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
黃強如果與這座陣拼了個同歸於盡,終該有個屍身存在,那怕是四分五裂,也得有幾段殘肢呀!可是場地之上,除了伏龍堡的監堡七老,四腳朝天地躺在地面,掙扎著想翻起身來以外,那裡還有半點其他的東西呢?
難道說黃強被他們的「天河七象陣」,給絞成灰飛了不成。饒是雲叟經驗豐富,世不禁感到目瞪口呆起來。
咦。
伏龍虎的這些高手怎麼啦,這時都一個個傻不愣登地抬頭向上呆看,難道黃強飛上天去了!雲叟見狀,心裡一動,也情不自禁地將頭抬了起來,向高空望去。
呵。
可不是嗎?黃強這時可不正從幾千丈高的夜空,冉冉飄降而下,這時差不多已經距離地面,只有一兩百丈高了。
他人本長得極為俊美,這時飄身高空,衣袂被晚風吹得獵獵作響,望這直似仙佛,誰能相信他是一個凡人,怪不得把大家都看呆了。
雲叟想不到黃強的武功,已經高達這種程度,一時之間也不由看得呆了。
凌空虛渡,
御氣飛行。
這是人能夠力得到的嗎?
雲叟雖然看得清清楚楚,也不禁懷疑自己可能是眼睛發花所產生的幻象。因此,又趕緊用手將眼睛揉了一揉,定睛再看。
不假,
一點也不假。
這時黃強已經飄落到離地面只有五六十丈遠了,在月光的照耀下,毛髮都看得清清楚楚,那裡還會有假。
雲叟不禁喜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心裡的感覺,根本就分不出,到底是驚,是喜,是羨,是愧。同時,更想不透他究竟是怎麼破了那座「天河七象陣」的。
原來黃強在「天河七象陣」內,聽到天際一聲鶴唳之後,忽然想起了他的「二氣衝霄」絕頂輕功,心裡靈機一動立即想道:「天河七象陣」的威力,完全是在那一股自然隨招進退的磁力上,這種磁力,如果沒有主持劍陣的人,將內力貫注到劍身上去,一定沒有這麼大的威力。只要我以『二氣衝霄』的功夫,猛然飛向高空,他們的人跟不上來,那這座劍陣,不就讓我闖出來了嗎?」
不過,他也知道這是一種冒險,因為七老劍網進退的速度,快逾閃電,如果他將劍招一頓,還沒有來得及施展「二氣衝霄」的輕功時,就讓那劍網迫近身前的活,那就只有死路一條,就是想保持現狀,恐怕都辦不到了,但事已至此,就是冒險,也得一試,這才拼出全力,把七老的劍網,迫得距離自己越遠越好,直待出盡全力,無法再將那面劍網,迫遠一步之後,方始陡然將劍勢一收,氣貫湧泉,施出他的「二氣衝霄」輕功來。
果然,他這一著給做對了,當他將氣調勻,準備衝霄直起的時候,七老也連人帶劍,衝到了他存身的位置,那一份凶險,簡直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時間只僅僅差那麼一線,當七老的劍罡,對準他的身上,猛然絞過來的時候,他那腳底的氣流,已經適時急衝出去。
只聽得
噓的一聲,大家還投看清是怎麼一回事,他的身體,已經像正月裡的沖天炮一般,以快得令人看不清影子的速度。暴射而起,凌霄急上地往高空飛去。
這樣一來,七老的劍罡,陡地全部落空,與黃強腳底所衝出來的那股強勁無比的氣流,撞到一邊去了。
七老的劍罡,往內猛擠,黃強的氣流,往外猛漲,才阻止了他們沒有變成自相殘殺,但一內一外兩股力量一擠,那還不像是點燃了一包火藥似的,馬上爆炸開來。
於是
在那噓的一聲破空這聲發出以後,那接著就是轟隆隆一聲暴響,七老彼此悶哼了一聲,「天河七象劍陣」,不但沒有傷著黃強半根汗毛,他們自己卻被自己的力量,震得像皮球似的,一個個身受重傷,從黃強存身的那個位置,向四外一陣翻液,倒摔了回來,整整飛出一丈並外,方始跌得像元寶似的軟癱在地,爬不起來了。
百獸天魔和他的那些高手,幾曾想到會產生這種結果。那還有不嚇得鬼叫的道理。
但這一段神彩的表演,雲叟根本沒有看到,這就難怪他想不透黃強是怎麼破了那座「天河七象陣」的了。否則的話,他還不知要興奮到什麼程度呢?
