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弦和耀陽卻神色凝重,耀陽沉聲道:「如果我想得不錯的話,剛才這麼才的迷宮完全只是為了將不懂八卦之法的人阻擋在外面,所以雖險也不至於有生命危險。但眼前恐怕將是這八卦符界威力的真正所在,我們萬萬不可大意。」
倚弦點頭表示贊同。
石門緩緩自動打開,裡面一片空廓,什麼也沒有。在三人步入之後,環境立即變了,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一片無邊無際的沼澤地,除了沼澤之外還是沼澤,根本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玉璇怔怔地看著這一切,遲疑道:「這怎麼過去?」
「小心!」耀陽不及回答這個問題,縱身將她抱住沖天而起,同時一條巨蟒從沼澤中狂竄而出,帶著一身泥水淋漓,一口咬在玉璇剛才所站之處。倚弦已經出手,風刃在冰寒中形成冰鋒,正擊中巨蟒的七寸要害之處。
腥血飛濺,巨蟒嘶嚎一聲,龐大的身軀蓬然倒下,但倚弦沒停,因為沼澤中又冒出了數十條巨蟒揮頭狂舞著,尖銳的利牙向三人吞噬而去。倚弦揮手數道氣刃飛旋而出,向著巨蟒狂飛而去,頓時周圍幾條巨蟒立即被氣刃擊斃。
玉璇被耀陽抱在那懷中,嚶嚀一身,直感耀陽的男人氣息將她圍住,讓她全身無力,羞意下玉臉粉紅,美艷不可方物。耀陽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玉璇紅霞滿天,一手擰住耀陽的耳朵,嗔道:「你敢輕薄我?」
「那又如何?你在一旁看著便是,其他的交給我們兄弟吧!」耀陽趕忙放下玉璇,豪氣干雲的大笑一聲,一手揮舞出炎龍如濤,揮灑而出,無數炎龍四射而出,觸者巨蟒立被燒成焦炭。
兄弟倆動作如風,冰刃炎龍躍旋飛騰,瞬間百十條巨蟒盡數被擊殺,可是緊接衝起來的更多的巨蟒。這次其中有一條獨角巨蟒之龐大還在眾蟒之上,大有鶴立雞群之感,而它眼中的血紅泛光的雙眼,讓人不由地產生心寒的感覺。
倚弦心驚不已,道:「如果這是幻象,也未免太誇張了些!」
耀陽吹著口哨道:「這些東西比起你那『朱雀異獸』來,怕是連根毛都及不上的!」兩兄弟大笑對視一眼同時出手,炎龍冰刃盡數飛出,全部招呼到那獨角巨蟒的身上。但是焰消冰融,竟絲毫沒對那獨角巨蟒有什麼作用。那獨角巨蟒受痛狂怒,整個身軀一顫,攪得整個沼澤顫抖不已,霹靂般吟吼一聲,頓時周圍所有的巨蟒一起向三人衝來。那獨角巨蟒看來是這些巨蟒的頭,連吼聲也近乎龍吟。
倚弦揮手寒星變順勢而出,但當中還加了風刃,立即有一片巨蟒倒下。耀陽也不落後,「龍炎狂舞」出手,數十條炎龍呼嘯而出,又擊倒一批巨蟒。
但那些巨蟒彷彿殺之不絕,殺死一批再來更多一批。
耀陽大喝道:「不殺獨角巨蟒,破不了此陣,小的全都交給我。」
「好!」倚弦長嘯出聲,使出「靈悟劍訣」祭出「龍刃誅神」,臨空一劍斬下,劍光如電,沒有任何阻礙,便一劍就將獨角巨蟒斬成兩截。
獨角巨蟒悲嚎一聲,竟然沒死,巨尾一下雷霆掃起,力達萬鈞,以倚弦之能也不敢說能擋住,連忙閃身避開。就這時獨角巨蟒的兩截身子湊在一起,竟重新聯結一起,連個疤痕也沒有。但是獨角巨蟒受此重創,卻是勃然大怒,吼聲震天,張開血盆一口向倚弦咬去。
