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舒長空以超越常人想像的方式凌空變向,身形毫無徵兆地由沖天飛掠轉化為橫向暴進,其變化之快之詭異,頓時予他人心神以極大的震撼!
歌舒長空駢指如劍,挾凌厲殺機,逕直點向伯貢子眉心!
如此招式,足以顯示歌舒長空目空一切,狂傲之極,完全視取伯貢子性命如探囊取物,勢在必得。
伯貢子這才知道自己已因逞一時口舌之快而惹下了殺身大禍!
歌舒長空一出手,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絕望!因為他赫然發現歌舒長空凌然萬物的殺機,竟比昨夜遇到的「黑衣人」更強更可怕!招未至,伯貢子的所有生路已被完全切斷,這種無可抵禦的感覺,足以令人魂飛魄散!
伯貢子的右手已觸及腰間的劍柄。
但不知為何,在絕世強招之前,他竟感到全身僵硬,似乎連血液也停止了流動,手臂再也不聽使喚。
他,竟不能拔劍出鞘!
死亡從來沒有如此之近!
伯貢子的瞳孔瞬間放大,心中一片冰涼。
在死亡即將降臨的那一剎間,伯貢子倏覺眼前一暗,「卡嚓」!驚人爆裂聲中,無數奇形怪狀之物在他身前咫尺遠近的地方呈放射狀四向迸飛,因為相距過近,又在電光石火間發生,以至於伯貢子的視覺尚不能對此作出有效的反應。
他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幾乎就在同時,他的腹部被一股沉重的橫向之力擊中,整個人立時連人帶椅向後狂跌而去,直至砰然撞於石牆上方止住去勢!頹然落地時,伯貢子只覺腹部猶如翻江倒海,痛不堪言。
但,顯然是腹部一記重擊救下了他的性命。
神智略略從死亡的陰影中掙脫出來,伯貢子這才看清他所在的那桌長席已粉身碎骨,擋在他與歌舒長空之間的是父親伯頌與兄長伯簡子。
正是他的父兄在最後時刻救了他一命!
伯頌自知論內力修為絕無法與歌舒長空匹比,固不敢與之硬拚,只能以身前長席為掩護暫且一擋。而伯簡子與父親頗有默契,當即心領神會,右腿橫掃,將二弟擊得倒飛而出!雖知這樣會使二弟伯貢子身受內傷,但他已別無選擇,因為歌舒長空驚世駭俗的攻勢根本不容他有選擇的餘地,或死或傷,別無他途!
前後不過頃刻間,大殿已是一片狼藉。響聲驚動了殿外內侍,紛紛趕至時卻未見有外敵,一時不知是進是退,只好先將大殿團團圍住。
歌舒長空未能一舉擊殺伯貢子,怒焰更熾,一聲冷笑:「誰也擋不住我歌舒長空!」
聲到人到,挾雷霆之勢,雙掌齊出,各取伯頌、伯簡子,竟同時向兩人主動出擊!
伯頌父子二人已避無可避,因為他們的身後就是已受了傷的伯貢子。
加之兩人畢竟是坐忘城有數之高手,雖知歌舒長空修為遠在他們之上,但見歌舒長空竟分擊二人,頓時被激起心中鬥志,各自揮劍而上,以自身最高修為與歌舒長空正面拚殺,希望能借歌舒長空過於自負托大的機會贏得勝機。
雙方毫無迴旋餘地,悍然劇拼!其中絲毫沒有可取巧之處。
歌舒長空血肉雙掌與對方的利刃相接,竟迸發出金鐵交鳴之聲,聲如驚雷在大殿中驀然炸響,驚心動魄。
巨響聲中,伯簡子的劍赫然被擊得碎作數十截,無儔掌勢如驚濤駭浪般席捲而至,伯簡子胸口如遭重錘狠擊,當他隱隱聽到體內骨骼斷開的「卡嚓」之聲時,整個人已狂跌而出,口中血箭噴灑!
