屈副門主“菊花仙子”此言一出,立使“桃花仙子”芳心又驚又喜,沒想到在此時刻她竟會幫了自己的大忙。
因此她面含感激之色的急忙接口說道:“門主!屈副門主所言也是屬下之心意,梁堂主叔侄倆本門可優厚撫恤並列入忠義堂供奉,而‘丑魂’沙劍仁也可收納入門,如此豈不兩全其美?”
此時兩位副門主的心腹堂主也齊聲贊同,因此使得“總護法”崔厲雨之派系反而成了勢
其中只有“刑堂”、“雲堂”兩堂堂主並未表示意見,由此可見他們倆皆屬門主的心腹,至今只有“日堂”堂主尚不知屬於何派系之人。
就在眾人各表心意之後,“復仇門”門主玉手微抬的按了數按後阻止了眾人之續言,美目環望眾人且沉思一會才緩緩說道:“你們不必再說了,今日本門主暫不做處理,待隔些時日本門主有個妥善安排後再議,不過在此期間沙朋友不得離開本門,暫且……嗯!申堂主!”
“勾漏鬼婆”申碧花聞言,立時起身尖啞聲的回道:“屬下在!”
“申堂主!沙朋友在總壇尚屬客卿之身分,所以可先迎入‘貴賓樓’,由你妥善安排招待。”
“是!屬下遵命!”
“復仇門”門主如此決定似已並無怪罪“丑魂”沙劍仁之意,因此屬下之人尚有何話可說?
“玄冥星君”崔厲雨雖神色難堪的忿忿不平,但也無可奈何的只得順從,不過心知江、屈兩人似也被門主看穿企圖,而將那丑鬼迎入“貴賓樓”,如此一來已使兩女難以施展狐媚之色拉攏,因此也幸災樂禍的冷笑不止。
“復仇門”門主做了決定之後,似已無意留坐,立時起身,堂中眾人見狀已知門主欲離,因此皆起身齊聲道:“屬下恭送門主!”
待門主步入石門內後,已有數人笑圍“丑魂”沙劍仁,道賀他雖尚未正式入門任職,但已是指日可待,而且職務必然不在堂主之下。
“丑魂”沙劍仁笑答回謝時並未忘了“菊花仙子”代言說情之情,因此立時朝“菊花仙子”笑道:“屈姊姊,剛才你為小弟美言說情,小弟不會忘了姊姊的!”
“菊花仙子”屈秋菊聞言心花怒放,媚眼笑意盎然的咯咯笑道:“咯!咯!傻弟弟!昨日你叫‘姊姊’叫得那麼甜,姊姊怎會讓你受委屈呢?如仁弟有空今晚不妨到姊姊那兒去晚膳,讓姊姊為你接風好嗎?”
“好哇!好哇!小弟……可是江姊姊……”
“桃花仙子”此時已耳聞兩人之言,雖芳心中略有不願之意,但仍然緊依“丑魂”沙劍仁身側笑道:
“當然好啦!妹子!姊姊可真要好好謝謝你剛才之言,否則由姊姊首先開口說出恐難令門主及崔總護法接受,因此全屬妹子你的功勞,姊姊怎會不知好歹的拒人千裡之外?”
“菊花仙子”屈秋菊聞言倏覺心中一陣黯然,不自覺的脫口低語道:“喔……
姊姊……以前那段日子多好呀?……”
“桃花仙子”江香桃聞言心中一驚,陣陣往事如電閃充斥腦中,芳心中似也湧起一股莫名的悲情,神色五味雜陳的望著“菊花仙子”。
半晌她才轉首望向“丑魂”沙劍仁低聲說道:“沙弟弟咱們……回去吧!待會姊姊帶你四處走走,熟悉總壇各處環境。”
可是“桃花仙子”話剛說完,卻聽“勾漏鬼婆”申碧花嘎嘎笑道:“江副門主!
你也聽見門主所言,沙朋友現仍屬客卿身分,暫由屬下妥善照顧,因此沙朋友此時還是由屬下安排他的宿處才是。”
“桃花仙子”聞言雙眉一挑:心有不悅的叱聲說道:“哼!申堂主不必煩勞了,沙弟弟宿處本副門主已有安排,因此……”
話未說完,立聽“勾漏鬼婆”毫不客氣的嘎嘎笑道:“嘎!嘎!嘎!江副門主,你也知道門主的脾氣,若不依言行事,或有何不妥之事發生,那屬下可難對門主交待呢!因此江副門主就別為難屬下了。”
其實此時最高興的莫過於“菊花仙子”了,芳心欣悅的思忖著:“好呀!依門主的安排後,這武功高絕的人王居於客卿貴賓樓,那以後自己便可自由進出的豈不是機會大增?若是能從大姊懷中將他搶來……嗤!嗤!那自己微弱的勢力立時不可同日而語,說不定就會變成最強一方了。嗤!嗤!沒錯!”
思忖及此,立時心花怒放的插嘴笑道:“大姊!申堂主所言極是,一則門主已有交待,二則客卿之人只能居於貴賓樓,不能居於各樓之內,因此申堂主職司‘刑堂’怎會違反門規的聽從姊姊之言?故而大姊還是依規行事吧!”
“桃花仙子”聞言雖心有不願,奈何兩人所言皆屬門規之條實難違背,因此囁嚅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就在此時,“丑魂”沙劍仁竟開口說道:“兩位姊姊!既然門規有所規范,那小弟就依申堂主之意至‘貴賓樓’住宿好了,這樣也免使申堂主及兩位姊姊為難,是嗎?”
“桃花仙子”聞言,頓時芳心驟痛,哀怨的輕呼道:“弟弟你……”
“菊花仙子”卻喜上眉俏的笑道:
“好!沙弟弟果然識大體,一切皆以門規為重,並體諒各方的難處,將來一定是能受人敬重的將才。”
位於三棟華樓左側緊臨山壁的梅林間,有數間雙層閣樓散布,極為清幽安詳,而房內裝璜真是不同凡響,竟比“春花宮”更為華麗不俗。
樓內下層左右兩室屬書房客室,並有兩名清秀嬌美的女侍可供使喚,書房內更有一些武功秘笈任由翻閱。
上層乃兩間宿室,內室華麗浪漫,一張木雕大床可供三人臥睡,一望可知內可享樂,外室則是使女宿處,召喚極為方便。
看來“貴賓樓”的用意乃是有意使前來投效之人,身感受器重之心,因而心無怨言的立誓投效。
“丑魂”沙劍仁被安排在“貴賓樓”住宿,每日在總壇內無所事事的四處走動,有心的細查礙眼之地,而“桃花仙子”江香桃則每在公暇之余便前往相伴,以慰藉心靈及肉體的空虛,但看在“菊花仙子”屈秋菊的眼內,卻甚為不滿的有心加以破壞,然而甚難有良機可付諸行動。
但是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被她等到了機會。
“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
貞節貴殉夫,捨生亦如此。”
“會稽”往“杭州”的官道中,往來行旅車馬小販川流不斷,但最引人注目的則是五名身穿淡紫、赤紅、翠綠、橙黃、靛青衣袂的勁裝女子騎士。
五女頭戴寬緣大帽,帽緣前垂著一片薄紗令人難見面貌,身軀被勁裝包裹得曲線突顯玲瓏,背背寶劍胯騎駿馬更顯得英姿不凡。
只聽居中的紫衣女子脆聲說道:“諸位妹妹!我們皆已暗訪過家人,如今心事已了,接下來便是要尋找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為夫君及我們姊妹報仇雪恨,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左側的赤紅衣色女子聞言,立時接口恨聲說道:“大姊!我們困在地宮兩年,總算習成武功脫出地宮,如今唯一的心願便是早日找出那些賊人所在一一誅殺,前日探查到的一些線索已然確定那座莊院就是‘復仇門’‘杭州分壇’,那還要等什麼?今日便去殺光那些賊徒們!”