不過,他雖然想不適黃強究竟是怎麼破了「天河七象陣」但陣被破了,卻是事實,因此,他也就懶得再去想它,只知道望著黃強那冉冉而降的身形出神。
眨眼之間
黃強已經安然著地,雲叟再也忍耐不住,興奮地大喊一聲說道:「強兒,你可把我嚇壞了。」
說完,立即縱身朝著黃強的面前,急竄而去。
豈知,他的身子方始離地,立即感到有一股強烈的勁風,已經向他腰側的「五樞」穴疾襲而至。
原來當七老與黃強惡鬥之際,百獸天魔和伏龍堡所有高手的注意力,全部給那一場見所未見的搏鬥,給吸引過去,一時之間,大家全都忘了,場中還有他這個人存在,雖然當黃強劍勢猛的一收,七老劍網朝著黃強身上,疾射而去的時候,嚇得他發出了一聲尖叫,但那時百在魔等人,也同樣驚得發出喊聲來。他的尖叫,夾在大家的喊聲,顯不出什麼特殊來,故而井未引起大家的注意。
這時,百獸天魔等人,為黃強的武功驚得發呆之際,他這麼忘形的大喊一聲,那還有不給他們發現的道理。
百獸天魔為人何等狡猾,一旦發現雲叟,立即驚覺,知道這時唯有將雲叟制住,才能對付黃強,否則的話,伏龍堡在今天晚上,就要大遭劫運。
恰好,這時他正站在距離雲叟不到一丈左右的地點,見狀馬上貫注全身真力,狠狠一指朝著雲叟的「五樞」要穴點去。
雲叟也同他們一樣,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黃強的身上,根本沒有半點防備,等到驚覺自己四周,到處都是伏龍堡的高手,想要防範的時候,百獸天魔的指風,已經點中了他的「五樞」穴,當時不好二字,還沒有來得及出口,就感到眼睛一黑,卜通一聲,昏了過去,人事不省了。
百獸天魔一招得手,可不敢有半點怠慢,緊跟著閃電一般的飛掠過去,不等雲叟身體倒下,已經探手將雲叟脈門扣住,將他扶了起來。
黃強這時身形方始落地,氣還沒有喘得過來,即已發生此變,見狀之下,不禁急得大喊一聲的道:「狗賊,你敢。」
話音一落,立即朝著雲叟的身邊急竄過來,人未到,掌先發,已經伸手著百獸天魔的身上,猛劈而上。
百獸天魔老奸巨滑,早已想到他有這一著,見狀猛然將雲叟的身體一帶,對準黃強的掌風,迎了過去,陰森森地說道:「小狗你還想不想要方振宇的老命。」
黃強想不到百獸天魔用雲叟的身體,來擋他的掌風,登時嚇得趕緊將掌勢一撤,硬生生地將身形剎住,不敢再衝過去。
好在他的功力,已經到了收發自如的境界,說停就停,才沒有將雲叟傷在手下,但卻已嚇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其實,他這份心算是白耽了,百獸天魔點住雲叟的暈穴,將他擒住手裡的目的,主要是向他要挾,豈能讓他的掌風劈著,即使黃強不收手,他也會將雲叟帶得往旁閃避,否則,雲叟一死,他們這些人還想活嗎?話雖然是這樣說法,但黃強卻不能不有些顧慮。
不過,百獸天魔雖然以雲叟作人質,鎮住是黃強,似乎仍不怎麼放心,當黃強身形一頓的時候,馬上將手一揮,對他的那些手下,高聲大喝地說道:「大家快退。」
