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紅悠然一笑,道:「這並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我們雖然是兩個人,但卻是心心相通,我們的內心情緒可以相互感染對方,而我無法自拔地對你動心了,她自然不能不受我的影響。」
「啊……」軒轅微微驚訝,雖然他並不知道世間會有這樣的事,但他並不懷疑桃紅所說之話的真實性。事實上,他也覺得狐姬對他確實有些異樣,那曾讓他不解。
「那是因為我們是同時接受師祖的貫頂大法,在我們靈魂深處藏著共同的精神,那即是我師祖嫁傳給我們的力量。因此,我與師姐都可以感受到蚩尤魔魂的復甦,也便是為何她會是我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之一!」桃紅並不作半點保留地道。
軒轅心中有些矛盾,如果桃紅真的是狐姬的師妹,其媚術定已達到了登峰造極之境,騙人更是不在話下,那自己是不是應該相信她呢?即使桃紅所說的是真話,可是她是否便已經悔過自新,真的依從自己了呢?他確想相信桃紅的話,但是此刻關係到的事情可能不只他一個人的命運,甚至是整個天下的命運。首先是龍族,再是有熊,如果真如桃紅所說,她們真有那麼大的野心,留桃紅在自己的身邊豈不是養虎為患?但是他又怎能狠心再責怨桃紅?
「那狐姬是不是也來到了這裡?」軒轅突然意識到什麼似地問道。
桃紅眉頭微微一皺,點點頭道:「我想,她應該在這附近。」
軒轅吁了口氣,道:「那你認為她會不會與風騷在一起?」
桃紅的臉色微變,吃驚地望著軒轅,道:「這個可能的確存在,但我想她應該不會這樣做。」
「你這樣想是因為你愛我極深,但她卻害怕步上你的後塵,因此她只有讓別人來除掉我。惟有這樣,她才可以安心地去做她想要做的事情,這情況是很明顯的。」軒轅肅然道,眸子裡又閃動著智慧的光彩,彷彿整個人的精神又活了過來。
桃紅不語,顯然她對軒轅的分析有些相信了,雖然她能與狐姬心心相通,但是狐姬畢竟不是她,受軒轅的影響更不會像她這般直接和深重。在內心深處,狐姬依然可以抗拒來自軒轅的誘惑,也便因此,狐姬才會找人來除掉軒轅,只要除掉這個能夠讓她動心的男人,她便可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這個可能性極大,只是桃紅總是向好的地方想,而忽略了這一點。
「狐姬可是能夠感應到你所在的方位?」軒轅問道。
「那是不可能的,但她卻可以感應到我會向什麼方向而行。」桃紅眉頭皺了皺道。
「那你是不是也可以知道她是向哪個方向行走?」軒轅質問道。
「讓我試試!」桃紅說話間,竟在軒轅的身邊盤膝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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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廣身形極速掠出院中,院外一片黑暗,但卻殺意森然。
黑暗之中,敖廣仍然看清了奇龍所在之處。
奇龍的軀體彷彿是俯在一株樹桿之上。
「奇龍!」敖廣不禁大驚,更讓他吃驚的是,奇龍剛才那一聲慘叫竟然沒有護衛被驚動,此刻的院子之中,只有他與他身邊的幾個親衛,那些本來在院中暗處的哨卡和院外的護衛戰士竟然都似沒有聽到奇龍的慘叫聲。
「點火!」敖廣吩咐了一聲,一名親衛已上前翻過奇龍的軀體。
「他死了!」那名親衛也吃驚不小地道。
火光亮起,敖廣也發現,奇龍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而他的身上,只有一個火灼的掌印,顯然那正是致命的傷痕。
「什麼人?」一名親衛突然呼喝道。
敖廣抬頭一望,頓時更是吃驚,脫口道:「葉帝!」同時,他更被對方那濃重的殺氣逼得連連倒退數步,那幾名親衛卻迅速擋在敖廣的前方。
「你說錯了,我不是葉帝,而是葉皇!」那人自暗處緩緩步出,淡淡地道,語氣之中有著一種讓人心驚的霸意。
敖廣對於「葉皇」這個名字並不陌生,而且還知道此人與軒轅的關係極為密切,更知道此人乃是葉帝的親兄弟。因為當初葉帝將葉皇自神谷放出去之時,敖廣是知道的。只是他沒有想到,此時的葉皇竟然會自己找上門來,而且是單獨至此。
「他是你殺的?」敖廣稍稍鎮定了一些,雖然來自葉皇的壓力極大,但這裡是他的地盤,他也不用害怕。
葉皇抬起右掌笑了笑道:「我以為他很抗打,誰知竟連一掌也受不了,所以他死了。」
葉皇意態間瀟灑之極,他當日與奇龍也交過手,那時候為了救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他領著兩隻猿人與白虎神將、奇龍交手,後來軒轅趕來,這才救下聖女和施妙法師。他也知道奇龍的武功極為了得,不過今日的他非昔日可比,對付奇龍、敖廣之輩,自是不在話下。
敖廣也微有些呆了,奇龍以銅皮鐵骨著稱,一身硬功極為了得,但卻無法抗拒葉皇一掌,這豈不是說,葉皇的武功增長得已經不可思議了嗎?
