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氏家族聲威最盛的時候,當算四大強人之首一一龍刃在世時。
待赤穹蒼一統天下,成立第二共和帝國時,龍刃已逝去多年,其於龍劍便在赤家的追殺下,攜於避居到阿爾泰山北虎的一個偏僻小鎮,遭到一支劫匪的洗禮,龍劍臨死之際,囑托家僕龍霸帶其已有三個月身孕夫人再次遠走他鄉,避居到藏區的一個更為貧窮的村落。
致此,昔日威震世界的龍氏家族,便在外界失去了其蹤跡,赤穹蒼更是以為龍家已絕後,放棄了對龍家後人的追殺。
「那,龍狂與龍暴便是龍劍的遺膽子?」天行者問道。
杜哈達點了點頭。
天行者又問道:「他們兄弟是雙胞胎?」
杜哈達又點了點頭,道:「龍家婆婆他們逃入藏區之後,生下了一雙胞胎,便是龍狂與龍暴,聽我阿爸說,他們兄弟可相像極了,小時候,連龍家婆婆也分不清究竟誰是龍狂,誰是龍暴,直到七個月後,這一位雙胞台兄弟能行走,說話後,才知道他們倆究竟是誰大上半個小時。」
天行者聽了,疑惑地問道:
「難道是他們中,有一個是先半小時說話,便認定誰是哥哥?不,這也不準確呀!」
社哈達搖了搖頭道:「他們倆是一天早上醒來時,同時喊媽媽的,龍家婆婆猛見這兄弟倆竟同時開口說話,驚喜之下,倒不如該先抱那一個才好呢?」
「那,是依他們兄弟倆誰先走路,來決定誰是兄,誰是弟?」
杜哈達又搖了搖頭,道:
「龍家婆婆正不知先抱誰時,他們兄弟倆竟同時從床上爬起來,一癲一拐的,向龍家婆婆走了過去啦……」
杜哈達說話極是緩慢,正欲往下說,天行者插話問道:
「那,是什麼方法來決定誰大,誰小?」
「他們兄弟倆自己說的。」杜哈達道。
「自己說的?」天行者不由更是驚異,「這……他們自己怎麼知道?」
「龍家的這兩位叔叔,生來便其是聰明,智商高出常人許多,雖是七個月後才發育到能走路,說話,但他們生時,醫生說他倆的智商已超出三、四歲孩子了,是以他們倒是記得誰大誰小,別人也無可分辨!」
天行者聽罷,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道:「大的就是龍暴,小的那個就是龍狂?」
杜哈達點了點頭,道:「是的,但龍婆婆一轉身,又分不出誰是哥哥,誰是弟弟了當今之世,也就只有他們自己才真正明白,究竟誰是龍狂,誰是龍暴了。」
天行者道:「怪不得龍暴在世界上行走時,自稱是龍狂,倒是誰也不能識破。」
杜哈達道:「不,後來還是有兩個人能一眼就認出誰是龍狂,誰是龍暴?」
天行者聽了,忙問道:「那,是誰呀?」
杜哈達道:「一個是藍雪的阿姨……」
天行者接口道:「另一位就是你阿爸是麼?」
杜哈達有了點頭,道:「是的。」
天行者問道:「藍家的那位阿姨,是不是昔日的藍慧星的後人?」
社哈達點點頭,道:
「藍慧星一共有上個兒子,只可惜全都夭折,只有最小的藍天生了三個三個女兒,但三十歲那年仍是在一次火山噴發中死去了。」
天行者問道:
「這位姓藍的女子便是藍天的女兒,藍慧星的孫女?藍家也有後人我這些年來,怎的一直不知?」
杜哈達點了點頭,自顧自地道:
「藍天的三個女兒分別叫藍霜、藍露、藍雪,藍霜最大,整整比藍露大十歲,比藍雪更是大上十四歲,只可惜藍家在那次火山噴發事故中,遭受大難,也不知藍露阿姨及藍雪阿姨是否還活著?」
杜哈達天性善良,說這句話時,甚是憂傷,天行者便安慰地道:
「她們既是四大強人之一的藍慧星的後人,當是身懷懷絕技,肯定逃出來啦!」
杜哈達知道天行著這句話是在安慰自己,憑他天行者的為人,豈會為兩個素不相識的女子考慮生死?杜哈達不由感激地看了天行者一眼,道:
「藍慧星雖武功高不可測,但他的兒子卻不怎麼行,聽阿爸說,亦不過具有六、七組異化潛能而己!」
這一點天行者早就料到了,若藍天具有二十級以上的異化潛能,就算是火山噴發時,他立在火山口上也不致送命的故作不知地問道:「真的?」
杜哈達道:「我阿爸說,只要具有十八級異化潛能,藍天也不會死於火山噴發的,想來他功力不高,當是真的。」
天行者道:「哦,那他的三個女兒,也沒有異化能力?」
杜哈達點點頭,道:「但聽我阿爸說,藍霜倒極是聰明,也漂亮賢慧,連我阿爸也自愧不及。」
杜哈達道:「想來也是的,要不,怎會識別龍氏雙胞兄弟。」
杜哈達道:「她雖是聰明漂亮,但要識別龍氏雙胞兄弟,卻是不行的,因為就算有再高的智商,我阿爸說也不可以識別他們兄弟倆,要準確地識他們兄弟,靠的是一種感情上的直覺。」
「那龍狂的母親,又為何不能識別他們,她肯定是對自己的兒子深有感情的。」天行者不解地道。
「我阿爸說,這靠的不是一般的感情,而是愛,男人與女人之間刻骨愛情,只有當一個女人深深地愛他們兄弟間的一個時,才可一眼就識別出來!」
說到「愛」字,杜哈達競臉頰羞得紅紅的,甚是不好意思似的,低頭擺弄著地上的積雪,眼簾垂得很低。
天行者可沒注意到她的特殊的表情,因為聽到這個「愛」字時,他又想到了自己深愛的娜娜,此時他似乎什麼都明白了,因為他曾經愛過,曾經體會過愛情帶給戀人之間的那種奇妙的感覺,那時,就算他睡在夢裡,只要娜娜在他身用十里以內,無論藏在什麼地方,他天行者都能感覺到她的存在,都能感覺到她的氣息。
天行者歎了一口氣,道:「唉!要識別他們倆,恐怕也只有『愛』的奇妙感應,才可以辦到的了。」
突地,他注意到社哈達在默不作聲地擺弄著雪花,忙問道:「你,你怎麼啦!」
杜哈達抬頭朝他一笑,拍拍手上的雪花,道:「沒什麼?我說到哪裡啦?」
天行者知道她在想著心事,故笑道:
「你說到藍霜能以『愛』的感應能識別龍氏雙胞兄弟,藍霜愛的是誰呀?」
杜哈達道:
「藍霜是藍家的長女,那時她們藍家已極是衰落,一次藍霜花山上採藥時,竟無意中碰見了龍狂,就是我家的那位龍叔叔,原來,藍家與龍家都逃到了藏區,住在相隔不過十幾里路的兩個小村落裡。」
「哦,那麼,他們當時是不是知道對方的身世?」
「一開始不知道,直到他們相愛以後,雖是彼此知悉對方的身世,可他們兩家卻是不知道的,因為龍刃昔日曾與藍慧星結下一個不解的過節,自此,龍藍兩家都視對方如仇人,藍霜與龍叔叔又豈敢把這事跟家裡說,直到後來龍暴發現弟弟常常出神,幾次追問都不得要領之下,便偷偷跟蹤弟弟。」
「一開始,龍狂也發現了哥哥在盯蹤自己,是以每次與藍霜約會時,都特別小心,讓龍暴無可奈何,但後來我阿爸也認識了龍狂,更是一見鍾情,愛得不得了了!」
杜哈達說到她阿爸時,偷偷地笑了一下,好像有點嘲弄似的,道:
「天大哥,你也相信一見鍾情這等事麼?」
天行者道:「一見鍾情這個問既已造出來,想來世間上當是有這種情況的。」
天行者嘴裡說得佳是輕鬆,但「一見鍾情」這四個字卻如四把鋼錠一般,狠狠地刺紮著他的心,因為他踉娜娜的相識與相愛,又豈不是一見鍾情。
天行者又回想起了與娜娜初識的那一刻,神態極是黯談傷懷。