後方三騎的左側一女聽罷後,也急接口說道:“對!二姊說得對,我們在地宮中從眾多前輩屍骨中所獲得的秘笈,如今皆已去蕪存菁的練成了數種絕技,相信一定能盡誅那些賊子的。”
橙衣女子話聲剛落,翠衣色的女子卻不以為然的接口說道:
“四妹!要知我們姊妹五人縱然已習成數種絕技,但‘復仇門’人多勢眾,也非輕易打發的,況且我們目的在找出那陷害夫君及姊妹們的禍首妖婦,因此不需在那些賊徒們身上浪費時光。”
“四位姊姊!小妹倒有薄見,不知是否可行?現在我們已然得知‘復仇門杭州分壇’所在,但對其它分壇、總壇茫然無知,因此須從‘杭州分壇’下手,從他們口中逼問總壇、分壇及妖婦所在,如此便可省了我們四處打探的心力,豈不是一舉兩得?”
靛青衣色的女子說完後,頓時令四女頻頻點頭贊同,認為是最簡單不過的方法,如此必可從賊人口中逼問出妖婦總壇所在,最不順利時,也能逼問出其它分壇所在,依法而為。
五女按轡緩行細聲商議中,已然行至“杭州城”城門外,於是停聲跨騎進入城內,在城南大街的“明月軒酒樓”落宿。
“湖上春來似圖畫,亂峰圍繞水平鋪;
松排山面千重翠,日點波心一顆珠。
碧毯線頭抽早稻,青蘿裙帶展新蒲,
未能拋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西湖”,原本只是一處葑田湫水,至唐代白剌史將湖中葑草填為一道堤岸分隔為湖稱之“白堤”,後至宋時蘇刺史另築一“蘇堤”,重加整頓後才更為風光明媚傳為美景。
時約亥時,皓月高掛星月爭輝,湖畔游人已無,只余湖面艙影兩三,燈火映湖閃爍別有一番美景。
在湖畔西南方人煙稀少的一片樹林內,隱約見到一些燈光,內裡竟有一處大莊院,三進屋宇深廣占地寬闊。
此時莊院內沉寂無聲,好似內裡之人皆已進入夢鄉,但依稀可見到數處院牆上有人影晃動,倏然從樹林內疾迅的掠至五個身材嬌小的身影,皆是頭戴寬緣帽面垂輕紗的女子。
就在此時,突聽莊院內一聲大喝響起:“站住!什麼人?……”
五個女子聞聲止步,只見五女手勢連比之後,並列莊門前,居中一女立時脆聲喝道:“莊內人聽真!快叫你們‘杭州分壇’壇主答話!”
霎時只聽莊內各處驚喝連連,屋宇內桌椅碰撞之聲不絕於耳,燈火四起中人影閃動頻頻,不到片刻已飛奔出數十名衣衫不整手執兵器的黑衣大漢。
“呔!那來的臭女人敢在本莊前大呼小叫?……”
“賤婢吃了熊心豹膽哪?竟敢至本莊找死?”
“臭娘們找死……”
“圍住!大家快圍住,莫讓她們跑了!”
“哈!哈!小娘子夜裡不睡覺,竟想至本莊找樂子?……”
在一陣怒叱吆喝聲中,清脆悅耳的聲音倏然響起,壓蓋了眾大漢的囂叫聲:
“叱!賊子住口!明人不做暗事,快叫你們壇主出來答話!”
清脆之聲剛落,突聽莊內響起一陣陰狠笑聲,並謔笑道:
“嘿!嘿!嘿!那來的不長眼小娘子?竟敢夜至本莊指名找本莊主?嘿!嘿!
莫非是夜裡孤枕難眠想找本莊主找樂子?”
此話一出,頓聽哄笑暴響怪叫連連的囂叫助興。
五女眼見莊門內步出了一個銅鈴眼暴突、滿面短髭泛黃的錦衣老者,一開口便口出穢言的辱及姊妹五人。
因此立聽赤紅衣色女子怒聲叱罵:“無恥之輩找死!”
而居中的淡紫衣色女子也怒聲叱道:“狂徒找死!眾位妹妹手下莫留情,殺!”
五蒙面女子皆被那錦衣老者及眾黑衣大漢之言語激怒,芳心中皆怒湧華蓋的伸手執出背後長劍。
為首紫衣女子已然暴縱而起,手中長劍勁疾的灑出一片劍幕罩向那銅鈴暴睛的錦衣老者,而其他四名女子也手中劍勢狂湧的分撲四周黑衣大漢。
赤紅衣色的女子更怒叱道:“諸位姊妹!下殺手誅殺這些賊人不必手軟,只要留下幾個問供便可。”
霎時只見五女有如出柙猛虎,五道劍光閃爍,凌厲狂猛的湧卷黑衣大漢及錦衣老者,恨不得劍劍誅絕他們。
“呃啊……”
“唉喲……我……救……”
“啊……救我……”
“大家快挺住!快……哇……”
“快散開……”
“媽的,臭娘們……”
“唉呀……啊……”
“啊?老周你別推我,那女……哇……”
倏然驚叫慘嚎金鐵交鳴,黑衣人影驚恐惶急的四外推擠退怯,眨眼間地面上已倒下十余名黑衣大漢,傷者悲鳴哀嚎之聲更令黑衣大漢驚駭失色。
然而五名女子除了那紫衣女單人獨劍的猛烈攻擊銅鈴突睛的錦衣老者外,四名女子則毫無停頓的揮灑出勁狂劍勢分攻而出,遇者無能接下三招便傷亡倒地,真是所向披靡,不到片刻已傷亡了三十余人。
尚幸眾黑衣大漢被突如其來的劍勢攻殺之後,已然退聚數團,並由一些護法、香主分率抗拒,這才穩住陣腳解除了快速的傷亡。
只聽其中一名護法急喝道:“袁兄、張兄!你們率香主及徒眾從兩側圍殺,非把這四個婆娘擺平不可!”
“陳老弟別慌!大家穩住陣腳不准退,將這四個潑婦大卸八塊!”
