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血染衣 正文 第八章 男人和女人
    鄭願剛聽到高生財叫出「大小姐」三個字時,心裡的確高興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的運氣很不錯。

    只要仙人居裡有女人,鄭願就認為事情已成功了一大半。鄭願自信對女入很有一手,他只要略施小計,不怕高大小姐不上鉤。

    可當他看見高大小姐的尊容時,才發現自己的運氣實在是糟透了。

    在這麼一個「妖怪」身上施展美男計,實在是件十分不容易的事。

    鄭願看著高大小姐,心裡在歎氣,面上卻早已綻出了十分真誠迷人的微笑,他用盡量溫柔的聲音說道:「在下鄭願,並非潑皮,只是有時候喜歡抬抬槓,砸砸轎子,僅此而已!」

    高大小姐盯著他,冷冷道:「姑娘說你是潑皮,你就是潑皮。高生財,動手!」

    高生財應道:「是。」走向鄭願,無奈地道:「大小姐吩咐,我不敢不聽。鄭願,你就認命吧!」

    鄭願忙笑道:「慢來,慢來,有話好說,何必動粗?

    大小姐既然要我去,我一定不會跑的,何必非要抓我?」

    高大小姐冷叱道:「快動手!」

    高生財低吼一聲,右拳打出,擊向鄭願面門,出手雖快,卻沒什麼力道。

    他瞧不起鄭願。

    鄭願自然要躲。他雖不願露出絕絕世神功,但也不能被高生財一招制住。

    演戲就必須逼真,逼真的演技才能打動觀眾。

    鄭願一側身,斜斜退開,左腳飛踢高生財下陰,純然是撥皮打架一般,盡用一些陰狠無賴的招式。

    高生財卻已動怒,不退反進,右掌變爪飛抓鄭願左肩,左手痛擊鄭願左腿臏骨。

    兩人都已用上了全身功夫,不數招,鄭願已被迫得連連後退,面色慘白,額上也已見汗。

    高生財出拳踢腿,風聲呼呼,又快又狠又準。鄭願卻只使些小巧功夫,專攻他下三路,對其下陰「照顧」尤多。

    高大小姐冷笑道:「生財,對付這種無賴,你居然已用了十六招,丟人不丟人?」

    高生財一聲冷哼,內力湧動,一指戳中了鄭願的章門穴,黑著臉退至一邊。

    鄭願的武功雖非一流,但也比二流高手稍好一點,這就是高生財對鄭願武功的評價,若非大公子吩咐不要為難鄭願,高生財自信三招即可制住鄭願。

    但高大小姐一發話,高生財就覺得臉上很投光彩。然而高生財不敢說什麼,他是大公子的奴才,而高大小姐卻是大公子的妹妹。他如果真惹毛了高大小姐,畢竟是『「以下犯上」的罪過。

