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強被三眼神雕這麼一弄,更加墜於五里霧中,這時,再也忍耐不住地間道:「老哥哥,你這是怎麼回事呀?為什麼要拉著我像逃命似的,跑到這兒來呢?我們的酒菜錢還沒有給人家麼?」
三眼神雕停了以後,向左右看了一看,方始正色地對黃強說道:「小兄弟,你的師父是誰,不要騙我,希望快點說出來,也好讓老哥哥替你想個法子。」
黃強不禁奇怪地反問道;「老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是早告訴過你了嗎?我根本沒有師父,幾時騙過你來。」
三眼神雕一聽他的語氣,雖然不像有假,但獨自不相信地說道;「小兄弟,難道你還相信不過我,你還沒有師父,後來同那個紅衣少年所使用的身法劍招,又是怎麼會的呢?」
黃強至此,方始稍有一點明白地說:「哦原來是由這上面引起了老哥哥的疑心,告訴你,我就是從那紅衣少年那兒學來的。」
此語一出,三眼神雕兩隻眼睛不由瞪得大大的,說什麼也不肯相信地說道:「小兄弟,開什麼玩笑,老哥哥在旁邊看了那麼久,尤自沒有看出一點眉目,你怎麼能學得會呢?」
黃強一聽三眼神雕不肯相信他的話,不禁著急地解釋說道:「老哥哥,是真的嘛,你沒有看到我從來始終沒有使用你教我的飛『雕盤空九式』,老讓他打我嗎?目的就是試驗他那些身形掌招,究竟那些是虛,那些是實,否則,他能打得著我嗎?」
三眼神雕這才恍然大悟,驚贊地說道:「哦,原來如此,那就怪不得了,這樣學招的方式,除非是你,我看普天之下,任誰也想不出來,就是想得出來,也任誰做不到,奇才,奇才,我老哥哥算真的服了你啦。哈哈哈哈。」
黃強見他相信了自己的話,這才吁了一口氣問道:「老哥哥,那你拉著我飛快地離開酒樓,就是為著這個嗎?」
三眼神雕點了點頭說;「不錯,正是為著這個。」
黃強說:「現在既然你明白了,那我們該回去給人家的酒菜錢,和賠償那些損失了。」
三眼神雕說;「小兄弟,你真是太忠厚,難道還沒有看出來那座酒樓,是湘江三傑開的,魔崽子的東西,吃了還給什麼錢,何況,即使你的武功來源,弄明白了,我們還是不宜回到那兒去呢。」
黃強不禁奇怪地問道:「那又為什麼呢?」
三眼神雕說:「我相信你沒師父,但別人會相信嗎?」
黃強不解地說;「就是不相信,那又有什麼關係那?」
三眼神雕說:「沒有關係,誰說沒有關係,關係可大著呢?否則,我為什麼要拉著你跑到這兒來呢?要問你的武功來歷,在酒樓上不是一樣可以問嗎?」
黃強一想不錯,因而更感到奇怪問道:「老哥哥,那又是為的什麼呢?難道紅衣少年的武功來歷,裡面有什麼文章不成?」
三眼神雕將手在黃強的肩頭一拍說道:「小兄弟,你真聰明、這裡面的文章大列,如果不是那少年說出海天一嫗那個名號出來,我還不清楚呢?」
黃強急問道:「海天一嫗是誰.這與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三眼神雕沉思了一會,方始說道:「這關係著幾十年前的一段武林公案,你慢慢地聽我說吧.」
邊說邊找到一塊山石,和黃強坐了下去,再繼續說道;「那時,除了一佛以外,雙魔三叟和我們四怪,在江湖上面還沒有多大的名氣,武林中的人物,以九大宗派的掌門人和黑道三幫的幫主,聲望最隆。但這十二位高人,卻突然一起失蹤不見,逐使得各派掌門信符與大半秘技失傳,武林人才,一落千丈,我們這才脫穎而出,僥倖在江湖上得了一點名望,否則,所以我們雙魔三叟四怪的微末之技,豈能與一佛並稱,同齊十大高手之列呢。」
