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多變。
正如這個世上的萬事萬物,每年每月每日每時每刻,變幻莫測,從未有一刻靜止。
這個世間,幾乎沒有任何人和物是不變的!
除了她。
大!梵!天!
鳳舞三人萬料不到.經歷了五百多年的歲月滄桑,任世間萬事物在變幻不息,如今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大梵天遺骸,赫然並沒有變!
只見大梵天的遺骸之上,還插著當年十大門派將其釘在壁上的利箭,但這些都並非令鳳舞、玉聆及鳳玉京震驚的原因。
最令他們震驚的,是大梵天的“身”和“臉”,竟然完整無缺!
栩栩如生!
“是……天……神氣!”鳳玉京沉聲低呼:
“傳聞大梵天所習的大一神氣能……萬毒不侵,更可保人死後……”
“五六百年屍身不化,今日得見,傳言……果然非虛!”
鳳玉京說著已與其妻玉聆,一起向大梵天深深一揖。
鳳玉京看著大梵天栩栩如生的遺骸,只覺她雖是一介女子,但在容貌秀麗之余,眉目間竟亦流露著一股可昭日月的不屈之氣,令她打從心底生起一絲敬意,亦不由向大梵天深深一揖。
鳳玉京道:
“舞兒,你見否大梵天的兩眉之間,隱隱泛著一片靈光?為父相信,天一神氣定在其眉心之位。”
“只要你將自己泛著奇光的右手,放在大梵天的眉心.以你九在梵箭的功國,定必能將她體內天一神氣引出!”
果然!鳳舞如言將右手放於大梵天的眉心之位,霎時驟起奇變!
只見在大梵天的兩眉之間,竟冒出裊裊寒氣,寒更逐漸凝聚而成一顆徑闊寸余的冰珠……
“這就是……天一神氣?”鳳舞一愣,隨即以掌一接,便將冰珠握在手中!
難怪天一神氣可保人死後五六百年屍身不化,原來,天一神氣竟是一門奇寒無比的內家功夫!
亦難怪大梵天於五百年前,能以天一神氣發出的九天梵箭重創火麒麟,只因為,冰火本來便是相克!
然而,天一神氣甫到鳳舞掌中,大梵天的屍身又再起奇變!
赫聽“沙”的一聲!說時遲那時快,大梵天的屍身意在飛快融化!
“先祖……!”
鳳舞想將冰珠逼回大梵大的體內,以保其屍身,但大梵天已閃電化為一團輕煙,灰飛湮滅!
看著先祖大梵天轉瞬化為烏有,一旁的鳳玉京與玉聆同時顯出哀傷神色,鳳玉京無奈歎道:
“罷……了!舞兒,由她……去吧!”
“也許,先祖以天一神氣保住自己屍身不化,亦只為等待今日能有後人前來取功,以將她的天一神所氣發揚光大……?
是的!也許大梵天五百年前的死前心願,正是如此!
若鳳舞真的服下這顆天一神氣的冰元,必可令功力暴增,再配合她習的九天梵箭,不但能令大梵天一族在江湖再度抬頭,更能令自己成為一箭足可驚天動地的——
九天箭神!
然而。
鳳舞忽然想起小五,與及他那張被“穹天之血”毒至面目全非的血臉!
小五和他的血臉,正亟待這股天一神氣……
霎時之間,鳳舞但覺心絮亂,無法作出決定。
只是,事情似乎亦再不由她猶豫不決,因為……
就在她欲決定未決的時候,她和她的雙親,竟同時聽見……
一些異聲!
那是……
快意老祖的聲音!
天……!難道……快意老祖已追上來了?
不!鳳舞三人已可即時肯定,快意老祖並未有追上來了!
全因為他們聽見的,只是一些差點微不可聞的聲音!
“是……百丈傳音?”鳳玉京皺眉道:
“好家伙!想不到快意老祖那老匹夫居然已練成百丈傳音,我真是太低估他了!”