好在杜哈達此刻正在想著心事,也沒發現他的神情,緩緩地道:
「我是相信一見鍾情這種事的……」
杜哈達的話還未說話,天行者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別過話題,道:
「你阿爸又是怎麼認識龍狂的?」
杜哈達道:
「我們杜家的世代為醫,但自爺爺後,不知所為何事,全家也遷到這僻靜苦寒的藏區來,並嚴令從此以後,杜家的醫術決不可以救人。
「那時,阿爸也不過五歲大,爺爺並收了個弟子,並刻苦鑽研起醫學來,不再接徒,教子,救人了,但我阿爸聰明致極,雖是爺爺不教他,她還是偷偷地學了爺爺的全部本領,只是,只是可惜……」
杜哈達說到這裡,頓佳話頭不說,神色憂傷。
天行者問道:「可惜什麼呀?」
杜哈達道:「可惜了我父親,他一直遵照爺爺的話,從此不再學醫了。」
「你父親?你父親便是你爺爺收的那個弟子?」天行者問道。
杜哈達點了點頭,道:「我父親為人忠厚,自此便不學醫,一心服侍爺爺,照顧我阿爸!」
天行者道:「那,你阿爸又是怎麼認識龍狂的?」
杜哈達道:
「那是因我爺爺而起的,一次實驗中,他不小心藥物中毒了,我阿爸四出搜尋藥草救治爺爺。」
「她也是在採草藥時遇見了龍狂?」天行者問道。
杜哈達點了點頭,道:「珍貴的藥材都生長在險惡的地環境裡,有的更有些靈蟲猛獸,就如鯊魚洞口,一般就宿著大蟒蛇一般,有的藥材更是長在懸崖陡避之上,要想取得這些珍貴的藥草,採藥人全都是冒著生命危險去作業的。」
天行者點點頭,道:
「所以世人很少去求取那些藏於深山大澤中的珍稀之物,在醫藥上改道去西醫,提煉一些化學物品用以療傷去病,其實古代中國的藥草醫理博大精深,到現代源於這些險阻,已漸漸式微了。」
杜哈達道:「我爺爺學的便是古代中國的藥草藥學,他也是你這麼說的,他連世時便時常說什麼華陀,扁鵲,李時珍的,說他們一代人物,只可惜時代屈限,讓他無緣拜見。」
天行者不禁暗自嗟歎,人類的進化,使得什麼都隨著科技的進步,耳目新月異,就連武功方面,也不再想古中國那樣練成,練動歷盡艱苦,現在有的是異化潛能,提升人體內的極限力量,比之古代的刀槍。何止厲害百倍?可歎藥草醫學,卻比之古代,又是小娃娃見老爺爺,閱歷差了一大截。
杜哈達聰穎異常,已從無行者的眼神中察覺他的心思,問道:「你在慨歎現代的『中醫學」不及古代?」
天行者膘了她一眼,道:「難道不是?」
杜哈達道:「你說的也未必盡然,我爺爺在世時,便無人不稱他賽過華陀,扁鵲,雖是死人不能使之復活,多半的活人,卻沒有他治不好的病,就連困擾人類幾千年的癌症,愛滋病,他老人家利用藥草療來,就比西藥來得快,且沒有什麼負面作用。」
天行者聽了,不禁佩服地道:「你爺爺一生鑽研中醫,想來造詣當是登峰造極,當世無雙,只是我在感歎世人,而且不獨中醫學是這些日漸式策,古代中國的那些奇門遁術,到現代,又有幾人能懂?」
天行者這樣道來,本是實話,不料杜哈達卻道:
「這個也不盡然,或許全球現在鑽研這門法問之人大有人在,他們多半是隱士,你行走江湖,只是不知罷了。」
天行者道:「或許是罷!」語意極是誠懇,心中卻在暗暗嚼咕,這小妮子,當真是不知死活,竟敢如此搶白我天行者,以我往日的做法,只怕你早已死了十次不止。
一面卻暗感奇怪,這一兩天來,怎麼對她們姐弟,性情大變,全無以前的那種專橫霸道,無論他倆說什麼話,竟是一點都不氣惱!