喊聲一落,立即將雲叟往脅下一夾,身形一閃,往附近的一間屋子裡面,急竄而退,緊跟著,其餘的那些高手,也一哄而散,夾起地面受傷的七老、和那個點了昏穴的杜陵居士梁鐘,紛紛朝著四周的屋子裡面,湧起急退。
這一著,可真有點出乎黃強的意料之外,不禁傷了一愣,緊跟著馬上朝著百獸天魔竄逃的方向,急迫過去喊道:「狗賊,趕快放下我方爺爺,今天晚上,我決不動你們一草一木,否則的話,我不把你們這座伏龍堡,夷為平地,就不算人。」
可是,事出意外,他的動作,已經晚了百獸天魔一步,而百獸天魔事先早巳想到了這一著,早已抓了一把暗器在手,不管黃強是否從背後追來,人一動身,馬上向著身後打了過去。等到黃強用掌將那一把暗器劈落之後,他的人已經竄到一間高大的屋子裡面去了。
即令如此,黃強與他,也只不過一步之差,當他的身形,剛從門外竄進屋裡,黃強也已經追到門口不遠,只要再跨幾步,立即可以把他抓到。
黃強一見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考慮的,自然毫不停留地跟著朝屋裡急竄而進。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黃強的身形,已經衝到那間屋子的門口,只差一步,就要衝進去的時候。
蔫地裡
一股強勁無比的風力,從頭頂右側的方向,對他身上,急襲而至,同時聽到一陣銀鈴似的嗓音喊道:「傻子,危險。」
黃強心急救人,對於那一聲喊叫,並沒有聽清,但卻感到那股襲來的掌風,為有生以來的所罕見。基於本能的反應,很自然地揚手一掌,迎過去。
轟的一聲暴響。
這一掌竟然震得他身形猛頓,不但不再前衝,而且倒退了三四步,當他將身形穩定之後,百獸天魔竄追去的那間屋子的門,早已砰的一聲,緊閉起來。
同時,不知何時,在那向屋子的門口,已經多出一個秀麗無比,雲裳似雪的勁裝少女,和一隻丹頂鐵啄,神俊非凡,比人還高的巨鶴來。
不用猜測,就可以知道,剛才那一掌,一定是這位少女劈過來的,因此,黃強的眼睛,也就很自然地朝她打量了一番。
乖乖,這一放眼打量,可把黃強給著呆了。
好美啊。
只見她長得眉似柳黛,眼若朗星,鼻如懸膽,口似櫻桃,五官的位置,不知上天究竟是這樣安排,竟然會那麼適當,那麼端正,叫人無法加上半點挑剔,尤其是那一張櫻桃小嘴,微微內翅,再配上兩頰一對小小的酒窩,就彷彿她永遠在那兒微笑似的,使得人不自覺的對她產生一種憐愛親切的感覺來。
至於整個的身材,更是得纖豐得中,修短合度,真可說是增一分太肥,減一分太瘦,再加上皮膚的顏色,白裡泛著紅,晶瑩如玉,細嫩得好比剛凝結的豆腐,只消一口大氣,就可以把它吹破,端的是婀娜多姿,嫵媚動人,天上少有,地下無雙。
更難得的是這位美少女固然已經美到了極點,但儀態卻無比的端莊,氣質更飄逸出塵,令人一見之後,除了敬慕以外,決不敢產生半點冒瀆的念頭。
她的年歲並不太大,約莫有十五六歲的樣子,當黃強向她打量的時候,她也正用她那一雙光亮搬人的眼睛,一轉一轉地在向他凝視,並且臉帶微笑,似乎想和他說話,而又有點害羞,不好意思先開口一般。