“殺……”
“大家別怕,四個臭娘們有什麼好怕的?殺……”
“一起出招殺呀……”
七十余名護法、香主、徒眾圍住四女穩住退怯之勢,刀劍齊揚的狠猛劈砍四女,頓使情勢改觀,似乎已然威勢顯現的勝券在握。
可是圈內四女初時猛攻之下傷亡了三十余人,待賊徒穩住圍攻之後,也一改各自撲攻之勢聚合四方,凝神聚功貫注手中長劍。
只見四女手中長劍皆是精光閃閃劍芒擴增,接而耳聽赤紅衣色女子喝道:“‘四象劍陣’陰陽互換!”
喝聲剛落,倏見兩團精光暴漲的凌厲劍勢已迅疾的波波潮湧,迎向仗勢人眾的數十名黑衣大漢,霎時只聽金鐵交鳴聲中又傳出了陣陣驚恐哀嚎慘叫聲,立知已有數名黑衣大漢傷亡。
然而尚不止如此!兩團潮湧劍幕尚未停息,迅又見另兩團森森劍幕如後潮前湧,似怒海巨浪般的威勢凌空罩向撲湧而至的黑衣大漢。
“哇……我的手……我的……”
“天哪……我……救我……”
“好狠的……老梁救……救命……”
“媽呀……好毒辣的女人……”
就在四女位列“四象陣”攻殺眾賊徒時,另一方的紫衣女也與那錦衣老者激戰得只見兩團刀光劍影翻飛,狂猛凌厲得稍有不慎便將喪命對方刀劍之下。
錦衣老者乃是二十余年前便縱橫江南的獨行大盜“九環刀”常一刀,在十余年前被“復仇門”網羅入門後,位居“復仇門杭州分壇”壇主。
“九環刀”常一刀身軀雖非魁梧高壯,但卻孔武有力,只憑手中一柄五十八斤重的九環大刀,在江南之地少有敵手。
加上他凶殘狂暴,因此少有人敢輕捋虎須而遭他悍不畏死的狂猛威勢砍殺,也因此更令他狂妄得不可一世。
但今天一個身材柔弱的女子竟敢單人獨劍挑釁,頓令“九環刀”常一刀心中狂怒的欲將她一刀劈成兩片。
只見他雙目怒睜暴突,凶光閃射,手中九環刀破空嘶嘯,有如一團刀牆的湧向紫衣女,然而紫衣女子竟毫無所懼的將手中長劍揮舞出片片扇狀劍幕迎向刀牆,並且時時有如神來之筆的刺入難有芥子之隙的刀幕。
一般而言,刀乃兵中之王,劍乃兵中之後,刀走剛陽劍走輕靈,一是剛猛狂烈大開大合,一是輕靈敏捷巧勁翻飛,因此先天上便是威勢難並。
尤其是“九環刀”更屬刀中之最的厚重兵器,尋常之人莫說執刀狂舞,便是揮動數次已是氣喘手軟了。
因此兩相比較施展之下,應是劍勢避碰刀鋒,以免遭厚重刀鋒砍中而落得劍鋒崩缺甚或震斷。
雖說如此,但紫衣女卻毫無顧忌的刀來劍擋,鋒鋒不退,似乎手中是柄削鐵如泥的寶劍,否則她怎敢如此?
“九環刀”常一刀乃是前輩高手經驗老道,初時交鋒便已發覺此中情況,心知對方若非手中是柄寶劍,便是依恃功力,因此才敢以輕巧之劍迎擊自己手中厚重的九環刀。
但心中料定眼前的蒙面女子年不過三旬,甚或更輕,功力怎可能高過自己?必然是仗恃手中是柄寶劍才敢以劍硬碰刀鋒。
故而他也不願將自己成名兵器輕易與其寶劍交鋒,以免傷及心愛兵刀,因此兩人交鋒十余招卻無金鐵交鳴聲響起。
然而十余招過後,“九環刀”常一刀已覺對方變招換式迅捷,使得自己先機落失而居於下乘,因此再也不肯處處閃避對方劍鋒,開始狂猛狠烈的施刀進招,欲搶回先機制敵於刀下。
只見“九環刀”嘩然震響中,刀光已猛然砍向對方右肩,並怒喝道:“呔!你們是什麼人?藏首縮尾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紫衣女眼見刀勢劈砍而至,立時斜掠兩尺避開刀勢,手中寶劍也順勢削向對方左腰,並且哼聲叱道:“哼!常一刀!姑奶奶姊妹五人與爾‘復仇門’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今日便是我姊妹報仇雪恨的第一仗,你就等著壇毀人亡吧!”
“九環刀”常一刀斜退半步,避開斜削而至的劍勢,略退再進,大刀迅又追砍對方左掠的身軀。
紫衣女足尖一點地面,不避反迎,手中劍葉斜立迎向刀鋒,剛一接觸迅疾往上一引,立將那九環大刀引得高升,使得“九環刀”胸脅空門大開,而嬌小的身軀疾竄兩步左掌朝他當胸迎去。
“九環刀”常一刀見狀,心頭冷哼一聲,立時微退一步,而手中刀勢已順勢怒砍而下,砍向對方左肩及左臂。
紫衣女劍勢剛出已遭對方退避,並且尖嘯刀風也斜削左邊身軀,不由冷笑一聲的右旋側身,手中劍勢也已順勢疾刺而出。
“九環刀”常一刀眼見對方避身,而劍尖已疾刺右胸而至,立時大刀砍勢疾變斜掃而出,但剛解了當胸之危,卻又見劍勢化剌為挑的挑向面龐,不由心中大怒的上身後仰而左腿疾撩而上,撩向紫衣女下陰。
在武林中男方拚斗時,有個不成文的規櫃,便是男子不得攻擊女子下陰、胸部,否則視為無恥下流之輩而引起公憤。
因此紫衣女羞怒的暴退數步,且怒聲叱道:“無恥之徒找死!”
叱聲中倏見手中劍芒暴漲,劍尖一道伸吐不止的劍芒長約四寸,可知紫衣女羞怒中已然驟提功力灌注劍身。
而此時“九環刀”常一刀老謀深算,早已料到對方必然退避自己的撩陰腿,因此左腿尚未落地而右腿已彎弓暴彈,身軀凌空而起,手中九環大刀已迅疾狂猛的連連劈砍出九刀,尖嘯狂驟的刀勁波波湧向紫衣女。
紫衣女此時也是心思疾轉,心忖著:
“哼!老賊下流!如果自己連一個分壇壇主都無能打發,那姊妹五人就算找到‘復仇門’總壇,又憑什麼能力報仇?說不定報仇不成反將喪命敵手之中,嗯!……
勝負就在此一擊了。”
思忖中已見“九環刀”常一刀凌空撲擊而至,正中下懷,雙目緊盯著重重威猛勁狂刀勢,行功一周提聚全身功力,劍身精光盛旺閃爍,劍尖劍芒更形伸吐至五寸有余。
“叱!‘鳳飛九天’!”