黃強不禁打岔地問道:「這十二位高人,怎的會突然同時失蹤了呢?」
三眼神雕說道:「問題就出在一個貪字上面,不知他們從那兒得來的消息,說是從南海來了一個名叫海天一嫗的人,身上帶得有一幅藏珍地圖,不但可以得到上古許多有名的奇珍,而且還可以得到許多已經失傳了的武功秘笈,練成天下無敵的絕藝,因此才紛紛出動追尋。終果,那個海天一嫗究竟有沒有這個人,誰也沒有看到過,但九大掌門和三大幫主,卻從此失蹤,再也找不到了。」
黃強聽到此點不禁恍然大悟地說道:「這樣看來,那個海天一嫗,也一定是碧島上來的羅,可是,那位綠衣少女,為什麼又像遇到了蛇蜴似的,趕緊逃走呢?」
三眼神雕想了一想說道;「這是什麼原因,一時還弄不明白,本來,我也認為你是海天一嫗的傳人,生怕在酒樓上詢問你的武功來歷,把消息傳了出去,引起九大門派興師問罪,所以才趕快把你拉跑,現在看來,倒有點弄巧成拙了。」
黃強不解地問道;「老哥哥,那為什麼?」
三眼神雕望了他一眼說道:「你想,我們這一走,酒樓上那些食客,豈不證實認定你是海天一嫗的傳人了,這一傳將開去,使得九大宗派的門人,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豈不是弄巧反拙了嗎?」
黃強不由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根本不是海天一嫗的傳人,他們也沒有見到過海天一嫗是誰,難道九大宗派只聽一片傳言,就可硬認我是海天一嫗的傳人不成,這有什麼好怕的。」
三眼神雕一聽,雖然感到不無道理,但卻深知江湖險詐,到時恐怕不會那麼簡單,因此,猶豫了一陣方始說道:「小兄弟,海天一嫗如果不關係著一批藏珍,也許有理可說……」
黃強不等他說下去,就知道了其中的含意,當即憤然作色地說道:「如果他們為了那批藏珍,不容人分說,耶還算是正道上的人嗎?像這種假冒正人的偽君子,其心更為可誅,罪行比那些黑道上壞人還大得多,找來又怎麼樣,不正好可以借此揭穿他們的假面具,為世人除害嗎?哼老哥哥你是不是怕了?」
三眼神雕不禁為他這一席話,引得豪氣千丈,哈哈一陣大笑說道:「好,小兄弟,你究竟不愧多讀得幾句書,見理比我老哥哥強多了,笑話,老哥哥長了這麼大,還不曉得什麼叫做怕字,老哥哥被人認為邪正不分,也正是看不慣部分自稱名門正振的人物,盡作一些掛羊頭賣狗肉的勾當,太過多管閒事所致,想不到小兄弟也有此看法,走,衡陽用不著回去了,還是快點趕路吧,說不定前面有人等著我們呢?」
於是兩人馬上走出密林,繼續朝著衡山傲雲堡的駐地趕去。
斜陽影裡,兩人已自趕到距離街獄不遠的一處小鎮之外。
當他們爬上一段山丘之後,即已望到鎮上家家燈火,萬戶炊煙縷縷。
他們業已趕了大半天路,見此情景,不禁引得腹中雷鳴,飢火大盛,因此,兩腿不由一緊,加快速度,準備向著坡下的小鎮街去。
豈知,方始舉步、還沒有奔得一兩丈遠,驀地裡,只聽得「哇」的一聲慘叫,從路左一片樹林之中,傳了出來。
那聲音直若夜梟啼泣,令人聞後,毛骨悚然,心驚不止。
兩人身形不禁一頓,立即轉頭向那邊望去。「踏踏踏」
一匹駿馬,閃電似的從林中直衝而出。
馬上,馱著一個青衣大漢,渾身血污,身於完全伏在鞍上,兩手軟綿綿地從馬背兩側垂了下來,那景象,真是慘不忍睹。顯見,不是死了,就是負了重傷昏絕過去。