黃強陡然一見之下,雖然被她的美麗,把心弦震盪得呆了一呆,但一想到剛才如果不是她那一掌擋住自己,雲叟決不至於失陷,顯而易見,她是伏龍堡一夥的人物,因此,馬上變得氣勢洶洶地喝問道:「喂,剛才是不是你劈了我一掌。」
少女本來像是對他沒有惡意,經他這麼不客氣的話一喝問後,大概感到非常不滿,方始臉色一變,也冷冷地說道:「不錯,是我,真是狗咬……」
黃強一聽是她,心裡的火氣,可就大了,根本不等她把話說完,立即將手一揚,霍地一掌劈了過去罵道:「好魔崽子,小爺與你拼了。」
少女想不到他的火氣這麼大,還沒有等人把話說完,就拼起命來,幸虧她身懷絕藝,趕緊往橫裡一閃躲了開去說道:「愣小子,你講不講理呀。」
黃強一掌劈空,火氣更加大了,馬上一個回身,緊迫而上,又是一輩劈了過去,憤怒地喊道:「講理,同你們這些魔崽子,還有什麼好講的,哼,倒看不出你還能躲得過我的一掌,怪不得敢阻止我去救方爺爺了。」
一面說著話,一面迫在少女的後面,左一掌,右一掌地劈了過去,當他把說話完之後,差不多已經向那少女劈出了二三十掌之多。
說起來又有點令人難以相信,以黃強現在的藝業來說,普天之下,除了功力高過空空大師,那幾位少見的厲害人物以外,就是三叟兩魔,單打獨鬥,也不見得能躲得過來十掌以上的功勢。
可是這位看來弱不禁風的少女,卻在黃強這一輪瘋狂的猛攻之下,沒有受到半點損傷,雖然,著起來似乎被黃強劈得在地面上團團亂轉,有點喘不過氣來,但那只不過是由於黃強情急拚命,搶先出手,佔去了先機的關係,否則的話,鹿死誰手,還未可預料呢。
即令如此,少女先機己失,黃強想很快把她傷在掌下,也不是馬上辦得到的。
這種情形,看在黃強眼裡,不禁使得他心裡大吃一驚!驚異萬分地想道:「咦,看不出伏龍堡內,居然還有這等厲害人物,剛才那座『天河七象陣』,如果換上她來主持,我還能想破陣嗎?」
心裡一想事情,不知不覺之間,手腳慢了一點。
少女本來對黃強沒有什麼惡意,這時已經被黃強的掌勢,給劈出火來了,黃強手腳一慢,她還有什麼客氣好講的,馬上見機將手一緩,立即反守為攻,雙掌猛一錯,一招「普渡眾生」,窺準黃強手腳微緩之即,所露出來的那一絲空隙,搗了過去。
這一招關係她反敗為勝,差不多貫注了十成真力,威勢實在非同小可。
只見掌勢一直,潛力突發,竟然把四周的空氣,都震盪激發出嘶嘶的尖銳嘯聲出來,那一份深沉雄渾的勁兒,有若大海浪濤,迎風暴起。
黃強似乎想不到對方的掌力,竟然雄渾到這種程度,居然使得他的掌勢一窒,就彷彿四周的空隙,都被對方這一招的掌力,給充滿了似的,幾乎使得他微微感到有點喘不過氣來。
心中微凜之下,知道今天遇到了一位真正的勁敵,因此,不禁豪氣陡生,大喝一聲說道:「來得好。」
話音一落,星眸神光暴射,身形微微一退,雙掌很迅速擊出一招「變動不居」,風聲急勁如雷,回氣成渦,剛猛無儔,乾脆迎著對方的掌勁,硬接了過去。
轟,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兩股浩瀚深沉的真氣,猝然相撞,只擊得沙石橫飛,氣旋成柱,在銳風厲嘯聲中雙方腳步爭顫,登,登,登…地,各自猛退五步。
