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漠然與仇恨兩人的身形逐漸加快,在岳陽門中脾氣最怪的便是他們兩人,刁漠然是出名的冷漠無情,不愛說話但做任何事情都絕對能夠辦得最好,無論什麼問題都會以最快、最直截了當的方法去完成,因此,在岳陽門中無人不懼怕他刁龍對他都敬畏有加。兩年前在岳陽門中,他只對三個人尊敬,第一個是潘陽新,第二個是費青天,第三個才是他親哥哥刁龍,他只疼愛一個人,那便是刁夢珠,最看得起的也只有一個人,那便是潘古閣。
仇恨的脾氣最火爆,手段最凶狠、殘酷,對門中的弟子老愛發火,對敵人冷酷無情,他也不大喜歡說話。因為三句不好就要發火,那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雲大夫說經常動怒,會有損肝腑,而且對三陰焦脈等經脈也會造成很大的傷害,所以他便不說話,不過誰都知道他的內心深處藏的依然是善良。
仇恨此時又動了怒火,他決定用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手段來折磨這些見不得人的狗賊,因為對方居然如此陰狠,用兩顆「轟天雷」去對付一個弱質女子,其心之毒可以想見,說實在話,他對潘古閣也是最看得起,最敬佩的,甚至比對潘陽新的尊重又勝一籌,而刁夢珠不僅是潘古閣的未婚妻,也是一位非常討人喜歡的姑娘,又是幫主之女。叫他怎不怒?不恨?
刁漠然眼中快放出人來,刁夢珠是他的侄女,一生未娶妻的他總將習夢珠視為己出,但對刁夢珠的愛比刁龍的還要多,可是,這一刻,一切都化為泡影,怎叫他不恨,不痛?
刁漠然與仇恨的身後還有一隊岳陽門的弟子,有總壇壇主,只是他們的身法比不上兩人,但並未追丟。
前面的幾道黑影的身形也快捷異常,但追出數里後便不過三四丈的距離了,讓刁漠然驚奇的是這幾人似對岳陽門附近的地形與岳陽門內的崗哨清楚異常,否則,絕不可能避開岳陽門所佈置的所有機關。
黑影掠上一塊山地,並不很高,刁默然與仇恨對章塊山坡的熟悉比對自己指甲有多長知道得還要清楚。不過此時卻有一種不太妥的感覺,但與黑影之間不過兩三丈的距離,怎能就此放手,猛地暴喉一聲,速度再加快,將夜幕的寧靜完全撕裂。
異變突生,前面的四道黑影竟在同時間不約而同地伏下身子,在地上疾滾刁漠然與仇恨心中一驚,但在根本就來不及想前因後果時便聽「嗖嗖』一陣疾響向兩人速靠。
雖然是黑夜,雖然夜幕可以作出任何掩護,但卻依然瞞不過刁漠然與仇恨的眼睛。
是一排排密密的箭雨,從四個黑衣人的頭頂掠過,這是早有默契的。
是陷阱,兩人的心頭來不及升起這個念頭,身形便就地一滾,對這裡的每一塊土地,他們都瞭若指掌,他們有把握避過這一排排箭雨,所以毫不猶豫地滾身倒地像四名黑衣人一般滾動,但是他們發現了一個錯誤,可能是致命的錯誤。
這是陷阱,的確是用來對付他們的陷阱,而且這一切的安排都是作了最精密的計算和安排,豈會不知道他們對這地形熟,正因為對方絕不是傻子,而且是絕頂聰明,所以刁漠然與仇恨,中了他們的計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大概便是這樣。
刁漠然與仇恨的的確確是能夠將這一排排箭雨避過,可是他們卻發現,他們一向十分熟悉的士地如今卻長出了一些很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尖銳異常,是刀子絕對是,刁漠然與瀋陽一向是刀口舔血的人豈會對刀子陌生,不僅是刀子,而且是毒刀子,他們已經感到了一陣麻癢和麻痺。
刀子上都塗了黑漆,全都只有五寸左右露在土外,兩面都有刃口刀尖很鋒利,似乎正等著刁漠然與仇恨滾上去。
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慘叫,飛快地彈身而起,迎上了第二輪勁箭還有四道黑影似颶風的狂襲。