「風騷在哪裡?」葉皇氣勢逼人地冷然問道。
「就憑你,也配問?」一名親衛不屑地吼道。
「找死!」葉皇身形如電,話音剛落,那親衛便慘嚎一聲飛跌出去,敖廣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殺!」敖廣又驚又怒,驚的是葉皇的武功,怒的是葉皇竟將他視若無物,這怎不叫他驚怒交加!
那幾名親衛顯然也為葉皇的聲勢所震,但聽敖廣這一聲吼,身形皆紛紛撲上。
葉皇不屑地冷哼一聲,一旋身,猶如一團熊熊烈焰爆燃。
那幾名親衛皆大驚,但彷彿是收身不住,自那團烈焰中傳出了強勁的吸力,把他們身不由己地全都引入其中。
「砰……砰……砰……」一串悶響,這些親衛一個個猶如火球般被葉皇彈開,且倒撞向敖廣。
敖廣幾乎傻了眼,此刻的葉皇竟厲害如斯,那群親衛一個個慘哼著在地上滾滅身上的火焰,但一個個都已狼狽不堪。
敖廣退,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是葉皇的對手,可是才退出十數步,卻發現他的身後已經被人擋住了。
擋住敖廣去路的人是蛟龍。
蛟龍橫劍而立,其自身卻猶如一柄巨劍頂天立地,氣勢逼人,使得敖廣不得不止步。
「你認命吧,如果識趣的話,立刻去讓所有的人停止反抗,否則神谷會化為一片廢墟!」葉皇冷冷地道。
敖廣心中一陣沮喪,但他身為神谷的大總管,怎麼可能是束手就擒之人?大吼一聲,直向蛟龍撞去。
蛟龍冷哼一聲,劍勢斜挑,以一道玄奧之極的軌跡,封死了敖廣的進路,若是敖廣仍要硬進,只可能自己撞上劍鋒。
此刻蛟龍的武功絕對不比敖廣差,甚至可以與昔日的帝恨相比。比之帝恨,敖廣還要遜上一籌,相對來說,敖廣坐上總管之位,多少有點取巧之嫌。
敖廣也倏然出劍,「叮……」一聲輕脆之極的響聲過後,敖廣竟不由自主地被震退兩步,蛟龍也退了兩小步,不過他依然是持劍傲立,似乎根本就不將敖廣放在眼裡。
敖廣心中的驚駭是無以復加的,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在他所居的寢宮中會突然出現這樣兩個神秘而要命的高手,而對方都是如此年輕便擁有如此高深莫測的武功。不過,他必須離開這裡,他知道,自己寢宮中的護衛定是已經被葉皇或這個年輕人幹掉了,所以才會沒有人趕來相助。
敖廣再出劍,急攻蛟龍,可是當他搶步而上時,倏覺脖子之上一陣冰涼。
是一柄劍,冰涼刺骨的劍,而且劍是葉皇的。
葉皇的劍好快,快得連敖廣根本就不可能有反抗的機會。事實上,葉皇一向是以身法快捷著稱,這樣的速度並不為過,也不值得驚訝。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便好好合作,就憑你,根本就不夠份量!」葉皇冷冷地道。
敖廣哪裡還敢動彈?蛟龍趕前幾步,那幾名敖廣的親衛正欲爬起,卻被蛟龍手起劍落,盡數誅殺。
敖廣心頭涼了,蛟龍那殺人不眨眼的氣勢,差點沒讓他昏倒。這彷彿在告訴他,如果自己有半點異常的話,蛟龍便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是以不禁顫聲問道:「你們要怎樣?」
「我要你去打開那幾道閘口,並讓守護峽谷的九黎戰士放下武器!」葉皇冷冷地道。
敖廣斜瞟了一臉殺氣的蛟龍一眼,只見蛟龍正以一人的屍體揩拭著劍身上的血跡,不禁大為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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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紅睜開眼,肅然道:「師姐正在向我們這邊趕來,或許她真的是與風騷在一起!」