這一招,半斤八兩,不分軒輊,但黃強心裡有數,因為他只用了五成真力。
因此,身形一分之後,他立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馬上又逼了過去,「義皇掌」中,另一記絕學「剛柔相濟」,已經出手,雙掌左右交揮,拍出兩股迥然不同的力量,朝著那位姑娘的身前,怒卷而去,同時暴喝一聲喊道:「你也接下我一掌看看。」
那位姑娘星目一閃,面色一凜,傲然地說道:「你以為我不敢。」
話聲出口,招式已經搶攻而上,只見他雙掌輪番一陣急拍,一圈一圈的勁力,就像大海裡密接的浪濤似的,毫不遜色地迎向黃強那兩股奇詭玄奧的掌風。
黃強最初沒有留意對方出手的招式,現在第二招的時候他可看清楚了,心頭不禁大震地想道:「天啦,這不是空空大師佛光掌中的那招『三世輪迴』嗎?難道我錯怪了她?」
再從那頭與少女同時現出的巨鶴一加聯想,他已經明白了對方是誰?不禁臉色大變地喊道:「且慢。」
可是這兩人都用上了全力,尤其是黃強發招在先,已拍出大部分真力,那裡還能收手得住。
轟隆,轟隆隆,
四股掌力在黃強且慢兩字,方始出口之際,早巳先後接實。
這兩聲接連而起的巨響,有如地陷山崩,迅雷陡發,勁風洶湧,風雲變色,直震得聳立在兩人附近的那些房舍,都簌簌地抖動起來。威勢之大,比起早先那一掌來,簡直就不可同日而語。
這還是黃強已經有了顧慮,趕緊呼喊之後,已經勉強剎住了一兩成餘力的關係,否則,恐怕非得有一兩間房子,給他們震榻不可。
砂石激射中,兩條身形,倏合即分,同時被震得暴飛而退。
哇。
那個少女,人一落地,馬上鮮血狂噴,再也支持不住,冬的一聲,跌坐在地再也無力站起來了。她究竟不是黃強的對手啊,早先黃強以五成真力和她十成真力對掌,就已與她平分秋色,現在黃強已經用了全力,雖說又及時收回了兩成,但那還是她所承受不了的呀!不過,總算把命保住了就是。要想夷然無損,那怎麼辦得到呢?
其實,黃強的情形,也只不過比她稍好一點,同樣地跌坐了下去,感到心頭氣血翻湧,只不過沒有吐血,人還能夠從地面很快地站起來罷了。
這是那位姑娘因為並不明瞭黃強的身份,除了身受重傷,爬不起以外,心情還不怎麼難過。
黃強可不同了,他已經從對方的招式和那頭巨鶴的身上,猜測出她很可能就是自己的表姊,如今竟被自己傷成這個樣子,那一份痛苦,簡直比受傷還要來得難過。
因此,他再也顧不得調治自己的內傷,馬上從地面跳了起為來,搖晃地朝著那位少女的身前走去。
然而,當他人才站了起來,還沒有走得兩步的時候,那頭巨鶴已經倏地衝了過來,長嘴霍地一伸,閃電似的對準他胸前的要害啄來。
它在黃強與少女兩人對掌的時候,由於勝負未分,沒有得到主人的命令,不敢上前助陣,這是主人重傷在地,黃強又走了過來,靈物護主,那裡還容得黃強近身。
不過黃強此時已經對它主人消了敵意,自然不願傷它,因此,只好趕緊一閃,避開它的長啄,想繞道從另一個方向,向那少女的身邊走去。
但這頭巨鶴,是具有千年火候的靈物,而且還經過高手的調教,黃強又已受傷,行動的速度,大不如前,想這麼輕易地從它面前闖過,能辦得到嗎?