一聲清叱!倏見紫衣女暴縱五丈之高,身臨“九環刀”常一刀身軀兩丈之上,在凌空盤旋一匝後疾如電掣的執劍疾洩,霎時有如一道九天驚電電射而下,劍光震抖中已震射出兩朵劍花射入刀影之內。
“九環刀”常一刀眼見紫衣女暴縱而上,凌駕自己兩丈余高,心知不妙的驚駭盯望,且急施千斤墜落地欲避。
但腳尖剛一觸地尚不及蹬竄時,已見一道驚電疾射而至,劍身抖震嗡嗡乍響中兩朵劍花已穿透自己緊密刀幕凌空射向頭、胸,已然不及閃避。
“九環刀”常一刀見勢心中駭凜,毫無閃躲余地的立時暴喝一聲,施展全身功力將手中九環大刀震抖得嘩嘩大響,迅疾的連連揮劈出七刀,渾猛刀勢疾迎劍影,而身軀也後仰成鐵板橋之姿閃躲臨面的劍花。
“鏘……鏘當……”
“呃……啊……”
霎時一聲金鐵交鳴的脆響後,緊接著一聲慘嚎響起,一片血雨飛灑如霧,刀光劍影驟斂的人影分退兩側。
血霧之外紫衣女執劍挺立,胸口處挺動急促,似乎真氣消耗過巨而喘息不止。
而血霧沉落後,只見“九環刀”常一刀手中九環大刀竟然齊中削斷,只余下不到兩尺的刀身,身軀劍痕數處,雖看不出傷勢,但由傷口處血溢如注之狀看來,傷口必然不小,另外左足由小腿之下已然被削斷,鮮血尚噴流不止的聚成小水窪。
全身仰躺地面,抽搐不止,待略為清醒後,突然悲淒的大叫道:“啊?……我的腿……賤婢……老夫跟你拚了!”
倏然見他血紅的雙目怒睜,咬牙切齒的單足暴縱而起,雙手緊握斷刀凌空怒劈而下,恨不得將紫衣女一刀劈成兩半。
紫衣女見狀冷笑一聲,斜身疾閃左側,手中劍影疾如迅電的劃空而過,霎時只聽一聲慘叫響起:“啊……”
慘叫聲中頓見“九環刀”常一刀的身軀轟然墜地,僕跌落地後全身抽搐掙動數次後便逐漸靜止,而右脅一道尺余的傷口尚可見到擠出的內髒。
紫衣女心知“九環刀”常一刀已然斃命,立時轉首四望,只見橙衣四妹青衣五妹兩人尚在追殺十余名傷痕累累的黑衣大漢。
而赤衣二妹及綠衣三妹則不見蹤跡,但耳聽莊院內也不時的傳出嬌叱怒喝聲,及陣陣驚恐哀嚎聲,心知二妹三妹在莊院內追殺余賊。
四周死傷的黑衣賊徒散倒處處,哀鳴呼救之聲不絕於耳,真乃慘不忍睹的情景。
一些被追殺的黑衣大漢俱是神色驚恐汗流浹背的頻頻駭叫,四處奔竄的毫無抵抗之力,稍有奔慢立遭兩女追及刺殺。
“住手……”
紫衣女心有憐憫的喝止後,立時續喝道:“‘復仇門’所屬聽真!快放下兵器聽候發落,否則立殺不赦!”
話剛說完,霎時兵器落地之聲頻頻響起,並四處有人哀聲告饒道:
“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
“饒命哪……小的不敢抗命……”
“姑娘饒命哪……”
此時從莊院內,赤紅及翠綠衣色女子也已押著二十余名駭懼顫凜傷勢處處的黑衣大漢步出莊院,與莊外的十余名黑衣大漢押聚一起。
站立四周執劍作勢,大有不忿之下便欲出乎誅殺眾人的五名女子,突聽那赤衣女子怒喝道:“大姊!殺了他們一了百了,饒了他們作啥?”
眾黑衣大漢耳聽赤衣女子之怒喝,霎時驚駭惶恐的哀叫驚呼,緊緊圍縮一團的求饒道:
“仙姑饒命!仙姑饒了我們吧!”
“姑奶奶饒命那!”
紫衣女伸手作勢止住眾大漢的哀告,嬌聲喝道:“嗯!要饒恕爾等倒不難,不過你們要快說出你們總壇所在,以及門中尚有那些高手?”
“啊?……姑奶奶!小的們只是外壇武士,身分低微,怎會曉得總壇所在?”
“是!是!莫說總壇了,便是其它分壇小的們也不知曉,只知常有總壇護法、巡察前來而已。”
“姑奶奶!總壇所在只有壇主知曉,或是分壇護法、香主或可知道。”
五女聞言互望一眼後,續又問道:
“那你們之中可有護法或是香主?”
眾大漢聞言皆面面相視,但為了保命,因此目光皆望向一名年約四旬出頭的大漢。
那名大漢心神駭畏的慌色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姑奶奶饒命!小的雖身為香主,但也不過是武士頭領,怎會知道總壇所在?但小的卻知道二十四分壇中的‘蘇州分壇’所在,其它的便不知道了。”
五女聞言俱都芳心歡悅,立時急忙詢問“蘇州分壇”所在,待查明之後便嚴逼眾人立即收拾行李離開分壇,不得再歸入“復仇門”為武士,否則絕不輕饒。
“蘇州”,自春秋、戰國、秦、漢至晉代皆屬吳國,時至隋時置蘇州亦名姑蘇。
“蘇州”位於“太湖”東岸,地處水鄉澤泊之上,故而全城之內水道處處,港渡縱橫中大小橋梁不下三百余座,最有名的乃是城外的“寶帶橋”,在城西“胥門”
外的“靈巖山”,為吳王“館娃宮”之所在,由此可了望“太湖”。
此時在眾多游客中,正有五名嬌美秀麗、身材玲瓏面蒙輕紗,只露出一雙雙美目的五色勁裝女子屏欄賞景,脆聲細語嬌笑連連。
在一間湖畔餐館中飽餐一頓後,其中身穿靛青衣色的女子突然說道:“四位姊姊!我們是否現在便雇舟入湖至‘鄧尉山’?或是入夜後再自行劃舟入山?”
青衣女子語聲剛止,立聽翠衣女子嬌笑道:
“五妹你急什麼?‘鄧尉山’三面環湖一面臨陸,到時我們直接由陸上直闖分壇,到時還怕他們逃得掉?”
“鄧尉山”以漢時鄧尉嘗隱於此山而得名,山峰四立林木蔥翠,山多梅樹,如臨花開之季,一望如雪香風不絕。
山內廟宇數座,其中內有清、奇、古、怪形態不同的四株數千年的古柏,附近林木參天,松濤婆娑,真是:
“是湖光,是雲影,煙雲相合;
是風聲,是雨聲,風雨不分。”
山南臨湖之方的山腳下,有一處數十戶房捨所組成的小村,只見村內魚網曝曬處處,好似一處小漁村。
村內正中有一棟寬廣的大宅院,兩進廂房正中的大堂內,一張八仙圓桌正坐滿了八人,低語不斷,不知在說些什麼?