兩人一見,豈能不管,唰的一聲,黃強已一個箭步,竄了過去,拴住馬的疆繩,將馬制住。
三眼神雕江湖經驗豐富,預測可能還有敵人在後面追來,因此起步稍晚。
果然,在他眼光一瞥之下,立即展現兩點寒星,從林中暴射而出,悄沒聲地朝者去人的身上打到,當時不由大怒,馬上一個旋身,迎著兩點寒星,朝著林中急撲而出,同時大喝一聲喊道:「好賊,你敢。」
話音一出,兩掌早已劈出兩股勁風,把那兩點寒星擊落,人在轉瞬之間,也已撲到林邊,身手之快,端的令人歎為觀止。
當他身形一頓,正要再竄起來,進入林內搜索敵蹤之際。
唰,唰。
林內早巳竄出兩個都瞎了一隻眼睛的人來,身未落地,即已四掌齊揮,對準三眼神雕的頭頂劈去,同時,聽得他們高喊一聲說道;「管閒事的,與我躺下。」
三眼神雕恨透了這兩個賊子,馬上運足十二成真力,硬接過去喊道:「看看是誰躺下。」
嘩啦啦—一
六道狂瀾,陡然急撞,直激得沙石齊飛,勁飛四溢,兩側的樹林,竟有不少被震得枝斷干折,倒了下來。三人的身體,也同時震得立樁不住,各自倒退了兩三步遠。
彼此身形頓住之後,心裡都感到猛吃一驚,不由得各自抬頭向對方望了一眼。
這一望,竟然使得彼此又不自主地倒退了一步,三眼神雕驚噫地喊了一聲道:「君山雙殘,是你們兩個。」
君山雙殘卻滿臉疑問並帶驚容地說道:「你是誰?與三眼神雕是什麼關係。」
三眼神雕微怔之後,馬上哈哈一聲大笑道「好呀,想不到你們兩個殘廢,今天居然也能接得下我的一掌,確實長進了不少。」
說到此地,口氣突然一轉,厲聲地喝道:「老夫上次饒了你們,居然又敢作起惡來,這回可沒有那麼便宜了。」
君山雙殘聞言又是陡地一驚,接著,馬上顯得恍然大悟,啊了一聲說道:「三眼神雕,原來是你,作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居然化起武束,如果不是你提起早年的那一件事.我們還幾乎當面誤過了呢。」
語音一頓,兩人陡地仰天打了一個哈哈,登時滿臉猙獰,眼睛充滿著怨毒地望著三眼神雕喝道:「真是踏破鐵鞋無尋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們兩個,正要找你報當年一掌之仇,想不到你卻自己送上門來,老鬼,拿俞來吧。」
呼,呼。
語音起時,兩人已經像瘋了一般虎撲而上,電閃似的向三眼神雕攻出了二三十掌,而且招式奇詭,配合無間,凌厲得令人心驚膽戰。
三眼神雕沒有想到他們說仃就打,一時沒有防擊,登時被迫得一連倒退了七八步遠,方始緩過氣來。
好不容易,方始讓他找到一絲空隙,馬上暴喝一聲,備起神威,展開他那套成名的「天雕掌法」,一口氣之下,也回敬了對方二三十掌,計算把局勢穩定了下來,沒打被對方迫得再退。
豈知,君山雙殘,已非昔日吳下阿蒙.三眼神雕雖然將局勢穩定下來,但先機已失,仍處陷入被動,只能和雙殘戰個平手,無法搶回優勢。
三眼神雕身為四怪中人,君山雙殘當年在他手下走不了—十招,今天居然讓他們迫得自己緩不過手來,真是激得他又驚又怒,後腦的頭髮,都一根根豎了起。
轉瞬之間,三人已經拚鬥了百招以上。
究竟,四怪還是四怪,君山雙殘雖然學到了一奇詭無比的掌招、在功力上還是比不上三眼神雕,百招以後,手腳不由遲疑了一點,恰好雙殘之中,又有一個沒有小心,一腳踩在一塊滾動的鵝卵石上,微微一滑,兩人配合無間的招式,立即顯出一絲很小的破綻出來。
