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遠源初,龍、鳳、麟,龜合稱四靈。
「龍」乃四靈之首;相傳皇帝是神龍化身,渾身匯聚天地無上浩氣,故能成為神州第一人。然而神州萬里,壯闊無涯,歷年不獨發生無數內變,更惹來東瀛無神宮的非份覬覷。
為奪神州,絕無神己部署甘年,第一著,乃命絕心兄弟盡擒中原高手,以削除皇帝助力。第二著,再精心安排其徒絕心、地行混進皇宮,以作內應。
故而,倘若這次真的神龍有變,天下萬民勢必陷於水深火熱之中……
樂山
「吼!」凌雲窟內傳出一聲震人心弦的暴吼,響徹天地。吼聲發自四靈之一的火麒麟,它己可感應天地之間即將發生一場鬼恐神號的變易……這場將臨的變易不單令它血液洶湧澎湃,更令它惴惴難安。
風,雲二人本各欲遁跡江湖,但他倆卻同樣流著和火麒麟體內相同的血……火熱的血,猛烈燃燒著兩顆漢子的雄心,要他們的命運永遠無法平定下來!
斷情居
聶風此際的心正如他的命運一樣無法平定,夜雖深,但他仍輾轉反側,難以安寢。他已知悉獨孤夢並非其相交多年的夢,一時間千思萬緒盡湧心頭獨孤姑娘己否認自己是『夢』,那……究竟誰是真正的與我通信的『夢』呢?……啊!
糟了!當日我在丹鳳閣既錯認了他人,不知真的『夢』有否赴約?若她真的未有赴約,那她……會否遭到意外?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聶風忙從思索中驚醒,躍身起榻,只見一人從他那敞開的板門娜娜飄進,定晴一看,驚呼道:
「獨孤姑娘,是你?」
獨孤夢顯見憔悴了許多,淚痕猶新,未語淚先籟籟紛落,宛如雨打的梨花,眼圈也有些紅腫,螺首下垂,愧疚地道:
「風,對……對不起,其實我早便不該冒充為『夢』,但……見你如此高興,我實在不忍心將之揭破……」
聶風靜靜地道:
「我明白你的苦心!獨孤姑娘,適才我也因一時失措,才會先回房靜心細想,望你見諒。」
獨孤夢嘴唇動了動,俏臉忽奇異的現有紅霞,既羞又急的似是鼓足了勇氣道:
「風,我對你如此但白,其實是因為在與你共處這段日子裡,我……我已……喜歡上你了……」
話未說完,臉幾更紅,頭直羞垂至胸前。
乍聞對方表明心跡,聶風當場一怔,面紅首垂。
正在這瞬間的沉默中,情竇已開,己深深癡愛於他的她目光閃現異彩,看似特別激動,醉人地道:
「風,應承我,希望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永遠也不要離開我……」
說時,她那豐滿的火一般的身子猛地撲到他的懷抱,將坐在榻沿的他抱樓壓於榻上……
「啊」的一聲驚呼,聶風驚著無措了,而她那含滿激情,如蘭如馨的體香撲進了他的嗅覺感官,柔軟如緞的豐滿身子緊擠他的胸膛,一雙醉人的,能將任何鋼鐵男人熔化的的美眸中放射出騰騰情焰,她的神態是那麼醉人。嫵媚。
嬌艷的臉、火紅的唇,任何男人也無法抗拒的誘惑就在眼前,她摟緊了他,俏臉仰起,又像當日在小舟對似的主動張口送吻,但他……
「獨孤姑娘,別……別這樣!」聶風的神智仍格外清醒,雖然軟王溫香在抱,也曾在當日擁摟著這個熱情如火的絕色佳人,嘗過她的溫柔,但理智抗過了誘惑,他移開唇,避過了她熱情的吻,雙手猛地將她由身上椎起。
由於情急而用力過猛,使她身形倒退四步,險些摔倒,「風,你……你不喜歡我?」她驚異,傷心地道。