坐於首位的一個滿頭赤發散亂,面容粗皺,三角眼,獅鼻闊嘴,一口黃板牙暴突唇外,神色陰狠的六旬老者,似乎剛交待妥當什麼事後,剛起身欲離,突聽村東犬吠大作,接而哀鳴數聲後寂靜無聲。
“咦?怎麼回事?”
赤發老者略一錯愕,接而伸手疾揮,霎時桌周七個四旬之上的雄武大漢紛紛縱出房外,分向各方而去,而赤發老者則緩緩行至堂門口遙望各處。
片刻後,倏聽數處喊殺之聲頻頻傳至,未幾又聽悲嚎慘叫之聲四起,頓使赤發老者神色驚凜,不知該往何方趕去查看是什麼人侵犯入村?
疾思之後,立時掠身往村口之處射去。
剛剛轉出一排房捨,頓見有三十余名屬下正兵器齊出的驚怒湧動,似乎正圍住侵犯入村之人。
“住手!”
“啊?是壇主來了……”
“壇主來了,大家快讓路!”
“大家挺住哇,壇主已來了!”
在眾黑衣武士的歡呼聲中,赤發老者已掠人人群之內,神色怒狂的盯望著一名身穿翠綠衣色的蒙面女子。
在盯視之時,只聽村周尚有數處喊殺嚎叫之聲頻傳,因此怒聲叱道:“呔!你是什麼人?還有多少同黨?竟然敢聚眾前來侵犯本村?難道認為本村之人可欺嗎?”
“咭!咭!‘赤發煞’?原來你就是‘復仇門’‘蘇州分壇’壇主‘赤發煞’端木蒼雄羅?”
“赤發煞”端木蒼雄聞言心中一驚,立時思忖著:“啊?她竟然一口便道出老夫名號?也道出本壇之稱,可見她們必是有備而來,因此不能大意定要查清她們的出身來歷才是!”
思忖已定,再加上耳聽各處的慘叫聲依然頻傳,因此心中焦急的怒聲說道:
“姑娘同伴分數處侵犯本村,看來是有備而來,但不知姑娘可否喝止貴同伴,待說明來意之後再一決高下,如何?”
翠綠衣女子耳聽之下頓時冷哼數聲,才緩緩的說道:“端木老魔!我等與爾‘復仇門’有深仇大恨,想要我等息手罷戰那可是不可能的,廢話少說,本姑娘可要出手報仇了!”
“姑娘且慢!明人不做暗事,報上名來!”
“嗤!嗤!嗤!也罷!本姑娘就告訴你吧,我姊妹五人乃是‘仙谷五梅’,本姑娘排名第三號‘綠梅’,你可記清楚了?”
“什麼?‘仙谷五梅’?……老夫怎麼從未聽過江湖中有你五人之名號?”
“赤發煞”端木蒼雄沉思片刻,竟想不出江湖武林中何時何地曾有“仙谷五梅”
的名號竄升流傳江湖?莫非是一些化外邊疆或是近年嶄頭露角的後起之輩?
思忖及此,他立時怒聲叱道:“哼!臭丫頭,江湖武林中那有你所說的什麼五梅?哼!哼!憑老夫的閱歷見識……女娃兒!莫非你等想藉老夫名號高抬身價?哼!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之犢!”
“綠梅”耳聽“赤發煞”端木蒼雄之言,頓時怒極冷笑的咯咯笑道:
“嗤!嗤!端木老魔,你可是孤陋寡聞活在往昔回憶之中,你那點虛名……嗤!
姑奶奶姊妹還不看在眼裡,姑奶奶姊妹衣分五色以色為號甚為易辨,任何一人也能將你這老魔擺平,你聽……快了!快了!四周哀鳴慘叫聲逐漸沉寂,看來再片刻之後那些武士十之八九……嗤!嗤!……
端木老魔!如果你肯說出‘復仇門’總壇所在,我姊妹立時撤手退出‘鄧尉山’,絕不再動你分壇一草一木,否則……姑奶奶姊妹可沒那麼好說話,到時你‘蘇州分壇’立時壇毀人亡,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赤發煞”耳聽“綠梅”之言,尚不待她話語終止,已是怒發聳立氣湧華蓋的怒聲喝道:“賤婢住口!老夫闖蕩江湖數十年,頭一遭遇你這狂妄無知的丫頭,今日若不將你掌劈眼前,那老夫尚有何顏掌此分壇?哼!哼!丫頭接招!”
“赤發煞”端木蒼雄此時心中狂怒得身軀微顫,礙於身為前輩及聲望,強壓怒火的狠酷盯望“綠梅”,已無心顧及分壇屬下的生死,只想立時震斃眼前的綠衣女娃。
因此怒喝一聲後,已然右手袍袖疾抖而出,狂猛的罩向“綠梅”頭、胸,並且身形疾掠前撲左掌也蓄勢待發的便欲追擊退閃的“綠悔”。
但見勁風狂嘯疾湧“綠梅”,卻見她毫無退閃之意,神色沉著的雙掌合十,直待對方狂猛掌勁逼臨身前兩尺之前時,才見她合十雙掌疾推外翻似劃水般的往兩側後引。
霎時只見洶湧而至的勁風突然一分而二的往兩側呼嘯而去,不但未能擊中“綠梅”,反而狂湧兩側的黑衣武士。
“轟……”
“啊……”
“壇……壇主……哇……”
在此同時身隨攻勢前撲的“赤發煞”端木蒼雄倏然心中大吃一驚,驚叫道:
“啊?……‘分流功’……”
驚呼聲中身形已逼近對方身前三尺之地,只見對方面含不屑之色的已然雙掌回收,右掌幻化出數個掌影罩向自己前胸各大穴。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赤發煞”端木蒼雄驚見之下已無暇閃退,立時含勁待發的左掌猛然疾劈出五掌,迎向對方掌影,而右掌也緊接著揮出三掌。
連連數掌布出一片重重掌幕罩向“綠梅”,然而卻見她掌勢疾變化為十余道指影,指指點向“赤發煞”掌幕的掌心。
“赤發煞”掠勢已止,掌幕也遭對方封住,立時在腳尖落地隨即彈身而起,凌空再次狂猛擊出二八一十六掌,狠猛的凌空罩向“綠梅”。
“叱!姑奶奶就接你幾掌!”
倏聽“綠梅”一聲叱喝,毫不退縮的立時玉掌翻飛,頓見一朵朵如飛花般的掌影飄迎“赤發煞”凌空下擊的一十六掌。
“拍……拍……”
霎時只聽一陣有如連珠炮響的掌擊之聲,並見“赤發煞”的身軀凌空倒翻退回,而“綠梅”也立身不穩的震退,藉著左右閃退中卸去反震之勁。
“哼!好掌力!”
“端木老魔!你也接姑奶奶幾掌!”
