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古少幫主趁契丹番子率眾東移時,立即率大隊人馬迅疾攻擊西北方的七大屯之一吉林屯,果然將吉林屯收復,但立使得訊的契丹王子大怒,再度率眾回攻,尚幸古少幫主皆能視情攻守穩固不搖。
契丹番子善於快騎游竄荒原中,因此日常所需皆須時常補充,若在一地久留後必然灰所需匱乏,這也是契丹番子久攻一屯不下必然退走之因,只是不知何時便將再度前來。
因此如此只要堅守必然使契丹番子無奈何的退走,若能支撐至寒冬大雪來臨之時,便可令契丹番子無能在雪深及腰的荒原中馳奔,到時契丹番子便將退返來處蟄伏數月不出,也可使各屯安穩整頓了。
但缺點則是淪陷的大小諸屯不知何時方能收復,故而趁大雪之季未至時盡力收復諸屯,否則只能待明年開春之後方能興兵冉攻了。
如今最令人擔憂的便是不知契丹王子為何率眾出屯東移?是否是準備調集大軍欲趁大雪來臨之前一股作氣的攻擊諸屯,萬一真是如此,那麼孤立各地人數有限的諸屯也必會陷於危境中。
雖然有些預感且深為憂急,但雲燕幫己由關內陸續調集近萬之眾出關,除了部份堅守臨近邊疆的諸屯外,派往各大小諸屯的幫眾歷經數月的激戰已然傷亡大半,皆所餘不多的堅守著柱屯,實無能再歷經契丹的大舉攻擊,可是關內所屬也極為空匱也難抽調出遺言千之眾增援了。
也因此得知飛虎堂人馬出關趕至時,屯內百姓俱是振奮無比如同獲得救星一一般。
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婦及玄武宿主黃彥明詳聞近況後,頓知此時正處於契丹番子大舉興兵之前的短暫寧靜,契丹番子確有可能如古少幫主所慮,欲趁大雪之季來臨挾上萬之眾來個個擊破散於各地無後援的諸屯,掌控整個北地荒原的勢力。
若果真如此北地荒原中的諸屯危矣,而且……陶震岳不但為諸屯擔擾,也開始擾擔兵分兩路的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若在途中遭遇到大批契丹番子豈不是要陷入數千或上萬的番子圍困危境中!
內心愈思愈擔憂,愈擔憂便愈坐立難安,但又不好明說,因此立時笑道:「古大哥,既然情勢如此急迫,若只坐困屯內也非上策,因此小弟倒有一策暫可實行以保諸屯暫不受契丹番子的圍攻!」
「陶賢弟你有何妙策快快說來聽聽!」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也不猶豫的立時說道:「古大哥,小弟之意乃是由小弟所屬出屯在荒原中四處遊走諸屯之間,一來可探查諸屯安危或可及時為遭攻之屯解圍,二來可在外牽制番子的聚眾攻屯,三者小弟可會合另兩路所屬增強實力與番子游騎拚戰,逐一殲除番子實力令其無能攻擊各屯,但不知古大哥意下如何?」
古少幫主聞言頓時不以為然的急說道:「不可!不可!陶賢弟之意雖是良策,但你等此來便令小兄甚為感激了,又怎能再勞賢弟伉儷率所屬在嚴寒的荒原中奔波風餐露宿,而且尚要不時陷於與大批番子遭遇激戰的危境中,縱要出屯游騎牽制番子,也理應由小兄率所屬為之方是正理,又何勞賢弟辛勞奔波!」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立時解釋道:「古大哥您且莫見怪,春實此乃小弟的私心使然,一則小弟也擔憂兩路所屬遭遇大批番子陷於危境,二則小弟那些所屬甚為傲橫非小弟夫婦之令則不聽,再者古大哥乃是身負諸屯安危的重責大任,實也非小弟能扛下承擔,因此唯有古大哥從鎮指揮,而小弟便可輕鬆自在的縱游荒原中,此乃各有所利之策,因此還望古大哥成全!」
「這!唉!其實賢弟之心小兄清楚,但被賢弟之言諸塞得難以拒絕,可是為了本幫之事卻要如此勞累賢弟及貴屬,這要小兄如何能安心答應!」
「哈哈哈!古大哥,小弟此來後逐漸得知關外大唐百姓的艱困之境,因此這已非單純的協助古大哥了,而是小弟己有必盡一己之力維護各屯百姓的安危,因此古大哥莫要認為小弟乃是全然協助貴幫喔!」
「這……這……」
古少幫主被陶震岳之言說得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應答,但終於神色激動的緊握陶震岳手臂說道:「賢弟!弟妹!你倆也知小兄不善言詞,但卻非懵懂之人,一切……小兄也只能銘記在心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頓時心中一寬的立時笑道:「古大哥何必如此呢,其實小弟也不願令古大哥為難,只不過是盡一分心力而已,至於出屯之事,小弟認為兵貴為神,早一日能縱游荒原便能多一分勝算,因此只要能添足所需之物明日便可出屯,但所需尚要煩勞大哥您代為籌備了!」
古少幫主聞言頓時連連頷首說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賢弟您放心,北地荒原中所需大哥清楚,一切應備之不知所需自會準備妥當!」
古少幫土話聲一落,立時呼喚另一方的馬屯主細密吩咐一番,而馬屯主也是自幼生長在荒原中的人,當然深知該準備何物,並也立時出堂吩咐所屬准各應備之物。
一夜無事!