軒轅淡淡地笑了笑,道:「如此甚好,我也不想怪你往日對我的欺瞞,只要你以後不再犯同樣的傻,你仍是我的好桃紅!」
「真的?」桃紅驚喜地低呼道,有些激動地在軒轅額上吻了一口。
「軒轅何時說話未算過數?現在我們要做的事便是切除身後的尾巴!」軒轅認真地道。
「如果對方的人馬真是師姐帶來的,我想求軒轅不要傷害她。」桃紅有些擔心地乞求道。
軒轅望著桃紅,半晌才道:「好,只要她不親自出手傷我的人,我可以放過她!」
「謝謝,如果軒轅不介意,何不連師姐也征服過來,世上沒有誰能比她更懂得如何讓男人快樂了!」桃紅望著軒轅,試探著道。
軒轅不禁有些好笑,吸了口氣道:「現在可不行,那只能等我傷勢好了之後。」
「有軒轅這句話,桃紅就放心了,其實師姐是個好女人,說來你也許不信,師姐一直都是守身如玉,到現在猶是處子之身……」
「什麼,這怎麼可能?」軒轅驚訝地打斷桃紅的話道。
「怎麼不可能?」桃紅也微訝,反問道。
「她是習練逆陰敗陽大法之人,怎麼可能保持處子之身?」軒轅反駁道,心中更覺得荒謬,一個以淫蕩風騷出名的妖姬怎麼可能是處子之身?
桃紅不由得笑了起來,道:「是你不明白逆陰敗陽大法而已,習練逆陰敗陽大法之人必須是處子之身,若是一破處子之身,那逆陰敗陽大法將會大打折扣,甚至是前功盡棄!」
「這怎麼可能?」軒轅不信,但有些話他一時也說不出口。
「也許你會問那吸人精血是怎麼回事。是的,逆陰敗陽大法必須以男人精血來補充自己的元神,但這卻是以一種嫁接的方法吸納別人的精氣,中間需要一個媒介。而這個媒介則是師姐專門訓練的一些人,真正與那些男人交合的便是這些人,然後師姐再自她們的體內吸納獲得的精血,這樣所得的精氣是經過她們陰體過濾後的純陽之氣。只有這種元氣才能夠補充自身的元神,從而使逆陰敗陽大法得以練成。」桃紅似乎看穿了軒轅的心意,笑了笑道。
軒轅恍然,他還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練功的,也可見瑤台一門的功夫確實邪門,可他仍是難以相信狐姬居然會是處子之身,如果真是這樣,可真成了世間奇聞了,任誰也難以相信。不過,此刻桃紅說得這麼肯定,使他不得不信。
「其實師姐的真名並非叫狐姬,他本叫嫘祖,只是幾乎沒有外人知道而已。師祖臨終之時傳位給她,更將她更名為狐姬!」
「哦。」軒轅心中忖道:「原來還有這麼多的名堂。」不過,他又道:「你去將歧伯和瑩兒叫來,我要讓風騷吃不了兜著走!」
桃紅這才發現天快亮了,而軒轅還有許多正事要辦,忙應聲向外洞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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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廣下令大開閘門,峽谷口的駐軍撤後,而此刻敖廣才發現,在神谷外,伏有近千的龍族戰士,便在閘門大開之時,眾龍族戰士一湧而入,全都以最快的速度衝入了神谷之中。
敖廣禁不住傻眼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會有這麼多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潛至此地,對神谷進行偷襲。
那群九黎戰士正退至谷中,突然見到這許多的龍族戰士衝入,不由得大驚,待要反抗,卻已被這如潮水般湧入的龍族戰士殺得潰散而敗。
敖廣見此情況,也只能閉上眼睛聽天由命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做些什麼,如今他自己的命也捏在別人的手中,哪裡還有心思去理會別人的死活!