三人復再靜心驗聽,方發覺快意老祖的語聲原來在道:
“嘿嘿,鳳王京!我知你們已有辦法可找出天一神氣!老夫如今命你和你那賤種鳳舞,與及你的妻子統統出來!否則.就別怪老夫……”
“彈不留情!”
彈不留情?快意老祖為何會如此說?
答案很快便出現了!就在快意老祖老祖語聲方歇同時,鳳舞三人又現聽見連串的“的的答答”之聲,接著……
逾千顆冒著濃煙的火彈,赫然沿著凌雲窟內的通道滾下,頃刻間,鳳舞三人所置身的通道已充斥著撲鼻濃煙!
快意老祖果然老奸巨猾!他雖然率眾掩至,但心知凌雲窟內凶險無倫,恐怕若尾隨鳳舞等人追人,未必穩操勝券!
因目下來一“以退為進”,以火彈逼鳳舞等人現身,方為上策!
果然!濃煙嗆人欲昏,鳳舞等人心知凌雲窟內再非久留之地,唯有依著鳳玉京適才在洞壁所刻的回程記號,向凌雲窟出口掠去!
不肖片刻,三人已閃電掠至凌雲窟的出口!眼前,亦正如鳳舞等人所料,快意老祖果然已在——
嚴陣以待!
只見凌雲窟外,早已滿布快意門的徒眾,再加上紫心適才的逾百弟子,少說也有千多名眾將鳳舞等人的去路重重包圍!
然而,這已是鳳舞、鳳玉京及玉聆的預料中事!最教他們意外的,反而是在密如螻蟻的人群當中,赫然發現一個巨形籠牢!
這籠牢以厚重鐵柵搭成,密不透光,故變不知內裡囚著的到底是人是獸!而在牢籠之畔,鳳舞及鳳玉京更赫然發兩個人!
兩個他們萬料不到會在此出現的人!
只見這兩個早已被封著嘴巴,無法呼叫!而這二人更並非早已被擒的龍袖小五,而是……
“星……兒?越……兒?”
鳳玉京與玉聆陡地驚呼!鳳舞亦驟然變色:
“大……哥?二……哥?”
天!原來快意老祖不但將龍抽及小五擒下,連鳳舞的兩個兄長也一網成擒?
看來,快意老衣此行部署之周密,不單對天一神氣志不秘得,且不要將鳳舞等人攻個“永不起生”!
而在千人拱衛下的快意老祖及紫心,乍見鳳舞等人出洞,隨即露出無比驕橫的勝利神色!快意老祖更立時冷笑道:
“嘿!你們這些大梵天的余孽看見了吧?你們所有計劃都在老夫意料之內,更已被老夫全盤制肘!”
“鳳舞你這賤丫頭,快交出天一神氣!否則你也該知道老夫將會如何待你那兩個兄長吧?”
說著已向其女紫心使了一個眼色,紫心隨即從袖裡抽出兩柄匕首,一把架在鳳星及鳳越咽喉之上!
快意老祖不顧自己身為一派之尊,竟以鳳星及鳳越為協,鳳玉京與玉聆見狀,早已恨得咬牙切齒!鳳玉京更咬牙切齒痛斥道:
“卑……鄙!快意老祖!這些年來你一直以揭發我們鳳家與大梵天有關為協,逼我且你在江湖樹立威信,想不到今日你又再重施故技,如此劣行,你還配稱為正道之士?”
“你,根本連邪魔外道也不如!”
被鳳玉京如此痛罵,快意老祖卻連半點愧色也役有!一旁的紫心更在無恥冷笑:
“嘿!即命名我爹連邪魔外道也不如又如何?其他武林同道會相信你嗎?”
“反而若我們將你們大梵天後人的事傳揚開去,所有武林同道都不會可憐你們,更要將你們這群邪魔外道殺之而後快!”
是的!所謂世道人心,大多盲目附和,只相信片面之辭!無論鳳玉京一家對整個江湖如何無害,但一旦被揭發是女魔頭大梵天之後,亦勢必有理難清!