伯頌則「蹬蹬蹬……」連退了數步,方勉強站穩身形,握劍右手的虎口迸裂開來,本是紅光滿面的他此時亦臉色蒼白,氣息狂亂難平。
顯然,他們父子二人的估計完全錯了,合他們父子二人之力,亦無法與歌舒長空相抗衡!
歌舒長空甫一出手便傷了尉將之子,雖有石敢當在場,但坐忘城高手亦怒焰難平,性子急躁的人當場拔出兵器,其餘的人雖暫未出手,但皆有忿然之色。
剎那間本是歡聲笑語的大殿變得兵刃森然,殺氣騰騰!幾大高手將歌舒長空圍在核心,互為犄角,形成合擊之勢。
歌舒長空毫無懼色,大笑道:「想倚多為勝?那也是自取滅亡!我歌舒長空天下無敵,何懼爾等無能之輩?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歌舒長空狂笑聲未落,忽然又有狂笑聲接踵響起,笑聲極具穿透力,聞者無不凜然一驚。
循聲望去,赫然發現大笑者竟是貝總管!這一發現,讓每個人都大感意外,不知貝總管為何大笑。
但奇怪的是自貝總管笑聲驀起後,歌舒長空眼中第一次閃過凜然之色。
他竟長笑不止,笑聲不斷攀向不可思議的高度,讓人心中不由萌發這笑聲將突破大殿直衝九天雲霄之感。
貝總管的笑聲如影隨形,竟極為巧妙而準確地穿插於歌舒長空的笑聲中,紋絲不亂。
這時,不少人隱隱意識到在這笑聲中暗藏玄奧:貝總管以極為獨特的方式與歌舒長空進行著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
此時,無論是歌舒長空,還是貝總管,臉上都殊無笑意,偏偏又笑聲不止,且越來越高亢。
目睹這詭異的場面,眾人毫無滑稽之感,反覺遍體生寒,只感到殿內殺機無限。
歌舒長空的笑聲猶如一柄越來越瘋狂的利劍,在作著巔峰狂舞,武道之剛強在其中體現得淋漓盡致!眾人只覺自己的靈魂與軀體已一同被淹沒在無邊無際的驚濤駭浪中,一陣比一陣更可怕的巨浪讓人感受到了精神將要與肉體分離的痛苦!除了戰傳說、石敢當等有數幾位絕頂高手外,其餘的人無不感到體內氣息逆亂,氣血翻湧,不堪忍受!十幾個在殿中侍候的婢女竟然暈死過去。
戰傳說與石敢當也同樣極度吃驚,讓他們吃驚的不僅是歌舒長空驚世駭俗的修為,更多的是因貝總管而吃驚!若說歌舒長空武道的強霸發揮得淋漓盡致,登峰造極,那麼貝總管則是將武道的靈魂微妙揮灑得無以復加。戰傳說已察覺歌舒長空的氣勢看似狂猛霸道,其實卻是身不由己,貝總管的笑聲如同一把極薄極利的刀,以妙到毫巔的手法,不可思議地切入歌舒長空的聲浪之中,在歌舒長空氣勁更替的那一剎那適時而作,迫使歌舒長空不得不以更強聲浪與之抗衡。
如此下去,歌舒長空必難逃力竭而亡的下場!
若論內家修為,貝總管未必能勝過歌舒長空,但在這一場奇異的較量中,他無疑已憑借獨到的內功心法及過人心智佔得了先機,使歌舒長空難逃被動的局面。
偏偏在這場絲絲入扣的較量中,歌舒長空明明已意識到情形不妙,卻欲罷不能,任何分神都將使他非傷即亡。
果不出戰傳說所料,雙方僵持了一陣子後,歌舒長空笑聲倏止,大吼一聲,鮮血狂噴,凌空化為血霧,情形淒厲之極。
「貝總管好驚人的內家修為!」
一個蒼老的聲音就在這一刻響起,聲音不甚響亮,卻有一種奇異的節奏感,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會被之吸引。
說話者,是石敢當!