三眼神雕何許人也,一見機不可失,馬上貫注真力,雙掌一揮,一招「天雕貪食」的絕招,電也似地急使了出來,陡地狂風怒卷,一左一右,往那一絲破綻之中,分向雙殘的要害撞去。
雙殘這一套掌招,奇詭之處,全在彼此配合的時間和部位之上,宛如一個人使出來似的,經此一來,聯手之勢立破,迫得兩人不得湧身後退,以求自保。
三眼神雕早已看出此點,決不容許他們在度聯手,兩人一退,立即雙足點地直穿而起,身形陡地撥起一丈多高,半空裡身形一拆,呼的—聲,一個盤旋,變成平飛的姿勢,兩手化掌為爪,一招「天雕抱兔」胴定雙殘的天靈蓋上,急抓而去,方圓一丈以內,完全控制在他那一對手掌之下,令人難以閃避。
「飛雕盤空」身法,號稱武林一絕,雙殘聯手之勢已破,那裡還有還手的餘地,三眼神雕不禁一陣哈哈大笑,高聲地喝道:「好殘廢,這次看你們還有一些什麼絕招,可以逃出我的掌下。」
豈知,雙殘夷然不懼,只在嘴裡陰惻惻地齊說了一句道:「老狗,沒有那般容易,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拿命來吧。」
就在三眼神雕的兩手,快耍抓到他們的頭頂之際,雙殘倏地將頭一低,只聽得卡喳一聲。幾點寒星,從頸後暴射而出,由上而下,分向三眼神雕的幾處要害射去。
緊接著,雙殘身形往地一倒,骨碌碌一陣滾地葫蘆,竟然來了一個「懶驢打滾」的招式.霍地分向兩側翻去,脫出了三眼神雕雙爪殘力範圍之外。
三眼神雕此時身形已經落下—半,離地不到一丈,沒有想到雙殘會練得有這樣陰損的暗器,更沒有想到他們會使出所有人都不願意使用的賴皮招式,來閃躲自己這凌空的一擊。
在驀出不意的情況下,一點也沒有防備,等到發覺,再想中途變招,進行閃躲,已經來不及了,不由嚇得一聲驚叫。
眼看這位武林怪傑,馬上就得傷在雙殘歹毒暗器之下的時候,總算他五行有救。恰巧碰上黃強已經將那匹正在狂奔的駿馬制服,準備將馬鞍上那個伏著的青衣大漢,抱了下來,檢查是生是死的當兒,聞得驚叫之聲,猛地回頭,見過正著。
當時只急得他趕緊將手裡釣鞭一丟,高喊一聲;「不好。」
再也顧不得去抱那個馬上伏著的大漢,馬上一個箭步,朝著三眼神雕的身前,急撲而去。
身未至,掌先發,就在那幾點寒墾,決要射到三眼神雕身上,只差半寸左右的時候,劈出一股急勁無比的狂風,呼的一聲,朝著那幾點寒星捲去。
黃強接連經過無數的挨打,玄玄子那顆內丹,已經被他吸收過半,此時的功力,足足有了兩甲子的火侯,在當今武林之內,也可以數得上第二個。
這時情急救人,更拼出了全力,那劈出的掌風,勁道之大,筒直無法思議,雙殘所發暗器,登時被撞得陡地一個直折,從上射擊成平飛,嘶的幾聲,往橫裡散射而出,其速之快,比起雙殘利用極簧彈出的時候,還要來的快捷。
這種現象,落到剛從地面跳了起地的君山雙殘眼裡,只嚇得臉色蒼白,心頭磕跳,不由自主地瞪著眼睛,朝黃強的身上望去。
當他們看到了黃強的形象時,竟然像碰到了毒蛇猛獸似的,驚叫了一聲喊道:「啊是大鬧臨江軒的大頭怪俠。」
喊聲一出,馬上一個轉身,扭頭就跑,那一份狼狽的樣子,簡直令人看到,又是氣,又是好笑。
黃強和三眼神雕被他們這一聲「大頭怪俠」,喊得陡然感到一愣,略一遲疑之下,君山雙殘已經嗄嗄嗖嗖地,一口氣鑽到林陰探處,不見影子了。
依得三眼神雕的脾氣,還想繼續追了過去,把他斃地掌下但卻讓黃強一把將他抓住說道:「老哥哥,算了,這裡還有一個人要救呢?就暫時饒過他們這一遭吧。」