    鄭願倒在地上,動彈不得。高大小姐大步走過去,-手抓住腰帶,像提口袋似的將他拎了起來。

    美男計第一步成功。

    高大小姐將鄭願直接拎進了臥室。美男計發展得竟然如此迅速,讓鄭願都感到吃驚,吃驚之餘,又有些噁心。

    高生財雖已點中他穴道,但他實際上並沒有真的受制。「移穴換位」對許多武林高手來說都是神話般的功夫,但對鄭願來說卻是小菜一碟。

    他現在正在後悔。他正在琢磨這個美男計是不是還有再發展下去的必要。

    如果他想離開這裡,隨時都可以辦到。但問題是他不想過早暴露武功。

    如果他現在跳起身就走,誰都會知道他是個深藏不露的絕頂高手。

    而鄭願不想讓人們知道這些。

    他實在不想大出名。

    更要命是宋捉鬼就是這裡,他又必須要找到宋捉鬼,把宋捉鬼救出去。

    他正在盤算著,高大小姐已掛上房門,關好窗戶,朝他望了過來。

    他只好微笑道:「大小姐將在下弄到這裡來,究竟想幹什麼?」

    高大小姐冷笑道:「幹什麼?對你這種下三濫的東西,我還能幹什麼?」

    鄭願道:「我鄭重申明,我不是地痞無賴,更非下三濫。大丈夫可殺不可辱,請大小姐尊重我的人格。」

    「人格?」高大小姐笑得更冷:「像你這樣的混賬東西也敢說這兩個字?」

    鄭願道:」我怎麼就沒人格了?」

    高大小姐將他拎起,仍到床上,冷笑道;「打架的時候盡朝人家這個地方招呼,算不算有人格?」

    鄭願發現高大小姐的右手就放在他的「這個地方」,不由陪笑道:「大小姐,你移開手。」

    高大小姐的臉紅沒紅,沒人能看出來。她臉上的粉實在太厚了。

    高大小姐的手不僅沒移開,反而饅慢動了起來,她的聲音也有點變啞了:「說!你到我家來究竟想幹什麼?你要不說實話,當心我一刀割了它。」

    鄭願苦笑道:「好,我說實話。我的朋友宋捉鬼被你哥哥派人抓了來,我是來找你哥哥要人的。」

    高大小姐眼中閃出了寒光:「你來救宋捉鬼?」

    鄭願道:「不錯。」

    高大小姐冷笑道;「就憑你那幾手三腳貓的功夫,也想從我家救人?」

    鄭願歎道:「宋捉鬼是我的朋友,哪怕我的功夫只屬『兩腳貓』之流,我也必須來救他。」

    高大小姐道:「就算丟了命也不在乎?」

    鄭願正色道:「義無反顧。」

    高大小姐道;「真要動手,你在我手下走不出一招。

    仙人居中最差勁的僕人,也能把你玩得團團轉。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鄭願道:「宋捉鬼是不是真在你家?」

    高大小姐道:「我告訴了你,你也救不了他。不錯,宋捉鬼就在這裡。」

    鄭願道:「他沒事吧?」

    高大小姐道;「他很好,活得很自在很快樂,天天有好酒有女人,他根本連他姓什麼都忘記了。」

    鄭願吃驚地道:「怎麼?宋捉鬼居然在這裡花天酒地的?他媽的,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來湊熱鬧了。」

    高大小姐冷冷道:「你本來就不必來,宋捉鬼是仙人居的貴賓,是我哥哥專門請他來做客的,你為他擔心,那才叫傻瓜。」

    鄭願歎道:「既然如此,大小姐何不放我走?」

    高大小姐道:「你本不必來,但既然已經來了,也就不必走了。」

    鄭願道:「你、…你想……殺我?」

    高大小姐突然笑出聲:「你剛才不是一口一個『義無反顧』麼,現在怎麼又怕死了?」

    鄭願道:「既然宋捉鬼是仙人居的貴賓,我又何必為他而死?……大小姐,請你放我走。」

    高大小姐的手又動了起來:「晚了,小伙子,我不會放你走了。」

    鄭願怒道:「你想幹什麼?你……你別胡來!你再亂動,老子要罵人了。」

    高大小姐吃吃笑道:「我就喜歡聽漂亮男人罵我,越罵我越高興,玩起來也更凶。」

    她忽然伸手人懷,摸出一粒藥丸塞進他嘴裡,笑道:

    「這是『快活仙子』親手所製的特效快活丸。滋味如何,你很快就會曉得了。」

    「快活仙子」是當今著名的揚州「快活林」的主人桑笑的綽號。

    桑笑的「快活林」是天下三大銷金窟之一,桑笑親手所製的快活丸更是蕩婦們夢寐以求的好東西。

    據說桑笑原本是天字第一號刺客,而且是古往今來最著名的女刺客,她年輕時常愛在嘴角點一顆藏有劇毒的美人痣,這顆美人痣就是她殺人的武器。

    鄭願很小的時候,就聽師父講過桑笑其人,在他出道之時,師父更是再三提醒他注意快活林的女人。千萬不要著了道兒。

    沒想到高大小姐居然會有快活丸,而他居然有幸吃下一顆。

    鄭願在心裡歎了口氣,知道不能再演戲了。

    他抬起頭,快活丸從口中飛出,飛進了高大小姐張開的大嘴裡。

    然後他坐起,點了她三十六處穴,歎著氣,苦笑著下了床,低聲道:「你如果不肯合作,我就讓你自己嘗嘗快活丸的滋味。」

    高大小姐又驚又怒,但已說不出話來。

    鄭願道:「如果你肯合作的話,我走的時候,替你解了啞穴,你還可以呼救,否則,快活丸藥性一發作,你的苦頭一定不小。」

    高大小姐自然知道那種苦頭究竟有多大。她只有用力眨眼,以示同意合作。

    片刻之後,仙人居裡就響起了高大小姐的厲叫聲;「來人啦——來人啦——」

    他人居裡一片混亂。

    鄭願已衝出了仙人居,飛身上馬,疾馳而去。

    他要去救宋捉鬼。

    一定要去。

    馬飛奔出城。

    鄭願居然是沿來路疾馳。

    難道宋捉鬼已不在蓬萊高家?

    高大小姐究竟對鄭願說了些什麼?

    高大公子究竟是什麼人?蓬萊高家又是怎樣的一個家族?

    鄭願排命打馬,口中不住惡狠狠地罵著:「真見鬼,真見鬼…··」

    宋捉鬼真的不在蓬萊,而且根本就沒去蓬萊。

    宋捉鬼在濟南。

    六月二十四。黃昏。

    鄭願走進花深深的房間,一聲沒吭就倒在了地板上。

    他實在太累了,他已一天一夜沒顧得上睡覺,連吃飯也都是在路邊胡亂買點東西,上馬邊跑邊吃的。

    他必須趕回濟南,必須在今天趕到。

    如果他來遲了,也許就救不了宋捉鬼了。

    花深深嚇得不輕,連忙將他抱到床上,痛惜地為他揩去滿面的泥污汗漬,又慢慢渡了幾口燒酒給他。

    好半天鄭願才喘過氣兒來,但花深深不讓他起身,仍然在渡酒給他喝。

    他沒打招呼就丟下她,而且一去五天沒回來,花深深本來氣得夠嗆,準備見到他時狠狠責罰他,但一見他累成這樣,心裡的怨苦早就被憐惜和柔情湮沒了。

    鄭願嚥下一口酒,苦笑道:「我身上又髒又臭,已經五天沒洗澡了。」

    花深深冷冷道:「就算你髒得像條剛從泥塘裡撈出來的狗,我也不在乎。」

    鄭願道:「但你一定很在乎我這五天裡去了哪裡、幹了些什麼。」

    花深深道:「就算你是去逛窯子,我也不在乎。」

    說是不在乎,但她面上的嬌喚,卻是明明白白寫著的。

    鄭願道:「只可惜我這五天裡什麼也沒幹,就是騎馬。」

    花深深冷冷道:「哪個曉得你騎的是什麼?」

    她起身下床,出門而去,不多時,又提著兩隻大木桶走了進來,木桶上還蓋著毛巾。

    鄭願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

    花深深從牆角持出大木盆,將木桶裡的熱水倒進盆裡,走到床邊拍醒了鄭願:『』洗澡!」。

    鄭願迷迷糊糊爬起身,走到盆邊開始脫衣裳,剛脫了外衫,突然又停手,微笑著看看花深深。

    花深深坐在床沿上,低著頭絞手指玩。

    鄭願道:「你出去。」

    花深深不動,頭垂得更低,臉上漸漸現出了紅暈。

    鄭願道:『』我要洗澡。」

    花深深突然冷笑道:「我為什麼要出去?難道你還怕我看?」

    鄭願歎道:「你坐在這裡,我怎麼敢洗澡?」

    花深深道;』『我為了給你治刀傷,連你身上有幾顆痣都知道,那時你怎麼不說?」

    鄭願的臉也已有點紅了:「那時候我受了傷,你又死皮賴臉的非要充大夫。」

    花深深怒道:「我就不出去。」

    鄭願苦笑道:「那我只好不洗了,改天再說。」

    花深深撲上來,一把扯下了他的小褂,紅著臉怒道:

    「你敢不洗!」

    水很熱。

    鄭願閉著眼睛,舒舒服服的躺在熱水裡,感受著熱水燙著皮膚時那種美妙的滋味,盡量將全身的每寸地方都放鬆。

    今時三更,他必須去一個地方,在那裡等著他的或許是一場惡鬥,他必須把自己的精神和體力都調整到最佳狀太

    花深深跪在盆邊,用力搓洗著他的腰腹,滿面醋意地問:「那個高大小姐既然餵你吃了快活丸,想必你不會放過那麼好的機會。」

    鄭願懶洋洋地道:「那個高大小姐醜得跟母夜又一樣,你想我會有胃口?」

    花深深恨恨地道:「哪個曉得你當時幹了些什麼?」

    鄭願歎道:「你怎麼對我這麼沒信心?」

    花深深道:「你真是一個人去的?」

    鄭願道:「當然是一個人去的。」

    花深深輕輕擰了他一把:「騙人!那個又老又醜的男人是誰?」

    鄭願的心跳馬上加快了一倍不止:「咦,你怎麼知道?」

    花深深冷哼道:「阿福一直緊跟著你,難道你一點都不曉得?」

    鄭願吃了一驚:「你說阿福一直跟著我去了蓬萊?」

    花深深道:「沒有,他只跟出了城。」

    她突然生氣了,咬牙恨聲道:「你在外幹什麼壞事了?

    說!」

    鄭願心虛,但面上卻顯出了氣憤之色:「你這個人怎麼這個樣子?像你這麼總疑神疑鬼的,我還怎麼過日子?」

    花深深冷笑道:「那你怎麼怕阿福跟蹤你?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鄭願瞪眼道:「難道你希望我做虧心事?」

    花深深也瞪眼道:「你莫嘴硬。等阿福回來了,當面對質,我看你還怎麼狡賴!」

    鄭願這回真吃驚了:「阿福真的跟蹤我了?」

    花深深道:「看來你真的是做賊心虛了!不錯,阿福比你晚一刻到,現在就在隔壁喝酒。你也不必太害怕,至少我現在還不知道你幹過什麼壞事,我還沒問阿福。」

    鄭願簡直就像是偷糖吃被大人發現了的小孩,哭喪著臉看著她,可憐巴巴地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花深深憤怒地尖叫起來:「你,…··你這混蛋!你真幹壞事了?」

    鄭願連忙道:「我沒有,沒有啊!」

    花深深叫道:「沒有?哼哼,沒有!我問你,那個女扮男妝的『石榴紅』是什麼人?」

    鄭願鬆了口氣,但面上卻顯得更驚慌了:「她……她不是石榴紅,她是紅石榴!」

    花深深追著問:「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鄭願很漸愧似地道:「我……我今年二月初,殺了滅她滿門的『奪命無常』鮑滿,她……她就……就……」

    花深深咬著牙慢慢道:「她就要報答你?」

    『』沒有,沒有。」鄭願分辯道:「也就……就認識了我。」

    花深深瞪著他半晌,突然吃吃笑了,道:「看把你嚇的!我知道你對她沒亂來。要不然,哼哼!」

    鄭願真是十二萬分地感激阿福。無論如何,阿福沒有供出那個要命的老闆娘來。

    那麼,告訴仙人居他是鄭願的人,是不是就是阿福?