聶風坐直身子,沉聲道:
「獨孤姑娘,男女……有別,我倆……怎可如此?」
「我明白……」她黯然地道,縱使聶風如何婉言解釋,唯是這一推,獨孤夢已徹底領會。一片深情被拒,她羞傀得無法退留,落淚掩面,緊咬櫻唇,悲切地道:
「我……我要去了。」
說完,轉身欲去。
「獨孤姑娘!」聶風從榻上一躍而起,輕說道。
只為他這一聲溫柔的呼喚,她驀然止步,心中仍暗懷些希望。
「不知你可否告訴我,到底是誰告訴你關於我與『夢』信中所談的一切?」他走近,問道。
「啊!」她驚呼出聲,絕望了!她徹底絕望了!滿以為聶風還有半分憐惜自己,豈料他們想的仍是『夢』,她心頭一陣絞痛,悲從酸來。淚也奪眶而出,卻未回首,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為他所流的淚……
「風,你……想知道的我……一定會告訴你……她就是……第二姑娘。」說出最後四字時,人己衝出門外,消隱於黑夜之中,風雨聲己將她傷心的位聲淹沒了,雨水也將她流出的淚水沖刷了。
河邊碼頭挑有一燈,風仍在刮,雨仍在下,但有一位女子卻像是對這些都不在意,似己忘卻了,藉著燈籠的燭光,可看得出她的神情很恍餾。
「這麼深夜了還一個人獨坐於此,小心受了風寒。」
驀地,她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關懷之音,她心頭一驚,忙從深思中醒來,轉首向後一看,脫口驚呼:
「聶風,是你?那你又為何一個人跑到這裡,你不是與夢在一起的嗎?」
聶風走近她身旁,道:
「不錯!第二姑娘,我正是與夢一起,因為你才是——真正的夢!」
第二夢一驚,忙從碼頭的木板上站起,但奇怪的卻用左掌摀住了自己的左臉頰,以遮掩聶風那深情地目光,同時,驚聲呼道:
「什麼?你……你全都知道了!啊!別……別要看……」
聶風並未答話,卻大膽的上前將她捂臉的左手拿開,一道紅斑赫現眼前,她的左頰往下有道約有二寸來長礙目的紅斑。
聶風搖頭,動情地道:
「不,一直以來是你自己以為醜陋罷了,我根本不覺什麼,其實你很美!夢,為了這道紅斑與我,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第二夢驟聞聶風深明她的屈苦,登時雙眸通紅,再難說話。
聶風凝注著她的臉蛋,心中在默默道:
「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夢,你可願意?」
她亦凝眸看著他,滾出兩行包含了百種情意而落的熱淚,他想問的她完全領會。落淚綻喜,答案已在她的眼神裡,他看到了。
時間彷彿在此剎那凝頓,濃情密意亦勿用多說,無聲勝有聲,因為一切,己盡在不言中,最後,二人相擁偎依一起。
此時,正當他倆沉浸在明瞭後的無比幸福之中時,碼頭的木排盡頭的暗處卻有一人正在落淚傷心,是獨孤夢,她己看清了二人,二人那炙熱、真摯的心,暗道:
風,夢,祝你倆能夠……
「天長地久!」四字,她終於抑控不住,出聲說出,然後掩面位離。
「天長地久?可以嗎?」一聲怒吼驀然狠狠驚破了碼頭木排上正沉溺於愛河中二人的夢。
「好大膽!」再一聲驚天怒喝,只見右側的河邊上不用划槳,已有一舟疾飛駛向二人。
「啊!這不是那個雕刀前輩嗎?」二人忙鬆手分開,但手卻仍握在一起。