「乖乖,說你不是幻象,你偏又做出這等匪夷所思之事!」倚弦堪堪避過,扭身又是一劍劈中獨角巨蟒的巨頭,將它再度劈成兩半,獨角巨蟒慘呼出聲,但尾巴卻是絲毫不慢地拍向倚弦。這一拍有如奔雷,倚弦躲避不及,唯一盡起全力一腳踢在獨角巨蟒的尾巴之上。
獨角巨蟒力大無窮,倚弦竟被掃到半空,巨大的力道差點讓倚弦吐出一口血來。等倚弦恢復氣血回頭一看,那獨角巨蟒的頭竟然又已經合為一體,甚至一點傷口都沒有。
耀陽在旁不停斬殺巨蟒,喊道:「小倚,搞定沒有?」
倚弦苦惱道:「哪有這麼容易,水流不息,欲斷還續。兌澤成風就水,這獨角巨蟒稟性為風水之物,截流不斷,我根本破不了。」
「風水循流不息?」耀陽一掌劈出,將當頭襲來的一條巨蟒劈成兩半,沉吟道,「既然截不斷,不若讓風不生水不流,看看如何?」
「對啊!」倚弦頓時省起,大笑一聲,喝道,「看我新招『冰封千里』!」龍刃閃動,天地驟然變寒,空中無端出現一片冰晶閃耀,龍刃諸神全力斬出,一道冰寒劍氣劈天蓋地蓬然爆出,其勢如萬馬奔騰,瞬間擊中獨角巨蟒。
冰霧瀰漫在獨角巨蟒周圍,將它團團困起,獨角巨蟒哀嚎連連,身軀狂顫起來,似要從冰霧中衝出。倚弦哪容得它得逞,沒有話說連劈三劍,劍劍擊中獨角巨蟒。頓時,冰雪飛爆,雪花滿天,冰光如晶,這獨角巨蟒成了不會再動的冰雕。
就在這時,眼前突然景色又變,他們竟是在一個簡陋卻古樸的石室中,面前一石,上面畫著「艮」的卦相。
耀陽道:「看來我們破了一個『兌』之法陣。」
倚弦卻苦笑道:「但我們恐怕還要破七個陣法,兌陣能破還是你一時所悟,其他的陣法能否順利破掉就要聽天由命了。」
玉璇為之咋舌道:「還要再破七個陣法?」
「走吧!」三人再次打開石門,眼前似乎還是同樣的模樣。但三人都知道,這一腳踏進去,眼前一切都將改變。
相互看了一眼,三人互道了一句小心,便踏步行了進去。
周圍環境驟變,他們發現自身已經處在一片荒涼的山脈中,到處荒石沙地,不見一絲生物存在的跡象。
倚弦細思片刻道:「艮,指東北之位,我們向東北而行。」耀陽和玉璇沒有意見,三人向東北緩緩行去,這時因為沒有想出破解『艮陣』的辦法,用風遁也是純屬浪費元能。
走了半晌,三人突然發現山地一陣顫抖。
「地震?火山?」玉璇大惑。
「不對。」倚弦細感一會,道,「是山脈在動,這一片山脈都是活的。」
玉璇睜大俏目駭道:「這麼大一片山脈都是活的,怎麼可能?」
耀陽苦笑道:「我也希望不是,但事實上就是這樣。」話聲剛落,天上突然一暗,一塊五丈見方的巨石當頭落了下來,三人駭然後退。
「轟!」巨石砸在山地上,整個都陷入堅硬的巖地之中,而那巨石竟絲毫未損,看來那巨石堅硬的程度遠在岩石之上,如果被當頭砸中,三人雖然不至於重傷,但也是麻煩得很。
「哪來的石塊?」耀陽嘟囔一聲,轉眼天幕一片漆黑,竟是無數石塊砸將下來。他怪叫一聲道:「有這麼誇張嗎?」三人不敢怠慢,飛竄而起穿插於落巖之中。落巖迅猛異常,遍天而落,三人只能憑著中間的空隙閃避。
衝出落巖群,四周望去,三人都呆了,這蔓延無邊看起來可能達數千里的山脈竟然都在顫動。這數千里的山脈都是活的?
