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本喜,你果然來了!」那晚的那個蒼老的聲音在夜色中轟轟地響了起來。
「先生你也來了,胡不喜十分高興。」胡不喜的聲音卻說明他一點兒也不高興。
「你小子根本就不高興。」
「我高興不起來。」
「找到線索沒有?」
「有一點兒,但不能肯定。」
「說說著。」
「兇手有可能就是你。」胡不喜的聲音冷冰冰的。
「哈,你倒看得起老夫!你以為老夫能閃得開胭脂扣嗎?」
「據我所知,你能閃開。」
「還有可能是誰?」
「李曼曼那晚說起的高人,至於那個高人是不是就是你,我不敢肯定,不過,有可能!」
「你小子能想到這一點,已是不易了。」
「我師父是在這間房子裡被殺的,來人的武功要麼極高,高得我師父只有機會發出一隻胭脂扣,要麼就是我師父的熟人,或是十分親近的人。」
「有點眉目了。」
「如果僅從武功高低來說,你先生、李同春和那另一個老人都有可能。」
「往下說,老子越來越喜歡你了。」
「那人殺了我師父之後,使連夜將我師父的屍體從懸崖扔了下去。下面是大道,雖然行人極少,總會有人發現的,因此那三個外地人是無辜的,他們是好心人。至於他們為什麼知道死屍是我師父麼……我想是兇手告訴他們的。」
「很有道理很有道理。」
「如果杜四不過是怕跑冤枉路而沒來,我想可能也是兇手告訴了杜四,以圖嫁禍李同春。」
「你考慮過兇手為什麼殺你師父,又辦了這些事情嗎?」
「不外乎為了《太清秘笈》利胭脂扣這兩樣東西。」
「你師父是沒有秘笈的。」
「但別人以為他有,因為李同春去請他了。而且,我師父知道胭脂扣的秘方,還有十枚胭脂扣。」
「李同春難道可以逃避嫌疑嗎?」
「不能。」
「為什麼?」
「因為他曾經……算了,不說了。」胡不喜打住口。
「是不是他曾用麻藥使你的內力無法使出來?」那人笑了。
『你怎會知道?」胡不喜大為驚訝。
「老夫無所不知!」
「那麼兇手是誰?』胡不喜急急追問。
「你自己查找才有意義,這是考驗你的才智的時候。」
老人的聲音消失了。
娜娜崇拜地物了吻朗不喜:「公子……你真偉大……」
胡不喜訝然了。
因為還沒有一個人說他偉大的。
外面又有一個尖厲的聲音響了起來:「胡不喜,你等著,我會殺你的!」
胡不喜略略抖了一下,他聽出來那人是誰了:「你又何苦非得殺我?」
『稱幾次三番欺辱我,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胡不喜歎道:「我是不好。你能不能稍等一段時間,等我找出兇手後再動手?」
「我什麼時候動手,是我自己的事。」
「可也是我的事呀,你一殺我,我就沒命了。」
「你少嘻皮笑臉,有你笑不出來的日子。」
「我現在已經笑不出來了。」
「胡不喜,我警告你,你不能先死了!」
「我不會自殺的。」
「有人會殺了你的!」
「誰?」
「你最信賴的人。」
「男的女的?」
「女人,就在你懷裡!」
娜娜一哆嗦:「李錦文,你少胡說!」
那人是錦文小姐。
娜娜認識錦文?胡不喜訝然了,一想也是,娜娜是李曼曼的下屬,見過錦文也未可知。
「小賤人,別人怕你,我可不怕!」娜娜歷叫道。
「李姑娘,樹上的字跡都是你寫的?」胡不喜歎氣了。
「不錯,我要復仇!」
「我希望你不要侮辱娜娜。」胡不喜一本正經。
「哈,你就快活去吧,我只怕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李錦文,你再胡說人道,可要小心著!」娜娜竟也咬牙切齒。
『胡不喜,聽到沒有,你的心上人已經做賊心虛了。」錦文小姐狂笑起來。
笑聲也消失了,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胡不喜大為歎息:「娜娜,錦文小姐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娜娜冷冷道:「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呢?」
娜娜從來也沒有如此冷冰冰的時候啊,胡不喜驚恐不安:
「娜娜,別生氣了,啊——」
娜娜冷笑了:「我知道你相信了!」
「沒有沒有。」胡不喜白了臉。
「你已經開始懷疑我了,你懷疑我的眼光為什麼那麼厲害,能看清你看不清的高手。」
胡不喜沒轍了:『你……」
「那個老鬼在竹樓外說完之後,我鬧著要走,你也懷疑了。」
娜娜高傲地立著,像一尊神像。
「沒有!」胡不喜吼叫起來。
娜娜突然哭了,嗚咽著撲進胡不喜懷裡:「公子,我真的……
很喜歡你……』」
胡不喜熱淚盈眶:「好娜娜——」
然而,李曼曼的聲音叫了起來:「胡不喜,你沒想到,你的『寒毒掌』沒奈何得了我吧?」
怎麼都來了?
胡不喜氣極了:「李曼曼,我不是對你說過,你要殺我的話,先不要通名報姓,偷偷來殺好了。」
「不,我李曼曼不暗中算計人!」
「得了吧你。」胡不喜怒極反笑。
「不管怎麼說,幾天之內,我讓你碎屍萬段,死無葬身之地。」
「這話我聽過好幾遍了。」
「你不信嗎?」
「也信也不信。」
「你會相信的。」
「李曼曼,剛才說話的那個老人,是不是告訴你太清玄功可以治錦文小姐奇症的那個老傢伙?」
「你說什麼?……什麼老人?……剛才有人說話嗎?」李曼曼大為驚恐。
看來那老人的內功法門實在太玄妙了。
李曼曼的聲音也消失了。