兩人不約而同的叱聲後,身軀皆稍退即撲,雙掌勁疾的揮震出一片掌影擊向對方,身軀也迅如箭矢的閃掠挪栘避開未曾封擋住的對方掌勢。
只見兩人身影如幻掌勢勁疾的在五尺之地近身搏擊,掌勢梢有破綻或身影略慢,立將遭遇對方無情的掌勁擊中,因此真令人膽顫心驚的捏把冷汗。
正當兩人心無旁騖的激戰之時,小村四周的驚呼哀鳴慘嚷淒喊之聲,已逐漸消滅淡弱,並見一些黑色身影四處驚恐閃躲的逐漸退怯至村口之處。
而四條嬌小身影也不停閃掠追擊的將數十名黑衣武士逼聚,並立身四周威風凜凜的目注著村口處兩人激戰的情況。
眼見兩人掌勢沉猛身形穩實,似乎是勢均力敵的難分高下,絕非短時間可分出勝負。
突聽一名紫衣蒙面女子的嬌脆喝聲響起:“住手!”
“赤發煞”端木蒼雄初時怒火填膺的出手與“綠梅”激戰,本以為憑自己高深的功力及豐富的經驗,必可不出百招便擊傷對手。
然而招過數十這才發覺綠衣女子的功力並不在自己之下,而且招勢龐雜玄奧,令自己難以一一化解,只能靠豐富的經驗時出絕招才逼退對方化解危機。
心驚之下也已逐漸冷靜,加之耳聽四周戰況似已沉寂,手下的三大護法四名香主竟然只余兩名和武士聚於村口,而且還是被人追逼而至,因此心中的驚駭可想而知。
心中疾思時,已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如重鐵般的壓在胸口,使得出手之間也似沉重乏力。
尚幸一聲嬌喝貫入耳內,立時趁機疾攻數招逼退綠衣女子,身形暴退丈外環望四周身穿紫、赤、橙、青色的蒙紗女子。
此時那紫衣女子續又嬌聲喝道:“你可是‘復仇門蘇州分壇’壇主‘赤發煞’端木蒼雄?”
“哼!然也!你們又是什麼人?竟敢結伙侵犯本壇?難道不怕本門的報復嗎?”
紫衣蒙紗女子聞言頓時怒笑著喝道:
“咯!咯!咯……老魔少在我姊妹面前張狂,我姊妹‘仙谷五梅’與爾‘復仇門’有不共戴天之仇,正想一一剿除爾等分壇主從,尚何懼爾等報復?哼!‘赤發煞’,你若想活命便快將總壇及各處分壇所在乖乖說出,否則必殺不赦!”
“赤發煞”端木蒼雄耳聽紫衣女之言,頓時心忖著:“嗯!剛才那綠衣女所言不虛,可是老夫從未曾聽過江湖武林中有此五女的一絲消息?”
心忖及此立時冷聲哼道:“哼!哼!‘仙谷五梅’?想必姑娘便是‘紫梅’了?
但不知你五人與本門有何仇恨?竟然敢誇口要查出本門總壇及各分壇所在?還誇口憑你五人要剿除本門?”
“赤發煞”話聲剛落,立聽赤衣女怒聲叱道:
“呔!你‘復仇門’妄想施展毒計引起江湖武林的仇殺,並與我姊妹有陷害及殺夫之深仇,因此只要是‘復仇門’之人別想逃出我姊妹的剿誅,除非你們肯說出其余分壇及總壇所在,我姊妹五人便可網開一面饒爾等一命,否則……哼!必教你們如‘杭州分壇’及那‘九環刀’常一刀一樣壇毀人亡。”
“赤發煞”端木蒼雄聞言大吃一驚的脫口叫道:“什麼?……‘杭州分壇’常壇主他……”
立時神色大變的環望五女,且疾思著:“啊!‘九環刀’常一刀竟然命喪她五人手下?她們五人功力似都不弱,自己應可接下一女,但其他四女……憑一名護法一名香主以及五十余名武士,恐怕難以抵抗四女,看來今日已難有勝算,這該怎麼辦?”
就在“赤發煞”沉思之際,橙衣女子已開口說道:
“諸位姊妹!依我看這些黑衣武士中必有人知道其他分壇所在,其內尚有幾個高職之人,說不定知道總壇所在,如果能從他們口中查問出一些蛛絲馬跡,那就放他們逃生,如果有人敢知情不說……就一一殺了他們如何?”
橙衣女故意高聲嬌喝,使聚集一圈的黑衣武士個個聽詳。
而青衣女子也嬌聲應和的說道:“對呀!只要他們肯盡所知的說出線索,那就像在杭州一樣,任由他們收拾金銀離去,絕不留難。”
兩女言後接而其他三女連連應聲附合。
頓時使那些黑衣武士神色大寬的相互觀望,但卻無人敢口應聲恐遭壇主及護法、香主門規處置。
五女見色知意,立聽紫衣女朝同伴高聲說道:“四位妹妹!只要他們放下兵器蹲身不動,你們便手下留情莫要傷害他們,但若有人執迷不悟,頑強抗拒,那便立殺不赦,不准放過一人。”
四女耳聽大姊之言俱都心神領會的齊聲回道:
“是!小妹遵命!絕不傷害棄械願降之人。”
“大姊!剛才小妹才殺了二十余人還不過癮,大姊如此答應他們那小妹豈不是再難殺人解癢了?”
“大姊!小妹知道,只要投降之人一定饒過他們。”
“可是大姊你如此心善的饒恕他們,恐怕他們並不領情呢!還是依二姊之意全殺了,免得留他們活在世上害人才是!”
五女之言俱皆一一聽入眾黑衣武士耳內,已知五女中意見不同,已有兩女殺心大熾,頓使眾黑衣大漢心中怯怯不安。
此時已聽一些兵器落地之聲一一響起,並聽一些黑衣武士蹲身惶恐說道:
“姑娘饒命!我等願降……”
“姑奶奶大人大量!小的願降!饒命哪……”
“小的願降!必然知無不言,求姑娘饒過我等……”
只見十余名武士棄械蹲身哀聲告饒,但是其他黑衣武士有些心性強悍不為所動,有些則是惶恐猶豫不敢表態。
就在此時,突聽“赤發煞”端木蒼雄怒聲斥道:“叛徒找死!殺了他們!”
武士群中所余的一名護法一名香主,以及一些心性強悍的武士,立時一一暴喝應聲:
“是!屬下遵命!”
“殺了叛徒……”
“叛徒……”
然而尚不待他們刀劍砍殺蹲地投降的武士,倏見三道凌厲劍光暴起,疾如迅電的罩向立身的黑衣武士,霎時驚恐狂呼之聲中,迅又見十余名武士驚急的拋棄手中武器,並且抱頭蹲身以示願降。
“哇……”
“啊……快擋住……大家快……啊……”
只見驚惶失色的頑強武士再也無暇誅殺叛徒,俱都慌亂的奔掠閃避三道劍光。
在赤、綠、橙三條身影驅殺三十余名不降之人時,“青梅”則執劍護衛那些願降之人聚至一側。
另外那名“紫梅”則執劍攔向“赤發煞”端木蒼雄面前,美目斜挑的脆聲叱道:
“呔!‘赤發煞’,你是想活命離去還是想命喪此地?”
