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大師這句話一出口,黃強和三眼神雕兩個,可弄得糊塗極了,不禁滿臉愕異地望著大師追問道:「老禪師,這怎麼會糟呢?」
空空大師歎了一口氣,神態異常嚴肅地說道:「武林浩劫,轉瞬即至,天下卻難找到可以制服那魔頭的人,怎叫老衲不感到心憂呢?」
黃強和三眼神雕不解地問道:「是一個什麼樣的魔頭,使老禪師都這等擔憂起來?」
空空大師說道:「當年海天一嫗那段公案,兩位大概聽說過吧!」
黃強和三眼神雕點了點頭道:「難道禪師所指的魔頭,就是那位海天一嫗不成?」
空空大師搖了搖頭說道:「海天一嫗為一正義凜然的大俠,兩位怎麼可以說她是魔頭呢?」
黃強不解地問道:「既然如此,那會是誰?」
空空大師反問道:「你們知道當年聯手追擊她的有那些人嗎?」
三眼神雕不解地問道;「難道是那失蹤了九大掌門人或是三大幫主中的一位?」
空空大師搖了搖頭說:「九大掌門再怎麼壞,也不會危害武林,至於那三大幫主嗎?還不至今老袖這等擔心。」
三眼神雕不禁喃喃自語地說道:「那會是誰呢?奇怪。」
正當他在沉思的時候,黃強心裡忽然一動,衝口而出地說道;「大概是他,不會錯,一定是他。」
三眼神雕不禁奇怪的望了黃強一眼,急急地問道:「小兄弟,是誰?」
黃強道:「碧一—島神君。」
三眼神雕登時如夢初醒,猛地拍了一下腦袋說道;「對對對,一定是他,我怎的沒有想到呢?」
這下,可輪到空空大師奇怪了,不解地望了他們一眼間道;「怎麼,你們也知道碧島神君這個人?」
三眼神雕點了點頭說;「嗯,我們也是今天才知道。」
接著,就把今天被人攔擊.聽到綠衣少女問三幫首領說起經過,簡略地敘述說了一遍。
空空大師這才恍然地說道:「哦,原來如此,你們說得不錯,那魔頭就是他。」
說到此地,微微頓了一頓,彷彿在回憶什麼往事似的,兩眼望著遠方繼續說道;「當初九大掌門和三大幫主追擊海天一嫗,就是受到他的誘感而產生的行動。本來,他是想借這中原二大高手的力量,與海天一嫗拚得兩敗俱傷之後,再從中坐收漁利的,豈知,人算不如天算,恰好遇昔老衲先師從那兒雲遊經過,攔奪上他得了手去,到海天一嫗仍歸讓他劈得墜下萬丈深淵,老衲先師也身負重傷,回來不久,即行逝世。」
黃強和三眼神雕聽到此地,忍不住問道:「那魔頭難道一點傷沒有受.」
空空大師搖了搖頭說道:「傷是負了傷,不過沒有先師厲害罷了,但也夠他受的啦,否則,他怎會等到現在再出現呢。」
說到這兒,忽然轉過頭來望了黃強一眼說道;「本來我這兩天聽說江湖上出了一個大頭怪俠,說是海天一嫗的傳人,只當地老人家尚在人世,因此,匆匆趕來尋覓,沒有想到施主會沒有師父,這樣說來,也許你是得到了海天一嫗的遺物,自修而成的羅,否則,他們怎會把你當做海天一嫗的傳人呢?」
黃強搖了搖頭答道;「老前輩,不是,晚輩根本沒有得到什麼海天一嫗的遺物。」
接著,三眼神雕又馬上搶著把黃強獲藝的經過,代他說了一遍。
空空大師聽完以後,忽地雙眉一展,欣喜地望著黃強說道:「小施主,那你就是我那小師妹的表弟黃強羅,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好孩子,想不到你竟能獲此奇緣,真是令人高興,老衲雖然未能找到海天一嫗前輩,也總算不虛此行了.」
黃強在九峰山看到王巖的留字,語焉不祥,因此,並不知道還有一個表姐在人世上,聞言之後,反倒其名其妙地問道:「大師,你的小師妹究竟是誰,怎麼我會是她的表弟呀。」