翌日清晨!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婦倆在古少幫主的陪同下出樓,而樓外大街上已是玄武宿主率六名星宿及百名武士整頓托善候命出發。
除了本身隊伍外另有二十匹馬駝著特製的木架,裝置著滿滿的荒原雪地應備之物,內有易搭易收的避風雪大帳兩隻,及可供三人擠宿的小帳四十具,另外御寒犛毯則每人各有一份隨騎攜帶,另外尚有一些備用乾糧足夠百人十日所需。
另外尚有可在雪地中易燃的牛馬干糞足有五駝,可供夜裡煮食取暖之用,最貴重的乃是每人皆獲得一支百年老參,以備風雪酷寒元氣大傷時可服用增進抗寒元氣。
準備得如此周到自是令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婦以及所屬甚為感激,但古少幫主卻笑說道:
「賢弟,這些東西在北地皆甚為平凡易得不足為奇,但也是在嚴寒荒原中不可缺少之物,平時只要注意增補便能在荒原中增加生存之機,駝馬行進甚為萬便無礙奔馳,另外原有的把子及二十名幫徒,小兄也另行調派對荒原甚為熟悉的把子五名及十老幫徒,可代為引道及掌控駝馬上缺乏的所需,爾後……一切便勞煩賢弟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婦倆眼見古少幫主為自己一行設想周到,因此甚為感激的答謝便跨騎道別,率眾出屯往西疾馳而去。
兩日後的辰時初,在一處背風山丘的窪地中,有一座十人大帳及數十具小帳的營地中,百餘灰衣人正輪流進餐及收拾營帳宿具。
在丘頂了望守衛的一名飛虎武士突然叫道:「啟稟總堂主,在外巡弋的人有一快騎返回,似有急報!」
循聲立時由在帳內掠出金甲令主陶震岳登上丘頂瞭望,果然一名武士疾馳而回並在二十餘丈外便急喝道:「快!快稟報總堂主,西北方三里之外有兩批人馬激戰中,其中一批正是武大隊長他們……三位星宿及二十餘武士皆已前往支援……」
聽力靈敏的陶震岳頓時聽清那名急報武士之言,因此立即大喝道:「留下一名星宿及三十名武士守營,餘者全速往西北方向支援……」
金甲令主陶震岳急喝中已然飛掠上一匹座騎狂馳而去,後方也一一緊隨出快騎成線飛馳趕往西北方。
金甲令主陶震岳摧騎疾馳中,己是心焦自已所擔憂之事終於發生了,雖然尚不知戰況如何?是否有何損傷?但總期望武大柱他們皆能平安無恙,否則便是自己粗心冒失所造成的不幸了!
愈思愈擔憂,愈思愈心急也愈覺得胯下座騎遲緩,因此連連摧騎狂馳恨不得能插翅飛臨戰場之處。
三里之遙迅疾便至,剛奔上一片斜坡頂時己見遠方正有兩批人馬前後疾馳一逃一追,前方是三百餘騎契丹人馬而後方正是內穿靛青衣色的一百多名使者,而再後方里地尚有一大片灰衣人馬圍聚著不知在幹什麼!