紫心又瞄向鳳舞,道:
“所以,鳳舞你這賤骨頭!我勸你還是乖乖交出手上那顆天一神氣,也許還會被我爹格外開恩,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今日最快死的將會是你兩個寶貝兄長!”
紫心此言一出,手中雙刀又向鳳星鳳越的咽喉壓進一分,且還命門下將封著二人嘴巴的布條解開,好讓二人能夠張口呼痛,逼鳳舞盡快交出無一神氣!
誰知鳳星及鳳越甫能說話,第一句活卻並非在雪雪呼痛,反而是義正辭嚴地對鳳舞道:
“好……妹子!你不用再……顧慮我們!”
“自從知道……你才是習練九天梵箭的……最佳人選後,大哥二哥……早已知道……
自己命運,總有一日……會為成全你而犧牲!死,已是我倆的……意料中事!我們……
絕對不怕!反而……”
“大哥二哥只有……一個遺憾,便是……從沒有……好好待你,從沒有……與你好好度過一日……兄妹之情!”
鳳星鳳越此言一出,已在呆然不知所措的鳳舞,益發不知如何是好!
蓋因無論他倆過去曾如何苛待鳳舞,鳳舞今日亦絕不會見死不救!更何況他倆過去對鳳舞的千般不好,都只為了令快意老祖釋疑,讓鳳舞不會成為他心頭之患……
看著兩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兄長正受著刀架脖子之險,鳳舞真的不忍見二人因她而死,她黯然道:
“大……哥,二……哥!即使你倆不顧……自身安危,試問……妹子又怎能……干睜著眼,看著你倆……在我面前……被……”鳳舞話未說完。鳳星鳳越見她似在考慮將天一神氣交出,連忙打斷她的話道:
“好……妹子!大哥二哥……一直都在……苛待你,你今日……卻仍能因為我們……
而放棄天一神氣,原來……
我倆在你心中……竟是如此重要,那未……,即使大哥二哥……今日要死,亦將……
死而尤憾!”
“因為……,在我倆短短二十多年的生命中,總算嘗到了真正的——”
“兄!妹!之!情!”
兄妹之情四字一出,鳳星鳳越的臉上竟齊齊流露一絲異常滿足的笑容!二人互望一眼,仿佛已有所默契,霍地……
但聽“噗哧”一聲!二人竟將自己脖子壓向紫心的刀!
天!未待紫心痛下殺手,未待鳳舞作出放棄天一神氣的決定。二人竟已為了不讓自己妹子為難,含著笑引刀自弒?
好一顆誓要自己妹子成材的——烈血漢子心!
是的!患難扶持,這才是真正的兄妹之情!
鳳舞既已令他倆明白自己對她如何重要,他倆已經心滿意足!已經再無遺憾!
已經可以為她而——死!
“大……哥……”
“二……哥!”
“星……兒……!”
“越……兒!”
鳳舞與其雙親尖叫!悲叫!狂叫!眼淚亦同時奪眶而出!
可是,無論他們三人如何高呼狂叫,鳳星與鳳越的咽喉已被紫心的刀破開,霎時鮮血狂噴,就連執刀的紫心亦給二人的血潑個滿臉滿身!
血是熱的!
可知漢子的心如何熾熱如火!
只見鳳星鳳越雖已破喉,但仍自鼓盡最後一口氣,對鳳舞苦苦一笑道:
“妹……子,別……為……我們……而……哭……!”
“如今……並非你……悲傷……的……時候,你……必須……收拾……心情,為……
我倆……好好……照顧……爹……娘,因……為……”
“爹……和娘親……為了……讓你……成……材,所……受……的……苦……更……
“多!”
一個“多”字,鳳星與鳳越終於渾身一軟,雙雙氣絕倒地!
他倆終於……死了?
是的!他倆死了,是為了成全一個他們寄予厚望的好妹子而死!
看著鳳星鳳越橫屍地上,玉聆早已悲痛欲絕,泣不成聲!