戰傳說立知石敢當此舉看似讚捧貝總管,其實卻是適時擾亂貝總管的聲場,以阻止貝總管在歌舒長空受傷之後乘虛而入,取其性命。
石敢當此舉十分及時。
貝總管眼中閃過一抹異芒,隨即淡然道:「石宗主謬誇了。」言罷再不多出一言,神情甚為凝重。
眾坐忘城高手本是對歌舒長空的飛揚跋扈十分不滿,但在歌舒長空受傷之後,眾人心中更多的不是喜而是驚,為貝總管竟無須出手便挫敗歌舒長空而驚,同時亦有一種乏力虛脫之感,那是與貝總管及歌舒長空驚世駭俗的笑聲相抗衡的結果。
戰傳說亦是心驚莫名,所有人當中,以他與石敢當最瞭解自地下冰殿脫困而出的歌舒長空的武學境界,沒想到貌不驚人的貝總管竟能壓制歌舒長空。
尹歡急忙上前扶住歌舒長空,急切地道:「爹,你傷得怎樣?」
未聽到歌舒長空的回答,反而卻是驀然怒吼如獸,揮拳向尹歡前胸狂擊而出!
絕對的出人意料!而歌舒長空雖是在受傷後出手,但其聲勢仍是既快且狠,竟像是欲一招便取下尹歡的性命。
莫非,他已完全瘋了?到了不能分辨任何事物的地步?
雖然歌舒長空出手毫無徵兆,不合情理,但尹歡卻像是早已料到歌舒長空有此舉動般及時做出反應。
幾乎是歌舒長空出手的同時,尹歡的身軀已憑空倒掠而退!歌舒長空的拳快如驚電,尹歡的身法亦是快捷絕倫,乍一看,就如同他的身軀只是吸附於歌舒長空拳頭上的一張薄紙,全無份量,被歌舒長空的拳頭頂著倒掠。
事實當然不是這麼回事,正因為如此,所有的人才同時被這一幕所驚呆了,既對歌舒長空的出手難以理解,又對尹歡竟能及時做出的驚人反應感到難以置信!這一幕予旁觀者的感覺就像是他們父子二人為了完成這一幕,已經歷過千百次的演練,才能如此配合無間。
這一幕來得太過突然,故所有人除了愕立當場外,無一人能做出其它任何反應。
尹歡足足倒掠出二丈之外方飄然落地。
歌舒長空的驚人一擊赫然落空!
但他卻未再繼續攻擊尹歡,而是以右手撫著左手臂膀,「呵呵」冷笑,笑聲嘶啞低沉,充滿怨毒之意!他的面目也有些扭曲,顯得猙獰可怖,眼中射出如野獸般瘋狂的光芒,讓人不願正視。
歌舒長空嘶聲一字一字地咬牙切齒道:「小——子,你——竟——敢——暗——算——我?!」其神情讓人感到他定是恨不能將尹歡撕成碎片。
尹歡冷冷地望著他,以清晰無比的聲音道:「不錯,你已中了劇毒!中了我為你準備多年的劇毒!這種毒根本無藥可解。歌舒長空,我已等待了整整四年,當我知道是你害死了我的親生父母之後,我就下決心一定要找機會殺了你!可惜你的武功太高,就算是被困於地下冰殿中,我也沒有誅殺你的把握!加上你做賊心虛,十分警惕,又有石老暗中保護,故我一直無法下手!隱鳳谷覆滅後,我本以為你功力大進後,要殺你就更不容易,沒想到蒼天有眼,給了我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歌舒長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惟一遺憾的是,我沒能在隱鳳谷將你殺了,那兒是你對我生父生母,還有你自己犯下滔天罪惡的地方,你的狗命本也應在那兒了結!」
尹歡的眼神冷酷至極!