    花深深嗔笑道:「若不是阿福警告高家,說你是花家的女婿,只怕高家的人絕不會放過你。」

    鄭願瞪眼道:「我幾時成花家的女婿了?」

    花深深瞟著他,臉紅紅的道:「你不是已經答應我奶奶了麼?」

    鄭願道:「那也是以後的事!」

    花深深悠然道:「你若現在就……就想當花家的女婿,我也不反對。」

    鄭願的臉居然也紅了:「刮鬍鬧,今晚還有大事。」

    花深深的臉更紅:「我……我就想胡鬧。」

    她突然飛快地脫去衣衫,跳進澡盆裡:「我要……胡鬧,我……我不怕……拜堂的時候……挺著大肚子……」

    鄭願恨恨地道:「我正在練一門上乘內功,不能……」

    花深深已緊緊纏住了他,顫聲道:「那……那我就……就不讓你練了,你……你這小冤家……親親的小冤家。……」

    鄭願急了,怒道:「你這是自找苦吃!快鬆開手,你……」

    花深深顫抖著,如微風中的牡丹花:「哥,不要…·不要趕我走,

    鄭願放棄了抵抗,他知道自己這下是全完了。

    花深深和老闆娘不同,和金蝶不同,和紅石榴更不同。

    老闆娘從未向他要求過什麼,從未有過想拴住他的意思。

    紅石榴還是個孩子,他可以推開紅石榴,因為他對紅石榴有莫大的恩情——雖然他自己認為沒什麼,可紅石榴認為他是她的恩人。

    可他一直感到自己對不起花深深,而且花深深兩次救了他的命。

    鄭願知道,自己的浪子生涯已經快結束了。

    花深深蜷伏在他懷裡,嚶嚶地哭著:「你……你這小冤家,你…·欺負我,你讓我……讓我以後…·怎麼辦?」

    鄭願喘息著,輕輕揉著她濕漉漉的胸脯,苦笑道:

    「怎麼辦?挺著大肚子拜堂唄!」

    花深深泣道:「那…·那多丟人!嗚嗚嗚…·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讓我以後、…··以後還怎麼見人?」

    鄭願道:「早知道現在要後悔,剛才幹嗎要胡鬧?」

    花深深突然生氣了,狠狠捶了他幾下,怒道:「我怎麼知道會是這個…··這個樣子?都是你,都是你不好!」

    鄭願歎道:「當然是我不好。你總是對的、幹壞事的是我。」

    花深深忽然又笑了,抱緊了他,深情地道:「咱們明天就回家,一到家就拜堂。」

    鄭願道:「但願今晚能平安地救出宋捉鬼,要不你就只有挺著大肚子拜堂了。」

    花深深羞得鑽進他懷裡.恨聲道:「都是你害了我!」

    鄭願苦笑:「莫忘了你是條小狐狸,這是你自己說的。

    只有狐狸害人,哪有人害狐狸的?」

    花深深媚聲道:「我不是小狐狸,我沒有長尾巴。」

    鄭願微笑道:「真的?」

    花深深羞笑道:「你摸摸就知道了。……噢,你這小冤家,你這··、…」

    許久,鄭願才歎道:「快三更了,我得趕到李濟南家去。」

    花深深戀戀不捨地坐起身,低笑道;「我也要去。」

    鄭願道:「不行。」

    花深深道:「你莫忘了,洛陽花家的武功,並不在你師門武功之下,要說用暗器用毒藥,只怕你還不得不拜我為師。」

    鄭願瞟著床上殷紅的血跡,微笑道:『』只可惜今晚不同往日。」

    花深深的臉一下紅透了:「不許看!閉上眼睛。「鄭願老老實實閉上眼睛,柔聲道:「我保證娶你。」

    花深深手忙腳亂地收拾著,帶著哭音說道:「你要不娶我,我……我就去死!」

    鄭願柔聲道:「但你首先要願意嫁給我。」

    花深深抽泣道:「我……我…··願意。」

    她撲進他懷裡,放聲痛哭起來。

    鄭願輕輕撫著她,喃喃道:「你乖乖呆在房裡。哪裡也莫要去,等我回來,啊?」

    花深深哽咽道:「小……小心些。」

    鄭願道:「難道你對我的武功一點信心都沒有?」

    花深深道:「我……我讓阿福陪你去。」

    鄭願道:「不行,不能讓阿福出面,否則洛陽花家也會被牽扯進去了。再說了,你比什麼都重要,我要讓阿福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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