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夫人已屬於婦人,她知道男女分屬陰陽冷熱。所以,她希望自己可以減少寧勿缺的一些痛苦,就算兩人最終都會死去、也不能死得太痛苦。
漸漸地,寧勿缺的神智己開始有些昏迷,他只覺口千舌燥,似乎喉嚨已開始冒煙了。胸腔內有熊熊烈火在燃燒!
太熱了!
寧勿缺在半暈眩的狀態下,不知不覺已將自己的衣衫撕得粉碎,他要讓自己的肌膚透一透氣,以獲得些許涼意!
呈現在銀月夫人面前的是一種真正的男人的身體!每一寸地方、都飽含著力量!
銀月夫人心如鹿撞!多年以來,她第一次有如此強烈的感覺!
她脫掉了一層層的衣裳,最後只留下一件很薄很貼身的白絲綢衫,那衫子薄得讓她有點春光外洩,酥胸、纖腰、玉臂皆暴露無遺!
銀月夫人輕輕地依偎進寧勿缺的懷中,她的唇印上了寧勿缺的唇!
寧勿缺對這一切幾乎一無所知,他只感到他干渴至極的口舌突然得到了滋潤,他不願讓這種滋潤消失,於是他便像古代軍隊攻城掠池般吸盡銀月夫人的甘泉蜜液!
銀月夫人全身振動顫栗不已,她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瘋狂、深入地吻過!
激情使她不由自主地低呼起來,眼中泛著迷霧一般的色彩!
銀月夫人溫柔地引導著寧勿缺,在這一刻,也許不稱她為銀月夫人,而稱她為辛情才更妥當些,因為此刻她是以一種純潔的感情去全心全意地奉獻!
寧勿缺感覺到了一種奇妙的清涼,他多麼渴望自己體內那無窮無盡的炙熱從這種清涼處完全散出去!
他不知道,此時他體內的千年血蟬之靈氣已開始復蘇。
“無牽無掛”邊左城的三十年寒露之所以能夠化去千年血蟬的精氣,是因為蟬是喜熱之物,在三伏天,蟬是最具生命力的,而—旦寒氣襲來,秋露降臨,蟬便銷聲匿跡,隱入土中,待到來年,方蛻皮重生!
而千年血蟬乃曠古神物,以三十年寒露,也只有將千年血蟬的靈氣壓制一段時間,“無牽無掛”邊左城的計劃是在千年血蟬化解百毒的功效恢復之前,就讓寧勿缺毒發身亡!
而他之所以沒有讓寧勿缺立即死去,是因為他還要利用寧勿缺對付“空劍山莊”!
“無牽無掛”邊左城擔心寧勿缺明白這一點後,會設法用奇熱之物壓制三十年寒露,讓千年血蟬靈氣再現,所以欺騙寧勿缺千年血蟬的精氣己完全化解了,這樣一來,便可讓寧勿缺死了心,從而順利地挾制寧勿缺。
此時,“地獄之火”已沖散了三十年寒露之功效,千年血蟬之精華開始慢慢復蘇,而復蘇了千年血蟬的精氣又化解了“無牽無掛”邊左城在寧勿缺身上下的毒!
所以,現在的寧勿缺,身上己沒有中毒的跡象,而三十年寒露之力量也在“地獄之火”
的沖擊下,漸漸煙消雲散!
只是“地獄之火”力量實在太強大了,即使有千年血蟬護體,寧勿缺仍是一時無法接納這麼多的熱量、何況千年血蟬的精氣一時還未完全蘇醒呢!但銀月夫人——也就是辛情,恰好在這個階段起了緩沖作用,女性體內的陰冷之氣與寧勿缺體內的奇熱之氣相交相融,使得寧勿缺不致於在千年血蟬精氣完全蘇醒之前,便被“地獄之火”焚燒而亡!
千年血蟬是喜熱之物,一旦“地獄之火”的強大熱力全被干年血蟬所包涵融合,那麼寧勿缺體內的浩然真氣將可以突飛猛進,功力也將精進不少!