而他這一番話對眾人之震撼實非言語所能形容。
眾人本以為歌舒長空突然襲擊尹歡是因為他神智混亂,已難分敵我,沒想到事實卻是尹歡借接近歌舒長空的機會以毒物對其先下毒手,無怪乎尹歡能夠從容避過歌舒長空的襲擊,那是因為他早有防備。
而尹歡這一番話足以說明他與歌舒長空之間有著極為複雜的恩怨!
因為歌舒長空長子尹縞與尹歡一樣,是以「尹」為姓,而不是以「歌舒」為姓,所以世人對歌舒長空與尹歡的父子關係從來不曾有過疑問,就像不曾有人對歌舒長空與尹縞的父子關係產生疑問一樣。
但現在看來,歌舒長空不但不是尹歡的親生父親,而且在這一對養父養子之間,還有著不為外人所知的複雜恩怨。此刻,在歌舒長空與尹歡之間,已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父子親情,剩下的惟有你死我亡的血腥殺氣!
石敢當生活在隱鳳谷中達二十年之久,他知道尹歡不是歌舒長空的親子,也知道尹歡與尹縞、與歌舒長空都不和睦,關係甚為僵硬,但他沒想到他們彼此的怨恨竟已達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在此之前,石敢當一直以為尹歡之所以與尹縞、歌舒長空,乃至尹恬兒都不和睦,是因為尹歡心胸狹窄:尹縞生前時,尹歡忌恨尹縞受到歌舒長空的寵信與重用,尹縞死後,尹歡又轉而忌恨尹恬兒。沒想到事情並不如他想像的那麼簡單,而是另有內幕。
不過無論如何,石敢當也不願看到歌舒長空死在尹歡手中,雖然歌舒長空不擇手段地利用算計過他,但今日的歌舒長空已是神智不清,在石敢當看來,他就已不再是昔日的歌舒長空了。
當下石敢當道:「尹谷主,雖然他不是你的生父,但畢竟有撫養你多年的恩情……」
「夠了!」尹歡一下子打斷了石敢當的話:「他對我有撫育之恩?不!他之所以讓我活下來,只是要利用我完成他的野心!他要讓尹縞完成他不能達到的目的,因為他修練武功不慎,不得不自封於地下冰殿!為了造就尹縞,他將我手臂中的少陽經割斷取出,移接到尹縞體內,試圖把尹縞造就成至陽之軀,從而不會再如他一樣不得不委身於地下冰殿保命!」
說到這兒,他「嘶」地一聲撕開右臂衣袖!
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在他的右臂上,只看了一眼,就足以讓眾多見慣了風雨血腥的武道中人也不由為之心驚。
若不是與尹歡的身子連在一起,誰也不會相信他手臂的上半截是人的軀體的一部分,而更願相信這是一截形狀醜怪扭曲的樹幹。只見他平時隱於衣袖內的手臂上半截皮膚凹凹凸凸,顏色是暗青色與血紅色相夾雜,一道自肩上直貫而下的凹槽如一條毒蛇般在他的殘臂上彎曲延伸,那凹槽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自肌體上生生地撕下了長長一條肌肉後留下的疤痕。
這絕對不應是屬於活人的肢體!
但它偏偏活生生地觸目驚心地存在於尹歡軀體上,它與尹歡其餘光滑如女子般的肌膚形成了一個極為鮮明而詭異的對比,予他人視覺以難以想像的衝擊!縱是殿中多是鐵石心腸者,亦不由為之心悸。
石敢當也不例外!
此刻,他才知道其實他並沒有真正地瞭解隱鳳谷,瞭解尹歡,瞭解歌舒長空,從來都沒有!
也許,正是因為這醜陋無比的右臂,讓尹歡從不允許他身邊的人在他更衣時接近他。在隱鳳谷中,為了掩飾這一秘密,他甚至不惜殺了無意中發現這一秘密的侍女。
此刻,不少人已明白尹歡為何會俊美得已不似男子!這定然是因為他的右臂少陽經被截取之故。
少陽經被截取,陽氣大衰,尹歡因此而變成今日不男不女的模樣。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無疑是最大的痛苦!