「哈!哈!哈!好!好!大柱他們似乎並無甚損傷!太好了!」
此時耳聞身後蹄聲急驟,正是玄武宿主黃彥明率武士趕來,因此笑說道:「黃宿主別趕了,大柱他們沒事!」
此時在後方追契丹番子的天隊使者,似乎已望見了斜坡上有一人一騎,而且是穿著閃爍出一片金光的金衣人,再加上方才己有三名星宿率二十餘名武士趕至加戰,因此也已知令主伉儷便在這附近,於是毫無疑問的立時策騎迎前。
「大柱……你們可好?」
率先疾馳的天隊大隊長截大柱耳聞清朗的遙喝聲入耳,頓時內心激動的也大喝道:「令主大安,屬下等俱安然無恙,只是武士們傷亡了五十餘人……」
快騎迅疾接進,等不到十丈時魁梧高壯的武大柱己急勒騎由馬背上縱落,欣喜奔至坡下單是屈膝喝道:「天隊大隊長武大柱拜見令主!」
接而後方一百二十四名使者皆也下馬屈膝拜見令主,甚而已有人滿眶熱淚的興奮無比。
金甲令主陶震岳見狀立時笑說道:「唉!你們是怎麼啦,快起來,也不過是分手約幾日而己,你們……珠妹,你快來!大柱他們甚好,大可放心了!」
剛策騎奔上山坡的銀甲令主寧慧珠,也眼見天隊便者一個不少,頓時欣喜的咯咯笑道:
「咯!咯!咯!真好,讓咱們擔心了數日後總算放心了,現在只剩天寶他們尚不知如何呢!」
望著個個俱是笑顏滿面的正義使者,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婦倆滿心欣喜的一一探詢近況,而後方數百飛虎武士及金屯主一行,以及五輛圓蓬廂車皆有三名星宿率領疾馳而至。
金甲令主陶震岳眼見之下用心略一估算後,心知並無自己擔憂的傷亡之狀,因此心中大寬的笑說道:「好!好!先回帳處好好歇一日且細聊!」
於是雙方會合同行回至營地,自是各有一番欣喜的細述別後戰況,而金屯主則在旁眉飛色舞的補棄遺漏,且添油加醋的恭維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
原來一行人助哈爾屯解圍後,首先重舉屯主並將洮安屯率出的三十屯民安置,另又將金屯主所率的一百二十名幫徒留下百名助守,然後補了日用所需後再度起程東行。
途中也曾遇見只有百餘騎的番子,但皆在遠處遙望不敢接近,因此兩日之中並未有交戰,待今晨契丹番子似乎將一些散騎聚合足有千餘人,才大膽的趁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整理營地之時飛騎馳攻。
然而契丹番子的行功早已落入在外巡弋的探子眼內回報得知,因此故做無所覺的用膳笑鬧。
當契丹番子快騎迅疾馳近時,早己有備的正義使者已然連連射出箭雨,立使奔馳中的番子傷亡數百人,當所餘的六百餘番子衝近時,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皆也跨騎疾迎而上,一場迅疾且慘烈的激戰後,所餘的三百餘番子則是倉惶心畏的潰散退逃了。
而飛虎武士除了迅疾救治傷亡夥伴,並且在契丹番子的遺屍中收集各種荒原中缺乏的必需品及箭矢留作備用。
當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婦倆得知武大隊長一行,不但能不負所望的收復及解圍兩屯,並且氣勢不凡的連連擊潰契丹番子數千人,而己方只有三十二名陣亡,傷者四十餘人中輕俐者已陵續復元,尚有七名重傷者也在廂車內休養逐漸復元中,因此可謂大獲全勝令契丹番子聞聲喪膽的再也不敢輕易率眾圍攻了。
重返吉林屯後,古少幫主也已在金屯主的捷報中得知一切,自是驚震興奮無比得立時盛宴招待一日,並且立即派一名護衛率五百幫眾前往哈爾屯增援守護。
自此與奚番交界及荒原天河以西的諸屯已全數重複,尚佘遼東之方的三屯及天河以北的五屯尚在契丹之手,若能全力保住便已將重要的七大屯重掌六處,只餘通化屯及七座小屯未曾收復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在酒宴中與古少幫主笑談中,也曾笑問關外二十四屯的情況,再細思當日與金屯主及燕屯主的詳談後,發覺漢人所築的七大屯四平、遼源、長春、吉林、哈爾(齊齊哈爾)、洮安、通化,除了遼東近白山的通化屯位於山區之中,其餘六大屯皆位處遼闊的平源之中,且皆依豐沛水源的河畔而築,可見皆脫不了以務農為本的習性,便是其餘小屯也十之八九如此!
而通化屯臨近白山,因此常有漢人入山掘棒槌,但長白山乃是契丹所轄一族女直族的聖山,當然最易引發衝突牽一髮動全身,才引起契丹國主的不滿。
但是金甲令主陶震岳雖有如此猜測,但卻不好開口詢問,只能以後伺機察明契丹番子與漢人交惡之前因後果了!
