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雄聞聲輕輕的一按,把乾瘦的黑狗,按進了大酒缸裡。
黑狗浸在大酒缸裡,雖然奮力掙扎,卻無法掙脫,“哈哈,咕咕!”喝了幾口酒,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苟雄拉過另一個大酒缸的蓋子,把酒缸蓋了起來。
此刻,黑狗的老婆從廚房裡走過來,她看到苟雄一個人倚在酒缸上,詫異的問道:“我老公呢?”
“哇操,他喝酒去啦!”
他老婆又追問道:“我們酒坊裡有的是酒,他還要到那裡去喝?”
“哦,那八成就是在,你們酒坊裡喝吧!”
“你真會說笑話。”
“哇操,這也許不是笑話,我可沒工夫再等他,麻煩你把我的牲口帶出來!”
“你要走了?”
“嗯!我別處還有事情。”
苟雄從包袱裡,拿出了一錠銀子,道:“給你,算是酒菜錢。”
老婆回答道:“酒菜錢你已給過了。”
苟雄沉思一下,道:“那就當作小費吧!”
他忍住沒有說出來,那一錠銀子,是留給黑狗辦後事的。
苟雄走了,他才看到白妞。
黃昏。
日頭即將落山。
荒涼的古寺。
一只老鴉不知何處飛來,捆在古寺前的枯樹上,“呱呱”的一聲驚叫,突然又振翅飛走了。
笛聲一縷,正從枯樹下傳來。
吹的是不知名的曲調,淒涼而婉轉。
這深山古寺,已經廢棄多年了。
山門倒塌,到處頹垣斷壁,野草叢生。
寺前的那條小徑,亦事長及股,不知道多久沒有人走過了。
可是,現在卻有人吹笛,在寺前那株枯樹了。
而且還是一個少女。
那少女孤零零的,獨坐在枯樹勞,一塊大石上,笛吹得很淒涼,看來必有傷心之事。
風從日落處吹來,他衣袂、秀發飛采,人也彷佛要隨風飄去。
她吹是一支短笛。
這少女長得不很漂亮,但是也並不太難看。
無論誰只要看清楚了她,相信都不能不承認,她實在與從不同!
她就是那種女人……迎面走來的時候,你未必會多看她一眼,但走過之後,你卻會因為少看他一眼,而恨不得踢自己一腳。
好像這樣的女人,無論她走到什麼地方,應該都不會寂寞。
在這種地方當然例外。
為什麼她在這個時候,走來這種地方?
到底她是什麼人?
曲未終,“啪啪”的羽翼聲響,小徑的那邊,突然群鳥亂飛。
“嘀噠,嘀噠……”
急激的馬蹄聲,從那邊破空傳來。
也不過瞬間,一騎已沖開小徑野草,飛快奔至,那個黑衣女面前。
馬是咖啡色的鞍上的人呢?亦是一襲褐布長衫。
人已人中年,高而瘦,眉斜飛入鬢,眼深鼻高,唇薄,長須三絡迎風飛舞。
他就在那黑衣女面前,勒住了坐騎。
黑衣女彷佛未聞,仍然低著頭,繼續吹她的短笛。
褐衣中年人也不驚動她,“唰”地翻身下馬,靜立在旁一聲不發。
笛聲更加淒涼。
後來,那個褐衣人聽了後,不覺湧起了一陣莫名的悲哀,在他眉宇間,也露出了同表的神色。
曲終吹完了。
黑衣女從容將笛放下,把頭抬來,望著那個褐衣中年人。
她那一雙明沖,彷佛籠上一層煙霧,似笑卻又非實。
褐衣中年人即問道:“你可是董姑娘?”
“嗯,我叫白妞。”她淡然一笑.反問道:“你姓金?”
褐衣中年人頷首,道:“不!我們老大沒空,我叫做‘木郎君’。”
無論誰聽到這三個字,都要大吃一驚!
白妞卻是若無其事。
木郎君沉聲問道:“你找我們為了什麼?”
“父仇不共戴天。”
“哦!對方是什麼人?”
“苟……雄!”
“聽說,此人的武功確實有兩把刷子。”
“除了你們‘五行人”外,別人恐伯動不了他。”
木郎君問道:“的確!代價呢?”
白妞冷冷回答道:“聞香大酒坊如何?”
“聞香大酒坊嘛……”
木郎君打量她一眼,見白妞模樣動人,不由沉吟了下,然後淫笑道:“外加上你,我們可以蝕本接下。”
“我?”
白妞當堂怔住!
她實在是想不到,要報父仇,竟要付出這知大的代價!