“赤發煞”端木蒼雄此時心中狂怒的正欲掠身攻撲眼前的“紫梅”時,匆聽對方之言頓時心中怔楞的止住欲掠身軀,且疑惑的沉聲問道:“此話怎講?”
“紫梅”接而續道:“本姑娘現給你一條活路,只要你說出其它分壇及總壇所在後,便由你離去,絕不留難,否則莫怪我劍下無情……”
“紫梅”話未說完,突聽“赤發煞’暴怒的喝道:“賤婢住口!本壇主行道江湖數十年,名聲少有人不知,而你竟敢出口辱及本壇主?納命來!……”
“赤發煞”心中狂怒,對方竟敢以自己生死為脅令自己做出萬人唾棄之無義人,因此再也不肯多聽的雙掌疾揚,怒猛的劈出數掌擊向“紫梅”。
“紫梅”眼見掌勢狂擊而至,心知老魔老羞成怒的欲背水一戰,因此立時斜身避開掌鋒並嬌喝道:“端木老魔找死!接姑奶奶一劍!”
嬌喝聲中,手中寶劍已然化出一道威凌劍光,射向對方左側。
“赤發煞”端木蒼雄狂怒中眼見她斜掠左側,立時掌勢斜揚劈去,正巧迎向對方抖刺而至的劍勢。
狂猛的掌勁與劍氣猛然接觸,霎時只聽嘶嘯聲中劍勢破勁而入,但逼入兩尺後已然後繼無力的被掌勁震出。
“哼!女娃兒這點功夫也想在老夫面前張狂?再接兩掌!”
“赤發煞”端木蒼雄眼見對方劍勢被自己掌勁逼退,頓時心中大定的冷笑喝道,雙掌再次狂猛的擊向對方。
“紫梅”聞言芳心中立時湧起一股羞怒,忙功提八成的再次矯叱道:“老魔莫張狂!看劍!”
嬌喝中劍勢疾抖出三朵劍花,接而疾勁的斜削而出,頓聽劍身嗡嗡乍響,凌厲劍芒疾削狂湧而至的掌勁。
“嘶……嘶……噗……”
但聽劍氣破勁之聲尖嘯而起,掌勁被劍氣劃破湧向兩側,劍尖一道三寸劍芒疾射而入刺向“赤發煞”左掌掌心。
“噫……好功力!”
“赤發煞”心中驚凜對方劍芒竟破勁而入,霎時左掌疾收右栘兩步,雙掌續又震推出四
掌擊向“紫梅”。
“紫梅”劍出無功,身軀搶進數步避開老魔掌勁,身形左旋中劍勢已然順勢橫掃老魔左腰肋。
“赤發煞”掌勢落空頓知不妙,立時右掠近丈腳尖疾點地面回身暴縱而起,凌空疾劈出六掌漫天狂勁罩向劍勢回收的“紫梅”。
“紫梅”眼見老魔退身再進,手中劍影一頓再起,連連揮揚出一片劍幕迎向凌空而下的掌勢。
“哼!”
“赤發煞”冷哼一聲功力驟增兩成,掌勁更加猛烈的壓擊劍幕,似欲在此一擊中震傷對手,果然“紫梅”倏然覺出劍勢遭強勁壓迫得遲鈍難展,心中震驚得迅疾斜身暴掠向右側。
“嘶……咻……轟……轟……”
霎時暴狂的掌勁阻力全消,奔速勁疾的劈在地面,立時飛砂走石塵土飛揚,隨著四散勁風狂湧三丈方圓。
“赤發煞”端木蒼雄身形下落中,藉著反震之力凌空倒翻出塵土迷漫之處,但身形尚未落地,倏見左側一道劍光暴起疾射而至。
但聽“紫梅”嬌喝之聲:“咄!老魔也接我一劍!”
身在空中無處借力,“赤發煞”端木蒼雄心驚中立時猛施千斤墜沉氣落地,腳尖驟點地面疾撲而出,雙掌疾拍出兩掌迎向劍勢落空的“紫梅”。
“紫梅”此時心中也贊佩老魔,果然不愧是縱橫江湖數十年的前輩高手,看來自己要勝他一招半式恐怕甚難,便是稍有勝算恐怕也將在數百招之後。
因此,立時盤算思定,身形驟停斜掠避開掌勁,劍勢疾如迅電的側削老魔左側,但劍氣威勢已然消減三成的欲以保存真力。
“赤發煞”端木蒼雄經驗老道,見狀如此,頓時心中冷笑的思忖著:“哼!哼!
哼!女娃兒刁鑽,竟想以身法招式誘老夫出掌消耗老夫真氣?哼!不過……依剛才數招看來此女功力確實不弱,聽其口音想必年在花信之下,但竟有如此之功力?另外四女恐怕也非弱者,看來今日一戰自己已難有勝算了!”
思忖及此,立時抽空四望。
不看則已,一望之下頓令他倒抽一口寒氣,身形暴然掠出丈余,神情震凜的提聚全身功力,目注著不知何時圍在自己左右兩側,與“紫梅”互成三角站立的“紅梅”、“黃梅”二人。
“啊?……糟了!”
只見所有的屬下,除了傷亡之外,其余的不是蹲地投降便是被點住穴道遭人俘擄,便連僅存的一名護法也被制住了,而那綠、青衣色的兩女則分頭盤問中,似乎已供出許多門中機密之事。
大勢已去孤掌難鳴,“赤發煞”端木蒼雄心思疾轉思忖脫身之道。
突聽“紅梅”不屑的冷笑道:“哼!老鬼!你眼珠子咕嚕咕嚕的亂轉,莫非還想逃離此地不成?哼!門都沒有!”
“嗤!嗤!大姊、二姊!這老魔心性必然狡詐,咱們不可大意遭他脫走,還是先拿下他再說!”
“黃梅”話聲剛止,“赤發煞”端木蒼雄心思已被兩女料中,霎時老羞成怒的冷聲長笑並陰森森的說道:“嘿!嘿!哼!哼!……無知賤婢!你等如此小視老夫,若不讓你們知道老夫的厲害,你們尚以為老夫可欺?納命來!”
倏然身形右掠,右掌猛然疾拍出三掌,雄猛狂烈的掌勁尖嘯狂飄湧向“黃梅”,恨不得一掌便震斃這辱及自己聲威的女子。
“叱!來得好!姑奶奶就接你幾掌試試!”
“黃梅”眼見老魔掌勁狂湧而至,頓時面含不屑之色的疾揚玉掌,右掌豎立如刀迅疾的猛劈而下,但卻無勁氣湧出,好似凡人裝腔作勢的動作而已。
“啊?‘虛空斬’?……”
“赤發煞”端木蒼雄驚呼聲中只覺自己的掌勁有如遇到一柄無形刀氣,竟將自己掌勁從中切削兩半毫無一絲阻力的往兩側分湧而逝,頓時心中狂駭得面色大變。
身形疾沖未止的已逼近對方身前三尺之地,退身不及之下立時左掌握拳狂擊而出,勁疾的朝對方前胸擊去。
“呸!無恥!”