對宇隊正義使者及四百飛虎武士的處境甚為擔憂,於是金甲令主陶震岳在次日凌晨便又率天隊使者及五百名不到的飛虎武士出屯離去。
至於七名重傷者則留於屯內請古少幫主代為醫治,若復元後便遣往四平屯會合協助防守的四位星宿調用。
話說另一方的唐大隊長及所屬使者武士,在燕屯主的引導中往東前進,途中平安無事,約一日便已到了柳河屯。
逐漸接近已可清晰望見屯牆上的人影時,倏然前行雲燕幫幫徒狂急馳返並驚叫道:「啟稟屯主!唐大隊長!南方數里之外有契丹番子的大隊人馬快騎馳至,據測至少也有三千以上!」
燕屯主聞言頓時大吃一驚,立時急朝唐大隊長說道:「唐大隊長!不論契丹番子人數之寡,既然咱們已到達柳河屯,且先入屯再說如何?」
唐天寶聞言內心暗中竊笑,但也順應的笑道:「那是自然!有屯牆為屏自是較山區中步戰安全多了,況且也可以逸待勞的與番子交戰又何樂而不為呢?那就請屯主引進了!」
燕屯主聞言大喜,立時往柳河屯之方疾馳而去,唐天寶也立時吩咐大隊人馬隨行入屯,而自己則馳往一處兵峰之上遙望南面的契丹快騎!
遙望之下果然眼見三里之遙處正有大批快騎奔馳而至,約莫估計竟然難以數計,少說也在四千之上,看來契丹番子不是意圖攻屯便是衝著自己一行人而來的!因此立時掉騎尾隨大隊人馬之後馳往柳河屯。
但愈馳近便愈篤定契丹番子攻屯之意,因為沿途中已可看見一些契丹番了的遺落之物,愈接近屯牆愈可望見屯牆四周尚有不少契丹番子及戰馬的屍體,以及不少遺落的兵器箭矢。
隨著大隊人馬馳入柳河屯,竟見屯內的雲燕幫幫眾及屯民十之八九俱是傷痕纍纍,但此時俱是淚流縱橫、神色激動驚喜的狂觀呼叫。
屯門迅疾緊閉,而駐守的屯民及幫眾皆已悲泣的訴說著半月中的慘況。
原來由關外調集前來的雲燕幫所屬,在轉戰通化屯慘敗退返後,總計只餘八百餘幫眾及七百餘屯民,但在連遭契丹番子攻屯後,雖全力死守支撐至今,但己然只餘三百餘幫徒及四百餘屯民了,而且屯民中只餘七十餘人可上陣,其餘全是老弱婦孺之人,若再遭契丹番子圍攻勢必淪陷了。
如今突然有支援趕至,而且還是關內聲名鼎盛的正義使者及飛虎堂的武士,不啻為守屯之人求得一條生路,自是極為振興狂喜的欣喜若狂。
守屯號令之權燕屯主不敢接掌,自是交由唐大隊長號令,就在短暫的片刻功夫,契丹大批人馬也己馳臨屯外不到百丈之距了,因此唐大隊長也毫不猶豫的接下了守屯之責,立時分派四小隊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分據屯牆四周,燕屯主及所屬則緊守屯門,從原有守屯之人中挑出百名候令傳送補給,其餘則與屯民進屋以防箭雨並且負責救治傷患。
一道道的命令下達有條不紊:所有之人也循令而行,不到片刻已佈置妥守屯之勢,靜候著契丹番子攻屯。
但是原本守屯的雲燕幫所屬雖依令循行,但卻在一陣低語中己由一名僅存的把子稟告燕屯主說明意向。
原來柳河屯的建造除了與關內城邑相似外,另有一不同之處便是在屯牆三丈高之處,皆留有箭孔可供守屯之人由箭孔射箭以利近距平射,而與屯牆上的遙射交織出守禦之勢,此乃關內城牆所沒有的。
燕屯主自是知曉箭孔之用處,因此立時與唐大隊長詳解屯壁上的孔洞用意,於是在商議後由內功高深臂力甚高的正義使者在屯牆上遙射,屯牆間的箭便由善射的屯民及雲燕幫所屬一一進駐,為保護家園盡一己之力。
因此屯民及雲燕幫所屬中善射的一百三十餘人又各據一箭孔,而守屯門之人也減至七十人左右,連補之人也只餘六十名了。
此方防禦堅守陣勢已成,而契丹之方的軍騎也已形成圍屯陣勢後停騎靜止等候命令。
契丹軍騎為首的十五人中,似乎是兩名頭戴長羽看不清面貌的人為首。只見左側一人朝兩側軍將不知說些什麼?立有四名軍將策騎馳往兩翼,大聲呼喝中己見契丹軍騎策騎斜馳,逐漸合圍形成包圍之陣勢。
仔細觀望足有五千出頭的契丹軍騎已迅疾的將柳河屯包圍,待全然停在屯牆外約五十丈之距時才停騎候令。
寫至此處時忽然想起在武俠小說中皆是以多少丈為主,因此想略為解說一番,在中國的古時皆以丈尺為單位,不似現今以台尺或公尺為單位,若換算後一丈大約是三公尺或十一台尺之距,依此讀者諸君可大概的估算了。
話說回頭!