雲大夫的臉一片陰沉,顯然刁夢珠的傷勢的確太嚴重,不住地在房中踱著方步。
「雲大夫,珠兒的傷勢怎麼樣?」費青天焦慮地問道。
雲大夫的鬍子掀了一掀,歎了口氣道:「有是有救但恐怕我的醫術還有限,同時珠兒的臉上會留下幾個永不能磨滅的疤痕,珠兒的內腑,八脈有五脈被震傷幾大主要筋絡也給震傷,再加上大量失血,心中又有悲傷的戾氣未化,欲結未結,我也只能保住她的性命使她傷勢不再惡化而已。」
「什麼?」費青天失神地問道。
雲大夫吸了一口氣,又深沉地道:「不過,我知道有一個人一定可以治得好她。」
「誰?」費青天與吳岸然不由得同聲急切地問道。
「他便是醫隱者付春雷只是他很少見外客,也不知道他肯不肯出手」雲大夫有些擔心地道。
「付春雷!他在哪裡?我就不信他會不出手救珠兒」費青天一驚,旋又急切地問道。
「付春雷對各派的成見很深,而且他隱居的地方很秘密,若不是偶然的機會,我們採藥碰到一起來了,也不會知道他的住處,若沒有熟人帶路,我們根本就不可能見得到他;因此,我決定親自去一趟,同時也要將珠兒一起送往,付春雷從來都不會出谷為別人治病,所以這些安排全靠二位長老,越快越好。」雲大夫嚴肅地道、「那好,我立刻安排連夜起程,否則,恐怕會影響門主弔喪之事,不知付春雷隱居的地點有多遠?」費青天急不可待地問道。
「他的隱居地點便在新灘口附近,走陸路大概需要一天的車程,走水路最快也需要二天,不過我們若走陸路,定是顛簸得很厲害,對於珠兒的傷勢很不好,因此,我們只能走水路,在龍口上岸。」雲大夫平靜地道。
「好,我們就走水路,立刻起程,相信在後天早晨定可趕到吳長老,門中之事就由你與仇老二、刁老四主持一下。」費青天拍了拍吳岸然的肩膀,沉重地道。
「好,老大放心地去為珠兒治傷,門中的事我自會打理,等閣兒回來,相信一切都會好一點的。」吳岸然鄭重地道。
「嗯,全看你們啦。」費青天歎了口氣道。
「想不到,竟是『天妖教的貴客光臨本船,失禮之處還請包涵。」潘古閣一邊向四人退去,一邊豪爽地笑道。
那四人一聲不哼,他們根本就沒有哼聲的機會,因為這一排排箭雨與袖箭不是好惹的,何況他們正身在空中,又無處借力移身,可以說是情況不妙到了極點。
四人當然不甘心坐以待斃,身體周圍舞起一團刀光希望能將這些勁箭與袖箭阻上一阻。
「噹噹噹——」連珠炮般的一陣暴響,夾著「呀」四聲慘叫,傳了過來。
潘古閣一陣冷笑,這樣的距離內,勁箭的力道是最大的,而袖箭也能發揮出最好的作用,這四人絕不可能人在虛空中能夠擋下這麼多的箭,潘古閣自信與這些人單打獨鬥,絕對可以勝上一籌,可是就連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也不可能將這些勁箭全部避開。
四人每人身上都插有一兩支勁箭,這是他們根本就未曾預料到的結果,他們估不到這阮江分舵的大船上今天夜晚作有這麼多的安排,而且在這樣慘烈的情況下,依然如此有條不紊地作戰,且還有隱藏的好手
第二排袖箭在幾道狂撲而來的勁風之前攻至潘古閣的紅纓槍在空中似一片熊熊的火焰在燃燒推進,速度不會比那袖箭慢多少
在火光的映照下,四人的臉色大變,他們終於也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這些箭尖似塗有劇毒。使他們的肢體漸漸麻木,而且剛才擋去那密密的箭雨,使手臂也都變得非常麻木,如何還能接得下這一輪攻擊,所以他們決定退。
退,也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船舷上的護板都是以很堅很厚的木板圍成,才可以擋住勁箭的強攻,而不能射穿,何況這一排袖箭也似毒蛇般如影隨形。
甩出袖箭的是仲武與阮江分舵的副舵主符金邦等人,他們只以火焰將自己剛才在湖中所沾的寒氣全部驅散,符金邦與另一名兄弟休息的時間最長,已進入了最佳的狀態,見四人居然由護牆上躍下,便立刻飛撲而至,竟同時出動六人,可見對四人之重視,另十幾人便於右船舷以大弓長槍對付秦天寶放下的快艇,使大船的防守能力大增,他們又誓要一舉阻殺敵方高手,以壯士氣,所以攻勢之猛,實難以想像。