杜哈達仍續道:「像我爺爺,入了措辭術只怕歷史上就少有人極,什麼李時珍,孫中景之類的人,只怕以訛傳訛,再經那些文人的一誇張,便成神話了。」
天行者道:「極是!極是!他們的真正本領,你沒見過,我也沒見過,誰知道是真是假?或許,他們只不是個賣狗皮膏藥的江湖部中也未可知?」
杜哈達正說到興頭上,沒有察覺到天行者這句話中,實在譏諷了他,道:「你說的,則又不盡然!」
天行者則搶白江哈達,話一出口,頓時後悔,暗想:或許他爺爺真有很大的能耐也是未可知,我又何必跟這麼一個女孩子一般見識?此刻是杜哈達並未察覺自己話中之意,連忙道問道:「怎的?我又說錯了?」
社哈達道:「李時珍或許沒有書上所說的那麼神,卻也並不是什麼賣狗皮膏藥的江湖郎中;我爺爺說,他行走天下,嘗遍西藥,著得《本草綱目》一書,雖非後無來者,卻是前無古人,我爺爺更是對他們那種實踐精神,那種不畏險阻的苦幹精神佩服得很!」
天行者聽在耳裡,暗想:你仍是那麼為你爺爺托大,什麼「雖非後來無來者!」而且僅只贊及他的精神,難道你爺爺便有能耐著出《本草綱目》這樣的絕世藥書麼?把別人的成就略過不提,只贊別人獻身醫道的精神,好像別人就是一頭笨牛似的,雖是這麼想,口裡知道:「你爺爺天下第一大醫學專家,他李時珍又哪裡比得過你爺爺,什麼《本草綱目》只不過是小娃娃們的畫刑一類的東西!」
誰料社哈達又道:「你這話又不盡然了。」
「哦!」天行者詫異地道:
「我爺爺在世時,便親口稱讚我阿爸的能耐已超過他啦,你卻說他天下第一,豈不是不盡然地對?」杜哈達道。
天行者聽了,故意重重地點點頭,道:「那,你阿爸是天下第一了?」
杜哈達聽了,驕傲地笑了笑,道:「或許是吧!」
「什麼或許?是就是吧!連李時珍都不如你爺爺,而你爺爺卻不及她,還有哪個敢跟她比?」天行者嘴裡卻這麼說,心軍卻想:想不到這麼一個二十來歲的漂亮女子,卻有如此能耐。
杜哈達道:「我說或許,是因為我阿爸常說龍叔叔比她行,但龍叔叔自己卻從沒這麼說過,而且,我也從未見他讀過藥書,動過藥草,說過一句有關醫藥之類的話……」
天行者聽了,暗想:他龍狂沒手沒腳,怎麼去動藥草、讀書?
杜哈達續道:「是以我阿爸推崇龍叔叔,我和虎弟都不大相信,只是認為我阿爸這麼說,當是為了博取龍叔叔的歡心。」
天行者道:「難道龍狂並不喜歡你阿爸嗎?」
杜哈達白了他一股,道:「要不,我們於嘛叫他龍叔叔!」
天行者又道:「那,你阿爸豈不是很痛苦?」
杜哈達點點頭,道:「她常常自歎命苦,感慨為什麼不先於藍家那些阿姨認識龍狂。」
天行者道:「那他又是怎麼遇見龍狂的?」
「說來也是機緣巧合,龍叔叔第一次碰見藍霜的地方,正是我阿爸第一次碰見龍叔叔的地方。」杜哈達笑道。
「那地方一定有珍稀草藥?」天行者問道。
杜哈達道:「你猜得不錯,那是一處高約九百丈的凸崖,高巖頂數丈的地方,卻天然生成一兩丈方圓的硃砂,硃砂雖是市場上極多見的藥物,但那些都是人工陪植的,那功效得上天然生成的百萬分之一,我阿爸一見之下,喜出望外,立即從巖頂用繩子垂下去來,卻不料麻繩則好從一鼠洞前橫過,我阿爸剛刮一把硃砂,鼠洞裡突然鑽出一隻顧大的白鼠來,拚命地咬噬繩索,要摔死我阿爸。」
天行者道:「怎麼這麼巧?剛好從那鼠洞口經過?」