玉璇失色道:「我們該怎麼辦?」
耀陽大感鬱悶,看看四周,歎道:「恐怕整個艮陣就是無邊無際的山脈,我們就算再怎麼走,也破不了這個陣法。」
倚弦道:「太昊伏羲何等人物,他所布下的陣法,豈會這麼容易就能破掉的?定要從八卦妙法著手,方能破此法陣。」
耀陽點頭道:「的確如此,但是這莽莽山野何處才是可能破陣之點,總不成我們每個地方都轉一圈,這樣的話就算我們能破陣,想必第十次神魔大戰也打完了。」
「你小子就會瞎說,八卦妙法難道白學不成,少廢話了,臭小子好好想想該怎麼樣破掉此陣。」倚弦就是一腳踢去。
耀陽連忙躲開,嘿道:「只是發發牢騷而已,何必動手動腳呢。誰讓伏羲那傢伙這麼變態,搞了這麼一個陣法。」
「如果不是有這個陣法,這個伏羲武庫你還想有份嗎?」倚弦懶得理他,細思八卦妙法。
玉璇看到兄弟倆此時仍有閒心打鬧,沒好氣道:「你們到底有沒有辦法?」
「還呆著,又來了。」耀陽順手拍了倚弦一下。這次不是落巖,而是原來落下的無數岩石驟然爆射而起,有如火山爆發般炸向他們。
「你們爭了半天,到底給想個什麼辦法啊。」玉璇在耀陽的保護下躲開岩石爆擊,但仍是有些急迫,更是大嗔。
耀陽隨手拍在一塊飛巖上,借力飛躍以節省元能耗費,聞言道:「哪有時間考慮那麼多,這些爛石頭剛好讓我們必須全力應付,看來擺明了是不想讓我們有空閒去想辦法。」
倚弦揮手祭出龍刃誅神,劍氣飛舞將近身飛巖無不擊碎,一邊沉吟道:「陰初息為艮,艮以山為相,位指東北。陰盛而陽衰,山裂而成巖。究竟如何破陣呢?」
耀陽順口接道:「氣雖陰盛,卻顯陽相,二陰不敵一陽,原因何在?」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倚弦眼中一亮,豁然笑道,「艮者,陰實而深藏,陽為表外,山氣如是。山氣屬陰,卻遠實藏於山腹。山腹所藏之陰氣強盛遠勝於山表,只是為山表的陽氣所覆蓋,故而呈現陽之山表。陰氣盛而致落巖,陽氣爆而成飛石。」
耀陽大笑道:「不錯,若能使陰氣外洩,攙和山表之陽,陰陽調和一時,艮陣必破。」
倚弦沉思道:「此言說得是對,但是如何才能引發陰氣外洩呢?」
「這小意思,看我的!」耀陽猛地風遁加速上升,至半空俯視下方,良久他驀然一笑,喝道,「果然由於山脈乃艮陣法而成,山勢就如卦相,於我們左邊百丈之外乃陰陽銜接之處,亦是陽氣壓制陰氣之要點,將之擊破,陰氣爆出,艮陣自破。」
「如此甚好。」倚弦長笑出聲,身形驟移,龍刃諸神發出一陣龍吟,耀眼光芒中一條七彩光龍呼嘯而出,直接竄入山表,立時土飛石濺,那塊山表彷彿翻江倒海般爆炸起來,硬是炸出一個深深的地洞來,但是陰氣蘊育在那裡卻還沒有外洩。
耀陽大喝道:「我助你一臂之力。」飛身而下,一把拉住正疲於應付飛石落巖的玉璇,元能送入玉璇體內,立即激發了玉璇體內陰氣。
「轟!」受玉璇陰氣的吸引,地洞內的陰氣終於忍不住爆發了,無數土石飛衝上天,像是飛雨向天而去,情景壯觀之極,剎那間陰氣如泉湧般散發而出,立即混雜了山表的陽氣。
在玉璇感歎中,他們又回到了空曠的石室之中,沒什麼改變,就是面前的石門上的卦相成了離卦。
「又破一個陣法,還有六個。」耀陽歎了一口氣。看了看眼前石門,道,「這兩個陣法都只要找對方法就行,希望下面的也是。」
倚弦立即駁道:「不可能,你別做夢了。就看兌陣與艮陣,兩者破陣方式各不相同,以後六個陣法也絕對不一樣。你還是花點心思想想離陣如何破解吧。」
「離陣!」
三人踏入離陣,卻是一片無際的沙漠,頂上烈日絕對比正常的陽光強上數十倍,那地上的沙子也是紅色的,那是被火一樣的陽光燒紅的,即使如耀陽和倚弦之能也不敢不提起元能抵禦這強烈的熱力。