瞬間,小舟己至,舟上之人雙手為一條粗鏈連銬,鬚髮雜亂蓬起,狀甚兇猛,他向聶風戟指怒罵:
「小子,竟敢擅闖斷情居,我要宰了你!」
「風,快走!」第二夢忙拉聶風道。
「為何要走,他是誰?」聶風不解地問。
「他是我爹——第二刀皇!」第二夢似很駭慮地急答道,忙拉著聶風奔逃。
「休想走!」第二刀皇,已至碼頭,身形從運內力御行的如矢小舟上騰空而起,撲擊而下。同時,只見他雙掌勁力一吐,那舟如急雷般射直破渡頭,木排「啪砰」爆碎紛飛,其人其勢之狠猛,足以翻江倒海,天驚地動。
聶風二人悚然心驚,急展身法攜手疾奔往岸邊,眼見二人依舊兩手相牽,刀皇心頭更怒,內息凝聚,手驕為刀,轟然遙擊聶風,正使出其畢生絕學斷情七絕之一「天地無情」。
「天地無情」能將天地間任何一物為刀,這一刀更蘊含恨情斷情之刀意,他誓要以此招將這對壁人一刀兩斷。
「轟隆隆」刀聲如雷,猛招臨頭,聶風卻心忖純屬誤會!竟然不知閃避,開口道:
「前輩……」
「風,快避!」第二林素知老父刀出絕不留人,大驚之下,不讓其言,忙奮不顧身的推他前閃,及時一椎,聶風才險險避過此兇猛無倫的奪命一刀。
「碰」的一聲驚天巨響,碼頭己有數丈長的寬實木排之道頓時碎屑迸濺,瓦解全無。
刀皇躍到僅有的小半木排之上,急追聶風,第二夢忙起身,解釋道:
「爹,他是我朋友,你不要傷他!」
「呸!你忘了我早叫你斷絕七情嗎?」刀皇不屑地陣道。說著,一掌運力摑向女兒,手底下競是毫不留情,將第二夢打得一個趔趄,幾乎摔倒,頓時,血流出口,臉頰浮腫。
聶風在前見狀,心疼不己,忙飛身來救,並急道:
「夢,你怎樣?前輩你為何如此待她?」
刀皇恨恨地問道:
「小子,你是誰?為何擅闖『斷情居』?與我女到底有何關係?」
聶風落身木排,近前解釋道:
「前輩誤會了,請聽晚輩解釋……」
「解釋,可笑!」刀皇怒喝道,他一連串的問題未答就攻擊,本就不給聶風解釋的機會,因為他曾發誓:
任何親近我女兒的男人都得死!死人根本不須回答。
刀皇笑聲聲,強橫的運力將河水向上圈扯,猛把河水分成一道水線,伊如一縷情絲猛戳聶風,勢猛無匹,「嚏」的破空厲嘯,以虹掣一瞥之速出擊,正是斷情七絕之——「怒斬情絲」。
「前輩,有話好說……」刀皇畢竟是第二夢之父,聶風不欲拔刀與其正面真正發生衝突,邊勸阻邊唯有盡隊快絕身法避過。
但「怒斬情絲」勢道未過,連綿計丈,撼石裂排,「轟降」聲響,木排又給震碎大片,碎木飛楊,瀰漫飛舞,化成萬把鋒利的刀,向聶風閃電疾射。
聶風身形如煙飄逸,心中駭然道:
「好厲害的刀勁!他應是我所遇眾人最強的一個刀手!」
心中雖思微一分神,但如風之身卻毫未停滯,旋轉飄逸瞬間,己避過刀皇的第二刀。
刀皇見連擊二刀皆被他避,不由恨羞成怒,咆哮道:
「好!連避老夫兩招還不還手抽刀,那就再接工第三刀吧!」
怒吼聲中,刀皇騰身而起,萬鈞刀勁蓋天激盪罩下,竟是斷情七絕中最絕情絕命的一絕——「刀落情斷」!這一刀比適才兩刀更是霸烈成氣。
聶風亦不由心頭大駭,知難憑以絕妙的身法避過,為要自保,正想拔刀,但凜冽刀勁己壓將全身,令他動彈不得。而且足下又無立錐之地,刀勁頓把聶風整個硬生生的壓進水中,更把四周湖水排開,「嘩隆」滔天巨浪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刀聲、浪聲、撞擊聲!好澎湃絕倫的一刀!