結果,黃強身形一閃之際,它的長啄,也閃電似的一轉,依然擋在黃強的面前,使他無法向前那少女的身邊走近。
一連幾次,都是如此,但少女身受重傷,不及時的拯救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萬一對方真如你的猜想,豈不是要抱憾終生了嗎?可是他又不願傷害白鶴,除此之外,又有什麼法子可想呢?這下可真把黃強給急壞了。
終於,他靈機一動,想起自己懷中的銀蛛來,決心叫銀蛛纏住巨鶴,就不怕它從中阻攔了。
他想到就做,馬上湧身後退,玉盒一掏,蓋子一揭,匆匆地吩咐幾句,將銀蛛放出,再朝那少女的身前走去。
果然,他這一著非常有效,銀光一閃之下,巨鶴與銀蛛馬上凶狠地鬥在一起,再也無法阻止他的行動了。
可是,當他快要走近那少女的身前時候由於沒有把話講明,那少女只當對她有所不利,心裡不禁又急又氣,杏跟陡地一睜,朝著黃強悲憤地喊道,「愣小子,我李嫻好心沒有好報,一掌救了你的小命,卻想不到你會對我這樣!」
最後兩個字,方一出口,嚴重的內傷,已及激動的心情,牽引得更加嚴重,立即又是一口鮮血,從嘴裡狂噴而出。
緊接著,身形一幌,連坐也坐不住了,就整個地倒了下去,昏絕得人事不省了。
這是黃強已經走近她的身前,當一聽到她將名字報出來以後,登時宛如迅雷轟頂,只感到腦子裡翁的一聲,人整個變得傻了。
「天啦,她真是我的表姊,啊……」
霎時,他只感到心裡像一萬把刀子,狠狠地在那亂剁似的,他再也忍不住地用雙手捫住臉孔,歇斯底里地痛哭起來,神志昏亂得根本忘了去替他的表姊察看傷勢。
雖然他的猜想是如此,但他卻不希望是真的事實,現在已經證實,這叫他怎麼承受得了呢?
正在這時,驀地裡
一陣陰險的傑傑怪笑,從附近的一間屋子裡面,傳了出來,笑聲一頓,百獸天魔的聲音跟著響了起來喊道:「本來我想用方振宇那老兒引誘你這小子鑽進機關裡來受死,沒有想到天香龍女這賤婢趕來救了你小子一命,結果你卻把她打得重傷,反而替老夫撥去了一根眼中釘,嘿嘿嘿嘿!……」
說完又是一陣得意的長笑。
他這一笑一喊,倒把黃強的神志,給震得清醒過來,這才發覺李嫻已經在悲憤中昏死了過去,不禁使得他心中大慟,暗罵自己該死不止。
這是,他可沒有那個精神,去理百獸天魔的笑罵,趕緊蹲下身來,替他表姊察看傷勢。
謝天謝地,傷勢雖重,總算還能有救,於是他迅速地從懷中將那「玉髓九轉金丹」掏了出來,一口氣倒出五粒,塞進表姊的口裡,正待進一步為她推宮過穴,準備以自己的內力,為她導引藥力的時候,百獸天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道:「小子,你不用白費心思啦,還是趕快自己想辦法保命吧。」
吧字一落,馬上大喝一聲:「放箭。」
霎時箭如飛蝗過境一般,從四周的每一間屋裡面,暴射而出,密如驟雨地朝著黃強和李嫻的身前,疾飛而至。
黃強見狀,不禁大吃一驚,顧不得再去為李嫻推宮過穴,馬上大喝道:「好卑鄙的老魔。」
聲音一落,護體神功「禹罡神氣」,念動即發,很快地在自己和李嫻的四周,布下一道氣牆,暫時將自己兩人護住再講。
豈知,這些弓箭,都是用機關的力量,發射出來的,就是幾寸厚鐵板,也可以射過透穿,而黃強此時身已受傷,神功的力量只剩下三四成,「禹罡神氣」所化氣牆,竟然擋不住那些勁疾無比的鋼弓。
這下可把黃強嚇得魂飛魄散,心膽皆裂,不禁大喊一聲說道:「我命休矣。」
接著,馬上一個翻滾,將整個身體,覆蓋在他表姊的身上,決心犧牲自己,替她將弓箭擋住,免得落個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