神谷之中突然火頭四起,一時之間四處都喧鬧之極。
敖廣這才明白,並不只是葉皇和蛟龍兩人闖入神谷之中,而是有許多人早已潛伏在神谷內,只待大軍一到,立刻自內部打亂神谷的安靜。
此刻已近五更,正是最好睡覺的時候,神谷內的所有人幾乎都在睡夢之中,這突然而起的喊殺聲已將他們的夢給驚碎了。
葉皇選擇這個時候入侵神谷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龍族戰士長驅直入,幾乎是沒遇到什麼阻力。最亂的乃是神谷的兵營,大火一起,這些人睡眼惺忪地便往外跑,但一出來便被亂箭射得抱頭鼠竄,或是死於非命,也有些人渾身著火地向外奔竄,還有些人便在營中活活被燒死。
客卿殿內並無多少客卿,這些人雖然武功不差,但是人數太少,當他們反應過來時已經陷入了包圍。
葉皇兵分兩路,他自客卿殿直殺入元老殿,見人就殺,那些妄圖反抗的,幾乎無人能夠逃過弩箭之厄。成百上千支利箭,使這些剛從睡夢中醒來尚未弄清是怎麼回事的元老們盡皆成為箭下之魂。
對於婦孺,葉皇倒是手下留情了些,柔水則自客卿殿殺入兵營,再自兵營殺入谷主殿。
葉皇分出三百兵力衝殺入供奉殿,直通奴隸營,而他則自元老殿殺入谷主殿。
神谷的兵營之中只有五百兵力,這些人被大火一燒,又是睡夢剛醒,哪還有鬥志?有的甚至被逼得跳入河中,一時竟忘了河水之中的食人魚;有些人身上著了火,撲不滅,也只好跳入河中。那五百兵力,僅用一盞茶還不到的時間便被沖得七零八落,更有些人索性棄械投降。
谷主殿中的高手比較多,但由於風騷不在,且帶走了一些高手,因此殿中的人數也不是很多,合起來僅百餘人而已。這些人面對葉皇和柔水各領著數百人兩頭夾擊,又有柔水和葉皇這兩大高手,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
其實,葉皇事先便在神谷中伏下了近百好手,這些人等時機一到,便立刻放火焚燒,在谷中製造亂子。
這一切的安排自然不會沒有內應,這個內應正是岐富早己按下的棋子——廣成仙派的弟子。
杜聖掩護得確實很好,使得撥給葉皇的五百戰旅悄悄地渡過黃河根本就無人知道,而軒轅早已靈鳩傳書給貳負,貳負所調集的一千五百名戰士也已靜候葉皇的到來,而且他們已經潛至九黎的附近,只等葉皇到來後便立刻行動。
葉皇雖然對神谷中的地形稍瞭解一二,但絕沒內應所瞭解的詳細,內應所提供的地形圖幫了葉皇很大的忙,無論是戰略上的部署還是其他方面,葉皇都省了不少事,而且還直接找到了敖廣所居的寢宮,將谷中的大總管一舉成擒,這使得神谷中群龍無首,更容易對付。而內應最大的相助,卻是偷偷地自秘道之中引進近百名龍族好手,這些人幾乎將神谷鬧翻了天——四處縱火,製造混亂。
東夷在神谷之中駐有一千餘人,而葉皇卻是精心所組織的一千多名精兵,一個是有備,一個是無防,更加上裡應外合之下,神谷各殿很快便相繼淪陷。
谷主殿之中,風騷未回,神谷中的最高統領便是敖廣,可是敖廣卻最先被擒。另外便是供奉殿和聖殿及殺手營是神谷中最難攻下的。
不過,供奉殿中的幾大供奉已經不在了,偃金、童旦、奄伸都已身死,供奉殿名存實亡,只剩下幾大供奉的幾名弟子和奴僕,雖然這些人中也有不少高手,但是雙拳又怎敵四手,很快便被龍族戰士剿殺。
葉皇下令,對聖殿、雅樓和殺手營進行封鎖,切斷其與外界的聯繫,並自囚室方向攻入雅樓,將殺手營和聖殿孤立起來。
在供奉殿與奴隸營相接之處,駐紮了兩百龍族戰士,以防那些看守奴隸的九黎戰士倒殺而回。
奴隸營的面積最為廣闊,方圓近二十餘里,裡面光奴隸便有七八百人,而這裡面看守奴隸的並不只是九黎人,更有自東夷其他部落調來的戰士,也是神谷中駐軍最多的地方,大概駐有五百餘東夷戰士。這些人平時除了監視奴隸們幹活外,便是練兵,因此奴隸營這塊地方葉皇決定慎重對待,他並不想立刻便進攻,至少也要等天放亮了之後,那樣他們才不會在這種面積極大的戰場上失去優勢。