「爹!不要殺他!」第二夢熟知其父絕不為哀求所動,逼於無奈,情急之下遂使出同一招「刀落情斷」,望能瓦解老爹狠擊。
刀皇大怒,道:
「死丫頭,你好大膽!居然為他對我提刀相向:此於更非除不可!」
刀皇不顧第二夢,疾施以十二成的功力,誓要把聶風一刀斬殺。
刀勁急劇驟增,無孔不入,聶風無以抵抗,當即被激震得氣血翻滾,「哇」的張口噴出一口鮮血,雙腳恰落到湖水飄浮的一塊木板上,稍有著力之地,他即欲挺腿飛出,施以風神腿法。以求解圍,哪知,心念未轉過,就在此際,刀皇十二成的全然功力施出,他頓覺天地顛置,所有的力量全湧壓向他,頓給壓至湖底。
生死一發間,任何人也萬料不到,第二夢心焦之下,這招「刀終情斷」真的刺中了其父。
「啊」的痛呼一聲,刀皇手中勁力滯窒,噴出一口鮮血,這一刀雖只為解圍,僅傷其肩而未足取其命……但唯此刀終情斷正恰如其名,刀終之時,父女親情亦同時斷絕,足以傷透刀皇的心。
驚見第二夢為自己大義滅親,聶風身落之時,不由愣住。刀皇父女心情亦極為複雜,三人皆停手未戰,但一時默緘,氣氛僵凝不動。然而河水卻並未因此而不動,剎那過去,又如浩瀚情海般把二人淹沒。
重傷的心,換來無比的震怒,刀皇忿然閃電出擊,揮拳痛轟其女,「砰」的一聲,第二夢後背吃中,被擊得飛出五丈,張口噴出一口血箭,墜落河中,刀皇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起一片腿影重坐聶風,「砰」聶風座落河中,濺起十丈水箭。
刀皇入水抓起第二夢,擲到斷木排上,然後怒目圓睜的逼到她身旁,氣得角毗欲裂,顯然是對己女剛才一擊表示強烈的憤怒,第二夢趴伏於地,口中仍不斷的流出鮮血,傀疚地道:
「爹!女兒不孝,適才一刀……實在乃情非得己,你就……殺了我吧……」
刀皇上前一把抓起她的胸襟,大聲咆哮罵道:
「畜牲!情是練刀大忌,我老早叫你千萬別要動情,怎不給我好好記住。」
第二夢吃力道:
「我知……道,只是……情不……自禁……」
刀皇也屬過來之人,聽畢即時一怔,但他想起剛才劇戰,心頭不由火竄,左手隨即揮起,狠聲道:
「既然你不能自禁,我就偏要禁止你再見他!」
此語一出,刀皇立重掌向其拍去。
「喀嚓」一聲,第二夢的膝蓋腿骨隨聲盡碎!傷上加傷,劇痛之下,她當即昏倒板上。
「那小子一日不死,你就始終死心不息的!老子這就去將他剷除,以絕後患!」刀皇說著,即躍進水中搜殺聶風,然而經過一番搜索,聶風竟蹤影杏然。他心中暗恨道:
「好小子!下次若再給老夫遇上,必定不放過你!
刀皇搜索不到聶風,只得作罷,迅速躍回岸上,抱起昏迷過去的第二夢,抬首走向『斷情居』,感慨憤道:
「斷情居既己成有情之地,絕對不能再留!情是苦,情是債;情是愁,情是空;為情愚癡一生,不如無情!」
怒吟之間,刀皇伸掌運力轟向石壁。
「轟隆」巨響,巨石粉碎,石屑紛揚,「斷情居」本由他親手建造,如今走時亦由他親身摧毀,充分表現其斬釘截鐵的個性!正如當年其妻因他只顧練刀而受冷落使其欲離他遠去,他一怒之下頓將其妻擊殺一樣——絕!