三眼神雕被黃強捉住以後,只好狠狠地在地上跺了一腳說道:「真是八十歲的老太婆,倒繃了孩子,今天如果不是小兄弟出手,老哥哥還幾乎栽在他們手裡,真是氣人,好吧,算他們便宜。」
說到這裡,忽然感到有點奇怪地道:「小兄弟,臨江軒的消息,傳播得真快,想不到他們給你安了一個大頭怪俠的綽號,可是,雙殘如今手底下並不太弱,怎的一發現你是大頭怪俠,竟然嚇得連手都不敢交,就抱頭鼠竄而逃,這是什麼道理?」
黃強說道;「管你什麼道理,我們馬上先把那人救醒要緊,也許從他口裡,能夠知道一點原因,你說是嗎?」
三眼神雕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就與黃強一同轉身向那匹已經被制止不再奔跑的駿馬走去。
馬上青衣大漢因為身子伏在鞍上的關係,臉孔始終沒有露出來,當黃強把馬制服以後,又因為搶救三眼神雕的關係,沒有去管他,所以黃強一直沒有看到他的臉形。
現在雙殘已走,黃強和三眼神雕把他從馬上抱了下來以後,黃強一見之下,突然悲痛地驚叫下一聲喊道:「義叔,是你。」
喊聲一出,那眼淚就像雨點一般地,順著臉頰.漸漸地掉了下來。
三眼神雕見狀,連忙問道:「小兄弟,他是誰,你認識嗎?」
黃強強忍悲痛地點了點頭說;「老哥哥.他就是那個背著我逃出後娘虎口的張義呀,想不到竟給人傷成這個樣子,不知道還有救沒有。」
一面說著,一面將張義的身體,平放在草地之上,很快地往懷裡掏出玄玄子留贈給他的那瓶丹藥,倒出三粒,撬開張義的牙關,餵了進去。接著,又用手按住張義的「百會穴」上,不惜以自己的真力,貫進張義的體內,替他療傷。
半晌以後,只聽見張義喉管裡一陣咯咯作響,哇的一連噴出好幾口淤血,方始緩緩地將眼睜了開來.只是眼神散弱無光,顯見受傷太重。
黃強一見,連忙顫聲地喊道:「義叔,義叔,你已經醒了,你已經醒了。」
張義一聽此話,精神忽然一震,竟然掙扎著爬了起來,喃喃自語地說道:「義叔,是誰叫我義叔,該不會是強少爺吧。」
黃強一面將真力不斷地貫注到他的身上,一面用另一手將他扶住說道:「義叔,不錯,是強兒在叫你,是強兒在叫你。現在你不要說話,等我將你的內傷治好了以後再說吧。」
張義這時方才看清楚眼前的情況,緩緩轉過頭來,興奮地望黃強一眼。
可是,當他發現扶著他的黃強,是一個頭大身小的醜人時,興奮的眼光,又變得失望地搖了搖頭說:「你不是強少爺,強少爺不是你這個樣子。」
黃強連忙解釋道:「義叔,我是強兒呀,難道聲音你就聽不出嗎?現在的樣子,是化過裝了的呀。」
張義的聽覺,大概現在才完全恢復,人又變得興奮起來,激動的望著黃強說道:「強少爺,真的是你?強少爺,真的是你?我還能看到你……」
由於太過激動的關係,又把內傷給引發了,不但說話的聲音,變得有點上氣不接下氣,而且又哇的吐了一口烏血。
黃強見狀,不禁焦急地說道:「義叔,叫你不要說話,你怎麼又說起來啦。」
可是,張義吐了烏血之後,並不聽從他的吩咐,還是繼續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強少爺,你不要管我,我除了受到內傷以外,還中了劇毒,就是神仙也救不活我了,告訴你,老爺他……」
這話一出,黃強陡地一震,急忙打斷他的話頭追問道:「義叔,你見到了爹爹,他……他怎麼啦?」