“咳!既然是做買賣,要雙方點頭才行,你回去考慮考慮,如果有興趣,大可到五行堡來。”
言訖,轉身上了馬背,頭也不回,逕自離開了古寺。
荒涼的古寺前,只留下孤寂的白妞。
五行堡,座落在偏僻的荒郊。
在每天的中午到黃昏,這段時間裡,堡子的正門必然大開,五行堡的總管,也一定坐在大堂之上。
這兒的總管叫‘包搞定’,一聽此名,就曉得萬無一失了。
凡是進堡的顧客,也無須多問什麼?只要將要殺的對像,及有關資料,交給這位包搞定,一天之後的同樣時間,再前來五行堡,就會從總管那得到封密函,函中有一個價錢。
只有你同意,將錢交到總管的手中,你要殺的那個人,就開始步向死亡。
據說,五行堡從來都沒有令顧客失望過。
若是你出不起這價錢,那就很對不起,請你馬上離開,五行堡的總管包搞定,從來不與顧客討價還價。
五行堡根本就沒有,讓人討價還價的余地。
不過,你卻也不可因此,而卷怒到包搞定頭上。
‘關外雙狼’據說就是因為,罵了包搞定幾句,又捶破了一張桌子,第二天早上,被發現倒斃在客棧房間內,大狼的舌頭被割斷。
聽說,捶破那張桌子的人,就是大狼,還罵包搞定‘死要錢’。
同一天,那張桌子,出現在五行堡的門外,上面放著一塊,沾滿了血的白布。
白布的正中,有一段舌頭。
那舌頭不用說,必是大狼口中的。
由此,證明了一件事……五行堡的人,不可輕侮,否則要付出代價。
白妞手拿幾張舊紙,臉上毫無表情,走進了五行堡裡。
她遞上舊紙說道:“聞香大酒坊的房地契,外加上我的人,全部都在這裡了,這些是你們要的,現在可以殺苟雄了吧!”
“好!”包搞定接過房地契後,一筆抬手道:“董姑娘請到花廳。”
白妞二話不說,逕直往花廳走去。
花廳內窗明幾淨,桌椅皆為紫檀,布置得滿華麗的,可惜裡面沒有人。
“你來了?”
白妞正感納悶,背後傳來了話聲。
她循聲望去,只見那木郎群背負雙手,站在花廳的門外。
木郎君走進來,邊打量她邊說道:“看你的樣子,還是個在室的(處女),我們五個人輪流上,你消受了嗎?”
聞言,白妞垂首點點頭。
“廢話少說,咱們上床吧!”
木郎君走進花廳門也不關,立刻開始脫衣衫。
白妞見此情形,也跟著脫了起來。
她把上衣的鈕扣,一個一個的解了開。
然後,將衣了兩邊掀開,馬上露出了那潔白如玉的肌膚,看得木郎君發狂!
木郎君赤裸身子,三步並成兩步收前解下那的肚兜,兩個圓嫩乳房,立刻呈現在他眼前。上半身已經解決,緊著把她的長裙,和天青色內褲褪下。
除去白妞的裙褲後,兩片滑潤的yc,高高地聳起,柔似無骨,豐若有余,在那短而不長,細而不粗的陰毛掩護下,使得肉縫若隱若現。
白妞羞赧低著頭,大氣也不也出。
而木郎君卻道:“嘿嘿,的確是個在室婦,我喜歡!”
語畢,出手在桌上果盤中,拈了一枚紅棗,迅雷不及掩耳一伸,塞入白妞的秘部。
白妞又驚又愕,想取出那顆棗子。
“別動!”木郎君臉一板道:“你要取出,咱們的買賣就吹了。”
哇操!
這是什麼怪招?
原來,這叫做‘殺陰津’,據說將一顆紅棗,塞人處女的秘部裡,吸取陰津,可以壯男人之陽。
白妞一聽,只有隱忍不動。
“這還差不多!”
跟著,拉白妞坐在軟榻,伸手為她愛撫。
古人‘房中玉’愛撫的技巧,是從手指尖到肩膀,腳尖到大腿,輕緩柔和的撫摸。木郎君由手開始,先摩擦她的手背,而後進入掌心,從掌心再向上游移。
白妞被撫得又麻、又癢、又舒服。
愛撫完了手臂,木郎君一伸手,摟住她的織腰,右手侵入性感地帶。
同時,也進行了親吻。
先是吻頸,跟著再吻額。
並且用牙齒,輕咬她的耳垂。
然而他的右手,先揉酥胸,隨之越過草原抵達了神秘之谷,取出那顆紅棗,丟入口中咀嚼。
“嗯!味道不賴!”
白妞的嬌軀一顫,緊挾雙腿,防止他再次侵入。
“嘿嘿…”
木郎君那裡理會,伸出一支中指,直探入白妞的下陰,馬上展開活動,上下輕輕地摩擦。
白妞從小到大,就沒有被男人碰過,更別說摸這裡了!