「斷情居」土崩瓦解,成為一堆廢墟,刀皇扛起第二夢,離開遠去……
回說聶風,他本可與第二夢延續前緣,無奈柔情轉化惡夢,被刀皇重擊沉人水中,身子如石疾墜,恰巧,正落到水中有一奇異巨豬背上,而他手中的雪飲寶刀也被它含銜口中,被馱到河岸。
岸邊的一塊巨石上端坐一名胖如彌勒佛似的老者,少說也有二百來斤重,坐在那兒就恍若一座肉山,那從水中起來的巨豬將聶風馱至他身旁,伸腿去拾他的腳,狀甚親暱,原來此老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豬皇。
豬皇從豬口中拿過刀,再將聶風抱下,見他渾身傷痕,昏迷不醒,不由暗歎道:
唉!此子無論性情。資質均為上等之才,可惜天卻不從人願……
感慨之間,伸掌抵拍其背,一股雄渾內勁己從豬皇掌心源源不斷的貫注至聶風丹田之內。
半個時辰後,聶風旋即醒轉過來,雙眸睜開,向豬皇掃視一眼,即一躍而起,迸出一句話道:
「啊,前輩!夢……她在哪裡?她有危險!」
豬皇安慰道:
「別擔心!刀皇那老東西雖然口說斷情,實則最疼女兒,她不會有事的!你的傷很重,是他擊傷你的吧?這個老不死的傢伙……剛才我己為你運氣療傷了一下,覺得怎樣了?」
聶風心略放寬,這才上前謝道:
「多謝前輩相救之恩,聶風感激不盡!請問前輩尊姓大名?日後好報答大恩……」
豬皇向身旁的巨豬掃視一眼,道:
「剛才是我這老夥計下水救了你,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你就叫我豬皇吧!」
聶風再謝了幾句,忽問道:
「前輩,晚輩真不明白,為何刀皇一見我,便要把我置於死地?」
豬皇歎道:
「你有所不知!刀皇因當年其妻欲離而殺之,此後,脾氣變得異常古怪,且命其女兒長住『斷情居』,嚴禁她與人親近。『斷情七絕』無疑霸道無匹,但要一個小女孩不許生情,伊如僧人般守戒練刀,那豈不是太可憐了……」
聶風沉吟片刻,轉身欲去道:
「不!我一定要找她,決不能讓她如此殘廢一生!」
豬皇忙喝止道:
「小子,別太衝動!你先運氣丹田看看!」
聶風止步,當下如言氣走丹田,只覺丹田處一陣絞痛,心中駭然。
豬皇道:
「適才老夭為你療傷,你重傷在身,如此去,豈不是送死?更何況刀皇多年來潛心苦練刀法,進境己極匪夷所思,以你此等微未道行;簡直如卵擊石!」
豬皇所言確屬事實,聶風默待原地。亦不禁心焦地急道:
「那……那我今後豈不是沒有機會再見『夢』了?」
豬皇忽地拾起地上的雪飲寶刀,縱身舞刀幻起一圈刀浪,道:
「小子不用灰心!且看看老子的拿手刀法——創刀!」
聶風忙注目看去,暗驚道:哦!原來此人也是刀中高手!」
「刀隨意劍,意隨心劍,心隨我劍,劍即是刀,刀即是劍!」
豬皇於半空中揮舞雪飲,刀風呼呼,頃刻幻化萬千刀光,口中還在唸唸有詞。
萬千刀光中,隱隱可見豬皇盡使三路刀法,正是——縱斬——「縱觀天地」!橫劈——
「橫眼千夭」!斜砍——「斜看蒼生」!然而猜皇行刀極盡緩慢。究竟是因其太肥以致刀慢?還是因為他想讓聶風趁機看個清楚,
盞茶工夫後,三路刀法使完,豬皇已累得氣喘吁吁,收刀汗下。
「吁吁……小子,老……子的刀法……如何?」
豬皇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氣道。
聶風思索著坦誠地道:
「但白說,前輩的刀法每路均似有無數後著,劍意無盡,極具可塑性,威力自是巨大無窮!」
豬皇點頭喜道:
「好眼力!你能一眼便看出「創刀」的優點所在,悟性奇高,相信對於「創刀」的行招要訣,你亦早已瞭然於胸了吧,刀皇傢伙的。斷情七絕,雖然狠絕,但對『創刀』卻束手無策,否則以我好色成性,他早把我碎屍萬段了!」
一頓,他笑容可掬的彈躍起肉球也似的肥胖身子,提議道:
「這樣吧!今日我教你創刀,你便拜我為師,以後都不用怕那老傢伙了!」
聶風驚疑地問:
「你為何想要把刀法傳給我?」
豬皇笑容立斂,忿恨道:
「哼,刀皇那老傢伙一直自負刀法厲害,總是對我小覷,其實老夫的『創刀』絕不較其遜色。只是若要提升刀法與他爭一日長短,我以後便須修心修身,戒食人間美味來練刀,可是,實則第一、第二隻是過眼虛名而已,沒此名銜也死不了,反之,要我戒掉美食,倒真比死更讓我難受!」
聶風二時沒想到他的「美食」所指何意,點頭應道:
「前輩說得也是!我也曾見過不少人為奪名得而虛度一生,還不及一頓美食來得開心!