杜哈達道:「我想這白鼠便是守護那片硃砂苛藥的,要不,那石壁上又豈會有鼠洞,無論是誰,只要想採集那硃砂藥物,繩子都須橫過這鼠洞洞口。」
天行者點點頭,問道:「後來呢?」
杜哈達道:「待我阿爸發現時,拇指粗的麻繩已斷去大半了,想爬上來已是不及,只得拚命地喊救命,但這深山野嶺,又哪裡有人救她?就算有人,又無法從崖下接住她的。」
天行者又點了點頭,道:「除非有人具有極高的武功,從屋上擲石副死那白鼠。」
杜哈達道:「你說得不錯,正在我阿爸以為必死無疑之時,白影一晃,那只白鼠從她身邊向高崖下落去,已是裂頭而亡。」
天行者道:「殺白鼠的是龍狂?」
杜哈達點點頭道:「阿爸驟見白鼠掉下,大吃一驚,接著又有一隻掉下,接著又有一隻……便如下雨後,屋簷上的雨滴一般,每隔一秒鐘,便有一隻掉下。」
天行者道:「那洞中的白鼠死了一隻,便有另外一隻出會咬那繩子?」
杜哈達道:「是的,當時我阿爸省悟過來的,立即循繩子爬上,經過那鼠們時,剛好碰見一隻白鼠爬出,伸手抓去,卻又給它逃回了洞中,也不知那洞中究竟還有多少。」
天行者道:「你阿爸爬上懸崖便見到了龍狂?」
杜哈達道:「是的。」
天行者又道:「他龍狂救下你阿爸,卻不離去,想是等你阿爸向他道謝?」
他這句話說出,原是因為社哈達一直「龍叔叔,龍叔叔」的,極是尊敬,不知怎地,竟勾起他天行者的忌妒之心。
社哈達卻沒理會到他這一心事,道:「龍叔叔並不是等我阿爸向他道謝的,他是在等藍霜,藍阿姨!」
天行者道:「那高崖上便是龍狂與藍霜的約會之處?」
社哈達點點頭道:「龍叔叔第一次見到藍霜阿姨時,也是恰逢藍阿姨采硃砂,遭受白鼠的襲擊,便出手救下了藍霜,此後,他們便常常在那裡幽會,不料又救下了我阿爸。」
天行者道:「是以你阿爸硬如藍霜的一樣,為報答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杜哈達道:「我阿爸不是的,她是真真切切地愛上了龍狂,致於藍霜,以前我也懷疑她是為投救命之恩,後來卻不這不這麼認為了。」
「為啥呢?」天行者問道。
不料這一句,卻問得杜哈達滿臉通紅,天行者立即明白,忙別過頭去,道:「後來的事怎樣?」
杜哈達道:「我阿爸與龍叔叔聊了一陣子,說了些感謝的話,龍叔叔更是客氣謙讓了一番,並說來這硃砂時,只有使用毒藥浸過的繩子,讓白鼠一觸便死,否同連鋼絲繩也經不住這批奇異白鼠的咬咽。」
天行者道:「連直升機也不能麼?」
杜哈達道:「那是一處凸崖,直升機派不上用場,否則早給人采光啦!」
天行者道:「這個也是,那後來呢?」
「後來?藍霜藍阿姨便來了,我阿爸便走了,再後來,我阿爸發現自己己偷偷愛上龍叔叔時,便去找他,誰知龍叔叔心中只有藍霜,又哪裡容得下我媽?我阿爸哪肯就此罷休,便留在那兒,結果又碰上了龍暴。」
「她也碰上了龍暴?」天行者問道:
「對!」社哈達道:「我阿爸說,他們才說了幾句話,她就發現不對,卻故作不知,從龍暴的嘴裡,把龍家與藍家過去的事全都套出來了。」
「後來,你阿爸便把龍暴引到龍狂約會之處,意欲讓龍暴知悉龍狂與藍霜之事,利用他們兩家的世仇來爭得龍狂?」
杜哈達又點點頭,道:「卻不料龍暴一見藍霜,竟也鬼使神差地愛上了她。」
「所以,你阿爸不但計劃落空,而且更是引得龍狂的憎恨!」
杜哈達點點頭道:「我阿爸傷心欲絕,一氣之下,使跪回家,匆匆忙忙地嫁給了她師哥,也就是我的父親。」