她輕不起這麼挑逗,一時間血脈賁張,織腰扭搖,嘴裡低聲呻吟起來。
“晤……趕了一天路,苟雄覺得有點疲累,於是下馬來,找個蔭涼處歇腳。
“喀喳”聲響。
他人剛剛坐下,後面的那棵桔樹干,忽然進裂,由一分為二,內裡赫然被挖空!
一個相衣人,就在被挖空的樹中!
樹干一裂開,揭衣人的身形,亦暴露了出來。
這個人既瘦且高,簡直就像一支竹竿,馬臉尖鼻,薄唇,傾骨高聳,面頰有如刀削,一副死人眉眼,木無表情的臉孔!
在樹干裂開之前,這一支劍,就從樹縫中倒挑刺出,刺向苟雄背心要害!
這樣的一劍,應該是不會落空,但竟然落了空!
哇操!
好一個葡雄呀!
雖然,他腦後沒有長眼睛,聽覺之靈敏,反應之迅速,遠非常人所能及!。
樹干迸裂那“喀喳”一聲人耳,苟雄身子就向前一栽,正好讓開了那一劍!
揭衣人一劍刺空,人已經破樹飛出,手一擰,“嘻嘻嗤”一連出了七劍!
苟雄的身子捷如豹般,縱離了枯樹前那塊大石。
劍雖然快,他的身形更加快!
褐衣人一連七劍都刺空,一腳已踏在石上,猛然一蹭,人劍從石上掠前,他文再刺出了七劍!
這一次的劍,借力使力.自己更迅速。
劍尖與苟雄背心距離,迅速由三寸縮至半寸,卻也就以這半寸之差,始終不能刺中苟雄!
很顯然苟雄的武功,就在這個褐衣人之上。
他閃過了七劍,身形已開始下落,突然一長,凌空猛掠前五尺,才安然的著地。
褐衣人卻沒這份本領,七劍刺過了後,身形已落下,距離苟雄已經五尺。
他深深的吸一口氣,握劍的右手青筋暴突,一經臉仍然木無表情。
苟雄喝問道:“哇操,你是瞎米郎(什麼人)?”
“木郎君!”
褐衣人應聲標前,長劍又再刺出!
苟雄同時回身,右手中多了把柴刀,那雙眼睛不知何時,已變得冰石般冷酷!
他把柴刀一展,“霍”的一聲,正好迎上木郎君的劍!
“鏘”的一聲。
刀劍交擊,木郎君長劍一化七,苟雄那把柴刀,卻如亂雲般舒卷映著殘霞光影。
“鏗鏗鏗鏗!”
木郎君七劍變回一劍,苟雄那把柴刀疾轉,“霍”的一刀乘隙政人,砍向木郎君的咽喉!
“去死啦!”
“啊!”
木郎君大驚急退!
苟雄刀勢未絕,追砍木郎君咽喉!
“登登登!”
木郎君一退再退,連退三步,手中的長劍,竟然完全施展不開。
第一步倒退,苟雄的那把柴刀,距離他咽喉,還有一尺三、四距離,到他第二步倒退時,距離他咽喉已不足一寸。
再來一刀又如何?
木郎君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恐懼之色!
苟雄顯然已動殺機了,第三刀吹不著,第四刀緊接著又吹出,仍是砍向他的咽喉!
這一刀必中咽喉!
“呀!”
木郎君第三步倒退,已知道自己的處境,是如何危險了,不覺就脫口一聲驚呼!
也就在這個時候,苟雄腳下的草叢中,突然出現了一雙沾滿黃泥的手!
苟雄並沒有踩著人,草叢中也根本沒有躺著人。
那雙手赫然是從泥土裡,直直的伸出來,抓住了他雙腳的腳踝!
砍出的那一刀,立時就失了准頭,“霍”的從木郎君的頸旁,半寸之處滑過。
柴刀上的勁風,如失針般,掃過了他頸旁的肌肉,使他不由自主,連打了兩個寒噤!
苟雄腳下的地面,幾乎同進龜裂,綠草黃泥四射,一個黃衣人破土而出!
這人身形要翻,和那褐衣人向異!
一個腦袋尖得很,上面一根頭發也沒有,堆滿了黃泥,其中竟然爬著兩條老大的蚯蚓。
他身上也全是黃泥,乍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從地獄裡逃出來的惡鬼。
苟雄的雙腳踝,緊握在他的雙手之中,破土而出,淬不及防,整個人被他舉起來!
“哇操,你是人還是鬼?”“我是‘土郎君’!”
“士,哇操,我就叫你入土為安!”