為了名利,何須如此拚命?」
誰知,豬皇卻搖頭道:
「聶小子,那你就錯了!以你如此年青,如此資質,絕對有資格拚命力爭上游啊!這樣吧!你先學我的創刀,只要習成,便絕對有能力與刀皇爭個高下,再從老傢伙手中把『夢』救回!」
聶風聞言卜一時默緘,豬皇心懷大樂,縱身後躍於豬背上仰睡,笑道:
「哈哈,一想到創刀能勝過『斷情七絕』,我徒弟又能勝過刀皇,更能把他的女兒勝回來,真是大快人心呀!」
聶風沉聲道:
「前輩,刀皇修為己至登峰造極,恐怕晚輩有負你的期望。」
豬皇倒騰空中幾個觔斗,邊道:
「啊!你不信自己,也要信老夫的眼光!今後你好好學成創刀之路便一定能贏刀皇那老傢伙,老子絕不會看錯人的!」
聶風驚疑道:
「今後?那……晚輩以後便要向前輩多多請教了。」
豬皇落下身來,在旁邊的一棵碗口粗的楊樹後正向河中一艇看去,只見船頭上俏立一位頗有幾分姿色,年約二十一二歲的少婦,不由雙眼一亮,胃口大動,欲食人間美味。
聞言,微一側首,但雙眼卻仍盯著少婦,道:
「什麼以後呀?剛才我不是早把刀法與刀訣傳給你看了?以後倒要你自己的努力才是!
我相信剛才你己記住了!」
說完,便目不轉睛的運足目力往少婦窺去,似要將她衣內的身子看個透徹。
聶風卻注意到他所說的「創刀」問題上,而未留意他已發現目標,仍問道:
「前輩,但晚輩僅看了一眼刀招,若沒有你在旁指點,只怕無法把創刀精髓悉數發揮!」
豬神「艱難」的轉首吞了一口唾液,道:
「小子,刀法是死的,刀意是活的;創刀既名創刀,正是要自創!我己把一切刀法與刀訣傳給你了,你跟著要做的只是以自身資質。閱歷、性格把創刀演化成屬於自己風格的創力!……」
說至此,己饑不可待的身形一展,騰空如矢射起,飛向小艇目標,在聲中續道:
「記住!真正最強的刀法並不是學回來的,而是創回來的!老子授刀的方法是教一半,創一半,比任何人更要創先河的,現在我要嘗美食了,哈……」
笑聲飄留空中,他人己如風掠至艇上,笑嘻嘻地道:
「小娘子,看你很寂寞哩,讓我來陪你共進美餐吧?」
說時,由後將其摟抱個緊,少婦乍聞人聲,忙回頭一看,見是豬神,竟不避讓,由他摟住,並熱情的轉身抱緊他肥胖的身子,媚態萬狀地道:
「你是那個豬皇吧?聽李家莊的李寡婦說你好有本事很兇猛哩!妾身現在是很寂寞……」
豬皇樂得心花怒放,為真的找對了主兒高興萬分,忙將她輕輕抱起入艙,戲笑道:
「我正是豬皇,有沒有本事馬上你就知道,小娘子真是頓美味哩,我可要好好品嚐了!」
一陣調笑聲後,一艇便在水面不由自主的晃動起來……
聶風不由驚羞不己,但又無心去想,心中又思想豬皇的創刀,暗忖:
最強的刀法並非學回來的,而是創回來的?