空空大師連忙解釋說道:「三年以前,老衲師叔自普陀朝佛歸來,行經永州的時候、發現一座被火燒的,莊院裡,傳來一陣小孩的哭聲,趕去一看,發現一個八九歲的女孩,躺在陰溝裡號啕大哭,經救起一問之後,才知道那座莊院的主人,全家被一群蒙面強盜偷襲,她當時被一個僕婦推落陰溝之內暈經,方始逃得活命,當人醒轉之後,看到全家無一活口,並且家圓均已付之一炬,所以號哭起來,老衲師叔因那女孩很骨之佳,很難尋找,所以就把她收歸門下,因而成了老衲的小師妹啦。」
黃強被空空大師這—番話,勾起了隱痛,不禁兩眼盡濕的問道:「大師,她的名字是李嫻吧!」
空空大師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就是李婉,本來她並不知道你已經流落江湖,直至前些日子,她藝成下山,訪尋仇家之際,與老衲在衡山見著雲叟,方知你的消息,可是當我們兼程趕到九嶷山,你卻無故失了蹤,卻想不到你因禍得福,有了這麼大的成就。」
黃強這時知道空空大師的話不假,知道外婆家還有一位表姐在人世上,雖然感到悲痛,也不禁在悲痛中又帶了點欣喜地急忙問道:「大師,那麼我那表姐,現在人在那兒呢?」
空空大師說道:「我們離開九嶷山以後,因為雙魔再出世的關係,又回到衡山雲叟的家裡,商議對付他們的辦法,決定按照你當初的建議去做,大家決定以後,馬上分道揚鑣,分別連絡江湖俠義人士,就在這時,讓老衲發現了雙魔身後,竟然還有一位碧島神君在幕後控制,深知事態嚴重,故振她回崑崙去找她師父下山相助,老衲則留下暗中監視伏龍堡的行動,最近聽到你是海天一嫗的傳人,才又從陝甘一帶,匆匆趕到這兒來.」
三眼神雕心裡忽然一動,從旁打岔同道:「大師叔是不是一位年逾百齡的老師太,」
空空大師愕然地問道:「咦,你們在什麼地方遇到她老人家的。」
於是三眼神雕把經過的情形說了一遍,空空大師不由感到悵然地說道:「糟糕,這樣一來,嫻兒又得跑一趟空羅,既然她老人家採藥去了,再要找她,可就難辦了,那怎麼辦呢?」
三眼神雕問道:「大師,難道就再沒有能夠制服碧島神君的人了嗎?」
空空大師憂形於色地說道:「唉,就是老衲師叔,雖然已經參透『微鹿三式』恐怕最多也只能與老魔頭打個平手,要制服然,恐怕除了海天一嫗還活在人世,再也找不到人了,不然,我已經派了嫻兒去請師叔,為什麼聽到有關強兒的傳言,還要匆匆趕了過來呢?」
黃強在旁,聽到此話,不禁有點不服氣地說道:「哼,這樣說來,小侄倒要找機會鬥鬥那個魔頭看。」
空空大師聞言之後,看了他一眼,忽然單掌一揚,一招「法輪初轉」,對準黃強的胸前,猛劈過去。
黃強與大師近在咫尺,做夢也沒有想到大師會來上這麼一下,根本連閃避的念頭都來不及產生,那股掌風,已經像山崩海嘯一樣的,向著他的胸前湧到,勁力之大,簡直令他室息得喘不過氣來。
百忙中,一股求生的本能,迫得他連想也沒有想地就連掌加將全身真力,運集掌心,霍地一招「天雕撲虎」,雙掌一翻,恥抖了過去。
轟然一聲大響,勁風四溢,空氣被三股不平均的掌力,深得了生一道渦流,直捲地面的沙石,急冬滾而上,像海中龍取水的情景一股,化成一道灰柱,衝霄而起,高達三四丈之後,風力消散,沙石方始倏地濺射開來,像凍雹—般地急降而下,打得地面啪啪作響。
黃強和空空大師兩人,也在那股灰柱上升之際,同時被震得翻飛出來,退了兩三丈遠,方始掉落地面,再蹬蹬蹬地倒退了好幾步,才把身形站穩。
這一掌,直震得黃強兩眼金星亂冒,雖然身上穿得墨雲寶衣,獨自感到氣血一陣翻湧,落地將身形站定以後,調息了好半晌,方始將那一陣翻湧的氣血壓平。
這時,黃強不禁氣往上湧,雙眼一睜,猛地向空空大師迫視過去,厲聲喝道:「大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放跟一看,空空大師竟然臉色蒼白地站在那兒,當他這一聲暴喝出口之後,立即哇地吐了一口鮮血。這才勉強睜開眼睛,到卻愉快已極地哈哈大笑說道;「好孩子,天下能夠接下我這十成真力的一招『法輪初轉』,還能沒有半點損傷的,除了你以外,大概還難找出一兩個人,就是老衲師叔,也難辦到,雖然你仗著—件寶衣,把我的掌力給分散,到功力至少已可與老衲師叔相等,那個魔頭,你可以鬥得了……」