言訖,右手柴刀急落,欠向那個黃衣人!
“鏘!”
才削到一半,就被一支劍橫來架住!
細長而尖銳,正是木郎君的劍!
木郎君驚魂未定,但反應仍然如此敏銳,出手仍然如此准確!
因為在這之前,他們為了對付苟雄,非但提定了計劃,而且已經反覆練習了十次之多了。
每一種可能,他們都已經考慮到。
所以,苟雄的柴刀一沉木郎君自然就一劍架去!
刀劍一接觸,“鏗鏗鏗鏗”接連七響!
苟雄的那一刀之中,竟暗藏七種變化,但都被木郎君完全接住!
他的刀絕不止這樣快。
只可惜他的雙腳,都握在土郎君的兩手之中,身形固然被牽制,出手亦難免大受影響!
木郎君接住他七劍之際,破土而出的土郎君,已穩住身形,又手運起十成功力捏下!
“哎喲喂!”
苟雄立時雙眉一皺,腳踝顯然已感覺疼痛,刀勢卻未絕,瞬息間又是幾刀!
木郎君從容接下,而且竟然還能夠反擊!
“嘿嘿,要人土的是你!”
土郎君已完全控制了苟雄的身形。
晶芒飛閃,木郎君國劍反擊,一出手又是七劍!
苟雄要接下木郎君的劍,原本很容易,要問避自己更不成問題。
可是,土郎君卻握住了他的腳踝,硬將他的身子,迎向本郎君的劍。
“哇操,真夭壽呀!”
他非但問避不及,封擋也因身形被控,而大受到影響2“嗤嗤嗤……”
五點寒芒夾著尖銳聲響,突然從旁射出,疾射向了葡雄的後背!
寒芒五色!
哇操!
苟雄人耳驚心,向前一記‘搶背’,緊跟著沉掃向地!
土郎君見此情景,立刻松手遁去。
五點寒芒流星一般,由葡雄背上飛過。
沒想到這一記搶背,不但嚇退土郎君,而且也避過了暗器!
“篤篤篤外五點寒芒擊中樹干,苟雄回頭一看,寒芒猶如豌豆一般分別由全、銀、銅、鐵、錫五種金屬鑄成。\“嗤嗤嗤…”
“哇操,看來你是收破銅爛鐵的‘金郎君’羅?”
語聲未落,破空聲響,五顆彈子,疾向他後背射來!
苟雄聽在耳裡,卻沒有閃避。
五顆彈子在剎那間,打在他的頭頂上。
一個金衣人走出,全身散發耀眼的光芒。
他冷冷地說道:“剛才,我該以十成真力,發出這五顆彈子。”
“哇操,那怕你使出吃奶的勁,我也不會被打趴下。”
“真的嗎?”
驀的,眼前飛來了三顆烏黑的彈丸。
苟雄不敢怠慢,用‘鴿子翻身’走避。
“轟轟轟!”
三顆烏彈擊中樹干,突然爆炸,鐵片四射烈焰飛揚!
不料,在彈丸之內,赫然都裝滿鐵砂火藥!
這種火藥鐵彈,比剛剛的金彈更難應付。
附近的草叢,立時燃燒起來!
“好佳在!”
一個身著紅衣的,從樹後閃出來,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而且舉起雙手,以中指塞住了耳朵。
“哇操,沒膽還興人玩炮!”
那三顆彈丸的威力,顯然在出手之前,他已經估計清楚。
所以,他這樣從容。
這種估計的准確,亦可謂驚人。
“你一開始就應該動手!”
語聲突如其來,震人心弦!
紅衣人徐徐頷首,回答道:“的確,我錯了,一開始我就該動手“哇操,那為什麼等到現在?”
紅衣人說道:“沒想到你武功,會有這麼高。”
苟雄目光電掃,說道:“除了你們全、木、火、土外,還有一個水,他該不會惡意缺席吧!”
‘不會!”
應聲的是個白衣胖子,五短身材,面國似滿月,蒼白猶如死人,相貌非常的滑稽,眉毛、眼睛、鼻子、嘴唇都擠在一起,雙手捧著個大葫蘆。
他人靠在樹根,葫蘆尖含在他嘴裡。
“我想起來了,你們是‘絕命五行’。”
“嘿嘿……”五人相顧而笑,道:“這小子,似乎不笨也!”
苟雄納悶的問道:“哇操,我踩到你們的尾巴了嗎?”
“沒有!”!“那你們為什麼要殺我!”
金郎君答道:“我們是為了錢。”
“哇操,出錢的是瞎米郎(什麼人)?”
木郎君接著道:“是…..、”
“老二賣屎講(不能說)”金郎君截口道。
木郎君輕蔑的道:“老大,他死定了,告訴他有什麼關系?”