神谷確實是個極好的地方,它完全可以自給自足,而且以河水分隔成一個個獨立的小島,便於劃分管理,又有險隘相守,便使得它成了一個天然的國度,也難怪當初風騷想借神谷與風絕分庭抗禮。這是因為在神谷之中也可屯下大量的兵力,而神谷的整個格局極好,便是少昊也極為重視這個地方。是以,他才會讓狐姬、奄仲這幾位高手居於此地,更讓東夷其他各部也調來戰士管理這些奴隸們。
其實少昊如此安排也是想好好地控制九黎,不讓九黎獨佔此地。而且此地也是西侵的一個重要驛站,自這裡西侵,可以儲備足夠的兵力和糧食,因此神谷可以算是九黎一個極為重要的根據地。
風絕當年也是擔心風騷在神谷自立,所以他才會要建造神堡,讓神堡與神谷相互呼應,也相互牽制。
葉皇第一個要占的便是神谷,而這個地方也是九黎的西大門,只有攻下神谷才能夠繼續東進,更不怕後援無繼。此次軒轅給他兩千兵力,也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要對付九黎,否則絕不會調出這麼多兵力,這也是對葉皇的一種信任。
葉皇並不是傾力而出,此次兵力也分作兩路,攻神谷一千人,另外則由玄計和苦心領一千人馬東進,兵堵神堡。
對於神堡的地形,葉皇並不陌生,而最熟悉神堡中地形的人,卻是苦心和玄計,他們在神堡之中做了數年的苦工,對神堡內的一草一木都極為熟悉。因此,有這群人對付神堡,葉皇完全可以放心,而他此次還特意自共工氏調來高手,主持水路的進攻事宜,可謂是大動干戈,傾力而動了。
南征和東征,對於有熊或是「華」聯盟而言,只是或遲或早的問題,而若要南征或東征,九黎所處的地方都極具戰略性。
軒轅豈會看不出這地方的戰略意義?如果奪下了九黎,「華」聯盟則南抵濟水,西南直逼高陽氏,而北方的陶唐、共工、龍族及各小部落便可以連成一串合佔九黎之地,便完全可以將東夷切成兩部分,整個北方基本上是在「華」聯盟的包圍之下,那麼對東夷這些部落的征服將是一件極為輕而易舉之事。
這樣一來,只會將少昊逼出濟水以南,守住窮桑之地,那時候北方的天下幾乎可以完全得到穩定,也完全在軒轅的掌握之中。
鬼方已難成氣候,西有南北兩太行相阻,南有黃河和濟水相阻,只要憑黃河和濟水相守,即使是太昊和少昊聯手也不足為懼。當然,這之中還牽涉到高陽氏的問題,因為高陽氏佔了帝丘一地,正是在黃河和濟水的夾角處,這將威脅到九黎一地的穩定。
高陽氏的勢力也極大,他的附屬部落也不少,佔了偃朱、堯城、厲山、鳴條、諸馮等地,這些地方人口極為密集,土地肥沃,因此以有熊為首的「華」聯盟能不能讓高陽氏加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當然,那只是往後的事,眼下對付東夷必須盡力而為。
葉皇並沒有讓軒轅失望,乘神谷空虛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幾乎在兩個時辰之內便將神谷完全控制在掌握之中。
天亮之時,聖殿通向外面的路口已經全被封死,奴隸營的道路也被封鎖。
葉皇攻破雅樓,放出那一群受辱的女人,切斷殺手營與外界的聯繫。
至於聖殿,葉皇並不急於攻克。而殺手營之中的殺手並不太多,當龍族大軍壓境之時,在幾乎不成比例的情況下,那些殺手無不束手就擒。
葉皇之所以並未對聖殿太過緊逼,是看在桃紅和雅倩的面子之上,因此只是以和平的方式勸降,降者不殺。
聖殿乃是狐姬休歇練功之所,之中女多男少,那些男人都只是一些面首,沒有什麼身份和地位,在大勢已去的情況下,這些人也只好降服。如今狐姬不在,而其師姐雅倩早已降服於軒轅,連最受狐姬寵信的桃紅也跟著軒轅走了,葉皇擺出雅倩和桃紅兩人,立刻引起了聖殿之中的強烈反應。
聖殿之中的女人也有很多是受苦受辱之人,更有許多是奴隸們的妻女,因此解決聖殿的問題葉皇只是花了一個多時辰。
這時日頭已上三竿了,天大亮,霧也散得差不多了。
龍族戰士除一部分人封鎖峽谷外,另有百餘人在各小島搜索殘餘,餘者全都結集在奴隸營地的惟一入口,準備對神谷進行最後的清剿。
看守奴隸的東夷戰士自然已經知道外面發生了大的變化,但這是一個大葫蘆谷,只有一個入口,另一面是養有食人魚的巨大水潭,可以與聖殿遙遙相望,除非他們製造許多大木筏逃走,否則不可能逃得出去,但是此刻大閘門被龍族戰士所控制,開不了大閘門,便是有竹筏也無法逃出水道。
