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會做相同的事情嗎?我決定帶照相機到女孩家去看看情況。我知道她家的地址,前些來,我曾看到她和那頭狗走進一所房子,那個地方應該就是她的家吧。我計劃從那裡出發秘密跟蹤他們進行誘拐的全部過程!
離開家後,沒走多遠,忽然覺得忘了帶什麼東西。錢包和照相機都在身上,我又檢查了十下口袋,然後抬頭望了望位於身後我們家的二樓。那裡有一扇我房間的窗戶。我發現自I己把刀留在房間裡了。
為了去取那把從未使用過的刀而返回家裡,還是直接:基女孩家呢?兩種選擇被我放上了一嶺中的天秤。我想盡量避免做一些徒勞的事情,而逕自去女孩家可以省回自己的體力。
我一面用手指確認口袋裡刀柄的存在,一面走出了家門。不知為何,突然感覺有點口渴。刀刃就像沙漠裡滾燙的沙子一樣,不住地向我訴說它的乾渴。
此時,東方的天空已經被朝霞染得像血一樣紅了。早晨來臨了。
刺眼的光亮使我和由香同時睜開了眼睛。外面的光線從窗簾的縫隙處照射進來,正好從中間把整個房間一分為二。地毯、床、被子,還有緊緊抱在一起的我和由香的臉龐,都在白色的光線中顯得熠熠生輝。我們一動不動地在被子裡對視了一會兒。
我很高興能和由香一起醒來。我們各自用腳踢著對方的身體,彷彿正快樂地討論今天玩什麼遊戲。我絕對不會忘記現在的幸福時光,此後,就算是相隔萬里,我也會將她永遠銘記在心中。
看了看漂浮在空氣中的小灰塵後,我們下定決心,從被窩裡鑽了出來。
由香打開臥室的房門,偵察了一下周圍的動靜。
從媽媽的房間裡傳出那傢伙熟睡的鼾聲。那傢伙到我們家來總是和媽媽睡在一個房間裡,不過,媽媽每天都會早早地出門,所以多數情況下,那傢伙會一個人在房間裡睡上一個上午。
我和由香小心翼翼地從走廊上走過,來到媽媽的房間門口,這房間位於家裡的最裡面。
走廊和房間是用拉門隔開的。但今天早晨,可能是媽媽外出時沒有關好,拉門是半開著的,我可以通過這個不窄的門縫進入房間裡。
我先將鼻子伸進房裡,對裡面的情況打探一番。
榻榻米上鋪著一床被子,那傢伙正躺在那裡仰面酣睡,嘴是半張開的,喉嚨也露在被子外面。這麼高的一個人若是站著的話,根本無法碰到他的喉部不過,只要像現在這樣睡著,那他喉嚨的高度就比我的鼻子還要低了。
小心地穿過門縫,我悄無聲息地進來了。走在榻榻米上。有輕微的響動從腳下傳來。由書留在房間的門口,注視著裡面的情況。看樣子,她好像很為我擔心。
我慢慢靠近那傢伙的腦袋。那傢伙合著雙眼,完全沒有察覺我的到來。他把被子蓋在自口的肚子上,伴隨著他呼吸,被子也有節奏地上下起伏著。
突然,我用眼睛的餘光看郅了什麼東西在窗戶後郁動著。我回頭看了一下,好像有個影子隔著窗簾從外面閃過。由香發現了我的躊躇。她拉門的縫隙問向我投來關切的目光,好像在問:"怎麼了?"