「但他仍是忘不了龍狂,生下你後,便又去找龍狂去了,是麼?」
杜哈達驚奇地問道:「咦,你怎麼知道是生了我之後再去找龍狂的?」
天行者道:「這個簡單,一個女人,她雖一時硬下心來做下某件事,但當她生下兒女後,所有的柔情經母愛這一形式展示後,便再也很不下心了,是以我敢斷定是生下你之後,而當時卻並沒有懷上你弟弟。」
「而且!」天行者頓了一頓,又續道:「正是因為生下了你,你父親便忍辱含悲,為了你而沒有與你阿爸分手,一直跟隨著你們,也就有了你弟弟杜哈虎。
杜哈達道:「我阿爸再去尋找龍叔叔時,正恰逢他遇到大難,便救回了他,我爺爺一氣之下,趕走我阿爸,我父親便偷偷帶著我阿爸,龍叔叔及我躲到這裡來了。」
「這地方是你父親找到的?」天行者問道。
社哈達點點頭道:「我阿爸雖已嫁給我父親,卻一直愛著龍狂,我父親苦悶之際,曾四出遊玩,以圖忘掉過去的一切,忘掉和我阿爸,便找到了這裡住了三年。
「但他仍是做不到,又跑回去了。」天行者道。
杜哈達又點了點頭,道:「回去時剛好碰上我爺爺趕我阿爸,他便帶我們到這裡來了。」
「那,你爺爺呢?」天行者問道。
「已死啦!」杜哈達道。
「憑他的醫術,怎會輕易死去?」天行者又問道。
「是我阿爸給氣死的,他一一生最愛我阿爸,自我阿爸真的走後,他一病不起,便死了。」杜哈達說話間,神色憂傷。
天行者見狀,忙撇開話題,道:「龍狂又怎麼遭難了?」
社哈達道:「你沒見到他己斷去雙手雙腳,只剩下上下身軀體麼?」
天行者又想到那個龍狂的情形,說實話,傷到這等程度,仍能活下來,著實不易,便道:「見過啦!嚇得我幾乎懷疑眼睛!」
杜哈達道:「他傷到這等程度,算不算遭到大難?」
天行者點點頭,問道:「誰下的手?」
「龍暴!」杜哈達淡淡地道。
「什麼?龍暴?」天行者幾乎跳了起來,驚詫地問道:「他們可是親兄弟呀!」
「兄弟之間便沒這等事發生麼?在貪婪面前,人是什麼事都能做出的;更何況龍狂與龍暴爭的是女人!」杜哈達仍是淡然認可的態度。
「那,藍霜到底又愛的是誰?」天行者問道。
「聽我阿爸說,藍霜真愛的是龍狂。」杜哈達道。
「那,龍暴就算殺死了龍狂又能有什麼用?」天行者道。
「壞就壞在龍狂與龍暴太相像了,龍暴便欲殺死龍狂,以龍狂的身份去與藍霜好。」杜哈達道。
「龍暴不知藍霜憑借愛的感應,識別他們兄弟倆麼?」天行者問道。
杜哈達道:「龍暴第一次單獨避過龍狂去找藍霜時,恰逢火山噴發,藍霜慌亂之際,並沒識出,是以龍暴硬出殺死龍狂之心。」
天行者道:「但,後來藍霜仍是知道了,是麼?」
杜哈達道:「到她知道時已太遲啦!」
天行者又問道:「那,龍狂的母親及龍霸知不知道真相?」
杜哈達道:「藍霜知道真相後,自殺身亡,而龍家婆婆還一直以為死的是龍暴,更是把赤天給恨死了。」
天行者道:「龍暴嫁禍於赤家?」
杜哈達點點頭,道:「龍家婆婆傷子之痛,幾個月以後,便死了。」
天行者道:「那逍遙在外的龍狂便是龍暴,現在世上除了你們母子知道外,再無人知道?」
社哈達點點點頭,道:「龍暴見藍霜已死,也亦是心灰意冷,離家出走了。」
天行者聽罷暗想:「怪不得連龍霸也不知道他們的信息。」
卻又涼異地道:「龍暴既已對龍狂下了手,當是必置其於死地不可,你阿爸爸身無武功,又怎麼救下了龍狂的?」