張義又哇地吐了一口血、然後巍巍顫顫地從懷裡掏出一塊魄玉珮,交給黃強說道;「他他遇害了,就一為了一份謎谷之圖,圖被搶一走了,幸好還有這一塊謎圖之論,我……」
我字沒有說完,又是哇的幾口烏血,狂湧而出。
終於,他的頭垂下去了,他死了,死得那麼慘。
黃強陡聞惡耗.再也忍不住一聲痛哭。
緊接著,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當他醒轉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睡在一家客棧的客房裡,三眼神雕正用關切的眼光、坐在他的身邊,向他望著。
於是,他一個翻身,爬了起來,又悲痛地哭著說道:「義叔,爹爹,你們都死了,啊……,我真不該讓那兩個獨眼賊逃走了啊。」
三眼神雕連忙勸慰他道;「小兄弟,人死不能復生,那兩個殘廢,總會讓我們找到的。」
好半天,黃強方始停止哭泣,強忍悲痛,咬牙切齒地說道:「爹爹,義叔,你們放心吧,強兒一定要替你們報仇。」
說完,兩眼殺機陡現,轉過頭來對三眼神雕說道:「老哥哥,走,我們去找那兩個獨眼賊去,我黃強如果不把地碎屍萬段,實在難消此恨。」
三眼神雕連忙制止他說道;「小兄弟,報仇不在一天,現在天色已晚,我們到那裡去找他們去,何況,你還沒有吃飯呢?依我的判斷,既然這塊謎圖之鑰,沒有讓他們搜去,他們一定不會甘心,說不定還會自動找上門來呢?我們何不以逸待勞,說不定殺害你父親兇手,也會一起出現呢?」
黃強人本聰明,只不過一時急痛攻心,所以才顯得那麼急躁,經三眼神雕這麼一說,馬上安靜了下來,只不過心情仍然悲痛萬分地說道:「老哥哥,我不餓,飯不吃了,你說得對,謎鑰在此,他們一定不捨死心的,我們就在這兒等著吧。」
三眼神雕說道:「小兄弟,人是鐵,飯是鋼,如果不吃飯,呆會仇人來了,你拿什麼力氣去和人家拚鬥。」
在三眼神雕一半勉強,一半勸遵之下,黃強總算吃了兩婉飯,以後就再也不想吃了,放下碗後,黃強忽然想起張義的屍體,還沒有掩埋,因此馬上問道:「義叔的……」
三眼神雕一聽,早知其意,馬上打斷他的話頭說道:「小兄弟,你放心好了,你那義叔的身體,當我抱著你落店的時候,早已吩咐小二買棺才替你掩埋好了,地點就在那座樹林的旁邊,明天再帶你去看好嗎?」
黃強心裡一動,忽然喊了一聲不好說道:「老哥哥,快走,迷圖之鑰既然在義叔的身上,說不定那些賊子會再侵犯他的屍體,現在恐怕都已經遲了。」
三眼神雕事先沒有想到這點,聞言不禁一怔,連忙點頭說道;「不錯,快點,不是你說起來,還真沒想到呢?」
說完,兩人連門也顧不得開,乾脆一個閃身,將窗戶一推,就風擊電馳地竄上屋,瘋狂地朝著鎮外奔去。
幸好這時已經深夜,雖然大家還沒有睡覺,也都回到屋子裡面去了。否則,他們這般行動,不引起附近的居民紛攏不安,那才怪呢?
樹林離鎮不遠,以他們兩個的速度,只有幾個眨眼的工夫,就趕到了。
果然不錯,當他們身形還距離那座樹林好遠一段路的時候,就看到有幾條黑影,站在他們黃昏時節,與君山雙殘相遇的地方。
黃強見狀,不禁心頭大急,馬上厲喝一聲喊道:「好狠的賊子,你們敢。」
話音一出,腳底猛然加勁,呼的—聲,人比流星還急地搶在三眼神雕的面前,狂奔而去。身形尚未落地,陡地兩手一揮,兩股奇猛絕倫的掌風,呼地一聲,朝著那幾條黑影的身上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