窗外有什麼人嗎?不,或許只是窗簾的一點晃動,要不然就是外面的樹木在風中搖曳的影子。我搖了搖頭,決定不再想它。現在,必須把全部的注意列都集中到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我看了看他的睡相,一想刮他欺負由香的樣子,我心中就充滿了憎恨。
我又回過頭來看了看由香,注視著她的眼睛。
不需要任何語言,只需看看她的眼睛就可以知這她想要什麼,希望我為她做什麼。
我慢慢地張開了嘴巴。
沒有絲毫的猶豫。這不過是重複以前在橋下練習過的動作而已。
我一口咬了下去。
牙齒刺進了男人的喉嚨,皮膚破裂,鮮血直流。我要把他的喉嚨上的肉咬碎、撕爛!可是,出平我意料的是,人的喉嚨比我想像的堅韌,在沒有咬斷的情況下,我的利齒在途中停頓了。
那傢伙已經醒來,並直立起自己的上半身。儘管如此,我仍然咬往不放。伴隨著那個男人的動作,我的身體也被他拽動了。
那傢伙看見我,立刻大驚失色,發出了痛苦的慘叫,但他的聲音並不大,因為喉嚨的重要部分已經被我破壞了。他開始用拳頭向我臉上砸來,我還是沒有鬆口。接著,他又站了起來,這樣我的整個身體便吊在他的脖子上了。那傢伙發瘋似的想要把我甩掉。
我摔倒在榻榻米上。
這時,寂靜又降臨到這個房間裡,時間彷彿已經停止了。我趴在那個男人的腳邊,鮮紅的液體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我的身上。抬頭一看,那傢伙目光呆滯地站在原地,用手觸摸著自己的脖子。部分喉嚨已被我挖了出來,紅通通的東西從他的傷口處不住地往下流。儘管他一直用手捂著自己的喉嚨,但不斷湧出的血液還是從他的指縫間滲透出來。
我站起身來,從嘴裡吐出剛才咬下的東西。那東西滾落在被子上的血泊裡,那是從他喉嚨上咬下的肉塊。
一看到它,那男人立刻以非常痛苦的表情雙膝跪倒在地,連忙將它撿了起來。之後,他把那個肉塊按到自己的喉嚨裡,不過即使如此,也不能止住喉嚨的血。不久,那傢伙的手開始發抖,被我咬得破爛不堪的肉塊艮順勢滾落下來。這次,他沒有再去撿它。那個男人轉而以一種複雜的表情注視著我。這種表情既像是憤怒,又像是哭泣。那傢伙張開自己的大嘴,他也開始大叫起來了。大量的空氣從他那敞開的喉嚨洩漏出來,所有的吼叫都混雜著呼呼的怪音。然而,這聲音卻大得使房間震動起來。
那傢伙向我撲來。他的氣力極大,我的肚子被他踢中,差點昏迷過去。
站在房門口的由香也有些驚慌失措了,她不停地尖叫著。快跑!
我對她喊這。可是,由香不願扔下我獨自逃跑。
那個男人雙手卡著我的脖子,把我按倒在血跡斑斑的榻榻米上,嘴上還說著一些恐怖的話浯。混合著唾液和血液的液體接連不斷地從他嘴裡滴下來,搏在我的臉上。我用力咬住了那個男人的手。
趁他畏縮的那一瞬間,我超緊姑起身來,穿過拉門的縫隙和由香一起逃走了。
雖然流了許多血,但那傢伙還沒有什麼要死的跡象。如果是狗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喪失了戰鬥的意志。然而,那傢伙只要還沒有倒下,就會不顧一切劃朝我們撲來。
我和由香在走廊上飛奔。身後傳來了巨響,是那個男人從房間衝出來時撕破拉門的聲音。
我感到非常害怕,完了,沒把他殺死。力量的懸殊還是太大,不管咬他多少次,那傢伙還是能站起來揍我。要是他殺了我的話,接下來肯定不會放過由香。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我的大腦陷入了一片混亂。
我們朝大門口衝去,那傢伙對我們窮追不捨,腳步聲一步步向我們逼近。
從媽媽的房間出來只須在走廊上拐一個彎即可到達大門口。應該說,從屋裡跑到門口僅僅是眨眼的事情,但這短短的時間卻讓人覺得無比漫長。
再走兩步就是大門了。可就在這時,身旁的由香哎喲一聲滑倒了,她一下子蹲在走廊上。
由香!
我大叫了一聲,試圖停下自己的腳步,但由於沖得太急,我無法使自己的身體馬上停下來。最後,我掀翻了門廳擺放的鞋,並重重地撞在門板上後,才可停下來。
我趕緊站起來,準備衝回去營求由香,可是回頭看到的景象把我嚇呆了。
那傢伙正站在由香的旁邊。他面目猙獰地俯視著我,喉嚨處的流血還沒有止住,嘴裡似乎一直在嘟嚷著什麼,但始終發不出清晰的音節。
那個男人朝我走近了一步。他張開雙臂,擺出決不讓我逃走的姿勢。
我站在門廳裡,此時已無法動彈,我也不可能拋下由香獨自逃到外面去。
如何是好呢?不管我怎麼思考,就是想不出任何答案。此刻,懊惱和氣憤在胸中激盪起伏,而自己又要失了伺機猛撲過去的勇氣。
乾脆放棄吧,我已變得心灰意冷。
以前,由香被那個傢伙討厭,遭到了殘忍的對待。我雖有心幫她,但自己的力量太過弱小。無論怎樣掙扎,我們還是太無力了,所有的事情都憑他的心情來決定。假如我更強大一點的話,本來是可以好好保護由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