杜哈達道:「龍暴先砍去龍狂的手腳,再從他那裡查到藍家的身世,正欲推龍狂於懸崖下時,我阿爸便出言驚走了他,並立即找到一個人,砍去手足推下懸崖,讓龍暴以為龍狂已死。」
「是以,龍暴便索性以龍狂的名字出現。」天行者道。
杜哈達點了點頭。
天行者又道:「但龍狂卻一直不忘藍霜,你阿爸雖是救了他一命,但他卻記恨於你阿爸,曾引得龍暴識得藍霜?」
杜哈達又點了點頭。
天行者又道:「但,你阿爸卻暗自感激於龍暴,若不是他這麼做,她就不會讓龍狂永遠陪伴於她?」
杜哈達再次點了點頭。
天行者再次道:「而龍狂卻恨龍暴入骨,非要你阿爸替他殺了龍暴。」
社哈達又點了點頭。
「但你阿爸沒有這麼做,卻為了搏取龍狂的歡心,故意騙他,說龍暴已死?」
杜哈達這次卻既沒點頭,亦投搖頭,想是默認了。
「藍霜到底死沒死?是不是你母親害的?」天行者問道。
杜哈達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她到底死沒死,現在想來,或許這也是我阿爸為了讓龍叔叔死心撒謊騙他的。」
天行者注視著杜哈達,冷笑不語。
杜哈達道:「天大哥,若你發現藍霜未死,別告訴他龍狂的事,更別告訴龍叔叔好麼?」
天行者冷笑不語。
杜哈達見了,道:「你不是答應過我,這裡的事永遠不對別人說麼?我阿爸苦心隱社多年,就是為了與龍叔叔相伴,求你千萬不要向他人說起。」
天行者道:「不錯,我答應個向外人說,但我卻沒答應將外面的事向龍狂說。」
「你……」社哈達急了,臉頰一片焉紅。
天行者見了,道:「這些事我先不能答應你,但,我會做到盡量不說的,回去告訴你阿爸,就說我天行者看不慣她這種為愛不計後果的做法。」
杜哈達問道:「你有什麼看不慣的?」
天行者道:「你有沒有想到過你父親?」
杜哈達道:「站在我父親一面時,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那時我常常與阿爸鬧彆扭,但父親死後,我已只有阿爸與虎榮這麼兩個親人,又能有什麼辦法?」
「再者,感情的事,誰也無法妥善處理的,我也不再責怪我阿爸了,求求你,別與我阿爸為難了,她也怪可憐的。」
天行者聽得社哈達說的楚楚可憐,且出言求他不禁心中一軟,道:「那好吧?我答應你!」
說罷,天行者跨上戰馬,問道:「你怎麼回去?我可要走了!」
杜哈達緩緩站起,只見紅霞滿天,襯得積雪皆是一片通紅,太陽已隱到山後去了。
再抬眼看社哈達,臉上竟露出一絲不捨的神色,道:「你……你能……能……懂得愛在心中的滋味麼?」
天行者道:「別提這個了,你現在怎麼回去?」
杜哈達聽了,失望地道:「你走吧,虎弟會來接我的。」
話音剛落,平台不響起一陣天真的笑聲,道:「阿姐,該回家吃飯了,這西北風可抵不得肚子。」
天行者一聽,正是杜哈虎的聲音,雙腿一夾,戰馬便風也似的,吹了出去。
卻聽得聲後傳來杜哈達的聲音,道:「那隱身斗蓬仍在原地方,你行走江湖,凶險得緊,拿一件去吧……」
但,一條黑線卻己消失在山後的小道上。
天行者如此匆匆而去,為的是什麼?逃避?
娜娜的身世究竟如何?天行者能否找到娜娜自幼失散的妹妹?——
銀城書廊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