金郎君想了一下,不由得點點頭。
木郎君笑著道:“是黑狗的女兒。”
“哇操,是白妞!”苟雄吃了一驚。
土郎君笑道:“沒有想到吧!”語聲未了,他腳下地面突然崩裂,泥土迅速的陷落。
土郎君的人,隨之沉了下去。
苟雄臉色即變,大罵道:“操!”
說完,身形箭矢般射出!
土郎君瞬間不見,苟雄旋身劈金郎君!
苟雄身形才射出,原來站立的地面,登時就裂了開,一雙手“卜卜”地神了出來!
這一雙手,當然屬於土郎君所有。苟雄若仍然站在那裡,他的一雙腳,便會落在上郎君手中。
土郎君一抓落空,身形一長,即破土沖出來。
盡管他的聽覺,比常敏銳,可是苟雄動作迅捷,要從地道中,准確找出他的立腳地方,也實在不太容易。
所以,他索性破土出來。
土郎君這邊現身,而苟雄那邊,已撲到金郎君面前。
可惜,金郎君早准備,雙手暴翻,十顆彈丸揚手打出!
苟雄人在半空,要閃避這些彈丸,並不容易,幸好,苟雄雙袖一卷,將彈丸裹住,轉射向旁邊木郎君。
這些彈丸,再加上他的內力,去勢現凌厲!
木郎君一眼瞥見,身形急閃,右手劍暴展!
“叮當”連聲,十顆彈丸被他以劍擊下四顆,閃開了六個!
苟雄同時朝金郎君,攻出了十二刀!
金郎君左閃右避,雖然躲開了,卻被逼退了五步。
“呀”
苟雄並沒追擊,一聲怪嘯,身形風車般一翻,落在木郎君身旁,左腳一占地,右腳就飛踢而出!
木郎君的一支劍,竟來不及施展,忙往後一跳。
苟雄那一腳雖然狠,可是是虛招,他忙一收,左腳一點地,身形又起,從木郎君身旁掠過。
“哎喲!”
木郎君一怔,右手劍急刺而出。
“嗤嗤嗤!”連刺三劍!
三劍都落空,苟雄的人,已經在一丈之外。
“啊……哈……”
木郎君怪叫急追,金、土、郎君亦雙雙追向前。
“各位,拜啦(再見)!”
苟雄身形如飛,用‘燕子三抄水’,幾個起落,落在右面樹林深處。
“操他奶奶的,別叫他閃脫!”
苟雄知道自己,縱然擊傷金、木、土三郎君,也必須付出相當代價,而且也不是片刻,所能夠做到的事情。
這片刻之間,火、水二郎君隨時都會加入戰圈,水郎君酒箭難防,火郎君火藥暗器,更是擋者必亡!
苟雄不是笨蛋!
應付這五行合擊,他實在沒有把握;
所以,他只有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別逃,你逃不了的!”
“快,快追呀!”
樹林本來最適宜逃命,苟雄的身手也不慢,要擺脫絕命五行,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才對。可惜他選錯了方向。
苟雄身形迅速起落,片刻已逃出數丈,誰知數丈之外,竟然是一個斷崖!
“哇操,沒路了!”
他及時收住去勢,探頭一望,斷崖下一片黝黑,也不知有多深?
當場人就涼了半截!
“哈哈!”““嘿嘿嘿!”
“嘻嘻….,,也就在這個時候,五睛不同的笑聲,從後面傳來,苟雄就聲回首。
此刻絕命五行,已經在兩丈之內,弧形向他轉上來。
“唉!我苦了!”
苟雄不禁一聲歎息。
夕陽已西墜,殘霞雖然仍絢爛,樹林中因枝葉濃密,紫林外陰暗得多。
火郎君陡的揚手,三支金屬小管子‘奪奪奪’的,插在苟雄身前一丈處。
管子的上端,旋即冒出一股火焰。
周圍立時亮起來。
火光照射下,臉色變白。
他不斷告訴自己:“哇操,我賣屎(不能)死,我絕對賣屎死!”
絕命五行相顧一眼,分別從五個方向撲前。
“噗!”
他們的人還未到,水郎君一口酒箭,搶先射了出去!
苟雄貼著崖邊,一株樹的樹干,長身拔了起來。
酒箭從他的腳下射過,射在樹干上,堅實的樹干之上“篤篤篤”
的多了無數個四洞。
金郎君的六顆彈丸,也相繼扔至。
苟雄手一扳樹干,人又升高了五、六尺,彈丸都打在樹干上。
“轟!”