而尹歡今日將這一驚人的秘密在眾人面前揭示,足見他此時的情緒極不穩定,否則以他往日的冷靜,絕不會這麼做。
眾人的同情心不知不覺中偏向了尹歡。
尹歡向歌舒長空高舉著他的那只殘臂,以低啞的聲音道:「你料想我尹歡少陽經被截斷後,一定不可能活下來,但最終我卻活了下來;你以為我經脈殘缺,一定不能修練內力,但我卻再一次讓你卑鄙的念頭落空了,我活了下來,而且到後來因為尹縞一死,你還不得不把谷主之位傳給我。可自始至終,你都是對我既忌又恨,因為你對我們全家犯下了太多的罪孽!今天,終於到你償還這一切的時候了!」
歌舒長空的左臂開始腫脹,漸漸地連衣袖也被飛速脹大的腐肉擠破,露出烏黑色的肌膚。
歌舒長空齜了齜牙——誰也不知道他的這一表情究竟是不是在笑,即使是笑,那也是極為可怖的笑容——他的神智反倒像是有所恢復,只聽他道:「你……鬥不過我歌舒長空的!就是死,老夫也要先取你性命!」
「命」字甫出,他的右手突然駢指如刀,向左臂斬落!
只聽一聲驚心動魄的「卡嚓」聲過後,歌舒長空的左臂應指而落,污血如噴泉般汩汩灑出,殘臂落在地上,一陣抽搐彈動。
爻意「啊」地一聲驚呼,花容失色,眾人亦莫不愕然,眼前血淋淋的一幕的確讓人心生寒意。
「哈哈哈……哈哈哈……」歌舒長空的長笑聲如鬼哭神泣,淒厲之極,讓人不忍多聽。
笑聲倏止,歌舒長空一聲厲喝:「去死吧!」
厲喝聲直衝霄漢,瞬息間歌舒長空已將自身所有潛能完全提升,化作無窮殺機,整個身軀向尹歡怒射而至!
一股改天易地、吞滅萬物的肅殺氣勢剎那間籠罩著整個大殿,而萬般殺機無不最終指向同一個目標——尹歡!
殿內的人無不萌發不能存於大殿中的可怕感覺。
尹歡神色凝重之極!
他知道,此刻是該了結他與歌舒長空一生恩怨的時候了,或存或亡,其間沒有任何緩衝的可能。
歌舒長空在受了內傷且中了劇毒後,竟仍能施出這驚世駭俗的一擊,實是出乎尹歡的意料之外。
但這種意外非但沒有使尹歡心生懼意,反而更激發了他對歌舒長空的憤恨!
他只覺週身熱血奔湧,忍不住發出一聲似是由靈魂深處送出來的驚天吶喊,駢指如劍,毫不迴避地向歌舒長空的驚世一擊正面迎去!
他整個人儼然化作了一柄劍,一柄飽含著通天徹地之恨的劍,以其只可觀摩不可描述的方式倏然閃耀於眾人視野之中。
雙方悍然相接!
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中,尹歡指劍赫然已準確無比地擊中了歌舒長空的右拳,似可破碎一切的劍氣長驅直入。
一聲淒厲痛呼,紅芒暴閃,。歌舒長空僅存的右臂竟在尹歡無堅不摧的劍氣切割之下驀然碎裂,血光濺射,仿若他的右臂經歷了千刀萬剮,整條臂膀只剩下森森白骨,血肉無存!
縱然他的內力修為已臻常人難以想像之境,但畢竟受傷中毒在先,功力難免大打折扣。
雙臂皆廢!莫非,歌舒長空已必死無疑?
不!
赫然只見歌舒長空突然身形暴旋,沖天而起,雙臂猶在流血不止,卻因為強勁氣流的激盪而化為漫天血霧,瀰漫於歌舒長空周圍,情景異常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