契丹軍騎圍屯之勢已定後,在契丹主將之方的十五人中依然是兩名頭戴長羽左側之人不知說些什麼,立見其中一名軍將策騎疾馳至屯門前五丈之地停騎,以生硬的燕語說道:「屯內漢人聽著!我國王子有令!限爾等半個時辰內開門投降,否則半個時辰後必然大軍攻屯屍橫遍地!」
此時已登臨屯內最高遼樓的唐大隊長,耳聞那契丹軍將之言後立時朗聲說道:「那位將軍聽著,我大唐百姓源於古燕之時便已屯居於此,並與貴國百姓交好相處,幾近千年且有通婚聊親之實,然而貴國強人及軍士近年中屢屢侵害我大唐百姓且聚眾攻屯,不但造成貴我百姓的傷亡且危及貴我兩國的邦誼,如今貴國軍將竟公然起兵圍攻我百姓居屯,如此豈不要損及貴我兩國之誼且欲引起軍戰?因此尚請將軍轉覆貴國王子莫要再恃眾侵犯我大唐百姓所居諸屯!」
那軍將耳聞開口之人的話聲竟然遠傳屯外且字字清晰如在耳旁鏘言,可見並非是尋常所知的百姓,而是漢人中的習武之人,必怔中細望屯牆上有不少身披毛裘,但內裡卻是一色青衣的青年,疾思中似乎與疆境內的漢人幫派雲燕幫之人打扮不同,忽然想起數日前左翼軍的騎將派人傳報,說遭到一批不明來歷的漢人攻擊,以致傷亡慘重敗退,因此已恍悟的怒喝道:「呔!爾等莫非便是數日前攻擊我軍將的漢人不成?爾等是什麼人?從何而來?為何要侵入我國疆域內協助雲燕幫與我國為敵?」
唐天寶聞言立時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本大隊長就說予你等知曉也無妨!我等乃是關內魯地威震江湖武林的金銀令主親衛正義使者中的天隊使者,以及兩位令主所掌威名凌厲的飛虎堂所屬的飛虎武士,只因貴國軍將百姓屢屢殘害我大唐百姓,因此義憤之下出關前來保護我大唐百姓,除非貴國不再迫害各屯漢人百姓且和睦相處,否則我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便將大隊人馬陸續出關!」
那軍將一聽之下頓心中大驚,才知這些漢人竟是大唐疆境中威名鼎盛的正義使者及飛虎堂武士,內心忐忑中卻也有些忿忿不平的怒喝道:「呔!爾等雖是貴國武林中的盛名幫派,但豈可侵入我國疆域干涉我國治權?難道不怕我大軍將爾等一一誅絕嗎?」
「哈哈哈!正因地處貴國轄域,因此我國軍將不便出兵越境,可並非願意任由貴國軍民逼壓殘害我國百姓,便我等乃是百姓之身便無此顧忌,同胞互助抵抗迫害也屬正理,而貴國之君如是親政愛民的良君,便應依理息爭安撫貴我雙方百姓和睦相處,如此不但可促進貴我兩國的交好且可使百姓無爭相互走動互惠,也可使貴國盛產之物轉販中原牟利,如此豈不兩利?」
那軍將聞言立時忿忿的說道:「哼!若說起如今我國軍民皆憤慨同心欲將各屯民逼離疆域,實乃源起各屯民欺壓搾騙我國百姓,才引起我國軍民的憤恨而造成此後果,若是各屯屯民肯依公道價格收取我國百姓也不致引起如此兵禍,爾等又豈可責怪我軍民?」
唐天寶耳聞那軍將之言頓時默然無語的似也有些慚愧,但也不同意契丹軍將只藉此事便大興干戈殘害各屯屯民,因此正欲反駁時卻聽那頭戴長羽的契丹王子己哇哇喝叫著,接而使聽那軍將已喝道:「屯內之人聽著!我國王子己下最後之令!若兩刻之後爾等再不開屯投降,我大軍便將大舉攻屯絕不寬容!」
那軍將喝聲一止立時策騎馳返,並向契丹王子稟報詳情,但卻遭到那位契丹王子的叱喝,未幾便見兩名軍將朝兩翼軍騎疾馳而去,開始整頓陣勢准各攻屯了。
唐天寶此時已知那兩名戴有長羽的人,一名是契丹王子,另一人雖不知是什麼身份,但想必也是身份不俗之人。
緩緩環望四周契丹軍騎時,只見軍騎調動頻頻,己然有了不同的軍陣攻勢,前方乃是一排執盾步旅,而鐵盾之後另有一名弓箭手總計約在千人以上,再後便是有四千之眾的騎隊了。
由此陣勢一望便知欲以弓箭先攻爾後騎隊攻屯,因此唐天寶立時高聲喝令道:「眾兄弟注意了!敵方乃是軍旅攻勢,眾使者目標放在對方弓箭手上,待軍騎攻屯後才自行擇取射殺,飛虎武士須隱妥身軀避免對方箭雨臨身,並注意番子攻屯之人!」
屯內眾人依令備戰靜候契丹軍騎攻屯,果然在半個時辰一到立聽契丹王子之方已響起了一陣角號長鳴聲,便見執盾步旅及弓箭手已開始緩緩前行,每面盾後的弓箭手也已搭箭張弓備射。
依射技中其姿分立姿、跪姿及騎射三類,立姿及跪姿俱須身挺息平,運足臂力拉弓貼胸吻翎聽弦。
也就是說身軀要挺直腰部要不彎,屏息靜氣肩平手穩拉弦及耳箭翎及口,瞄物測距松弦箭出乃是最強勁精準的射技,否則身不挺腰不直力道便弱,弓不張勁不足,氣不平則肩搖手抖又何談精準?