他正想要繼續上攀,從樹梢上上開胸,頭頂一丈火光疾閃,霹靂聲響,突然出現了一團火球樹梢眨眼間燃燒了起來。
火郎君的火藥舊器,再一次出手了。
苟雄歎了一聲,拔起的身子,貼著樹干迅速的落下。
木郎君的長劍,土郎君的一把鐵鏟,立即上兩側殺來!
那把鐵爐一共三截,合起來有二尺多,這是土郎君開鑿地道。
不可缺少的工具。
方才,他一直都插在背後,現在才撤在手中,‘喀’的展開,便成了六尺長的兵刃!
鏟口鋒利至極,擋在前面的一株小樹,觸之立斷,那把鐵鏟去勢未絕,繼續播向了苟雄。
“嗤嗤嗤!”
木郎君一刺又是七劍!
苟雄左移右挪,施展小巧的功夫。
用左,水郎君一腳朝咽喉踢來!避右,金郎君雙拳胸腹間擊倒!
苟雄為了閃避,身形倒翻,竟然翻出斷崖邊緣!
拳、腳、劍、鏟全都落空,苟雄半空中,無處著力,急墜斷崖之下。
苟雄赫然雙手人土,斜吊在崖下半尺之處,他們方探頭出來,霍一腳從崖下勾上,正勾著水郎君腳踝。
“啊!”
水郎君雙腳苦練多年,凌空一踢,足以開碑裂石,下盤本來是很穩的。
可是,這下子猝不提防,竟然被那一腳勾倒跌出斷崖之外,驚恐下不覺脫口慘叫。
“哎.”
慘叫聲由高而低,水郎君矮胖的身軀,迅速被一片黑暗吞噬。
苟雄隨之松手,身形也向斷崖墜落!
“嗤嗤…”
金郎君驚恐交集,彈丸連串追擲苟雄!
“啊!殺我兄弟,氣死我啦!”
火郎君虎吼叫著,火藥暗器也出手!
“轟轟轟!”!連聲霹靂,斷崖下火光亂閃。
“哦”
苟雄一聲慘呼,突然從崖下傳上來,淒厲而尖銳!
火郎君聽得真切,氣呼呼道:“若教你逃得性命,我們乾脆叫‘五個狗臭屁’好了,還叫什麼絕命五行嗎?”
土郎君在旁一聲歎息,道:“唉!這個稱呼,以後我看得改了。”
火郎君一怔,亦隨之歎息了一聲,道:“這麼響當當的招牌,改了實在可借!”
土郎君道:“五缺一能不改嗎?”
火郎君道:“那改什麼好呢?”
土郎君道:“讓我想想……”
金郎君忍不住插口道:“現在不是討論招牌的時候,先看看這個斷崖有多深?”
土郎君回答道:“深不可測。”
金郎君又問:“掉下去依你看……”
土郎君苦笑著道:“縱使武功再高強,除非走狗屎運,否則也是凶多吉少!”
他停頓一下,又道:“這片斷崖陡削非常,而且還滿布尖石,一步差錯,便會粉身碎骨。”
金郎君並不懷疑,土郎君說的話。
在設置陷餅之前,土郎君他們必須先堪察附近地形,尤其土郎君,在這方面簡直是個專家,他所說的話,完全可以代表,火郎君與木郎君的意見。
一步差錯也會粉身碎骨,何況,水郎君是淬不及防,給苟雄一腳勾了下去。
苟雄那一腳是存心的,但非特別針對水郎君,只不過水郎君較衰尾(倒霉)!
他們四人都可能喪命在那一腳之下,現在就等於在鬼阿關前轉了一趟。
所以,他們在傷痛之余,心中仍不停為自己慶幸.道:“好佳在.好住在!”
四人在斷崖邊緣,呆了片刻,才先後轉過身子。
金郎君吁了一口氣,道:“雖然賠了一人,我們總算殺了葡雄,圓滿達成了任務。”
“天色已晚,咱們回去吧!”
星淡,月明,夜正深。
“嘀噠,嘀噠!”
麥家莊外,來了一匹馬。
馬已經疲倦,然而鞍上的人,卻仍然精神抖擻,他身子跟僵屍一樣直。
青衣束發,三十四、五歲,六尺高的身材,五官端正,看上去不像歹人。
麥家的莊院緊閉,屋植下面,高懸著兩盞大燈籠。
淒冷的燈光照耀之下,門前石階之上,赫然仰面倒著一個少年。
白色的長衫上,染滿了血污,人連動也不動一下。
他的眼睛睜得老大,眼珠像是蒙上一層霧,絲毫生氣也沒有。
無論怎麼看,他都像一個嗝屁的人,但魂魄呢?彷佛又未完全消散。
這個少年也就是苟雄!