一口氣說到這兒,又忍不住地吐了一口鮮血,並且身形晃動,彷彿像要倒下的樣子,他為了測驗黃強的功力,竟然已經身負重傷。登時使得黃強又感又愧又急,馬上與三眼神雕不約而同地急竄過去,特他扶住說道:「大師,你這是何苦來。」
空空大師搖了搖頭說:「三眼老弟,強兒,我不要緊,等會謂息就會好的,你們知道我此舉的意義嗎?本來我只想用八成真力,試試強兒的功力的,後來忽然想到強兒所服的那顆內丹,也許還沒有全部為他吸收,所以又加了兩成真力,沒想到反震的力量會有這麼大,強兒你現在運氣看,有什麼兩樣沒有。」
黃強一面將他扶著坐下,一面運真氣,只感到體內那一股熱流,念動即起,想到那裡,就衝到那裡,果然又比以往精純了一倍不止。因此,不禁感激得聲音都有點顫動地說道:「老禪師這樣做,怎能使得強兒安心呀。老人家趕快運氣療傷吧,待強兒來助你一臂之力,」
空空大師把頭急搖說道;「強兒,你還得趕快調息一番,使震散的真氣,穩定下采,否則,恐怕會流失一點,我沒有關係,決死不了,雖然功力會略受損傷,可為了阻止武林浩劫,是值得的,何況,我身上還帶得有治傷的藥物呢?你要以真力助我,老衲立即自絕。」
一面說著,一面從身上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清香撲鼻的丸藥,丟進口裡吞了下去。
黃強聽到空空大師如此說法,只好不以真力相助,但想到自己身上還帶得玄玄子留下來的靈藥,何不送幾顆給空空六師吃下,也許可以使他好得快點,因此,馬上從身上取出那兩個玉瓶,倒了三顆遞了過去說道:「大師,這幾顆丹藥,對於你老人家的傷勢,大概會有點幫助吧。」
空空大師一接到手裡,看了一看,再又聞了一聞,忽然目放奇光地說道:「強兒,想不到你身上還帶得有這種至寶,這是藥方早已失傳了的『玉髓九傳金丹』,有了它,豈此傷勢無疑,說不定功力還要稍稍增加一點呢?我只吃一粒,其餘的你還是收起來吧。」
黃強不依,一定堅持要他吃下去,否則就不肯離開他去調息,大師無奈,只好接受下來,說道:「那你趕快去休息吧,就麻煩三眼老弟,為我們兩個護法好了。」
三眼神雕點點頭說道:「這當然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你們放心復功吧,如果有那個不長眼睛的敢跑來打擾,我立即教他死橫就地。」
黃強和空空大師點頭向他謝了一塊,就各自選了一聲平整的山石,坐了上去,開始行功.三眼神雕也馬上從腰際解下他那一柄很少使用的「盤龍軟劍」,拿在手裡,萬分緊張地注視著四周的動靜,生怕有人闖了進來。
大約過了半頓飯的光景,兩人行功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只見黃強和空空大師的頭頂之上,都開始往外突地冒起白氣來.頃刻之間,那冒出來的白氣,就把兩人的身形,全都包沒了起來,這種現象,正顯出兩人的功力,早巳遇到了窮究造化,神返太虛的初步極限境界,再加以時間,恐怕那武林中間,從來沒有人練就的金剛不壞心法,都有希望達成呢。
以現在說來,兩人比起三眼神雕來,功力相差的程度,怕不已經超過五六倍之上了。因此,直看得三眼神雕又是欣喜,又是羨慕,竟然發起呆來,幾乎把護法的責任,都忘記了。
尤其令他慌異地,就是黃強身上所籠罩的白霧,竟比空空大師還要深厚得多,空空大師獨自朦朧地可以看出一點影子,黃強則連半點影子也看不見了,並且白霧看來也像是一種實體似的,令人有一種堅實的感覺,三眼神雕雖然知道他所有的遭遇,仍舊被驚得幾乎不敢相信那是事實,這叫他怎得不發呆呢?
