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承做了個美夢,夢見自己和凝翠樓的小銘私奔。剛開始,他還義正詞嚴的說:「不行,這樣太對不住我老婆了!我姬承雖然風流,斷不可如此下流!」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可惜小銘玉臂輕舒,將他摟得如沐春風,那點堅強便很快融化掉、流失掉,只剩下心猿意馬了。
「小銘……我答應你……」他一面說著,一面握住小銘的纖纖柔荑。不料小銘突然翻臉,啪的一聲拍在他手背上。
好疼。姬承一下子醒過來,眼前哪有什麼小銘?居然是雲湛那混小子。雲湛一臉壞笑:「夢見小銘了?那也不必抓著我的手那麼深情的摸啊,我可沒那種傾向。」姬承滿臉通紅,隨即想起了什麼。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一時間有些犯暈:「怎麼,仗打完了?」「打完了,」雲湛神情肅然,「全靠了你家的僕人唐缺。我們本來期望他製造一場豬瘟,沒想到他幹得更加出色。」「他做什麼了?」「他指揮了香豬作戰,」雲湛有些動容,「他把所有的香豬都調動起來,直接和敵軍作戰,自己也犧牲了。我們找到他的屍體時,幾頭殘餘的香豬正圍著他,居然在掉眼淚。說真的,我從來沒想到過,香豬居然會掉眼淚,這果然不是一般的動物啊。」姬承感覺不可思議:「真的是他幹的嗎?老唐不像能幹出這種大事的人啊。」「除了他,不會再有別人了,」雲湛說,「他真是個了不起的英雄。我想以後的史書裡,一定會記錄下這一戰,也記錄下他這個人的。」姬承這時候才感覺到頭痛欲裂,他慢慢回憶起之前的事情,隱約記得自己讓宇文非對自己施加了秘術,然後就感覺全身燥熱難捱,頭腦興奮的不能自已。他還記得自己提著虎牙槍跨上了宇文非的瘦馬,宇文非往馬屁股上拍了一記,那馬便風馳電掣板的跑將起來,讓自己有騰雲駕霧之感。再往後的事情,卻是怎麼也記不起來了。但他還有點印象,自己曾和敵人動手過招。
「那我呢?」他問,「我到底幹了些什麼?」雲湛神色古怪的看著他,像是在竭力忍住笑:「我那會兒也在納悶,你小子不是答應來幫忙的麼,怎麼蹤影不見。後來在東門打完仗,我沿著東門一路找到西門,把你找著了。」姬承瞠目結舌:「這麼說……我跑錯方向了?」「你怎麼能信任宇文非那種人的方向感呢?」雲湛歎氣,「他那一拍,直接把你連人帶馬拍到了西門。」姬承一時間不知道當哭還是當笑,坐在床上呆若木雞,卻聽雲湛繼續說:「不過……冰玦還真管用,我找到你的時候,你正拿著虎牙,和一架廢棄的水車英勇搏鬥,那真是足以載入史冊的英勇身姿……」「別說了!」姬承怒吼一聲,隨即突然壓低嗓門,「我想起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我老婆呢?」「關於你老婆……我有一個壞消息,還有一個更壞的消息,你想先聽哪個?」姬承哭喪著臉:「先聽壞消息好了。」「據我所知,你老婆對你敢於犯上毆妻的大逆行徑十分憤慨,已經準備好了搓板,等你身體一恢復,就罰你跪個夠。」姬承喃喃地說:「應該的……應該的……習慣了就麻木了。那更壞的消息呢?」「據我所知,你老婆對你敢於為了她而捨身上戰場的勇氣十分激賞,已經親自出門去採購原料,大概是要親手給你做一桌……」「你說什麼?」姬承面如死灰,一把抓住雲湛的手腕,一時間語無倫次,「幫幫忙,再替我偷一次虎牙槍,偷得越遠越好,我好出去避難……」雲湛微笑著看著他,輕輕搖搖頭。
「關鍵時候不夠意思,」姬承嘟噥著,「你這人不可深交……」雲湛笑得更開心:「姬承,我問你,你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姬承茫然的搖搖頭。
雲湛嚴肅地拍拍他的肩膀:「和你一樣,笨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