四人一陣歎息,知道全體撤退已無望,四人的形勢立變,分別以兩人一組,一前一後,前面兩人的刀勢激展,而後面兩人卻悶哼一聲,竟弓腰去硬撞護板,撞開護板才有生路。
「叮叮!」夾著幾聲慘叫,四人又再次被袖箭射中。
「轟-轟——」護板也被後兩人全力一撞給撞出了兩個大洞,兩人噴出大口鮮血直墜而出,但前兩人卻絕沒有如此幸運。
兩人似是負責斷後,知道自己絕對走不了,竟以死相拼,不過卻因為身上中了數支毒箭,又因擋住這麼多袖箭,手臂有酸麻的感覺運轉很不靈活,七人只用一招便讓兩人根本沒有發出慘叫的機會。
潘古閣不由得一陣大笑,心情確是得意異常,想想若在平時,這四個人中任何兩人都會叫他頭痛,可此時卻只用一招聯擊便將之除去,豈不大為快哉,他當然不會介意以什麼方式將對方截殺,在這種情況下,只求殺敵的結果,根本就不需要問過程。
仲武與符金邦等人相視而笑,這是一種在生與死中超然的樂趣,這是大劫中的快意,全都是真誠的流露。
他們幾人此時幾乎已經到了船尾,因為大船即刻要衝出這個包圍圈。
刁漠然與仇恨,一聲怒吼,身形倒射,他們知道已墜入敵人苦心安排的陷階裡,生死只在這一刻之間。
勁箭很快,在兩人的肚子上都帶起一塊皮肉,兩人一聲悶哼,險險地避過這一輪勁箭。
但立刻被四名黑衣人的殺氣所籠罩。
四桿短槍,兩柄長劍,在黑漆漆的夜晚卻引起了一場比北風更冷厲的氣流,四雙狠厲而明亮的眼睛似是巨蛇的青瞳,讓人毛骨悚然。
刁漠然與仇恨感到心頭一陣虛弱,不僅那地上所埋的半截刀尖塗有劇毒,那些勁箭也有劇毒而且毒性各不相同,但他們的劍依然劃了出去。
聚集了全身功力的一擊絕對讓人心驚,絕對有足夠的殺傷力岳陽門的武功並不弱,雖然以水功為主,可終也是武林一大門派,其武功自有獨到之處,刁漠然與仇恨的幾十年功力更不能小看
「叮叮!」六人的身形各自暴退,刁漠然與仇恨拄劍而立,那四人的功力也真的非同小可,招式又狠辣無比兩人身上又多添了數道傷口。
四個人的攻勢也完全給瓦解,而且每個人也都受了些輕傷,與刁漠然和仇恨對峙。
刁漠然只感到一陣疲軟,吸了口氣淒然道:「想不到你居然出賣我岳陽門,我刁漠然這一生雖然對別人很冷漠無情,可是卻從來沒有半分對不起你的地方而大哥對你也是恩重如山,可你卻背叛岳陽門,還忍心這樣殘酷地對付珠兒,為什麼?究竟是為了什麼?」
那瘦巧的握劍黑衣人的劍顫了一顫,眼中的狠厲也淡了一淡,但卻並沒有說話。
「哼,這個世界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但並非什麼事的發生都需要理由如果你實在想要找到理由,或許閻老子會給你一個正確的答覆。你們就先下地獄吧!」那魁梧的握到黑衣人的目光無比狠厲地冷哼道。
費超然,你以為我認不出你這王八蛋嗎?還虧老大把你當弟弟,你簡直是豬狗不如,我岳陽門哪一點對不起你你要叛門去做『天妖教』的走狗?」仇恨怒火沖天地吼道。
「哼岳陽門對我好不好我自己知道,不用你說,你們岳陽門的每一個人都是假仁假義,表面對我費超然禮敬有加,卻總是拖我費超然的後腿,否則哪有吳青峰當長老的份兒,我也不至於總是當個小小的副總管,這個有名無實的狗屁東西。老子不稀罕,而天妖教卻能給我名和利,給我女人,你們死後,岳陽門的掌門便就可以是我掌中之物,這有何不好?」那握劍的魁梧黑衣人冷厲地道。
「難道你連你親生的哥哥也要殺嗎?」刁漠然冷冷地道。
「無毒不丈夫,成大事者自然會有小的犧牲,古之成帝王者,殺子弒父都能做,我有何不能做,大不了將他軟禁一生,送到很遠的地方讓他去享享清福不是更好。」費超然不含一點人味地道。
「費兄講得好,我會回去向赫連護法為你說些好話,相信費兄定會前程無量,我們『天妖教』需要的便是費兄這樣的人才,將來費兄能成為我教聖使也說不定呢』立於費超然身邊的那名高瘦的大漢微笑道。