正當他看得出神之際,驀地裡,—聲象梟似的傑傑怪笑,從三眼神雕的背後傳采,只嚇得他心頭猛的一震,馬上一個轉身,全神戒備地擋在黃強和空空大師的面前,察看來人是誰.同時暗自責備地想道:「我怎的這麼大意,竟連人到了自己的身後,都沒有發覺,如果來人不先笑出聲來,下手偷襲,豈不是要鑄成大錯了嗎?」
想到此處,那身上的冷汗,直往外冒,正待定睛打量來的是誰的時候,對方已經開口喝問道;「喂,老娃兒,前面那塊石坪上燒焦的屍體,是些什麼人,你知道嗎?」
語氣之狂傲,囂張的態度,簡直令人難以忍受。
三眼神雕不禁感到有點冒火,但抬頭一看的時候,卻不由自主地抽了一口涼氣,心裡想到:「怎麼搞的,這些天來,盡碰的是一些絕世高手,這紅衣老怪看來比起剛才圍攻我們的那三幫人物,又要高出許多,莫不是那祝融幫的幫主,並沒有死。」
不錯,那來人的裝束,正和剛才圍攻黃強兩人的祝融幫眾,穿得一模一樣,但跟中精光四射,一看就知道比原來那幾個祝融幫眾,要高出一等,成就只在自己之上,決不會在自己之下,即使不是幫主,地位也一定要比那幾個高。
三眼神雕登時心裡一凜,知道一個應付不好,就得壞事,幸好聽他的口氣,還弄不清楚地面的屍骸,是那些人,當時心裡一動,決心採用拖延的方法,先把他穩住了再說,否則一下鬧僵了,自己打不過事小,影響了兩個行功人的安全,那才划不來呢?因此,強把心頭那一股怒火,壓了下去,盡量裝作心平氣和的樣子說道:「請問老丈是誰,這地面燒焦的屍骨,根本只剩下了幾根骨頭,小老兒怎會知道他們是誰?」
那紅衣怪人眼光始終停在那些屍骨上面,沒有向三眼神雕這邊多加注意,因此,在聞言之後,立即感到微微一怔,自言自語地說道:「對呀,這些人已經只剩下了幾根骨頭,叫人家怎麼認得出來了呢?奇怪,我盼咐他們去追尋那個什麼大頭怪俠,追問那老鬼的行蹤,怎的會在這兒與人動起手採了呢?這些屍骨,分明都是被本幫的紅磷冷焰所燒燬的,這是怎麼回事呢?」
忽然,他的眼光落到一具屍骸的旁邊,彷彿發現了什麼似的,馬上一個箭步,向那兒飛撲過去,兩手向地面一拂,用掌風把那些屍體打開一邊,然後彎下身子,檢起幾塊金光閃閃的牌子,托在手裡一看,登時臉色大變,兩眼凶光四射地將身子轉了過來,朝著三眼神雕的身上,迫視過去喝道:「老娃兒,你……」
話沒說完,已經看到三眼神雕手裡拿著一柄寶劍,臉色登時變得更加難看的把口氣一轉說道,「怪不得你說不知道是誰,原來人是你殺的,我還幾乎給你騙過去了。哼,快點報上名來領死吧,老夫烈焰神君,手下可不願傷那無名之輩。」
話音一落,人已鬼魂似的向著他的身前飄來,身法之快,簡直有點令人看不清他的步伐。
三眼神雕一聽報名,果然就是那早年十二高手中的祝融幫主烈焰神君,心裡不禁叫得一聲苦也,看來今天是難以討得公道了。
不過,他心裡雖然被來人的名頭震驚,表面依舊保持著鎮定的態度說道:「老丈這話說得太沒有道理了,你又沒有看見,怎能斷定地面那些人是我殺死的呢?難道就因為我手裡拿了一把劍,硬把罪名往我身上栽不成。」
烈焰種君聞言一怔,心想不錯,我沒有親眼看到,怎能如此肯定呢?因而,向三眼神雕迫過去的身子,也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本來,黃強和空空大師行功的情形,因為身體已經全部為白霧包沒了關係,遠遠看去,就好像兩塊乳白色的石頭,所以一直沒有讓烈焰神君發現。這時,他身形一停下來,與三眼神雕的位置,相距已經不足兩丈,剛好透過三眼神雕的身體,眼光所落的位置,正好是空空大師行功的地方。因此,一眼就讓他看出那團白霧中間所隱約透出的人影。