這一切,全賴辛情在其中穿針引線!
寧勿缺不知道體內正有幾種子同的力量在沖撞著,辛情也不知道。
他們兩人此時都已是處於—種半暈眩的狀態中了。寧勿缺是因為“地獄之火”的緣故,而辛情則是因為難以承受如此激情的沖擊!
當情欲的巔峰到來的那—刻,兩人同時呼叫一聲,雙雙昏迷過去!
※※※
最先醒過來的是寧勿缺,他—睜眼,便被面前的情景驚呆了。
他與銀月夫人雙雙倒在地上,兩人的衣衫都已拋落於地!銀月夫人微側著身子無聲無息地躺在那兒,軀體晶瑩如玉,纖細的腰與豐挺的胸是那般完美動人!
寧勿缺頭腦“嗡”地一聲,似乎一下子大了不少,他暗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做了什麼事?難道……難道我非禮了銀月夫人?”
其實何止非禮那麼簡單?
寧勿缺心亂如麻,手忙腳亂地揀了一件衣衫往身上一裹,卻發現衣衫已破爛不堪了,忙又整了整,又找了辛情的衣衫,將她的要害部位蓋住,他的心似乎要蹦出來了,混亂一片!
雖然他未歷風情,但看著眼前的情形,他也能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寧勿缺咬咬牙,在銀月夫人的身上又搓又揉,終於使銀月夫人辛情醒了過來!
兩個人幾乎同時道:“你……不會怪我吧?”
然後兩人都一愣。
寧勿缺心想:“我怎麼會怪你呢?自然是我不好,藥性發作亂了性子。”
辛情暗忖:“大概他還不知道是我主動的吧?這樣……也好。”
當下,兩人都沉默了。
半晌,寧勿缺方喃喃地道:“銀月夫人,我……我真是混蛋,玷污了你……你的清白之身。”說完這些話,他已出了一身細汗。
辛情柔聲道:“我……怎會怪你?你也不要叫我什麼夫人了,這兩個字壓在我的身上已四五年,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往後你就叫我辛姐吧。我是心甘情願的,其實應該是辛姐過意不去才是,辛姐已是殘花了,而你……你……”下邊的話,她終是說不下去寧勿缺心亂如麻,歎了—口氣。如果辛情是未嫁之人,那麼他一定會承擔起責任,可她是銀月夫人!
忽然間他想到自己已是待死之人,又能負什麼責任?既然她並不責怪自己,那麼過錯已經鑄成,就大可不必過於自責了,
想到這兒,他的心情便有些釋然了。
寧勿缺終是血性男兒,豐滿成熟、半遮半掩,溫柔體貼的辛情與他近在咫尺,對他不能不構成誘惑,
在這個時候,他忘記了許許多多的東西,只知身不由己地把手輕輕地撫住了辛情的臉蛋。
春意濃濃,不必細細描述。
恍惚間,寧勿缺忽然發現自己體內的氣息似乎格外清朗順暢渾厚!他有些驚訝,忙提運真力,讓它順著七經八脈、四肢百骸游走,他驚奇地發現自己的功力已精進不少!
寧勿缺百思不得其解,他試著凌空揮擊一掌,只見掌風洶湧如潮,石室被震得“嗡嗡”
直響!
他驚喜地暗忖道:“難道這酒中還有增進功力之奇效?既然如此,辛姐她為什麼不讓我看那紙條?”
但想到自己功力再高,困於石室之中,也是枉然,不由又洩了氣。
兩人本就已無話不說,自纏綿之後,更是靠得近了。如此一來,等候死亡的滋味倒不那麼難以忍受了。
十二個時辰之後,又一輪“地獄之火”的煎熬開始!銀月夫人辛情再次以自己的溫柔為寧勿缺壓制了“地獄之火”。
這一輪過去後,寧勿缺體內的千年血蟬終於全面復蘇!“無牽無掛”邊左城所下的毒在千年血蟬的作用下,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兩個人平息下來之後,辛情已精疲力竭。但她驚喜地發現寧勿缺眼中精光內蘊,光芒逼人,身側有一股若隱若現的浩然正氣!