「費某先謝過兩位使者,將來我費某若有所成就,定不會忘記二位使者的大恩。」費超然冷冷地道。
「哼,原來也不過只是一隻哈巴狗而已。」刁漠然冷冷地道。
「哼,死到臨頭還敢逞口舌之利,想必也快到毒性發作的時刻了」那一直閉口不言,手握雙槍的大漢冷冷地道,聲音就像是從冰縫中吹出的風。
仇恨與刁漠然望了望逐漸從山頭走下來的十幾名背負長弓的箭手,心中一陣絕望,於是兩人立刻做了同一個反應。
潘古閣的身形立刻出現在船尾,傲然持槍而立,睥睨地望著正向船尾攻來的淚羅會幫眾及莫食鬼,還有正逼近的三艘快艇。
他的身後左右分立著符金邦與仲武。對那六艘正在傾斜的敵船發出一陣陣冷笑。
「秦天寶,這叫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哼,別以為有『天妖教』做後台便可以發狂了嗎?你也太小看我岳陽門了,今日之所賜,我潘古閣他日定當加倍奉還。」潘古閣望著正駕著快艇追近的秦天寶『嘿嘿」冷笑道。
「哼!」秦天寶只是冷哼一聲,並不作答;反而催艇更疾。
莫食鬼、段清揚暴喝著與兩位握棍大漢狂撲而至。
段清楊獨手持刀,其刀氣依然狂猛異常,顯然在斷手後練了刀法,只待今日這一擊。
可惜,他們遇到的卻是佔盡長兵刃之利的潘古閣,長槍本身就長有丈二,又處於高處。
豈是他們能強攻而上的。
但莫食鬼卻多了「江南第一火器」轟天雷,或許知道想炸潘古閣是不可能的,但用來炸開大船的艙壁卻很有效
「轟——轟——」幾聲幾乎把船尾給炸得沒有了,若非潘古閣與眾人後退得快;也給震入水之中。
「嗖嗖!」一排排勁箭,向莫食鬼兜頭射到,使幾名好手全都倒退而去,不能靠近,大船與戰船完全錯開,使大船兩側少了很多後顧之憂,全部的人手集中在船尾,第二層船艙也立刻安排有人,可惜大船的壽命也不長了,整個船尾險險落入水面之下,但波浪依然向船艙裡獻上一些水花。
「蓬--「一蓬煙花在天空中爆出七彩的迷霧,在空中持續達數息之久,才流星雨一般地灑落。
這是潘古閣放出的求救信號,只要方圓二十里內有岳陽門的弟子定能夠看到,且以最快的速度趕至,在漆黑夜空,這蓬煙花顯得耀眼異常。
剛開始,潘古閣還以為只不過是「四流塢」與「汨羅會」相結合而已,卻想不到「天妖教」也派出這麼多好手,使得他不得不重新考慮。
快艇追得更快,莫食鬼也駕來快艇,若非勁箭相阻,恐怕快艇上的人早已飛身躍上了大船。
「開往湖心島!」潘古閣低喝道。
「不行呀,舵主,湖心島方向又有他們的船駛了過來。」仲武回頭望了望低聲道。
「他媽的,看來他們早就算好我們會突圍而出一般。」潘古閣望了望由湖心迅速移近的兩艘大船怒罵道。
仲武與符金邦一陣錯愕,全因潘古閣平時很少會用粗話罵人,而今天突然冒出來一句『他媽的」,既新鮮又感到他心情之惡劣。
「仲武,吩咐大船與那兩艘敵相撞,越猛越好,其他的兄弟迅速從小艇和快艇離開,自行靠岸,要小心一些,我們的三十位兄弟依然未從岸上發來信號,可能是有些麻煩,我們三人留下,帶上十五名兄弟留守船尾,留三艘快艇與十八副水靠,快一些。」潘古閣急切地道同時手中拿過一張大弓,很瀟灑地拔出三支勁箭,分別夾在三個指縫之間,仰天一陣豪笑道:「天妖教的朋友,承蒙你們垂青,送了我這麼遠實在是感謝至極,敝人倒沒有什麼很貴重的禮物表示感謝唯有送上三支利箭以示我武人的尊重啦!」
「嗖嗖嗖」三支箭竟似在同一時間成品字形射出,向靠得最近的那一艘快艇上立於船頭的大漢射去。
「哼將死之人,也敢逞勇!」那名大漢不屑地道,但他的手並沒有靜止不動,沒有誰能對這三箭無動於衷在他的心頭也是暗駭不已。心道: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
這人用的居然是一根笛子,在火光的映照下笛身是黝黑之色,而此時舞起來,卻帶著一種勾魂攝魄的厲嘯,使人聽起來極不順耳,幾欲嘔吐的感覺。
「鬼笛麥成風」潘古閣不由得驚叫道。