烈焰神君成名在三眼神雕之前,號稱當年十二高手之一,見狀登時省悟,已經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這一發現,因為來得太過突然,竟然使得他嚇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想道:「乖乖,好深的功力,怕不超過我兩倍有餘,怪不得本幫六位堂主,竟然同時慘死在這兒,就我自己在此,也不是這傢伙的對手呀。」
但緊接著心裡又是大喜地想道:「好呀,大概你也受了傷,所以才坐在那兒行功,怪不得面前這個手執劍的老娃兒那麼支吾呢?老夫差點上了大當,此時正是天假良機,不趁此除去此人,將來那還得了。」
念頭閃電也似的在他的心裡轉了幾轉。
倏地
只聽得他從嘴裡發出一陣得意已極的怪笑之聲,猛的兩眼殺機猛現地朝著三眼神雕的身子迫視過去,陰森森地喝了一聲說道:「好呀,老小子,想不到你敢假言騙我,本幫主一時不察,差點中了你的緩兵之計。哼,人雖然不是你殺,但與你身後的那人,決脫不了關係.現在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乖乖地給本幫六位堂主償命。」
說完,嘴角陡然掛上一絲獰笑,兩手輕輕地在空氣裡揮舞了一下,立即身形一晃,緩緩地朝著三眼神雕的身前迫去。
三眼神雕見狀,臉色馬上一變,心情頓時緊張起來,知道再也拖不下去了。因此,只好將手裡的「盤龍軟劍」緊了一緊,猛地咬了一咬牙齒想道:「事情擠到這兒,只好拼上這條老命,但願他們兩個之中,隨便那一個早點下丹,那就好了,則……」
想到這裡,他簡直不敢往下想去了。
沙,抄。
烈焰神君的腳步,雖然踩在地面,只發出很小一點聲音,但聽到三眼神雕的耳朵裡,就像悶雷似的,彷彿連心都被震得跳了起來,他只感緊握「盤龍軟劍」的那隻手掌,掌心已經在微微地出汗了。神經緊張的程度,可說是他闖蕩江湖以來,最厲害的一次了。
一步,二步三步……
烈焰神君那頎長的影子,已經一點一點地向他靠近過來,三眼神雕的那一顆心,也跟著一寸一寸地往上直提。
終於,他感到不能再讓他欺身過來,陡地兩眼神光暴射,沉聲低喝一聲說道:「朋友,如果你再走近一步,那就別怪我姓卞的要不客氣。」
「咯,咯咯咯哈。」
烈焰神君輕蔑地從嘴裡發出一陣象梟叫似的怪笑,滿臉不屑地望了三眼神雕一眼說道:「哼,老娃兒,你行嗎?」
三眼神雕身為當代十太高手之一,幾曾遭人這等蔑視過,如果不是因為黃強和空空大師正在行功的緊要關頭,心中有所顧忌。
當他最初現身喝問,早就已經動上手了,現在,那裡還能忍受得住,立即接口一聲怒喝道:「住嘴,你以為姓卞的怕了你是不是,誰行誰不行,手底下見真著吧,只要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就叫你屍橫當地。」
烈焰神君身前一頓、停了下來,反背著手,一句話也不說地兩眼望著三眼神雕不斷地發著冷笑。
只笑得三眼神雕心裡一怔,不由冷冷地說道:「你笑什麼。」
烈焰神君笑容一斂,臉上倏地泛出一片殺機,陰沉沉地說道:「我笑你老鼠爬上秤鉤,太不自量了。」