葉皇命敖廣打開閘門時,便有兩百名戰士自水路進入,控制了潭面,更控制了水閘,斷了東夷人的水路逃生之道。
現在龍族戰士所要做的事情便是步步為營,將那些東夷軍逼到一個角落去,反正他們已是甕中之鱉。
葉皇希望看到的便是讓自己的戰士以最小的犧牲獲得最大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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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的積雪依然極厚,陽光灑下,在雪面之上反照開來,顯得極為刺眼。樹上的積雪倒是化了一些,那些不甚粗僥倖未被壓斷的樹也都直起了腰桿。
雪面之上,似乎除了一些鳥爪和野狼的足跡之外,便不再有多餘的腳印。
不!在穿過一處山坳的小路之上,似有一串馬蹄印和幾行不深的足跡延伸向遠方。
群山起伏,儘是一片銀妝,天地一色,氣勢磅礡。
遠處的山路上,正有人踏雪而來,奔走極快。
翻越太行山脈,這裡是最近的一條山道,只是這條山道著實不好走,九曲十三盤,深溝高澗絕崖險峰,一處接一處。若非熟知山道的人,哪裡找得到這樣一條山路?
滿山都是雪,有的地方還是凍土,結了堅冰,若是一個不小心,墜入絕崖的可能性極大。因此,便是慣於山中行走的老獵戶在這種天氣裡也不願意走這條山道,但此刻卻有一群人迅速地穿行於這條崖間小路之上。
「怎會這樣?蹄印到這裡便消失了。」說話之人赫然便是曾與軒轅在跂踵族交過手的百變。此人是九黎二級教頭百戰的兄長,而他身邊的人正是九黎王風騷。
風騷也有些訝然,眼前的蹄印的確已經消失不見,這是不可能的事,如果說是人的足印消失不見那還情有可原,因為這群人無一不是高手,要想在雪地之上不留痕跡地走過並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戰馬的蹄印卻是絕難抹去的。
風騷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形,卻並未發現什麼異樣,他身後的一群人皆是身著黑衣,與雪地的顏色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比,正是那群伏擊滿蒼夷的渠瘦殺手,之中竟還有花蟆人。
「大家小心,仔細找找!」風騷冷冷地吩咐道。
「前面好像有流水的聲音!」百變的耳朵動了一下,突然道。
風騷「哦」了一聲,他知道百變的聽覺極為異常。因此,他並不懷疑百變的判斷。
「讓我們去看看!」兩名花蟆人叫了聲道。
「好,小心一些!軒轅那小子詭詐百出,說不定會弄出什麼花樣來。」風騷提醒道。
「我們明白,就怕這小子不出現,只要他出現,我們便有為族王報仇的機會了!」那兩名花蟆人殺氣沖沖地道。
「這小子受了重傷,挨老祖一擊,只怕命也不會長久了。」一名渠瘦人出言道。
「渠長老不要忘了,這小子也曾受過天魔一掌,而且刑天也曾給了他一記重擊,卻未能讓這小子受到什麼損傷。」百變吸了口氣,有些不以為然地道。
那名渠瘦人啞然,有些不服氣地瞪了百變一眼。
風騷似是不想讓百變與那人之間鬧出什麼矛盾,道:「如果渠長老知道我王兄是如何被這小子廢掉的話,就應該不會再小視這小子了。」
那人更是啞然,的確,風絕之所以被廢,便是因為重重地一掌擊在軒轅的胸膛上,而軒轅竟反還一掌,結果軒轅仍生龍活虎,而風絕卻變成了一個廢人。單憑這一點,即使是破風也不一定能夠做到,是以那渠長老惟有啞然不語。事實勝於雄辯,何況此刻破風也同樣身受重傷,幾乎也給廢了半條命,這怎能不讓人心驚?甚至連魔帝身邊兩大戰將之一的盤古智高也都身受重傷,可見軒轅身邊的高手是多麼可怕,即使是風騷也絕不敢小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