那大漢並不答話,因為在他笛子推出去時,那三支箭立刻又有所變動,竟有一支突然加快。使他防不勝防。
「『叮叮噗!」那大漢擋開了兩支。但第三支卻在第一支擋開之時,又突然增速,被他身邊的一名握短槍之人震開,才免去被刺之危。
「果然好箭法,原來是我麥成風小看了你。怪不得能在三年前將我弟弟斬殺」那大漢不含半點感情地道。
「想不到麥成風也會成為『天妖教』的走狗,真是世事難以預料!」潘古閣奚落地道。
「哼,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乃千古不移之真理,能蒙赫連護法看得起已經是我的榮幸!」麥成風不屑地道。
「想不到鬼笛也只是自甘下賤之人,唉,我無話可說了。」潘古閣陰損地道。
麥成風臉色一變,但瞬即恢復常色道:』想激怒我,憑你還嫩了一點,我待會兒倒想看看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情形會是怎樣個下賤法。」
「哪還要看你麥成風有沒有這個斤兩啦!潘古閣似乎已把信心全部寫在臉上,毫不在意地道。
「噗噗噗!」在岸上傳來三蓬煙花,短促的爆開聲。
潘古閣心頭一闊,在秦天寶等人錯愕之時,輕輕地對符金邦道:「岸上的一切備妥,他們可以接應我們,快去吩咐,靠岸的兄弟們可對汨羅會上岸的人從背後夾擊,但最主要的是自己逃生為主,上岸後可與汨羅分舵的兄弟匯合,趕來增援。」
「是!舵主」符金邦應聲道。
潘古閣望著轉身而去的符金邦,心頭升起一股暖意,又望了望那六艘漸沉的船上那些急促的汨羅會與四流塢的弟子,嘴角斜出一抹冷酷。
「兄弟們,給我再給他們來一輪禮物!」潘古閣開朗地向身後的岳陽門弟子笑道,同時又從背後抽出三支勁箭。
「好,兄弟們讓他們看看我岳陽門的兒郎是不好惹的,來,我們大叫三聲王八羔子見鬼去,便給他們吃一頓飽的」仲武也輕鬆歡暢地趕上船尾笑道。
潘古閣望了望仲武那充滿鬥志的臉笑道:「好主意,來,開始叫吧!」
「王八羔子,見鬼去吧!王八羔子,見鬼去吧!王八羔子,見鬼去吧!」
「嗖嗖——」滿天的箭雨,織成一道密密的大網向三艘快艇上罩去。
一時大船上的氣氛激烈到了極點,鬥志全都在這三聲大喊中提升到最高點,所有人都似乎有著一種藐視生死的氣概在心內蓬勃滋生,平時那種真摯的感情,在此時真正地得到了昇華。
三艘快艇上一陣忙亂,雖然他們的人人武功都很好,但也無能將這一排排箭雨盡數擋下。
每個人都幾乎射出了六箭,而潘古閣卻射出了十八箭之多。
幾聲慘叫,當然有人中了箭,這是毫無情面可講的,箭頭都塗有毒藥,中箭至少會喪失戰鬥力。
「哈哈哈!」潘古閣帶頭一陣快意地大笑,一種超脫生死的感覺異常美妙,大有睥睨天下的氣氛,所有的岳陽門弟子都放聲大笑,氣勢和鬥志也在不斷地滋長,連艇上的麥成風也都吃了一驚。
「轟——轟——!低艙內的五艘快艇,與八隻小船全部推入了湖水;五十多人背負著大量的弓箭分坐這些快艇與小船繞過小彎向三艘快艇包抄了過來。
麥成風等人大驚,莫食鬼在後面也大驚,想不到對方居然這樣來對付他們、符金邦也在快艇之上,手握大弓那凸起的肌肉與那高大的身材,就像是魔神一般立於艇的最前甲板之上。
而敵艇之上的全都是一些武林好手,對於拉弓水戰熟悉的人只有秦天寶那一艇上的幾人而已,「天妖教」的好手都是不熟悉水戰,根本就沒有還擊的餘力,他們本來只是希望登上大船那便像是陸戰一般,卻沒有想到現在竟成追逐之勢。
「殺呀,兄弟們」那五六十名岳陽門的弟子一時箭雨紛飛,只射得那些天妖教眾好手左右難防,不知擋哪一邊好,受傷也更為嚴重,而秦天寶那一船也根本無還手之力,他們若一拉弓,還未拉開便定會被勁箭射穿。這一批岳陽門的弟子雖然武功及不上「天妖教」之人,但無一不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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