豬皇簡單的一句話,頓時啟發了聶風對刀有新的見解,他細細咀嚼其話中含意,腦際更不住地盤旋著豬皇所使的精妙刀法,然而幾經追憶,三路刀法聶風僅記得大半,其餘的必須自己串通,甚至自創,正因要自己窮思苦創,聶鳳才生不息地悟到了一些從未想及的奧妙及刀法。
不知過了多久……
驀地,一股異常強烈的熟悉感覺令聶風分神。那是一股他很熟悉的感覺,聶風忙朝著此感覺的方向而去。
這股熟悉的感覺原來是發自絕世好劍!一位赤腳高捲起褲腿,看似莊稼人的六旬老者。
正奇怪的用那把絕世神兵插著一大塊牛肉在簧火上烤熏,味很香,飄得很遠。
劍在雲在,可是此刻絕世好劍竟然並非握在步驚雲手中。此情此景,立使聶風忐忑不安,心生不祥之感。他移步走向老者,尚有十丈即至時,老者雖連眼皮也未抬起一下,但他己知人來,淡淡地道:
「看這小兄弟定很餓了?好!待老子馬上分一份給你吃吧!」
聶風毫不理會這些,走近他身旁,客氣地問道:
「前輩,請問你手中長劍的主人現身在何處?」
老者抬首看向他,微觀驚訝地道:
「哦?你是誰?」
聶風應道:
「晚輩乃劍主的師弟,請問他是不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者抬起絕世好劍,深深頓了一下,雙目微閉,像是滿意肉己烤熟,倏地雙眸暴睜,道:
「他?他的確發生了大事!」
聶風驚愕道:
「什麼?雲師兄他真的……」
老者沉聲道:
「我劍皇難道還說假話嗎?那小子沉迷女色,不思用劍,最近還幹了樁人生大事!你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
步家村一一一
劍皇把聶風帶至步家村時,赫見村內方圓一里內的房屋被夷平,一片頹垣斷瓦,狼籍不堪,觸目驚心。
「啊,怎麼不見雲師兄的蹤影?還有楚楚、冷胭?」聶風環視四周,渺無人影,不由驚駭失聲,憂濾萬分。
劍皇亦驚道:
「不妙!這裡看來曾發生了激烈死戰!」
驀地,瞥見不遠處有一中年人緩緩從旁走過,劍皇忙道:
「走!去問一問那人!」
二人忙上前相問:
「請問這位兄台,你有否聽過一個喚作步驚雲的人?不知他如今在哪?」
那人驚叫道:
「哦?步驚雲?……他是擅闖厲陵的欽犯,今天剛有十名大內待衛前來圍剿,己將他生擒回宮了!」
聶風驚疑出聲道:
「啊,雲師兄向來頑強,就連無名前輩亦擒他不住,這十名大內侍衛能有多大本領,竟能將他生擒?」
劍皇沉思憂慮道:
「嗯,原來那步小子曾擅闖厲陵,今回他被擒住送往皇宮,必被判處死罪無疑!」
聶風如遭電擊,微一思索,堅毅地道:
「不行!他現在一定很危險,我一定要去救雲師兄!」
說完,身形電射而起,恍若一縷清風般直往皇宮趕去……
皇宮
一條人影以絕世身法閃電般如風起拂,深入皇宮禁地,他正是從步家村趕來的聶風。
皇宮之內,有一個鮮為人知之地,用以囚禁重犯,滿佈凶險機關,從未走失一名活口,正是一一七層地獄。
裡面,步驚雲手腳各被四根深釘牢系銅扣之上的兒臂般粗的鐵索銬縛加身,難以動彈,他已變得狼狽不堪,面無人色,顯然不好受。
而在上面的樓欄上天絕。地行二人俯視下面身在方圓二丈內以特殊佈置而有騰騰蒸氣熏炙難受至極,正運力相抗的步驚雲。
天絕問道:
「你說聶風一定會來救他嗎?」
地行點頭首定道:
「一定!他一定會來的……天劍己廢,主公最顧忌的只有兩名後起之秀,我們務須將之一一一殺絕!這本是他倆的宿命!」
一場血肉模糊的激戰即將爆發!——
文學殿堂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