至於騎射則更是高一等了,快馬疾馳中顛簸不止而且物隨速移,因此須雙腿緊夾馬腹依座騎奔馳起伏中,拿捏起伏之速配合射技方能精準射物,否則必是箭箭落空成為敵箭。(此射技乃是軍旅中重要一環,若非有高明射技便無法在戰場上發揮遙攻殲敵之功,因此在漢唐之時軍中戰車、騎旅、步旅、水軍皆須習練射技)
且說眾契丹軍士聞角號之令跨步前行,執盾步旅舉盾挺槍前行,執弓箭手也開始搭箭了。
五十丈……四十五丈……四十丈……三十丈……
盾牌手護衛著弓箭手逐漸圍向屯牆三十丈之距時,尚前行未頓的欲逼近二十丈之距萬是弓箭手發箭的有效距離,但沒想到屯牆上的敵人竟弓弓弦震鳴箭矢尖嘯的發箭。
因此俱是內必竊笑如此之距敵人便己松弦射豈不是白搭?故而皆並不在意的未曾隱避暴露的身軀。
然而內心中的竊笑尚未息止時驟然箭矢入體慘嚎倒地,至死尚不敢相信在三十丈之距便遭敵人箭矢射中?
驟然中箭慘嚎悲鳴之聲連連響起,霎時嚇得其餘盾牌步旅及弓箭手狂急躲至盾牌後,在緩緩前行中地面上己倒斃了九十餘人。
緩緩前行中惶恐的弓箭手飽巳開始搭箭張弓朝屯內射箭,然而氣不平身不穩力不足,所射箭矢十之八九連屯牆都未碰到便斜墜落地,又何談傷及屯牆上的敵人?
反觀屯牆上的正義使者,每人皆是或立或跪,雙臂皆有千鈞之上的力道,屏息張弓拉足弓弦,只要一見有人暴路身軀必是弦鳴箭唳一箭斃命,因此更令契丹弓箭手緊貼執盾步旅胡亂出箭。
漫天箭雨交我劃疾嘯,待契丹盾牌手、弓箭手逼近二十五丈之距時地面上己遺屍四五百人,因此更使契丹弓箭手不敢暴露身軀,在二十五丈之距搭箭張弓胡亂射入屯內。
未幾!契丹軍士發覺敵方箭矢己止,又疑又奇的以為對方已被己方的漫天箭雨射得傷亡慘重無力反擊了,因此更是連連發箭的壓制對方以利後方軍騎攻屯。
但是也有人好奇的探首張望,剛一探首倏然己被二或三支勁疾箭矢迎面射中慘嚎斃命,這才知對方乃是因己方弓箭手躲在盾後箭出枉然才未曾發箭,因此再也不敢輕易探首了。
突然號角急鳴,頓聽蹄聲轟然中四千之眾的軍騎已疾馳接近開始攻屯了。
數千軍騎疾馳中,其中也有不少弓箭手在馬背上搭箭張弓欲射。
但剛馳入三十丈之距時屯牆上己連連射出片片箭雨,漫天罩向疾馳中的軍騎,霎時慘叫哀嚎、馬嘶淒鳴、人仰馬翻傷亡連連。
但正義使者人數有限,且要隱避軍騎所射的箭矢,因此狂呼吶喊衝鋒的軍騎己有不少衝至屯牆下。
箭雨紛飛慘嚎哀鳴聲中,一條條的攀索也己拋上屯垛,不少軍士已開始扯索上攀欲攻入屯內,但是有些尚未及上攀或是攀爬一半時,己被飛虎武士一一砍斷三爪鉤的粗索墜落,竟無人能攀至牆頂上便連人帶索墜落地面。
契丹軍士攀不上牆,且又被屯牆上及屯壁上的箭雨射殺不少,因此傷亡慘重得遺屍屯牆前,突然角號急鳴,頓見契丹軍士迅疾退怯拉馬跨騎回奔,但潰逃中箭矢依然不斷的射出,因此又造成不少的傷亡。
初次的交鋒終於息止了!只見屯周及屯牆下散佈著遍地人馬屍身,估算之下至少也在千人之上。
倏然只聽屯內響起了震天歡呼聲,正慶喜契丹軍士傷亡慘重潰敗,而屯內竟只有些微的輕傷者,可說是一場大勝。
高居哨樓上的唐天寶內心振奮欣喜的環望四周,眼見潰退的契丹軍士又已迅速重整隊伍,似乎又開始準備了下一波的攻勢,因此忙朝屯內高呼莫要鬆懈防備,於是專責運補之人立時開始撿拾契丹軍士射入屯內的箭支,分送至屯牆上及屯牆間箭孔的射手處,略有彎鈍的也一一收集整修備用。