認識他的人並不多。
當然,這個中年人也不認識。
他收組勒住了馬,滾鞍跳下,自然就走上石階,俯身探手,按住苟雄的腕脈。
突然,他劍眉一皺。
苟雄的脈博幾乎完全停頓,外面卻不見傷口,顯然就傷在內裡,傷得那麼重,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跡!
他既然躺在這裡,會會是麥莊主的朋友,負傷逃來不支倒下。
中年人自言自語道:“先將他抱進去再說,反正莊院裡,多的是名貴藥材,也許能夠挽回他的性命。”
言訖,他抱起了苟雄,上前去拍門。
“篤篤篤!”
好一會,大門才打開,一個老僕提著燈籠探頭,一見他就脫口道:“管公子!”
被稱姓管的公子笑道:“財伯,還認得嗎?”
老僕放聲大笑,道:“哈哈……管公子還記得老奴賤名,老奴又怎麼會不記得你呢?”
姓管的問道:“表兄可在?”
“在,快請進來!”
姓管的抱著苟雄,一步跨人,財伯目光一落,驚問道:“這位少年……”!“傷得很重。”
“什麼人這樣大膽,竟然傷害公子的朋友。”
“我不認識他。”
財伯一愕,隨之點頭道:“那會是以子路見不平,救回來的了?”
“這個少年,是負傷躺在這兒,門前的石階上。”
財伯聞言怔住!
姓管的接著道:“你看看,是否認識他?”
財伯舉起燈籠瞇著眼,細看了一會兒,道:“像見過這少年郎。”
“也許他和麥兄相識,或者知道麥兄住在這裡,負傷前來求救,最後才不支倒在門外石階上。”
“凡是莊主的朋友,曾經來過這裡的,我大部份都認識。”
他了一下,接道:“不過,若他在外面認識的,那我就不清楚了。”
“不管怎麼樣,先將這個少年救醒再說,麥兄人在那裡?”
財伯回答道:“還在書房裡繪畫。”
“他還是那個脾氣。”
“可不是嗎?一動筆,就是四、五個時辰。”
姓管的催促道:“事不宜遲,先救人要緊,我這就抱這個少年,到書齋去找人。”
財伯手指道:“書齋在那邊,公子記性那麼好,一定還沒有忘掉。”
“沒有。”
“老奴腳步慢,公子請先走一步。”
姓管的點頭開步疾走而去。
財伯又高聲問道:“門外那匹馬,是不是公子的坐騎?”
“勞煩你將它拉到馬廄!”
說時,姓管的已在兩丈外。
財伯遙呼道:“公子放心,我自會教人上料。跟著再送茶點到書齋。”
姓管的說道:“不用了!”
這三個字出口,人已經消失不見。
書齋座落在西院,是一個獨立的地方,周圍植花草樹木,左側有一個荷塘。
一半的書齋正是建築在,那一個荷塘之上。
日間鳥語花香,推窗外望,一片碧綠,清風徐來,那種幽靜美麗,不難想橡。
現在夜深,燈光迷蒙,更覺得幽靜。
院子裡夜霧迷離,在外面望來,燈光自己民覺得迷蒙,書齋內的燈光,其實非常的明亮。
燈光下一人獨立,目光落在書齋上。
那上面放著筆,墨諸般繪書工具,還有一幅書,墨尚未完全干透,顯然才完成不久。
書中有一株古松,枝貢上站著兩只鷹,羽毛鮮明,就像活生生的一樣。
那個人看了一下後,又拿起筆來,在書右上角空白之處,寫下了‘雙雕圖’三個行書。
這個人就是本莊莊主,…..麥當勞四周都卦滿書畫,無不是出自他手筆。
麥當勞非但擅書畫,更精槍術,這方面的成就,卻遠書畫之上。
就外表看來,他只像一個書生,不知底細的人,很難想像他,竟然使得一手好槍。
“呼”
寫罷,麥當勞放下筆,吁了一口氣,彷佛放下了千斤重擔。
他隨之退後兩步,看似要仔細欣賞一下,忽然倒首轉望門口。
這時,‘呀’然一響姓管的抱著苟雄,出現在門外。
麥當勞看見了,先是一怔,接而“哈哈”大笑,道:“我還以為什麼人,深夜找來,原來是管寧,什麼時候來的呀?”
那中年人叫“管寧”。
他回答道:“剛到。”
說完,大步跨入書齋。
麥當勞迎前道:“怎麼不教人通知一聲,好讓我出去接你?”
“哎呀」
“多少年的朋友,還這樣客氣?”