而鳳玉京亦是老淚縱橫,但仍強忍滿心悲痛,茫然對著地上兩個兒子的屍體道:
“很……好!星……兒……越……兒,你……倆……全都……死得……很……好……”
“我……鳳玉京一生……竟有兩個……如此值得我……驕傲的……兒……子,即命名父子……之緣……只有……二十年之……短,老天……爺……亦總算……對我鳳玉京……
手下……留……情……了……!”
“是……的!”玉聆也強忍眼淚,輕泣附和:
“我們……大梵天一……族,總算……養出……兩個……鐵錚錚的……真漢子!”
玉聆此語說畢,當場軟軟跪倒!
鳳玉京滿以為她只是因悲愴過度,才會在心力交瘁下軟倒地上,誰知正要俯身參扶玉聆剎那,他才赫然發覺一件事!
他全身上下竟然無法動彈!體內功力亦在急速流失!幌眼之間,他亦如玉聆一樣軟倒地上!
“爹……!娘……”鳳舞方才從無邊悲愴中如夢初醒,連忙趨前察看二人,只見鳳玉京與玉聆早已一臉紫黑,顯然是身中奇毒!
鳳玉京與玉聆縱然無法動彈,仍狠狠盯著遠處的快意老祖,道:
“好……家伙!你居然……早就向……我們……下毒?”
“你到底……是何時……下毒的?”
快意老租斜目一瞄自己的女兒紫心,無比陰險地笑答:
“這全仗我愛女紫心之助!她鑽研世上各種劇毒已有多年,適才我們滾進凌雲窟內的逾千火彈,早已混和心兒所煉制的一種奇毒!”
紫心亦意氣風發的道:
“沒錯!這種奇毒雖然不足致命,但亦足叫世上所有絕世高手,在十個時辰內渾身乏力,任憑宰割!不過……”
紫心說至這裡,不由潑辣地一瞟鳳舞:
“我倒是有點不明!鳳舞你這賤種,既然與你那雙賤父賤母在凌雲窟內吸下那股奇毒,為何卻不像他們一樣毒發?”
已軟倒地上的鳳玉京,此時驀然露出一股引為自豪之色,道:“嘿……!這正是……
舞兒……難得之處!”
舞兒在……前來凌雲窟前,曾為救小五而將……他體內一半‘天魂勁’的邪毒……
吸進……自己體內!”
“天魂勁……雖不像穹天之血般是……萬毒之王,但亦絕非你的……什麼奇毒可比!
因此除非你所使的毒能比……舞兒體內的天魂勁……更毒,否則……舞兒只會……萬毒不侵!”
被鳳玉京如此出言菲薄自己的用毒本領,紫心粉靨一沉,氣得說不出話來!
然而,即使鳳舞仍未中毒,快意老祖對奪取她手上的天一神氣,似乎仍成竹在胸,但見他饒有深意地笑道:
“呵呵,原來鳳舞為減輕小五中毒之苦,寧願以自己血肉之軀為他吸攝一半原毒?
真是令人感動……”
“可惜,即使命名她未有中毒又如何?如今只剩下她一個人孤軍作戰,她已絕難逃出老夫掌心!”
“更何況,老夫還有最後的——”
“本錢!”
語聲方歇,快意老祖地霍凌空一躍,一個翻身,便已躍至那個密不透光的籠牢上,接著……
但聽一聲“隆”然巨響!他竟然將那籠牢一擊而開!
只見籠牢之內赫然縛著兩個人!
兩個比鳳星鳳越更令鳳舞震驚的人!
是龍袖!
與小五!
最令她擔心的小五!
一變緊接一變,一浪緊隨一浪,快意老祖的部署竟是如此咄咄逼人,如此令人手足無措!
眼見小五與龍袖竟被押至這裡,鳳舞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見,震愕高呼:
“小……五?龍……袖……?”
“連你們……也被……擒……下?”
龍袖無比慚愧地道:
“對……不起,鳳……舞!我本曾應承你……照顧小五,可惜……,如今連我也……
自身難保……”
龍袖放未說完,小五卻驀然道:
“不……!應該說對不起的,其實是……我!”