是什麼樣的奇跡發生在寧勿缺身上?她不明白。
寧勿缺再一次察覺了自己的這種變化,此時,他的體內真力已是浩蕩如海,深不可測!
他只覺得自己全身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先前的疲憊已蕩然無存!
他不由自主地握起“步光劍”,卻見自己右臂與“步光劍”都蒙上了一股淡淡的紅色光芒,煞是好看!
兩人都有些驚詫莫名!
辛情道:“你不妨試試自己的武功,看看有什麼變化?”
對她來說,連說話都已是極為吃力的事情了,呆在洞中這麼久,滴水未進,粒米未咽,卻數次與寧勿缺進行著纏綿大戰,如何受得住?但她再累,也是心甘情願的,只要能減輕寧勿缺所受“地獄之火”的炙烤之苦。
寧勿缺緩緩地點了點頭,劍舉齊眉!
驀然而動,劍氣如風,掣映游濺!
千百飄掠之身形劍影如狂飆石火,回蕩游移之際快如驚電!
劍氣將空氣攪得“辟啪”作響,最後竟以“步光劍”為中心形成了一股急旋之龍卷風,無數劍影縱橫如網!
辛情己看不到寧勿缺的身影了,她所見到的只是一團變幻莫測的光焰!所能感覺到的只有淒厲霸道的劍氣!
她不由又驚又喜!寧勿缺與殺人坊交手時,她已知寧勿缺的武功,現在與那時相比,竟已是一日千裡,不可同日而語了!
倏地,寧勿缺一聲清嘯,他的身軀已掠空而起,暴喝一聲:“借劍還魂!”
劍氣如虹,幾乎彌漫了整個石室!辛情頓覺呼吸有些不暢了。
“剛愎一劍!”
“抱殘守缺!”
“鳩占鵲巢!”
寧勿缺已身不由己,他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扯著,要讓他將無雙劍法一招一招地使將出來!
石室已被他那氣吞萬裡的劍氣攪得天翻地覆!
當寧勿缺使出“天怒劍怨”時,辛情只覺氣血翻湧,不由狂噴一口鮮血,暈死過去!
寧勿缺卻渾然未知,他的精、氣、神、靈此時已全部融入了“無雙劍法”當中!
一聲暴喝:“天荒地老!”
“步光劍”凌空疾指!
一勝無形之勁氣由劍而走,凝集了寧勿缺那驚世駭俗的內力,疾射而出!
“轟”地一聲,兩張珊瑚雕就的椅子在這無匹的劍氣之摧擊下、立即粉碎!
“錚”地一聲暴響,從珊瑚石椅下的石板地面上突然射出三根粗若手臂的鐵鏈,鐵鏈前端分別有一個巨大的鐵爪!
鐵爪帶著鐵鏈,呼嘯著飛射而出,分別射向三個方向,其中一只直擊寧勿缺!
顯然這是布下的機括!如被鐵爪抓中,鐵爪會在瞬息間突然收攏,如此一抓之力,哪怕是銅身鐵骨,也會被抓個筋骨寸碎!
一驚之下,寧勿缺憑空倒掠,同時“步光劍”疾點鐵爪中央!
“卡”地一聲,鐵爪疾收!
而寧勿缺的劍也在這間不容發之際收了回來!
鐵爪抱了個空!
“嘩”地一陣巨響,三根鐵鏈都落於地上!
寧勿缺驚魂甫定,高聲道:“辛姐,我竟然練成了‘天荒地老’這一招!”
這是“無雙劍法”中威力最大的一招,寧勿缺一直未能練成,沒想到今日使到“天怒劍怨”時,“天荒地老”這一招就像是從靈魂深處沖將出來的一般,他幾乎是在一種下意識的狀態下使出了“天荒地老”!
待了半晌,卻不見辛情接話,一回頭,駭然發現她已暈厥於地,嘴角有殷紅的鮮血溢出!