“說的也是,哈哈……”
麥當勞放聲大笑。
管寧盯著麥當勞,神色忽然變得很詫異。
因為麥當勞的笑聲,雖然還是那麼爽朗,眉宇卻隱藏重優,人比兩年前,最少者了有十歲。
兩年前,管寧來訪的的那天,麥當勞剛好四十歲,現在他看來,竟然像旺十出頭。
一個人會這樣子,通常都受了很大的壓力,又或者是憂慮過度。
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管寧正想要問,麥當勞的目光,已落在他懷中的苟雄身上,臉現詫色道:“你這位朋友怎麼了!”
管寧反問道:“這個少年你不認識嗎?”
麥當勞更詫異,走上前去,仔細端詳了一陣,說道:“從來也沒見過。”
“那麼,大概是知道有你這位大俠,負傷前來向你求救,不支才倒在門外。”
“嗯,這種事情,以前也發生過。”
他接著問道:“傷得重不重?”
“重得很,而且還是內傷。”
“你看還有救嗎?”
管寧肯定道:“有是有,卻要用你幾重名貴的藥材。”
麥當勞豪爽的道:“不要緊,我這兒藥材多得是,就怕沒有人生病。”
他過去拉開書齋後面的一扇木門,道:“所有藥材都在裡面,你看那些才合用?”
管寧橫移了兩步,將苟雄放在旁邊竹榻上,然後一面走過去,一面說道:“怎麼你把藥材放在這裡?”
“因為,我在書齋的時候多,救人一刻也耽誤不得,所以我就人在這兒。”
他率先就走了進去。
那是一個小房間,一排排紫檀架子上,大壇小瓶不知有多少?
上面都貼有一方白紙,清清楚楚的寫下裡面,裝的是什麼藥材。
管寧目光游移,忽然問道:“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麥當勞怔了一下,好像才明白他在問什麼?於是說道:“你是問這間莊院,為什麼這樣子冷清?”
“是的!”
“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我的家財,已經花得差不多了。”
“這是你唯一比不上’楚日盛‘的地方。”
麥當勞徽聞過:“楚日盛生財有過,這邊花錢,那邊又賺進來,所以錢始終花不完,而我卻只懂得花錢。”
“第二個是什麼原因?”
“我忽然發現到這裡吃喝的,十之八九都不是真正英雄豪傑。”
管寧笑笑問道:“你是怎麼發覺的?”
麥當勞回憶的道:“在三年前有一天,百余名響馬洗劫鄰鎮,當時我的莊院裡,也有七、八十名食客,無一不是拍胸脯叫說是‘英雄豪傑’,所以我接到消息,立刻請他們,跟我一起前去搶救。”
“響馬燒殺奸淫,搶奪湯掠無惡不作,他們也不是好惹的。”
“所以我的話還未說完,那些英雄豪傑,便已經散去一半,到出發時,另一半雙少了十幾名,一路上跑了八、九個,到達鄰鎮時,連我在內也不過七人。”
管寧含笑道:“總算還有六人陪你。”
“所以,我應該很滿足了。”
“好佳在我們到達之時,響馬們都離開了。”
“也就是那時侯開始,你將莊院關閉了?”
“其實,是他們沒臉再回來,我看見門庭冷清如此,才硬起心腸,索性把莊門關了起來。”
接著,麥當勞又微笑道:“不過老朋友找上門來,我還是挺歡迎的而且招待絕對不差。”
“對於那一件事,我看你,好像還耿耿於懷。”
“誰說的?”
“難道你沒有發覺,自己模樣像個吊頸鬼嗎?”
麥當勞苦笑,欲言又止。
管寧沒有在意。
因為,他已經發現,需要的幾種藥材,正舉步走過去。
在他的後腦,並沒有長目糾(眼睛)。
夜更深。
四更將盡,苟雄終於醒過來。
金郎君的彈丸,雖然不少打在他的要害上,可是由於他內力深厚,竟能保住性命,氣息當時比游絲還要弱,體內一切的機能,也差不多陷於停頓腳步。
他可以說是在鬼門關,張了一圈啦!
以絕命五行的經驗,不相信他依然活著,生機的微弱可想而知。
也算是苟雄走運,遇上了雞婆的管寧,而且還懂得醫術,否則早把他當做死人看待。
管寧救他卻不容易,除了藥材之外,還要用內力度進他體內打通已閉塞的經脈。
他不是麥當勞的朋友,可是管寧仍然這樣子做。
可見有多雞婆!
在別人眼中看來,管寧是一個大傻瓜,但他卻不以為然。
“唔.”
到苟雄醒來的時候,管寧一身衣衫,已經都被汗水濕透了。
他看見苟雄嘴角啟動,一個頭搖得像個搏流鼓,管寧才松過一口氣。
麥當勞都看在眼內,不由得暗暗點頭。
有這個樣雞婆的朋友,麥當勞在欣慰之余,不由感慨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