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江依舊,只是秋意已在兩岸的林稍以及粼粼水波的敗葉上略見端倪,視野向江邊伸展,拴纜的竹竿還插在江邊泥中,小船卻被拖上了岸。
這是不應有的現象,除非吳奶奶她………。蕭奇宇如流矢般地落在小船邊,首先看到的是吳奶奶的一雙手,搭在艙外,他上了船,發現奶奶口鼻邊流了灘血,似乎剛被擊傷不久,卻不見了司馬環翠。他含淚試試脈,似有似無,經過一番急救,吳奶奶醒來,看了半天才認出是他,不禁老淚縱橫,喃喃說道:「奇宇……快去救……環翠……快……」
「吳奶奶……是誰幹的?環翠她去了何處?」
「是……是一個挺好看的……說是姓裴的女人……」
蕭奇宇心頭被戳了一刀,怎麼會是裴茵茵?這真是我不殺伯仁……。吳奶奶無力地抬抬手指指船的另一邊說道:「去……去了那邊……奇宇……奶奶我……不能看……看你們成……成……」嗓子「咯」地一聲,頭一偏就嚥了氣,這也在蕭奇宇的預料之中。
抹抹兩行清淚,身子彈起,向吳奶奶所指的方向射去。他不能不深深自責,那夜已知馮愛君逃去,為什麼就沒有想到這種可能?
約四五里之外林中,地上有厚厚的敗葉,散發出淡淡的泥土及腐蝕氣味,一個窈窕修長的身影靜靜地仰視在敗葉的地上,另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一邊。
蕭奇宇相信司馬環翠已經完了,如大鳥臨空,向那站著的人肩上抓到,那知就在這時,靜靜躺在地上的司馬環翠大聲喊道:「奇宇哥……不可……」
蕭奇宇也是一時恨極情急,當下硬生生地收回手落地,這工夫裴茵茵已悚然回過身來,仰仰頭,居然有一臉神秘之色。
「環翠,是怎麼回事,害吳奶奶及擄你的人是不是她?」
「不,那是個姓馮的女人,還有個男的好像是她的二師兄。他們以施襲的方式,一下子就擊倒了吳奶奶,我和他們力戰,對付一個姓馮的女人,我還湊合,加上那個男人,我接了不到四十招就支持不住了!不久中了兩掌一腳,她曾狂妄地說:她要你痛苦一生。那知裴姐姐凌空而降說道:『我要讓蕭奇宇樂得見牙不見眼……』就這樣,我們二人把他們擊傷,他們逃走了。」
「這是多久的事?」
「不到三個時辰。」
「可是剛才吳奶奶醒來,說是裴茵茵傷了你且擄走了你。」
「那八成是奶奶被重擊昏厥,根本未看到施襲者是誰?當裴姐和我把人打跑之後,奶奶醒了過來,她大概只看到了我被裴姐弄走,也聽到幾句話,然後又昏了過去,直到你趕到為止。奇宇,吳奶奶呢?你們快去……」
兩人流了一會淚。司馬環翠說道:「奇宇,你還沒有謝謝裴姐呢!」
「謝謝裴女士………」
「奇宇,你怎麼如此稱呼?你們………」
蕭奇宇愕然說道:「環翠,我不這麼稱呼該怎麼稱呼?」
司馬環翠說道:「裴姐說,你對她有點意思!」
「哎呀!天哪!裴茵茵,你………」他簡直不知說什麼才好?可以說是臉紅脖子粗了。
「怎麼?蕭大哥,這次我本是想來看看環翠,到底.她美到什麼程度?要是沒有環翠妹子,你敢說對我沒有意思嗎?」
那知司馬環翠說道:「不管你是否對裴姐有意思,我並不反對這件事!」
蕭奇宇一楞,望著她,似乎有點摸不透她的心意,孔融可以讓梨,而兩個女人分享愛情,這太少見了。他吶吶說道:「環翠,你不是在說氣話吧?」
「絕不,你可能不懂,如果你不否認設若沒有我你會喜歡裴姐的話,那麼至少你不討厭裴姐,假以時日,你必會喜歡她,對不?只要能使你快樂的事,我都會去做,況且裴姐心地好,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想想看,沒有裴姐,現在的司馬環翠是死的還是活的?」
蕭奇宇大聲說道:「這都是你一廂情願的理由。有沒有為我想想?再說,一萬個女人當中也找不出一個和你相同的來!」
「我是一萬零一個………」
這時蕭奇宇突然大喝一聲:「臥倒……」身子斜拔兩丈五六,輕輕抄住一個小包,向五七丈外兩人之間丟去,「轟」的大震,泥浪和敗葉瀰漫了數丈之地,附近的小樹有些已被炸倒。
兩女驚魂甫定,抖落一身泥塵及敗葉站起時,發現蕭奇宇已站在兩具屍體身邊。走近一看,一個是馮愛君,另一個男人正是和她有一手的二師兄呂超。兩人的腹部以下,都被炸得血肉模糊。蕭奇宇喃喃地說道:「儘管馮愛君兩手血腥,我仍無意殺她,可是他們卻自司馬欽處弄了個『轟天雷』,想把我們………」
夕陽下三個長長的影子移向小船那邊。江水嗚咽,秋風颯颯,不再有吳奶奶的慈顏和那爽朗的笑聲,在他們來說,漓江是否還值得留戀呢………。
蕭奇宇對司馬環翠用情至專,言聽計從,又怎能接受明朗、解語而又美好的裴茵茵呢?諸如此類問題,請讀者朋友們猜上一猜,不也滿有意思嗎?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