寧勿缺驚恐至極,他心想:“一定是自己忘乎所以,傷了辛姐!”雖然他並不曾愛上辛情,但兩性之間一旦有了肉體的接觸,就不可避免地會產生超越尋常人之間的情感。
他急忙扶起辛情,將內家真力緩緩注入她的體中!
少頃,辛情終於睜開了眼睛,見是躺在寧勿缺的懷中,便欣慰地淡淡一笑,輕聲道:
“你的武功又……又精進了不少!”
寧勿缺惶然道:“都怪我,竟傷了辛姐。”
辛情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她強撐起身子,看到地上三根粗大的鐵鏈子,很是驚訝.
寧勿缺忙向她解釋一番。
辛情沉思片刻,有些急促地道:“不知能否從這兒找到出口?”
一語點破夢中人!寧勿缺恍然道:“不錯,在這兒設置如此三根鐵鏈飛爪的目的,極可能是為了堵住一個出口,即使被圈在這兒的人能發現珊瑚椅下有蹊蹺,一旦搬動了珊瑚椅,仍是會被鐵鏈飛爪制住!”
兩人都為這意外的發現而激動不已,雖然暫時還不能確定這種假設是不是與事實相符,但寧勿缺與辛情已是激動難耐了!
鐵鏈飛射而出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深坑!
寧勿缺持劍於胸前;小心翼翼地靠近深坑,探頭一看,卻見此坑約有四五尺深,坑底有一個鐵環,而三根鐵鏈正是系於此鐵環之上。
寧勿缺心念一轉,對辛情道:“小心點!”言罷,他抱住其中一根鐵鏈,回首示意辛情小心防備,然後雙臂疾貫真力,悶哼一聲,用力一扯!
“轟”地一聲,鐵鏈被扯得飛起!末端的鐵環竟也連根拔起!
寧勿缺走過去一看,驚喜地大叫一聲:“快,這兒有—個通道!”
辛情聞言,臉色一下子蒼白了,心跳急劇加快,因為這一切來得太出人意料之外了!只有親身經歷過,才能明白絕處逢生時那種極度的驚喜!
她好半天才能邁動步子,腳步卻已沉重的像是灌了鉛塊!當她看到那恰好可以容進—個人下去的洞口時,淚水一下子模糊了她的雙眼!
待平靜下來,兩個人便先後由深坑鑽下去——也許前面仍然會又是一個困局,但他們仍要搏—搏,這便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歷經劫難的他們,這一次卻終於走上了順坦之路!
他們沿著一條曲曲折折、坎坎坷坷的石洞不斷攀升,通道中巖犬狼牙交錯,將他們的身體磕來碰去,但對他們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
活著.就是最好的!
當走在前面的寧勿缺之頭頂哭然撞了什麼東西時,他笑了,笑得那麼開心!
因為他感覺到了他所撞的是輕軟的泥土!也就是說,他們馬上就可以破土而出了!
辛情感覺到了他的興奮,她也猜出了是怎麼回事。
這時候,他們反倒不急著出去了。
寧勿缺道:“你猜現在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辛情並不覺得他在這時候問這樣的問題有什麼可以奇怪的。當一個人經歷了九死一生之後,他或她會突然感覺到世間的—切都那麼是朦朦朧朧,包括平日看來再平常不過的日出日落,草蟲鳥魚……
辛情笑道:“我猜是白天。”
寧勿缺道:“為什麼?”
辛情道:“因為對我們來說,即使外面是在夜裡,也比這洞中亮得多了!”
寧勿缺陶醉般道:“不錯!外面還有樹木,有鳥鳴,有花香!對了,我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大口大口地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
辛情被他的激情感染了,這使得她忘記了疲憊,她也輕笑道:“我要做的第—件事卻是去洗個澡,然後換身衣衫!”
女人終是女人,她們念念不忘愛惜自己的身體,這話提醒了寧勿缺:“哎呀,我……我上去第二件事得替自己找一件衣衫了,要不然……
怎麼見人?”
他的衣衫已破爛不堪,現在他幾於是完全赤裸著的。
辛情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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