隱於各屋內的婦女此時也己端捧出熱呼呼的食物及熱水迅速分送各處供食用,因此也便守屯之人皆歡愉的享受著熱呼呼的粗簡食物。
另一方的契丹王子此時正在叱喝七名軍將,並且似在下令繼續攻屯的策略,而另一名也是頭戴雙翎帽的人也在旁開口指示。
果然不到一刻,只見一名軍將立時率領一隊五十騎的軍士快騎馳往東方的一片林木處。
而另六名軍將則分馳向四周軍士處傳達命令重整隊伍。
未幾便見三千多的軍騎迅疾調動,己有不少軍士一一下馬將馬背上的鐵盾取下聚合,另有部份軍士則是取弓聚合,共有一百多名鐵盾手及五百名弓箭手,還有六百名執盾的刀槍軍士。
約莫半個時辰後,原本離去的五十餘騎竟拉著一具粗簡實心四輪大板車趕回,而板車上尚綁著一根粗有一人半合圍長有丈餘的樹幹,不問可知是欲以巨木板車衝撞屯門或屯牆。
果然巨木板車一到,那執盾的一百多人立即由板車上取下早已備妥的粗枝插入板車隙內,一手推車一手執盾護身。
而六百名執槍盾的軍士也立即分列巨木車兩側,五百名弓箭手則分列於執槍盾軍士之後,再後還有四百名軍騎隨後,其餘尚有兩千餘軍騎則候令衝鋒。
在高哨樓上唐天寶遙望契丹之方的佈署後,內心中已開始擔憂屯門的安危。
於是急忙躍下哨樓召集四名小隊長及燕屯主商量應對之策,且迫不及待的作出調整防禦的新對策。
首先是將兩小隊正義使者集中在屯門兩側的屯牆上專責射殺推巨木車的軍士及箭手,兩小隊則調至屯門處候令衝殺,原在屯門處的燕屯主則率屯內所有能戰之人登牆協助飛虎武士守牆。
而唐天寶自己則率四名小隊長在屯門兩側的牆垛處指揮備戰,並且視情作出必要的攻擊命令。
驀然角號大鳴,霎時只見契丹之方的各種佈署同時發動攻擊迅速逼近。
首先便是巨木推車兩側的執盾軍士及箭手快速衝向屯站處,巨木推車也開始緩緩朝前推動且逐漸調整方向衝向屯門,後面的四百軍騎則落後緩行,兩千餘軍騎也開始馳向屯周,並搭箭張弓開始攻擊。
四千餘的契丹軍士同時發動攻勢,在屯周騎射的軍士只要無能攀登上牆便不足慮,最重要的還是是不得了門處的攻勢令屯內之人擔憂,萬一屯門遭撞毀必然便契丹軍騎如潮衝入屯內那便危險了。
在屯門兩側屯牆上的正義使者待敵方逼近三十丈之距時便開始張弓欲射。
可是敵萬皆有鐵盾護身,只能偶或射中一不小心露出身軀的軍士,因此當敵方衝近至二十丈之距時才射殺數十人而已。
接近至十五丈時兩側軍士已然停頓前進,由弓箭手在盾牌後一波波的射向屯牆上,而巨木車則加快衝速的撞向屯門。
就在此時,唐天寶心知箭矢難傷有盾牌護身的推車軍士。
因此已當機立斷的等候巨木車臨近十丈之距時,突然率著四名小隊長由屯牆上凌空下躍,衝入執盾推車的軍士中狠疾砍殺。
霎時只見手無寸鐵的推車軍士慘嚎悲叫的一一傷亡,其餘的也開始狂叫散逃,但卻成為牆上箭矢的目標。
但在兩側維護弓箭手的執槍盾軍士己有部分衝殺而至。
在巨木車後尾隨的四百軍騎也已同時快馬馳至圍殺,便連圍繞屯周的一些軍騎中,靠近屯門之方的部分軍騎也己衝至。
就在狂呼吶喊衝殺而至的契丹軍士已開始圍攻唐天寶及四名小隊長時,屯牆上箭矢便勁疾的射殺圍攻中的軍士,並且屯門倏然張開迅疾衝出六十名正義使者,猛猛的衝入圍攻的軍士之中,展開一場慘烈的血戰。