“黃梅”眼見來勢柳眉上挑,雙目射出羞怒之色的斜掠避開,右掌已疾豎如刀削向老魔左臂,立聽掌刀破風尖嘯,凌厲的掌刀湧出一股鋒勁削臨老魔左臂不足一尺。
“赤發煞”端木蒼雄只覺左臂肌膚生痛欲裂,霎時狂疾右旋縮臂,身形斜轉中右掌已順勢斜拍而出,勁疾的拍向“黃梅”左腰。
“哼!”
“黃梅”掌刀落空立時化刀為掌,斜拍老魔旋身的右胯,而左掌也疾推而出迎向擊至左腰的來掌。
“拍……拍……轟……”
倏聽兩聲掌擊之聲,接而轟然乍響,勁風四外暴散中黃、黑兩道身影各退數步,退身中只見“赤發煞”端木蒼雄左腿僵硬難移,已然遭“黃梅”右掌拍中。
這並非說“黃梅”功力武技,較同行姊妹及“赤發煞”高深,而是五女在一次奇遇中各自習有不同之武功,而“赤發煞”端木蒼雄也在不明對方武技貿然出手後,驚惶中閃避不及而遭對方擊中左胯,實乃大意而非弱於對方。
“黃梅”一擊得功,芳心大喜的嬌軀一扭再次撲身而上,玉掌翻飛中已連連拍出了十二掌,片片掌影有如飛花般的罩向神色猙獰咬牙切齒的“赤發煞”端木蒼雄。
突見“赤發煞”端木蒼雄赤發聳立怒張,黑袍鼓漲欲裂,十指彎勾如爪的疾抓而出切入片片掌影之內。
看似平淡無奇也無甚威勢,但卻見掌影與爪勢相觸時,立聽勁風絞擠壓磨的嘶嘶尖嘯聲頻頻響起。
瞬見片片掌影消逝無蹤,而爪影依然閃動抓握,接而沉悶的轟雷如連珠炮的暴響,並聽一聲嬌呼響起:
“啊……”
黃影疾翻暴退中,黑影卻毫不放松的疾追而至。
就在此時,倏見一道赤影撲至!
“叱!老魔接招!”
“赤發煞”端木蒼雄聞聲疾頓,爪勢斜揚立時迎向疾撲而至的“紅梅”,並酷寒的陰笑道:“哼!哼!任你等齊上老夫也不在乎!”
然而爪勢斜抓出時,倏覺一股股凌厲尖刺勁風撲身而至,且刺向爪心的“勞宮穴”。
“咦?……是……‘天鶴指’……”
“赤發煞”端木蒼雄此時驚怔中立時暴退丈外,化爪為拳的目注掠至身前丈外的“紅梅”,驚疑的沉聲問道:
“哼!姑娘與‘天鶴老人’有何關系?”
在另一方的“紫梅”也在此同時撲向“黃梅”,眼見四妹只是衣袖撕裂未有些許傷勢,頓時芳心大寬的輕噓一聲。
而“黃梅”卻是心有不服的猛一跺足,身軀再次暴撲而前,並怒叱道:“老魔再接姑奶奶一掌!”
“赤發煞”端木蒼雄剛出口詢問“紅梅”,突見右側黃影凌空撲至,已無暇等“紅梅”的答覆,立時右拳猛然上擊迎向“黃梅”凌空下壓的掌勁。
就在此時,卻聽“紅梅”嬌聲笑道:“老魔你也接我兩招!”
“赤發煞”端木蒼雄聞聲大駭,眼角已見紅影疾掠撲至,點點指影疾點身左的各處大穴,怒喝:“呔!賤婢竟然兩人合擊?”
右掠約丈尚未落地時,倏又見紫影也已撲至,並嬌喝道:“老魔少羅嗦,我們姊妹三人年齡加起來還沒你多,你和我們單打獨斗時怎不吭氣?接招吧!”
“赤發煞”端木蒼雄一對一時尚難輕易得勝,她們三人合擊之下那還有勝算?
因此不到片刻已被三女精奧妙招的攻擊中,手忙腳亂招式凌亂得招架無力。
只見他滿身汗水淋漓,神色蒼惶,身上已遭三女指、掌、爪連連擊中,衣衫凌亂破裂,口角溢血。
倏然只見“赤發煞”端木蒼雄放棄防身,雙掌凝聚全身功力狠猛的連連拍出一十八掌,將三女逼退丈余尚不及回撲時,接而佇立挺身哈哈狂笑道:
“哈!哈!哈!……賤婢,老夫縱橫江湖數十年,掌下亡命者不計其數,看來今日是老夫之劫數臨頭……”
“紫梅”眼見老魔之狀,心中突有不祥感覺,立時搶口喝道:“‘赤發煞’!
只要你肯說……”
“住口!老夫威名赫赫豈肯身屈城下之盟苟且偷生?豹死留皮人死留名!哈!
哈!你們別想在老夫口中得到一絲消息!哈!哈!……嗯……”
三女聞言頓知不妙,立時不約而同的掠身逼進,伸手疾點他穴道,但是為時已晚了。
只見“赤發煞”端木蒼雄面含冷笑之色,雙目憤恨無奈的盯望前方,口角血水不停溢流滴至衣襟,已然自斷心脈挺立而亡。
“黃梅”見狀頓時恨聲叱道:“死老鬼!寧死也不肯說出總壇所在,讓我們又白跑了一趟……”
“四妹住口!”
“紫梅”突然出聲喝止“黃梅”之言,面含敬意的望著挺立未倒的“赤發煞”
屍身,半晌才朝兩女說道:
“二妹、四妹!他雖是我姊妹敵人,但以他這寧死不屈也不洩露門中機密的義行,值得我姊妹敬重,也不應再辱及他屍身名聲,也應該好好為他入土安葬義流人間。”
“紅梅”、“黃梅”兩女聞言頓時沉默的頷首應同,深深的望了望那仿佛成為頂天立地的偉立豪雄,三女才轉身掠往正中大宅。
大宅外,眾武士皆已各自說出心中所知。
在“綠梅”、“青梅”兩女抽絲剝繭綜合洋洋大觀的蛛絲馬跡後,已確定查出“貴池”、“會稽”、“金陵”、“岳州”四處分壇所在。
另外還知道有“郡陽”、“荊州”、“琅琊山”三處分壇,但是卻沒有所在地的地址,尚須查探。
“仙谷五梅”得知數處分壇所在後,自是歡悅無比,雖未查出總壇所在,但終有一日可從其他分壇中查明。
因此不再為難眾武士,除了循循善誘勸他們回轉鄉裡莫再為惡,也交待眾人好好安葬壇主屍身,五女才放心的離去轉往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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