“若不是因為我,也許鳳舞你便不用……冒險前來凌雲窟,更不用以自己血肉之軀……
為我吸攝一半天魂勁的邪毒,代我受盡……劇毒煎熬之苦!”
小五所言非虛!自從鳳舞為他吸攝了一半的天魂勁後,他體內便僅余下穹天之血及一半的天魂勁,雖仍有性命之虞,但已沒像以前一樣痛苦。
相反,鳳舞吸攝了一半的天魂勁;不但臉容日益變紫,更會每日毒發一次,腦內如同被千針所刺,簡直令人痛不欲生!
看著鳳舞那張本是秀麗端壯、即已淪為一片紫丑的小五目光不期然泛起無限憐惜,他又續說下去:
“鳳……舞,我……小五實在欠你……太多太多,事到如今,你還是以仍然手上的……
天一神解你體內的……天魂勁吧!”
“只要你服下天一神氣不但可以……繼續活命,更可增強功力,重振你們大梵天一族!”
“你,不用再顧慮我!”
原來,小五與龍袖適才身處的牢籠雖然密不透風,但仍然可將鳳舞所說的話一一聽進耳裡。
然而,盡管小五苦言相勸,鳳舞臉上即無半分動搖之色,她定定的看著小五,幽幽的道:
“小五,我知你是為了我好,但我鳳舞曾應承為你解毒,讓你重過新生,若你要我違背這個承諾,我,真的無法辦到!”
“而且,請你別再勸我放棄救你,因為你這樣說,只會是對我鳳舞的……”·“一種侮辱!”
是的!世道日益淪亡,一言之諾許多時都只淪為過眼之雲,逝去之煙,無人重視,無人顧記!
然而對於鳳舞來說,一諾重於萬金!若小五再勸其放棄救他的承諾,便表示小五亦認為鳳舞是個可以不重信諾、可以隨時不顧而去的人,那例與侮辱鳳舞無異!
乍聞鳳舞之言,小五無理語塞,但一旁的龍袖此時卻為小五辯道:
“鳳舞,若你認為小五勸你放棄救他是侮辱了你的話,地你便大錯特錯!”
“你可知道,若小五真的不想自己拖累你,他其實在被押途中,有許多機會可自行了斷,那樣便可一了百了,亦不用再連累你為他的安危操心!”
“他仍苛存殘命至今,只因為……”
龍袖正要說出固中因由,誰知小五卻突然叫住他道:
“龍……袖!請你……不要……說……”
龍袖斜目朝小五一瞥,苦苦一笑答:
“小五,如今我們已大難臨頭,你還要隱瞞多久?我龍袖一直為你與鳳舞干著急!
既然你總是欲言又止,那就讓我龍袖為你說個清楚好了!”
一語至此,龍袖的目光已停留在鳳舞臉上,道:
“鳳舞,小五苟存殘命至今,全國為他想在自己求死之前,再多看你一眼,只是一眼便已足夠……”
“而且,他更想對你說出一句他一直深藏在心底很久的話,只是一句話!”
只因為要多看鳳舞一眼?只因為要對鳳舞說一句話?小五便一直堅持不死?那到底又是一句怎樣的話?
被龍袖一言道破心意,小五亦知道自己的心意再難隱藏,他不由定定看著鳳舞,仿佛鼓盡最大的勇氣道:
“是……的!鳳……舞,我心中……確有一句說話,本是想在……你我單獨相對之時……告訴你,但……如今我們已被……重重包圍,恐怕……已難再有獨對之時!”
“因此,即命名如今在眾人面前,我亦必須告訴你這句話……
“鳳舞!我……”
“喜!歡!你!”
“由你犧牲自己一切尊嚴,不惜在市集裡當……抹鞋小工,亦要籌足銀兩買藥……
治我的那刻開始,我便發覺……自己真的……喜歡了你!”
“……喜!歡!你!”——
風雲閣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