當然這點熱力自然不可能是離陣的威力,他們才剛看清周圍的,地上驀地竄出無數火舌,那紅中帶著熾白色的烈焰告訴他們這火焰溫度之高。
三人匆忙升空,耀陽埋怨道:「這陣法安排每次都不能著地,伏羲老兄難道沒有聽過腳踏實地這句話嗎?」
倚弦道:「哪來的那麼多廢話,快想想如何破陣。」
耀陽伸手在火舌上一拂道:「離陣乃日火之相,自然以水攻為佳。不過這個離火果然厲害,與我的天火炎訣相比各有妙處。」一幅享受的模樣。
「離為陽中含陰,與你純陽的天火炎訣自是不同。」
耀陽感受著離火的微妙,似是絲毫不怕離火的熱量,當然他還不至於囂張到整隻手當豬蹄去烤,畢竟伏羲設的八卦符界豈是等閒。
好像這個離陣並沒什麼危險,但毫無預兆,驀地火舌突然猛漲幾丈,火焰變成純熾白色。、若非三人及時反應恐怕已被燒得狼狽不堪,
倚弦低喝一聲,龍刃誅神再次出手,一招「冰封千里」出手,冰雪滿天,驚天寒氣瞬間將那火焰壓下,本來灼熱得發紅的沙地,因此猛地爆裂起來,飛沙四起,此起彼伏,有如飛花迷眼。
玉璇喜道:「不錯啊,好涼快。」她的話聲未落,倚弦和耀陽同時喝道;「小心。」耀陽再次抱住她向上急竄。
同時沙地狂揚,更猛烈的強火摧著飛沙向天直衝,火勢竟比剛才更猛。
耀陽苦笑道:「我終於知道離火之威,陽中含陰,陰吸水寒卻可將水寒之氣轉化為更強的陽火,你這一招無疑是助長了離火的威力。」暗下卻怦然心動,離火不如天火炎訣陽剛,但是比起天火炎訣,離火更不容易被破。如果自己能以天火炎訣為基礎,融合離火的優點,那不是將有更強的威力。
倚弦氣道:「你就會馬後炮。」
玉璇急道:「水不能克火,那該怎麼辦?」
「讓我想想。」耀陽陷入深思,對於火,他自比倚弦更加瞭解,雖然離火不同於天火,但畢竟有火的本質。
「沒時間了,快!」玉璇著急,這火舌是越來越猛,而頭上烈日也似乎越來越毒,可能是因為他們越來越高的原故。如果不能破陣,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成為焦炭。
「火者易擴散,能以星火而成燎原之勢,離火雖異,卻也是以陽火為基,混以元陰之氣,兩則互不交戈,卻又緊密聯繫。陰極而變,元陰可以直接轉化陰氣而變為烈陽。但是陽氣應該不可以……有了!」耀陽猛地抬頭睜眼。
「什麼辦法?」玉璇大喜問道。兄弟同心,倚弦當即若有所悟,笑道:「離火與天火雖同是火質,但又有極大不同。離火有陰可化水寒,但是天火天性就對陰氣水寒完全抵抗,而離火不如天火純剛,亦不可能完全吸收天火。所以若是你先一個天火,而我之後再一記『冰封千里』,天火混雜離火,就形成了雜質割據,元陰再厲害也不可能吸收你的水寒之氣。」
耀陽道:「那就不要再廢話了,來吧。哈,讓你也看看我的新招『星火燎原』!」雙手揚起五行玄能,天火狂野激揚,熱上加熱,天地間晃若成了無間地獄。「去吧。」耀陽毫無留力,盡情將「星火燎原」擊出,一道駭天火浪立即落下,覆蓋在整片離火之上,立即烈火暴漲,大有焚天之勢。
看到倚弦和玉璇熱得有些受不了,耀陽不好意思地道:「嘿,這招還不成熟,樣子是誇張了點,以後改進。」
倚弦沒有說話,這時已經一劍劈出,劍氣捲起冰雪連天,直擊在火焰之上。火焰頓暗,倚弦再加上一劍,寒氣刺骨,當即火焰全滅。
眼前一黑,三人又回到了石室,當然前面的石門卦相亦變,現在成了坎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