在兩側的弓箭手雖也望見屯門打開衝出數十人,但在屯門前然是一場混戰,因此不敢發箭以免射中自己人,只能朝屯牆上頻頻射出箭矢。
屯門前的正義使者雖然個個都身手高達一流之境,且習有凌厲殘狠的七絕刀及天地雙刀,每出一刀必有軍士傷亡,但是陸續圍至的契丹軍士實在是太多了,因此唐天寶己焦急的連連呼喝退回屯內。
在唐天寶的連連大喝中,果然己使正義使者逐漸退往屯門處,當然也使契丹軍士更為振奮得喊殺震天且逐漸逼至屯門處。
但是數百軍士圍向屯門前更利於屯牆上的箭矢射殺,只須張弓隨意射出便可射殺一人,因此契丹軍士也傷亡慘重。
唐天寶率正義使者逐漸退至屯門前不到兩丈時,眼見部分使者已退入屯內,因此立時大喝退回屯內。
正當全然退入屯內時,已有數十契丹軍士也搶攻入屯,但立時被數名使者攻逼退至一側,其餘之人則運足全身功力推合屯門。
如潮軍士被阻門外自是了屈力推門欲沖,因此雙方已成推力之賽,能否守攻屯內全在此定勝負了。
尚幸衝入屯內的契丹軍千迅疾被殲,數十名使者皆運足功力猛推。而屯牆上的使者則狂急射殺屯門前的契丹軍士,因此傷亡者不但無助反而阻擋了後方同夥的前推之力,終於兩片屯門緩緩閉合且插上巨木栓。
屯門既合攻屯也已失敗,因此屯門前的軍士立時散逃退怯以免遭牆上箭矢無情的射殺。
尤其是推合屯門後的使者也已迅疾登上屯牆再度張弓射殺屯外的契丹軍士及箭手,再使契丹軍士傷亡迅速,屍身已然堆積高達及腰堵在屯門前更不利衝門了。
一筆難寫各處混亂的局在,當契丹之方眼見沖攻屯門之策又失敗後便迅疾鳴號撤退,終於又停止了一場慘烈的攻屯血戰。
逐一退返的契丹軍士大略估算後,似在此次攻屯中又損失了近千人之多,而且尚有兩百餘傷者。
不過……在此役中!屯牆上中箭身亡的使者有三名傷者四人,全是專注射殺屯門前之時遭對方弓箭手射中的,另外開門攻出的使者竟失蹤兩名。
屯門倏又張開,立時衝出數十名使者在如山的屍堆中翻找,只要遇有傷重未亡的契丹軍士立即補上一刀,翻找刻余後終於尋獲兩名失蹤使者,但己身遭數處刀、槍傷勢陣亡了。
另外的飛虎武士中也有五人中箭陣亡,輕重傷者十七名,飛燕幫所屬及屯民也陣亡六名,輕重傷者十三名。
尚幸正義使者皆有一粒續命金丹及上好傷藥,而飛虎武士也有上好傷藥隨身攜帶,重傷者皆由使者贈服續便金丹救活而無礙。
當然雲燕幫也有不少以上好老參調製的傷藥及培元益氣之藥,一一救治傷者並交由屯內婦孺照顧。
連續兩次的攻屯血戰後,契丹軍騎竟己損失了近兩千人。
因此使得契丹王子及七名主將又驚又怒,怎麼也想不到憑以往的經驗及五千之眾,不但兩次攻屯皆末杲而且損失慘重,於是不再恃眾強攻在屯周搭起帳篷成對峙之狀。
屯內的唐大隊長眼見契丹軍騎雖不再攻屯,但卻在四周搭帳圍困駐守。
於是便下令所屬下牆入屋休歇,只留部分巡哨注意契丹之方的動態。
為了加強防守的安全,燕屯主竟派所屬開門出屯撿拾散佈屯周的契丹軍士屍身上的長槍及鐵盾,以及一壺壺尚未射完的箭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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