三眼神雕心裡一震,不由自主地泛上一陣寒意,定了一定神,憤怒地說道:「那你就不妨試上一試。」
三眼神雕話音甫落,登時只感到眼前一花,烈焰神君的身形,已經欺近了他的身前。
緊接著,只聽得烈焰神君喝了一聲說道:「你要找死,那還不容易,本幫主就成全你吧。」
叱喝聲中,烈焰神君的掌影,已經像閃電一般地,朝著他的胸前劈去,一口氣之下、就劈出了十七八招,真是捷如鬼魂,快似流星,三眼神雕的全身要害,差不多全巳罩在他那凌厲無比的掌風之下。
三眼神雕在功力上,雖然比不上烈焰神君、但也不是易與之輩,早已作了準備,見狀也立即暴喝一聲,力貫劍身,一縷白光,振腕橫掃而出。
唰,唰,唰。
也在一口氣之下,接連使出「神雕翔空」,「雕翔疾轉」、「天雕逐鷂」三招十二式成名絕學,當地還以顏色。
登時只見一片寒光,疾如天際閃電,迎著烈焰神君的掌影,橫掃而出。烈焰神君雖狂,也不敢以自己的手掌,去和對方的神兵利器硬碰。因而,迫得只好引身暴退,同時嘴裡咦了一聲道:「喲,看你不出,手底下還真有兩下子。」
話音一落,暴退的身形,又緊跟一晃而進,只見他手臂倏地一伸一縮,竟然突破三眼神雕的劍幕,向著他的手腕抓來,那招式的奇詭快速,真是令人對之咋舌。
幸虧三眼神雕已經從黃強那兒,學會了那一套碧島的步法,當時身形一晃,腳踏星序,總算勉強閃開一旁,但手腕依然讓烈焰神君的指風掃著一點,感到隱隱有點作疼,真是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登時明白自己確實不是人家的對手,心裡一動,決心只守不攻,把他纏住再說。
因此,身形一閃,避過那一記險招之後,立即展開那套怪異的身法,配合自己的「神雕到」,舞成一片劍幕,擋在黃強和空空大師的身前,不讓烈焰神君擅越雷池一步。
烈焰神君想不到他還有這麼一手,不禁嚇得疾退而去,馬上展開極快速的身形,繞著三服神雕的劍幕之外遊走,不讓自己圈進對方的身法之中,同時驚異地喝道:「且慢,碧島神君的星序步,你從什麼地方學來的,快點說了出來。」
但當他一連喝了幾句以後,三眼神雕還是不理會他的問話,只顧自己舞動寶劍,阻住他不向黃強兩人身前欺進就算。烈焰神君功力雖高他一等,竟然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樣一來,不禁把烈焰神君給逼急了。陡地引身後退,大喝一聲說道:「老小子,你以為仗著偷學了碧島神君那點玩意,老夫就沒有了辦法不成,今天如果不把你們毀在我手裡,本幫主還能對死去的六位堂主交待嗎?」
說完,兩手從腰際一伸,掏出幾顆黑黝黝的東西,托在手裡,向三眼神雕幌了一幌說道:「哼!就請你們嘗嘗老夫紫焰神雷的滋味,快到火德星君那兒去報到吧!」
話音中,只見他兩手一翻,紫焰一閃,數點寒星,已經飛臨三人的頭頂。
緊接著,轟的一聲,一蓬烈焰,倏然散開,朝著三人存身的位置,急罩而下,方圓十丈以內,草木立即燃燒起來,那炎熱的火力,直烤得山石皆焦,三眼神雕不禁高喊一聲說道:「完了,我命休矣?」
當時只感到渾身皮肉,焦熱欲烈,那炙人的熱力,已經從四面八方.向他身上湧到,烈焰還沒有落到他的身,人已痛得昏死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